快穿:反派她又美又撩by牙仙仙
牙仙仙  发于:202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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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兄弟都沉默了。
谁知道会这么巧,刚结完婚,小渊就什么都想起来了。而且更残忍的是,在这个时候,小渊居然说他对花凉没有感情?想试图中止婚约?!
百里渊在弟弟衣衫不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脖子上的痕迹啊……?这昨晚跟人家上了床,今天就说恢复记忆了,不要人家了,这……说得过去吗?
如果花凉是刚来百里家的还好,百里焕还能一狠心,直接把人给杀了,强制离婚。
但人在百里家待了这么久,对小渊这么好……
这是能说撵走就撵走的吗?!
“还有一件事情。”
百里焕想起了别的,他说:“花凉之前让我查花家跟慕容将军,我查到了。上次来给花凉送信的那个戏子,就是慕容将军的私生子。因为梁玉容的母亲跟慕容将军的正妻关系不好,又早死,所以慕容将军就把人留到了花家。”
“我给慕容将军传过信了,他愿意把以后跟云城联系的机会让给我们。说到底,这也是花凉牵的线……哥哥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跟花凉试着处一下,我——”
“不用再说了。”
花凉推开门进去。
“!!!你,你怎么起来——”
百里渊受惊很大,他吓得整个人都在往后退,眼神惊惧的看着她的唇,似是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能戳穿他的心脏——
花凉没看他。
她对着百里焕温和的笑笑,“既然这条线证实有用,既然百里渊少爷觉得不需要我了……我很愿意解除婚约。”
“当时因为小少爷神志不清跟我结了婚,也算是我占了便宜。”
“在百里家赖了这么久,是我的不是。还请大少爷高抬贵手——便同意了小少爷的话。”
“……”
百里渊脑子里全是浆糊,一时之间只能愣愣的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
百里焕看了眼弟弟,皱了眉。
“没有什么可是的,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并且没有兴趣再从小少爷嘴里再听一遍。”
她的双手撑在桌子上,“请大少爷现在就拟定一份合约书,我签了,这婚就离了。”
“……”
百里渊下意识的想叫出那句‘夫人’……但是死死的抑制住了。
他不能忍受自己失忆的时候对着一个女人低贱成那样,也不能忍受自己像一只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
他知道她根本就不爱自己,只是同情,只是觉得好玩儿,只是想从他身上获取点什么而已……
所以,他才会跟哥哥说想离婚。
但是听见这个人毫不犹豫的说要离婚,他觉得内心深处好不容易掩埋住的那个傻子又要回来了。
又要对着她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的丢尽百里家的面子了……
他刚才坚定地态度,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只因为这人的两个字。
三个人僵持住了。
花凉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坐下。
“没事儿,这件事情可以放放,等大少爷您什么时候拟定好了,让我签字就行。”
她坐下来的时候,百里渊才看见她是赤着脚出来的。
顿时,他脑补了这人一醒来看不见自己时的慌乱,连鞋子也不穿,到处来找他……结果在门口听见了这句话,强撑着笑容,进来成全他……
百里渊呆呆的捂上自己疯狂跳动的胸口。
他觉得那颗心太不安分了,要跳出来了。
——早晨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哪怕外面出了太阳,穿的这样少,也会着凉。
她脖子上小腿上的痕迹自然是比百里渊要多的,有青的地方,有紫的地方,还有牙印。
他傻起来就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在她身上留些印子,自己心中才好受。
如今看着……
有些嫉妒昨晚那个傻乎乎的自己了。
“我想问问慕容将军的事情。”
“……你问吧。”
百里焕对她有愧疚,深呼吸一口气,也随她一起坐下来——坐下来之前,眼神复杂的朝一旁跟被雷劈过似的百里渊一眼。
这个傻小渊,听见离婚两个字都难受成那样了,还不知道过来抱着夫人撒娇。
以前那股黏糊劲儿呢?真就一恢复记忆,什么都不剩了吗?
百里焕觉得自己这个兄长当得不称职,居然还觉着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渊比现在的小渊聪明。
等花凉走了之后,百里渊才像是一棍子把他打醒了一般,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他一回过神,就疯了一样的去扒着窗口看——
只看见那人上了一辆车,然后那辆车不见了。
很干脆利落,连个头也不回,连看百里家大门都没有留恋一下。
百里渊痴痴地望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过了半响,背对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坐着。
“……哥……我,我是不是……”
他话明明还没说完,百里焕却接道:“你是。”
“……可我……”
“我也不好插手你的感情生活。反正离婚协议书我还没有拟定,小渊你也没有跟她离婚。”
“你还有很多机会。”
百里焕笑着说。
听见这句话,百里渊的眼睛亮了。
他匆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是啊,我还没有离婚……”
“你说,她,她会原谅我吗?”百里焕叹着气,在弟弟殷切的目光中不忍说实话。
他摸摸弟弟的头,“会的。”
【打脸值+10】
百里家两兄弟真的以为怎么着都还有一段时间。
百里焕安慰好百里渊,才想着派人去拦截各个码头和车站——他心中忽然不安。
他记得花凉走之前,问了慕容将军和那个私生子……
直到当天夜里,属下来禀告——
人带着梁玉容,私奔了。

‘私奔’这个词,百里焕不敢说给弟弟听。
他一时没想好怎样跟百里渊交代,只能先把其他的事情处理完。
等到外面的天色全黑了,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了——
百里焕才深呼吸一口气,来到了弟弟的房前。
他没想到自己掌权后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难以启齿,竟然是因为弟弟的婚事。
而且不是为别的,还是为了弟弟一句话把人赶跑了,结果现在追悔莫及——追也没用,悔也没用了。
不用想,花凉肯定是拉着梁玉容一起奔白城去了。
中间隔着几个不太安分的小城池,就算要派人追——也十分困难。
路上耗费的人力物力,还有各个城池是否肯卖百里家薄面……
在云城,百里焕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做主。
在其他小城,特别是那种时不时被土匪骚扰的小城……这些话就不管用了。
他们大多都有自己的管理制度,连指挥官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百里家的?
越靠近白城,百里家能伸出的手就越透明。
推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
只有靠近床头的一盏小灯幽幽的亮着,照着豆大一点区域。
床上躺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但是百里焕知道,小渊不可能睡得着。
花凉走了之后,百里渊就回到了昨晚他们的新房,躺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对吃不感兴趣,对喝不感兴趣,只知道捡起地上那一点碎布抱着,望向窗外发呆。
——窗外有什么呢?什么都有。
有很大很大一个外面的世界。
可小渊的眼神都是空茫茫的……连个点都聚焦不到一起去。
花凉走是走的干脆利落,却不小心扯了一根线。
线的那一头连着小渊的心脏和灵魂。
它们毫不犹豫的跟着花凉走了。
百里渊躺的是花凉躺过的位置。
中午百里焕来了一趟,听见弟弟说床上属于她的气味快要散掉了,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他就沉默着离开了。
一时半会,这人是带不回来了。
“……哥……”
一天没怎么吃饭没怎么喝水,小渊的声音哑哑的,像是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缓慢的转过头,跟个被操控的木偶一样——一下一下的转过来的,仿佛下一秒就能从上面掉下来。
他的半截脸都埋在另外半边小灯照不着的阴影里,半边被灯光显得有些鬼魅。
明明早上还站在书房里跟自己说要离婚,这会儿就是几天几夜不睡觉了般——眼里头全是红血丝,好似睁着眼睛,就花掉了他所有力气。
“还没找到呢,但快了。”
百里焕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弟弟干到要起皮的嘴唇,叹了口气。
“你先起来吃点东西?做小凉喜欢吃的番茄炒蛋?”
小渊这样,他心里也挺难受的。
当初花凉是他带来给小渊的,也是他没有及时处理好这件事情,没有准备好弟弟恢复记忆之后应该怎么做的备案……
“……没关系。”
听见他的话,百里渊眼里燃起的一点点小火苗又黯淡下去。
百里渊重新靠在了枕头上,把怀里的一团东西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不该仗着她不在,就随意处置他们的婚姻,把他们的一切,都当做儿戏。
“……没有,小渊,你只是刚刚恢复记忆,一时没办法接受。”
百里渊轻轻摇了下头,“不……哥,我安静一会儿。”
“……”
百里焕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只能无奈的起身,走到了门边才想起——
“得吃饭啊小渊,不然你连她回来的时候都等不到。”
“你不想出这个房间也没关系,哥现在就让人把饭端上来。多少吃一点点,就当是为了小凉。”
百里焕在原地站了会儿,床上的人还是没发出声响。
百里焕是真怕这样下去自个儿弟弟给饿晕了——饿晕了也就他心疼,那个撒丫子不知道跑了几百里的花凉才不会心疼。
房门关上了,房间重回寂静。
百里渊的身体却并没有随着那一声微不可查的关门响放松下来,相反,他更紧绷着了。
抱着那团布料的手很紧,紧到握成拳的手青筋都要暴起——
忽然间,他恍惚间看见了那人站在床边对他笑……
手一下子松了。
他猛地从床上窜起,急急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那人的轮廓——
终究是什么都没抓住。因为动作太急,跌到了地上。
他发出小兽一般的哀鸣,豆大的泪珠顺着眼尾流下。
“……夫人……”
沙哑哽咽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他佝偻着高大的身形,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团。
才一天,他都要受不了了。
他不知道,早上自己是哪儿来的那么大勇气,能说出‘离婚’两个字。
空旷的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响起压抑的哭声,融合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难过到黑暗一点点将他包围。
此时,花凉正在骑马离开的路上。
她就跟梁玉容说了没两句,这书生一般孱弱的人便一口答应,随她上路。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而且……你割舍的下云城戏园子?”
花凉曾问他。
梁玉容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戏哪里都可以唱。只是对不起师父的教导——但既然花小姐是师父的外孙女,想必护您一路周全,也算尽孝。”
“算是个聪明人。”
跟梁玉容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他常年被关在戏园子里,看得见得都是花老夫人传授,鲜少在外驻足。
可能男孩子从小就有个上战场杀敌的愿望吧,梁玉容听闻自己可能是白城大英雄慕容将军的儿子,当时就激动得不行了——他没表现的太明显,只是脖子处红了个透彻。
花老夫人大抵是对这个外孙女当真有愧疚,但必定是夹杂了些别的东西——她连同那日去送信的梁玉容也不待见,减少了他上台的机会。
梁玉容并不是那种在意身外之物的人,花老夫人把他养的太过‘超凡脱俗’。
可梁玉容真的喜欢唱戏。

哪怕上台不收钱呢,梁玉容都想唱。
花老夫人却不再给他这个机会,只让他做一些杂事,给那些新来的小徒弟打下手。
——这是非常折辱人的事儿。
按辈分,他是师兄;按地位,他是嫡传弟子;按年纪,他比他们都要大;按本事,他比他们都要能唱。
唯一做错的事儿,就是给花老夫人送了那一封信。
可是送信是错吗?不是错,那是师父的命令,本该遵从。
可是师父有错吗?没有错,师父亦师亦母的养着他,养育之恩大于天。
那就是他错了。
他不该在那里惹得师父不快,惹得师父老想着那封信的事儿。
所以他走了。
为自己,也为师父。
可以说,花凉找他找的非常合时宜。
所谓瞌睡遇上枕头,也不过如此了。
梁玉容这些年有一些存款,他走之前留下大半,只拿了一些碎银子,够买一天的吃食。
他在戏园子的门口三叩九拜,还写了一封忏悔血书,才肯走。
花凉笑他傻,梁玉容好脾气的笑笑,说那些本就是师父的。
花凉没啥钱,索性就一路走一路让梁玉容卖艺为生,还挺不错的。
他们走走停停,花了十天功夫来到一座名叫‘红城’的城池。
没出云城就知道,外面的情况肯定没有里边儿好。
就连脚下踩着的土地,好似都藏着一股子穷味儿。
——城里城外区别这样大,外面荒草丛生,城内歌舞升平。
走大道的风景可能稍稍好些,但大道也更容易被拦截。
路上几步一个‘巡检亭’,这谁受得住。
比起稍微偏现代化一些的云城,红城就像是个还没开发的偏远地区——连酒楼上飘扬的旗帜都没取下来,上面还写着一个大大的‘郭’字。
要知道,云城指挥官可是姓刘。
花凉坐在马上看了那旗帜一会儿,唇角勾了下。
或许,不是无意的。
是故意的。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梁玉容在桌前动作熟练的卸着脸上的妆容,眼睛望着镜子里的人儿。
他出发时带的包裹里头,装的多数是吃饭的家伙,平日里换洗的衣裳就两三套。
重是有些重,但他可一个都没落下。
他们这一路住的都是很简陋的地方,有时候住在一破庙,有时候住在边角的旅店。
本来梁玉容是有些异议的——但看着花凉一个女孩子大大方方的没有半点介意,他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红城的旅社没有好房间差房间之说,都是一样的。
每个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椅子,如果要在旅社里吃饭,还得另外加钱。
这伙食也不咋地,没什么油水,看了一次就没要第二餐了。
梁玉容身上带了两面小镜子,一个用来上妆卸妆,一个用来在路上看看自己脸上干不干净。
桌椅都有点陈旧了,有的地方能明显的看见裂痕。
窗户都是木的,钉的不太严实,晚上起了风还能吹得格叽格叽的响。
两人只要了一间房,梁玉容睡地上,花凉睡床上。
“等几天。”
花凉翘着一条腿,拿着随身买的杂记看。
“……好。”
梁玉容一般都听花凉的。
他不知道花凉以前来没来过这里,但是她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是事儿的样子……让人心里有点慰藉,就不慌了。
梁玉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心里头不安。
今天晚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本来十点钟左右街道上就该安静下来了,今天都快十一点了,还是吵吵闹闹的。
还有女孩儿老人的哭声,在这夜色中尤为阴冷。
“……”
梁玉容耳力很灵敏,在第一声哭响起的时候,他就睁开眼睛睡不着了。
他咽了咽口水,死死的盯着格叽格叽响的窗户——外面似是起了一点风,将那哭声一阵一阵的送到他们屋子里。
“不要怕,他们是人,不是鬼,飘不进来。”
正当梁玉容犹豫要不要狠心起身去看看窗外时,床上那人忽而出声道。
梁玉容这都被吓了一激灵。
他偷偷的转过身,面对着床上睡着——一般都是背对着床,免得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你,你也听见了?我,我以为是幻觉……”
梁玉容的声音细细的,小小的,还有一点点颤音,像是怕极了。
花凉双手搁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上一只正在爬的蜘蛛。
她弯弯唇,“如果连玉容耳朵都有问题,那这红城里所有人耳朵都别要了。”
“……”
梁玉容定定的看了她半响。
窗户很厚重,将月光挡了很多,只有一点点顺着缝隙溜进来,照在床边。
但他能借着这一点点的光,看清那人的表情。
——她,她居然在笑?!
她……都不害怕的吗?!!
梁玉容第n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系统表示,曾几何时,它也是这么怀疑自己的。
不过事实证明,果然还是宿主大大太厉害啦。
“你不是问我这几天在等什么嘛?”花凉似乎是来了聊天的兴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梁玉容听见,她说,“我等的就是这个。”
“……啊?”
梁玉容懵了。
这……这些话分开意思都懂,怎么合起来就……?
“你在红城住了几天,应该可以感受得到——这里的人饿起来,什么都吃。”
“像外面那些野兽什么的就不说了,就连家里的老鼠,逮到一只也是不放过的。”
这倒是真的,梁玉容曾经因为看见一个人吃那些而咽不下饭。
红城里的男丁很少,多得是身体较为虚弱的妇女老人孩子。
那些士兵都被养的凶神恶煞,动不动就对着城中人大吼大叫——这也是梁玉容不理解花凉要留下的原因。
这地方怎么看……
怎么都不适合留宿。
“辛苦你这几日上台卖唱,我在城中买了两本杂记,简单了解了一下红城的历史。”
花凉睡前看得那本就是。
红城在地图上的占地面积实在是小之又小,大约是十分之一个云城吧。
附近都是荒山,种地都种不起来。
那城中的人怎么生活呢?
靠偷、靠抢、靠骗外来人。

红城之前,就爆发过不大不小的几场疫病。
因为这地方小,当权者又不把百姓的命当命——一旦发现感染疫病的,杀了就是。
或许就是杀孽造的太多了,那些不甘的血流进了地里,导致寸草不生。
花凉没猜错的话,红城姓郭的那个人,跟时不时伏击白城的土匪,有牵扯。
这两地方隔了几个山头,可藏着不少匪窝。
这座城太脆弱,随随便便一个风吹草动,就能死一群又一群的人。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
死两个外来者,真的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简单来说。”
花凉给上面那些信息做了个总结,“要想活着到达白城,就得把这里的玩意儿都处理了。”
“……”
梁玉容把到了嘴边的那句‘为什么’给咽了下去。
后来花凉就没有说话了,但梁玉容知道,她没有睡着。
自己也没有。
他把花凉说的那些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遍——才慢慢的触碰到一点眉头。
去白城的目的是干什么?
就为了跟慕容将军认亲吗?
——慕容将军现在可是儿女双全,还有正妻的人。
可梁玉容连自己的母亲墓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跟他相认?相认了之后呢,又怎么样?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获得慕容将军大半生打下来的荣誉吗?
不切实际。
慕容府不是只有慕容将军一个人。
花凉说,这里的长官跟土匪有牵扯。
她说越是到了这样的地步,越把人往坏处想更贴近现实。
梁玉容之前没有试过这样考虑问题。
可要是把自己放在红城指挥官的位子上……他会怎样?
至少要保证自己活下来。
哪怕与贼人为伍。
梁玉容自己可以说自己有骨气,宁死不屈,但不能一并认为别人也有。
白城受土匪与黑骑兵的困扰已久,他们要是真的想进城,恐怕之后还要些波折。
毕竟慕容将军只是镇守住了那一方土地,并不是把土匪和黑骑兵都击退了。
越想,梁玉容的身体就越冷。
他到底是……踏上了一条怎样的路?
路的尽头,是满门荣誉,还是死亡?
他当初又是怎样的有勇气,想要隔着千里万里……哪怕半个星球都觉得无所谓,也要跟慕容将军相认?
次日,城内爆发疫病。
姓郭的指挥官封了城,把最严重的城西一片隔离——并派一支小队进去屠杀。
那哭声,可比昨天夜里听见的嘹亮多了。
——梁玉容甚至想,昨天夜里他们会哭,哭的根本不是家人染了病,而是哭明早会有人替他们收尸。
那支小队只出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感染上了,被同伴毫不留情一刀刺死。
这病连潜伏期都没有,据说只要手背上有两个红点,就是染上了。
用什么传播、症状如何、可否缓解……统统都没有下文。
只要杀了,就是治了。
梁玉容一天没有吃饭,只是靠一点点干粮。他麻木的看着窗外那些盖着白布的人被抬走,内心竟连一丝愤怒都涌不起了。
在这条街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看见很多官兵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小孩儿挥刀。
手起刀落,照见的是那些扬着狰狞笑容的丑陋嘴脸。
——他们居然以这个为乐!
他们哪儿还有半分人性?!!
花凉轻声在身后说,“你可还记得,黑骑兵的一大特性。”
“……”
黑骑兵最喜杀人,掠夺从来不为其他,就为了杀人,就为了让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血流成河。
红城……好一个红城。
“所以啊,在事情没有完全暴露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当瞎子,当聋子。”
花凉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的景象,眼底的情绪冷极了。
慕容将军全家都在前线镇守,就是为了与黑骑兵为敌,为了不让身后的家园被那样恶劣的人占领。
总有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为了一时的利益,出卖自己的灵魂——继而害惨了其他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光是试想一下,都会令人胆寒。
又过了一个月。
在这样毫无生气的城中生活,哪怕是再活泼乐观的人,都会被这里的一草一木夺去生机。
要不是身边有个花凉时不时地说一些冷笑话,梁玉容怀疑自己都要变成行尸走肉。
“……你在等人来救你。”
梁玉容咳了咳,说。
花凉把那篇杂记翻了很多遍了,倒背如流,但她并不觉得无聊,反而唇边总是带着笑,似乎把一切都拿捏在手中的样子。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花凉一天翻两遍杂记,一共翻了六十次,正好一个月。
外面的生离死别总在上演,看多了,梁玉容都觉得自己的心比最璀璨的钻石都要硬了。
还记得花凉之前把慕容将军的消息给了百里焕嘛?
用梁玉容的存在,交换了慕容将军与百里焕私底下联系的暗线。
所以,他们大可越过红城,直接联系上。
百里焕肯定会派人来找她的,这几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实——就算算不到百里渊之后后悔,也能算到百里焕那封和离书要签字。
再退一步,上面两个原因都靠不住——那慕容将军那边呢。
百里焕能跟慕容将军联系上,就不可能不把这个消息递给慕容将军。
在这个世道,很多东西都是要交换的。
要是连私生子逃离云城去找他的消息都不告诉慕容将军,下次慕容将军又凭什么帮百里家做事?那这条线又有什么用?
——慕容将军可是为了梁玉容跟花老夫人保持了那么多年的联系啊。
你说他不重视这个私生子?
这不科学。
所以,话又说回来。
他们在红城的消息,是两方人马想知道一定能知道的。
一个多月都没看见影子,随便哪一方过来搜查,都能知道一二。
花凉还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要是慕容将军的人在来红城的路上正好碰见土匪……
那就更好了,直接打一架,看谁赢了。
开个玩笑。
慕容将军也不傻,到时候就算正儿八经的派兵来红城,也会找个由头——这不,红城闹疫病了,咱给你送点粮草?
到时候,姓郭的能不开城门?
连方法都帮他想好了。

百里家。
正如花凉所想,百里焕确实在半月前就得到了消息,而且转化成加急的电报,给慕容将军送过去了。
现在慕容将军的人差不多就要到达红城,对红城叛贼郭俐进行围剿。
很不幸的是——小渊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一秒钟都等不了,就要立刻去红城。
百里焕没有把话说死,不让他去。
让百里渊冷静一会儿,再做决定——不要因为一时的激动,就断送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百里渊冷静之前的话和冷静之后的话一模一样,都是很坚定的表达,说要去。
半月前。
书房中。
两兄弟自百里渊恢复记忆以来,相处之间的气氛就无比沉凝。
并非百里焕故意想把关系弄成这样——
百里渊要么就是呆在房间里不出去,要么就是站在以前给花凉捏过泥人儿的地方,一站就是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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