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颖答应好,正准备离开时,邓秀珍叫住了她。
邓秀珍想明白了,手稿给郑颖合适,她有财力有能力有野心。可以让手稿发挥作用。没有人研发的手稿只是纸,有人研发就是宝。
郑颖跟着去看了手稿,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答应找人来运走。
等房屋手续办齐,邓秀珍赶紧买了回蒲城的车票回去。
原本打算去海城云城买地买房子的计划,她也不敢实施了,她怕郑颖派人跟着她,怕郑颖发现她的秘密。
见识了郑颖的为人处事,她确认自己不具备大发特发横财的承受能力。
自己这水平,给个官当,不一定能安排好事情。发了大财,也指定守不住。
邓秀珍觉得她就适合当个小老百姓,过些普通日子。
下了火车,她急忙打车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被方梅和齐国民看到了。
两人看到她,连忙跑过来帮忙拿东西,脸上堆着笑,但邓秀珍感觉怪异:这笑比哭还难看!
“你们是找我有事吗?”邓秀珍试探着问。
“嫂子,我们找你几天了,文静她们说你没回来。我就只能天天来等。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我不应该来找你的,可我现在实在没办法了。”齐国民尴尬地笑着。
方梅脸都憋红了,却没开腔。
邓秀珍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多问,拿出钥匙开门,寻思着进门说。
“嫂子,我,我……”齐国民扭扭捏捏。
方梅红着个脸不吭声。
“上次的事,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没怪过你们,你们不用不好意思。”邓秀珍说,除了这件事,她想不到他们找她做什么,还这么难为情。
“嫂子,不是那件事,是覃彦林,他,他欠我材料款一直不给我,我现在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覃彦林欠你材料钱,一直没给?欠多少?”邓秀珍很是惊讶。
“欠两百多万,我去找他要,他就说周转不过来。可是,可是,别人的钱他都给了,就我的,他一分都不给。
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合作了,他不付钱,我生意做不下去了。”意思说出口,齐国民也不扭捏了。
“你们也别着急。这样,我等他回来问问情况,明天你们再过来可以不?”
齐国民和方梅连声说好,然后告辞回去。
看着家里干净整齐的样子,邓秀珍嘴角忍不住上扬,孩子们真的懂事又能干!
但一想到方国民说的事,不由皱起了眉。以自己对齐国民和方梅的了解,他们说的话应该没有假,那覃彦林为什么不付款?是公司经营不好,还是有其他原因?
邓秀珍决定去公司看看。
她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公司,公司地址却是知道的。坐火车有点累,现在也算有了钱,邓秀珍直接打了车过去。
看着气派的公司大楼,再看了看自己土里土气的衣服,邓秀珍犹豫着要不要换件衣服再来。
想想来回太麻烦,又不是走亲戚或应骋工作,来自己家公司穿什么衣服关系应该不大。再说自己只是找覃彦林向问情况,不会影响什么,这么一想,邓秀珍决定先进去再说。
“你找哪个?这是公司,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邓秀珍被保安拦住了。
“你好,麻烦跟你们覃总说一声,我找他有事。”邓秀珍倒是能体谅保安的工作,甚至觉得保安负责任是件好事。所以话说得客气,语气也温和。
“覃总不在公司,有事明天来!”保安看了邓秀珍一眼,撇了撒嘴说。
邓秀珍看到保安的神态,心里很不爽,但听说覃彦林不在公司。也不想计较,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到有人说:“快,快,快把这里打扫一下,把桌子上的水渍擦一下,覃总跟方总马上下来了!”
邓秀珍一愣,覃总和方总马上下来?覃总应该是覃彦林吧?
她走到保安面前问:“你们覃总不是在公司吗?你怎么说不在?”
保安不耐烦地说:“别绐脸不要脸!覃总是你这种人随便见的?我是照顾你面子懂不懂?!”
“我是什么人?我是覃彦林老婆!他多大的脸,我怎么就不能见了?”邓秀珍冷冷地问道。
保安抬头打量了一下邓秀珍,嗤笑了一声说:“就你?怎么不去拉泡稀屎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还覃总老婆!疯婆差不多!”
“你!你狗眼看人低!”邓秀珍气急。
“怎么回事?”有人过来问保安。
“这里有人冒充覃总夫人。”保安答。
“那还不赶紧赶走?!”
“是,田秘书,我马上赶走她!”保安招来同伴,把邓秀珍往外推。
“外面怎么有点吵?”覃彦林问。
“有人冒充您夫人,已经被赶走了。”田雨彤小声汇报。
“嗯”覃彦林平淡嗯一声。
“嗯?!”反应过来后变了调,探头朝外看去,正看到保安把邓秀珍推到马路边上。
他抬脚想过去,回头看看桌边的方总,再回头看看邓秀珍的样子,他迈不动步了:邓秀珍这个样子,确实很掉面子。
邓秀珍怄了一肚子气回到家,孩子们已经回了,文静在炒菜,文欣在叠衣服,文煜在打扫卫生。
“妈!”看到邓秀珍,文煜欢叫着扑了过来。
文欣抬头,一把扔掉手里的衣服大叫着:“妈妈,你回来了?”
文静过来时,手里提着锅铲,围着邓秀珍前后左右看,突然跳起来往后跑,边跑边喊:“我的菜!我的菜!”
几人来到厨房,看到锅里的菜有些糊了。
文静已经将火熄了。把没糊的挑出来装在盘子里,再把糊了的倒进垃圾桶里,然后涮锅。
邓秀珍想去帮忙,孩子们不让,搬来凳子让她坐,文煜给她捶腿,文欣捏肩,文静说要给她做大餐。
邓秀珍心里的不痛快烟消云散。
“文静,文静!”门外有人在叫,嗓门粗大,像只鸭子嘎嘎。
“哎!”文静答应着吩咐:“文欣快去开门,杨姨来了!”
“喏,新鲜不得的青菜,中午晚上可以各炒一盘,留到明天也新鲜。”人没进门,菜已经递到了文欣手上。
邓秀珍起身准备去看看,她还没挪步,文欣已经在关门了。
“那是杨姨,新搬来的,买的前面的屋子。”文欣解释。
“你们跟她熟吗?”邓秀珍不放心,不是她阴谋论,而是家里多半只有三个孩子在家,防一防总是好的。
“人不很熟,但嗓门熟,她那大嗓门,搬来没几天,大家都能听出她声音了。”文欣答。
“杨姨是个怪人,就喜欢种菜,天天挖,把马路对面坡上都挖出来了。”文煜挨着邓秀珍坐下。
“妈,那个齐叔叔和方姨来过好几回了,也不晓得找你么事。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就说要找你。你今天回来看到他们没?”文静把菜端上桌,顺便汇报情况。
“对,他们天天来问你回来没,看到爸爸又扭头就走,蛮怪的。”文欣说。
“是不是又来告爸爸状的?”文煜问,最近覃彦林天天回家,天天给他买各种好东西。周末还带他去公司玩,参加各种宴席,文煜对自己老爸印象好多了。
“莫瞎说!”邓秀珍轻拍了一下文煜,笑着说:“他们说你爸有可能故意拖欠他们材料钱,我下午去了你爸公司。”说起去公司,邓秀珍又不开心了。
“爸爸怎么说?”文静看邓秀珍没往下说,忍不住问。
“没见到你爸。”
“没见到?怎么会没见到?”文静问。
“爸不在公司?”文欣问。
“爸肯定去工地了。”文煜最近天天跟覃彦林睡,听覃彦林讲过一些公司的事。
“你爸在公司,保安不让我进去……”
“啥?保安不让进?这还得了!!!”文静瞬间暴起。
“妈,你是不是没报爸的名字?”文煜赶忙搭腔。
文煌的话,让邓秀珍心里有一丝不舒服,她想着索性全说了,看看孩子的反应:“就是不让进,我说我是覃总夫人,他说我是疯婆还差不多。”
文静一拍桌子大声说:“一个看门狗,竟然敢这么对你!妈,走,我们找他去!”
“我下午要上学,我就不去了。”文煜低头拿起碗吃饭。他爱妈妈,但是爸爸对他也好,还有那个小田阿姨对他特别好,几乎是有求必应。跟妈妈事事都管着他相比,他更喜欢他们的生活方式。
而且,参加了几次宴会后,他知道了,面子很重要,让妈妈跟姐姐去公司吵架,很丢人的。妈妈和
姐姐他阻止不了,但是他不会去,他怕丢面子。
文欣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妈,一个保安而已,等会儿爸爸回来,我们跟他说,让他把保安开除了,我们不一定要去公司闹。”
覃彦林给文欣学校捐一笔钱,前两天学校特地举办了捐赠仪式。她在台下看到了台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爸爸。
她能感觉到,同学们羡慕的眼神如果能变成刀,指定会把她刺成窟窿眼!
台上台下的人都对爸爸格外恭敬,就连校长都对爸爸点头哈腰。
还有爸爸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听说是爸爸的秘书,那叫一个有范!
同学们都把那个什么田秘书引为偶像,争相效仿,还定下目标:将来要成为田秘书那种能力不凡,又精致时尚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对自己非常好,给自己挑选小礼品,教自己衣服搭配,带自己进高档餐厅,品尝各种美食,带她过精致的生活,把同学们羡慕得要撞墙。
要不是怕妈妈回来骂,她早就能时尚出圈了。
邓秀珍有些失望,孩子怕是被覃彦林策反了!
“妈,她们不去,我们两人去!”文静说。
“妈,我不是不跟你去,是下午有课!”文欣急忙申辩,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
“文静,你下午也有课,咱们就不去了吧,不过一件小事。”邓秀珍想起文静下午也要上学。
文欣抬了抬眼皮子,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妈妈也太没有用了!
看看!一点魄力都没有,不就是上个学嘛?少上半天怎么了?
要是我,怎么着也得先把这口气出了!
一个保安就能把你拦在门外,那是为什么?是因为你太土了!太没有形象了!
狗眼看人低,那狗也是看提着个破袋子的才会看低!
你穿出个人样,你看那看门狗怎么敢低看你?!
文欣各种腹诽。
文煜飞快地扒着饭,他想赶快去学校,免得被姐姐抓着一起去公司。
文静拿起碗筷递给邓秀珍说:“妈,先吃饭!吃了饭我去打趴那只看门狗!”
“文静,你下午……”
“我学霸,下午不上课不影响!”文静打断了邓秀珍的话,抬手给邓秀珍夹了一筷子菜,劝道:“妈,快吃吧。你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邓秀珍莫名地湿了眼眶,对,不用很失望,她还有文静。
文欣文煜应该也只是被一时误导了。
吃完饭,文欣文煜逃似的跑了。
文静拉着邓秀珍打车去了公司。
“妈,看那边!”文静想转移邓秀珍的视线。她一下车就看到前面两个人挽着手往公司里面走去,而那男人只看背影她也知道是爸爸。
可是邓秀珍已经看到了。
“覃彦林!”邓秀珍冷冷地喊道。
覃彦林一个激灵,回头看到邓秀珍,下意识地甩开了田雨彤的手。
看到邓秀珍,田雨彤在看不到的地方嘲讽一笑:这个女人就是个典型的村妇,跟自己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是对手。
抬头却是一脸真诚地解释:“覃总喝多了点,我只是扶他一下,您千万别误会。”
“覃彦林,你怎么说?”邓秀珍没有理会田雨彤,而是问覃彦林。
“就跟她说的一样,我就是多喝了一点。”覃彦林挤出一丝笑解释着。
“我们做了十几年夫妻,你喝了酒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吗?覃彦林,你撒谎就不打一下草稿么?”邓秀珍的心越来越沉。
“我……”覃彦林无言以对,他中午确实没喝酒,而是陪田雨彤出去了一下。
“你把这个女人开除了!我还认你做爸,不然……”文静说着轻轻握住邓秀珍的手。
第96章 、现在就赶走这个狐狸精
“秀珍,文静,我们进去说。”覃彦林觉得在门口这样很丢面子,想哄他们进去好好商量。
“就在这里说清楚!”邓秀珍不让步,凭什么要给覃彦林面子?
“爸,你现在就赶走这个狐狸精!”文静盯着覃彦林一字一句的说。
“文静,莫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管哪样,你现在开除她!”文静打断了覃彦林的话。
“小静,你听我解释”田雨彤上来劝。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田雨彤的两边脸通红一片。
“文静,你!”覃彦林一把拉开覃文静,怒声喝道。
覃文静一下推开他,怒目以对。
覃彦林拳头捏得嚓嚓响,又不能下手,只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
贾保安发现不对,探出头来看到田秘书被打,覃总被吼,立马跑出来打算帮忙,一眼看到是邓秀珍,麻利转身往回跑:
妈耶!那真是覃总老婆!快跑,别被认出来!
刘保安早就看到了,他躲在门后不敢出来:覃总再厉害,再喜欢田秘书,田秘书也只是小三。
小三可以有无数个,可老总的原配只有一个呀!
小三可以随时换,原配即便要离,也是孩子他妈,牵扯不断的啊。
何况看覃总那心虚的样子,根本就没打算离!
自己上午怎么就瞎了眼拦住了覃总夫人呢?
出去?不行,有可能被覃总夫人认出来!
不出去?也不行,作为保安,覃总在门口被人为难,自己不出去解围,肯定是失职!
怎么办?怎么办?
两个保安躲在门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周围的人发现异样,开始围过来时,一道刹车声伴随着一声尖叫传来,转瞬就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会计!”田雨彤叫着跑了过去,人们纷纷出手帮忙。
骑自行车被撞的李会计被送往医院,田雨彤和覃彦林都跟着去了。
文静轻轻搂住邓秀珍的胳膊说:“妈,我们回去吧?”
邓秀珍点点头。
田雨彤陪着李巧去拍片,覃彦林站在走廊尽头看着远处烦躁得不行。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田雨彤问。
李巧凑近田雨彤耳边小声说:“不重,主要是给你们解围。”
田雨彤笑:“那司机也是倒霉催的。”
“莫瞎说,小心祸从口出!”李巧轻轻撞了田雨彤一下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你弟弟呢?不会还赌吧?”
“他保证不赌了,前几天跟朋友出去打工去了”
......
“覃总,您赶紧回家吧,好好跟嫂子解释一下。都怪我,要去看什么医生,一点小伤,忍忍不就好了,弄得嫂子误会,也让您为难。”田雨彤拉了拉覃彦林衣袖小声说。
扑闪扑闪的长睫毛,配上红肿的脸颊。让覃彦林很有些自责,这事本身跟田雨彤一点关系都没有。
邓秀珍走后,第一天他无所谓,第二天有点烦躁,第三天开始恼火,恼火过后他开始回忆从前的一些日子。
在依然得不到邓秀珍的消息后,他开始反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当代的陈世美。
还是好好把老婆哄回来,于是他努力和孩子打好关系,拉近距离,希望他们在邓秀珍来电话时说说好话,把邓秀珍劝回来。
天地良心,这段时间,他真一点外心都没有,只一心做事带娃。
真只把田雨彤当秘书,甚至为免节外生枝,自己都跟田雨彤说好了,给她点钱,让她另外去找工作,免得齐国民那个贱东西到邓秀珍面前胡说。
要不是一时没招到合适的人,田雨彤因救他受伤,他都已经让她走人了。
前两天视察工地时,差点被掉落的钢管砸到,是田雨彤扑到他身上护住了他。
他没受伤,田雨彤却受伤了。
幸好有个架子挡了一下,两人都没有被砸到,但田雨彤被架子上的铁丝刺伤了腿。
田雨彤因为救他受伤,虽然伤不重,但他也不能急着赶人走吧?
今天也是出鬼!自己就带田雨彤去换药。下车她说
伤口疼,他就让她借了一下力。
这一幕又恰巧被邓秀珍和文静看到了。
当时也是脑子抽筋了,竟然顺着田雨彤的话说。
这下好了,真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现在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覃彦林心里郁闷,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问了问李巧的伤势,听说没事,覃彦林打算先走。
他跟着过来,不是必须,只是为了避免在公司门口吵架,但事情并没有解决,他还是得回去面对。
走前覃彦林让田雨彤留下来,帮忙处理后续,送李巧回家。
田雨彤看着覃彦林的背影发呆:原本以为覃彦林与其他男人不一样,以为自己可以钓到金龟婿,没想到他跟其他的臭男人一个德性,只是把自己当玩物!
今天看到他老婆,一个粗鄙的黄脸婆而己,以为自己有点希望。
哪知道,那丫头那么暴力,现在脸都抽抽地痛。
要是挨两巴掌能起点作用也值得。可看覃彦林心神不定的样子,怕是在琢磨怎么去求原谅,怎么快点把自己弄走。
田雨彤越想越苦,越想越恨。
“想好没?再不动手,我怕你没机会了。”李巧凑过来小声说。
田雨彤咬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覃彦林小心翼翼地开门。探头探脑里地朝里望。
“强盗!快抓强盗!”
鸭子嘎嘎的粗嗓子把覃彦林吓得脚一滑,一下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眼前水桶般的女人,她的手中举着锋利的锄头。
“你,你,要,要干什么?”覃彦林结结巴巴。
“别动!敢动一下,老娘一锄头锄死你!你个贱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干什么不好?要做强盗!”
“哪里有强盗?”
“哪里有强盗?”
“抓到没?”
听到喊声的邻居抄着家伙跑了过来。
女人大声叫唤:“强盗在这里!被我抓到了!”
看大家抄着家伙准备动手,覃彦林也顾不得形象了,扯着嗓子喊:“我不是强盗,我是回家!”
大家一看,哎呦,还真是这家的男主人!
第97章 、胃里一甜,心里就不苦了
邓秀珍和覃文静回家,正好看到这个名场面:覃彦林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一只手撑在地上让身子不着地,另一只手扬在头顶上,头稍往后仰,微张着嘴欲说还休,眼睛瞪着,眼里饱含委屈和后怕。
那姿势,那神态,邓秀珍想到了一个词——妖娆。
“噗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秀珍!你!”覃彦林气恼又委屈,他都吓死了,她还笑!
这婆娘,自己被打死,她怕是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真是气死人了!
覃彦林想得出神,一时间没想到自己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着,他抿着唇,瞪着邓秀珍,根本没想到爬起来。
“他在撒娇,等你扶他起来呢!你快去呀。”粗鸭嗓子推了邓秀珍一下说。
覃彦林反应过来,腾地跳起来,红着脸钻进了屋里。
邓秀珍强忍着笑跟了进去。
文静回身跟大家说:“没事没事,大家都回去吧,谢谢你们啦!”
邻居们闻言都回去了。
“你跑哪里去了?!”覃彦林感觉丢了天大的面子,心里恼恨得很,都忘了自己是回来赔礼道歉的。
“哼!”邓秀珍冷哼一声,傲娇越过他,打开电视机,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她哪里去了?她喝奶茶去了!
文静说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饮料,胃里一甜,心里就不苦了。
真别说,还挺有效的,一杯鲜榨果汁进口,她就不生气了:自己又不靠男人养,非要个男人干什么?这个男人不学好,她不要就是,生什么气呢?真想有个伴,再找一个不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难道会少?
回来又看到这搞笑的一幕,她再看他,就像是看一只两条腿的鸭,打心底里觉得这个男人没什么好的,要不要无所谓。
“我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覃彦林被无视,心底的怒气更盛,两步蹿到到邓秀珍身边指着她问。
“你吵什么吵?你还有理了吧?像个小丑一样!”文静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火起。
“你!”覃彦林看着覃文静,心里的气如火山要爆发,憋得真想给她两巴掌。
“文静,文静!”嘎嘎嗓门又来了。
邓秀珍听到这个声音就想到妖娆那个词,忍不住要笑。
覃彦林想藏起来,那个水桶太粗鲁,让他吓得丑都出尽,简直没脸见人了。
“杨姨等会,马上开门。”文静答应着去开门。
“文静,你爸妈都在家吗?”话音未落,人已进门。
“还杨姨!水桶姨……”覃彦林吓得一抖,水桶杨、猪杨几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直蹦,硬是没敢蹦出来。
看到覃彦林,水桶杨连忙赔礼道歉:“孩她爸,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强盗......”
覃彦林打断她的话:“不要叫孩他爸,我叫覃彦林,是文静他们的爸,不是强盗!”
“文,文静的爸,不是孩他爸?你们,你们二婚?”水桶杨看看覃彦林,又看看邓秀珍,满脸茫然地问。
“什么二婚?瞎说!”覃彦林用手掌抚着额头接着说:“行行行,你有什么事赶紧说!”他简直要烦死了,这个水桶除了脑子进水,估计浑身都进了水!
他哪里是说自己不是孩子他爸?是说她不能这么叫,搞不好会被人听误会!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算了,不纠正她,再纠正指不定她会说出更听不下去的话,会把自己直接气得升天。
“您好!您好!我们真的不怪您,毕竟您是怕我家进小偷,是为了我家好,我们知道好赖的。”邓秀珍站起来打圆场,虽然她不待见覃彦林,可家丑还是不外扬的好,毕竟说出去对自己对孩子们都不好。
邓秀珍的话让水桶杨来了精神,瞬间神采飞扬:“那倒是,我是怕强盗偷你家东西!”
瞟了一眼覃彦林,她小声对邓秀珍说:“你家这男人没有你好,没一点肚量,跟个煤气罐似的,动不动要炸!”
覃彦林气得七窍生烟,你把我当强盗怼在地上也就算了,你还悄悄骂我!
悄悄骂我也算了,但你能不能小点声?你这么说我能听见,能听见的!
邓秀珍看看脸色变幻如调色盘的覃彦林,心情莫名的好。
发现邓秀珍偷笑,覃彦林更是心肝都气痛了,但又拿这个水桶杨没有办法。
不敢打不敢骂,还只能陪着笑脸,客气地哄她走:“都是误会,我没意见,一点意见都没有。您要有事,您就先回去啊。”
水桶杨挥挥手说:“没事,没事,我没事,你不见气就好。”
说着凑到邓秀珍身边坐下,问:“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怎么一次都没看到你?”
看那样子,完全没想走,甚至打算长谈。
覃彦林气结,嘴巴直抽抽说不出话来。
邓秀珍看了眼拿着青菜往厨房去的文静。回头笑着说:“走了趟远亲,这段时间多谢您帮着照顾孩子。”
“没事,没事,我也没管她们,就是吃不完的菜给了几颗,不值得谢。”
说着又往邓秀珍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妹子,你要留个心,別看你家这个男人娘们唧唧的,他这些天都没着家……”
覃彦林暴怒:我哪天没回家?我天天都回了家!
我哪里娘们唧唧了?这是修养!是修养懂不懂?!
但他不能开口,这水桶杨就是个糊涂钵!
不计较,不计较,不跟二傻计较……
覃彦林努力宽解自己。
“还有,我刚看他嘴歪眼斜脸直抽抽,湾子里有个也是这样,然后就中风了。你最好带他看看医生,中风会瘫的……”水桶杨用自以为的小声,说得唾沫星子直飞。
“你才会瘫!老子是被你气的!气的!”覃彦林继续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跟二货玩!”
水桶杨跟邓秀珍说的悄悄话一字不落地灌进了覃彦林的耳朵里。
他在心里把水桶杨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侯了一遍,最后咒水桶杨中风,中风,赶紧中风,然后瘫在家里不能出门,不能说话!
可刚走到门边,水桶杨又回头了,覃彦林的心又提了起来。
要不是感觉自己提不动她,覃彦林真想直接把她扔出去,扔得远远的再也看不到才好。
“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呀?”水桶杨冲着邓秀珍大声问道。
“我叫邓秀珍,以后常来坐坐。”邓秀珍客气地回应。
“嗯,咱们邻居,往后肯定会常来往。哦,对了,我叫杨瑜。”
洋芋?邓秀珍疑惑地重复了一下。
“不是那个洋芋,是姓杨的杨,王字旁的瑜,别搞混淆了,好多人都搞错了。”杨瑜慎重地介绍完,等邓秀珍确认是哪两个字,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邓秀珍看着杨瑜的背影,忍不住笑,圆滚滚的椭圆形,还真像个洋芋。
“你刚才哪里去了?怎么没回家?”覃彦林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
“你想说什么?”邓秀珍回头看着覃彦林,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邓秀珍的表情让覃彦林莫名起火,真想甩手就走,但想到自己回来的目的,他耐着性子解释:“我跟那个田秘书真的什么都没有,前两天她救我时把腿扎伤了,我送她去医院换药,回来的时候,她说腿疼,我就让她扒着手臂借一下力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去医院问,也可以去我公司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