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风暴by曲三宝
曲三宝  发于:202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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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门开了,门里头幻化出广袤的草原,向着远方无限延伸,直至消融在静谧夜色中。月弯弯,挂在天边,像一块跷跷板,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嘭!”
我吓得倒退一步,要不是手被乔治握住,差点就要去摸魔杖。他带着我走进草原,轻轻带上身后大门。
“咻”地一声,四道光柱直冲云霄,在云层里炸成漫天星斗,再一点点集结,团出具体的图案。
无数方块聚到一起,拼凑出一颗马赛克风格的粉红骷髅,嘴巴的洞口里喷射出一串长长的字符,仔细看过去,全是骂人的脏话。
在骷髅头周围环绕着许多身披彩虹衣袍的斗篷怪,他们一反常态地向后滑行,时不时被衣袍绊倒,骂骂咧咧爬起来,继续向后滑。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黑色的鹰钩鼻剪影,在白色的追光灯下大跳弗朗明戈。
辽阔的天空一下子被这些光怪陆离的影像填补得满满当当。
我乐弯了腰,甚至觉得明晚的舞会也不会比这里更热闹了。
“生日快乐。”乔治笑着说,“愿你永远这么开心,我的缪斯。”
我擦去笑出的眼泪,直起身,伸手环绕住他的脖子:“谢谢你,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想了想,补充:“非常乔治·韦斯莱。”
那些漫漫长夜里追着我长大的梦魇,被乔治发射上天,幻化成五光十色的滑稽画面。
“好玩吗?”乔治自豪地看向礼花绽放的天空,“起先只是想给你放一场烟花,后来觉得市面上的都太普通,不如自己动手做一套,谁知道越做越觉得有钱途。你想啊,把烟火的图案改成受欢迎的火龙和火车,做大一点,飙脏话的时候才足够震撼。最好再加点破坏力,可以在墙上炸个洞出来那种,符合韦斯莱笑话商店的定位。我和弗雷德还想加入一些反侦查的技术,比如念昏迷咒,反而会增加威力之类的……是不是超棒?”
我被他高昂的情绪带动,竖起大拇指,大声回应:“超棒的!这么热闹,放到店里一定畅销。”
视线回到天空,黑魔标记还在孜孜不倦大吐脏话,摄魂怪围绕在脏话周围越摔越勇,疑似斯内普教授的可疑人员在边缘地带舞成一道残影。在它们进化成热销商品韦斯莱嘭嘭嗖烟火以前,只在今夜为我盛放。
第二天的清晨,玛丽攥着一只透明玻璃珠风风火火闯进我的寝室:“这是什么?”
我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她吵醒,费力撑开眼看过去,又闭目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是一滴吐真剂。”
她一屁股在我的床尾坐下:“我知道这是吐真剂,你在贺卡里写了。我是在问你怎么和去年送一样的东西?去年好歹还能凑成一条完整的项链,今年就一只玻璃弹珠。”
我无奈地翻身起床,一边套衣服,一边纠正:“不一样的,去年的狼毒药剂是救急药品,这个是艺术品。”
玛丽怀疑地打量夹在两指间的玻璃珠:“艺术品?”
我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彻底清醒,再耐心向她陈述:“你看,它比市面上你能找到的吐真剂都要澄清。如果你打开的话,还会发现它一点味道都没有。此外,它和水的比重一样,扩散能力超强,倒进任何溶液里都能立即融化……”
“就是很好用的意思吧,”玛丽打断我的滔滔不绝,直奔重点,““那我可以使用吗?”
我用力点头:“当然,当然。物尽其用,用完记得给我反馈。”
玛丽爽快应下:“好,我今晚就把它倒进扎比尼的酒水里,看看他昨天说的合约有没有猫腻。”
“你还说你的舞伴不是扎比尼?”秋一步并两步从寝室外蹦跶进来。
玛丽无奈地说:“真的不是,今晚就要揭晓了,我没必要到这个时候还骗你们吧?”
秋耸耸肩,做出一个“随你高兴”的表情,坐到我床边,摊开掌心:“安妮,吐真剂不是违禁药品吗?你就这样送给我们真的没事吗?”
玛丽听到违禁而已,愣了一下,余光扫向寝室的另一个角落。
“克里斯汀和丽莎昨晚就回家了。”解决完玛丽的忧虑,我得意洋洋地说,“而且不会有事的,这个吐真剂是在斯内普教授眼皮子底下做出来的,所以不仅品质有保证,如果被别人发现了,还有他替我们兜着。”
秋嘿嘿笑道:“你这招好乔治·韦斯莱。”
我轻捏她腰间痒痒肉:“说什么呢。”
她哈哈笑着躲开,也来挠我的下巴,一来二去,我们扭到一块,玛丽拿了个枕头,打地鼠般看谁处在上风就压她一头。最后,我们都笑得气喘不上气,先后比出休战手势。
三人力竭,并排横躺在床上,脑袋望着天花板,眼泪笑出眼眶也懒得去擦,只深一下,浅一下地调整呼吸。
“安妮,你收到的圣诞礼物呢?”玛丽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床尾,问。
“半夜睡不着,已经拆开看过并且收起来了。谢谢你们送的珍珠项链,今晚我准备戴着它去舞会。”我想了想,“我不识货,但……是不是很贵?”
玛丽:“当然,特别贵,买完立马回归赤贫,买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要不是秋觉得和它乔治送你的珍珠发卡特别搭,我才下不去手。一共46颗珍珠,你可以把23颗看成圣诞礼物,23颗看成生日礼物。”
我咋舌,连玛丽都买不下手,看来是相当贵了。
秋轻轻戳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别听她瞎说,她买得可爽快了。虽然是我觉得和你很衬,但是我当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大头是她出的,还挪用了一点准备进货的钱,。”
居然需要挪用公款!
我震惊: “到底有多贵?”
“哎呀,不记得了。”秋笑而不答,“你喜欢就好。”
玛丽翻了个身,伸长手臂把我们搂进她怀里,用力箍住,威胁发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秋被她戳到痒痒肉,不由自主地笑开:“哈哈哈,没什么,我说我饿了,问安妮有没有零食。”
“有的。”我从善如流,用飞来咒把锁在床头柜里的葡萄和巧克力召唤到手边,“这个葡萄是史密斯昨晚刚摘下连夜寄来的,我尝了几个,很甜。”
分享完葡萄和巧克力,我们去礼堂补了一顿早午餐。吃饱喝足,困意上涌,我回寝室睡了个回笼觉,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三点。
打开公共休息室的窗户,看到白雪皑皑的空地上,双胞胎、李乔丹、哈利、罗恩正在打雪仗,赫敏在一边旁观。
乔治也看到了我,原地蹦了两下,朝我所在的方向拼命挥手,我笑着挥手回应。
他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喊了一句什么,距离太远,还没传过来就被风吹散。
“你说什么?”我探出身子,大声问。
问完,又被自己的傻气逗乐,他应该也是听不到的。
乔治从身后拿出魔杖,对着嗓子比划了一下。一个巨大的雪球从身侧猛地袭来,他被砸倒在地深埋进雪里的同时,施加过声音洪大咒的话话语带着回音一层叠着一层攀上城堡的最高点:
“下来玩呀……玩呀……玩呀……哎呦!”
等我下去的时候,乔治已经从雪地里爬起,用力按压着手里的雪团想要把它捏得更紧实些。
“谢谢你的礼物,很漂亮,像一件艺术品。”
他一边说,一边把压实的雪球抬到耳后蓄力,扫视全场寻找进攻目标。
“那可太艺术了,晶莹剔透,在太阳下可以反射出七彩光芒。”李乔丹补充,闪身躲过来自乔治的进攻,雪球在他脚边爆开。
罗恩一边s型走位一边接过话茬:“而且怎么摇,都不会起沫,和市面上的吐真剂都不一样。”
乔治迅速地从地上掬起一捧雪甩了过去,罗恩笑嘻嘻地躲过,却在倒退的时候被自己绊倒在地。
弗雷德选择主动出击,联合爬起来的罗恩,还有李乔丹向乔治扔雪球,同时大声叫嚷:“不仅和世面上的不一样,而且是独一份在玻璃珠上刻了情侣名的礼物,和我收到的大众款也不一样。A&G刻在玻璃内侧,从对面透过玻璃看过去,吐真剂就像放大镜一样,把这几个字母放得特别大。”
我瞠目:“他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乔治遭遇三方围击,疯狂躲闪,没空回答。
弗雷德眼见一个雪球打中他的后脖子,原地比了个耶:“因为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念叨,也就听他炫耀那颗珠子炫耀了百八十遍吧。”
“还有史蒂芬送的葡萄,”罗恩五官缩成一团,“我吃了一颗,真的很酸。”
“不会啊,”我下意识反驳,“我也收到了,都是他自己种的,超级甜。”
过了一秒。
“史蒂芬送圣诞礼物给你了?!”
乔治遭受到罗恩的迎面一击,鱼死网破地正面对拼还回去以后累瘫在地,梗着脖子抬起头,耿耿于怀:“是啊,我怀疑他把所有没成熟的葡萄都寄给我了。”
天空又下起雪,我的心情像飞扬的雪花一样轻盈,走到他身边蹲下,喜滋滋地说:“至少你收到礼物了,代表他内心对你的认可。”
乔治小心翼翼地说出心声: “这份认可未免也太酸了。”
我同情得摸摸他的头发:“再忍耐一下,也许明年收到的就是甜的。”
乔治眼底浮起狡黠的流光:“你的吻也是甜的。”
我背对赫敏俯下身,趁周围没人注意,在他的唇边蜻蜓点水印下一吻,飞速起身。不料他突然伸出胳膊截住我,湖蓝色的眼眸直勾勾看着我,像要将我照个透彻。
弗雷德一行人朝我们这边走来,声音越来越近,我轻轻挣了挣。
乔治看出我的窘迫,笑着松手,懒洋洋地维持着半躺的姿势:“你的睫毛上有一片雪花。”
我下意识伸手去摸,只触到湿漉漉的雾气。
“化掉了,”乔治略带惋惜得补充,“是很漂亮的六边形。”
一个雪球作为开战信号碎裂在我们身边,乔治站起身,问我:“一起玩吗?在旁边看可没什么乐趣。”
我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始终旁观的赫敏。
她耸耸肩:“晚上有舞会,我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狼狈,增加整理仪容的时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友情提醒,他们玩起来挺疯的。”
乔治抓起一捧雪塞进我的手里:“不怕,我罩着你。”
我学他的样子把雪团成团:“可我不太会玩。”
乔治捏着雪球爬起身,瞄准弗雷德的脑袋狠狠砸过去:“没关系,有手就能玩,比制作吐真剂容易一万倍,而且你还有新手光环。”
他这一砸像是开战信号,周围瞬间雪球飞舞。
我拉住他的衣角起身,把手里的雪球抛向弗雷德,用的力道太小,雪球坠落在半路。我皱起眉头,不断躲闪对面攻过来的雪球,疑惑地问:“新手光环?”
乔治往后退了一步,跟在我身后,以我为掩体,偷偷寻找反击的机会:“就是大家会因为礼貌对你比较仁慈。”
果然,雪球虽然不断往我这边袭来,但力道普遍偏轻,也很少有直击面门的。
“那还犹豫什么,”我非常用力地扔出手里的雪球,跟着它一起向前跑,“冲啊!”
强有力的踏雪声紧紧跟在身后,一起跟随的,还有乔治开朗的笑声。
“冲啊!”他高声附和。
我的运动细胞实在不发达,冲锋陷阵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绊倒。乔治会在第一时间把我拉起来,我也会在脚步都还没站稳的时候拔脚继续往前奔赴。仔细想想,也许这就是我不断摔倒的原因?
由于我进击得太过凶猛,对面很快就一致决定剥夺我的新手光环,开始无差别攻击。好消息是,我成功策反了李·乔丹,让他相信打到他后脑勺的雪球是罗恩所为-其实是乔治甩出的冰疙瘩撞到树上反弹过去的。3对3的比赛,我们不至于太落下风。
差不多晚上五点,赫敏提出要回公共休息室,罗恩不能理解:“现在离晚会还有三个小时!”
被乔治趁机一个雪球迎面击倒在地。
乔治转身问我:“你也要去做准备吗?”
“不用了吧,”我有些心虚地说出内心的想法,“如果我到点直接把艾尔莎为我准备的裙子往身上一套,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你?”
“当然不会,”乔治开心地说,“这样我们就能多玩一会儿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玛丽站在霍格沃兹最顶层气势全开地呼唤我回去。我怀疑我要是不回去,她会当场给我发一封吼叫信。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隔壁的空床位上平铺着三件礼服,玛丽站在床尾的空地上,用魔杖给自己的头发打出复古大卷。秋和茱莉娅挤在我床头的镜子前,秋拿着三管唇膏比对口红色号,茱莉娅眼影画到一半,探头过去替她拿主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茱莉娅。
“因为我也要参加晚会呀。”茱莉娅分神扫了我一眼,震惊地说,“梅林,你刚刚是在湖里游了一圈吗?”
“不是,是打雪仗打得。”我用烘干咒去除身上的湿气。然而身上干爽了,头发却干枯得结成一团。发梳在我的指挥下自动梳理头发,不一会儿,就卡在打结的发间,进退两难。我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叠加咒语一边问茱莉娅:“谁邀请你了?”
茱莉娅是三年级,如果想要参加舞会,必须收到高年级同学的邀请。
玛丽看不过眼,挥舞魔杖替替我整理干枯的发丝:“头发不能直接使用干燥咒的!梳不动还要硬梳,是嫌头发多吗?”
一股暖意笼罩在头皮上,我舒服地眯起眼:“所以,茱莉娅,谁邀请你了?”
“我呀。”玛丽的声音从后脑勺的方向传来。
我惊讶地想要回头,脑袋被一只手扣住。
玛丽:“别乱动,头发又要乱了。”
“所以,”我配合得梗直脖子,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离奇,“你的神秘舞伴是茱莉娅?”
“没错,我们连裙子都买的同色系。”茱莉娅穿上礼服,跑到我面前转了一圈。
“你也穿上给安妮看看。”她一边招呼玛丽秀裙子,一边凑过来,在我眼皮底下抻开自己香槟色的裙摆,“你看这上面的水钻,好不好看?”
“秋,你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
身后发出一连串链齿相互咬合在一起的声音,紧接着,玛丽身着一件浅棕色钻修身礼服,款款走到我面前,她学茱莉娅的样子原地转了一圈,满意地自我欣赏:“这段时间节食总算有点成果。”
茱莉娅小鸟依人地靠过去,玛丽挽着她摆了个pose。
“这、这样是可以的吗?”我还在震惊的情绪中没有缓过来。
秋欣慰地说:“看吧,我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反应的人。”
“当然可以,”玛丽不耐烦地解释,“没有规则说女生必须等待男孩的邀请。我选择主动出击,邀请茱莉娅。”
头上的暖意消失,我摸了摸柔顺的头发,眨眨眼:“然后,茱莉娅就同意了?”
茱莉娅:“当然,不答应的话我就参加不了舞会了。”
秋走到镜子前,试图用墨绿色发带把长发盘起,没成功。于是披散着半边头发找玛丽帮忙:“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彼得同意了吗?”
玛丽接过秋手中的发带:“关他什么事?又不邀请他,不服憋着。”
秋背对玛丽半蹲下来,由衷赞叹:“你才是我们之中最具有反叛精神的。”
玛丽将秋漆黑的长发拢成发苞,用发带高高束起,双手一翻,扎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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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剪过一次短发,发现自己并不适合,之后一直保持在披肩发的长度。玛丽略加思索,挥挥魔杖,让它们自行拧成蝎尾麻花。
茱莉娅眼前一亮:“真好看。”
秋在旁边打量了一会儿:“会不会有点单调?”
她拿出自己的首饰盒,挑挑捡捡,隔空比划一阵。突然灵光乍现,跑到我的床头,伸手在枕头底下摸出一只珍珠发卡,替我戴上:“你的礼服呢?”
艾尔莎本来想带我去服饰店买新的礼服,但我觉得只穿一次,没必要那么奢侈,在她压箱底的衣物中翻出一件湖蓝色长裙。艾尔莎替我拆掉裙子里过时的伞装裙撑,缩短裙长和肩宽,用一朵永生蓝色鸢尾别住略显宽大的领口,并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去掉蕾丝花边,最终把它改造成一条穿着舒服、宴会上又不显失礼的素面长裙。
我打开行李箱,从底部捞出裙子。一张纸条从裙褶中飘出,落到地上,我把它捡起来,在上面看到艾尔莎的笔迹:不要在闪亮的年纪里故作深沉!
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我连忙将礼服抖开。裙褶丝滑地垂下来,如同一汪湖水在阳光下淌出碎银般的光亮。
还好,只是一个非常克制的闪亮咒。
玛丽啧啧称赞:“艾尔莎的品味真棒。”
茱莉娅骄傲地挺胸:“那当然。”
我将礼服穿上身,佩上玛丽和秋送的珍珠项链,学茱莉娅的样子转了一圈。裙摆起伏,珍珠也跟着在颈间荡漾。
秋看得兴起,飞速换上自己准备的白色纱裙。这件纱裙有点类似蓬蓬裙,秋意识到自己的裙摆摆不起来后,不尽兴地拉着我陪她旋转:“我们都太美啦!”
茱莉娅和玛丽不甘示弱,牵手加入转圈队伍。我们笑得前仰后合,很快就觉得天旋地转,但怕把礼服弄皱,不敢蹲下,相互扶持着定在原地,摇摇欲坠。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玛丽和茱莉娅相互挽着下楼,我和秋跟在她身后。
秋不解地戳了戳玛丽手里的银色手拿包:“你参加舞会怎么还带包?”
玛丽晃动手里的包,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舞会这么好的交流机会,我当然要借机推销一波商品。茱莉娅,待会儿跳舞的时候记得多和别人交换舞伴,到时候我给你使眼色,你挑个合适时机把我抡出去。”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楼。那里已经聚集不少人,玛丽眯起眼睛,寻找到等在人堆里的二人,牵起我的手往其中一人伸出的臂弯里一塞:“乔治,安妮就交给你啦。今晚12点我会守在公共休息室门口,你们玩归玩,千万不要忘记时间。”
交代完,她又牵起秋的手用同样的话去威胁塞德里克。
我挂着礼貌的微笑,亦步亦趋走出一段,小声询问:“怎么是你?”
弗雷德调皮地笑笑,一边和周围人招手,一边压低声音向我解释:“刚刚换礼服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好久没玩身份互换的游戏,才临时起意的。拜托啦,配合一下。你看,他们都被我们骗过去了,是不是超有成就感?”
话刚说完,一位格兰芬多携女伴路过:“乔治,没想到你穿上正装人模狗样的。”
弗雷德开心地与他打完招呼,把手竖在胸前要与我击掌。
我配合地拍了拍他的掌心,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所以乔治现在去接安吉丽娜了?”
“没错,”弗雷德抬头张望了一会儿,指向前方,“你看,在那儿呢。”
我踮起脚,越过无数攒动的脑袋,看到正冲我微笑的乔治。
他和弗雷德一样,穿着黑色礼服,用发胶把刘海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区别于弗雷德的红色,他的礼服领口漆了一条紫色的边。也许是正装的缘故,修长的身姿挺拔起来,在人群中分外出挑。而安吉丽娜站在他旁边,身着一件枣红色礼服,正目不转睛盯向弗雷德。
我问弗雷德:“我记得你邀请安吉丽娜当舞伴的时候向她表白,她同意了?”
“没错,”弗雷德得意地说,“当场同意,特别干脆。”
我仔细品了品安吉丽娜的眼神:“你待会再问问,可能会有惊喜。”
礼堂的大门要到八点才会打开,此刻大家都待在门厅里。许多舞伴约在这里碰面,也有许多已经和舞伴碰面的人在找自己的小团体,一来二去,人群如川流涌动。在此期间,弗雷德致力于向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打招呼,引导他们喊出“乔治”。
秋观察着来往的人群:“玛丽,你不是唯一和同性出席舞会的人,那边克拉布和高尔也是。梅林啊,他们的绿色西装好扎眼。”
玛丽嫌弃地看了一眼:“请不要把我们与他们相提并论,谢谢。”
茱莉娅嫌弃地附和:“没错!”
八点整,橡木大门徐徐开启,麦格教授让勇士出列,其他人先入场。
我告别秋和塞德里克,跟着人群走进礼堂。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亮晶晶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枝条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学院长桌被许多点着灯笼的小桌子取代。
我见弗雷德和乔治还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不安地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换回来?”
第一支舞,我想和乔治跳。
弗雷德稳稳挽着我,正经威严地在礼堂柔软的地毯上踩出嫁女儿的气势:“放心,开场舞之前会换回来。”
玛丽和茱莉娅在我们身后小声议论:
“有没有觉得今天安妮和乔治怪怪的。”
“你说下午打雪仗玩得太疯吗?”
“不是,就现在。两个人虽然挽着手,但中间隔了快有一个身位。”
“还好吧,他们两个在公共场合一直比较低调。”
“低调归低调,现在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乔治平时看安妮眼神都在拉丝,今晚都不怎么看她,偶尔看她的眼神给人感觉很……尊敬?”
我被逗乐,看了眼弗雷德,收到了一个非常“尊敬”的鬼脸。
我们不约而同挑了一个离裁判席近的圆桌落座,乔治和安吉丽娜,玛丽和茱莉娅相继落座。没多久,罗恩和他的舞伴也坐了过来。
“弗雷德,为什么你的礼服没有花边?”罗恩气鼓鼓地问乔治,转头看了眼弗雷德,更加愤怒,“你也没有!”
乔治幸灾乐祸:“因为我们穿的是男款。”
罗恩愤愤道:“妈妈真不公平。”
弗雷德耸耸肩:“我不介意你去找妈妈对质,不过我猜她可能压根没想到你会有女伴。”
说完,他笑呵呵地朝罗恩的女伴点了点头,对方抛回一个媚眼,坐在对面的安吉丽娜闷哼出声。
玛丽轻推茱莉娅,脸上挂着一个大写的“不对劲”,茱莉娅恍然,狠狠点头,回个她一个带着感叹号的“你说得对”。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麦格教授带领勇士和他们的舞伴进来,在众人的欢呼与掌声中走到主宾席入座。
秋从我们桌前经过的时候,偷偷朝我们吐了吐舌头,我们回敬以更热烈的掌声。
邓布利多教授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餐桌上的菜单,对着桌上的空盘子念道:“猪排!”
盘子上立马出现一份浇满酱汁的猪肋排。
在座各位纷纷仿效,一时间,空气里碰撞着各种酒食香气。
“鸡腿,鸡腿,鸡腿。”罗恩对着面前的空盘子一顿狂念。很快,盘子上码满摇摇欲坠的鸡腿。他的女伴偷偷往旁边挪了挪。
罗恩浑然未觉自己被嫌弃,一边啃鸡腿,一边对旁边的乔治说:“弗雷德,帮我倒一杯橙汁。”
双胞胎对视一眼。
“好嘞。”坐在我身边的弗雷德答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乔治身边,拿起他手边的水壶,念了句“橙汁”,给罗恩倒出一杯橘黄色液体。
罗恩左手拿着一只未咬过的鸡腿,右手拿着一只咬过一口的鸡腿,一时忘了咀嚼。看看我,看看双胞胎,又看看安吉丽娜。
他的女伴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原来你也认不出双胞胎。”
玛丽与茱莉娅听到这句调侃露出欣慰的微笑,显然是对与自己的判断十分满意。
安吉丽娜没好气地问弗雷德:“玩够了吗?”
弗雷德笑嘻嘻地把橙汁推给罗恩:“玩够了……安妮一眼就认出我了,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来接你的人是乔治的?”
安吉丽娜扭过脸,不服气地嘟囔:“下次我一定也一眼就认出来。”
“你今晚很美。”乔治的视线在我佩戴的珍珠发卡上流连,“刚刚挤在人堆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待会和你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这个。”
我也看向他的头发,不同于平时顺应地心引力披散下来,随风而动的样子,它们现在被发胶规整得错落有致,给我一种每根发丝的朝向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感觉。
“你也是,看起来很精神。”
他偏了偏头,双目炯炯:“是吗?”
他这一偏,被我发现他脑后有一小撮头发不合群地翘立着。
我掏出魔杖,跃跃欲试:“今天刚从玛丽那里学会了一个打理头发的小魔咒。”
话出口的一瞬,我依稀看到乔治的嘴角微微下垮。眨眨眼,再看过去时,他神色如常。
应该是幻觉吧。
我清了清嗓子,念出咒语。
“嘭”地一声,乔治的脑袋上被我烫出一只红色鸟巢。
弗雷德坐在对面最先看到,噗嗤笑出声。
我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扑过去,趁其他人还没发现,用臂膀把他的脑袋遮挡住:“玛丽,玛丽。”
“怎么了?”乔治整个人都被我圈了起来,有些懵。伸手从桌上摸下来一只银勺放在面前比划着,试图照清自己的样子。
玛丽正在和茱莉娅说话,听到我的催促,走过来,看清状况后呵呵直乐:“你在这孵蛋呢。”
周围的学生听到动静陆续站起来张望,我努力踮起脚,用身体挡住乔治。乔治把勺子放进礼服口袋,驼背躲进我的怀抱:“其实吧,我还挺喜欢这个发型的。”
可我不想和鸟窝跳第一支舞呀!
所有桌子开始嗖嗖往墙边飞,舞会即将开始。我不得不在乒铃乓啷的声响中再次催促玛丽。
远处,高台搭起,麦克风发出尖锐啸叫,一闪即逝,像是一颗火星,引爆周围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浪一阵盖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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