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by忽开千叶
忽开千叶  发于:2025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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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秋梅撸起袖子,一副现在想带着穆东杰一起去教育局,让石飞华给个说法的样子。
穆东杰的脸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地大吼出声:“够了,你能不能别说话了,丢死人了!”
孙秋梅愣在原地,一脸伤心:“乖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妈说话呢,我这都是在为你着想啊。”
穆东杰却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径直大步离开。
暮色漫进主卧房间,霍长风将青瓷茶盏搁在胡桃木茶几上,动作优雅。
穆晴萱蜷在沙发角落,布拉吉裙摆随意垂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黄帝内经》的烫金书脊。
暖黄壁灯下,男人眸色深沉如古井,把穆东杰考场闹剧娓娓道来。
“孙秋梅当场掀了桌子,却被保安扫地出门。”霍长风语调带着三分讽意,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垂。
“两人出门后还大吵一架,开始狗咬狗。”
穆晴萱“噗嗤”笑出声,杏
眼弯成月牙,不屑地撇了撇嘴:“孙秋梅也有今天!”
穆大山和孙秋梅从小把穆东杰当成家里的土皇帝,不管穆东杰说什么、做什么,在他们眼底都是对的。
愣生生把穆东杰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性格。
在村子里的时候,大家还能看着几十年的邻居的份儿上,给三人几分薄面。
可来了首都,就没有人会再惯着穆东杰了。
如今穆东杰恼羞成怒地敢给孙秋梅脸色看,怎么不是孙秋梅自己养出来的“福报”呢?
霍长风屈指轻轻点了点她眉心,顺势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残留着雪松香水的气息。
“更热闹的还在后头。”
他凑近时,领带垂落在穆晴萱的膝头。
“后来孙秋梅独自闹到教育局,拽着石飞华的公文包不放,把教育局闹得鸡飞狗跳的。”
穆晴萱的笑容僵在脸上,精致的眉峰蹙起:“石飞华怕是要气疯了。”
她回忆起前世。
石飞华没有走上仕途,而是在她的帮助下下海经商。
生意稍微有点起色的时候,就开始用西装、腕表等高档奢侈品来包装自己。
对于石飞华来说,面子大于一切。
可今天孙秋梅闯出来的闹剧,怕是让他以后在教育局都抬不起头了。
穆晴萱忍不住摇头:“石飞华最要面子,孙秋梅闹完这一出,真是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霍长风皱了皱眉,眸光一闪,敏锐地捕捉到穆晴萱言语间对石飞华的了解。
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被压下。
霍长风抿了抿唇,继续说:“所以不出三日,石飞华应该就会把穆大山他们赶走,他们只得卷铺盖回乡下了。”
他语气凉薄。
穆晴萱眸光发亮,葱白的手指勾住他领带,主动送上一吻:“霍先生这招‘借刀杀人’,兵不血刃,真是高明。”
到时候,穆大山和孙秋梅也只会恨石飞华。
而石飞华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霍长风的计策。
穆晴萱眼中闪过赞叹。
她的呼吸扫过霍长风的喉结,突然想起什么,手指在霍长风的衬衫上轻点。
她开口:“明天我要晚点下班。”
霍长风握住她作乱的手,掌心温度透过丝绸衬衫传来:“怎么回事儿?”
他垂眸盯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
“周教授又来迂回战术。”穆晴萱无奈地叹了口气,靠进他怀里,发间艾草香缓缓飘散在空中。
“他周志尚教授现在以学术交流的名义也来到了首都大学,庄院长安排我带着周教授在学校里逛了一圈,现在他非要请客吃饭,说要报答我。”
穆晴萱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志尚连着被她拒绝了好几次后,现在已经不是直白地向她抛出橄榄枝了,而是变着法地和她拉近关系。
偏偏穆晴萱之前拒绝地太干脆,现在只是一起吃饭也要拒绝的话,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
穆晴萱虽然不想加入周志尚的研究室,却也没想得罪他。
因此,只好答应了下来。

霍长风的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
“那就去吧,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去接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吃饭可以,但是如果周教授再和你提起去研究室工作的事情……”
穆晴萱眼神坚定:“我不会答应的。”
霍长风一愣,失笑道:“萱萱,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我只希望,你做出的决定,是你真心想做的,而不是受到了什么压力或者是胁迫。”
穆晴萱心里动容。
她情不自禁地仰头,撞上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脸颊泛起红晕。
她伸手勾住他脖颈,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放心吧,只要我不点头,没有人能强迫我。”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霍家做我的后盾嘛。”
穆晴萱柔弱无骨地依偎进霍长风的怀里,声音软糯又娇憨,无意识地撒着娇。
霍长风喉结滚了滚,把她又往怀里紧了紧。
第二天。
穆晴萱应邀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的玻璃门在暮色中泛着暖黄的光。
穆晴萱跟着周志尚穿过铺着红漆地砖的大堂,头顶的吊扇吱呀转动,送来一阵淡淡的茉莉香。
包厢里摆着圆桌,青瓷碗碟整齐摆放着。
周志尚亲自拉开雕花木椅,笑容和蔼:“小穆老师别客气,听说这家的糖醋鲤鱼做得一绝。”
“周教授太客气了,作为晚辈,本应该是我请您吃饭的。”
周志尚立刻摇头:“我和你爷爷曾经是一起上过战场、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了,你对我也别那么客气了,就把我当自家爷爷,我也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女。”
“所以咱也不说那些客套话,这次就当成是祖孙俩的一次普通聚会,你别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周志尚笑得很是和蔼。
穆晴萱看着他,察觉出周志尚今天,似乎完全没有再提邀请她进研究室的意思。
她紧绷的身体顿时放轻松了下来。
穆晴萱的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好,谢谢周教授。”
兴许是氛围和谐了,两人时而聊聊生活,时而聊聊中医针灸,仿佛时间都过得快了很多。
饭后,周志尚撑着油纸伞送她到饭店台阶前,秋雨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水花。
“我让司机送你?”
他话音未落,穆晴萱已后退半步,发梢沾了雨丝:“多谢周教授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丈夫会来接我。”
周志尚的目光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停留片刻,点点头转身离开。
穆晴萱拢了拢外套,却在街道拐角处顿住脚步。
原本该停着霍长风黑色轿车的位置空空如也。
秋雨打湿她的睫毛,有一瞬间的怔愣闪过眼底,但很快她便轻笑出声。
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水珠。
“准是研究所又有急事。”
穆晴萱这么想着,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又转身回了饭店。
她可不想站在外面淋雨。
穆晴萱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细致地洗着手。、
水珠顺着腕间滑落时,突然,在镜子里,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穆晴萱抬头,正撞见穆浅浅的手搭在门框上。
对方倚着墙,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真巧啊,我的好姐姐。”
穆晴萱皱了皱眉,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穆浅浅的那一刻,全部消失。
她语气淡淡,询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穆浅浅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阴阳怪气说:“难道只允许你来国营饭店吃饭,我不能来吗?”
穆晴萱上下打量着她,表情古怪。
她嘲讽道:“穆浅浅,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你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直接炸毛了。”
穆浅浅的脸色彻底僵住了。
不管什么时候,在打嘴炮上,她永远不是穆晴萱的对手。
穆晴萱懒得和她有更多交流,抬步想要离开。
可穆浅浅又挡了上来,不让她走。
穆晴萱只能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和穆浅浅有任何身体接触。
穆浅浅阴恻恻地开口:“姐姐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事儿想和你说。”
穆晴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你如果有话,不如留着给你的好老公说。”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说:“你老公最近烦心事儿多,应该很需要解语花吧。”
穆浅浅一怔,表情瞬间大变。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天石飞华提早下班回家,却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把家里一大半的家具都砸了个稀巴烂还不够,又给了穆浅浅好几个耳光。
然后满腔怒火地训斥穆浅浅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石飞华发泄完怒气,勒令穆大山、孙秋梅和穆东杰三人必须在三天内离开石家,不然到时候就把穆浅浅也一起赶出去。
下达了逐客令后,石飞华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直到今天早上,他都没有回来。
穆浅浅心里有个猜测,石飞华肯定是去找小三了。
可她根本不敢阻止。
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石飞华。
直到现在,穆浅浅还在做当首富夫人的美梦。
她绝对不能被石飞华赶走。
穆浅浅咬碎了一口银牙,直直地看向穆晴萱,想起了她刚刚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
石飞华出轨的事情,穆浅浅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可穆晴萱说这话的意思,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
穆浅浅的心里闪过一丝狐疑,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太对劲。
她抬眼,看向穆晴萱胸有成竹的表情,下意识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穆浅浅眯了眯眼,不肯放过穆晴萱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穆晴萱却无辜地摇头:“我还能知道什么,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不是解语花吗?”
听到穆晴萱这么说,穆浅
浅心里的疑惑还是没有消除。
她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阴鸷,阴森森地盯着穆晴萱不动。
穆晴萱眉心紧紧蹙起,懒得继续和她纠缠,提步直接离开。
可还没等她走出洗手间,一块手帕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席卷了穆晴萱的鼻腔。
下一秒,黑暗侵袭了穆晴萱的世界。

夕阳的余晖刚爬上研究所的玻璃幕墙,走廊里突然响起整齐的皮鞋声。
霍长风握着试管的手顿了顿,他迅速将试剂瓶归位,转身时看见所长陪着西装革履的一行人走来。
为首的大领导胸前别着金色党徽,在白炽灯下折射出锐利的光。
“霍主任,这位是......”
所长正打算介绍大领导的身份。
可话还没说完,大领导已经伸出手,友善地与霍长风握了个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霍长风的手套渗进皮肤。
“霍主任,我知道你,国家新型材料项目就靠你这种青年才俊了!”
他的脸上满是赞赏,表情相当和蔼。
霍长风挺直脊背,皮鞋跟在瓷砖地面碰出清脆声响:“领导过奖,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整个研究所的齐心协力。同时,这也离不开国家的大力支持,我们十年寒窗,能在此时为国家做奉献,是我们的荣幸。”
大领导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状似无意地问:“现在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
所长连忙示意霍长风:“霍主任身为项目负责人,就让霍主任给您好好讲解一番吧。”
霍长风开口:“目前项目已进入关键阶段。”
他侧身指向操作台,金属器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是第三代实验样品,抗腐蚀性能比前作提升37%。”
说着,他戴上白手套,镊子夹起薄如蝉翼的材料。
霍长风认真介绍:“在极端环境下......”
大领导凑近观察,眸中满是认真。。
“好!好啊!”
大领导突然拍手,声音在实验室回荡:“这可是军工领域的重大突破!”
他转身面向随行人员,情绪亢奋:“不管何时,科研人员才是国家脊梁,我由衷地感谢你们的贡献和付出。”
话音落,大领导又看向所长,认真地嘱咐道:“同志们都是国家的人才,一定要多多关心他们的工作环境,如果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可以尽管提出来,国家一定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所长连忙敬了个礼:“是!”
听着两人的交谈,霍长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墙上的挂钟。
上面的指针已经显示是傍晚7点半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他和穆晴萱约定的时间了。
霍长风眉眼微垂,面色不显,心里却隐隐地算着时间。
大领导端起搪瓷缸喝了口浓茶,杯沿的茶垢在灯光下泛着褐色。
他又让所长和霍长风带着他在研究所其他地方逛了一圈,直到确认研究所所有的项目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时,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最后,大领导卸去了身上的威压,热情地邀请研究所的众人一起去吃个饭。
“权当是感谢同志们的付出劳动了。”
他如是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所长最先回应:“那就却之不恭了。”
霍长风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实在抱歉,家里......”
他的话未说完,所长已了然地笑出声。
随行人员纷纷侧目,角落里传来压抑又暧昧的窃笑。
大领导也知道霍长风已经结婚了,笑着猜测:“是不是和媳妇儿有关?”
霍长风没有立刻回答。
他思忖着,担心自己直接点头,会给人留下穆晴萱是个母老虎的印象。
正当他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时,大领导却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霍同志,你这么做是对的。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家庭都治不好,闹得一团糟,这样的人,恐怕也没有多少精力投入工作。”
随后,大领导又看向其他工作人员,随和地开口:“我也不希望你们因为工作而耽误了自己的家庭。”
除开工作时,大领导为人相当随和,说话也让人没什么压力。
霍长风见状,便直接请求:“多谢领导理解,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大领导眼神怀念地看着霍长风着急忙慌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我当年刚和我媳妇儿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着急,一会儿不见就想得慌。”
所长听了,忍不住笑道:“领导您现在和尊夫人的感情依旧很好,羡煞旁人呢。”
“老啦。”大领导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都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霍长风冲出研究所时,秋雨刚停。
积水倒映着橙黄色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冷风卷起实验服下摆,他陡然发现,外面天色早就黑透了。
霍长风不敢耽搁,立刻驱车,朝着国营饭店的方向驶去。
穆晴萱睁眼时,脑子还有些发蒙。
她摇了摇头,扫了周围一圈,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潮湿的霉味像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她的喉咙。
她艰难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瞳孔在黑暗中缓慢放大,逐渐捕捉到四周模糊的轮廓。
头顶低垂的蛛网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几片灰扑扑的墙皮正从斑驳的墙面上剥落,掉在散发着腐臭的积水里,发出细微的“噗通”声。
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生锈的铁门紧闭,仅靠墙缝透进几缕幽暗的月光。
墙角堆着腐烂的木箱,木屑间蠕动着不知名的虫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洗手间里,穆浅浅突然掏出浸满药水的手帕,她躲避不及,只闻到一股刺鼻的甜味,意识便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想到这里,穆晴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腾起一股怒火。
明明她全程已经尽量和穆浅浅保持距离了,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穆晴萱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
穆晴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观察着绳索的系法,发现绳结松散。
穆浅浅不是专业干绑架的,唯一的绑绳子经验,还是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帮孙秋梅绑住到处乱跑的猪。
穆浅浅下意识地就把这个不算经验的经验套用到了穆晴萱的身上。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扭动手腕,利用麻绳的空隙慢慢松动。
绳子很粗糙,每一次动作,都像是软刀子割在穆晴萱的手腕上。
钻心的疼痛让她额头布满冷汗。
她咬紧了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右手的绳子松开了。
穆晴萱强忍着狂喜,继续解救左手和双脚,忍不住嘟囔:“幸好之前长风教过我怎么绑人和解绳索。”
当初完全是两人胡闹,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穆晴萱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站起身,再次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怎么逃跑。
不管穆浅浅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是不怀好意的。
穆晴萱必然不能让她得逞。
她走到门边,指尖刚触到铁门的锈迹斑斑的把手,一股寒意蔓延而上。
穆晴萱屏住呼吸,用力一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股混杂着腐木、霉味和不知名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险些作呕。
门外,夜色如墨,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犬吠声。
就在她准备加快脚步时,巷子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酒嗝声。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那是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大肚便便的模样像是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沾满了污渍和油渍,领
口的白色衬衫早已变得灰扑扑,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崩开,露出黑黢黢、满是汗渍的胸膛。
稀疏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一张脸因为酒精的作用涨得通红,眼睛眯成两条细缝,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活像两颗发了霉的豆子。
他左手拎着一个喝了大半的酒瓶子,右手随意地在裤腰上蹭着,走路时一摇三晃,肥大的裤腿扫过路边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王三儿满不在乎地往仓库的方向走,可忽然,他瞥见了已经跑了老远的穆晴萱。
那双豆豆眼猛然瞪大,酒瓶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操你娘的,居然敢跑!”
王三儿骂了一声,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潮湿的月光像层发霉的纱布,笼罩着废弃仓库外杂草丛生的小巷。
穆晴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她赤着脚踩过碎石子儿和地上的枯枝,脚底传来的刺痛让她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身后男人的怒骂声越来越近。
她不敢回头,发丝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可是穆晴萱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刚刚中毒才醒,身上的力气并没有恢复。
所以跑了没多久,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被王三儿晃着啤酒肚追来,浑浊的口水顺着嘴角滴在脏兮兮的领带结上。
王三儿狞笑着靠近,一脸不怀好意,呼喘着气挡在穆晴萱身前。
他一脸嘲讽:“你他娘的还挺能跑的,累死老子了。”
穆晴萱的后背重重撞上斑驳的砖墙,墙皮簌簌落在肩头。
她望着对方布满血丝的绿豆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才挣扎时磨破的伤口还在渗血,此刻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心里把穆浅浅骂了一百万遍。
穆晴萱抿了抿唇,忽然,她瞥见地上有一个尖利的石头。
她弯腰捡起来,举在身前,冷冽地对王三儿说:“我劝你最好不要靠近,不然我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
她脸色狠厉,手里的石头边缘割破了虎口,渗出丝丝血液。
王三儿却笑得前俯后仰,皮带扣上的铜蛇随着动作泛着冷光。
他慢慢解开腰带:“装什么,老子就不信你能拿我怎么样?”
“还不如省着点力气,让老子好好疼疼你——”
话未说完,穆晴萱突然暴起。
她瞄准了王三儿身上的一处死穴,目光一凝,将手里的石头猛地扔了出去。
那一处穴位,是人体非常脆弱的地方。
如果是银针扎下去,手法不对劲的话,极有可能直接导致人体下半身瘫痪。
可穆晴萱现在手上没有银针,只能用石头代替,效果大打折扣。
石头精准地砸在了王三儿的身上。
王三儿吃痛一声,身形一颤。
随即,更多的碎石头砸在他的各处穴位。
王三儿不明白,明明是那么小的石头,怎么砸在身上这么疼。
他彻底暴怒了,肥硕的身躯晃了晃,忍痛上前。
王三儿凭借蛮力一把攥住穆晴萱的手腕。
穆晴萱感觉骨头快要被捏碎。
她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伸手。
指甲在王三儿油腻的脸上抓出五道血痕。
趁着王三儿疼得尖叫的时候,穆晴萱曲起膝盖,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脐下三寸。
王三儿的惨叫声撕破了夜的死寂。
声音像被踩住脖子的公鸭般尖锐,他整个人在地上扭曲着。
双手死死捂住下腹,肥硕的身躯如滩烂泥般瘫倒在地,豆大的汗珠顺着涨紫的脸滚滚而落。
王三儿的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仿佛随时都会被疼痛掐断呼吸。
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不住地抽搐颤抖,肥大的裤裆处渐渐晕开深色的水渍。
混着地上的酒气与尿骚味,在夜色里弥漫开来。
穆晴萱不敢有丝毫停留。
裙摆翻飞间,她赤着脚在碎石路上狂奔。
尖锐的石子扎进脚底,可恐惧让她忘记了疼痛。
肺叶像是被烈火灼烧,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窒息,耳边只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终于跑到巷口,她刚要松一口气,却冷不防撞进一个带着淡淡汗味儿的怀抱里。
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紧绷。
穆晴萱猛地抬头,正对上了一双陌生的眼睛。
她急忙从那人的怀里退了出来,脸色紧绷,眼神防备。
“你是谁?”

穆晴萱撞入的怀抱坚硬如铁,带着陌生的硝烟气息。
男人身形挺拔如青松,剪裁利落的藏青色工装下,隐约可见肌肉线条勾勒出的流畅轮廓。
她仰头的瞬间,正对上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眼尾微挑。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巷口昏暗的路灯,泛着冷冽的光。
棱角分明的下颌还沾着些许尘土,高挺的鼻梁却让整张脸显得英气十足,可一双小狗眼又中和了过于冷冽的气质,显得有些乖。
他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穆晴萱眯起眼睛,目光扫过这个陌生的男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借过。”
她嗓音沙哑,手掌抵住男人坚实的胸膛想要推开。
可就在她准备发力时,身后突然传来让人心慌的声响。
“贱人!看你往哪儿跑!”
“操你娘的,等老子抓到你了,非要弄死你不可。”
王三儿狠狠咆哮着。
他扶着墙勉强起身,一手仍捂着下腹,另一只沾满血污的手向前挥舞,脸上扭曲的表情狰狞可怖。
“老子要把你——”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侧身将穆晴萱护在身后,动作快如闪电,军靴踏在碎石上发出干脆的声响。
陆景丰迈步上前,如出鞘的利刃,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就在王三儿挥舞着半截酒瓶嘶吼着扑来时,他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上前。
左手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稍一用力便迫使王三儿松开了酒瓶。
紧接着,他屈起膝盖,狠狠顶向王三儿的腹部。
王三儿肥胖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潮湿的墙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瘫倒在地,却仍不死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陆景丰如鬼魅般欺近,右脚踩住对方后背,将其死死压制在地上。
他动作娴熟地从后腰摸出手铐,“咔嗒”两声,便将王三儿的双手反铐在身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穆晴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惊魂未定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警察?”
陆景丰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动作干脆利落。
他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有力:“没错。”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陆景丰又摸出了自己的警察证,递到穆晴萱面前,让她检查。
陆景丰也没想到,今天只是想抄个近路回家,竟然就让他碰到了这档子事儿。
他是军人出身,上个月退伍了才去做警察。
身手比一般的警察要好很多,性格也更加正气凛然。
不用穆晴萱开口,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把王三儿驯服。
陆景丰冷峻的目光扫过瘫在地上哀嚎的王三儿,又转向穆晴萱,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和与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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