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和反派HEby饯冬
饯冬  发于:2025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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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吃饭这件小事,他也会提前询问,“阿川阿川,你喜欢吃什么呀?”
说来心酸,这好像是头一次,有人在意我喜欢吃什么。
我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见我不说话,檀棠生以为我生气了,温吞道,“我可以叫你阿川吧?”
“当然了,”我笑了,笑他那样小心翼翼的表情。
原来被人在乎是这样的感觉。
“谢谢你,棠生。”我说。
明明是我们先遇见的。
我去你家找你玩,你又来我家找我。
我们原本才该是这天底下最合适的一对。
可惜,你怎么就遇见了薛均安呢?
那日,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的请求——在院子里玩球。
我们在院子里玩球的时候,日头正晒。
我们俩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颗球,全然没注意到薛均安早已悄然出现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们玩球,似乎也想加入。
还没等薛均安开口,那颗球就直直冲着她砸过来,“啪”的一下,砸中薛均安的脑袋。
“哎哟!”薛均安捂住脑袋,跌坐在地上。
罪魁祸首,也就是檀棠生赶忙跑过去,将薛均安扶起来,“你没事吧?”
薛均安摸摸脑袋上鼓起的大包。明明很想哭,却撅着嘴,假装坚强的说,“没事!安安是小女子汉,这点痛才不怕呢!”
小女子汉?
檀棠生忍俊不禁。
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制止的。
不然你们也不会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即使不是薛均安,檀棠生也会遇到其他女子,最终和其他女子步入婚姻。
我无数次想,如果我是女儿身就好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你,不用畏手畏脚藏匿在这份隐晦的兄弟情后看着你和妹妹殷殷切切。
如果我是女儿身就好了,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向你示爱了。
无奈我懦弱,我不愿意把那块脏物割去,只得在你和薛均安卿卿我我之时主动避开,在你们吵架时给予建议。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我几乎快忍不住诉说对你的情意。
天晓得,冲喜新娘竟点名要薛均安。
太好了,这样就没人和我抢你了。
是啊,她的母亲抢走了我的父亲,她又来和我抢你,凭什么?
凭什么好处都让她给占了?
我开心极了,逢人都眉开眼笑。
偏偏,你们要私奔。
如五雷轰顶般,我手中攥紧着那封你写给薛均安的信,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取而代之,换上关切的表情,“安安,你不能这样,你逃了一了百了,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败露后,薛家上下都要给你陪葬?”
当时的薛均安也在气头上,没过脑冒出一句,“我的事不要你管。”便往屋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我动了杀心。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作祟。
只要杀了她就好了。
杀了她,棠生就不会离开京城,棠生就能一辈子在我眼前,跟我朝夕相处了。
是啊,只要除掉薛均安,只要棠生还在我身边,我就一定能让他爱上我。
我将信封揣进怀里,从后面一把拽住薛均安的头发,一路把她拖到床上。
任凭她如何叫唤求饶,都无动于衷。
“只要杀了你就好了,只要杀了你,棠生就是我的了。”我看着她,眼睛不自觉变得猩红。
我用枕头蒙住她的脸,死死摁住她的喉、她的脸,直到她不再挣扎,才就此罢手。
看着她的死状,我笑了,心中顿生出一股无名的快感。
谁让你抢我的棠生,这都是你应得的。
我替你换上嫁衣,制造出你宁死不屈的假象,合上你那双惊恐的眼。
再然后,我拿着信,替你赴约。
树下的棠生,瑟瑟发抖站在那儿,手中拿着行囊。
我靠近些,缓缓道,“你走吧。均安妹妹不肯和你私奔。她不会来了。”
那样冷的天气,棠生却一点儿都不怕,在听到我的话之后,他的眼中才闪过一丝落寞,“安安,安安她当真是这样和你说的?”
我点点头,心虚到不敢看他的眼睛。
棠生嘴唇发紫,不死心道,“我再等等。”
最终,我犟不过他,只得无奈道,“我陪你。”
听完薛川的回忆,薛均安几乎忍不住发抖,“所以你就杀了薛……”
可惜均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是啊,所以我就不念手足之情杀了你,可我也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薛川说。
谈话间,薛川仿似变了个人,媚眼如丝,颇有股狐狸精的味道,“哎呀,真是太讨厌了,连死都死不透。真是个难缠的贱货呢。”
薛均安打了个寒颤,她觉得比起徐惊冬,被狐妖占领身体的薛川更像个太监。
不过现在不是和他争口舌之快的时候,比起追究薛均安的死因,她还是比较在意徐让欢的事,“若你真是狐妖,为何知晓太子殿下母亲的事?”
话音落下,只见薛川的嘴角顿了下,冷笑一声,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慢条斯理玩起自己垂落胸前的青丝,“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提问吗?”
下一秒,手中短刀被其中一只狐尾卷走,薛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薛均安面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靠近些,朝她耳边吐气,“薛姑娘,我们最近好像经常见面呢。”
薛均安被他掐得喘不过气,下意识将脑袋扭向另一侧,又被狐妖生生掰了过来。
闻到狐妖气息的那一刻,薛均安这才发觉不对。
不对,这气味……
薛均安的眼睛倏忽放大。
这气味分明是剧毒之气,这狐妖要掐死她是假,让她中毒才是真!
想到这儿,薛均安右手悄悄在身后画了个圈,接着,一束微弱的绿光出现在她掌心,而后慢慢变大变深,在汇集成顶峰的时候,薛均安凝聚全身气力,汇集成一掌,重重打在狐妖命门。
“啊!”
威慑力太大,狐妖吃痛的嚎叫一声,被弹开,撞在结界上。
与之相对应的,薛均安也倒在了原地。
徐惊冬赶忙去扶,“小安子,你没事吧?”
薛均安虚弱的摇摇头,眼神依旧瞧着狐妖的方向。
顺着薛均安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狐妖好似得了失心疯,吐了一口鲜血后,近乎癫狂的大笑着,“蠢货,早就告诫你别靠近这祠堂,今日居然自己主动走了进来。”
鲜血染红雪白的狐尾,薛川眯着眼,如一条毒蛇般粘腻的眼神掠过三人的脸,最终定格在檀棠生身上。
薛川笑着自言自语,“好啊,就是为了他是吧?”
薛川歪了下脖子,摇摇欲坠的站起来,“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说罢,薛川红着眼睛朝檀棠生靠近。
这时,徐惊冬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把利剑,横在薛川与檀棠生之间。
男人眼神与刀刃齐锋,似乎在对狐妖叫嚣着“有本事就从我的尸首上跨过去”。
薛川看着徐惊冬的眼睛,顿了顿,大笑起来,“区区凡人,也想拦得住我?”
接着,薛川沉下脸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橙红的火焰从薛川指尖喷射,徐惊冬一边后退躲闪,一边找机会刺穿狐妖的心脏。
原本他是有机会的。
在祠堂的加持下,狐妖的法力只剩下三成。
电光火石之间,徐惊冬很快找到狐妖的漏洞。
在一次狐妖杀红了眼睛想要把目标从徐惊冬转为檀棠生之际,露出后背的瞬间,徐惊冬马上将剑笔直向薛川的左心插去。
薛均安却拼了命的大喊,“住手!快住手!”
狐妖不能被杀,否则她该如何向徐让欢交差?
同床异梦,徐惊冬以为薛均安还念及亲情,最终没能下手。
退而求其次,斩断了狐妖的一条尾巴。
血花四溅的时分,狐妖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也就是这时,无数只小狐狸腾空出现,挡住三人的视线,朝他们扑了过来。
三只……
小狐狸数量之多,源源不断,怎么打都打不完。
“这该死的狐妖搞什么明堂!”杀了不下几十只狐狸,徐惊冬嫌恶的愁眉,似乎是讨厌血液的味道。
这个时候,在他身后的徐知意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取出一把笛子,放在嘴边吹起来。
薛均安有气无力的将檀棠生护在身边,边对抗奔腾而来的狐狸,边吐槽,“大小姐,这时候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贱民,你懂什么。”徐知意哼了声。
而后,也不知怎的,一阵迷雾卷起,将源源不断的狐狸全部吹走,只留下空有一副躯体的薛川,脸色煞白的倒在几人身边。

薛川这一昏,就昏迷了大半个月。
薛府上下哭的哭,悲的悲,苦了薛均安终日守在祠堂门口未果,于是借口太子殿下有急事,便草草回了宫。
东宫之内,
段尧双手抱胸持剑站在一边。
徐让欢则面无表情坐于案前,单手撑头,另一只翻阅着桌上的各种文书,闻见薛均安来了,头也没抬,精致的薄唇内,只冷冷吐出一个字。
“说。”
见状,薛均安乖顺地低眉行礼,“奴婢惶恐,太子殿下交代的要事拖了近一月才完成。”
说着,薛均安偷瞄了眼徐让欢的表情,见男人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
“奴婢现已将狐妖捉拿,安置于薛家祠堂内,只是那狐妖伤势惨重,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所以太子殿下的疑虑,恐怕得等那狐妖醒来再慢慢审问。”
语毕,薛均安耳中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徐让欢并未理会她。
沉寂许久没有下文,十几秒又或者是几十秒后,薛均安再次抬头去看徐让欢的表情。
徐让欢眉目淡淡,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只是不停翻阅手上的文书。
那字迹非本朝所有,薛均安只依稀辨认出上面的“东渊”二字。
“还有事?”徐让欢合上文书,冷眼睨着薛均安的脸。
薛均安摇摇头。
“下去吧。”徐让欢说。
奇怪,前些日子徐让欢还对狐妖之事颇为关心,怎么现如今……
离了东宫,薛均安越想越不对。
猛然间,身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拉到一边的草丛之中。
薛均安惊呼了声,险些出手,才发现那人又是熟悉面孔。
“小安子,小安子。”徐惊冬弯身,在她眼前招手。
薛均安敛了敛眉,“大人,您一定要这样神出鬼没吗?”
徐惊冬直起身子,“我说,小安子,咱家好歹也算帮了你个大忙,你打算如何谢我?”
薛均安沉默几秒,“总管大人想如何?”
徐惊冬眼珠子转了转,“要咱家说,还是老地方。”
花楼里。
薛均安指腹一下下敲在桌上,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回想刚才的事。
她眉头一紧。
东渊地处荒原,小国寡民,不久之后应该就会被本国收复,按理说应是不足挂心的,究竟是何事叫徐让欢如此在意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国呢?
甚是奇怪。
思绪还没理清,就被对面二人打断。
徐知意正在兴头上,双颊微红,猛地给徐惊冬倒酒,“你输了你输了!快喝快喝!”
身边的徐惊冬哀嚎着将烈酒饮进腹中,低咒了声,“搞什么啊,徐知意。你不是没来过这地方吗?这猜拳都赢了我多少局了。”
徐知意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举起手,骄傲的说,“还来吗?”
二人叽叽喳喳着实吵闹,不禁让薛均安忆起儿时喧嚣的山林玩乐时光。
薛均安不由得出声询道,“徐小姐何必非要跟来这乌烟瘴气的烟花柳巷之地?”
“本大小姐自然是要跟来的。”若是不跟,谁知道你和哥哥单独相处会哪般勾引他?
徐知意微抬下巴,瞪大眼睛。
薛均安看她一眼,非常识趣的不说话了。
真不知道这大小姐又在闹哪门子的脾气了。
本来一个就够麻烦的了,现在又跟来一个,
真是伤脑筋。
薛均安手指摩挲在茶杯边缘想着。
“喂,倒是你,来了这酒楼,怎么不喝酒?只喝茶?”徐知意微扬下巴。
薛均安思考了一下,“奴婢酒量不济,还望小姐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她自小便在严格的看管下长大,且不说没喝过酒,就连酒的模样都没见上过几回。
“切,现在知道自己是奴婢了。”徐知意洋洋得意。
倒在桌上的徐惊冬抬起头,摆手道,“行了知意,你看小安子那样,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一杯倒,来来来,我替她喝,我替她喝。”
说罢,徐惊冬接过徐知意手中的酒。
“欸!”徐知意没拦住,愤愤然瞧着薛均安。
好啊,竟让哥哥为你挡酒。本小姐还偏不信了,今天非让你喝下杯酒,让你在人前撒酒疯,失颜面!
徐知意又倒了一杯酒。
“喂喂,这不是你请我俩的庆功宴吗?真一杯酒都不喝?”
“本小姐可是在紧要关头驱散了那么多狐狸,就要你喝杯酒不过分吧?”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薛均安被她吵得心烦,“小姐执意如此,奴婢喝便是了。”
接过酒杯,薛均安看着摇曳的酒水,回想起师傅每日喝酒都是一盅一盅往下灌的场景,心想,只是半杯而已,区区半杯,总不会醉的吧?
这般想着,她一饮而尽。
灼心的感觉,几乎是立刻从腹中袭来,一路向上,灼烧她的喉咙,袭击她的脑袋。
没几秒,薛均安便头晕眼花,倒在了桌上。
徐知意哈哈大笑,去摇徐惊冬的肩膀,“哈哈哈,哥哥你看她,你快看她呀,就这点能耐,居然半杯就倒了!”
一回头,这才发觉,原来醉的不止是薛均安,还有被她连灌三十杯酒的徐惊冬。
徐知意无奈的摇摇头,一把抓起面前酒杯,叹息,“独孤求败。”
也正是她喝下这最后一杯酒的时候,耳边隐隐传来嗫嚅声。
“这一世,不知……不知姑娘可愿……”
谁在说话?
徐知意四下寻了番声音来源,这才发觉原来是徐惊冬喝醉了,在说梦话。
“嗯?”两人之间还有一定距离,徐知意听不太清,撩起头发,附身凑近他,“哥哥,你在说什么?”
下一秒,徐惊冬双颊微红,微睁开眼,看着徐知意的脸不自觉笑起来,温吞道,
“这一世,不知姑娘可愿嫁我?”
薛均安是被水泼醒的。
睁眼时,双手双脚被铁链拴住,跪在地上,活如一条废犬,徐让欢站在她面前。
昏暗的地牢中,男人的脸隐在黑暗里,叫人看不真切,不过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可憎。
“薛姑娘好像很喜欢烟花柳巷之地。”徐让欢居高临下。
薛均安被水呛得直咳,断断续续的叫,“太、太子殿下。”
她猜想徐让欢是因为药丸一事寻她,而不是真想取她性命,于是继续放低姿态,“奴婢知错。”
“哦?”
她这话倒是挑起徐让欢三分兴致,“敢问薛姑娘何罪?”
薛均安没有回答,只是挣扎了几下的功夫,徐让欢就蹲在她面前。
纤细的手指轻捻住她的下巴,男人阴冷冷的笑,“昏迷这么久,我还以为薛姑娘已经咽气身亡了呢。”
那眼神太过锋利,薛均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太子殿下的药奴婢早已备好,就在奴婢的香囊中。”
徐让欢一瞬不瞬盯着薛均安的眼,好一会儿,忽而笑了。
他起身,背对薛均安,朝一边的侍卫做了个手势,“段尧。”
“是。”段尧说。
段尧在薛均安身上找出香囊,恭顺的交了过去,“太子殿下。”
徐让欢接过香囊,将小小一颗药丸把玩掌心。
就这么漫不经心的玩了许久,徐让欢的口中冷不丁冒出一句叫薛均安脊背发凉的话,“我倒是好奇,薛姑娘还有什么自救的法子。”
薛均安抿了抿唇,“恕奴婢愚钝,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尧回答了她的问题,“太子殿下如今已有他国进贡的更珍奇的药材,你的药已经无用了,或者说,你这个人已经无用了。”
更珍奇的药材?
薛均安皱了下眉,似是想到什么,瞪大眼睛。
段尧只当她这副模样是因为死到临头,继续说,“你有两种死法。”
“一、马上死于我的剑下。”
“二、这当然了,只要太子殿下不给你解药,三日后你必然会死,也不必脏了我的剑。你自己选吧。”
说着,段尧拔出佩剑,将剑抵在薛均安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徐让欢慢条斯理,“段尧,不得无礼。”
说是这样说,可徐让欢却半分没有制止段尧的意思,任凭那刀刃划破她娇嫩的脖间。
徐让欢倾身俯在她跟前,笑,“别忘了,薛姑娘如今可是二弟的未婚妻。”
“还真是不好动呢。”
薛均安听得出来,徐让欢所说的“不好动”不是真的不好动,而是在威胁她,杀她简直如捏死一只蚂蚁,即使是嫁入了皇室,只要他徐让欢想杀,便能杀。
等、等一下,好像还有一件事。
薛均安拧了下眉,仰头看他,“什么未婚妻?”
段尧冷哼了声,“你和那草包二皇子徐惊冬的婚约啊。”
徐惊冬?
薛均安心直口快,“他不一太监吗?”
徐让欢笑,“二皇子,徐惊冬。”
哪儿冒出来个二皇子啊?薛均安缄默一瞬。
徐让欢分明对手足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何人能护得了二皇子周全?
薛均安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
也难怪,皇帝看徐让欢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了,若是腾空冒出个二皇子来,能将徐让欢拉下马,怕是摘天上的星星也在所不辞,更别提只是一纸婚约了。
怪不得她昏迷的这不到一天功夫,皇帝就畅快同意了婚事。
如此想来……
宫女变弟媳……
薛均安瞪大了眼睛。
薛均安下意识去瞧徐让欢的表情。
徐让欢被她盯着,“怎么?”
“我不嫁。”女人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徐让欢与她对视两秒,挑眉,“哦?为何?”
“二皇子相貌俊俏,又贵为皇子,日后免不了荣华富贵,若是当上皇帝,可就更不得了了,薛姑娘定有福可享。”
“何故言拒?”
“因为,”薛均安顿了顿,定定看着徐让欢的眼睛,“因为奴婢心悦之人是太子殿下。”

“老奴实在是心悦小皇子已久啊!小皇子便从了老奴吧!”
第一次听到“心悦”二字,徐让欢还是幼年,那时,他刚刚入宫,不受任何人待见。
除了……
冷宫内年过半百的太监管事。
他说他对自己一见如故,觉得自己可怜,于是每天送来上好的餐食。
徐让欢扯了下嘴角。
原本他对老管事感恩戴德,可等徐让欢年岁稍大了些,那管事的兽性便再也藏不住了。
老管事在徐让欢饭菜中下/药,双手肆意游荡在徐让欢身上。
时过境迁,徐让欢依旧忘不掉那日的他衣衫褴褛,全身泛红,而那老太监则是借着“心悦”二字对他行奸/淫之事。
薛均安此话一出,简直就是在徐让欢的雷区上撒野。
温润如玉的徐让欢下一秒就变得眼底潮红,一把掐住薛均安的脖子,“薛姑娘与二弟不是很熟络吗?就连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二弟也陪伴左右。”
“他现如今向你提亲,薛姑娘当真是一无所知,还是……”
“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呢?”徐让欢说。
薛均安一愣,艰难的从口中钻出几个字,“你、你怎知当日我捉狐妖之时有旁人相助?”
薛均安反应过来,“你派人跟踪我?”
“薛姑娘不是当真认为凭你三脚猫的制药功夫就能让我对你推心置腹了吧?”徐让欢嗤笑了声。
薛均安紧抿双唇。
徐让欢继续说,“薛姑娘还没告诉我,你处心积虑勾引我二弟,嫁入皇室的目的如何?”
空气静了几秒。
“让我猜猜,不会是以为榜上徐惊冬那小子,本太子就会念及手足之情帮你解毒,你我他三人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吧?”
还真是心机颇深,她只是偶然撞见徐惊冬几次,竟引来如此多的猜忌。
薛均安笑着看他的眼睛,“当然不是。”
“奴婢这样做,可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啊。”
“为太子殿下着想?你少唬弄人!”一边的段尧先沉不住气。
薛均安只是含情脉脉看着徐让欢,“太子殿下想想,如今能威胁太子殿下皇位的,也只有徐惊冬了,虽然他年纪尚浅,可陛下赏识他呀。”
徐让欢面无表情,手上力道松了几分。
薛均安又说,“万一他本性又是野心勃勃,日后必成太子殿下的心头大患。”
“奴婢这才出此下策,想借此成为徐惊冬的软肋,如此这般,太子殿下与奴婢里应外合,又岂怕二皇子日后扰乱朝中呢?”
“薛小姐编故事的能力真是一流。”徐让欢松开薛均安的脖子。
薛均安宛如获救,跪在地上。心说着,真难骗。
“太子殿下如此不信任奴婢,可真叫奴婢心寒。”薛均安说。
薛均安咬破嘴角,逼出几滴泪珠,让自己瞧着更楚楚可怜些。
“奴婢当真是心悦于太子殿下,奴婢只求能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日日见到太子殿下的脸。哪怕太子殿下给奴婢服了毒,奴婢也在所不辞,愿意为太子殿下做任何事情,更别说是助太子殿下一路登基了。”
“那现在就该接受二皇子的婚约,日后与我们合谋。可你又为何和太子殿下坦白?”段尧问。
薛均安毫不心虚,“可惜,奴婢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奴婢实在是抑制不住对太子殿下的仰慕,一想到要和不喜欢的男人成亲,奴婢就,奴婢就……”
说罢,她作势剧烈呕吐。
“你如何证明是当真诚服于太子殿下?”段尧不依不挠。
“还望太子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证明。”薛均安说。
薛均安在成衣铺找到徐惊冬。
届时,徐惊冬正挑选布料制作婚服。
此情此景,薛均安见了更是恼火,礼都忘了行,阴阳怪气道,“总管大人真是好雅兴。”
“哦不,奴婢是不是不该叫您总管大人,而是该叫您二爷呀?”薛均安说。
如今的徐惊冬还是少年,见到薛均安似乎有些羞涩,“安安,你怎么来了?”
和徐惊冬的小心翼翼不同,薛均安正愁有气没处撒。
“二爷的宫殿好生气派,下人们听说奴婢乃二爷未过门的妻子,自然将二爷的行程悉数奉上,所以我来了。”薛均安说。
女人的语速急又快。
徐惊冬缄默一瞬,将手中纱巾放回原位,“安安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非有意向你隐瞒我的身世,我……”
他想握住薛均安的手,被她躲开了。
薛均安面无表情,“奴婢并不在意二皇子的身世秘密,奴婢此次前来只为一件事,求二皇子取消婚约。”
尾音落下,徐惊冬难以置信,“那日你不是亲口答应了我们的婚事吗?”
“二皇子说笑了,那日奴婢醉倒在花楼,从未听闻婚礼的一事。”薛均安冷笑一声,“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徐惊冬皱了皱眉,“能有什么误会?”
薛均安笑了下,“那就很难说了,二爷也知道徐知意小姐对二爷的感情,二爷没准儿酒意上头,被她感动,向徐小姐求婚事后记错人也不一定。”
她这套说辞倒是有理有据。
徐惊冬被她怼的一肚子话说不出,咽了回去,“没有什么误会。我很确定答应我求婚的是你,我也很确定,”
“我想娶的人是你。”
“我心悦于你,并非莫名其妙求娶你。”徐惊冬说。
薛均安回答,“二皇子身份尊贵,奴婢委实配不上二皇子。还请二皇子取消婚约。”
徐惊冬抓住薛均安的手腕,“骗你是我的不对,对不起。可我当真喜欢你。想娶你。”
薛均安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扒开他的手。
“二皇子真是会说笑,您与奴婢不过萍水相逢见过几次,怎可谈得上喜欢?莫非终日出入花楼的二皇子真是放纵不羁的浪荡子不成?”
“你受伤了?”徐惊冬很是紧张。
薛均安不予理会,悄然将手腕上的勒痕藏于衣袖中。
“奴婢不知二爷背后有何算盘,但很明显,奴婢并非局中人,亦无福消受二爷的婚约,求二爷成全。”薛均安说。
看来她是真心不想嫁他。
徐惊冬踉跄的后退两步,“你就那么不想嫁我?”
“奴婢配不上二爷。”薛均安说。
“好。”徐惊冬落寞的垂眼,苦笑,“不想嫁便不嫁吧。”
“我去向父皇请命。”徐惊冬说。
意料之外的顺从,薛均安顿了几秒,“谢二爷成全。”便转身离开。
徐惊冬看着薛均安的背影,心中纵有说不出的苦楚,却无法在此时说明。
你究竟何时才能记起我?

且刚回屋歇下没多久,屋外传来泼辣的喊声。
“来了来了。”薛均安吊儿郎当的开门,语气颇为漫不经心,“奴婢参见郡主。”
“妖女,我就知道你对皇兄图谋不轨。”
徐知意用笛子指着薛均安的鼻尖,一步步将她往后逼。
薛均安后缩脖子,与徐知意隔开一段距离,“郡主,奴婢与二爷的婚约已经解了。”
她还没问问题,薛均安就抢先回答了正确答案,徐知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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