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娘娘福星高照by岳月
岳月  发于:2025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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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奶娘哄孩子也有一套,两个孩子之后就知道怎么把爱哭的孩子安抚住。
她还想着进宫要遇到皇上的孩子也爱哭,那自己也能哄得住。
哪里想到,四格格长得好看,还不爱哭,从不闹腾奶娘,简直不要太好带了。
宜嫔也是这么觉得的,伸手捏了捏四格格白嫩嫩的小脚丫,痒痒的让四格格不由晃了晃脚丫子。
她见了不由笑笑,挠了挠四格格的脚心。
四格格被骚扰得不耐烦,哼哼唧唧几声,脚丫子也躲着宜嫔的手。
可惜她太小了,动作也不够快,总是被宜嫔抓住小脚丫,白嫩的小脸蛋都皱了起来。
见女儿被妹妹欺负,郭珍珠无奈道:“你啊,怎么还欺负起四格格来了?”
宜嫔低头亲了四格格的小手一下,笑眯眯道:“那不是四格格长得好,脾气也好,要是总哭的,我可不敢逗。”
四格格握紧小手,一副宜嫔再来就要给她一拳的样子,逗得宜嫔哈哈笑了起来道:“不愧是咱们郭络罗氏的女儿,看这以牙还牙的劲儿。以后谁欺负你了,四格格只管打回去。”
郭珍珠看着四格格白嫩软和的小拳头,感觉这种早教就不必了:“谁敢欺负咱们四格格啊,妹妹也太杞人忧天了。”
宜嫔想想也是,谁欺负四格格,她第一个不答应!
她摸着四格格的小衣服不由说道:“这衣服真不错,是姐姐让人做的吗?”
郭珍珠点点头,四格格刚出生的时候就用襁褓包着,换尿布什么的都很方便。
但是等满月了,还用襁褓包着,四格格的小手小脚丫想动就很难了,总是在里面动来动去。
刚开始奶娘还以为四格格身子骨哪里不舒服,孩子太小,不会说话,要么哭要么就乱动,于是赶紧抱过来找郭珍珠,想要请擅长儿科的太医过来看看。
郭珍珠吓了一跳,摸着女儿身上没发热,脸色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后来见四格格只动来动去,显然是襁褓太窄不舒服。
四格格是个好动的孩子,又不能张嘴说话来抗议,于是小手小脚只能动来动去。
索性郭珍珠请了针线房的绣娘,特地比划着做一身小衣服给四格格。
用的是轻薄透气的料子,上衣很长,能到膝盖,底下穿着同样料子的裤子。
这样四格格的小手脚就能随便动,又不会凉着小肚子,换尿布也很方便,裤子湿了亦能随意换。
等天儿再热一点,让四格格只穿着红肚兜和短裤,在屋里玩,不必见人,就能松快凉爽多了。
宜嫔只觉得孩子穿得好看又舒服,感慨道:“姐姐真是巧思,回头也叫绣娘给我孩子做几身。”
郭珍珠笑着应下,正好小明子回来禀报道:“主子,有不少娘娘去永和宫那边探望德嫔娘娘。”
宜嫔一听就乐了:“姐姐,我就说想看热闹的人不会少。小明子你来说说,已经过去的都是谁啊?”
小明子连忙低头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见惠嫔娘娘、荣嫔娘娘、僖嫔娘娘和端嫔娘娘都过去了。”
郭珍珠一听,好家伙,宫里七个嫔,除了草原来的宣嫔没去,她们两个正打算出发之外,全都要在永和宫碰头了。
宜嫔更乐了:“姐姐,我看宣嫔没去,是因为她只会蒙语,过去听不懂也说不了,不然她肯定要去永和宫凑热闹的。”
“姐姐,那咱们也出发了?”
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郭珍珠就知道拦不住了,好笑道:“等会妹妹悠着点,别真的把德嫔气得厥过去。”
宜嫔挽着她的胳膊笑眯眯道:“姐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郭珍珠看着宜嫔的笑脸,心里想着她要真把德嫔气晕了也没事,自个也装晕不就行了?
回头郭珍珠再请个御医去永和宫,那就好了。
她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等着德嫔晕了,给宜嫔兜住的办法都想好了。
两人溜溜达达去到永和宫,里头果然热闹得很。
除了几个嫔位的娘娘之外,永和宫其他贵人和常在也出来拜见,又关心德嫔。
德嫔原本想装病躲在正殿里头,可是其他嫔妃就更有理由来探病,其实是来看笑话。
她只好打扮停当去外头招呼,脸上还要带着笑,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窘况来。
反正皇帝没说责罚,那就是饶过自己了,德嫔只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能把这些看笑话的嫔妃应付过去!
宜嫔刚进去,就笑着说道:“我就说今早怎么有喜鹊叫,原来是因为永和宫这边热闹着,我和姐姐倒是来晚了。”
她目光一转就落在德嫔身上,依旧笑着道:“我来之前还担心,如今见德嫔的脸色还不错,也就放心了。”
郭珍珠差点没笑出来,是个人不瞎的话,都能看出德嫔的脸色难看得很。
德嫔用厚重的脂粉遮掩了憔悴的脸色,估计一晚上没睡,精神头也不大好,还得打起精神来应付络绎不绝的嫔妃。
郭珍珠心想,德嫔也怪惨的,不过她这人缘恐怕是宫里最糟糕的一个了。
看她倒霉了,各宫的嫔妃都要亲眼来瞧瞧。
只看笑话的还好,话语里明面上是关心,暗地里是讽刺嘲笑的就更多了。
德嫔捏着手里的帕子,几乎想扔到宜嫔那张笑脸上。
可惜这会儿她只能挤出一点笑容来道:“没想到宜嫔还关心我,叫我真是受宠若惊。”
宜嫔拉着郭珍珠坐下,就有宫女送了茶水来,她推开道:“我这有喜了,怎么能喝茶水,德嫔这边的宫女怎么连这个都没注意到?”
德嫔瞪了那宫女一眼,后者瑟缩着脑袋,连连告罪后,就进去换了蜜水出来给宜嫔。
郭珍珠抿了一口茶,察觉居然是大红袍。
显然德嫔为了不输面子,把手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招呼其他嫔妃。
说是招呼,也算是炫耀了。
毕竟上等的大红袍产量极少,大多都送进宫里来,也几乎在皇帝手上。
皇帝除了自个用之外,偶尔也会赏赐给后宫嫔妃和朝臣。
德嫔能拿得出来招呼人,证明她的库房里就有不少皇帝赏赐的大红袍。
只要侍寝过的嫔妃,都在乾清宫用过大红袍,自然一喝就知道。
郭珍珠能品出来,更别提嫔妃了。
德嫔这简直是赤果果的炫耀,是拉仇恨不够吗?
还是她这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已经拉仇恨了,怎么也得膈应别人才行?
郭珍珠对德嫔还挺佩服的,这心态是真的好。
她自己过得不痛快,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了!
郭珍珠还以为会是进后宫最早,又曾得宠的惠嫔和荣嫔第一个开口,谁知道竟然是平日不怎么爱说话的僖嫔。
僖嫔姓赫舍里,满族大姓,出身不错。
她进宫也很早,却没有惠嫔和荣嫔那样曾经得宠过,也不曾有孩子,这两年十分低调安静。
原身跟僖嫔没怎么来往过,对她的性子并不清楚。
知道僖嫔是最早一批进宫的,前两年被一并晋封为嫔位,然后依旧安安静静的,也不爱跟其他嫔妃走动。
她还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比实际年纪还要小得多。
所以郭珍珠没想到第一个发难的,竟然会是僖嫔。
僖嫔直接把茶盏放在桌上,声音不算小,见周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才懒洋洋开口:“我身边得用的大宫女被带走问话,就想过来问一问,是不是德嫔你发现那教养姑姑犯错后,在皇上面前大义灭亲,把所有姓乌雅氏都拉下去,就为了保住自己?”
郭珍珠就坐在僖嫔旁边,听见这话忍不住诧异:哦豁,她这问得好直接!
宜嫔都惊讶地看着僖嫔,然后飞快看向德嫔。
德嫔也是面露惊色,估计没料到僖嫔会问得这么单刀直入。
所有人都盯着德嫔,等着她的回答,德嫔还不能不开口。
不然看僖嫔这上门来质问的架势,没问出什么来,她今天可能就不会离开永和宫了!
德嫔心里暗骂,僖嫔看乌雅氏倒霉了,自己孤立无援,就来找茬吗?
她只好斟酌着回答道:“僖嫔哪里听来的胡话,要如何处置是皇上做主的事。皇上也只派人带走那宫女去问话,没事的就会放回来了。”
僖嫔压根不相信德嫔这含糊其辞的鬼话,冷笑道:“放回来?要没放的话,我是不是就能找你要了?我这用了好几年的大宫女,最是知情知趣,安分守己。如今人被带走了,我哪里都不自在。”
“而且德嫔你完全是避重就轻,也没回答我刚才的话,是你跟皇上告发了自己的族人吗?”
德嫔当然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也是后来才得知此事,匆匆去乾清宫拜见皇上来请罪。毕竟没能早早发现族人犯错,我也算是失察之罪。”
“至于告发的人,我哪里知道是谁?”
她说是不知道,眼神却似有若无看向僖嫔身边的郭珍珠。
郭珍珠刚皱眉,旁边的宜嫔就已经炸毛了:“德嫔你盯着咱们做什么?还不是姐姐让内务府送几个新宫女,来的太监带的都是不懂规矩的,一问只说德嫔是他的靠山。”
“怎么,这狗奴才有了德嫔当靠山,还想欺负我姐姐。姐姐一句不好的话都没说过,还觉得是误会,只认为是那太监胡诌的话。如今倒好,你倒是有脸把脏水泼过来。”
德嫔皱了皱眉头道:“宜嫔误会了,我没说是顺嫔告发的,你也不必如此激动。这事是皇上后来查出来的,我只知道一点,再多的你们只能问皇上了。”
皇帝日理万机,最近都没时间进后宫,她们哪里能问了?
郭珍珠看宜嫔气得脸红,就要冲过去给德嫔两拳的样子,赶紧拉着她的手轻拍了两下。
宜嫔深吸了两口气,总算是坐回去了。
却见郭珍珠忽然拿出手帕,低着头沾了沾眼角,声音低了下去道:“没想竟然叫德嫔误会了,我只不过想挑几个得用的新宫女而已,哪里料到会牵扯出此事来?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早就清楚这嬷嬷不好好教导新宫女,竟然还从新宫女手里大肆敛财?”
“不过我都如此惊讶了,德嫔想必知道后只会更震惊。族人打着德嫔的名声大肆敛财,德嫔想来也是十分伤心。”
这不就伤心得眼神都不好了,胡乱冤枉人了吗?
宜嫔见郭珍珠受委屈了,整个人又要炸了。
郭珍珠却用帕子挡着德嫔那边的半边脸,偷偷对着宜嫔眨巴了一下眼睛。
见状,宜嫔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自家姐姐这是在装哭呢!
德嫔那么会装,郭珍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未免露馅,宜嫔继续维持着愤怒的表情瞪着德嫔。
德嫔也没想到,只一个眼神暗示了一下,就把郭珍珠给弄哭了,一时尴尬不已。
僖嫔却误会了,蹙着眉道:“德嫔好好说话不就行了,挤眉弄眼做什么,你乌雅氏的事跟顺嫔又有什么关系?那嬷嬷敛的财都送顺嫔了吗,不还是孝敬你了?”
她就不信了,乌雅氏那些人敛财后,没好好打点德嫔,钱肯定送了不少过来。
这钱怎么来的,德嫔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德嫔故意不问来处,要是见不得光的,东窗事发的时候,她也能说自己不知情,彻底撇清关系。
要说那嬷嬷一点好处都没分给德嫔,那谁都不会相信。
德嫔听见这话,心里都要郁闷死了,那嬷嬷还真没给她送过好处!
其实也怪她,当初这嬷嬷确实来永和宫想拜见德嫔。
但是德嫔想着来的是个教养新宫女的姑姑,地位不高,还是旁支,关系离得远,又没什么用处,于是压根就不想见,索性就拒绝了。
那嬷嬷后面就没再来过,直到出了这事,德嫔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当初这嬷嬷指不定想跟德嫔透露一下她想做的事,德嫔知道后必然会阻止,就不会闹到如今这田地了!
德嫔懊恼归懊恼,在人前是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她还要面子呢!
“说什么孝敬,这是子虚乌有之事,我连那嬷嬷都没见过,压根就不认识。哪怕是同族,宫里那么多人,我哪能一个个都见了?”
僖嫔一听就嗤笑道:“确实,这话我信,毕竟我那大宫女跟着来见过德嫔两回,德嫔看着就从来不知道她也是乌雅氏的人。”
德嫔还以为僖嫔终于相信自己是无辜,正松一口气,又听僖嫔开口。
“德嫔看不上其他没什么作为的乌雅氏族人,想必是真没见过这个不起眼的教养姑姑。毕竟谁会想到,乌雅氏的人会那么缺钱,把敛财的主意放在新宫女身上呢!”
郭珍珠感慨僖嫔这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每个字都跟刀子一样扎心。
德嫔被刀子扎得一口老血,估计都得咽下去。
光是想想,郭珍珠感觉德嫔还有点惨。
谁能想到,有一天沉默的僖嫔也能化身战斗佛,刀刀致命?
这完全没有宜嫔的用武之地,她有点遗憾之余,看向僖嫔的眼神不由亮晶晶的:僖嫔这战斗力,她好喜欢,值得学习!
郭珍珠从宜嫔眼神里看出这句话,差点扶额:妹妹,你这战斗力已经够强了,就不要再学习了吧!
德嫔确实快被僖嫔怼得要吐血了,手默默放在小腹上,要不就还是疼遁吧!
宜嫔一眼就看出德嫔的心思,立刻哼笑道:“来人,快去太医院请御医,德嫔看着要肚子疼了。”
所有人的目光盯着德嫔,还有她放在小腹上的手。
德嫔能怎么办,她要这时候喊肚子疼,那不就被宜嫔说中了吗?
僖嫔似乎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步步紧逼,德嫔悄悄松了一口气。
德嫔听说过那位太子的生母,赫舍里皇后性子温婉,脾气还极好。
怎么赫舍里氏还出了僖嫔这么个牙尖嘴利,说话跟吐刀子一样女子?
她一抬眼,突然对上僖嫔的目光。
僖嫔眯起眼忽然问道:“德嫔你这是在心里偷偷骂我了?”
“没有的事,”德嫔立刻回答,一时又反应过来,她回答得太快了!
听见这话,僖嫔冷笑一声,指着茶盏道:“德嫔做了那么多年的奉茶宫女,泡茶的手艺是皇上都夸赞过的,却不怎么会教导底下人。这泡的什么,上等的大红袍都糟蹋了!”
“大红袍得沸水来泡,如今这水温必然低了,这茶香几乎都没了。”
说完,她就起身道:“也可能德嫔觉得咱们这些人素来牛饮,压根不会品茶,对宫女泡茶功夫并不在意。既是如此待客之道,我就不久留了。”
僖嫔直接就走了,走得是干净利落。
走之前她还不忘怼了德嫔几句,还是德嫔炫耀一样拿出来的大红袍,把泡茶功夫贬得一文不值。
郭珍珠都想给僖嫔鼓掌了,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人居然是战斗力最强的吗?
僖嫔压根不提这大红袍是皇帝送的,只挑剔德嫔这宫女的泡茶功夫不好,顺道还提起德嫔曾经做过奉茶宫女的事。
这简直是连环踩,德嫔当宫女的事压根不乐意别人提起
如今僖嫔直接就拿出来,还是因为这皇帝赏赐的大红袍,偏偏她说得还句句都在理。
茶确实没泡好,毁了这上等的好茶,德嫔还回怼不了。
她明明想拿出来充面子,炫耀一番,如今反过来被僖嫔借此嘲笑讽刺,德嫔险些气得要真吐血了。
看德嫔脸色都白了,郭珍珠也对宜嫔眨眨眼,宜嫔立刻会意道:“姐姐,既然这茶不好喝,那咱们也回去吧。”
说完,宜嫔拉着郭珍珠就走了。
郭珍珠还一直用帕子遮住半边脸,似乎还在哭的样子。
其他嫔妃看着德嫔的眼神就更微妙了:看看依附德嫔的太监欺负了顺嫔,顺嫔还好心帮德嫔辩解,如今被误会了,还来永和宫关心德嫔一下,居然没能得一杯好茶喝!
德嫔郁闷得脸色更白了,其他人见了,担心德嫔真的晕倒,回头还赖在她们身上,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反正热闹和笑话都看够了,她们也能回去关起门来痛快笑了!
不在德嫔面前笑出声来,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惠嫔和荣嫔一起离开永和宫,走得远了,惠嫔才开口道:“要去我那边坐坐吗?”
两人前后脚一起进宫,惠嫔先得宠了一段时日,很快荣嫔就更得宠,还生下了五子一女。
当时皇帝十个儿子,其中五个就是荣嫔生下的。
可惜几个孩子陆续夭折,最后只有女儿和最小的儿子活下来了。
惠嫔生下的皇长子也夭折了,大阿哥还是送出宫去寄养,立住后才回到宫里来。
后来更年轻的嫔妃进宫来,渐渐的两人都失宠了。
年轻时候她们看不惯对方,卯着劲儿争宠。
如今两人因为都有孩子夭折了,年长后她们的关系反而亲近了不少。
荣嫔笑笑道:“好啊,你得拿出好茶来招呼我。”
说完,她顿了顿又道:“还得找个会泡茶的宫女,不然茶不好喝,我可不依了。”
这话叫惠嫔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德嫔,拿出上等的好茶来了,还不寻个厉害的宫女泡茶,没得都糟蹋了。”
她想着那被糟蹋的大红袍,不免有点心疼。
荣嫔摆摆手道:“德嫔都没心疼,你这是替她心疼个什么劲儿?不过德嫔这会儿,指不定是真心疼了。”
估计那宫女是新来的,没来得及泡几次茶,更没泡过上等的大红袍,对这茶要怎么泡是一知半解。
德嫔也没尝过,自然不知道这宫女糟蹋了好茶。
如今被僖嫔当众指出来,顺带还提及以前当奉茶宫女的事,德嫔只觉得脸都被隔空抽烂了!
荣嫔忍不住感慨道:“僖嫔当初进宫的时候就是这脾性,后来收敛多了,这两年更是安静了许多,没想到人压根就没变过。”
僖嫔是安静了,却不等于性子变了。
惠嫔好笑道:“德嫔进宫晚,僖嫔这些年尤为安静。加上德嫔没惹僖嫔,僖嫔也懒得搭理她。这次是得用的宫女因为那嬷嬷的事给带走了,用惯的人不在,僖嫔用别人不习惯,这才大发雷霆了。”
僖嫔没什么野心,只要日子过得舒服就好。
但是如今大宫女被带走,僖嫔这日子就过着不得劲。
她不痛快,自然也要让德嫔更不痛快才行!
率先离开的郭珍珠远远看见僖嫔的背影,也小声跟宜嫔说道:“按理说僖嫔身边伺候的,该是一等大宫女了,哪怕姓乌雅氏,也不该被随意带走才是。”
尤其看着这一等大宫女还是僖嫔的心腹,不说内务府,皇帝也不至于觉得僖嫔身边的宫女会掺和那教养姑姑做的事。
把这宫女带走,这也太不给僖嫔面子了!
宜嫔凑过来,小声说道:“姐姐,这事我倒是知道一点。”

郭珍珠听到后,惊讶看向宜嫔:妹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宜嫔对上郭珍珠诧异的目光,不好意思笑笑道:“姐姐也知道,后宫就没什么事,我得空的时候就听听宫人说说后宫芝麻绿豆的小事。”
她得宠,又只有这么点小爱好,都不需要宜嫔多发话,身边的宫人就自发给宜嫔打听周围有没什么特别的趣事。
当然各宫自家主子的事是不敢对外宣扬的,但是私底下宫人会谈论一点不太重要的事。
比如说哪个宫女在宫外的老娘病了,舅舅去宫门找太监递话,想让她出药钱,险些被当成是骗子给打出去。
比如有个太监担心月银在睡着后被偷,于是偷偷埋在冷宫的树下,差点被巡逻的侍卫当成是小贼给砍了。
比如哪个嬷嬷身上藏着一块玉佩,偶尔会拿出来看看,见过的人都怀疑是嬷嬷进宫前的相好送的,后来才知道是过世的额娘留下的遗物等等。
宫中寂寞,又没什么大事,平平淡淡的,宜嫔就爱听听这些不打紧的事打发时间。
大多都是没什么用的消息,宜嫔听过就算了。
不过偶尔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来其中一点:“姐姐,我知道的也就是那嬷嬷曾经去找过僖嫔的大宫女,听闻两人还闹得很不愉快,那嬷嬷走的时候脸色跟锅底一样黑。”
至于两人闹的什么,宜嫔就不知道了。
毕竟她又不是顺风耳,能知道这么一点就不错了。
郭珍珠却沉思起来,宜嫔觉得这些消息没什么用,听听来打发时间,其实这些不打紧的消息汇集在一起,未必没用。
之前谁都想不到僖嫔的大宫女姓乌雅氏,跟那教养姑姑有关系。
如今听宜嫔一说,两人曾经见过面,还可能闹翻了。
为了什么事闹翻,不外乎是几种。
一是银钱,二是权力,三是感情。
这嬷嬷一开始并不是教养姑姑,她恐怕是想谋个好去处,才会去找僖嫔的大宫女,想要帮助。
不用说,僖嫔这宫女必然是拒绝她了。
无法得到好的差事,只能去当教养姑姑,那么想要上去,就需要打点。
打点就需要银钱,于是这教养姑姑就铤而走险,在这些新宫女身上敛财。
毕竟新宫女除了银票,就什么都不能带进宫里来了。
如今正是她们刚进宫,最富裕的时候,能接触的人又不多,最多的就是教养姑姑和教导的年长宫女。
她们心机还不重,刚进宫心思还简单,对教养姑姑没那么防范。
尤其给点钱打点,教养姑姑就能放水,让新宫女过得舒服一点,她们哪里能不愿意呢?
一个个在家里都是娇养长大的姑娘家,自然想进宫后也能过得轻松一点。
钱不够了,家里人也会后边再送进来,所以她们一个个花用起来是一点都不吝啬。
当然也有新宫女警惕教养姑姑,没给她打点的,这嬷嬷也不在意,只要对方不透露出去就行了。
这些人自然是不敢随意透露嬷嬷的作为,因为她们要关起来半年学规矩,没到时间根本不能离开所在的宫殿。
不说她们能不能找到人告发,就是告发之后,要是没成功,彻底得罪了教养嬷嬷,那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再就是学完规矩,新宫女会被分配到各处,得罪教养嬷嬷的坏处在于可能去非常糟糕的地方。
比如去的浣衣局,那就是洗不完的衣服,双手整天泡在水里。夏天最多泡皱了,冬天就得冻伤,不是人过的地方。
新宫女担心自己被教养姑姑记恨,要么随大流给教养姑姑好处,自己过得舒服,以后也可
能去更好的地方。
要么就沉默不语,她们只当没看见,安安分分不添乱。
加上华嬷嬷也闭口不言,想办法借此事来投靠德嫔,于是教养姑姑的事就一直被瞒到这时候。
得利者不开口,受害者不敢说,还有打着别的心思之人,外边就愣是没人发现了。
可以说,那嬷嬷一开始要是能从僖嫔这大宫女身上谋到更好的差事,就不会有后边的事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做错事了却不觉得自己错了,只认为是别人的错。
这嬷嬷估计也是这样,觉得当初要是僖嫔这大宫女答应了自己,她就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既然她栽倒了,怎么都要把那大宫女拖下水才行!
郭珍珠轻轻一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宜嫔:“我想着那嬷嬷去找僖嫔的大宫女,想求个更好的差事被拒绝。如今她落罪了,必然会找借口把那无辜宫女扯下来。”
宜嫔皱眉道:“这就麻烦了,那大宫女哪怕真无辜,进了慎刑司都得被打得脱层皮。”
她是不知道慎刑司是怎么审问的,却隐约能猜出来。
毕竟那些有罪没罪的宫人进去后,能出来的少,哪怕出来大多都只剩一口气了。
可以说宫人宁愿在外头死了,也不愿意进慎刑司一步,足见里头究竟有多可怕。
“这嬷嬷死命要把人拖下水,借口估计不简单。比如说她敛财的银钱都孝敬给大宫女了,又或者这事就是大宫女在背后指使或者建议过?”
见郭珍珠微微瞪大眼,似乎不可思议,宜嫔讽刺一笑道:“想想连我都知道两人见过面还闹过一回,别人也可能听说过。以前没这事的时候,只觉得稀疏平常,一起进宫的宫女闹翻的事也不少。”
“但是这事一出,那大宫女的处境就要难了。看僖嫔那么喜欢自己的宫女,只怕想尽办法要把人捞出来,正因为没成,才会跑到永和宫对德嫔大发雷霆。”
毕竟谁都不是德嫔,宫女进慎刑司就进了,压根就打算救人,简直铁石心肠。
僖嫔一看就是爱憎分明之人,对身边这宫女也是极为喜欢,要是可以,早就把人捞出来了。
如今她只能跑去永和宫对德嫔发脾气,就知道连僖嫔都没能把自己的宫女从慎刑司救回来。
郭珍珠却蹙眉,僖嫔毕竟姓赫舍里氏,连她都没法,那嬷嬷究竟说了什么?
她虽然好奇,此事却无法再深究。
郭珍珠打住了话头,笑着说道:“妹妹这小兴趣,如今瞧着是帮上大忙了。看来以后宫里有什么趣事,我也得跟妹妹一起听听才是。”
宜嫔听着就笑了,高兴道:“姐姐感兴趣那就更好了,以前就我一个人听着,都没人能说说,实在有点无趣。”
如今加上郭珍珠,宜嫔以后听了八卦也能跟她分享了!
“姐姐也知道小木子是个会来事的,跟各宫的宫人关系还算不错,所以能打听到不少芝麻绿豆的事来。”
郭珍珠点点头道:“小木子看着是不错,以后让他也带一带小明子。只是他们大多在太监这边打听消息,宫女那边却不好太亲近。”
宫里的太监虽然去势了,不算是正经男人,但是宫里也没几个男人。
宫女寂寞,进宫后就都是皇帝的女人,跟太监这种柏拉图就挺合适的,私底下就会组成所谓的对食。
当然这在明面上是不允许的,只能偷偷来,不然被发现话,两人都要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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