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覃彦军拍了拍胸口,感觉胸口的一块大石落地了。
看着覃彦军的举动,田雨彤闭上眼,遮住了眼底的嘲讽,以及得意。
“你们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去做事呀!”覃彦军吼。
大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都转身走了。
不是去做事,而是回家。
办公楼烧了,在建大楼垮了,接下来会是无数麻烦缠身。
这个公司没救了,他们得另谋出路,毕竟他们还要过日子,甚或要养家糊口。
“回来!你们都到哪里去?再不回来,小心我扣你们工资!”看大家都走,覃彦军气急败坏地大声吼着。
田雨彤看看覃彦军,再怎么装,嘴角的讥诮还是压不住。
“小田,你赶紧想想办法,看这事怎么处理!”覃彦军指挥道。
“覃总,这事儿我真想不到办法,公司一时半会儿肯定运转不了,我就先回去了,”田雨彤说着转身也走了。
你们!你们!
覃彦军气成内伤,心肝脾肺哪哪都疼。
没过几天,才做了一个多月老总的覃彦军被抓起来了。
公司欠银行贷款,欠材料商的钱,欠工人的薪水等等等等,无数种欠。
但公司账上却没有一分钱,而公司的账目却全烧了,查不出没钱的原因。
私人企业,除了自己,其余的全是打工人。责任是覃彦军一个人的,坐牢是他的事。
消息传到邓秀珍文静耳中时,她们正在收拾行李。
文静的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她打算带着文静去京都,让她先熟悉一下环境。
“活该!”文静啐了一口。
邓秀珍却只是淡淡地笑笑。
经历过李秋梅想毁了文静的事后,她更加沉静了。
“妈妈,妈妈!”门外带着哭腔的喊声惊动了房里的人。
“是文欣文煜。”文静说着,眼睛看着邓秀珍,想征求她的意见。
“去看看吧,免得被人说了闲话”邓秀珍点点头说。
开门,门口除了拉着板车的文欣文煜,还远远围着一些人指指点点。
“妈妈,妈妈,我们没地方去了,大伯被抓起来了,房子也被卖了,我们没地方住了。”文煜哭着,眼泪巴拉地看着邓秀珍。
“妈妈,我们错了,求您原谅我们吧,好吗?”文欣可怜巴巴地看着邓秀珍,眼里全是乞求。
邓秀珍眼神越过他们,看向他们身后的板车,那上面躺着一个人,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因为那股恶臭,旁观的人才没有聚拢来,而是离得远远的。
“爸爸!”文静叫着跑了过去。
邓秀珍叹了口气,说:“都进去吧。”
“你们把他清理干净,再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干净!要是有一点味道,你们马上出去!”进门关上门,邓秀珍指了指文欣文煜,冷冷地吩咐道。
“妈妈,我们还没有吃饭。”文欣文煜小声地说。
今天他们是真还没吃饭,警察走后,他们担心了两天,看着没事。
文煜又去了电玩城,很快就把兜里的钱花光了。
后来就每天求着文静给点吃的,保证等大伯给了钱就还。
结果大伯公司垮了,法院查账,把这套房子都查封了。
文欣这才慌了,本就不傻的她很快想明白了:大伯是特地坑他们家家产的,不然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将这套房子也转到了他名下?
可是想明白已经晚了,奶奶和覃彦军都被抓,房子也被查封,他们被赶出来了!
除了一个昏迷不醒还发臭的爸爸,以及他们的随身衣物和几床旧棉絮,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杨姨借了辆板车,他们才得以将爸爸拉走。
转悠了一阵,无处可去,最后想到了邓秀珍。
他们觉得,只要自己跟妈妈说点好话,她就会对他们好,毕竟从前妈妈什么都为他们着想,即便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妈妈也没有凶他们一句。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是邓秀珍太过失望,说都懒得说了。
“做好了再说,不然,你们现在就滚出去!”这种白眼狼,邓秀珍看得透透的,不会心软。
文静站在邓秀珍身边,淡淡地看着,什么都没说,也不去看覃彦林的情况。
文欣文煜只能抬着覃彦林去浴室,调好水温。
文欣捧着衣服出来洗。
文煜给覃彦林用肥皂细致地擦洗。
洗了闻一下,有气味再洗。
两人边洗边流眼泪,却不敢说半句,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帮覃彦林洗好澡,两人自己也洗了澡,把所有的衣服被子都洗干净,晾晒到后面院子里,两人都累瘫了,肚子更是早就饿得咕咕叫。
期期艾艾地走到邓秀珍面前,小声问着:“妈,可以吃饭了吗?”
邓秀珍嘲讽地一笑说:“这就想吃饭?你们收拾了一下自己,用的还是我的水电,就想吃我的饭?想得美!”
文欣文煜目瞪口呆。
“要想吃饭,就去做饭,而且要做得干净,做得好,我们感觉可以了,你们才能吃饭。懂不?”
“妈妈!”
“不想做,现在就滚,大门在那边!”邓秀珍指了指大门冷哼一声说。
文欣文煜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满脸,但看看面带嘲笑的邓秀珍,两人只有乖乖地往厨房走去。
“妈,这样会不会有点那个,他们会不会恨我们?”文静小声问。
“文静,你忘了他们怎么害你的了吗?不要认为他们主观上没有害你的想法,但是他们为了自己能够出去玩,就帮着别人算计你,这样的人,你觉得值得同情吗?你觉得他们能轻易变好吗?
你要记住,有些人的坏是骨子里的,你对这种人善良,他们就能对你们捅刀子,你的善良,一定要用在善良的人身上!而且要有度,要自带锋芒!”
“妈妈,我知道了,就像农夫和蛇,蛇是咬人的,就算你救了他,他还是会咬你!所以,我们可以帮他们,但不能给他们伤害我们的机会。”
两人去检查了一下覃彦林,人很瘦,应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好在身上并没有褥疮之类的,应该是翻身之类的事情还是做了。
“妈妈,我们能请个医生来看看吗?”文静小声问着。
“可以呀,下午你自己去请。”邓秀珍笑着回答。
看着骨瘦如柴的覃彦林,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更没有感情。
但她心里清楚,这是文静爸,任其自生自灭是不可能的。
因为文欣文煜和覃彦林的到来,邓秀珍她们的京都之行只能暂缓。
再因为邓秀珍的坚持,荷包空空的文欣文煜只能认命地做牛做马,每天要给覃彦林擦洗翻身,要把整个院子的卫生打扫干净,要给一家人做饭,还要洗一家人的换下来的衣裳。
而覃彦林因为有专业医护人员的照护,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身上有一点肉,脸色也红润些了。
“嘭嘭嚓,嘭嘭嚓,嘭嘭嘭嘭嚓”一阵阵锣鼓声从巷子口传进来,引得巷子里的人都引颈观望,不懂哪家办喜事在巷子里办,而且没听说一点消息。
“那个,那个是重点高中的校长!哇喔,他怎么来了?”有人惊呼。
“那个是火箭班的班主任!哦哟,火箭班的老师都来了!”有人惊叹。
“是不是为了那个高考状元来的?”有人接近真相了。
“高考状元在我们这里吗?”有人质疑。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众说纷纭;锣鼓队伍欢天喜地,春风满面。
锣鼓声直接越过众人,直奔巷子里头而去。
“那个,那个女娃子……”有人突然想起前两天看热闹时,有个女娃子看着有点面熟。
“她就是高考状元!我看到过她的照片!”有人抛出一个大炸弹。
“谁是高考状元?”
“谁是?”
“哪个是高考状元?”
人群沸腾。
沸腾之后是吃瓜群众跟着锣鼓队伍,潮水般涌向邓秀珍家门口。
门被敲开,以邓秀珍为首的一家人全部蒙圈,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家门口,挤得风儿都吹不过来。
“文静,恭喜你啊!”班主任钱有清箭步上前,拉住文静的手,大声恭喜,笑容太深,让脸上的皱纹跟核桃壳一样的密集,且纹路清晰。
“感谢你,感谢你为我们市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校长向着邓秀珍微弯腰深点头,深表谢意。
“看!看!那就是高考状元!”有人喊。
“在哪里?在哪里?你们让一让!”有人努力往前挤。
“你别挤!你别挤!就
你想看?别人不想看?”有人抗议,坚决不让。
“那姑娘长得真好,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哦,又会读书,又长得俊!”有人羡慕得叹气,计划着回去给自己祖坟挪个位置,看能不能冒点青烟。
“这丫头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呀?”有人问。
“唉,信息落后了,要是早点知道,早点去找找她指点一下就好了。”有人叹着气,心里计算着要是能不能覃文静指点一下,出多少钱都愿意。
巷子里再挤,也没人挤到屋子里来。
围观者心急,但也克制,因为他们怕自己被重点高中的领导及老师讨厌上了,也怕给高考状元留下不好印象。
万一自己的孩子能考上重点高中呢?万一状元可以指点一下自己孩子呢?
如果得罪了他们,这个万一就会没有了!
家里来了客,端茶倒水的事情自然落在文欣文煜这两个借住的牛马身上。
两人忙忙碌碌,往返于厨房和客厅之间,还没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辛苦。
邓秀珍和文静坐在那里,被众人追捧,大家左一句辛苦,右一句恭维。
文欣文煜身上冒着汗,心里窝着火,却不敢吭声。
“这是两万块钱,是学校对文静的奖励……”校长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向文静。
文静一愣,转头看向邓秀珍。
邓秀珍微点头,文静才接过来,连连说着谢谢。
两万?文欣文煜听到这个数目,看着鼓鼓囊囊的信封,心里滚过惊雷。
“哎,水流出来了!”有人惊叫。
文欣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一时出神没注意水漫出了杯子。
心虚地看向邓秀珍,发现她正看向自己,脸上是微笑。但眼神,文欣感觉到了嫌弃,连忙放下开水瓶,转身去擦地。
临走时钱有清告诉邓秀珍:暂时不要去哪里,他们今天带来的是学校的奖励,还有教育局的奖励过几天会送过来,教育局的奖励比学校的多,是五万……
五万?文煜听到了这个数目,连忙去厨房告诉文欣。
摸摸自己兜里仅剩的一百三十元,文欣没有说话。
“姐,原来读书真能挣钱啊!”文煜满脸失落。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没有听说过啊?”文静站在门口淡淡地说。
文煜看着文静手中的信封偷偷吞了口唾沫。
文欣低头没有说话。
“文静,今天我们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邓秀珍的声音响起。
“好嘞!”文静答应着转身走了。
文欣文煜听说今天吃好的,赶紧收拾。
等他们收拾完,却发现邓秀珍跟文静正往门口走去。
两人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道该不该跟着。
邓秀珍突然回头,两人心头一喜。
结果听到邓秀珍说:“你们自己做饭吃,把你们爸收拾好!”说完就走。
文欣文煜终于绷不住了,她们转身跑到覃彦林身边,大声哭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覃彦林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和邓秀珍结了婚,生了三个孩子,他们努力抚养孩子,想将孩子培养成才。两人从农村到城里,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开了个电器店,为了多挣钱,他都是亲力亲为,最后积劳成疾不治而终。
死后,他飘飘荡荡跟着邓秀珍,看着她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看着她多少个日夜悄悄对着自己的照片诉说心事,听到她无数次后悔:如果我们不开电器铺,如果当初我能督促你疗养身体,不节约那几个钱……
然后,他听到邓秀珍说:“彦林,我感觉我不行了,这几天真的好不舒服。”
再然后,他就看到邓秀珍倒在了接送孙子的路上,他想去扶她,结果自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在黑暗中走啊,走啊,却一直走不到尽头,一直没有任何声音,一直看不到一丝光……
“爸爸啊,你快点醒醒啊!爸爸啊……”
覃彦林突然听到了声音,好像是文煜的声音,但是那声音有些遥远,有些公鸭子意味,好像是刚变声的时候。
他有些恍惚,努力将眼睛撑开一条缝,他竟然看到了光!
艰难地转动脖子,他看到了号啕大哭的文煜,还有垂着头不吭声的文欣。
“爸爸啊,你醒过来呀,你醒过来!没有你,我们日子过不下去啊!我们太苦了太苦了,我们不能没有你啊!”文煜哀嚎着。
自己这是死了?文煜在哭丧?
覃彦林搞不清楚状况。
“妈妈她有钱不给我们用,她有好吃的不给我们吃,天天让我们做牛做马啊!”文煜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哭得真情实意。
“胡说!”覃彦林听到说邓秀珍,心里又急又气,忍不住怒斥出声。邓秀珍是怎么对孩子的,他记得清楚,她都累死在路上了,文煜还说她不好!
这个畜生!这个逆子!
咳咳咳咳!
覃彦林的怒斥没有发出声,但因为急火攻心引起咳嗽却清晰地传到了文欣文煜耳中。
文欣文煜茫然地互望一眼。
谁在咳嗽?
在对方眼中看到疑惑,两人一齐回头看向覃彦林,发现他正瞪着眼睛看他们。
“爸爸!”
“爸爸!”
两个孩子惊喜出声。
覃彦林醒了,醒来的覃彦林记起了前世,却选择性地忘记了今生所发生的事。
他看向文欣文煜,看着只有十几岁的两个孩子,他先是跟邓秀珍刚重生一样懵,然后是惊喜:我没有死?我病了被救回来了?
好!真是太好了!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邓秀珍呢?她在哪里?
不会中间出了什么事吧?千万不要,天地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邓秀珍出事!覃彦林暗自祈祷一番。
再看文欣文煜,他就像看两只白眼狼,要不是手脚无力,他真想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爸?”文欣文煜感觉到了覃彦林眼中的怒火,只是不明白这怒火从何而来。
“滚开!”覃彦林说着,想翻身起床,因为长久没动,身体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一下子跌回了床上。
“爸!”两人连忙去扶。
“不要你们扶!”覃彦林一把推开他们。
文欣文煜面面相觑:爸这是怎么了?
莫非他知道我们害到文静的事了?两人顿时感觉凉风飕飕。
这边邓秀珍和文静到银行把钱存到了卡上,然后去了大丰餐馆,大气地点了两菜一汤。
“妈,这下好了,我不用担心你的生活了,这些钱都留给你,等我毕业了,咱们就搬到大城市去!到时候我们再买个更大的房子……”文静兴奋地跟邓秀珍描述她想象中的未来。
邓秀珍笑看着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文静,心里一片柔软。
她觉得,这辈子,应该会有一个对她好,值得她努力付出的人。
最起码,文静不会因为钱而舍不得请保姆,什么都要她来做。
覃彦林不知道文欣文煜害文静的事。他不记得这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只记得前世几个孩子没一个真正孝顺的!
“你妈呢?”覃彦林问,脸色有点冷。
“她跟文静出去吃饭去了,她不带我们!”文煜委屈着,他不觉得他爸会真生他的气。
他觉得覃彦林要是知道邓秀珍这段时间怎么对待他们的,肯定会护着他们。
毕竟在昏迷前,覃彦林对他和文欣非常好。
文欣愁眉苦脸的,没有说话。
她认为覃彦林可能知道了什么,所以生气。但跟文煜一样,认为覃彦林会很快原谅他们。
她愁的是覃彦林也是一
无所有,如果覃彦林醒了,邓秀珍会不会把他们三个赶出去?如果赶出去,他们住哪里?吃什么?
“都在这里干什么?”文静和邓秀珍将没有吃完的饭菜带回家,到厨房没看到文欣文煜,好像也没有开火做饭的痕迹。就到覃彦林这里来看看。
“姐,爸爸醒了。”文欣连忙站起来回答。
“爸醒了?”文静闻言抬头,发现覃彦林正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意味不明。
“你妈呢?”覃彦林冲着文静冷冷地问,他可知道这个大女儿也是个不孝顺的。
文静不满覃彦林的冷脸,但也不在意,只是歇了心里的那一丝激动,淡淡地说:“妈在她的房间里。”
转头对文欣文煜说:“带了点剩饭剩菜回来,你们吃的话就去吃,不吃就自己做。”
文静说着转身准备走。
“她的房间?哪个房间?”覃彦林奇怪地问,记忆中,他跟邓秀珍一直没有分房。
文静一顿,想到覃彦林刚醒来,怕是真不知道邓秀珍住哪个房间,甚至有可能不知道现在住在哪里,于是回答:“这是租的房子,有三间卧室,你和文煜一间,妈一间,我一间,文静在大厅搭的简易床。”
租的房子?覃彦林疑惑地看了看文欣文煜,又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布置,发现真的跟自己的住房不同。
难道是自己死后,邓秀珍没钱把房子卖了租房住?
不对呀?自己死后一直跟着邓秀珍,虽然作为鬼魂自己不能出门,白天不能出现,可是他们没有租房子呀!
难道记忆有遗漏?自己遗失了哪段记忆?
文静看了一眼覃彦林,看他脸色臭的看不得,想到他做的那些糊涂事,索性不理他直接走了。
文静一走,饿着肚子的文欣文煜记挂着文静带回来的饭菜,连忙跑去厨房。
覃彦林搞不懂是什么状况,他起身准备出门,发现鼻孔插了根管子,前世他住过很久的院,知道那是鼻饲管,注射营养的。
他拔掉管子,直接出了房门,因为身体虚弱,走得有点蹒跚。
“爸已经醒了。”覃彦林听到文静说。
“嗯,醒了好。”邓秀珍淡淡回答。
“秀珍!”覃彦林听到邓秀珍的声音,大声喊着,跌跌撞撞地奔过去,却因为不稳摔倒了,摔得扑通一响。
“爸!”文静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爸的,第一时间跑了出来,弯腰扶起覃彦林。
更,多.内容.请搜。索:;
文欣文煜端着饭碗也从厨房跑了过来。
这时邓秀珍才从房里出来,看向文静。
“爸摔倒了,我扶一下。”文静解释说。
“嗯,让他回去躺着,刚醒不要乱动,别给人添麻烦!”邓秀珍眼神都没有给覃彦林一个,转身回房间去了。
“秀珍!秀珍!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不理我了?”覃彦林挣扎着扑向邓秀珍的房间。
“爸,你们离婚了!你不要惹妈妈不高兴!”文静拉不住,心里也有些烦躁,索性直说了心里话。
“离婚?我不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秀珍,秀珍,我不离婚,我不离婚!”覃彦林大声吼着。
文煜看了看覃彦林,没有上前,而是悄悄扒着饭菜,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今天好不容易吃一次,还是餐馆做的,机会不能错过。
文欣若有所思地看着覃彦林,也没有上前,她直觉爸爸这是装的,不过这主意不错,死不认账,死缠烂打,把妈妈再求回来,哄回来。
如果爸爸把妈妈哄回来,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重新过上从前的日子?起码应该可以共享文静那七万块钱的奖金了!
想着自己和文煜在这里,不仅不利于爸爸发挥,还会让妈妈心烦,从而影响妈妈的情绪。
文欣碰了碰文煜,递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返回厨房,边吃饭边小声商量着怎么帮助爸爸哄回妈妈。
“爸,你们已经离了,而且是你自己离的,你这时候闹什么闹?”文静彻底没了耐心。
“你滚开!我和秀珍的事情不要你管!”覃彦林一把推来文静,敲着房门喊着:“秀珍,秀珍,你开开门,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改,我们好好商量。”
邓秀珍忍无可忍,一把拉开房门,将覃彦林推了一个屁股墩,大声骂道:“覃彦林,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把脸不要了?如果你继续这么大吵大闹,就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现在,立刻,给我滚远点!”
邓秀珍心里火大,她收留覃彦林,是因为他是文静的爸,但是她不会容忍他纠缠自己。
她可以不要男人,也可以接受一个丧偶,或者无过错离过婚的男人,但是她不接受一个婚姻里出轨的男人,一次也不行!
“秀珍?”覃彦林疑惑地看着邓秀珍,她为什么这么对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到底遗忘了些什么?
“爸,爸!别激动,慢慢来!”听到邓秀珍的吼声,文欣文煜飞快地跑过来,拉着覃彦林,小声劝着。
“好,我现在滚远点。”覃彦林说着慢慢转身回去。这次他没有推开文欣文煜,也没有摆脸色,他感觉自己真的错过了些什么,他得搞明白再说。
一时间覃彦林想死的心都有了。
难怪邓秀珍会那么对自己。只是自己明明是开电器铺时累死了,怎么又去开了公司?还发生这么多事?
覃彦林发呆。
覃文煜也呆了,爸这是失忆了?还是疯了?
文欣偷偷鼓掌,爸这演技不错!刚才的各种惊呼妈和文静姐肯定听到了。
就不知道她们相不相信爸是失忆了,或是前段时间中邪了。
但不管她们信不信,我们都要配合爸爸表演,让她们相信,最起码要让她们半信半疑!
这边邓秀珍和文静确实听到了,覃彦林打锣般的大喊,她们不想听到都不行。
烦得要死的两个人,在商量着怎么把那三个人赶出去。
直接赶?那几人脸皮有城墙厚,肯定不会走。
说房租到期?邓秀珍还得回来住。
要不,让妈妈跟我去京都?
文静的想法还没说出来,被一陈敲门声打断。
她去开门,看到田国强,喊着田叔叔,将他迎了进来。
转头又喊:“妈,田叔叔来了!”
邓秀珍连忙出来,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田国强说:“有事,我们房里说。”说着跟邓秀珍进了屋,两人在房间里小声说事。
“公司起火是有人纵火!”田国强直接拣重点说。
“你是说旭升公司的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为了什么?”邓秀珍问。
“我们抓到一个抢劫犯杀人犯,为了立功,他告诉我们旭升公司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他说那天他到处闲逛寻找目标,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于是就跟了上去。
结果听到一个惊天秘密: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在商量怎么烧了旭升公司!
那两个女人他不认识,但男人他认识,叫李奥,是一个赌鬼,而且心狠手辣。
他不敢惹,也怕惹祸上身,所以没敢说出去。
这次是犯了大事,想立功活命,就把这事说了。
调查后,我们发现李奥有个姐姐叫李巧,于是把李巧的照片给抢劫犯看,他说正是两个女人中的一个。
这姐弟俩非常狡猾,反侦查能力极强,在他们身上找不到半点线索。
然后我们把跟李巧和李奥接触过的女性照片给抢劫犯辨认,最后确定另一个女人是田雨彤。
田雨彤的租期是一年,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期,所以房东没动过她的东西。
我们进去时,房间已落了一层灰,应该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客厅厨房卫生间里的东西摆放整齐,可以说是整齐得让人吃惊。
灰尘分布均匀,应该是做过细致清洗打扫。
但房间很乱,床上被褥是凌乱的,衣服乱扔在床上。
床头柜上的杯子里还有水,杯子盖掉在地上。
拖鞋一只在床边,一只在门边。
在床头柜抽屉里有一张打印的纸,上面就一行字:我回老家了。
走访附近的人,有一个妇女说在哪个段黑时间看到田雨彤出门,但是她叫田雨彤时,田雨彤没答应。
还有个大叔也说是哪个快天黑时看到田雨彤了,看到她拖个箱子走
我们去了她老家川省,没找到人。
查了各个火车站,车站,都没有她的乘车记录。
市里的出租车也都问了,没载过这么个人。
她好像出了那个门,就人间蒸发了。
现在她家人也报了失踪。”田国强将事件说清楚,就看着邓秀珍,等她回应。
邓秀珍仔细回忆,却没有想到什么。
“你们在房里干什么?”覃彦林在外面敲门。
他从田国强进屋就起身出房门,却只看到一个男人和邓秀珍进门,然后关上了门。
文静让他别过去,妈妈和田叔叔在商量事情。
文欣和文煜也说别过去,妈妈会发脾气的。
然后他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坐在客厅里等他们出来。
谁知道他们这么久都不出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是要干什么?!
覃彦林越想越气,一时没忍住,冲上去敲门,嘴里也喊了出来。
文欣文煜一把没拉住,看形势不对,一溜烟跑进房间躲了起来。
文静冷冷地看着,觉得这个爸实在拎不清,父女感情又淡了几分。
“你发什么疯?再发疯你马上给我滚!”邓秀珍一把拉开门,推着门的覃彦林,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你是我老婆,你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关起门来这么久。”覃彦林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邓秀珍怒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