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再仔细看了询问,手机有来电接进来,她从包里掏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好久没有任何联系的商延。
自从两人退婚,她又摆了商延一道,把向之和商家的合作的利益全部从商延手里抠出来之后,商延就彻底没再跟她有过任何联系。
此时她划了接听键,手机放在耳侧,正巧目光抬起,从车内后视镜对上薄轶洲投来的目光:“喂?”
第65章 交换对戒
同在传媒业, 工作上避免不了接触,商延打电话来是为了一项合作案,向桉无意和他多交流, 三言两语沟通完就挂了电话。
通话挂断,手机塞回包, 再抬头看到薄轶洲还在看她。
她疑惑:“有事?”
男人目光偏开, 拉开一侧车门:“没事。”
向桉不疑有他, 跟着下车,走到车头时, 看到等她的薄轶洲。
她刚把外衣整理好走过去, 薄轶洲牵住她,她左手被男人牢牢抱住,裹在掌心里。
薄轶洲带着她往别墅楼前走去, 今晚讲好了留在薄家吃饭,睡一觉, 明早再离开。
向桉晃了晃被牵住的左手, 示意薄轶洲看自己右手拎着的敞开的包,她冲他眨眼:“我要拿东西。”
天冷又干, 她想涂一下润唇膏, 但薄轶洲一直拉着她,她没办法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薄轶洲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肢体接触。
想到这里,她好奇地朝走在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
两人已经快到别墅门前, 薄轶洲察觉到她的视线,上了门前的台阶, 输密码时问道:“看我干什么?”
向桉立定站直,两手背在身后, 看他的动作比刚刚更明目张胆,盯着他的脸,视线仔细逡巡过。
薄轶洲已经输完密码,但没有按确定,抬手停顿,偏了目光,也看过来,眉尾稍稍挑起,表示疑问。
向桉看到他看自己,两人对视几秒,她踮脚靠近,右侧小臂还挎着自己的包,两手拉上薄轶洲衣服前襟,侧歪头注视着他,声音稍放低:“怎么感觉你最近这么喜欢我?”
薄轶洲撩唇笑了一声,捉住她扯在自己衣领的手,牵着垂下,按下密码锁的确定键,带着她进到别墅内。
天冷,向桉习惯贴着他走,进了门,依旧挤在他身边,她对刚刚的问题不依不挠:“是吗?难道不是?”
她扬起被他握住的手,摇了摇示意:“就比如你现在总爱牵着我,放开一会儿都不行。”
明明是有些臭屁又自恋的话,她却说得非常自然,薄轶洲没忍住,轻耸肩膀笑出声。
向桉不满意,伸手拍在他的手臂,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薄轶洲松开她的手,帮她拽了下被她在路上扯乱的围巾:“没什么,是有点。”
“有点什么?”向桉低头,把刚被他整理的围巾摘下。
薄轶洲看她,停顿半秒:“有点更喜欢你。”
他眼神似笑非笑,向桉弄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和他目光相对了一会儿,扬手又打了下他的手臂,随后转身往屋内走去。
薄轶洲把手里她的那条围巾扔下,轻声笑了下,跟上去。
......
隔了一周的周一,上午向桉要去商延的公司开会,向之和他的公司有一个有相关牵连的合作案。
前一周,整一周商延一共给她打过三次电话。
文娱产业瞬息万变,商延的娱乐公司两个月内接连爆出几位污点艺人,代言合约中断,还要付赔款,同一时间又扑了两个大制作的电视剧,最近资金短缺,马上要上映的电影如果没有达到预期收益,将会给他的公司再次带来重重一击。
他最近会跟向桉频繁联系,也是和他公司的业务有关。
先前那条文旅广告,已经奠定了向之和政府合作的基础,上个月向之更是拿下和公益广告的招标。
这次的公益广告是一个系列,除之前已经拍摄过的江城国家级风景区外,后续还有几个五A级景点要拍摄,需要辗转几个城市,一系列的片子拍下来,和政府的关系只会更加稳固。
向之不仅本身实力强,又依托博安的注资,现在更是背靠和政府逐渐牢靠的关系,是目前业内首选的几个合作公司之一。
商延之所以联系向桉,是希望自家下部有重大投资的电影上映时能和向之合作,用向之的宣传。
商延再次打来电话时,向桉和薄轶洲正在吃早饭。
向桉前一晚熬夜工作,早上醒来在床上多赖了几分钟,现在还在打哈欠。
她盘子里的鸡蛋是薄轶洲煎的,她点了手机的免提,接通电话,之后眼神询问薄轶洲要不要帮她吃蛋黄。
她偶尔早上起来没胃口,会觉得蛋黄腻。
薄轶洲和她挑食的程度差不多,大多数她不喜欢的,他也没有多喜欢吃,不过还是点头,让她把拨出来的蛋黄夹在自己盘子里。
向桉用勺子舀了蛋黄放在他的盘子,之后手机拿起放在耳边,对他比口型“谢谢老公”。
薄轶洲点头,把一旁刚给她倒的牛奶推过去。
向桉单手握上玻璃杯,听那端的商延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期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多个项目陷入僵局,商延对她说话比以前客气一些,不过还是吊儿郎当。
商延:“你等会儿几点过来?”
向桉觉得他问这话奇怪,皱眉,用叉子把盘子里的蛋清分成几部分:“不是九点半开会?在那之前到。”
“嗯。”商延拖着声音在那端嗯了一声,犹犹豫豫不知道是要说什么,没再开口,但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向桉对他没什么耐心,声线冷:“还有事?”
“也没有,”他报了个地址,是之前向桉没搬到薄轶洲这里时住的地方,他问她,“你还从那儿过来?”
向桉往嘴里塞了口蛋清,又喝牛奶:“不是,搬家了。”
“到底有事没?”她眉心蹙得深。
薄轶洲正在吃她刚塞过来的蛋黄,餐厅安静,她电话里商延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到。
他放下叉子,抽了桌面的纸巾,稍抹唇,半掀眼皮,看过去。
向桉表情很明显的不耐:“没事挂了,有事开会再说。”
眼见她真要挂电话,商延在那端“诶”了一声,阻止:“等会儿,有事。”
向桉烦不胜烦:“什么事?”
商延在那端砸吧唇,语气慢悠悠,像没话找话:“怎么搬家了?”
被商延一句两句没营养的话弄得没胃口,向桉放下右手的筷子抬眸,正好撞上薄轶洲的视线。
两人短暂对视,她回答对面:“结婚了,搬来跟老公住一起有问题?”
她语气冷淡,话说得非常自然,商延很显然一愣,几秒后,回过劲儿,嗤笑着:“结婚,你跟谁结婚?少骗人了向桉,嫁我嫁不成,现在也不用为了面子编谎......”
向桉实在不想大早上听他在这里放屁:“脑子有病去医院治,挂了,再没事找事打电话,把你拉黑。”
说完她不留一丝情面地挂断了电话,手机丢在桌面,捡起刚放下的叉子,接着吃自己刚没吃完的蛋清。
薄轶洲扫了下她的表情,明明刚听到了刚商延电话里说的什么,但还是明知故问,平声:“他找你干什么?”
向桉两口把鸡蛋和燕麦塞进嘴巴,因为嚼东西,含混不清:“问我等会儿什么时候去开会。”
这项合作案的主要双方是向桉和另一家公司,商延的公司只是有所牵扯罢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积极。
薄轶洲瞧着她看了两秒,看她确实像没把商延当回事。
他往后推开椅子,从座位起身,向桉听到动静,拿起玻璃杯喝牛奶,看向他:“你干什么?”
“拿东西。”他语声淡淡,从餐桌后绕出来,往卧室走去。
两分钟后,他从卧室折回来,右手拿了两个黑色的首饰盒。
向桉正好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热牛奶,从一旁抽了纸巾,擦掉唇边的奶渍。
薄轶洲走过来,在刚刚的位置坐下,手中的两个盒子依次打开,推过去:“戒指做好了。”
两人之前订做的戒指前两天已经做好,林辉昨晚刚送过来,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她,但现在改了主意。
向桉落眸在桌面的盒子里,一共两个盒子,一个放了粉钻的钻戒,另一个里面是一对较为低调的对戒。
薄轶洲拿起一旁的杯子,低头,抿着杯沿喝了口咖啡:“看看想戴哪个?”
向桉又扫了眼那两个首饰盒,她还以为薄轶洲只是拿来给她看看,没想到是要她戴。
她斟酌两秒,取了对戒里那枚女戒出来,随手戴在左手的无名指:“这个吧,那枚钻戒太扎眼。”
钻石大到戴着出去像是要用它扎人。
戒指刚戴好,她正抬手对着光比对,身旁男人捉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过去。
薄轶洲把戒指从她左手的手指取下来,掌心向上,向她摊开:“右手。”
向桉不懂是什么意思,把手伸过去,手指搭在他的手心,看到薄轶洲捏着她的无名指重新帮她戴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戴错了手。
男人动作缓慢,半垂眼,眼神专注而认真,帮她把戒指推到指根,再之后捏着她的手指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松开。
待薄轶洲转过去时,向桉想了两秒,对他也伸出手:“手伸过来。”
她从戒指盒里取下那枚男戒。
薄轶洲视线转过来和她相对,眉棱稍扬,之后左手递过来。
向桉同样捏住他的无名指,像刚刚他帮自己戴戒指那样,帮他把戒指也推到指根。
戴好后,她两手轻拍了拍,语调上扬:“就当交换对戒了。”
吃完早饭, 薄轶洲送向桉去上班。
商延的公司和博安是反方向,所以向桉说不用送,不过薄轶洲坚持。
跟着他下楼, 两人坐上车,向桉抬手把车内后视镜转向自己, 对着补妆。
刚出门前喝了两口水, 唇妆被杯沿蹭掉了一些。
驾驶位的男人扫她一眼, 扣好安全带,手扶上方向盘时看到她还在对着镜子补口红。
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右手从方向盘滑下, 抬手,拇指指腹蹭了下她的唇角:“怎么非要这会儿补?”
向桉把口红旋上,车内后视镜转回去, 对着他抿了下唇:“好看吗?”
薄轶洲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好看, 淡粉色, 衬得她很白,看起来很好亲。
不过, 须臾, 他掠开视线,状似认真思考了一下:“一般。”
“一般?”向桉重复他的话, 她一直觉得她用这个颜色的口红挺好看的,没想到薄轶洲说一般。
随后她看到左侧的男人视线下垂, 示意了一下两人中间的收纳箱,里面扔了几根她之前放在这里的口红。
他眼神点了其中一个很奇怪的紫红色, 脸上建议的表情很真诚:“要不要试试这个?”
向桉瞥他一眼,狐疑地捡起那根口红:“这是我买错了色号, 准备扔的。”
“嗯。”薄轶洲淡淡敲了敲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到商延公司楼下,薄轶洲把车停在路边,向桉松了安全带,看他一眼,开门下车。
下车后,她从车头绕过去,往商延公司的方向走,几步后停住脚,又折回来。
她觉得薄轶洲今天有点奇怪,主要怪就怪在他平时审美没那么差,无论是衣服还是口红色号,他一般挑的都能得她的心。
今天怎么这么迷,给她挑了一个她觉得最丑的紫红色。
她折回来,几步后,两手搭在驾驶位的窗框,弯身和车里的男人对上视线。
薄轶洲本就没打算走,刚她转身走时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现在自然是和她对着目光。
“怎么了?”他嗓音微沉,染着些许麻痹人耳部神经的磁性。
“没事,”向桉左手仍撑在窗柩,右手抬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就是想问你真的好看吗?”
她刚在车上最后补了这支口红。
薄轶洲盯着看了会儿,松了方向盘,靠过来,他声线有意落下来,变温柔,依然是瞧着她的眼睛:“刚骗你了。”
“刚那个也好看。”他说。
两人距离近,谁也没让,向桉对着他的视线,轻挑眉:“那你怎么说一般?”
薄轶洲扫她一眼:“不想让你去别人公司涂那么好看的口红。”
向桉轻轻眯眼,抿抿唇,示意唇上的唇彩:“所以你就让我换了这个难看的颜色?”
男人没有任何卡顿地点头,之后往后撤了点,目光下滑,在她唇上落了下:“不过发现你涂这个也好看。”
他语气温和,声线又低,温柔又正经的语气,向桉被哄得唇角差点翘起来。
片刻,她轻咳一声,按着窗框站直身,拨了下披在肩后的头发:“好吧,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
“我答应你......”她笑笑,故意拖长声音,之后低声,语调轻快,“和别的男人都少说话。”
......
和薄轶洲告别,转身走了两分钟,进到商延公司所在的楼,刚进门,迎面撞上从一侧电梯间走出的商延。
好久不见,他似乎变了一点,穿深灰色西装,前襟微敞,大概是最近接连几个项目亏本,焦头烂额,他面目憔悴,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向桉没有任何和他寒暄的打算,本准备路过他直接往楼梯间去,但擦肩而过时被他叫住。
她皱眉,停住步子,侧身看过去,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有事?”
商延最近状态确实不好,除却手里几个项目都严重亏损外,在和向桉之后家里又给他订了一个结婚对象,但那姑娘本就属于家族旁支,最近又爆出貌似不是那家的亲生孩子,这就相当于他如果结婚,就是娶了个假千金。
而且上个月商家家族的主要掌权人,也就是他的祖父去世,他现在急着成家,从集团分权,但他又不想和那个假千金结婚,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想起来向桉。
其实认真讲,向桉是他相过那么多相亲对象以来,他最满意的一个。
漂亮,优秀,能力强,尽管先前她控股的向之有所衰落,不过最近不知道是乘了什么东风,博安接连注资了向之两个大型项目,向之隐隐已有抬头,起死回生之势。
他现在内忧外患,如果能跟向桉复合,是他最好的选择。
两人毕竟相处了三年,他不相信向桉会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当初向桉要退婚是因为撞到他和前女友的事。
不过因为这件事退婚,也恰恰证明,她对他是有感情,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失望。
想到这里,他稍稍站直,右手拢着自己的西服前襟把扣子扣上,之后抬脚走过去。
随着他越走越近,向桉眉皱得更深,她看着近在咫尺停住脚步的男人:“有事?”
这人最近跟狗皮膏药一样,不是打电话,就是像现在公司楼下偶遇,贴过来。
商延:“没有,正好撞到你,一起上去?”
向桉打量他,皱起的眉宇没有舒展开:“你不是有事?”
商延:“没事,刚出去就是接你和清美的负责人,没想到正好撞到你。”
向桉抱臂,再次打量他,随后垂手,右侧小臂的包往上提了一些,转身:“不用,商总忙自己的吧。”
商延走在她身侧:“没什么可忙的,向之和清美在我这里谈事情是我的荣幸。”
商延一向油嘴滑舌,如果他有事求你,阿谀奉承那套,他比谁玩儿的都明白。
不过向桉不想知道他有什么想法,也不想给他任何面子,几步之后走到电梯间,她抬手按了相邻两个电梯的上行键。
她面前的电梯门打开时,她走进去,随后扬手点关门键,对还没走进电梯的商延道:“你如果不跟我坐同一个电梯,我会更荣幸。”
“......”商延被她这句气笑了。
不过先前相处的几年,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冷着脸站在电梯外,纵然心里再气,还是没有跟上来。
会议室在八楼,吴筱提前到位,带了两个向之的副总,等在会议室外的休息厅。
向桉推门进去时,正听到三人还在商议今天开会需要确定的细节,听到门响,三人依次抬头,问向桉好。
先按点头,走进去,找了东侧的沙发坐下来。
坐下十分钟,商延公司的负责人前来通知,因为清美内部出了点问题,负责人会迟半个小时到,问向桉方有没有什么问题。
向桉今天上午的时间全部空出,就是为了这个合作案,没有安排别的事情,她低眸看了眼腕表,确定时间,之后回复工作人员,说没关系。
工作人员刚退出会议室,她收到薄轶洲发来的信息。
薄轶洲:[还有几分钟开会?]
向桉放下右手正转的签字笔,把笔放在身前的茶几上,收手回来,专注回消息。
向桉:[没有,清美的人迟到了。]
向桉:[会议推到了九点半。]
薄轶洲:[嗯。]
向桉:[你到公司了?]
薄轶洲抬手对着即将要走进的电梯间拍了一张,发过去。
薄轶洲:[【图片】]
薄轶洲:[刚把车停好,准备上楼。]
向桉:[【兔子OK表情包】]
向桉:[给我发消息是有事吗?]
薄轶洲:[嗯。]
薄轶洲:[问你戒指好好戴没有。]
向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想了想,把手机调成照相模式,对着右手无名指拍了一张。
向桉:[【图片】]
向桉:[戴着呢。]
发完,她又点了薄轶洲的头像,拍了他两下。
向桉:[你的呢?]
向桉:[你检查了我的,我还没检查你的。]
薄轶洲刚进电梯,刚路上遇到一个博安的董事,说了两句,此刻才有机会,重新低头看消息。
金属的电梯门映出男人微垂带笑的眼。
薄轶洲:[晚上回家给你检查。]
向桉:[?]
向桉:[不太公平吧。]
向桉:[我可是给你发了照片。]
“老婆”拍了拍您。
“老婆”拍了拍您。
“老婆”拍了拍您。
向桉催促:[快。]
向桉:[照片。]
电梯门打开,薄轶洲刚走出来,正好碰到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傅弋,两人约了今天上午博安的会议室见。
傅弋看到他,脚步缓下来,正打算跟他说等会儿要商谈的企划,看到他手拿手机抬起,镜头对着自己的左手拍了一张照片。
傅弋:?
他凑近,看到薄轶洲把刚拍的照片发给了“老婆”。
他挑了左边的眉毛,问到:“向桉?”
薄轶洲收了手机:“嗯。”
之后傅弋又注意到他刚拍的东西,他绕到薄轶洲的左侧,捞了他的手腕看他的无名指:“戴上了?这么快就送到了?”
他知道薄轶洲在找人做戒指,但他以为他只是为了敷衍家里人,或者说是给向桉一个交代,没想到这人做完还真戴了。
薄轶洲* 左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戴放家里供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弋咂舌,“向桉也戴看?”
薄轶洲扫他,平声:“一个人戴的叫装饰戒。”
傅弋:.........
傅弋一直在薄轶洲的办公室待到中午,到饭点时,还有点事情没讨论完,不想出去吃了,薄轶洲让林辉直接往办公室送了两套工作餐。
餐送到,薄轶洲拧开配餐的果汁喝了两口,傅弋手里的合同条款有几项还要核对,他正在看。
薄轶洲扫他一眼,食指勾着领带扯松一些,从座位站起来,捡了手机往落地窗前走,给向桉发消息。
薄轶洲:[会结束了?]
向桉回得很快:[嗯。]
向桉:[跟清美的人在吃饭。]
向桉:[商延也跟过来了。]
这句发完,向桉撩眸,往桌对面又看了一眼:[他今天好像狗皮膏药。]
薄轶洲:[狗皮膏药?]
向桉带了两个向之的副总, 清美的人,还有商延和他手下的宣传总监刘恒,十人台的圆桌, 几乎坐满。
向桉稍抬头,扫了不远处一眼, 商延坐在她的斜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觉得商延今天对她比以往殷勤一些。
当时从他手里抢下维安的项目,他连着骚扰了她半个多月, 最后是看实在抢不回来, 大概是气不过,跟她彻底断了联系,再在某些商宴偶遇, 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阴阳怪气。
向桉以前就看不惯他这种脾性, 现在好不容易和他没了关系, 更是不想给他眼神,不过今天他对她的态度确实和先前有很大的不同......她眉心皱起。
清美的负责人正在跟她手下的一位副总商讨海外的推广, 大体方向在今天上午开会时已经确定, 现在是商定细节。
她听了两句,支着下巴的手放下, 视线扫过桌侧的人,落眸, 右手捏着手机继续给薄轶洲发消息。
向桉:[你说如果我前未婚夫想吃回头草怎么办?]
薄轶洲:[?]
几秒后,屏幕跳出语音通话, 向桉是今天这顿饭的主角,刚虽没搭话, 但现在也不好离场。
估计薄轶洲也是知道她在忙,打了几秒,看她没接,便挂掉。
向桉抿了抿唇,拇指点在键盘:[?]
薄轶洲:[?]
薄轶洲:[谁要吃回头草?]
向桉绷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薄轶洲这句问话的压迫感有点强,她忽然有些后悔刚刚开那个不找边际的玩笑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有点太把薄轶洲当合约老公了,忘了某人也是会吃醋的。
桌上关于合作案的话题已经结束,闲聊,讲起今天这家餐厅的菜色。
她听了两句,确认确实没有再和工作相关的事情,抬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推开椅子起身,稍欠身,跟清美的负责人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清美的负责人比她年长一些,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外表儒雅,气度不凡,成为清美的股东之前,是北城美术学院的名誉教授,他笑着点头,示意向桉去。
向桉从座位绕出来,往包间门的方向去,刚出门,低头拨了薄轶洲的电话。
对面人可能是手机就在身旁,听筒里的机械嘟声只响了两秒,便接起来。
男人的声音染了电流音,显得更为轻沉磁性:“怎么?”
身边路过了两个推着菜架的服务生,向桉走到走廊的窗户处,虚咳,压着声线:“也没怎么,就是我比较自恋,刚刚瞎说的。”
“是吗?”薄轶洲在那端疑问。
向桉转身,背靠窗台,透过刚没关严的缝隙往包间里看:“是吧。”
她随口:“你老婆也没有那么抢手。”
薄轶洲轻轻笑,把茶几上保温盒旁的杯子拿开,反驳她的话:“那倒还是挺抢手的。”
向桉情绪波动不大,很少有被夸得飘飘然的时候,不过这会儿听到薄轶洲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耳热。
她转移话题:“你中午吃什么?”
薄轶洲看了眼桌面的几个盒子:“林辉让酒店送的餐。”
“好吃吗?”
“还没开始吃,”薄轶洲问,“你呢?”
向桉道:“我也还没开始吃,就钻出来和你打电话了。”
她听到薄轶洲在那端笑:“你笑什么?”
薄轶洲:“没什么,中午吃不饱的话,晚上带你去吃火锅。”
向桉缓声,觉得跟他聊天比进去应酬让人舒服得多:“也不能天天吃,会吃胖。”
话音落,她再次咳了一声,脚尖点了两下地,放低了声音询问:“你刚说的话,真的?”
薄轶洲问她:“哪句?”
她唔了一声:“你说你老婆抢手那句。”
她声线清丽,这么压着声音说话,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薄轶洲眉宇间染了些许笑,右手把两个玻璃杯依次摆好,轻轻嗯了声,回答对面:“是。”
向桉哦了一下,沉默两秒,之后礼尚往来地道了句:“你老婆也觉得你很抢手。”
薄轶洲:“嗯?”
出来了太长时间,向桉直身,离开靠着的窗台,往包间的方向走,语调轻快:“是在夸你啦,老公。”
薄轶洲慢条斯理,回她:“那我谢谢你。”
电话挂断,薄轶洲看到桌对面的傅弋没在吃饭,而是端着饭盒眼神极其古怪地落在他身上。
他把手机放在桌面,自己面前的两个保温盒顺次打开:“看我干什么?”
傅弋咽下饭,往靠近扶手的方向挪了挪屁股:“提醒你一下,办公室很安静,你俩刚刚的对话我都能听到。”
薄轶洲刚打开其中一个餐盒的盒盖,里面是清炒的芦笋,听到这声,掀了眼皮看过去。
傅弋又动了动屁股,一脸想说但又觉得这件事很难评的表情:“你俩这么腻歪吗?”
“.........”薄轶洲面无波澜地把餐盒重新打开,状似思考了一下,语气没有任何嘲讽的:“没结过婚的人可能确实不懂这种乐趣。”
傅弋:.........
再回到包间,商延正在跟清美的负责人高谈阔论,讲未来两年文娱市场他预测的变化。
商延专业性有,但不多,很多时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前半年公司会在短短时间跻身龙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运气。
商延:“我是觉得未来两年,在文娱产业,电影发展周边衍生品是一个方向。我们公司正在做这一块的东西,马上要上映的电影,我们计划在两年内推出第2部 ,打造一个IP,发展相关的衍生物。”
看到向桉坐下,他话锋转过来,右手反过去,磕了磕桌面,看过来:“向总觉得怎么样?”
向之在去年就做过市场分析,计算过国内外市场周边衍生物的销售份额,目前情况还算乐观,但相比前几年势态有所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