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和反派HEby饯冬
饯冬  发于:2025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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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徐让欢只?当她是开?玩笑,眼也没抬,轻声笑道,“安安,你又在同我开?玩笑了?。你我二人,娘亲幺妹,共住在这山林之间,和和美美,无人打搅,岂不乐哉?”
“又有?何故要离开?呢?”
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薛均安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
算了?,和他说了?也是白说。
他现在开?心的很,怕是更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了?。
薛均安拧了?下眉。
早知道,就?该放任徐胜将他捉回宫里?去?!
越想越烦,薛均安索性一下子缩回脚,抱起木柴,有?些懊恼的往回走。
女人动作之大?,直接将地上的泥泞溅了?徐让欢一脸。
修长手指还愣在原处,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捻去?脸上的泥。
徐让欢偏头去?看薛均安的背影,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可是说错什么……惹她生气了??
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太?愿意搭理他。就?连他主动为她夹菜,她都丢在一边,像是在故意与他赌气一般。
这下他确信了?。
她就?是生气了?。
可惜徐让欢不太?会哄人。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安安静静的陪在她身边,默默关心她,任她出?气,任她闹。
比如——
“哇,我闻到了?糖炒栗子的味道欸。”薛均安动了?动鼻子,猫见了?煎鱼似的,趴在餐桌上。
傅幼珍笑着拿出?藏在身后的纸袋,“你呀,鼻子真灵,大?老远就?闻到我手里?拿着栗子了?吧?”
薛均安喜滋滋接过,一口两个,尝了?起来,却没注意到徐让欢站在一边悄无声息和傅氏眨了?眨眼睛。
看向薛均安时,男人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宠溺的笑容。
又或者——
“哇,这荔枝都剥好皮了?呀?”
小碗里?,一颗颗荔枝晶莹剔透,肉质饱满,好不诱人。
闻见薛均安的问题,傅喜年耸耸肩,漫不经?心捻起一颗丢进嘴巴里?,继续看手中的小人儿书,“也不知道是谁剥的,喜年回来就?是这样?。”
薛均安也不傻,她自然猜得到最近几日的怪事出?自于谁的手笔。
缄默一瞬,她问,“你哥去?哪儿了??”
“应该在河边吧?”傅喜年抬起头,“我刚刚听?他说要洗衣服来着。”
他们已?在这山上住了?一月又一月,春去?秋来,又是冬。
薛均安走到河边的时候。
徐让欢正坐在石块上。
裤脚被挽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徐让欢全然没注意到女人的靠近,皱着眉,专心看着手中衣物犯难。
池水清又凉,叫少年白皙的脚踝不自觉有?些泛红。
再靠近些,薛均安才看清少年手中拿着的是谁的衣物。
沾血的裤子。
薛均安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你……”
女人的声音入耳,徐让欢抬眼,四?目相对,薛均安清楚看见少年眸中晃过一丝雀跃。
只?是须臾,少年又迅速低下头,好似明?目张胆的看她一眼都是罪过。
薛均安看着他,抿了?抿嘴,“你不必帮我洗……”
“没事。”少年打断她,“我自愿的。”
时隔好久,这是薛均安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沉默几秒后,少年小心翼翼抬头,“安安,你不生气了??”
那双无辜如水的眸子总算是找到了?对的主人。
薛均安叹了?口气,“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呢?”
他待她很好,好到她几乎快要忘了?,他曾是位阴狠毒辣的恶者。
可惜,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就?被无情的打破了?。
阳春三月,皇帝带领几位皇子出?城狩猎。
说来也巧,刚好来到几人所住的山头。
那徐景也是运气好,本想着猎些山鸡野兔什么的,和东宫成群的妻妾好生炫耀一番。没成想,无意间来到遗处竹林,这还不稀奇,稀奇的是,竹林深处竟还藏着一户人家。
“吁”的一声,徐景将马儿停下,一跃而下,来到屋前。
边观察边自言自语道,“原来这荒山野岭里?,竟还住着一户人家啊?有?意思。”
绕过房屋正门,来到后方,河边恰好有?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蹲在那儿,清洗衣物。
徐景手背在身后,缓慢靠近,停在薛均安眼前,笑起来,“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出?落得如此大?方得体。”
薛均安闻声抬头。
男人的眉眼隐在逆光里?,叫人看不真切,薛均安微眯了?眯眼,待到看清后瞬间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徐景好像也认出?她,嘴角笑意愈加深邃。
“这位小娘子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啊?”他往前俯身,慢条斯理说。
届时,跟在徐景身后的几位皇子不由得哄笑起来,“太?子殿下眼熟,莫不是哪家妓院赎身的娼妓?”
那几位皇子还在马上,语音落下,不禁叫马儿也听?不过去?似的,躁动不安起来。
薛均安嘴巴动了?动,还没想好措辞。
徐让欢抢先一步,将她一把拉起,藏在自己身后,“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她是我夫人,并非什么娼/妓。”
“已?有?婚配啊,”徐景这厢才摇头晃脑直起身子,慢悠悠的说,“还真是可惜,模样?长得还挺标致呢。”
正愁着如何送走眼前几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放荡子,一匹烈马啼叫不止,陡然间响彻在整个山林。
下一秒,徐胜乘马出?现,“景儿,在此处停留作甚?”
徐胜老当益壮,纵使两鬓斑白,白须苍苍,腰板依旧挺直,俨然一副帝王之相。
“父皇且看呐,”徐景一副小孩子发现玩具的稀奇表情,“这深山野林中,竟住着一户人家。”
相比之下,徐胜稳重得多。
男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打量眼前二位布衣平民,缄默一瞬,问,“除了?你们两个,可还有?其他家人住在此地啊?”
薛均安隐约觉察到男人别有?所图,思考片刻,决定将傅氏身份隐藏,“回禀陛下,此处唯我们小两口而已?,再无其他家。”
“这样?啊。”徐胜捋捋长胡须,沉默几秒,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来人呐。”
“听?孤指令,即刻将此二人给孤带回皇宫。”
“是。”
二人双双被捕。
一个被扔进太?医院研制长生不老丸,而至于另外一个……
至于徐让欢的去?处,薛均安无从得知。
只?怕徐让欢重蹈覆辙,重新成为时代背景下的悲惨人物。
撇开?徐让欢不谈,薛均安把里?里?外外关系打点的很好,曾假借采药的由头回过宅子,和傅幼珍说明?情况,以示安慰。
她表明?徐让欢不得不忍痛切断和母亲妹妹的联系。
最近一次得到徐让欢的消息,是给皇帝送药的时候。
文武百官齐声应着,“恭送三皇子率兵出?征。”
薛均安的手一抖,险些将药洒在地上。
原来,他并不得宠,徐胜拉他回来,只?不过是想找个征战杀敌的替死鬼而已?。
母亲和妹妹还在家等他,他想好好活着。
可事到如今,徐胜派他驻守边疆,拼上性命与前来侵略的东渊一战。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愿做胆小鬼。
少年将军驾于马上,一身红衣铠甲,英气勃发,在无数老百姓的目送下,率那支人数少得可怜的军队出?征。
长安城里?,两街围满人群。
其中包括两个熟悉的面孔。
朝夕相伴十余年,即使二人带着面纱头巾,他也能一眼认出?。
遥遥相望,只?是遥遥相望一眼,徐让欢温柔的笑了?。
此生便也无憾了?。
薛均安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如愿跟来边疆。
两军交战,黄沙飞扬,满是杀戮血腥。
士兵们一个个死在敌人手下,不禁让徐让欢悲痛万分。
傍晚,营帐里?,薛均安跪在一边,小心翼翼帮他包扎伤口。
男人一言不发坐在床边,眼眸漆深定在一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试图在他眼中寻找到一丝邪念。
没有?。
一丝都没有?。
他谁都不怨。
薛均安的眼睛忽而有?些酸涩。
原来,倘若是有?机会的话,眼前之人并不会选择去?做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他真正想做的,分明?是一腔热血精忠报国的少年将军。
“夫人怎么了??”
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男人抬手,想要抚去?她眼角的泪,无奈伤得太?重,此时竟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他只?能默默放回手,有?些无措,“别哭了?。”
这一瞬间,他又变回那个想哄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哄她的少年。惶恐不安。
“我没事。”薛均安擦去?眼角泪珠,抬起头来,强颜欢笑。
他看着她,将她揽入怀中,慢慢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两颗心的距离越靠越近,他心疼她,心疼她要跟着无用的自己前来此处受苦,他无数次埋怨自己无能,埋怨自己对夫人亏欠至深。
如果他们两个都只?是凡人就?好了?。
那他们就?能无忧无虑的幸福一辈子了?,就?能将国事抛诸脑后,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不顾天下百姓苍生。
如果可以,真想当一个自私的人。只?为夫人着想就?好了?。
依偎在徐让欢怀中,薛均安最后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阿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话音落下,她敏锐的感觉到少年身体僵了?一下,而后又恢复,一字一顿,“我徐让欢,誓死不做逃兵。”
果然,又被拒绝了?。
薛均安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
她柔柔的推开?他,缓慢起身,在营帐中翩翩起舞。
烛光照映出?女子婀娜的身姿。
也罢,救不了?他,便为他献上这最后一支舞吧。
薛均安藏住哀伤。
哪怕是最后一点时光,也要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为何说是最后一点时光呢?
因为这场仗,徐让欢本就?必输无疑。
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相信徐胜仅仅给他三千兵力是竭尽全力,相信副将推翻他的计划是别有?妙计。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徐胜原本就?没打算让他回长安城,他就?是想让徐让欢战死他乡。
而那位副将本就?是东渊派来的细作。推翻徐让欢的计划,为的就?是为东渊做棋。
只?有?徐让欢,他天真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傻傻认为只?要赢了?这场仗,他就?能和薛均安回到从前隐居山林的日子。
回不去?了?。
一切都太?晚了?。
昔日的诺言如走马灯般,徐徐在她眼前浮现。
她记得,他会砍柴背去?城中卖钱,回来时,每次给她带最爱的糖炒栗子。
她还记得,她好懒,他偏偏惯着她。
细心将荔枝一颗颗剥开?皮,喂进她嘴巴里?。
她还记得,他认真的用草编制成戒,一字一顿承诺会给她最盛大?的婚礼。
会一辈子对她好。
如果那时,他就?和她一起离开?该有?多好呢。也不会落得如此境遇……
后背毫无防备透露在副将眼前,徐让欢骑在马上,奋勇对抗来势汹汹的敌军。
绝佳的机会,副将自然不会错过,他勾起唇,快速举起手中弓箭,对准徐让欢的后背射去?。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丝毫没有?犹豫,薛均安冲过去?,一跃而上,挡在徐让欢身后。
锋利的箭头直直插入她的心脏。
血花四?溅,洒在男人的后背。
回过头时,男人的脸庞瞬间煞白。
徐让欢瞳孔放大?,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安……安安?
安安为何倒在地上?
透过人群,徐让欢几乎是一眼锁定那位面露荒唐之色的副将。
手起刀落,他将长剑狠狠朝副将掷去?,一刀割穿副将的喉。
眼尾不自觉猩红,下一秒,徐让欢一跃下马,单膝跪地,颤抖着将薛均安抱在怀中,“安……安安?”
血液浸透了?衣衫,薛均安枕在徐让欢腿上,忍痛扯出?一个微笑,“太?好了?,赶上了?。”
还好中箭的不是你。
你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怎能如何轻易中了?别人的埋伏呢?
“不要走……不要走……”徐让欢早已?泣不成声,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将头埋在她脖间。
薛均安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温柔的抚摸他的后脑勺,“不、不要哭。”
他抬起头,红了?眼,“不要走好不好?”
空气静了?片刻。
“好。”薛均安虚弱的笑,“那你替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替我报仇。”
他抹掉眼尾泪花,“好。”
少年轻轻将她抱到一旁,温柔的将她靠在营帐边,拾起利剑,孤身前往战场。
长剑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狰狞的痕迹。
那年,少年将军成功打下完美一战,仅凭三千兵力就?将东渊的十万兵力覆灭。
只?可惜,那场战役,无人生还。
了?却女人的心愿,徐让欢重新来到营帐前,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
只?是这时,她已?没了?气息。
男人就?那样?温柔的抱着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
数不清是第几日的正午,阳光正好。
徐让欢这才有?了?点动静。
他将薛均安放在阳光最好的地方。又躺下来,与她十指相扣。
就?好像她还活着,徐让欢侧目,深情的望着她。
“我跟夫人一起走。”
说罢,他拿起剑。
那是徐让欢第一次当逃兵,锋利的长剑在日光照射下格外醒目,男人举起长剑,一寸一寸,慢慢刺入自己的胸膛。

第36章 在意(一)
随着男人?的气?息一丝丝消失殆尽,徐让欢的内心世界于顷刻间天崩地裂,瓦解成一块块碎片,如细碎的花瓣,一片片凋零,化为平地,又重塑,重获新生。
再次睁眼,他躺在东宫中,眉眼望着屋顶,久久不能?回?神。
“阿欢?”
直到旁人?唤他姓名,他才?木讷的回?过头。
届时,薛均安焦急的面庞,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徐让欢一时间分不清刚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他面无表情?看着薛均安的脸,一瞬不瞬。
她被盯得?有些疑惑,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迟疑的问,“阿欢,你可清醒了?”
“阿欢?”
也不知这句话里的哪一个平仄触动了徐让欢的神经。
男人?一下子变得?情?绪激动,掀开被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皱眉,“你刚叫我什么?”
苍白的肌肤,红艳的嘴唇,乌黑的发丝垂在身侧,让男人?此刻看起来极具破碎感。一如他为她奋勇杀敌之时战损的音容。
薛均安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愣了愣,改口,“妾身自?然是唤太子殿下为……夫君。”
她敏锐觉察到他不想让她这么叫他。
话音落下,徐让欢还?是盯着她的眸,指腹狠狠摁住她的手腕,嵌入其中,似是要将其折断。
好在下一秒,段尧的出现宛若一场及时雨,及时打断了二人?的僵持。
“太子殿下!你的病终于好了!”段尧几乎要哭出来。
他的情?绪比徐让欢还?要激动上千分万分,如果薛均安不在场,她都怀疑段尧要一下子扑进徐让欢怀中,跟他撒娇。
偏开头,徐让欢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段尧身上,只?是那手还?是握着薛均安的手腕,“你刚说,我生了何病?”
段尧也是高兴坏了,像是没听见徐让欢的话,一个人?站在旁边自?言自?语起来,“想不到那妖女还?真有两把刷子。”
“您苦练长亭怨走火入魔,是她闯入您的心房,硬生生将您拉回?来的!”
徐让欢皱了下眉。
这么说来,刚刚那些都不是梦?
趁着徐让欢没说话,薛均安赶紧怼了下段尧的手臂,暗示他别?再说下去。
小动作被徐让欢尽收眼底,男人?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垂眸,“以后不许这么叫我。”
此话一出,薛均安亦愣了几秒。
有几秒,现实世界的徐让欢和内心世界的徐让欢重叠交错。
他也曾说过不许这么叫他。
薛均安缄默一瞬,笑,“知道了,夫君。”
那次风波过去,二人?的关系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依旧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淡日子。
可是,薛均安总有种错觉。
躺在地上,偷瞄了眼床上背对着她的人?儿。
薛均安抿抿唇。
她总觉得?自?从上次将他从走火入魔的邪道中拉回?来后,徐让欢好像就?更不乐意和她说话了。
好在,万幸的是,徐让欢的手下已经悄无声息被她征服。
“喂,妖女。”
虽然表面上还?是与她针锋相对,不过段尧近几日确实有在处处向着她。
闻声,正蹲在水池边喂鱼的薛均安回?过头,眯眼看清来人?后缓慢起身。
段尧走到她面前,故意不看她,言语间也有些支支吾吾,“过几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太子殿下的生辰?”薛均安歪歪头,“太子殿下的生辰不是正元十五,元宵节那天吗?那日子早就?过了呀。”
“哎呀,那不是太子殿下真正的生辰!”段尧这才?看着她,摆摆手说,“太子殿下喜静,所?以特意将生辰编在元宵节当日,好过连过两个闹腾的节日。”
薛均安没说话。
段尧继续说,“你这脑子,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总之,太子殿下的生辰其实在槐月。槐月二日。”
也就?是两天后。
薛均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什么叫‘就?’啊?”段尧替主打抱不平的说,“太子殿下的生辰,这可是大事?好不好?这事?儿皇宫之中可是鲜为人?知,所?以太子殿下每年生辰都寂寥的很,只?能?独自?一人?在那凉亭之中饮酒作乐。”
他叹了一口气?。
薛均安笑笑,“你放心,夫君的生辰我定会用心筹备的。”
“切记大办,我刚可说了,太子殿下讨厌人?多眼杂。”段尧打断她,“还?有,那个,太子殿下喜欢苏荷堂的定胜糕。”
“你为何告诉我这个?”薛均安问。
“那什么,我看你是真心对太子殿下,”段尧咳了一声,正色道,“只?要你是真心对待太子殿下,咱们便?是同一战线的朋友。”
槐月初二,这日子很快便?到了。宫内安安静静,与寻常无异。
段尧说的没错,偌大的皇宫中当真没一个人?在意这个特殊的日子。
其中也包括徐让欢自?己。
可以说,他从未认为今日值得?庆祝,相反,他将这天视为对母亲的亏欠。
他只?身坐在凉亭中,重复回味往日的痛苦。
仿似只有在痛苦中才能感受到爱意。
这样扭曲至极的心理,薛均安暂且无法理解。
来到凉亭,徐让欢果然一人在这里饮酒。
不过,却并非是作乐。
上前两步,薛均安踏入凉亭之内。
徐让欢似是早已觉察到她的存在,头也没回?,淡然为自?己斟酒,“可是段尧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是。”薛均安提着一盒糕点,在徐让欢身边坐下。
徐让欢一动不动,拿着酒杯,淡淡凝视着不远处的湖面。
薛均安又说,“太子殿下勿要责怪,段尧也是为太子殿下着想,不愿太子殿下生辰继续冷冷清清。”
徐让欢没说话。
薛均安打开盒子,“妾身今日来,是有两件生日贺礼要送给?太子殿下。”
他并不好奇。
“妾身听闻太子殿下爱吃苏荷堂的定胜糕,不过近日苏荷堂的老板家里有事?,没能?开门。妾身便?斗胆自?己动手,为太子殿下做了几枚定胜糕,还?望能?合太子殿下的口味。”薛均安说。
男人?放下酒杯,垂眸看桌上的糕点,摆放精美的玫红色糕点,一个个精巧可人?,想必做它的人?定是废了不少心思。
只?是看了一秒,徐让欢淡淡转眼,“放下吧。”
气?氛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徐让欢问,“薛姑娘可还?有事??”
薛均安隐约感觉到他的低气?压,盲目献媚怕是没什么好事?,可惜做都做了,还?是硬着头皮说,“妾身看太子殿下的腰佩旧了,所?以自?作主张,亲手做了新的。”
“还?望太子殿下不嫌弃……”
说到后面,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跟着埋得?很低,活脱脱像个害怕责备的孩子。
可分明她也没做错什么。
只?是想讨他欢心而已。
白皙掌心上,碧绿的软玉雕刻着绝伦的花纹,青色流苏顺着女人?的手腕荡下来,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清冷。
徐让欢看着腰佩,没说话。
到底过了多久?
久违的,他再次了解被人?在意的感觉。
视线一寸寸掠过腰佩,最?终停在薛均安埋着的脑袋上,徐让欢敛了敛眉。
她当真在意我?
真的喜欢我吗?
或许像我这样的人?,也配拥有爱吗?
他产生几秒动摇,又在注意到薛均安手腕上的一道道伤口时,阻止这份动摇继续存在。
徐让欢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腰佩,转头,不再看她。
不可能?。
没人?会爱上我这种人?。
经历一番思想搏斗,徐让欢又恢复以往的面无表情?,“谢谢薛姑娘了。”
语毕,薛均安抬起头。
变天了?
这邪物居然对他说了谢谢?
薛均安愣了一秒,笑得?灿烂,“不客气?,夫君。”
徐让欢缄默一瞬,“我想一个人?待着。薛姑娘先走吧。”
“是。”薛均安回?答。
女子纤细的身影走在连接凉亭的桥上,摇摇欲坠,像是风一吹就?会倒进湖里。
徐让欢默默目送她离开。
直到女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重新看向湖面。
到底有多恨,他才?能?拉她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泄愤呢?
眼中落寞一闪而过,徐让欢抬手,吹响口中哨子,“段尧。”
“太子殿下有何事?吩咐?”伴随一声哨响,段尧腾空出现,跪在地上。
徐让欢一言不发,将一瓶上好的膏药递到段尧手中。
“这是?”段尧问,“御用膏方?”
“嗯。”徐让欢说,“给?她拿去。”
“她?”段尧一愣,“太子妃?”
“嗯。”徐让欢说。
没等?段尧走远,徐让欢又将他叫回?来,装不在意的说,“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这药是你给?她的。”
顿了顿,徐让欢补充,“万万不准提到我。”
“是。”段尧回?答。
待到段尧走后,徐让欢这才?把注意力重新落在定胜糕上。
亲手做的?
他盯着定胜糕出神,十几又或者是几十秒后,这才?慢条斯理抬起手腕。
东宫太子素来少食,也不知今日是着了什么道,修长手指捻起一朵白玉兰似的,一块一块,将女人?带来的定胜糕吃得?干干净净。
真难吃。

从凉亭出来,薛均安沾沾自喜,暗暗盘算着?自己的任务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经过监栏院时,隐在暗处的徐惊冬突然现身,出现在她?面前,直白的话语打断她?的幻想。
“其实你并不爱徐让欢,对吗?”男人一字一顿,眼神犀利,似乎要看?穿她?的心。
确实不爱。
薛均安抬起头,微笑看?着?他,“二弟说?笑了,妾身既为太子妃,又怎有不爱夫君的道?理??”
四目相对,徐惊冬撇开视线,淡淡说?,“太子妃您误会了,我来不是想与皇兄争抢一个女人。”
诚然,自从薛均安大婚后,徐惊冬就断了那份心思。
“我来,是有要事想同你商议。”他继续说?。
“哦?要事?”薛均安依旧在笑,“国事自然与太子殿下商讨,二弟口中到底所谓何事,妾身还当真是有些好?奇。”
老实说?,她?不觉得徐惊冬是反面人物,相反,他之前帮过自己。只?是行为举止有几分出乎意料的怪异。
徐惊冬敛了敛眉,一脸正?色,“太子妃娘娘要不要和?我联手,扳倒一方霸主,也就是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薛均安怔住。
她?透过男人的眸,企图在其中寻到一丝游戏。
可惜没?有,徐惊冬看?起来不像是在玩笑。
他是真心想让徐让欢重新沦为人人唾弃的丧家犬。
缄默一瞬,薛均安看?着?他的眼睛,笑,“我只?当二弟是在同我说?笑了,太子殿下泽深恩重,更何况他还是我的丈夫,至此,恕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一个来帮二弟的理?由。”
擦身而过之时,薛均安目不斜视,轻声细语警告,“念及旧情,今日之事我全?当未曾听见,还望二弟别再起这歪心思。”
说?完,薛均安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只?留徐惊冬一人站在原地,嘴角无奈的扯出一抹笑。
春日里,难得一见的凄凉。
“二弟。”
走到一半,薛均安似乎想到什?么?,半路又折了回来,抬眼看?着?徐惊冬,一字一顿,“你和?我……之前认识吗?”
看?着?薛均安的眼睛,徐惊冬一愣,低下头,“太子妃说?笑了,我与薛家三小?姐不曾相识。”
就在徐惊冬拉拢薛均安失败的后一秒。
段尧已将此事悉数禀告到徐让欢耳中,“太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属下断然不敢说?谎。”
“太子妃娘娘确实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义正?言辞拒绝了二皇子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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