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秀珍直觉这是实话,或许是因为两世活了近百年的原因,很多事情她并不执着,更不会钻牛角尖。所以在她感觉覃彦林变了后,从来就没有想过挽回,而是打算直接放弃。
在她内心深处,觉得重活一世,要么一心一意恩恩爱爱,要么孤孤单单但自由自在。让她去吃这闲醋,她没兴趣。
“那你把她开除了呀!”覃文静重复先前的话题。
“文静,我知道你妈因为她误会了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另外找工作,只是她现在手头还有点事,而且又因为救我受了伤,我总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立刻让她走人吧?那其他的员工会怎么看我?”覃彦林耐心解释。
“妈?”覃文静回头看邓秀珍,她觉得爸爸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她还是要征求邓秀珍的意见,她要跟妈妈站在一个阵营里。
邓秀珍冲着文静笑笑点头,然后问覃彦林:“齐国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欠他那么多钱?”
“公司现在扩展了很多业务,手头资金紧张。我只是欠一下,又不是不给,他那么着急干什么?”覃彦林满不在乎地说。
“你这欠的太多了,让他的公司都运转不下去了,做人不能这样,你还是先给他,起码要给一部分吧?”
“公司最近资金真的很紧张,要不你把你手上的两百万先给他?”
听到这话,邓秀珍静静地看着覃彦林说:“不想我手上有钱?”
覃彦林心虚地低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觉得邓秀珍自从手上有钱后,态度都变了,变得强硬,变得有他无他都无所谓了。
如果她手上没钱?如果她依靠自己过日子?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怎么会呢?要是那么想,我也不会把钱给你。主要是现在公司真的没有什么活钱,都投到工程里面去了。
要不,你明天跟我去公司,我把公司的账目给你看看,再把公司最近扩展的业务介绍一下?”
邓秀珍没有说话,她觉得她跟覃彦林的距离又远了很多。
她有些怀念从前没有钱的日子,那时候夫妻一体,共同为生活奔忙,为儿女操劳,彼此关心,彼此信任,没有算计,没有防备,钱不多但开心且安心。
现在有钱了,生活条件好了,覃彦林却变了,变得虚伪,变得势利,变得无情无义。
而自己,好像也变了,变得冷漠,变得敏感,变得自我。
两人的心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覃彦林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邓秀珍,这一眼让他心慌,邓秀珍明明看着她,他却感觉她没有看他!他有种失去某种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消逝得太快,他没有抓住。
“好,我把钱给他!”邓秀珍说着,起身去了厨房。
“爸,你去买点水果回来吧,好几天没吃水果了。”
覃彦林答应着出去了。
看覃彦林出了门,文静进到厨房小声问邓秀珍:“妈,你真的把钱都拿出来?”
“如果你是我,你给不给?”邓秀珍帮文静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笑着轻声问。
文静思考了好一阵说:“妈妈,我会,但这会是我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邓秀珍呢喃。
“妈?”文静有些担心。
邓秀珍停下手中的活儿,拉着文静的手慎重地说:“文静,你说得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文静,你一定要记住:在你没有自保的能力,在你不能保证自己能过得好的情况下,不要给任何人机会,一次都不能有,知道吗?那不是给别人机会,那是刺向自己的尖刀!”
“嗯,我知道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再去给别人机会,对吗?”文静严肃地说。
邓秀珍慈爱地摸了摸文静的头,心安了,人一生需要爱,爱是寄托,是信仰,是生活的支撑。
每个人都是在痛苦中降生在这个世界,然后经历苦难的一生,再然后或痛苦或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唯有爱,会成为光,照亮你漆黑的人生旅程。
如果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或被一个人爱,这一生,她选择爱自己的大女儿。她会好好地教导她,会努力让她幸福平安。
“你们在说什么?”覃彦林提了一网兜苹果回来。
邓秀珍没有作声。
文静看了一眼邓秀珍,然后答:“妈在教我做菜。”
覃彦林接了一盆水,在一边洗苹果,边洗边说:“秀珍,你放心,等公司周转过来了,我就把两百万还给你,绝不少你半分。”
第99章 、她有自知之明
邓秀珍不置可否地笑笑,上次在京都炒股,她挣了五百多万,加上找覃彦林要的两百万,她实际上有七百多万。
郑颖帮她选了四套面积大、格局好,且保存完好的四合院,花费了近两百万。
把覃彦林给的两百万都拿出来,她手上还有三百多万。
在这个年代,一个职工的年收入才一万多,三百多万对普通家庭来说,算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她只需要用这个天文数字维持几年,她在蒲城买的几块地就会迅速升值。
还有在京都买的四合院会带给她以亿计的财富。只要她不赌不出意外,她几辈子都花不完。
她不在乎拿出这两百万,拿出去后,蒲城没人知道她有钱,她就不用担心别人惦记这个两百万。
古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别人要知道她有两百万,说不定就会打主意,那自己和孩子都不安全。
就像郑颖说的,以她的智商和能力,钱多了,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这话听得有些刺耳,听得让人心塞。但她不得不承认它的正确性和准确性。她,有自知之明。
“你不相信我?!”覃彦林没听到回应,抬头看时,发现邓秀珍竟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顿时心头的火又蹭蹭蹭直冒。
“你给了,我不就信了?没给说什么信不信?”邓秀珍淡淡地说道。
“你都还没给齐国民呢,就开始挤兑我了!”覃彦林怒火加深,语气加重。
“我又没有问齐国民信不信我,是你问我信不信你。”邓秀珍瞥了覃彦林一眼。
“你!”覃彦林在那一瞥里看到了不屑,他内心很是崩溃,邓秀珍现在怎么就这么会气人呢?
“你还是出去吧,免得被气出毛病来。”覃文静实话实说。
“乓!乓!”覃彦林扔下陶瓷盆,冷哼一声出了厨房。
邓秀珍也不在意,继续忙活。
“妈,我感觉爸爸真气的不轻。”
“对你好的人,你就真心以待。对你不好的人,不必在意对方情绪,自己不生气就行。”邓秀珍笑了笑说。
覃文静犹豫了一会儿问:“妈,你真的打算跟爸爸分开吗?”在内心里,她不希望爸妈分开。
妈妈对她好,但爸爸对她也好。在这个年代,重男轻女思想依然有一定影响力,但覃彦林从没有偏心过。
他对每一个孩子都全心全意的好,好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一句重话,好到他们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他依然舍不得动手打他们,也很少吼他们。
分开吗?邓秀珍在心里问
她直觉覃彦林变了,他跟他那个女秘书肯定有问题。
也许覃彦林并不想离婚,可她不会接受一个不忠诚的覃彦林。她可以跟他受苦,可以陪他风霜雨雪,但绝不与人分享自己的老公,这样的男人,她宁可没有。
邓秀珍仔细想了想说:“如果你爸出轨了,我肯定会跟她离。”
“可是,妈,如果爸只是一时糊涂,他知道错了,及时改正呢,您不可以原谅她一次吗?”
“你觉得你爸是个什么情况?”邓秀珍微笑着摇摇头。
“我......”文静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
“爸!”
文欣文煜回了,看到覃彦林亲热地叫着,跑到他身边坐下,跟他分享着学校发生的事情。
邓秀珍和覃文静出来时,看到覃文煜趴在覃彦林背上,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文欣文煜,赶紧帮忙收拾桌子,该吃饭了!”文静怕他们听不见,特意提高了音量。
文欣说:“姐,我跟爸说句话,马上就来!”
文煜松开覃彦林的脖子,拉着他的胳膊说:“爸,吃饭了,走,我们吃饭去。”
“文煜......”文静想发火,你们就不能照顾一下妈的情绪吗?明明知道爸爸跟妈妈闹了别扭,你们这么粘着爸爸是什么意思,是想气妈妈?
邓秀珍拍了拍她的手打断了她,朝她笑着摇摇头。
晚餐很丰盛,文欣文煜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覃彦林也积极回应。
文静时不时地给邓秀珍夹菜,跟她说些家里的事情。
邓秀珍神情跟往常无异,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餐晚饭,看似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实则透着些怪异和刻意。
覃彦林注意到了邓秀珍的态度改变,不过他觉得不要紧。
刚才从厨房出来后,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电视,实则在想心事。
他还是觉得问题的关键是邓秀珍手上有钱,所以有恃无恐。
上次之所以把钱给邓秀珍,一是自己从没经历过,邓秀珍一闹,他就慌了;二是当时孩子们都一条心护着邓秀珍,他不能众叛亲离。
现在文欣文煜已经倾向他这边。等明天邓秀珍把钱给了齐国民,再想要到这个钱,那是做春秋大梦,等来生再说!
至于巷子里的房子,不管可不可以做,他都不会拿钱出来做。做了,邓秀珍又会开铺子,开铺子她就有底气跟自己犟,不能给她机会。
到时候邓秀珍手上钱没了,又没有生财的路子,自己再拉拢一下孩子,让孩子们都疏远她一下。
等她感觉无所依无所靠的时候,自己再对她好一点,她不就巴巴地一条心对自已?
“爸,我们去买点米,家里没米了。”吃完饭文静约覃彦林出去。
覃彦林高兴地应下了,文欣文煜已攻略成功,现在文静又主动找自己,形势一片大好!
“爸,你在外面千万不要乱来,妈说了,只要你出轨,她就跟你离婚,我不想你们离婚。”出门不远,文静说。
覃彦林一愣:“你妈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先前不久,爸,你不会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吧?”
“别听人乱说,没有的事!你妈要怀疑那个田秘书,那我明天就去把她开除了,这该可以了吧?”对还一心护邓秀珍的覃文静,覃彦林选择慢慢来。
“那就好,一家人永远完完整整在一起多好?”
“那是,爸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一家人在一起?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马上要高考了,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要能考起京都或京华大学,你爸你妈该有多长脸?”
第100章 、工地出事了
当晚覃彦林没有出去,夫妻二人睡一张床,但两人各拥一床被子各侧一边,将一张一米五的床,睡出了一米的间距。
第二天一早覃彦林就去了公司,邓秀珍将家里收拾一番后,等着齐国民来。
“秀珍,秀珍!”杨瑜的粗鸭嗓子直嘎嘎来了。
“有事么?”邓秀珍探出头来问。
“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一起去种地吧,我跟你说,前边好多空地荒着,我们要清理出来,有好几亩呢!要都种上菜,我们不仅有吃的,还有卖的。”杨瑜是急性子,说话就像放机关枪。
邓秀珍想拒绝,都没机会开口。她不是不想种菜,更不是对杨瑜有意见。她只是担心跟杨瑜一起种菜,她的耳朵会起茧子。
“秀珍,你在家呀,不好意思,我们又来麻烦你了!”齐国民夫妻俩给邓秀珍解了围。
邓秀珍带着齐国民去公司,她可以给钱,但公司的帐目要清,他们得走公对公形式。
“您来了?快请进!”贾保安戴着口罩,热情地将邓秀珍他们引进门,要不是不能脱岗,他都想送他们过去。
听说齐国民来要钱,田雨彤表情微僵,借口说烧水倒茶,偷偷找到李巧,告诉她:覃总老婆带着齐国民来了,要看帐目。
邓秀珍和齐国民核对着欠款的数目,覃彦林坐在办公桌后悠闲地转着老板椅。
“覃总!不好了!工地出事了!”项目经理李木林冲进来喊。
“怎么了?”覃彦林腾地站起来问。
“墙垮了,新来的两个民工被压了!”
“走,快去看看!”覃彦林快步往外走,边走边问:“人呢?人怎样?有没有事??”
“人伤得挺重,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听说伤得重,覃彦林语气急切了几分。
“电话打了,打不进去,于是我就跑去找您。”
电话打不进来?跟着出来的邓秀珍,脑子里想到那放在旁边的话筒,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又想不到怪在哪里。
覃彦林跟项目经理在前头跑,邓秀珍让齐国民去银行等一下,她打了个车在覃彦林后面跟。
赶到医院,远远看到出事的两人浑身是血泥(灰尘与血混合造成),脸上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医生说抢救无效,人已死亡。
工头汇报:当时就已通知了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啊?”随着一声嚎哭,一帮人涌了进来。
“覃总快走!”项目经理拉着覃彦林刚出门,身后便响起怒喝声:“走!我们把他们抬去公司,老子要去找他们算账!”
“我们走了,这里怎么办?”覃彦林回身看着那一群人,有些担忧地问。
“现在家属情绪激动,他们有可能把怨气发到您身上,我们先走,等他们冷静一下。
工头李荣浩跟死者是亲戚,让他先劝劝,劝好了再谈。”
“公司负责人呢?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你给我弟抵命!”一个黑不溜秋壮壮的男人,手中握着根铁棍大声嚷嚷。
听到这话,覃彦林飞快地跑了。看这家伙蛮横的样子,怕是想打他。
死了人,赔钱是肯定的,没必要又赔钱又挨打。
邓秀珍连忙偏身藏在了旁观人群后。
“三叔三婶,您们先带他们回去处理后事,公司会处理的,该赔偿的钱一分不会少,您放一万个心……”
在工头的劝说下,几个人将两个死者抬上了一辆面包车。
邓秀珍正准备悄悄离开,突然看到拐角处,那个工头李荣浩和一个白大褂说着什么。
她想去听听情况,回头却看到面包车上下来了个人,那人过来喊荣浩。
那个李荣浩跟白大褂亲热地握了握手,然后笑嘻嘻地分开了。
那个来叫李荣浩的人,正是先前愤怒的黑壮男子,此刻两人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气愤,而是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邓秀珍感觉那车里有情况,却不敢跟过去。
想想左右不过覃彦林赔钱了事,她懒得操心,更不愿冒险。
这一扯,对帐的事自然就没再进行。
想想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时也没人有心思去查帐目,邓秀珍索性让齐国民把帐目报给她,她直接把钱打到他帐上,他开收钱证明就行。
覃彦林前后共拖欠了齐国民两百一十七万。
邓秀珍说,先转帐两百万。
另外十七万,先把巷子里的地基折算一下,把地基抵给齐国民,多的能不能暂时先欠着?
齐国民心里过意不去
,他没想到自己来找邓秀珍,结果是把邓秀珍的家底子都掏空结他的帐。
“嫂子,你先给我一百八十万,其余的都欠着,到时候我找覃彦林要,要不到再说。”齐国民难为情地说。
“我答应了你的钱我还,我就得还。再说了,这钱我拿手上没什么用,你拿着可以钱生钱。
那地基,我猜着覃彦林不会拿钱做,就算做了,也不会支持我做生意。不如折算给你。”
“嫂子,真谢谢你了!”齐国民红了眼眶。
“别谢了,本来就是我们欠你钱,现在倒让你来谢。”邓秀珍顿了顿又说:“如果真心谢的话,往后把我当姐,姐要没饭吃时,你帮衬一下就行。”
“姐!”齐国民响亮地叫了一声。慎重承诺:“往后你就是我齐国民嫡亲的姐,谁敢欺负你,我跟他势不两立!
我要辜负了姐的信任,要是对姐不好,就让我天打雷劈!”
两人最后商量好,两百万加巷子里地基,抵二百一十七万。
中午晚上覃彦林都没有回来,孩子们问邓秀珍,邓秀珍告诉他们:你们爸公司接了新项目,特别忙,你爸这几天可能都回不来。
文静问:“妈,你今天去公司,爸有没有开除那个田狐狸精?”
“你说开除谁呀?田阿姨吗?为什么要开除她呀?”邓秀珍还没答话,文煜就开口了。
紧接着文欣说:“姐,那不叫狐狸精,田阿姨那种叫职场精英。”
文欣文煜的话让邓秀珍心寒,但她并不想说什么。
文欣十六岁了,文煜也有十二岁,这个年龄的孩子更倾向于坚持自己相信的事物。
前世带孙,网络发达,无论要看什么,手机一搜就行。
为了带好孙子,她仔细搜索学习过孩子叛逆期的相关知识。
孩子的叛逆期一般有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是2-3岁时,这个阶段的孩子,会逐渐出现独立意识,会有自己的想法,会出现拒绝的行为,会有探索外面世界的冲动。
这个时候的叛逆很多人没在意,认为是孩子太小,不懂事,然后以迁就了事。
第二个叛逆期是7-9岁,这个时期的孩子99.9%都上学了,因为生活方式和教育方式的变化,有可能会出现不适应的情况,从而产生叛逆心理。
而这个时期家长因为生活压力而奔忙,与孩子的沟通变少,孩子回家就是做作业做作业,一辅导还可能会鸡飞狗跳,关系紧张。
有时孩子做出异常举动,家长根本就没察觉,有些察觉到了,却并没太在意,因为这个时期的孩子,通常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
殊不知古人云,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说的就是这两个年龄段的孩子,他们会因为叛逆,而做出一些胡搅蛮缠的事。
家长不能认为其小不懂事,就任其胡来,更不能因为怕麻烦,以迁就了事,而是要让其形成一些基本的观念,学会遵从一些规矩,学习自律自立。
这两个时期的孩子可塑性强,家长只要多关心,多引导,给他们立好规矩,多半不会走歪路。
第三个时期是13-18岁,这个时期的孩子已基本形成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会轻易被左右。
如果强行干预会适得其反:他们会认为你压制他们,跟你唱反调。
文静文欣处于第三个时期,而文煜已初现端倪,自己这个时候要说覃彦林和那个田雨彤,怎么怎么样。
文静护自己,会逼着覃彦林赶走田雨彤。
而偏向于覃彦林与田雨彤的文欣文煜,就可能会认为自己小心眼,瞎胡猜。
甚至只要自己极力辩解,或努力证明,他们就会认为自己跟他们爸不相配,认为那两人更合适!
这倒不是两个孩子坏,也不是他们不爱自己。
只是他们更倾向于维护自己的观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现在偏向于文静,但也不会轻易放弃另外两个孩子,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即便伤透了心,都还挂牵,何况他们现在只是迷了眼睛。
我们每个人都希望快意恩仇,都期待绝地反转。
可世间万事万物其实一直都是纠缠不清,难以割舍的。
特别是自己的孩子,谁能做到说不要就不要?更不谈厌弃和恨了。
“妈妈,你也要跟田阿姨学学,人家多好看?你看看你,明明有钱,却还是穿些地摊货,土里土气的。”文欣多么希望自己能说服邓秀珍,那么她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会很有面子。或许她也能穿得时尚高档一点。
“我已经没有钱了,你爸欠齐叔叔的材料款,他公司周转不过来,就让我把这两百万拿去付了。”邓秀珍微笑着解释,语气却淡淡。
“啊?”文欣愕然,一是她爸欠材料钱,还欠那么多;二是邓秀珍怎么就那么轻易把钱都拿出去了,自己不知道保命啊?
“妈,你怎么不跟爸说一下呢?你怎么自己就把钱付了呢?”文煜听覃彦林跟人说过,那个齐国民的材料钱他就是要拖欠一下。
“你爸让我付的,而且你爸不止欠人家两百万,我把巷子里的地基也抵了债!”覃文煜的话让邓秀珍有些恼火了,怒火从言辞中露了出来。
两个孩子感觉出来了,都没有再说话,对母亲,他们还是有本能的畏惧感。
第二天一大早,邓秀珍就去了古街。赵老头托她把卡给清明,她得去办。
邓秀珍找到清明家时,他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餐,两个馒头,一瓶白开水。
听邓秀珍说明来意,清明没有动,轻声问:“他们呢?还回来吗?”
邓秀珍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小宝和他妈死了,赵叔在坐牢,估计出不来了……”
清明半天没有说话,邓秀珍不想在这里呆太久,拿出卡,往他手里塞。
他握紧手不肯接卡,往后退了一点说:“钱你拿着吧,我每个月有一些补助,够过日子了。将来赵叔出了事,需要有个人去处理一下。”
“这是赵叔给你的!”邓秀珍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可她真不需要这个钱。
“赵叔给我的,我现在给你吧,你不要塞给我,我不需要!”清明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清明,你……”李虎子走进来,看到邓秀珍一愣,转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呀?”
邓秀珍正准备回答,清明抢先说了:“她是过来看小宝的,问一些旧衣服我要不要。”
“哦”李虎子答应着走到清明身边坐下,望着邓秀珍说:“小宝被赵叔带到京都去了,都好久了。”
邓秀珍点头,说清明已经告诉她了。虎子跟邓秀珍说了一下那块地和房子的事情,说自己会帮她照看。邓秀珍连忙表示感谢。
清明说:“我跟虎子还有事,你就先去忙吧。”
下午田国强找到了邓秀珍,笑着问:“你今天去找了清明?去找她干什么?”
邓秀珍跟他说了赵叔的事,包括赵叔伙同人绑架自己,想要自己的钱都说了。
田国强听后很是感慨:“我认识赵叔也几年了,他不是个爱钱的人,更不会因为钱去做坏事,没想到老了竟然因为孩子,犯了这么大的错,真是可惜!”
“你过来找我干嘛?是不是又来求助我的?”邓秀珍开玩笑地说。
田国强笑:“哼,你以为我没点能耐,都要靠你呀?”
邓秀珍也笑,问:“赵老头说要把他那房子给我,签字什么的都有,你说我这房子是给清明,还是自己接着?”
第102章 、学说蒲城话
“嘿,还真是巧了!你想把房子给清明。清明请我来跟你说,他想把现在住的房子送给你。你们都不要,不如送给我,我都要。”田国强开玩笑说。
“不跟你开玩笑,说真的,清明说起来算是赵叔的女婿,赵叔的财产应该是给清明。起先赵叔说把那房子给我,作为对我的赔偿。
当时我因为赵叔绑架我,心里很生气,没有转过弯来,所以答应了。
上午在清明那里回来,我突然想明白了,赵叔是不对,但他只是想要我的钱,要钱也是想给蓉蓉治病。
当我真的遇到危险时,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我。
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不会杀人。所以我觉
得,这房子我不能收。”邓秀珍严肃地说。
田国强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恐怕这两栋房子都只能是你的了。清明得了癌症,还是晚期,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那他去治疗啊!赵叔给他留了钱,还有赵叔的这套房子也可以卖了,把钱给他去治病!”邓秀珍听说清明得了癌症,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田国强叹了口气说:“他自己不想治,说自己多活几天只是多些痛苦,并没有多少意思。还不如顺其自然,早些解脱。”
邓秀珍沉默了,迄今为止,癌症还是不治之症。根本治不好,活着只是延续痛苦,后期甚至止痛药都无效,只能生生忍受病痛折磨,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你莫想太多,别看清明眼睛看不到,其实他心里比谁都亮堂。他是真心把房子送给你,怕你拒绝,所以特地请我来当说客。
也为了不起纠纷,他还让我带他去找了相关单位,说那房子是你买的。
你看,收据证件,一应手续都让我带来了。”田国强说着,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要递给邓秀珍。
邓秀珍不肯接,让田国强带回去给清明。
田国强长叹了口气,抿了招唇说:“我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之所以帮他跑这一趟,是他一句话打动了我。
他说他这一生,几乎都是在听别人的安排,现在他没有多少日子了,他希望自己能做一下自己的主。
他说,他这房子不值钱,但这是爸妈留给他的,他不想被别人占去,他想留给有良心的人。
他说赵叔让你把钱给他,卡在你手上,密码你知道。而且赵叔不可能出得来,你不告诉他,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你却信守承诺把钱带给他。”
“李虎子想要他的房子?”邓秀珍想到上午清明抢先说话的事。
“嗯,不止李虎子,还有其他人,都是一些亲戚。”
“可是,他还要治病呀!要不我带他去医院吧,让他好好看病。再请个人照顾他。”邓秀珍拒绝不了,但她不想无功受禄,那会让她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