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秀珍没管覃彦林他们三个,自己直接坐车去看赵树良的房子。
巷子里一如既往的热闹,被烧毁的房屋已经被批准重建。有几家正热火朝天地施工。
“秀珍,你终于来了!”陈雪玲看到邓秀珍连忙跑过来打招呼,热情得就像好多年的老熟人重新见面。
“嗯,最近生意好不?”邓秀珍敷衍地答复。
“一般般。哎,你家房子都施工好些天了,你怎么今天才过来看,很忙吗?在忙啥呢?”陈雪玲陪着邓秀珍往前走,又不放心自己家铺子,只频频回头。
“我家地基卖给别人了,我租的赵树良家的房子,想做点生意。可他家太靠里面。不晓得做什么生意好。”邓秀珍指了指赵树良家的方向说。
“听说你老公开公司挣了大钱,你怎么还自己来做小生意啊?”陈雪玲露出一副不信的神情,表情有些夸张。
邓秀珍笑笑说:“他也没挣什么钱,就公司看着大,其实不挣钱。”
邓秀珍深谙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的道理。特别是陈雪玲这种人,莫说三分,怕是一分都要收着点说。
离婚的事她不打算跟外人说,特别不跟陈雪玲这样的人说。
“嫂子?!”看到邓秀珍,方梅激动地边跑边喊。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小心点,别摔着了!”邓秀珍连忙去扶。
“嫂子?这是你弟媳?你有亲戚带着,那我就不陪你,去看铺子了。”看两人亲热的样子,精明的陈雪玲适时退出,既可以去看铺子,又给人进退有度的好感。
“你今天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方梅急切地问。
邓秀珍眼角往陈雪玲那边扫了一眼,发现陈雪玲走得比乌龟都慢,那耳朵支棱得老高,指定是想着偷听。
她拉着方梅往赵树良的房子紧走几步,估摸着陈雪玲应该听不到了,这才小声说:“我在这里租了房子,打算搬过来住。”
“你租房子?”方梅惊讶地大叫。
“小点声,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情况”邓秀珍拍了拍方梅的手臂,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陈雪玲正往这边看。
发现邓秀珍看回来,陈雪玲也不尴尬,而是冲着她笑了笑。
方梅发现她们的互动,没有降低音量,而是转换话题说:“房子租好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介绍。”
两人闲聊着,直到走到赵树良房子前一个僻静处,方梅才小声问:“嫂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想着以后要在一个巷子里住着,而且齐国民做建材生意,虽然现在不跟覃彦林合作了,但是还是在一个圈子里,离婚的事,他们迟早会知道。
邓秀珍索性不瞒着,对方梅敞开了说:“我跟覃彦林离婚了,我净身出户,现在租了那套房子,打算搬过来住。”
“什么?你离婚了?是因为那个女秘书,还是因为你上次把钱给我们的事?”方梅情绪激动,但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邓秀珍觉得这两个方面的原因都有,但不想方梅有心理负担,于是点点头说:“覃彦林变了,过不下去,就离了,跟你们没关系。”
“嫂子......”
“没事,一个男人而已,对自己好就好好过,对自己不好就离,咱又不是没有男人就过不了日子,对吧?”邓秀珍露出一个洒脱的笑。
“你怎么净身出户呢?是你要离的,还是他要离的?”方梅看到邓秀珍笑,心里多少轻松了点。
“我要离的,要财产会拉拉扯扯,不想看着烦,干脆都给他,早早离了落个清净。”邓秀珍说着看向赵树良的房子,那屋檐都断了一个角,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还能住么?
方梅听说是邓秀珍自己
要离的,虽然还是有点替邓秀珍感觉不值,但也不纠结了。
打开大门,一股霉气扑面而来。
两人动作一致,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连连挥动扇着往后退了几步。
方梅说:“嫂子,这房子暂时不能住,要修打理,国民有熟人,让他整理好了后,你再来。”
想想还有文静要一起住,邓秀珍没有坚持,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住人。
可是,今天住哪里呢?还住陈家湾?
陈家湾真不想去,一来不想看到文欣文煜那两只白眼狼,二来晚上覃彦林回来,不仅尴尬,还怕他误会,到时候自己脸都没地方放。
住宾馆酒店?也不行,哪有蒲城本地人住宾馆酒店的?而且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整理好。
看来,只能租房了,可是急忙急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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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怎么啦?”看邓秀珍发呆,方梅关心地问。
邓秀珍回过神来:“哦,那谢谢你们了,等修好了,我跟师傅结账。”
“嫂子,你这是骂我呢!就让国民叫个人来修一下,你还说给钱?你还把不把我们当弟弟妹妹了?”方梅生气地说。
“方梅,我......”邓秀珍心里很是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嫂子,你们什么时候离的?现在住哪?我家里有点闲置的物件,我等会儿给你送过去。”方梅想着邓秀珍净身出户,怕是一时间没制备什么物件,生活方面也不知道便不便利。
“今天早上离的,还没有搬,原本想着搬过来的,现在看来这里暂时不能住。没事,我马上出去租个房子。”
“嫂子,我那里正有个房子空着。你先搬过去住!”
“那”邓秀珍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反正是租房,就租方梅的也一样,于是说:“好,那你带我去看看,到时候算租金给你。”
方梅眼神闪了闪说:“到时候再说,咱先去安置住处。”
让邓秀珍没想到的是,方梅空置的院子竟然是西湖边的院落,那可是市委家属院,在那个年代可是不一般的存在。
而那空置的房子不仅干净整洁,幽静雅致,里面还有人!
“嫂子,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热!”齐国民热情地招呼。
“你好!”两个老人热情地招呼。
“您好!您好!”邓秀珍微笑着礼貌回复。
她总觉得,这房子不像是空置房。
“嫂子,走,我们先进去。”方梅拉着邓秀珍往里走。
方梅给邓秀珍倒了杯茶后拉着齐国民出去,说去再买点菜,两位老人陪着邓秀珍看电视。
“什么?他们离婚了?那个王八蛋!”齐国民咬牙切齿。
“已经离了,你就别添乱了!”方梅嗔怪地看了齐国民一眼,说:“嫂子现在没地方住,我就说我家正好有空置的房子,想着她跟文静两个人住,这里安全又安静,比较适合文静学习,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我跟她说的是,我们这房子正好空着准备出租,可别说漏嘴了。”
“放心,不会说漏嘴的。老婆,这事你办的好,咱们就是她的后盾!”齐国民想了想又说:“等会儿吃了饭,你就陪她去收拾东西,我安排人搬家,先去安子家住几天,反正安子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夫妻二人商量好,又买了点荤菜回来。
方梅让邓秀珍帮她做饭,齐国民瞅着空档跟爸妈说了邓秀珍的处境。
两位老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可是知道邓秀珍帮着找回了他们孙子,还拿自己全部的家当还了儿子的材料款,让儿子的公司得以周转。
这份恩情,远不是让个房子住一段时间能还的!
“方梅,你说的空置房不是这套吧?”邓秀珍迟疑地问。
“就是这呀,我们要搬到新房子里去,正愁这里没人照看呢,这下好啦,房子有人看了,而且是让我特别放心的人。”方梅边炒菜边回答邓秀珍,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我也住不了几天,你这房子可以租个好价钱......”
方梅打断邓秀珍的话说:“是可以租个好价钱,但是如果碰到不爱惜的人,我也划不来呀?还是租给你我放心!”
齐家人达成一致,连口径都统一得丝毫无差:要搬新房子,这里准备出租。
吃完饭,方梅陪着邓秀珍找人把邓秀珍和文静的物品都搬了过来,安置得妥妥帖帖。
覃彦林那边一时还没适应,晚上陪客户吃饭,还没开始,就接到文欣文煜电话:“爸爸,我们没饭吃,快饿巴肠了!”
“你妈......”正准备说你妈怎么又没在家,忽然想到自己今天离婚了,邓秀珍说过,离了婚就搬走,怕是真的搬走了。
还真跑了,跑哪里去了?
一时间他真想把桌子掀了,把场子砸了!
看看客户,他硬生生将心里的火憋了回去,这几个客户他得罪不起,莫说掀桌子,就是说话不带讨好的笑都不行。
让孩子们先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他等会儿给他们带好吃的,这才把孩子的事暂时解决。
吃完饭,他将喝多了酒的田雨彤送回去,自己急忙往家赶,他得回去看情况。
“爸爸,爸爸!”文欣文煜就跑上来围着他喊,声音里饱含委屈。
覃彦林将打包的饭菜扔给他们,直接往屋里走去。
虽然从文欣文煜打电话来就已经猜到邓秀珍怕是已经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去看一看。
“你妈呢?”没有看到邓秀珍和文煜,覃彦林几步跨回来大声吼道。
文煜吓得一哆嗦,抬头看着覃彦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声回答:“不知道,她可能真搬走了。”
“她搬走,你们不会拦着啊?!”
文煜低头不吱声,只在心里嘀咕:你怎么不去拦?就会说我们!
文欣自始至终没说话,只淡定吃饭,她觉得自己了解这个爸爸:也就是觉得妈妈真的走了,显得他不重要,有损他大男子威风,心里不服气,撒气式的咆哮几声,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覃彦林吼了几声后,看着两个孩子畏畏缩缩的样子,有些心疼,气也就散了几分。
给两个孩子一人二十块钱,让他们明天在学校吃了晚饭再回家。
两个孩子忙不迭地点头,早餐五毛钱的热干面,中午和晚上吃盒饭,一个盒饭两荤一素两块五毛钱,一天吃饭喝水六块钱就解决了,然后还有十几块钱他们自由支配。
要知道邓秀珍每天就给他们两块钱,中午还要赶回来吃饭,晚上放学就得回来,不然吃不了晚饭。
特别文欣,晚上还上晚自习,很多时候都是下了自习再回来吃饭,要是饿了,就只能买碗热干面或一个馒头充饥。
现在中午不用来回跑,晚上也不用啃馒头了。
还是妈妈走了好啊!又有钱,又有时间,还能穿自己美美的衣服!
文欣文煜都乐开了花。
第二天覃彦林去文静学校找了一下,被文静怼了个灰头土脸,气得当场要断了父女关系。
文静冷哼一声潇洒转身离去。
覃彦林气得额头青筋直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着自己现在找到邓秀珍,估计也会跟文静一样的态度。他决定听徐刚的建议,晾着他们母女俩,等她们没钱用,生活不下去的时候再来求他。
至于文欣文煜,他也找到人照看了:把自己爸妈接上来。
爸妈一直想上来,只是邓秀珍跟他们关系紧张,为了避免矛盾,他没同意。
村里人都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说他黑心黑肺烂肝肠。
朋友偶尔聊起孝顺父母的话题,说娘独一无二,可老婆是可以换的。每次聊起,他都觉得很没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下好了,自己也能把爸妈接上来,也能在朋友们面前骄傲地聊这个话题,可以给自己长面子了。
他感觉到了没有邓秀珍的好处。
转眼到了7月6日,邓秀珍母女俩再次检查了一下明天考试要用的物品,九点邓秀珍就催文静早点休息。
睡前邓秀珍将一件红色的T恤衫放在床边,嘱咐又叮嘱文静明天早上一定换上。
文静看了看,疑惑地问:“妈,你啥时候给我买的新衣服?还是红色的呢,你平时不是叫我穿
素一点的么?”
邓秀珍笑了笑说:“妈给你买了几件呢,这是明天穿的,高考第一天要穿红色,咱们要来个开门红。”
文静也笑:“那后天穿什么呢?”
邓秀珍答:“后天给你配的黄色T恤,灰色裤子,代表走向辉煌。”
第113章 、打人啦!
7月7日,高考第一天,邓秀珍起了个大早,给文静下了一碗面条,上面放上一根麻花两个鸡蛋。
文静笑:“妈,你这仪式感满满,我要不考个高分回来,都对不起你了。”
邓秀珍笑容满面地说:“这只是妈妈的祝福,不是要求,你千万不要有压力。”
两人到考场外时,已是人山人海,场面非常壮观。考试的,送考的,把个考场外挤得水泄不通。
“你瞎了眼,不看路哇!”尖锐的骂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邓秀珍回头看去,竟然看到了前婆婆李秋梅。
她的旁边站着文欣文煜,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看着挺眼熟的,但想不起来。
文欣看到邓秀珍,反射性地往李秋梅背后躲,她这几天把田雨彤帮她买的裙子和高跟鞋穿上了,奶奶和同学们都说很美,可妈妈太土,见不得她这么穿,肯定要批评她。
邓秀珍看到了文欣的穿着,确实想说她:才多大?就穿得这么清凉这么花枝招展?
可此时考生已经开始进考场,高考是一个孩子一生中最大的人生转折点。她怕影响文静考试,决定忍一忍。
“哟,这不是我那浑身本事的儿媳么?”李秋梅被人踩了一脚,没找到踩她的人,心里窝着火,骂了一句根本不解气,抬头看到了邓秀珍,这下找到出气筒了。
她冷笑着走到邓秀珍面前,拉了拉邓秀珍的袖子说:“以为你多大本事,离开我儿子,怕是饭都吃不上了吧?
瞧瞧,人都瘦了,好可怜哦!
看看你穿的这衣服,几多年的旧布料,你怎么还好意思穿出来呢?”
“我穿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看看不少学生已经进了考场,邓秀珍不想搭理李秋梅。催着文静赶紧进去。
“天哪,这里还打了补丁!莫是捡的人家不要的吧?”李秋梅却不肯放过邓秀珍,她一手指着邓秀珍的袖子,一手捂着嘴,夸张地尖叫。
“不要说我妈!”走到考场门口的文静转身气冲冲地望着李秋梅。
“文静进去!”邓秀珍严厉地说。
“你看看,又穷又丑又土,你这种人啊,就是没人要的命。幸好我儿子醒过来,跟你离了婚,不然得多丢人?”李秋梅不停的言语挑衅。
“妈?”文静不放心,担忧地站在邓秀珍身边。
眼看着大多数考生已经进了考场,考试时间也快了,就连李秋梅身边的那个男孩子也进去了,文静还是不肯往前走一步。
邓秀珍小声劝道:“你快进去安心考试,等你进去,妈妈马上就回去,不跟她碰面,下午考完了你自己回去,妈在家里等你。”
文静看看嘴巴还在不停叽叽歪歪的李秋梅,眼里冒着火。
眼看时间不多了,邓秀珍看文静还不动,也生气了,推了文静一下说:“你不记得妈妈说的话了吗?如果狗要咬你,你要避让一下,因为你不是狗!你在这里能怎么样?她嘴巴不干净,你又不能把她嘴巴堵起来!赶紧进去考试!”
文静这才不情不愿地往考场里面走去。
邓秀珍微笑着跟她挥手。等文静进去看不到了,邓秀珍直接转身就走,眼神都不给李秋梅三人。
“这么急,是不是去会野男人?瞧你这B样,怕是只有街边讨米的才要你……”李秋梅跟在邓秀珍后面,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邓秀珍懒得理她,加快了脚步。
李秋梅紧走几步跟上,继续跟在她后面骂。
上次在巷子里她没占到便宜,还被人嘲笑,就怄得不行不行的,回家好久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前阵子儿子打电话给她,说跟邓秀珍离了婚,让她跟覃国辉一起到城里来享福。进了城,才知道城里的日子真比乡里好,不用种田,不用下地。不用风吹也不用日晒,每天就做两餐饭给孩子吃。
儿子给得有钱,饭做完了其余的时间就打打麻将,聊聊闲话,简直是神仙日子。
结果她听人说,儿子早就想接她进城享福,只是因为邓秀珍阻拦,所以才耽误到现在。
她是越想越气,然后心里的恶气憋到现在成为仇恨了。她早就想逮着邓秀珍好好教训一顿,只是找不到邓秀珍的人。
今天她跟老头子带着文欣文煜,还有三儿子一家来送孙子参加高考,遇到邓秀珍送文静。
她实在是忍不住要收拾邓秀珍,只是她不敢肯定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收拾得了邓秀珍。
而且文欣文煜到底会帮谁,她心里更是没底,所以不敢动手,只敢跟着骂过过嘴瘾。
“不要再跟着我!你再跟着骂一句,我就把你嘴巴撕了!”眼看离考场远了,李秋梅还跟着,邓秀珍突然回头冷冷地说道。
李秋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邓秀珍的衣服吼:“你撕!你撕!你撕着试试?”
邓秀珍心里火起,一把推开李秋梅。
“打人啦!打人啦!”李秋梅大喊。
路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远远观望。
李秋梅扫了一眼周围,突然看到覃国辉还有三儿子他们从旁边早餐店出来,瞬时有了底气,旋风般扑向邓秀珍,就要撕她的衣服。嘴里骂着:“你个BZ养的臭婆娘,老娘我打死你!”
邓秀珍对这个前婆婆特别了解,她一下就躲开了,随机踹了李秋梅一脚。
那一脚不轻,疼得李秋梅杀猪般嚎叫。即便叫着疼,还不忘去撕扯邓秀珍。
这边的动静很快被覃国辉他们看到,他本就脾气暴躁,又看到是邓秀珍跟老婆打架,他随机操起凳子跑过来砸向背对着他的邓秀珍。
“小心!”旁观者边出声提醒,边往这边跑。
邓秀珍在跟李秋梅撕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时,额头上有血滴落,她被惯性带着往前踉跄了两步,倒在了李秋梅身上。
随后赶到的老三覃彦华看到被打者脑袋上猩红一片,还有血滴落,知道事情闹大了,连忙悄悄对覃国辉说:“爸,快跑!”
覃国辉脖子一梗,正准备吼两声。
覃彦华凑到他耳边说:“把人打成这样,说不定要坐牢,人要是死了,你有可能要被枪毙!”
覃国辉霎时脸色惨白,转身撒丫子就跑。
“快!快送医院!”有人喊。
“打人的跑了,快报警!”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人脸色都变了,不会不行了吧?”有人担心。
“哦哟,下手怎么这么狠?”有人在旁边着急。
“这谁什么人哦,下手这么重?有仇吗?”有人打听。
现场嘈杂又混乱。
邓秀珍晕乎乎的被人扶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血,以为自己受了伤,往头上一模,又没发现哪里疼。
再看面前,有个人倒在地上,有人帮忙摁着头部,那里已经是血糊糊一片。
“彦林?!”看到那个血人,邓秀珍一愣,自然地叫出了声。
“彦林?”正在扶李秋梅的覃彦华连忙回身看去,发现地上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果然是弟弟覃彦林。惊慌地对李秋梅说:“妈,爸打的是彦林!彦林好像不行了!”
“彦林?”李秋梅惊叫一声,也不要人扶了,一下蹦了起来,扑倒覃彦林身前,大声哭嚎:“彦林,我的儿啊!你们快叫医生!快叫医生!快叫医生救救我儿子!”
很快,120和警察都来了,覃彦林被抬上救护车,李秋梅和覃彦华带着文欣文煜坐了进去,邓秀珍却被推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远去的救护车,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留在现场的警察问。
“先前是两个女人打架,然后一个老头子拿凳子砸这个女的,有个男的跑过来帮这女的挡了一下。
然后那老头看到把人打得太狠了,就跑了。”有知情者介绍情况。
“那些人是你什么人?”警察问邓秀珍。
“那个女人是我前婆婆,受伤的是我孩子爸,我们前不久离了婚。打人的有可能是我前公公。我没看到,只是猜测……”邓秀珍据实回答。
“离婚了?离婚了还帮她挡,两人感情应该是蛮好的。”有人分析。
“估计是公婆作妖,害得他们离婚,这种公婆就是活祸害,见不得儿女过得好!”有人猜测。
“哎,被伤的那么重,怎么得了哦!”有人叹息。
“刚才她要跟着去,都被推下来了,好遭孽
哦!”有人同情。
警察问完话,让邓秀珍先回去休息。
想到覃彦林是因为自己受伤,邓秀珍心里五味杂陈。
回想起覃彦林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邓秀珍不由自主地往医院赶去。
覃彦林躺在急救室里,医生正在紧急抢救。
“怎么样?”李秋梅拉住进出的医护人员问,见一个问一个。
“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请耐心等待,不要妨碍救人!”
邓秀珍赶到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彦林能受伤?老娘打死你!”李秋梅说着扑向邓秀珍。
“医院不要喧哗闹事!你们这么吵,医生怎么救人?”有医生怒喝。
覃彦华拉住李秋梅,对邓秀珍说:“你先走吧,有需要你的时候再说。”
邓秀珍心里担心,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会跟李秋梅发生矛盾,而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远远地守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直至偷偷问医生,医生说手术做完了,在等患者醒来。
她这才回了家。
晚上文静回家,她没有透露分毫,而是装作高兴的样子跟文静说着高考的一些趣事,叮嘱一些细节。
第二天,把文静送进考场,她又去了医院,医生说覃彦林转院了,转去了省里。
具体情况却不肯告知,因为她不是覃彦林的什么人。
省医院,医生在和家属谈话,来的家属除了李秋梅和文欣文煜,还有覃彦林的兄弟姐妹。
“患者情况比较严重,如果能度过今晚,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一直醒不过来。也有可能人醒过来,智力会出现问题。”
“医生,他能完全恢复吗?”覃彦军问。
“有可能,但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可怜的儿哦!”李秋梅又哭了起来。
“您别着急,别哭,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着客套话准备走,他们已经被李秋梅的哭嚎整得神经衰弱了。
“医生,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覃彦斌问。
“暂时没有,但如果后遗症重的话,可能要人24小时长期陪护照顾。”
“那把邓秀珍那个臭BZ叫过来照顾!”李秋梅说。
“妈,你别吵!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覃彦军一副老练的样子。
“她不照顾,难道要我照顾?”李秋梅嘀咕。她心疼儿子,可让她二十四小时照顾,她受不了,她还要打麻将呢!
“妈!”覃彦军阻止了李秋梅继续开口,然后谄媚的笑着对医生说:“辛苦您啦,您先去忙!”
“凭什么让我照顾,让邓秀珍那个biao子婆轻松?我不搞!必须要让她来!”医生一走,李秋梅就大声抗议。
“文欣文煜文才,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啊。”覃彦军又哄走了几个孩子。
这次进入了正题,他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最后视线落在李秋梅身上说:“妈,如果把邓秀珍叫来照顾彦林,那就是承认她还是彦林老婆。那彦林的公司,彦林的钱都有她的一半。你是不是想把这个钱给她?”
“啊?把钱给她?休想!我就是烧了都不会给她!一分钱都不会给她!”李秋梅蓦然站起来说。
“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叫她来,不仅现在,将来也不能!”覃彦军一字一顿地说,声音里透着寒凉,眼里满是阴毒狠戾。
“可是,彦林总要个好人照顾吧?”覃彦斌觉得这样把邓秀珍撇开要不得。
他觉得弟弟和弟妹离婚应该只是置气,两人应该是有感情的。不然,覃彦林为什么会挡在前面,替邓秀珍挨打?
第115章 、一个月一千零花钱
三天的高考很快结束,虽然文静胸有成竹,但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考场又没有空调,就几个吊扇摇着。
考完,她也跟大多数人一样有些胸闷气短,胃部翻腾,食欲不振,很不舒服。
邓秀珍带她去医院,医生诊断是轻微中暑,说回家喝点盐水,在阴凉处休息休息就好了。
两人刚回到家,方梅就来了,给她们带来了冰镇西瓜和水果,还有一箱子健力宝。
方梅说:“前两天就打算送过来,妈说高考不能乱吃东西,要是吃坏了肚子那可不得了,我就等到今天来了。”
邓秀珍连声道谢,给文静煮了杯盐水喝了,让她去房间休息,
再和方梅在外间说话。
方梅告诉邓秀珍,房子已经修整理出来了,但是刚搞好就住进去不大好,还是等油漆味散了再去。
邓秀珍答应好。
方梅想了想凑近邓秀珍小声说:“国民说覃彦林被人打了,转到省里去了,你知道吗?”
“知道”邓秀珍答,然后将那天发生的事都讲给了方梅听。
告诉她,在蒲城时,自己去看过,但被覃彦林家里人赶走了。后来去打听,医生说转到省里去了。考虑到覃彦林那边有人照顾,文静高考自己不能离开,就没有去。
“指定是老妖婆作妖!”方梅气愤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