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假清冷by玉子兰
玉子兰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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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方才在外间听到的动静,两个云英未嫁的小女使就忍不住红了脸。
因着洗浴的时候废了些功夫,所以梳起妆来手脚要快,紫竹上妆,绿竹梳头,芳吟在一旁搭配要穿的衣裙,谷雨去马房吩咐备车事宜。
不同于女子出门须得涂脂抹粉,元慎收拾起来很快,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兀自套上,再把头发一束就是了。
青岑在妆台前坐着,泡过热水澡以后气色显见要好很多,但仍有些疲惫,透过铜镜去看坐在软榻上逗猫的某人,心里想着,虽然女孩子涂脂抹粉也是一种乐趣,但有时候又很羡慕男子的轻便,不用穿繁复的衣裙,也不用顶着沉重的头饰。
似乎感受到她的窥视,元慎抬起眼睛看过来,定定瞧了一会儿妆台前安坐的倩影,心里美滋滋的,这种感觉可真好啊,以前起了床,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就他一个人,现下有了她,平淡枯燥的日子终于变得鲜活有盼头。
两刻钟后,青岑穿着一身彩绣牡丹红褙子和元慎手拉着手往府门外走。
立春以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两个人迎着清晨的微风走在回廊上,青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气派宽阔,元慎偏头感慨说:“成婚真好啊。”
他这一早上,满嘴都是真好,青岑就打趣道:“殿下这是新鲜劲儿作祟呢。”
元慎说才不是呢,青岑心里好笑,觉得他这样傻里傻气的,和昨夜里如狼似虎的模样大相径庭,果然岁云说得不错,男人床上床下都有两副面孔。
辰时六刻,一匹良驹拉着一架低调奢华的檀木马车自十皇子府出发往皇城方向去,附近住着的人家多都是皇亲贵戚,青岑从掀开的一小截儿帘缝往外看,入眼都是各位皇子公主的府邸,一样的气派尊贵。
忽地一双大手揽过来,青岑放下帘子回过头,只见元慎冲她微笑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说说话吧。”
他一面说,一面手往青岑腰上摸,偏脸上神色淡然的紧,话也正经:“姓顾的前些时日已经回宫了,怕是待会儿你在皇后宫里还能见到,不过不必理她,她若言语对你不敬,只管骂回去,一切有我在。”
他说姓顾的,青岑想了半晌才道是顾香盈啊。
元慎点点头,说起这位,眸中一片冰凉,管她是顾香盈还是顾臭盈,对青岑不利的,就都是坏人。
青岑想起顾香盈,脸上就都是笑,说起来,她母亲庆国公夫人武大娘子后来还曾打发人上门赔礼,因这武大娘子和青岑大舅母永平侯夫人系出同宗,平日有些交情在,青岑在永平侯府小住那几日,还听大舅母说起过,道:“我这位族姐为人干脆果决,爽朗大方,家里几个孩儿都教养的极好,偏偏她家大丫头被要去宫里头养着了,如今脾气很是娇贵,前些时日我去她家做客,那叫香盈的小娘子,派头都快赶上郡主公主一般大了,直拿鼻孔看人,我记得小时候分明不这样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跟着柔贵妃那样的养母,耳濡目染之下,难免就左了性子。
青岑就想,她以后有了孩儿,必然得仔细教养,万不能养成顾香盈那样刁蛮的性子,一个不高兴就推人落水,很要不得。
她想的出神,冷不丁感觉被人挪腾了起来,低头一瞧,就见元慎正把她往腿上抱,青岑急眼:“你做什么?”
元慎笑了笑,说:“坐我腿上暖和。”
【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的慎慎子越来越明骚了……

第41章 女尼
他心里打得什么坏主意, 青岑哪能不晓得,当即就要坐回去,元慎不许, 大手箍住她,还装模作样的嘘了声:“你再乱动,外面就听见了。”
青岑一下不敢动了, 瞪着眼睛道:“不许乱来。”
元慎狡猾的笑了笑:“放心, 我轻点就是了。”
后来入了宫, 青岑去长春宫拜见皇后, 闲聊间,一旁的柔贵妃就咦了声,说青岑的妆面有些没抹匀啊。
青岑尴尬的笑了笑, 心里把元慎骂个半死。
顾香盈也来插嘴道:“郑娘子来的这般迟, 竟然妆都没抹匀。”
这母女俩当真是讨嫌,青岑心中暗骂。
不过有皇后和温贵妃在,一个斥责顾香盈说话不严谨,“郑娘子如今是润初的妻子了, 你该称呼她为十皇子妃,往亲热了叫, 也是你十嫂, 不得无礼。”
温贵妃也在一旁淡淡道:“润初还年轻, 他们又是昨日才成婚, 小孩子家贪玩贪睡, 一时有个手忙脚乱的也是难免。”
今日四皇子妃也在, 四皇子是温贵妃的亲生儿子, 元慎又是温贵妃养子, 论起亲疏来, 四皇子妃自然是帮着青岑说话,阖宫里谁不知道顾香盈喜欢元慎,是以很知道刀子往哪儿插,于是呵呵笑道:“我家殿下常说十弟看着稳重,实则还是小孩儿心性,我瞧十弟妹这妆容,保不齐就是十弟给闹得,可见咱们十弟多喜欢十弟妹啊。”
新婚的小夫妻,胡闹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
青岑被众人看着,害羞地低下脸庞。
顾香盈还未嫁人,原本不太懂这些人都在笑什么,但见青岑低着头害羞地厉害,品咂一下四皇子妃那番话,这样一联想,就什么都懂了,当下心里恨个半死,老大的不高兴。
从皇后宫里出来,顾香盈还追着给青岑脸子瞧,青岑无语,她实在想不明白,索性就把话都讲了出来:“顾娘子,说句明白话,你扪心自问,便是我未出现前,殿下对你难道就青眼有加了?你如此针对我,难道就能让他改变心意去喜欢你吗?强扭的瓜不甜,撞了南墙就该及时回头,你还有大半辈子要过,难道以后的日子都要吊死在这桩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吗?”
青岑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留下顾香盈在风中凌乱,她心里先是气青岑竟然敢对她无礼,而后那些话钻进心坎儿里,就忽然迷茫起来,是呀,她还有大半辈子要过……
回去的路上,青岑实在好奇,忍不住就问元慎:“顾娘子为何这般喜欢殿下?”
元慎听了,先是迷茫,而后眼底划过一丝冰冷:“怎么?她又欺负你了?”
青岑摇了摇头,笑道:“母后和母妃都在呢,四嫂也帮着我,她不过是说了几句酸话……瞧着对你怪情深的。”
元慎捏捏她的手,说四嫂是个厚道人,片刻后又晶亮着一双眸子,有些期待的问:“你这是吃醋了么?”
青岑瞪他一眼,“殿下要是真和她有些什么,我再醋也来得及。”
元慎忙说:“我跟她可什么都没有,母后和母妃同柔贵妃一向不怎么对付,我同她也是少有往来的。”
青岑奇道:“少有往来就能让人家对你情根深种?”啧啧啧。
元慎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才道:“我记得有回她在园子里被宫里某位娘子养的狗追着跑,我看她吓个半死,就去把狗给赶跑了……好像后来她再见我就有些怪怪的了。”
原来如此,被恶狗追赶的少女,孤立无援之际,从天而降一个俊美少年救她于危难,啧啧啧。
想起往事,元慎有些感慨:“说起来,她以前好像也不是现在这样,也不知后来怎么就变了,脾气娇纵,飞扬跋扈,对宫人们动辄打骂,有时连我几位皇妹都不放在眼里。”
青岑哦了哦,突然间凶恶的一挑眉毛,元慎见她一下变了脸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没承想青岑撅着嘴埋怨道:“都怪你乱来,害我被她笑话妆没抹匀。”
元慎“啊”了声,捧起青岑的脸去瞧,果见左侧腮帮子那里的肌肤颜色有些突兀……当是那会儿在马车上被他给弄没的,见青岑瞪眼,他只好讪讪地保证下次不会了。
青岑猛地一挑柳眉:“还有下次?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了!”
元慎连忙赔笑说:“再也不会了,”大不了以后把妆盒随身揣着,哪块儿粉不匀了及时补上就是。
说罢见青岑的脸色还有些黑黑的,一副丢了大脸的憋屈样儿,就赶紧把话题往别处扯,大赞青岑貌美:“要我说,娘子即便不上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柔贵妃年老色衰,为人善妒,她那样说,十成九是嫉妒你年轻貌美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青岑听他叫娘子,顺口的仿佛从认识她起就是这样称呼的,到底还是男人脸皮厚实些,昨儿晚上到了后半夜,见她度过了那层难关,他就变了,整个人像如狂风骤雨、惊涛骇浪般将她裹挟住,她挨不住了,他就在耳畔哄她叫夫君,她那时都要羞死了,哪儿还叫得出口,见她不叫,他就一改温柔的面孔,坏透了。
青岑想起这些,就脸蛋红红的,罪魁祸首见她的注意力似乎被牵走了,就说起正经事来:“适才父皇同我说,现如今我已成家,也该是时候立业了,叫我过完这个正月就去开封府当差,历练历练。”
开封府是汴京的首府衙门,掌管民政、户口、司法等政务,任何在京城发生的案件都归开封府管辖,地位显赫,权利颇高。
说起开封府,青岑猛地想起了前世今年六月发生的一桩大事:肃宁伯府嫡幼女江华音自杀案。
谈及此事,就不得不提一位叫作董诗绣的二僧了。
她原是封丘县桃花庵里的一名女尼,精通佛法,为人谦和,后下山云游,一路来到汴京,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寡居在家的新阳长公主。
新阳长公主是官家同父异母的妹妹,孀居多年,无儿无女,平日也是信佛之人,听人说起有位姓董的女尼,不仅精通佛法、博通经籍,还有一手好绣功,就命人请来府里为她讲禅。
董诗绣其人长相十分标志,加之为人友善,谈吐不俗,因此很得新阳长公主的喜欢,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好的如同亲姐妹一般,新阳长公主甚至还邀她在府中常住。
然而有一日,新阳长公主却意外发现,董诗绣她……竟然是个男人,确切的说,是男女同体,既能做女人,又能当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开封府相关来自百度/二僧是佛教对出家女性的称呼/董诗绣是化名,南宋有原型,资料来自百度。

第42章 共浴
新阳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儿, 虽非中宫嫡出,但为人乖巧伶俐,因此很得先帝的喜欢。
先帝临去前, 为她定下一门极好的婚事,驸马温柔忠贞,与新阳长公主恩爱有加, 可惜天不假年, 大婚三年后, 驸马因病早逝。
新阳长公主为此险些哭瞎了双眼, 过后官家也曾劝她改嫁,但都被拒绝了,公主一心思念亡夫, 决意为其守节, 这一守,就是许多年。
孀居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有儿女亲人的陪伴,偌大的公主府, 只有她一个人,寂寞孤冷, 新阳长公主这时候终于想通了, 愿意再嫁, 可合适地人家却不多了。
本朝的男子尚公主, 等于放弃仕途, 只能任领闲职, 还不能随意纳妾, 至多面上风光, 更何况新阳长公主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就这样, 愿意结亲的,新阳长公主看不上,她看上的,人家又不愿意,挑来挑去,索性绝了再嫁的心思,继续关起门来过日子。
新阳长公主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般平静,然而董诗绣的出现,让这潭死水终于泛起了涟漪,两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一块儿了。
偏偏这个董诗绣为人不正,谦和有礼都是假象,他在一次宴会上,对肃宁伯府的嫡幼女江华音起了色心,而后利用自己女子的身份,借传授女红之便将人欺侮。
江华音年少懵懂,事后发现被骗也不敢告诉家人,心中既悔又恨,自觉无颜苟活,就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
她素日活泼开朗,突然自尽,只言片语未留,肃宁伯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之下,发誓一定要找出女儿自尽的真相,这一找,就牵出了董诗绣,原来在江华音之前,就已经有许多少女受害了,其中不乏许多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她们遇上这种事,为了名声,谁也不敢声张。
肃宁伯夫妇也不愿让女儿死后还不得安宁,就去公主府要人,决意为枉死的女儿报仇雪恨,可新阳长公主说什么也不肯放人,一心认为董诗绣是她命中的贵人,听了小人之言,竟说是肃宁伯夫妇教女不严才出了这等祸事。
肃宁伯一家人微言轻,暗中又有新阳长公主的阻拦,实难得见天颜,万般无奈之下,这才一纸诉状告上了开封府,事情很快传开,越来越多的受害人家站出来,纷纷指证董诗绣的恶行,闹得满城风雨,幸而官家没有一味包庇这位皇妹,最后董诗绣被判死罪,新阳长公主的名声也彻底坏了。
思绪回转,青岑抱着元宵坐在廊下,二月的天,已经并不很冷了,树枝上也在冒绿芽儿了,她还有时间去阻止不幸的发生。
这一日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夜里,青岑早早地就洗漱了,很怕元慎又闹着和她一起洗,床榻上也就罢了,她还没做好和人共浴的准备。
今晨是没办法,她人已经泡在桶里了,身无寸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一脸不怀好意的跳进来。
在青岑眼里,共浴是一件比房事还要私密的举动,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穿着衣服,合上床幔,就那么大一块地儿,安稳踏实,可泡在漫过胸/口的浴桶里,那就是另一种心态了。
总之,这种夫妻间的坦然,至少很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元慎从书房回到内寝,瞥见妻子正坐在次间的书案后低头忙碌着,她穿一件很家常的素色长衫,外面披着妆花小袄,牡丹花纹在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平日总是盘起来的乌发柔顺的散在肩头,整个人温婉柔顺。
元宵也在,眯着眼睛卧在书案一角,一人一猫,十分和谐。
一直孤独而居的人被这一幕暖到了,元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青岑凝神翻阅着账本,冷不丁一双手从身后袭来,落在她肩膀上。
青岑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元慎,忙拍了拍胸口,一面说吓死我了,一面埋怨道:“殿下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元慎笑了笑,“是你看东西太认真了,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
青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眼睛,哼,他吓人还有理了。
元慎见她在看账本,周围还有厚厚地好几沓,就也一起挤到椅子里坐下,随手翻了几张便道:“都入夜了,仔细伤眼睛,明日再看吧,咱们洗洗早点睡。”
青岑说不妨事,已经叫人多点了几根蜡烛在屋里,又道:“这些账本都是我让田内侍送来的,虽然他们都是你信任的人,做事一贯让人放心,但我毕竟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很多事情也该尽快上手。”
这话到也是,元慎摸了摸青岑柔软顺滑的乌发,一面同她正色道:“田内侍和吴嬷嬷都是我生母留下来的,忠心可用,这些年来,府中大小事宜,还有外面的店铺田庄平日皆由他们打理,早先我就同他们郑重说过,等你嫁过来,事事都要听你的,必须像尊重我一样尊重你,其余人自然也一样,你若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就是,倘或有人对你不敬,不听使唤,无关紧要的人,你大可自行处置,要是有人仗着劳苦功高给你脸子瞧,你便告诉我,我来替你收拾。”
青岑笑着“嗯”了声,对他这番话很有些感动,然而下一刻这人原本握住她肩膀的手就开始往下移,神色也暧昧起来,“不早了,咱们一块儿去洗漱吧。”
青岑咳了咳,说:“我已经洗过了,殿下自己去吧。”
元慎微微蹙眉:“你都洗过了?”
他的失落写在脸上,青岑一面心中好笑,一面吩咐人去备热水。
一柱香后,元慎洗漱好了,换上一身素白的中衣从里头出来,青岑听到动静,头也没抬。
片刻后,脚步声往书案这里来,元慎伸手摸了摸元宵,对青岑说:“我洗好了,咱们去睡吧。”
青岑偏头看了眼漏壶,说还早,“殿下先去睡吧。”
元慎不依,青岑就道:“我正看到要紧处,现在放下,怕明儿就忘了,索性这一本就剩几页了,一会儿就能看完。”
她这样说,元慎也没法子,只得孤独的往床边走,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身,让青岑早点来睡,别看太久,然后就把元宵给抱走了。
青岑松了口气,然而没过多久,元慎的声音就从寝室里传出来,呼唤道:“娘子,夜深了……”
青岑:“快了,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两刻钟后,元慎:“娘子,早些安睡……”
青岑:“马上就来。”
快到二更时,元慎:“娘子……”
青岑:“来了来了。”
他这样隔一会儿喊一声,青岑也没法儿专心看账本了,只好从笔筒里抽出一只浮签放在看到的页面做记号,然后就起身往内寝走。
元慎躺在榻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逗猫,瞥见青岑终于来了,于是瞬间躺好,顺道一把将猫推下床去。
元宵:……
屋里铺着地毯,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并不会疼,可是男主子的突然翻脸弄得它直直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蹲在地上,冲着元慎一连喵了好几声。
元慎这会儿才懒得管它,眼巴巴地瞅着青岑,青岑努力不让自己有什么表情,唤女使进来把屋子里燃着的灯都给熄了,而后上了榻,神色淡然的从床里侧拿出一条浅碧色水波纹锦被往身上盖,元慎拦住她说:“天冷,咱们睡一个被窝吧。”
正在灭灯的绿竹听了和紫竹对视一眼,临走前还贴心的把一直喵喵叫的元宵抱走了。
等女使们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小两口,元慎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青岑在黑暗中撇嘴,之后风浪袭来,她就咬紧要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响。
元慎喘着粗/气在她耳旁低语:“媆媆,别忍着……”
“叫出来……”
“我想听……”
他越是这样说,青岑就越不愿意发出动静。
屋里一片漆黑,元慎似乎轻轻笑了声,猝然加重了力道……青岑没法子,再美丽的花朵也经不住暴雨的洗礼,她在那一下接着一下的狂浪中败下阵来。
他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结束时,外面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青岑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任由元慎抱着她去洗漱,到底……还是如了这人的愿。
两个人“泡了”一会儿热水,浴桶周围的地面很快又变得湿漉漉的……
上榻前,青岑看了一眼漏壶,已经三更了,终于能安静睡觉了,偏偏人有些时候越累反而越清醒,青岑睡着睡着……就想解手。
这也是个麻烦事,如果说共浴对青岑来说是第一不愿意,那么如厕就排第二。
青岑偏头去看搂着自己似乎睡得正香的元慎,想了又想,打算憋着,她应该憋的住,憋一晚上应该没事儿,但是转念又一想,万一她没憋住,尿床上了可怎么办?那还不被元慎笑话死?
而且就算这厮不笑,她自己也会羞愧死。
青岑咬咬牙,小心的拿开元慎的手臂,然后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下了床。
恭桶就放在屏风后,外面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也不怕摸黑跌倒,青岑小心翼翼的褪下裤子……
她原本只是想小解,但是……
青岑皱着眉,暗道早知如此该去茅房才是,还好恭桶旁边的架子上放有一叠手纸,她抬头望了眼安静的床榻,默默祈祷着不要吵醒元慎。
偏偏事与愿违,元慎本也睡得不甚熟,发觉怀里的人没了,在床上四处乱摸了一阵就掀开帘子喊:“媆媆,媆媆……”
一边喊,一边就要下床去找人。
青岑听他这动静,赶紧“嗯”了声,元慎听到后舒了口气,就问:“你在那儿干什么?”
这下青岑不吭声了。
刚睡醒的人脑子都有些迷糊,元慎清醒后就反应过来,房间里静了会儿,片刻后,元慎咳了咳,问:“要手纸吗?”
好一会儿后才响起青岑淡漠至极的声音:“不用。”
元慎若无其事的“哦”了声,重新回到榻上躺下。
过了会儿,青岑也终于回到榻上,元慎忙把她搂进怀里,怕她冷着,一面又问:“肚子疼吗?”
青岑抿唇:“不疼,”她只是正常的口口。
元慎哦了声,半晌后又突然笑了笑说:“方才叫我想起了……”
话没说完就被人伸手捂住,青岑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夫君,咱们该睡了。”
这声“夫君”虽然叫的一板一眼,但元慎很受用,没有挣扎,也没动弹,等青岑把手移开了,半晌才默默唤了声娘子,说:“你没洗手吧?”
青岑:……
她没说话……默默把头埋进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橘猫又开始搞笑了。

第43章 宫女
出嫁的女儿三朝回门是大日子, 元慎特意让田内侍从库房里取出许多贵重物品,诸如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稀世药材等满满装了两大车充作归宁礼。
晋国公和虞氏见此很是高兴,东西是其次, 足见女婿心诚,另还有一则好消息宣布,昨日岁云被诊出有孕了。
青岑听了觉着惊喜:“这么快啊?”
岁云一脸幸福地摸着肚子, 说快两个月了, 她和庭桉是去年十一月初旬成的亲, 满打满算才三个月, 青岑略一合计,笑着恭喜她:“可见嫂嫂是有福之人啊,嗯……我兄长也很厉害。”
岁云听得脸一红, 不过到底是成了婚的人, 打趣人的功夫也见涨,就悄声问青岑:“如何?同你家殿下……可还顺利?”
岁云话中意有所指,青岑听了也是一阵脸红,这下姑嫂两个人坐一块儿都凑不出半张白脸来。
午膳分成两席, 晋国公和庭桉陪着元慎一块儿坐,他们爷仨儿拼酒, 女眷们则另在偏厅设宴。
今日青岑姑母薛夫人也在, 大喜的日子, 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寻晦气, 她听闻岁云有孕, 先是像模像样的贺喜了一番。
又满脸堆笑地冲虞氏夸赞道:“嫂嫂这个儿媳妇聘对了, 进门这才多久便有了身孕, 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一面又对岁云说些孕妇该注意的事项, 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能喝、什么不能碰……
看起来就像一位和善慈爱、关心小辈的长者,但青岑知道她并不是,唐夫人的讨嫌之处在于她事事都爱和虞氏攀比,而薛夫人的刻薄却是刻进骨子里的,并且随着年龄日渐增长。
岁云一一笑着应下,可薛夫人紧跟着话锋一转就说:“你如今怀了身子,照顾庭桉不方便,可得选个贴心的房里人去伺候着,科考辛苦,你做正室的,万不能小心眼儿了啊。”
其实薛夫人这话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说话不中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脑子。
果然她话声刚落,席上一瞬间鸦雀无声,这叫什么话?做妻子地刚怀了身子你就劝人家为丈夫纳妾,成心给人添堵不是,薛夫人自己也未必有这样的大度。
不过岁云也不是吃素的,她嫁进郑家这几个月来,虞氏陆续放了许多权,如今渐渐也有了大娘子的派头,就笑意吟吟得回话说:“姑母说的是,便是您不提,我也是这般想的,夫君读书实在是辛苦,对了,表弟书读的如何了?正月一过就到春闱了,我常听夫君说薛家表弟为人聪慧机敏,想必此次春闱定能金榜题名的吧。”
这下轮到薛夫人嘴巴发苦了,青岑在一旁看得好笑,薛家表哥不是读书的料,去岁连秋闱都没过,果然岁云一拍脑袋和薛夫人连声说歉:“姑母勿怪,瞧我,这人一怀了孕,脑子就不好使了,记性忒差。”
顿了顿又道:“不过姑母也不用心急,这科考本就不是易事,就拿前朝梦徵诗人来说,他中进士时都是杖围之年了,咱们表弟定然比他有出息。”
薛夫人顿时脸臭的不行,紧抿着唇,神色不善,偏偏岁云的话又没有漏洞,这是碰上硬茬了。
青岑和虞氏对视一眼,又望了眼岁云,憋笑的厉害,只好拿起酒杯装作要喝酒的样子。
回去的马车上,元慎似乎有些醉酒,赖在青岑身上好像没骨头。
青岑忍着酒气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歇息,元慎到是乖乖靠了会儿,过了片刻也不知是酒虫上脑还是人清醒了,又没个正形。
大手转过青岑的脑袋,捧着她的脸就凑嘴上去亲,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被他揪地吧唧作响,他一路/吻下去,低着头抚摸青岑软软的肚子,喃喃道:“这里以后也会有咱们的孩子吗?”
青岑摸不准他到底酒醒了没,就说当然了,想了想,又问:“殿下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元慎低着头想了会儿,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好半晌才道:“不急。”
青岑:“嗯?”
元慎露出牙齿笑了笑:“我还没和娘子快活够呢。”
青岑:……
归宁的第二日,青岑终于开始忙活正事,召见了皇子府内的所有管事仆妇。
此刻内院正厅,院子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明眼去看,大都还算老实本分,站有站相,似乎比旁人家的更懂规矩,青岑着实满意,就问人都到齐了吗?
吴嬷嬷就在一旁站着,闻言说:“回皇子妃,还差两位,奴婢已经着人去叫了。”
青岑“哦”了声,问是谁?
吴嬷嬷说是厨房管采买的崔张两位婆子。
青岑眯了眯眼睛,先抛在脑后,挂上笑容和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
“……咱们以后就是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我这人有我这人的规矩,只要你们肯用心当差,我必不会亏待了,自然,若有不守规矩者,有错必罚,”说完就让紫竹念花名册,一一认了人。
念到一半时,两个面相很富态的婆子穿过月洞门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忙不迭跪下跟青岑告罪。
青岑先好声好气地问她俩儿:“不知两位嬷嬷是因何来迟了?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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