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你自己思想龌龊,莫把别人想成一样!再说了,我们已经离了婚,我跟谁在哪里做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滚远点!”邓秀珍懒得理他,出门对文静说:“把这只疯狗给我赶出去!”
“你,你怎么骂人?”覃彦林惊愕地看着邓秀珍,他跟邓秀珍相处了那些年,又跟着她几十年,从没听他骂过人。
“田局长,你先走吧,如果想到什么我再跟你说。”邓秀珍歉意地踉田国强说。
“嗯,想起什么一定记得立即联系我!”田国强说着,转身走到覃彦林身边,小声对覃彦林说:
“以前只觉得你脑子被驴踢了,现在看来,你本质就不是个东西!
你要再污蔑我姐一句,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覃彦林想反驳,想骂人,但对上田国强那如刀的眼神,气势瞬间弱了,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是哪个?秀珍是你哪个姐?”
田国强没有理他,跟文静打了个招呼扬长而去。
“爸,你最好老实呆在房里别出来,这样等你调养好了,再去看看怎么挣口饭吃。
就你现在这德行,看你做过的那些糊涂事。
你连跟妈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真把你赶出去了!”文静站在门边冷冷地说。
两姐弟快速从房里钻出来,一边一个把覃彦林往房间里扯。
“我不进去,我要跟秀珍说清楚!”覃彦林挣扎着。
“爸,你再这样,我们真会被赶出去的!”文煜都快急哭了。
“爸,你演戏可以,别太过了,过了就没人信了!”文欣小声跟覃彦林说。
“演戏?我演什么戏?你胡说八道什么?”覃彦林趁两姐弟走神,一把推开文欣,大声吼着。
“覃彦林,你还真是不要脸!有钱的时候,你到外面养女人,天天看我不顺眼。现在落魄了,没钱了,看文静出息了,就装起失忆来了!
以前你还像个人,你看你现在,比只癞皮狗都不如!
从前我都看不上你,要跟你离婚,现在你这个德性,你说,你凭什么让我看得起你?
覃彦林,你可以装失忆,但我可以告诉你!
你记住了,我和你离了婚。
公司给了你,房子给了你,文欣文煜两个跟着你。
我和文静是净身出户,记住,我们是净身出户!
你躺尸一样躺在那里,文欣文煜用板车把你拖过来,求我们收留。
文静看在你是她爸的份上,收留了你。你竟然想就此赖上我们,门都没有!
你现在能动了,如果你还要一点点脸,你就滚出去!
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了,还有脸到别人家里闹!”
邓秀珍说着,走进房里,将门狠狠一摔,嘭一声响,把覃彦林吓了一跳。
“你妈说的是真的?”覃彦林望向文静。
文静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没有理覃彦林,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关上,反锁。
“文煜,去把垃圾扔出去。”文欣吩咐一声,看都不看覃彦林一眼,直接到厨房去收拾碗筷。
她感觉自己这个爸,这次醒来后,蠢不说,还自私得很,竟然想撇开她和文煜,自己去缠上妈。
出去扔垃圾?
邓秀珍突然想起前世在抖音里看过的一个密室杀人案。
连忙起身,准备出门去找田国强。
“秀珍,你去哪里?”覃彦林又跳了出来。
“文静,跟我出去一趟!”邓秀珍没有理覃彦林,到文静门口喊了一嗓子。
文静应声出门,两人很快找到田国强。
邓秀珍也不废话,直接说:“我突然想到一个案例,有一个女人被杀人分尸。
凶手跟她是熟人,先用迷药把她迷晕,再把她弄死后,在卫生间把人分成一块块,用几个塑料袋装起来,密封好后,放进旅行箱里面。
然后留下一张纸条,说出去旅行去了。
再穿上受害者的衣服,推着旅行箱出门。
邻居以为她是出去旅行去了,没想到她被害了。
这个案子一直都没有破,因为虽然在卫生间找到了血迹,在厨房的刀上也找到了死者的血迹。
但杀人者反侦查意识非常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或其他线索。
最重要的是找不到死者,因为她被分装在小垃圾袋里,扔在不同的垃圾桶里。
等警察搜寻时,垃圾桶早已经清运走了,有的甚至做了焚烧处理。”
“小海!”田国强走到门边,大声喊了句。
“那我们先回去了。”邓秀珍带着文静离开。
田国强点点头说好,突然回头对邓秀珍说:“我感觉覃彦林怪怪的,他好像不认识我,不像装的。”
“田局!”何小海,周天快速过来。
田国强没有多说,直接带着何小海他们忙去了。
“妈,你说爸为什么不认识田叔?”文静奇怪地问。
“可能是部分失忆吧?”想起覃彦林邓秀珍头疼心烦,那简直就是个超级无耻的无赖!
“妈,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京都吧?有了七万块钱,你可以在京都租个房子住下来。我在学校有宿舍,听说有很多勤工俭学的机会,我们可以过得很好的。”文静细细说着,眼里有光。
“好,我跟你去京都。这里的房子跟方梅说一声,让她安排人定期去收租。”邓秀珍不想留在蒲城了,覃彦林会让她的肺气炸。
“嗯,我们先不要透露消息,等教育局的钱一下来,我们就直接走!”
两人商量妥当后,去找了齐国民和方梅。
听了覃彦林胡搅蛮缠的事,齐国民真想去教训他一顿。
被邓秀珍劝住了:“我过几天跟文静去京都,不回来了,他也就缠不上了。”
过了几天,教育局的奖金终于下来了,文欣文煜看得眼睛发直。
覃彦林内心还是高兴的,但他没有出房门。
那天被邓秀珍说一顿后,他回房后仔细想了想,又仔仔细细问了文欣文煜。
然后还去牢里看了李秋梅他们。
由此确信自己真的遗失了一段记忆,是自己非常混账的一段经历。
覃彦林觉得,要让邓秀珍相信自己,必须得做一些事,让她转变自己的看法。
比如,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挣钱养家。
身体养得差不多,覃彦林就去找事做。
找到工作兴高采烈地回来,想跟邓秀珍说一声。
回家却没看到她的人,敲门没人应。问文欣文煜,两人也不知道邓秀珍和文静的去向。
想着她们或许去办事,或许是走亲戚去了,覃彦林煎熬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早出去做事,晚上回来依然不见人。
心里不由慌了。
“你们妈呢?去哪儿了?你们是死人吗?什么都不哓得?”覃彦林又急又气。
文欣文煜一百个不服:她们去
哪儿,我们哪里敢管敢问。
嘴里却不敢说,他们还等着覃彦林想办法,给你们生活费,帮他们交学费。
“今天找不到你妈,你们都别想吃饭!”覃彦林重重一拍桌子说。
“爸,我猜妈妈和姐姐应当去京都了。”不说不行,文欣只好说出自己的猜想。
“嗯?”覃彦林看向文欣。
文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推测:“文静姐不是考了状元么?我有次隐约听到她和妈说,高考志愿报的京都的学校。
奖金都拿了,我猜她们应该是提前去京都看学校去了!”
提起奖金,文欣文煜眼睛发亮,心里却很是失落。
“她们去京都了?我也得去!”覃彦林说着就要出门。
“爸!爸!你不能去!”文欣文煜一左一右抱住覃彦林的手臂。
“我怎么不能去了?我不去你妈跑了怎么办?”覃彦林顿足。
文煜一时语塞,却拉住覃彦林不放手。
文欣眼珠子转了转说:“爸,你想没想过妈为什么这么生气?她那天说的话您仔细想过没?”
覃彦林看向文欣。
“爸,妈觉得你没有责任心,没有家庭观念。你现在就这么跑过去找他们,不更证明这一点吗?
当初你和妈离婚,我和文煜坚定地选了跟着你。
你昏迷不醒,是我和文煜照顾你。房子被收走,是我和文煜用板车拉着你来求妈妈收留。
你想想,你醒来后,身上有没有一点烂的地方?身上床上是不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这都是我和文煜做的呀!
爸,你如果要走,你就走吧!
大不了我不读书了,去打工帮文煜攒学费!
你走吧,我们不留你了!”
文欣说着松开了手,扒拉了一下文煜,使了个眼色。
她发现覃彦林好像不记得田国强是谁了,于是决定赌一把,赌覃彦林忘记了一些事情。
两姐弟最近为了求生很是团结,文欣的眼色文煜秒懂。
立即放手说:“爸,难怪妈不要你,你这个样子,我都瞧不起你,你走吧,我们靠自己,大不了我和姐都不读书了!”
姐弟俩口气一致,重点强调他们如何对覃彦林不离不弃,贴心照顾。
半句不提他们是因为家产都在覃彦林这儿,所以跟着他。
也不提求邓秀珍收留时,覃彦林浑身臭得看热闹的人都在三里外,是邓秀珍说要是不干净不整洁,有一点异味就赶他们走。
更不提为了出去玩,为了不照顾覃彦林,差点把文静彻底毁了。
覃彦林却真不知道这些,文欣的话,让他一下愣住了,对呀?还有这两个是跟着他的呢?他们将来是白眼狼,但现在还是孩子,还要读书呢。
自己怎么也得供他们上学吧?
覃彦林被文欣说服,留在蒲城打工给他们挣学費。
而文欣文煜经历了这场变故,知道自己不好好读书,没地方住不说,连饭都没有吃的,两人再也不发抛,也不做糊涂事,一心扑在学习上。
两个学习底子好,重新捡起来快,加上他们拼命学习,最后也都考起名校。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邓秀珍和文静到京都后,邓秀珍找到那家中介公司,让文静在大厅等,她进去找到钱乐明,让他给自己安排一间房子,对外就说是自己租的。
很快房屋就安置好了,不仅安置好了房屋,租金也跟邓秀珍结算清楚,邓秀珍的资产又多了十几万。
钱乐明带着邓秀珍去看房子,并详细介绍了一下四合院中的租住户。
他给邓秀珍安排的是一个相对简单的四合院,也是邓秀珍四套四合院中最小的一套,位于东四胡同,大门向正南方向,房屋的设计和建筑比较简单,纯砖木结构,以木构为主体,重量较轻,具有防震作用。建筑整体的色调灰青,给人朴素的感觉。院落不大,院中却多绿植,以海棠、牡丹和玉兰花等高贵花木为主。
钱乐明说,这套房子虽然小点,但环境好,住户相对简单,四合院中包括邓秀珍共有八户,北面租住的是两户北漂的年轻情侣,平日不是早出晚归,就是闭门不出;东边两户来自京郊,都是在附近做生意的,一般是上午出门,晚上回来;西户也是京都人,因为做生意亏了本,自家的四合院卖了,一家七口全部租住在这里;南边一户是一家三口,另外的两间房就是邓秀珍住了。
邓秀珍来时,北边的房子关门闭户,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东边的两户一户已经出去了,另外一家正准备出门,看到钱乐明,说了声:“钱经理,带人来租房啊?”瞟了邓秀珍和文静一眼后走了。
南边的那家门也关着,就西边的那户人家热闹着,看到邓秀珍,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热情地打了声招呼:“你是来租房的吧?”
邓秀珍点头答应是。
对方没有再说话,洗衣服去了。
打开房门,里面是三间房,进门是客厅,左边是卧室,直行是厨房,厨房面积跟房间差不多大,应该是一个大房间改的。
厨房左边开了个门,出门是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空地,空地上种了两棵海棠。若是从卧室往窗外看,可看到海棠花。
靠卧室窗边放着一张长条凳,顶上有遮阳棚。
“这里可以种点花,也可以种点菜,全凭你自己欢喜。
不过京都这地方菜不怎么好种,得多费点心思。”钱乐明介绍说。
邓秀珍对房子相当满意,特别是这个小空间,跟个小庭院似的。
“嗨,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到京都来干嘛呢?就是娘儿俩吗?家里人呢?”钱乐明一走,西户的女人马上跑过来一连串问。
“我们从小县城来,主要是为了孩子读书,很高兴认识您!”邓秀珍没有具体细说,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她懂。
“就是这丫头吧?多大了?来读大学的吧?”
“阿姨您好!”文静礼貌地叫了声。
女人点点头,回了个微笑问:“考的哪个学校呀?我家小子今年也参加了高考,考的是京都师范大学。”
“我家丫头学习一般,向往京都,所以报了京都的学校,您是京都本地人吗?”邓秀珍没有说文静考的什么学校。
她不知道京都师范大学是什么学校,但总归没有京都、京华大学好。
人家前来搭话,主动报学校,肯定是觉得自己孩子考得好,要是来个比她儿子考得好的,估计心里会不舒服。
邓秀珍不想惹事,只敷衍过去。
“嗯,我们是京都本地人,有时间我带你逛逛,咱京都有好多景点,还有好多特色小吃。在京都住上一段时间,包准让你不想回去……”
第130章 、这娘儿俩到底有没有钱
“秀云,那条红黑条纹的领带你看到了吗?”一个男声传过来。
马秀云跟邓秀珍说了声下次聊,急忙跑回去了。
接下来两人的接触多了起来,马秀云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邓秀珍很快就知道了她家的人员组成:婆婆前年生病走了,公公康信义现年62岁,是京六中退休老师。
哥哥康荣忠也是京六中的老师,教数学,现年41岁,有一个孩子在米国读书,妻子去陪读两年了。
马秀云的老公叫康荣立,夫妻俩以前在东关村做生意,因为上当受骗,资产亏光不说还欠了钱,然后家里的四合院被拿去抵债,再然后他们全家出来租房子住。
儿子康思强刚考取京都师范大学,正准备入学。
还有一个妹妹康伶俐是护士,今年28岁,未婚,思想特立独行,奉行柏拉图式爱情。
马秀云是个乐观大气的人,生意失利她没有埋怨,更没有悲观,而是第一
时间卖光家产偿还债务,积极鼓励老公去闯,说他一定能东山再起。
她每天早上六点就去胡同口的早餐店帮忙,九点回来后要洗全家人的衣服,做全家人的午饭和晚饭,还要打扫家里卫生,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陪邓秀珍出去逛只是客气话,真去根本不可能。
邓秀珍和文静赶在开学前,把京都的一些著名景点都打了个卡,然后去著名的东关村。
在那里,有很多在蒲城很少见的物品,比如监控器,比如手机的某些类型。
看到监控器,邓秀珍又想到赵树良,也不知道他出来了没有,寻思着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邓秀珍打算给自己和文静一人买一部手机,犹豫着是买摩托罗拉,还是买诺基亚。
“嗨,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逛呀?”一个中年男人跟邓秀珍打招呼。
邓秀珍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只尴尬地笑笑,没有搭腔。
“我是你一个院里的呀?就住东屋的,想起来了没?”来人很是热络。
“哦,想起来了,是您啊,真是不好意思。”邓秀珍想起对方是谁了,就是自己第一天去时,对方只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转身就走的人。
后来又碰到过两次,对方都没有搭理自己。
邓秀珍感觉很奇怪,对方怎么在这热闹的地方主动打招呼。
“你们是想买手机吗?”对方问。
“我们……”文静刚开口,被邓秀珍轻轻碰了下,机灵地改口说:“我们看看新奇,听说那东西可以代替电话机子,是真的吗?”
“嗯嗯,那叫手机,确实可以代替电话,比电话好多了,电话只能固定在家里,但这个可以拿着到处走。
这里还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如果想买什么,可以找我,咱们邻居,我保证以最便宜的价格给你们。隔壁左右,质量能保证。”对方说着,递给邓秀珍一张名片。
邓秀珍接过一看,上面印着,华英专卖店营销经理刘文凯。笑笑客气地说:“好好,有需要就联系您。”
转个弯,文静悄悄地问:“妈,我们不是买手机吗?他可以帮我们便宜,为什么不找他买呀?”
邓秀珍依然保持左右看的态势,假装让文静看旁边的物品说:“文静,先逛街,等会儿再说这事。”
文静秒懂,两人又装作看热闹看稀奇的样子一路看过去。
直到在一家小餐馆的角落坐定,确定不会有人听见她们说话,邓秀珍才说:“文静,你要记住,自古就是财帛动人心,很多人并不见得就是坏人,但往往经不住钱财的考验。
妈并不认为他们就是坏人,但是咱们就母女俩,要是让人知道我们手头有钱,打我们的主意,我们也守不住,没必要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嗯,我知道了,这就是您教我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手机三千多,要是我们在他手中买了两部手机,难保他不会认为我们有钱。何况开学了我就要去住校,这里就您一个人,更加不安全了。”文静计划着往后还要低调点。
“这娘儿俩到底有钱没?”李丽珍问刘文凯。
“看她们穿着应该没有钱,但是她们到这里来,围着那个摩托罗拉高价位手机看了一阵,还试了怎么用,要说不想买,我还真不信!想买三千多的手机,能没钱么?”刘文凯头微低,眼帘低垂,四指握拢,用大拇指勾着下巴沉吟着说。
“隔壁左右,跑不了,我们先观察看看。那边又来了几个人,走,过去看看!”李丽珍说着,也不等刘文凯回应,直接挤了过去。
几天后,文静开学,住到学校去了。
邓秀珍到警察局找赵树良,警察说赵树良早就被人接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邓秀珍猜测是被郑颖接走了,郑颖要赵树良帮她办事,肯定不会亏待他。
她找赵树良也没什么大事,而郑颖她轻易不敢去找。于是选择了放弃。
接下来邓秀珍除了定期出去买点生活用品,平日都是紧闭房门,要么侍弄菜园子,要么鼓捣前世学习的面部护理。京都的风沙多,空气又干燥,对皮肤伤害比较大。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养生。
“秀珍,你皮肤真好啊!”不得不说邓秀珍的面部护理是有效的,这天她出门碰到李丽珍,引起李丽珍一声惊叹。
马秀云闻言抬头,反应更是夸张,两步蹿到邓秀珍面前,摸了摸她的脸说:“哇,好光滑呀,跟刚剥出来的煮鸡蛋一样,又白又嫩又光溜,还Q弹呢!”
“秀珍,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啊?”李丽珍拉着邓秀珍问。
邓秀珍也不保留,而是详细讲述配方配料、配置方法和细节,院子里没有出去的女人都围拢了过来,就连常年不开门的北屋,也开了一条缝,偷偷看着外面的热闹。
康荣忠进来时,几个女人正围坐在邓秀珍旁边,听她边说边用笔写下方子。斜斜的阳光穿过屋檐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细腻的皮肤仿如光滑的锦缎,连绒毛都能分辨清楚般。
他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心里压抑的烦躁突然就这么消散了。
第131章 、你也太自私了吧
“荣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康信义听到外面响动,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时,看到大儿子在院子门口,连忙招呼。
“哦哟,都忘了时间了,我去做饭了,秀珍,你写好了,给我一张啊!”马秀云说着连忙起身,跟康荣忠打了个招呼往家里跑去。
康荣忠举了举手里的水果袋,对康信义说:“刚下课,没事就过来看看您。”
邓秀珍回头,只看到一个穿着长裤白衬衫身形修长的背影,以为那是马秀云老公,没有在意,继续和另外几个女人聊着面部美容的事。
“荣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康信义问。
“没事,您不用担心。”康荣忠脑海中闪现刚才看到的画面,忍不住抬头往外看了一眼。
“荣忠,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有事就跟我们说说,就算我们帮不上忙,说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些呀!”康信义看到康荣忠抬头的样子,只以为他又想转移话题。
“爸,明珠在米国另外找了人,要跟我离婚。”康荣忠说抬手揉了揉脸,神情有些落寞。
康信义沉默了,他能说什么?当初他是反对送孩子出去读书,外国有什么好的,国内还养不活你们啊?
老婆子当初也说了,夫妻俩长期分开,怕是要出问题,这不,应验了吧?
可是,儿子现在心情肯定不好,自己哪能在这个时候再给儿子心上插一刀呢?
“照我说呀,明珠姐要是真有了人,你就是想留也留不住呀,难不成你追到米国去?就算你追去了,人家坚决要离,还不是得离?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离了算了……”
“胡说八道什么?!”康信义打断马秀云,大声吼道。
“我又没说错,要离的,你哪里留得住?还不如离了再找一个,像我们院子里的那个秀珍,听说是离婚的,找她也可以呀。”马秀云是根直肠子,有话直接说。
“你个长嘴巴,真是话多!”康信义吼了马秀云一句,回过神又问道:“秀珍?哪个秀珍?”
“就是刚才在院子里告诉我们护肤的那个,人家离了婚,一个人带孩子来京都读书,不是活得好好的?哥一个大男人,何必婆婆妈妈揪扯不清?还没秀珍活得洒脱过得明白!”马秀云快言快语,说完,还不等康信义吼,转身就跑去厨房了。
康荣忠没有说话,神色丝毫未变,脑海中那个画面却清晰起来。
“荣忠,秀云说话不过脑子,你别怪她。不过,我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果实在挽留不了,就早做打算。”
“嗯,爸,你别为我担心,我再考虑一下。主要是思乐,要就这么离了,怕是会一直跟她妈待在米国,再见一面有点难。”
康信义也有些头疼,康思乐是他康家的大孙子。都说爹疼长孙,娘疼幺崽,他疼康思乐是疼到心肝上的。就这么放弃孙子的抚养权,他跟康荣忠一样,真心不愿意。
可是这抚养权怎么争?
明显争不过!
一来魏明珠是娘,离婚判决上本身就偏向娘;二来思乐跟着魏明珠的时间长,感情肯定比跟康荣忠深;三来就算争赢了,他们娘俩不回来,不都是白争么?
父子俩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像老僧入定。
马秀云才不管这父子俩想些什么,她现在每天想的事就是怎么挣钱,她是吃饭想,睡觉想,做事也想,闲着也想,当然她最近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刚才忙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邓秀珍的面膜保养效果这么好,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挣钱机会么?
急性子的她,匆匆扒了两口饭,也不等其他人吃完就直奔邓秀珍的房子,敲开门
,也不管邓秀珍答不答应,直接钻了进去,开门见山地说:“秀珍,要不我们一起开个美容店?”
开美容店?邓秀珍觉得马秀云还真有点头脑,只是她自己不想做,因为她不缺钱。
她手头有钱,还有房租,完全可以富裕等到房子涨价。何况从明年五月开始,会有为期两年的股票牛市,她只要买点股票,就会有用不完的钱,完全用不着做这些事。
马秀云有点着急,扒拉了一下邓秀珍说:“上次说介绍你去做保洁或者去餐馆帮工,你女儿都不同意,那确实是辛苦,你孩子心疼你,不做也成。
但是你们手头也没什么钱,孩子要读书,她是懂事自己勤工俭学攒学费不要你管,可是你做妈的看着也心疼吧?
今天听你说那个美容,成本也不高,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要是拿去开店,绝对是好路子!
你有技术,我有营销经验,咱俩一起做,绝对能挣钱!”
“可是我手头没什么钱,开店总要投钱进去吧?”邓秀珍可不能说她有钱不想做,不然绝对会招贼,甚至招祸。
“你总要做事吧?难不成你真想坐在家里靠着卖老家房子的那点钱节衣缩食,等你女儿大学毕业,再挣钱养你?
你这做法也太自私了吧?亏我刚才还说你好,真是白说了!”马秀云觉得邓秀珍有点要不得,大家都是父母努力为儿女,哪有做娘的啥都不做,只想着靠孩子?
听马秀云一说,邓秀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假装租住在这里,平日节衣缩食,在外人眼中是不显眼。
可是真不做事,也不可能,你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有手有脚怎么能不做事?
世风不容许这种行为存在。
想了想她找了个合适的说辞:“我没有说不做,只是我手中就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开店,如果亏了,我就没钱过日子了,那时候更拖累孩子。”
“原来是这样啊,秀珍,对不起,我说错了话,你千万别见怪!”听邓秀珍一解释,马秀云觉得能理解,立马赔理道歉。
“唉!”马秀云回到家里,碗也不洗,坐在那里连连叹气。
“秀云,你刚哪里去了?怎么一回来就这个样子?吃饭前不还挺高兴的么?”康信义问。
“唉,还不是那个秀珍。”马秀云未语先叹气。
“那个秀珍怎么了?跟她吵架了?你刚才不还说她好的么?”康信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