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覃彦林也有几分硬骨头,被两人摁着,还是犟起头坚持。
“你给老子硬涨!老子打死你!”男人说着一棒子打过去。
“啊!”覃彦林没有挨到棒子,却听到一声惨叫,发现是田雨彤帮自己挡了一棒。
“田秘书!”覃彦林喊。
“把她拉开!”男人吩咐。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即是整齐的脚步声。
抬头看到几个警察过来,摁着覃彦林的两个男人连忙松了手。
先前踉着闹的几个人想溜,被警察拦住了。
覃彦林连忙扶起田雨彤,轻声问:“伤得怎么样?疼不疼?”
田国强瞟了一眼覃彦林,严肃地问:“说说吧,什么情况?”
“警官,我弟弟在他工地出了事,他们不赔偿!”黑壮男人说。
“谁说不赔了?是你们狮子大开口!”覃彦林一只手搂着摇摇欲坠的田雨彤,大声吼着。
田国强盯着覃彦林看了一瞬,最后停在他搂着田雨彤的手上,脸色黑沉了几分,冷声道:“都带走!有事到局里说!”
现场所有人都带到了局里,刚一进去,以黑壮男子为首的那一帮人,就被拷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人?凭什么把我们拷起来?”那些人大多都慌了,黑壮男子却大声质问。
田国强不理会他们,而是对何小海他们说:“都带过去审!”
又指了指覃彦林和田雨彤说:“这两个人分开问话!”
“何文强?你怎么不叫许文强呢?”何小海嗤笑。
“警官,你不明不白把我抓来也就算了,总不能把我祖宗的姓都改了吧?”黑胖男子举起双手,晃动着手铐,一副委屈又愤怒的样子。
“身份证呢?”何小海没有理他,接着问。
“没带!”黑胖男子气鼓鼓的。
“你去旭升公司干什么?”
“我弟弟在他公司干活,出了事故死了,他不肯赔偿。”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何大海!”
旁边的警察碰了碰何小海,挑着眉笑,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不说实话是吧?”何小海不动声色继续审问。心里却在暗骂,你个熊球瘪三,竟然敢占老子便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可不能偏袒有钱人,欺负我们这些农民工!”黑胖男子用手铐敲着椅子,大声抗议。
“李……”旁边的警察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何小海打断了。
何小海表情严肃,厉声呵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交代!”
“警官,你不会是想栽赃陷害,屈打成招吧?我告诉你,法律是公正的,可容不得你胡来!”黑胖男子丝毫不惧。
“都记下了吧?”何小海偏头问记录员。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对黑胖男说:“你说得对,法律是公正的,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元才!
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黑胖男子听到李元才三个字一愣,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不见。
立即挤出一个笑容,摆出一副讨好的神情,小声说:“警官,我不是何文强,我有错,我不该冒充表哥,可我表弟确实在他们公司出了事。”
“你确定还要负隅顽抗,拒不坦白?”何小海悠然地看着黑胖黑胖的李元才,眼里的轻蔑毫不掩藏。
李元才低着头,双手交握,两个大拇指不停互抠,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他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一个说,刚才那个人说李,偏要误解为你,已经错过一次坦白的机会了,不能错过第二次。
一个说,有可能是哪个王八羔子嘴巴不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警察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是在诈自己。
“你想好啦,错过这次坦白的机会,你就等着重判了!”何小海说着悠闲地转动手中的笔,转得太快,带动一片光影。
李元才抬头,恍似看到一把回旋的刀,心里一寒,脱口而出:“我招!”
两边的审讯工作都进行得很顺利,关键是田国强他们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那两个“死人”,一个化名为何耀国的已经抓到,还一个化名为何大海的正在布控抓捕。
这一帮人已经在几个县市,用相同的手段讹了几个开发商,大多数开发商都赔钱了事,有极少数感觉不对劲到公安机关报了案,但找不到人家诈骗的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田国强听人说过这种案子,那天听到邓秀珍说怀疑那两个人没死,他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找到“死人”!如果他们没死,那就是妥妥的讹诈!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从面包车、李元才、工地等几个方面着手展开调查,很快发现了那个化名为何耀国的“
死人”李元新。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李元新抓起来审问。
得知他们都隶属于一个以豪哥为首的诈骗团伙。其团伙成员不仅各县市有,省里也有,那个豪哥好像就是省城人。
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开发商,先派人跟工地的工头或者什么人搞熟,买通或者找到他们的把柄后,再派人去工地打工,制造事故现场,然后去索赔。
就比如这次诈骗覃彦林的公司,他们先买通了工头李荣浩,李荣浩跟项目经理李木林是亲戚,然后很快就拉拢了过来。再然后就派李元新和彭凯去工地……
在掌握一定证据后,他向上级汇报,省里派出了专案组,严密布控后几个县市一同展开抓捕行动,力争将这些社会毒瘤一网打尽。
听说并没有死人,是诈骗团伙设的局。覃彦林目瞪口呆,然后连忙表示感谢。
田国强淡淡地说:“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的爱人邓秀珍,是她找到我们,说那两个人有可能是假死,然后我们才开始调查。不然没有人报案,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去查这件事。”
田国强在爱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拖长了音。
说完转身出去了,他很忙,没时间跟这种人多废话!
覃彦林看着田国强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紧张,因为他在田国强的言行里感觉到了敌意还有鄙视。
出门,看到田雨彤从另一间房里出来。他连忙跑过去关心地问:“怎么样?不要紧吧?”
田雨彤眉头微蹙,轻声说着没事,刚迈步就咧嘴“嘶”了一声,似是扯动了后背的伤口引起疼痛。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覃彦林赶紧托住田雨彤的手臂,手伸得太快,牵扯到了后背的棒伤,他没有喊疼。
却想到田雨彤一个女孩子,也跟他一样挨了这么一棒子,肯定很疼。心里涌起一股歉意,还有心疼的感觉。
“谢谢覃总关心,我没事的,就有点头晕,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您也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怎么样啦,您快回去吧!”田雨彤脸色苍白,神情娇弱,却催着覃彦林赶紧回去。
听着田雨彤体贴的话,覃彦林在心疼田雨彤的同时,对邓秀珍的怒意也噌噌噌上涨。
气恼地说:“别逞强,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田雨彤往外走。
“怎么感觉这两人怪怪的?”周天凑到何小海身边八卦。
“不是怪,是贱,一对贱人!”何小海小声嘀咕。
“别乱骂人,被听见要受罚的!”周天拿眼瞟了瞟田国强的方向。
原因很简单,她不能把骨灰拿回自己家。
上次田国强又说过,骨灰拿回来不要直接找清明,让他转交,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刚走到公安局门口,就看到辣眼睛辣心的一幕:覃彦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田雨彤,那神情要多细致有多细致,要多耐心有多耐心,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覃彦林!”邓秀珍不能当做没看到,更不可能绕道走。
覃彦林答应一声,回过神来抬头看到邓秀珍,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推开田雨彤。
软靠在覃彦林身上的田雨彤猝不及防一下摔倒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穿着暴露的缺点就出来了,露手露腿的,导致手和腿都蹭破了皮。
覃彦林转身去扶。
邓秀珍冷哼一声直接往局里走。
刚拉起田雨彤的覃彦林听到这声冷哼手一松,田雨彤又摔在了地上。
不过这次摔得不重,没有再蹭出血。
“哎,秀珍,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覃彦林追过去说。
“嗯,我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是我看到的那样。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就不围观了。”邓秀珍头都不回地进了局里。
“哎!哎!哎!”覃彦林哎着,却没人理,想跟进去,看看狼狈的田雨彤。
他气恼地叹口气,再次去扶田雨彤。
“邓姐,你那话说的真好!要是还加两耳光就经典了!”何小海冲着邓秀珍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你老公?”周天听何小海叫邓姐,知道是熟人,马上挤过来聊热闹。
“嗯,你们田局长呢?”邓秀珍问。
“唉,你那老公不行,人品太差,你得赶紧离了,不然你头上会顶着青青大草原!”周天悄悄跟邓秀珍说。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跟我都不熟,你就让我离婚,想干嘛呢?”
周天看看绷着脸的邓秀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你没打算离呀?”
“你说什么呢?一天到晚净说傻话!”何小海一把推开周天跟邓秀珍说:“田局在办公室里,我带你过去。”
邓秀珍扑哧一声笑出声,说:“我逗他玩呢,不用管我,我自己过去。”
“那,姐,我就去办事去了。”何小海说着,踢了周天一脚,拉着他就走。
周天不服气:“她又不生气,你踢我干嘛?”
何小海又踢了周天一脚说:“你傻啊?!哪有当面撞到自己老公跟人不清不白,心里能舒坦的?人家那是坚强,把苦藏心里呢!你还专挑人痛处说!”
“我又不知道……”
周天还没说完,又被踢了一脚。
他跳起来说:“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踢?老踢一个地方不疼啊?”
“知道疼啦?知道疼就不要乱说!特别不要到田局面前胡说,田局可把邓姐当亲姐看。你要把邓姐惹不开心了,有你苦头吃!”何小海放低声音说。
“难怪刚才田局看那姓覃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周天捂着半边脸悄悄说。
“知道就好!做事去!”何小海看了看田国强的办公室,心里有些堵得慌。
“什么时候回的?快坐快坐!”看到邓秀珍,田国强连忙起身招呼她坐,转身去给她倒茶。
邓秀珍喝了口热茶,将自己去见赵树良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赵叔有可能会判无罪?”田国强手指抵着眉头上,沉思了一下问。
“我不知道,只是赵叔当初确实是为了救我们,才失手杀的人。”
“那一般也不会无罪释放,最起码他有绑架的行为,而且确实杀了人。”
想到郑颖跟她说的,邓秀珍连忙补充:“死的那个人是个劳改释放人员,在死前不仅刚放出来不久,听说刚出来就参与了抢劫杀人。”
想起这点,邓秀珍冷汗直冒,要是自己单独被绑架,要是赵树良没杀死那个人……
“怎么了?”看邓秀珍脸色不对,田国强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有点累。”邓秀珍揉了揉后勃颈说。
“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骨灰放这儿,我等会儿下班带给清明。”田国强催邓秀珍赶紧回家休息。
刚到家,在门口碰到了杨瑜,杨瑜看到邓秀珍,嘎嘎地跑过来说:“秀珍,秀珍,你又到哪里去了?又走亲戚了么?你怎么那么多远亲?你不是本地人么?”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整得邓秀珍头更晕了。
邓秀珍说人不舒服要回家休息,
杨瑜这才注意到邓秀珍的脸色。
又咋咋呼呼要带邓秀珍去医院。
邓秀珍实在懒得理她,径直进屋把杨瑜关在门外,自己上床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天已全黑。文静文欣文煜都回了,就连覃彦林也回了。
看到邓秀珍醒来,文静连忙端来开水,坐到床边,看着邓秀珍喝了满满一杯。
覃彦林站在床边,文欣文煜挨着他。
“那些人是搞诈骗的,他们今天去公司闹事打人,我挨了一棒子,田秘书帮我挡了一棒。
公安问完话,我打算送她去医院看看,然后就碰到你。
我让李会计送她去了医院,然后去公司安排了一下就回来了。”覃彦林解释说。
“爸,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严重吗?快让我看看!”文煜担心地说。
覃彦林掀开背上的衣服,让文煜和邓秀珍看。
那一棒确实蛮重,一条小手臂粗的淤青横亘在背上,旁边也肿了老高。
“爸,看了医生吗?”文静问。
“爸,疼不疼?很疼吧?”文煜问。
“爸,田阿姨也是这样的伤吗?她可真勇敢,为你挡棒子!”文欣说,眼中冒着小星星。
“文欣!”文静喝止。
“我又没说错!田阿姨为爸爸挡棒子,妈妈却自己跑去京都!”文欣撅着嘴说。
文煜没说话,却朝着邓秀珍翻了个白眼。
“不要乱说,你妈妈是去京都有事。”被孩子维护,覃彦林心里美滋滋的,但面子工程要做一下。
“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帮一个瞎子去拿骨灰盒,完全分不清轻重缓急!”文煜说着又翻了个白眼。
第109章 ,离婚可以,但是钱不能给你
文欣文煜的话,犹如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一下子灌进邓秀珍的心里,将她的心冻得蜷缩揪紧成一团,无法呼吸。
也许他们只是被所谓的优渥生活吸引,只是被金钱迷住了心智。
被金钱迷惑,向往优越的生活都可以理解。可因为金钱和所谓的优渥生活就瞧不起自己的娘,这样的孩子恐怕就是天生的白眼狼。
活了两世,邓秀珍知道,被金钱迷惑了的人,无法用感情来挽回,只能用金钱收买。
她不想用金钱去挽回他们,这样的孩子,她宁可放弃。
不是她薄情,而是能用金钱买来的感情不是真感情,他们今天会因为金钱亲近你,明天就能因为金钱出卖你。
覃彦林看着邓秀珍,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邓秀珍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彻底失望了,这个男人他真不要了。
“我们离婚吧!”邓秀珍淡淡地说,表面平静,心里其实很有些尖锐的痛感。
“离婚?”覃彦林蔑视地轻笑:“是不是把钱给了齐国民,你手中没钱不方便了,又想用这个借口来要钱?我告诉你,我公司最近也周转不过来,要钱?没有!”
“妈,你怎么能在爸公司都周转不过来的时候把钱给别人呢?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就不能为一家人好好想想吗?你就不能帮着家里吗?”文煜激动地说。
邓秀珍没有理会文煜的质问,而是望向覃彦林说:“覃彦林,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要你的钱,我们离婚!”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覃彦林冷下了脸。离婚他不怕,但是内心里还是不怎么愿意。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就是不怎么想离婚,听说离婚他就烦躁。
“爸,你就跟她离,你看她,天天就是这样跟你板着个脸,还不是因为你老让着她?你别让着她,你越让她就越嚣张!”文欣连忙插嘴,爸妈离婚,她不着急,还有些小期待。
最近她结识了一些朋友,那些朋友的穿着都很时髦,出手也阔绰,相比之下,搞得她像个乡里的穷妞似的,土里土气,一副穷酸相,哪里抬得起头来?
她可听说了,那些朋友好多爸妈都离了婚,后妈对他们可好了。就连那些没离婚的,因为小三小四的存在,她们也都安心做家庭主妇,低调得很,没一个敢跟老公闹,也不敢管孩子,甚至不敢对孩子大声说话。
不仅不逼着孩子学习,还不限制他们用钱,他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出去玩,只需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成,完全实现了金钱和时间自由。
田阿姨给她买了好几件时髦衣服,还有围巾首饰,都是田阿姨精心搭配的,要是能穿戴出去,绝对能亮瞎那些土狗的眼!
可是,只要邓秀珍在,她就没机会穿。
邓秀珍就只会逼着她学习学习!学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
现在家里有钱,邓秀珍却逼着她们过苦日子,这怎么忍受?
“爸,赶紧离,妈她天天一分钱不挣,就知道对着我们念叨,还动不动就往京都跑,根本不管我们在家里怎么样。”文煜也支持爸妈离婚,他没文欣想得多。他就是跟覃彦林相处多了后,知道自己家有钱。
覃彦林跟他说了:以后公司就是他的,长大了他就可以直接当大老板!
可以直接当老板,他还努力读什么书?
然后他根本就没学习了,再然后学习成绩下滑得厉害,老师说了要叫家长,他怕邓秀珍知道了骂他。
如果爸妈离婚了,他跟着爸爸,那就不用挨骂了。
“你呢?”邓秀珍看向文静,轻声问道。
“妈”文静迟疑了一下,她不希望爸妈离婚,可是她感觉到妈妈不快乐。
在妈妈的快乐和一家人团圆之间,她觉得,还是妈妈的快乐重要。
她慎重地做了决定:“妈,想离,你们就离吧,我跟着你,没有钱,我可以靠自己!”
“我跟着爸爸!”文煜快速表态。
“我也跟着爸爸。”文欣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邓秀珍。
邓秀珍视线在三个孩子脸上梭巡了几遍,问:“你们选好了?确定不改了?”
“嗯,绝对不变!”文煜又是第一个表态。
“我跟着爸爸,不变。”文欣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
“妈,我跟着你,放心,我能养你。”文静望着邓秀珍微笑着点头。
“记住你们的选择,不管将来如何,所有的结果都该你们自己承受,怨不得别人!”邓秀珍对三个孩子说。
“知道”三个孩子齐声回答。
“你呢?想好了没有?”邓秀珍嘲讽地看着覃彦林。
“离婚可以,但是钱不能给你!”覃彦林很是恼怒,气冲冲地说。
“嗯,你的公司我不要,你公司的钱,我也不要!”邓秀珍语调平稳。
“你以后靠什么过日子?”覃彦林感觉很无力。
“这个不劳你操心,没有你,很多人都活得好好的,我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听了邓秀珍的话,覃彦林心里越发堵得慌,他气恼地吼:“这套房子孩子们要住,也不能给你!”
“好,明天我们去办手续,办好了,我就搬出去。”邓秀珍没有任何争论,直接答应。
覃彦林紧抿着唇,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回头狠狠地剜了邓秀珍一眼,然后转身走了,没有说离,也没有说不离,更没有看孩子们一眼。
文欣文煜反应过来,追出门外,漆黑的夜幕下,已经不见了覃彦林的踪影。
他们回头看着邓秀珍,有些惶惶然,妈妈会不会收拾他们?
很快他们就放心了,因为邓秀珍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不过他们也不敢放肆,赶紧洗洗睡觉,等着天亮爸爸来跟妈妈离婚,然后妈妈搬出去,那时他们才真的自由了。
他们丝毫不考虑爸妈明天不离婚,毕竟田阿姨年轻漂亮,还聪明能干,哪里都比妈妈强。
在他们认为,两相比较,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择田阿姨。
第110章 、妈妈她想饿死我们
邓秀珍没有理会文欣文煜的小动作,而是安静地整理自己的物品,不管明天能不能顺利离婚,接下来她都会搬出去。
没离婚前,她不能买房,但是她可以搬到赵树良家里去。
那房子赵树良已经给了她,虽然没办手续,可只是时间问题,她去住不会有任何人说什么。对外,她就说是租的,没人会在意,更不会有人管。
“妈,你真的决定了?”文静坐到邓秀珍身边轻声细语。
“嗯”邓秀珍答应一声抬头问文静:“离婚后,你跟着妈会受苦的,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我准备好了,还有十几天就高考了,考完后我去打暑假工,争取把学费挣出来。大学里面有勤工俭学,我能够供自己。妈,这几年您靠一下自己,等我大学毕业了,我就能养你了。”文静轻轻地讲述着自己的打算。
邓秀珍轻轻抱了抱文静,什么都没有说。
覃彦林出门后,不知道去哪里好,就打电话找了两个朋友出来喝酒。酒至半酣自然说起了烦心事:老婆要跟他离婚,宁可净身出户也要离,原因就是怀疑他在外面有了情况。
徐刚听了覃彦林的话,给了他一拳说:“老婆要离婚,多大点事,用得着发愁?瞧你这没出息样,我都为你着急!”
马良凑过去问:“你不会情况都没有,就被老婆整得没辙吧?那也太没出息了!”
“谁说没有?”覃彦林哪会掉这个面子,连忙出声反驳。
“是你那小秘书?”徐刚笑得猥琐。
“不会是小秘
书逼宫,老婆闹事吧?”马良问。
“不是老婆的问题,大男人找个老婆还不容易?关键是三个孩子,要是离了婚,对孩子总归不是好事。”被人挤兑,覃彦林得找个合理的理由。
“孩子更不用着急了,你家孩子又会读书又懂事,还有你这个会赚钱的爸,他们啊,往后日子好着呢。爸妈离婚还真不影响孩子,你看我家那崽子,跟着肖玲比跟着他妈跳脱多了。”徐刚毫不在意地说着孩子跟他后妈。
“我......”覃彦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哪能说是自己不想离婚?那该多丢面子?
“彦林,我跟你说,你越是这么婆婆妈妈,舍不得,你老婆越是能顺杆子爬,骑到你头上做窝。男人得硬起来,立起来,懂吧?”马良耸耸肩,一副恨其不争气的样子,接着说:
“你呀!你呀!就是太实诚,太不懂拿捏女人了!
她要离,你就离。像你老婆这种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的,都是没有遭过罪,以为自己挺能的蠢女人。
你就让她自己去试试,等她没有钱,在外面过不好,她自然就会想起有钱的好日子,自然就会来求你了。
到时候还不是你让她哭,她不敢笑,你让她踏右脚,她不敢动左脚?”
覃彦林一听,嗯,有道理!
邓秀珍什么都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连挣钱的门路都没有,最后还不得去打工?
自己要是再暗中使点坏,让她工都打不好,她不就会想起自己在家什么都不做的日子了?
到时候自己再跟她说,一个月给她多少钱,她还不高高兴兴接受?
主意打定,覃彦林开心吃喝,愉快侃大山。
......
第二天早上,覃彦林刚到公司,田雨彤就告诉他:孩子们来电话了,让他赶紧回家,不然要出大事!
覃彦林急忙掏出自己的大哥大,发现没电了,想打个电话回去,又担心孩子们接不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吓得急忙往家里赶去。
田雨彤看着覃彦林的背影有些晃神:文欣文煜打电话来说爸妈要离婚了,让她用点心,抓住覃彦林的心,他们支持她!
可是,她能回头吗?
“爸爸,你快离婚!妈妈她想饿死我们!”覃彦林刚到门口,文煜就一下扑到他怀里大声哭喊。
文欣站在旁边红着眼睛直点头。
覃彦林跑进屋,看到邓秀珍坐在饭桌旁悠闲地哼着歌。
他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你们在搞什么鬼?知不知道我要做事,我很忙?”
邓秀珍双手一摊,撇撇嘴淡定地说:“你忙关我什么事?我没给你打电话,也没找你。”
“那他们?”覃彦林说着回头看覃文煜和覃文欣。
“妈妈,妈妈,她早上不做饭,也不给我们钱,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能想到什么办法?……”
在文煜抽抽搭搭的叙述中,覃彦林知道了,邓秀珍早上给了文静钱,让文静去过早,然后中午在学校吃,他们没有钱,回家也没有饭吃。
“邓秀珍!你怎么能这样?他们是你的孩子啊!”覃彦林怒不可遏。
“他们昨天已经选择了跟你。”邓秀珍不急不躁。
“可我们还没有离婚呢!你怎么就不管他们?你真想要饿死他们吗?还是因为昨天说了什么都不要,今天反悔了,为了不离婚打的歪主意?”
“覃彦林,我发现你还真搞笑呢。我不离婚?昨天是我提的离婚吧?今天我还等在这里等着你离婚呢。我觉得,应该是你自己不想离婚,故意说忙,不回来吧?”邓秀珍冷冷地回怼。
“好,我们去离婚!现在就去离!谁不离,谁TM就不是人养的!”覃彦林怒气冲冲地上前来拉邓秀珍。
邓秀珍侧身避开说:“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拉!”拿起桌上的袋子,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覃彦林跟着出门,文欣和文煜交换了个眼神,比了个手势,开心地跟上。
“你们去哪里呀?文欣文煜怎么没上学?”杨瑜扛着锄头大声问道。
覃彦林闻言,拐个弯避开了杨瑜。
“今天亲戚过客,一家人去吃席。”邓秀珍说着脚下没停。
文欣文煜乖巧地跟杨瑜打了个招呼,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拿着离婚证,覃彦林头晕乎乎的,感觉有些不真实,明明离婚手续没有这么快,今天怎么办得格外快?而且邓秀珍什么时候把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就连证明都打好了,难道她是真的想离婚,不是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