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by忽开千叶
忽开千叶  发于:2025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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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呢?”
崔丽蓉将手提包重重搁在茶几上,涂着丹蔻的手指点向地面,声音冷得像冰:“空口白牙就想往我儿媳身上泼脏水?”
“晴萱嫁进霍家后的为人,我们全家都看在眼里,根本就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你们怎么当父母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信任?!”
她转身时,目光柔和下来,落在穆晴萱微微发白的脸上。
“别怕,有妈在。”
穆晴萱鼻尖发酸,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霍长风。
男人周身还萦绕着寒气,却在与她对视的瞬间,眼底的冰霜化作春水。
他长臂一揽,将她轻轻带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沉而笃定:“我信你。”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穆晴萱感觉眼眶发烫,手指不自觉攥紧他大衣的下摆。
霍长风抬头时,目光又恢复成冷刃般的模样。
他扫过穆大山夫妇,薄唇轻启:“跟我去书房。”
转身时,掌心还牢牢扣着穆晴萱的腰,直到崔丽蓉走上前,才不舍地松开。
崔丽蓉心疼地看着穆晴萱被抓红的手腕,伸手轻轻覆上去:“吓着了吧?”
她拇指摩挲着那片红痕,像是要把委屈都揉散。
“妈,我真的没有……”
穆晴萱声音发颤地重申。
“傻孩子,妈信你。”
崔丽蓉将人搂进怀里,身上淡雅的茉莉香混着淡淡的香水味包裹过来:“就没见过这样的父母,”
她皱着眉摇头,语气里满是不忿:“连自己女儿都不信任。说什么为你好,哪有拿着莫须有的罪名往孩子身上泼脏水的?”
她轻轻拍着穆晴萱的背:“好孩子,我知道你受苦了。以后有妈在,没人能欺负你。”
穆晴萱眼眶一热,晶莹的泪珠险些直接落下来。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沉的有些沙哑:“谢谢妈。”
崔丽蓉轻轻摩挲着穆晴萱手腕上的红痕,眉头始终拧成浅浅的川字。
她抬眼望向女孩苍白却倔强的脸庞,心底泛起阵阵酸涩。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知书达理、医术精湛的儿媳,竟来自那样刻薄的原生家庭。
“晴萱,”她声音不自觉放柔,指尖抚过穆晴萱鬓角的碎发,“你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里,长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穆晴萱垂眸看着地毯,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片刻后,她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教我医术,奶奶教我做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老家小院里的药香、奶奶纳鞋底时哼的小调、爷爷手把手教她辨认草药的场景,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崔丽蓉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手指轻轻点着穆晴萱手背:“那不如把你奶奶接来首都!”
她越说越兴奋,胸膛微微起伏:“这里医疗条件好,住着也方便,奶奶肯定能享福!”
穆晴萱愣住了,睫毛轻
“可是……”她咬了咬下唇,“奶奶习惯了乡下生活,怕是不愿意离开。”
前世她确实多次邀请奶奶来城里。
可奶奶总说要守着老宅、守着爷爷的坟茔,总是不愿意来。
“傻丫头。”崔丽蓉捏了捏她的脸颊,“人老了就盼着儿孙绕膝。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小家,又怀着宝宝,奶奶说不定愿意来呢?”
她目光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再说了,家里长辈多,热闹!”
“老太太要是能有个同龄人说说话,指不定多开心!”
要是家里有个能说话的人,霍老太太也不至于成天往外跑了。
再说了,崔丽蓉心想着,穆晴萱的奶奶,也是她的半个妈。
把老人家接过来好好奉养着,也是她们做子女的义务和责任。
穆晴萱的眼睛渐渐亮起来,眼底泛起细碎的光。
是啊,这一世一切都变了,奶奶说不定也会改变心意。
她抓住崔丽蓉的手,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期待:“真的可以接奶奶来吗?”
“当然!”
崔丽蓉笑着拍了拍她手背,顺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
她说:“等长风忙完这个项目,让他亲自开车去接!到时候给老太太收拾出最向阳的屋子,咱们好好尽尽孝心!”
穆晴萱重重地点头,鼻尖泛起微微的酸意。
书房里。
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长风解开黑色大衣的纽扣,漫不经心地挂在黄铜衣架上,露出里面熨烫笔挺的白衬衫。
他的动作从容优雅,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穆大山和孙秋梅僵在原地,粗布棉袄和廉价涤纶衫在这间摆满檀木书架、真皮沙发的书房里格格不入。
孙秋梅偷偷瞥了眼墙角价值不菲的青瓷花瓶,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把沾满泥的鞋底往回缩了缩。
穆大山的喉结上下滚动,原本在客厅叫嚣的气势,此刻像是被扎破的皮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霍长风在真皮转椅上缓缓坐下,手肘支在雕花的胡桃木书桌上,十指交叠抵在唇边。
他垂眸看着桌面的进口钢笔,仿佛面前的两人不过是空气。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秒针滴答作响。
孙秋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穆大山的脚尖不安地蹭着地毯,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无措。
终于,在两人几乎要忍不住时,霍长风抬起头。
他漆黑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扫过两人苍白的脸:“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穆大山和孙秋梅浑身一震。
孙秋梅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霍主任,哪有什么目的……我们就是听说女儿做了对不起您的事,赶紧来教训她……”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霍长风的反应,见对方神色未变,又急忙补充,“您放心,您身体绝嗣的事,我们一个字都没往外说!”
霍长风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两人,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穆大山夫妇的心上。
“教训她?”
“我看你们是想借着这个由头,从我这儿捞点好处吧?”
穆大山和孙秋梅浑身一震,大吃一惊。
没想到霍长风居然直接猜出了两人的目的,而且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孙秋梅嘴唇动了动,正犹豫着说不说时,又听霍长风冷冷道:
“我猜,应该是和你们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有关?”
霍长风指尖摩挲着钢笔笔帽,金属冷意透过皮肤渗进骨髓。
可不料,他的话音刚落,穆大山直接炸了。
“你说什么!”
穆大山暴跳如雷,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书桌上。
他脖颈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珠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我儿子东杰优秀得很!以后是要当大官的!哪里不成器了?”
霍长风眉峰微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看着穆大山此刻涨红的脸,与方才在客厅里辱骂穆晴萱时的狰狞模样重叠。
同样是至亲,对女儿和儿子的态度却天差地别,这让他心口泛起一阵钝痛。
他下意识想起穆晴萱苍白的脸,想起她被拉扯时倔强的眼神,指节不自觉攥紧。
孙秋梅慌忙扯住丈夫的衣角,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脸上堆起讨好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霍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她往前蹭了半步,廉价香水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我听说您工作的研究所有一个附属实验高中……”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神里满是算计:“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们东杰去读书?等他将来出人头地,一定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霍长风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
白衬衫领口的纽扣被他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秋梅,目光精准地将她眼底的贪婪和虚荣看得一清二楚:“实验高中?”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像是裹着冰渣。
孙秋梅忙不迭地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霍主任您为难的话,还有首都高中。我和你爸打听过了,首都高中的师资力量也还可以。”
“等学生高中读完了,基本可以直接继续去首都大学读书。只有这样的学校,才能配得上我们东杰。”
“至于其他的……”
孙秋梅顿了顿,不屑地撇了撇嘴:“其他的高中水分太大了,万一我们东杰去了,被里面的坏学生带坏了怎么办?”
在穆大山和孙秋梅的心里,穆东杰俨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也只有实验高中和首都高中能够勉强配得上成为穆东杰的母校。
甚至于,孙秋梅心里还有些嫌弃。
她在报纸上看到,国外的教育资源更好。
如果可以,孙秋梅甚至想把穆东杰送去国外读书。
只有这样,才不算耽误了穆东杰的智商和能力。
霍长风将两人眼底的贪婪收进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他说:“实验高中和首都高中,是整个首都最顶尖的高中,里面的学生都是万里挑一的苗子。”
“而实验高中只接收军人后代,你儿子不合格。只能进首都高中,可首都高中入学条件很严苛,不是走后门能解决的。”
穆大山和孙秋梅一愣,怀疑地打量着霍长风。
“霍主任,你做不到吗?”
孙秋梅鄙夷地白了霍长风一眼。
没想到这人空有一个研究所主任的头衔,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亏她还讨好地笑了半天。
没想到这个霍家说上去好听,什么三代军人世家。
原来只是个空架子。
连个入学的名额都搞不到。
孙秋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穆大山沉住气,问:“那要怎么才能入学?”
霍长风扫过两人一怒一迷茫的脸,解释:“需要经过专门的入学测试,只有成绩合格了,才能入学。”
一听这话,穆大山挺直腰板,胸膛高高挺起,脸上写满了自豪。
“我们东杰从小就是尖子生,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的前几名!区区一个入学测试,根本不在话下!”
他拍着胸脯保证,粗布衬衫被撑得紧绷。
霍长风静静地看着两人。
暖黄的灯光下,他眼底翻涌着沉沉的暗云,嘴角却始终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等穆大山吹嘘的话夸完了,霍长风才悠悠开口:“萱萱的妹妹,那个叫穆浅浅的,她丈夫不是在教育局工作吗?”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
孙秋梅眸光闪了闪。
石飞华是为穆东杰安排了一个高中。
可孙秋梅打听过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每年高考的本科率都特别一般。
在偌大的首都里,根本排不上号。
孙秋梅眼见着穆东杰在那所高中里读了一个星期的书,还没有一点长进。
实在是忍不了了,才想着换去一个更好的学校。
可她挑出来的实验高中和首都高中,石飞华只听了一个字,就直接严词拒绝了。
孙秋梅气得要命,却也不敢反驳。
直到穆浅浅告诉了他们霍长风绝嗣的消息,两人觉得可以用这个事情来要挟霍家,这才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孙秋梅支支吾吾地说:“飞华那小子哪儿有霍主任您有本事,您一句话,想必就能把事情安排妥当。”
霍长风轻笑一声。
但凡石飞华稍微有点脑子,也不会答应穆大山和孙秋梅这么荒谬的要求。
肯定是在石飞华那里碰壁了,他俩才找上了霍家的门。
霍长风淡淡地开口:“我会帮忙的,你们走吧。”
他又威胁道:“把你们的嘴巴闭上,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任何不利于萱萱的谣言,我会让你们付出你们想象不到的代价。”

电话那头传来校长爽朗的笑声,却掩不住尾音里的小心翼翼。
霍长风倚着真皮椅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击着檀木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校长同志,这次我打电话来,确实受人之托。”
听筒里传来细微的吸气声,校长挺直腰板,扶了扶眼镜:“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校长很是上道。
霍长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灯光映在他眼底,折射出冷冽的光影。
“教育局的石飞华同志,有个弟弟想申请入贵校读书。”
他特意将“石飞华”三个字咬得清晰,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沉默。
校长握着听筒的手微微收紧,脑海里快速盘算着关系网。
他本以为是霍长风有亲戚想走后门,却没想到是石飞华的弟弟。
可石飞华是霍长风的表弟,这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按理来说,石飞华的弟弟也和霍长风的关系很亲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斟酌着开口:“原来是石科长的弟弟……”
“校长同志,您也知道,最近上头查得严。”
霍长风继续说,声音愈发清冷,钢笔尖在文件上划出细长的墨痕。
“石飞华同志不敢亲自联系,才托我传话。”
他顿了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穆大山夫妇远去的背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您放心,他知道轻重,特意交待了,该走什么流程,就走什么流程。入学测试该测就测,如果成绩不合格,那就不用录取,不用给他留面子。”
话音未落,却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
校长握着电话的手心沁出汗来,下意识点头应下。
可等挂断了电话,校长心里越想越纳闷儿。
他听着霍长风话里的意思,那位叫穆东杰的弟弟,是石飞华的亲戚。
霍长风只是个传话的。
入学的事情,和霍长风没有关系。
但霍长风话里话外,似乎又透露出一种不想让穆东杰入学的感觉。
校长顿时心里犯难,这让他究竟怎么处理。
霍长风挂断电话,指腹不自觉地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
随后,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盯着点两个人……”
“对,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霍长风挂断电话,眼神沉了沉。
扪心自问,他根本不在乎穆大山和孙秋梅会不会到处散播他绝嗣的事情。
可他担心,那两个黑心肠的人,会散播一些不利于穆晴萱的谣言。
如果因此破坏了穆晴萱的名声,那才是那两人最罪大恶极的行为。
霍长风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等到收拾好情绪,他才抚平了衣角的褶皱,走出书房。
推开卧室门时,暖黄的壁灯将穆晴萱的身影笼在光晕里。
她蜷缩在床上,针织睡裙的蕾丝边垂落在米色毛毯上,手中摊开的医书被台灯照出密密麻麻的批注。
听见响动,她抬起头,发梢蹭过柔软的耳垂,杏眼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担忧。
“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霍长风松开领口的纽扣,黑色领带松垮地挂在脖颈。
他在穆晴萱身边上坐下,床垫微微下陷,带起一阵雪松的凛冽气息。
“没有,他们是为了穆东杰而来。”
他握住她发凉的手,拇指摩挲着她指节上的薄茧。
“想让他进实验高中或者首都高中。”
穆晴萱冷笑一声,睫毛在眼下投出细长的阴影。
她将医书随意丢在床头柜上,金属书签滑落在地发出轻响:“果然。”
“没想到,居然还盯上了实验高中和首都高中,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转身时,睡裙的丝绸吊带滑下肩头。
穆晴萱反问:“你答应了?”
她的指尖无意识揪着他衬衫下摆,语气里染上几分焦急。
“傻瓜。”
霍长风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眉心,顺势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他倾身靠近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我以石飞华的名义给校长打了电话,让校长按规矩办,不合格就不录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狡黠。
穆晴萱瞪大眼睛,红唇微张。
暖光映得她脸颊绯红,像被风吹熟的蜜桃。
“你这也太阴了。”
到时候,就算穆东杰出了什么事儿,也只能找石飞华的麻烦。
和他霍长风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咬着下唇,嘴角却不受控地上扬:“不过我喜欢。”
穆浅浅这么阴他们,霍长风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探进他衬衫下摆,指尖划过紧实的腹肌,掌心感受着他骤然紧绷的肌肉线条。
穆晴萱感受着舒服的手感,眼睛享受地眯了眯。
霍长风闷哼一声,反手扣住她作乱的手腕。
他喉结滚动,眼底泛起暗潮,声音沙哑得像是裹着砂纸:“再闹?”
穆晴萱无辜地眨着眼睛,转头又说起了正事儿:“妈说让你去接奶奶。”
她扭动着身子贴过去,发间的艾草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
“不过你最近的项目忙得过来吗?”
霍长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她肩头镀上一层银边。
“已经在收尾了。”
“等项目做完,我就跟所长请个假,亲自去把奶奶接回来。”
他收紧手臂,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你就别跟着去了,路途怪远的,你现在身体金贵,受不得累。”
穆晴萱的手指在他后背轻轻画圈,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鼻尖突然泛起酸意。
她抬起头,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光:“谢谢你,老公。”
说完,主动抬起脑袋,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霍长风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攀升,唯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愈发清晰。

秋日的风裹挟着枯叶拍打在石家斑驳的窗户上,几片泛黄的梧桐叶顺着玻璃缓缓滑落。
穆浅浅蜷在褪色的沙发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门口的眼神满是不耐。
听见钥匙转动的声响,她猛地起身,却在看到父母脚步虚浮地撞进来时,眼底的厌烦几乎要溢出来。
穆大山粗布衬衫皱巴巴的,肩头还沾着半片干枯的落叶。
孙秋梅的廉价丝巾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
两人踢开挡路的塑料桶,瘫坐在油渍斑斑的餐桌旁。
瓷碗在桌上磕碰出刺耳的声响,穆浅浅看着母亲随手将霍家带回来的点心匣子砸在桌面,碎屑撒了满地。
怎么又回来了!
话到嘴边又被穆浅浅咽下去,穆浅浅咬着后槽牙。
跟着石飞华从婆家搬出来后,她原本只需要伺候石飞华一个人。
可自从穆大山和孙秋梅来了,整天蹭吃蹭喝,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所有的家务活也只有穆浅浅一个人做。
她还得洗全家人的衣服。
穆浅浅早就怨声载道了。
本以为把穆大山和孙秋梅哄去霍家闹事儿,他俩能在霍家蹭住几天,偏偏这俩人又死心眼地回到石家来。
穆浅浅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她对上孙秋梅的视线,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事情办得怎么样?霍家人相信穆晴萱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了吗?”
“妥了!”
孙秋梅打了个饱嗝,但还是伸手抓起点心往嘴里塞,碎屑混着唾沫喷出来。
“你弟弟的事儿敲定了!可惜实验高中没办成,不过首都高中也凑合。”
“霍家人怎么说?”
穆浅浅往前半步,着急地问。
孙秋梅脸上的得意,压下心中的不耐烦。
孙秋梅却只顾着絮叨,油光满面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什么豪门大户,也就那样!连个实验高中的入学名额都搞不定,我瞧着霍家就是只纸糊的老虎……”
她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溅在穆浅浅的脸上。
穆浅浅的笑容彻底僵住,胃里翻涌着恶心。
孙秋梅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穆东杰上学的事情。
穆浅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
“妈!”
她猛地提高音量,打断孙秋梅的抱怨:“我问你,霍家人相信穆晴萱的孩子是野种了吗?”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墙角的挂钟滴答作响。
孙秋梅愣了两秒,随即拍着大腿大笑:“哎哟,管那些干什么!只要你弟弟能进好学校……”
穆浅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费尽心思从医院那里打听到霍长风绝嗣的消息,就是想以此扳倒穆晴萱。
她早就该想到的。
明明前世她也和霍长风做过夫妻。
可霍长风看穆浅浅的眼神,仿佛她是一只还没有开化的猿猴,没有丝毫的欲望。
这样的人,身体肯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这次让穆浅浅打听到事情的真相。
原来霍长风绝嗣了!
穆浅浅几乎是瞬间想到了穆晴萱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霍长风绝嗣了,那穆晴萱的孩子哪儿来的?
穆浅浅几乎可以断定,穆晴萱肯定偷人了,在外面有奸夫!
只是穆浅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能打听到任何有关奸夫的信息。
她只好先放弃,把现有的信息告诉穆大山和孙秋梅,让他们去霍家大闹一场。
至于穆东杰……
从始至终,他都不在穆浅浅考虑的范围内。
可是穆浅浅万万没想到,这么好的一手牌,竟然被穆大山和孙秋梅这两个蠢货打的稀巴烂。
她的胸膛快速起伏着。
如果不是石飞华曾经无数次警告她,不允许再靠近霍家。
穆浅浅早就自己冲去霍家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眼中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几乎要化作实质喷发出来。
“啪——”
孙秋梅皱了皱眉,反手给了穆浅浅一耳光。
“你这是什么眼神和表情?你弟弟能进首都高中读书了,你还敢不满意起来了?”
“小贱蹄子,真是太久没教训你了,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老娘。”
“你个废物东西,连弟弟的入学都处理不好,老娘怎么就生出来了你这么个蠢货。”
孙秋梅指着穆浅浅的鼻子骂道。
穆浅浅被打蒙了,又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身体一颤,直接把这一笔账算到了穆晴萱的头上。
如果不是穆晴萱太可恶,让她一想到就恨得牙痒痒,也不会在面对孙秋梅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
也不会让孙秋梅误以为穆浅浅是对她不满,从而反手打过来。
穆浅浅咬了咬牙。
不管怎么想,都是穆晴萱的错!
凭什么穆晴萱没有承受她上一辈子遭受过的苦楚?!
穆浅浅眼中满是不甘心。
她咬了咬牙,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心中缓缓成型。
一个星期后。
正好是周日,穆晴萱不用去上课。
她想起今天是穆东杰参加首都高中入学测试的日子,忽然起了去看热闹的心思,便拉着霍长风开车去了首都高中。
此时首都高中门口已经汇集了一群人。
都是来参加这一次入学测试的。
穆晴萱扫了一眼。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半天,最后在队伍的最前面,发现了穆东杰的身影。
穆东杰个头不高,身材也很胖。
他矮胖的身材几乎看不到脖子,肥厚的下巴堆叠出三层褶皱,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穆晴萱只看了一眼,就急忙收回了视线。
她最近孕反严重,不能看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穆东杰这模样,她再多看一眼,恐怕都会忍不住干呕出来。
多亏了穆大山和孙秋梅的溺爱和重男轻女。
那么贫瘠的家庭,但凡有一口好吃的,也得优先喂给穆东杰。
愣是把他养成这幅令人作呕的模样。
而此时的穆东杰满脸不耐烦,噘着嘴吐槽:“什么霍家,一点本事儿都没有,居然连专属权限都没给我开,让我和这些普通学生一起考试。”
“就凭他们也配?”
穆东杰高傲地仰起头。
明明是已经是开始转凉的天气,可他却因身上肥肉太多,流了满头的汗。
孙秋梅站在旁边,殷勤地给他摇着大蒲扇:“没事儿,乖儿子,我相信你的实力。”
“这些人,连你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孙秋梅举着大蒲扇,不停地在儿子穆东杰面前扇动。
肥硕的手腕上,廉价的塑料镯子撞出清脆声响。
穆东杰仰着肉乎乎的脸,圆滚滚的肚子将校服衬衫撑得紧绷。
胸前的几粒纽扣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崩飞。
“这些人都一脸穷酸样,也配和我儿子竞争?”
孙秋梅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蔑地扫过排队候考的学生。
“我家东杰随便考个分数,都够他们追一辈子!”
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家长纷纷侧目。
穆东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肥厚的下巴随着动作晃动:“就连穆晴萱那种人都能当上首都大学的老师,说明首都大学的实力也就那样。”
“而首都高中作为首都大学的附属高中,估计也没什么实力。就这样的破学校,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他嗤笑着,口水星子溅在胸前:“要不是实验高中名额被占了,谁稀罕来这儿?”
“乖儿子说得对!”
孙秋梅连忙用手帕替他擦去额头的汗,谄媚地说:“等高考完,妈送你去国外深造去!牛津、剑桥随便挑!”
“这破高中,不过是让你随便玩玩,积累点经验!”
周围学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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