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就那样了呗。”
“那样是哪样?”
“我,我说不出口。”茱萸面上越来越红,红得堪比茱萸。
“那我猜一猜,他把你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热烘烘的嘴唇胡乱亲在你的脸上,嘴上,你又惊又羞被他亲得脑袋发懵,身子发软。”
宁公子说着站起了身,绕着桌子走到了茱萸的身边,“他隔着衣裳摸你,你羞得满脸通红,就像现在。”
宁公子伸手摸了一下茱萸的脸,茱萸瞬间像是触电了一样惊了一下,连忙躲开,“我,我要去干活了,你找别人问吧。”
茱萸慌张想走,被宁公子一把抱住,宁公子按住她挣扎的手,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嫂子答过了,我就放你走。”
“什么问题?”茱萸的衣襟乱了,头发也散了几缕下来,落在脸上,更显得她娇美可人。
宁公子没有直接说,而是松开了她,让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闻着薰香深呼吸放松了一会儿,然后再走到她身旁问:“茱萸嫂子想不想要男人?”
茱萸大惊,赶紧抽回了手,岂料宁公子直接脱了裤子:“嫂子快说,你就不寂寞,不想要?”
茱萸又慌又乱,不敢直视面前的人,好似在掩饰什么。
“嫂子快说想不想?”
在他连声逼问下,茱萸轻轻点了下脑袋,用几不可闻地声音回了句:“想……”
“那我这就帮嫂子排忧解难。”
宁公子说完,亲上了茱萸的红唇,茱萸惊了一下,却并未反抗,而是搂上了他的颈子,羞涩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任由他脱了她的衣裳。
第5章 蛇娘娘(四)
宁公子弄得茱萸近乎失控,忘乎所以地喘息着,把窗外偷窥的楚弦月二人都看呆了。
楚弦月嘴里发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就不该对宁公子抱有希望,这色胚怎么可能真的想弄清楚闹鬼的真相,就是为了来祸祸这儿的大姑娘,小嫂子的!
楚弦月转身想走,却见鹤龄还盯着窗户里面瞧,顿时又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有和他一起看活春宫的一天,一时红了脸颊。
鹤龄察觉楚弦月的眼神,赶紧收回了视线,他面上无甚表情,伸手搂过楚弦月的腰肢,抱着她又跳出了院墙。
许是刚看过那种事情的缘故,楚弦月心跳有些不稳,被他一抱,更是心跳如鼓,一时间都不敢看他,只是默默往前走。
直到走回前门,才敢抬头看他一眼,看他神色如常,方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多了。
随即又想起能被指派到公主身边贴身保护的暗卫,都是已经去了势的阉人,鹤龄肯定不会例外。
如此一想,楚弦月心中大定,没有再做扭捏,径直走进了大门,并不知在她恢复如常之后,鹤龄长舒了一口气。
鹤龄低头看着稍稍消停了一些的身体反应,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衣摆,尽量遮掩住一些无法示人的东西。
这是鹤龄的秘密,除了替他看伤的大夫外,谁也不知道。
鹤龄六岁进的暗卫营,九岁那年,在一次与人搏斗中,他身体受了伤,从此那处儿就没再长过,也是因此,在他成为个合格的暗卫之后,被派给了长公主,省得再净身了。
那时他十六岁,长公主十一岁,长公主每天都要去上书房念书,他也要暗中一同过去。
在那儿不仅有皇子公主,还有皇子公主的陪读,其中一个陪读便是太医院院判的孙子。
那小子最喜欢研究些疑难杂症,小小年纪看起病来有模有样的,他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那小子看了看自己的伤处,没想到在那小子一番胡乱医治下,竟真的治好了。
兹事体大,他不敢告诉别人,那小子作为同伙,也不敢将此事透露出去,便就这么瞒了下来。
那之后,这事一直悬在他心上,他担心事情败露,又觉得既然已经好了,自然不能再作为阉人那般活着,。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计划着如何合情合理地逃离出去,这也是为什么城破那日,他能够顺利将她带出公主府。
他本想着等风头过去,将她安顿好就将此事和盘托出,从此与她分道扬镳,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只希望她见识过世间残忍之后,能够改变寻找神砖的心意,老老实实地听从他的安排,别再招惹事端。
楚弦月完全没有察觉到鹤龄的异样,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当中,脑袋里全是茱萸和宁公子厮混的身影,只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该做什么。
“去外面转转吧。”鹤龄看出她的坐立不安,建议说道。
楚弦月没有拒绝,与他一起去了海边,让海风吹散她面上的红晕。
走了会儿,他们在海滩上看到了肖伯颜三人,快步过去,只见肖伯颜三人正围着几块青砖检视。
“沙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青砖?”楚弦月问道,村里的房屋都是夯土房,各处都没有使用青砖,这些砖块是哪儿来的?
肖伯颜指指一旁的小河,“这条河便是道士当年带人从山上挖出来的河,一端连着地下水,一端连着海,这里的青砖应该都是海水倒灌,大水从墓里面冲带出来的墓砖。”
“难道说,神砖在余家的墓里?”
“很有可能,不过如果墓砖在墓里,早在坟墓建好之时,就会引来水鬼作乱,不可能等个几年才聚集水鬼。
根据村民们的说辞,大官迁坟之初确实步步高升,直到几年后风水被破,他们这儿受到牵连,才出现水鬼索命之事,这点尚且还说不通。
要么其中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要么神砖并不在墓里,得再打听一下那大官的事情才行。”
几人分头在村子里打探了一番,一些年长的大爷大娘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他们说那余大人原是礼部尚书,迁坟之后步步高升,被新皇提携做到了宰相。
后来他母亲去世,他扶灵回来,附近州县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特地披麻戴孝来了这儿为他母亲吊唁,哭得像是他们亲娘死了一样。
“余大人守孝的一月里,我们这儿的知府县令,每天都会差人送来最新鲜的蔬果,我们村子也连带着沾了光。
那一月捕捞的海鲜都不用往镇上送,直接送到后山余家就行了。
为了拍余大人的马屁,知府原本还打算批一笔银子下来将我们的夯土房改建成青砖房,以求让余家祖坟周边能更美观些。
只可惜余大人守孝离开还没一月,余家祖坟就糟了洪水,余大人带人来修坟,与他们一块儿被蛇咬死在后山了。也幸亏没有改青砖房,不然我们早就被水鬼杀了。”
“余大人守孝离开一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莫不是他娘的坟没安好?”楚弦月好奇问道。
大娘摆摆手,“她娘的坟洞子早在迁坟的时候就一并挖好了,安葬只是将棺材放进去,肯定不是没安好坟。要我说啊,就是他们祖上无德,强行逆天改命,才会遭了报应,不然当年雷公也不会劈他家的房子。”
说起余大人守孝期间还发生过一件事情,有一天晚上,天上雷声阵阵,却是光打雷不下雨。
第二天,余家管事到他们村子里来找会补墙的泥瓦匠,说是昨儿个一道雷劈到了余家一道墙上,墙头被劈掉了一半,当时老族长的父亲是他们村唯一一个泥瓦匠,还是他去修好的。
“余家守孝的房子都是青砖盖的吧?”
“那当然了,人家可是一品大官,哪会像我们穷人这般只能住泥房。”
也就是说,神砖也有可能在余家守孝的房子里。
打听到有用的线索,楚弦月便打算和鹤龄去找肖伯颜等人汇合,依着与他们分开的方向寻去,先是找到了程稳,他正给个小嫂子挑水。
看见他们寻来,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我看她一个女人家家,挑不动水,便帮她一帮。”
楚弦月没做多想,看他在做好事,打过一声招呼,就又往前走了,在族长家里找到了祝兆生和肖伯颜。
他们比她和鹤龄更先打探到余家的事情,遂又找到了族长家,询问当年修墙的事情。
比起其他的村民,族长心思更细,对于他们打听余大人的事情有些奇怪。
“这不是听说你们这儿闹鬼,我们也想帮忙查查原委,好帮助你们早点离开这儿不是。”
肖伯颜这理由说得过去,正当族长要告诉他们原委之时,黄申来了,他是来请族长去他家用饭的。
族长走到房里拿出一本字帖说道:“我父亲当年确实给余家修过房子,当时那道天雷将余大人的书房墙壁打倒了,院墙倒下来的时候还毁了书房里许多书。
余家有钱有势倒也不在乎那些个书本,我父亲看着心疼,全都捡了回来。
也就是因为那些书,我成了村子里唯一个会识字的人,才能在后面的族长竞选上拔得头筹。你们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了,要做族长,还得会些笔墨。”
族长将手中的字帖交给黄申:“你先照着这字帖,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等写熟了,再用纸笔。”
黄申恭敬接过,一行人回到黄申家里,宁公子已经从房里出来,好似没有人发现他的混账事迹,没有察觉他此时满面春风,心情大好的样子是因为祸祸了个良家女子。
宁公子一见着楚弦月,立马又粘了上来,楚弦月忙忙退到了鹤龄身后,她此时看到他,就会想到了茱萸。
楚弦月的躲避让宁公子有些狐疑,楚弦月想要将茱萸受欺负的事情说出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宁公子身边,殊不知她此时面上晕红,眼光波动的娇羞模样在夕阳下显得有多动人,直看得那宁公子挪不开眼,连族长与他说话都没怎么搭理。
入夜,村子里的人早早地睡下了,不敢在外多做逗留。
家中更是一点水都不留,唯恐招来水鬼,肖伯颜交代楚弦月等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儿天亮就去后山瞧瞧余家祖坟,随后便进了房间。
黄申家里不小,但也架不住他们这么多人,楚弦月是女子,独自一间房。
宁公子和师爷是贵宾,也要独自一间房.
其他衙差三三两两挤做一间,肖伯颜也只能与祝兆生和程稳两个挤在一间房。
至于鹤龄,他早与黄申说了,他要寸步不离地保护自家小姐,不需要安排房间,在楚弦月睡下后,他便盘腿坐在楚弦月的门口打坐。
宁公子隔着门,从门缝里偷偷看了鹤龄好几眼,心下着急,转头问师爷:“他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要怎么才能得手?”
师爷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且让宁公子容他想想再说。
“你说这村子里真的有鬼吗?咱们会不会有危险?”宁公子又问。
“少爷放心,他们能在这儿生活这么久,肯定有自己的法子,咱们只要遵从他们的规矩,不犯忌讳,就能够平安无事地将他们这儿的女人全部吃干抹净。”
说到女人,宁公子面上顿时露出了邪笑:“这儿的女人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今天下午那个,穿着衣裳不显,脱了衣裳才知道她的分量,正可谓是细枝结硕果,好吃又败火,就算为了此等好货,担点风险就担点风险吧。”
主仆俩聊了好一会儿才散了,并不知道他们的话语一字不落地都被鹤龄听了去。
随着时间推移,夜色渐浓,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沉寂,黑夜与安静给整个村落覆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氛。
楚弦月眯着眼睛,躺在床上,陌生的环境让她睡不着,尽管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疲累,可她的脑子还是异常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好似有人从房里出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若有若无地传进楚弦月的耳朵里,很明显,那人是故意放轻了脚步。
脚步声好似在朝她房间靠近,越来越清晰,听声儿不像是男人的脚步。
这屋里住的多是男子,只有她和珍珠两个女人,珍珠到她房间门口干嘛?是找她还是找鹤龄的?
楚弦月想着,只听脚步声在她门口停了一下,而后又走远了,听声音的方向,不像是回房,而是去了院门口。
“吱呀~”轻轻一声,门开了,楚弦月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说外面有水鬼,晚上不能出门吗?珍珠这会儿开启大门干什么?
楚弦月可不想死,赶紧下床想看看珍珠是不是真的把大门开启了,不料还没开启门,就又听见一声门响,她赶紧凑到门口看了一眼,就见月色下,一个衙差打扮的人出了门去。
他是发现有人出门才跟去的吗?
楚弦月想着,又见门口打坐的鹤龄站起了身,赶紧将门开启了,她的房门鹤龄提前弄过,开起门来并不会发出咯吱声响,开启一道小缝,鹤龄就闪身进了房。
“刚刚有人出去了?”楚弦月小声问鹤龄。
“是珍珠和一个衙差,好似是衙差发现珍珠半夜出门才跟上去的,可要属下跟去看看?”
楚弦月有些纠结该不该让他去冒险,鹤龄却是已经有了主意。
根据村里人说的,只要家里没有水,晚上待在家里,水鬼就无法进来,那便意味着,只要发现水鬼的踪迹,及时躲进任意一户人家家里就能够安全。
他别的功夫或许不精,轻功还是不错,他有信心一试。
看他非常有信心,楚弦月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只是交代他:“一切以安全为上。”
临近沙滩,这儿路上也都是些沙石,容易留下脚印,鹤龄寻着脚印,很快便追上了他们。
珍珠走在前方,衙差紧随其后,偷偷跟着珍珠走到了个上锁的房子前。
珍珠从怀中拿出钥匙,轻车熟路地开启门走进去,看起来,她应该对此处非常熟悉。
屋子不小,院子里到处是破损的渔网,珍珠穿梭在渔网中,最后停在了一间房门前。
她进去后没多久,房间里便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灯,衙差偷偷从门缝往里面瞧,鹤龄则是趴在房顶上往里面看。
只见珍珠坐在一张桌子面前,桌上摆着一盏油灯,还有一小杯水,珍珠正对着水不停地念叨着:“阿来……阿来……快快归来……”
鹤龄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在给亡夫招魂!
衙差也意识到了,不过两人颇有默契地没有阻止她,他们都想看看究竟能不能招来水鬼。
第7章 蛇娘娘(六)
珍珠约莫念叨了百来声,桌上的水突然像是沸腾了一样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水流溢位,淌到了桌子上,杯子里的水却是不见少,反而像是变成了一眼泉,往外哗哗流个不停。
很快整张桌面就被水打湿了,水流滴落蔓延到了地上,打湿了珍珠的鞋子,珍珠低头看着,神情有些紧张。
脚下的水越聚越多,湿透了两只软底绣花鞋,搭在脚背上的裙子也有了湿痕。
湿痕往上蔓延,速度逐渐变快,浅蓝色的裙子湿成了深蓝色,浅红色的衣裳也湿成了深红色,湿衣裳粘在身上,勾勒出她的身形,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分外诱惑。
“啊~”珍珠一声轻喘,桌上的油灯闪烁了一下,淡黄色的烛光突然变成了幽幽的蓝色鬼火。
偷窥的两人瞬时瞪大了眼睛,幽幽的灯光下,珍珠的神情愈发销魂,她的怀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钻弄。
娇喘声越发肆意,珍珠怀中的东西在湿衣裳下慢慢显露出了形状,竟是一个人脑袋!
是水鬼吗?
鹤龄震惊非常,那脑袋还在变大,珍珠的衣裳被撑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情形,确实是一个人头。
看面部轮廓是个男人无疑,他是从珍珠湿衣裳当中钻出来的,现只出来了个肩膀。
青白发灰的皮肤和珍珠胸前红润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眼睛惊悚非常。
而就这样一个可怖的水鬼,此时正和珍珠在行苟且之事。
珍珠捧着他作怪的脑袋说道:“阿来,今日族长请来了官府的人,只要确定有水鬼出没,就会给我们办理搬迁的文书,我不想走,我舍不下你,你带我走吧,我情愿与你一同变成水鬼,做一对鬼夫妻。”
名叫阿来的水鬼怔愣了一下,停下动作摇头道:“你不能死,我不愿你和我一样,变成个只能昼伏夜出,藏匿在地宫,被人奴役的水鬼。”
“可……”珍珠还想说什么,阿来先行吻住了她的嘴,似不许她再提这种殉情的话语。
纠缠之时,阿来全身都从水里钻了出来,他身上不停地淌着水,源源不断地流着,珍珠坐着的凳子也全都被水浸湿了,阿来聚起一团水将她整个人托到了半空中,而后几股水流像是触手一般脱去她的衣裳,游走在她身上……
破败的土房之中,蓝色鬼火之下,幽幽晃动的水波,托起个女人,浑身淌水的青皮水鬼和她抵死纠缠,这画面既涩情又恐怖。
偷窥的两人都看得瞪大了眼,满眼不可置信,没想到水鬼能与人做这种事。
一人一鬼浑然忘我,好似没有发觉偷窥的二人,而那俩人也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两道细细水流正像细蛇一样悄悄朝他们行去。
水流缠上衙差的脚,慢慢湿透了衙差的裤腿,衙差还是未曾发现,直到一股海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他才猛然惊觉身上已经湿透。
他拔腿想走,但不等他动弹,他就被水流包裹住了全身,待水流散开,水里已经没有了衙差的踪迹。
衙差悄无声息地没了,另一道窜上房顶的水流却并未在房顶上发现人。
“是我感觉错了吗?”阿来喃喃自语,并不知方才水流刚刚上去,就被月光照见,月光反射出来的光亮被鹤龄发现了。
知道露了行踪,哪还敢留,只是鹤龄轻功绝伦,凌波微步,踏雪无痕,便叫他这鬼也未曾察觉。
楚弦月一直在房中等着,从门缝中观望着外面的动静,见鹤龄回来,赶紧开启房门。
“珍珠和衙差呢?他们大晚上出门是去做什么?”
鹤龄一到面前,楚弦月就赶紧问道,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鹤龄看了看周围,确定周边房间里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的举动,进房关上门才与楚弦月轻说:“珍珠出门是去给亡夫招魂的。”
“她成功了?”
鹤龄轻轻点了点头:“水鬼从水中现身,顺水而行,可以操控水流,刚刚那个衙差被他发现,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楚弦月一惊,紧张地抓住鹤龄的手,“水鬼他们没发现你吧?”
“应该没有。听珍珠与他交谈的话语,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这附近的水鬼全部都藏匿在地宫里,似乎被人管控着。”
“哪人这么大本事,竟然能驱使水鬼?又为何驱使水鬼杀人呢?”
鹤龄摇摇头:“或许明儿个可以问问珍珠。”
提到珍珠,楚弦月想起什么,问道:“珍珠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她还在和水鬼丈夫亲热。”
说起这个,鹤龄稍稍有些不自在,有些心虚,还好房里没点灯,仅凭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并不能看清楚他身体细微的变化。
楚弦月确实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圆溜溜地眼睛里满是吃惊,都忘了压低声音说了句:“亲热?”
说完才反应过来,赶忙闭了嘴。
“人和鬼怎么亲热?”楚弦月小声问道,怕他听不清,还不忘往他身边捱了挨。
第8章 蛇娘娘(七)
“咳……鬼无形,水有形,水鬼能够依水变化,也能够控制水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鹤龄不敢说得太露骨,说完瞥了她一眼,飞快又收回了视线。
长公主的美丽在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在及笄之后。
状元郎一首美人赋,更是将其吹捧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比天上仙。
鹤龄作为暗卫,在她十一岁时就日日跟随在她身边,早已经见惯了她的面貌,并不觉得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美得有多惊人。
但此时此刻,许是欲念窜动,又或许是月色朦胧,照得她肌肤如玉,眉眼如画,让他竟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心下慌张得有些不受控制,心跳得比刚刚见着水鬼还要快。
好奇的楚弦月并听不懂他说的,想象不出人和水鬼究竟能怎么恩爱,想要继续追。
又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家地追问这种事情有些不好,话到嘴边也没法问出口,于是只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既然没有被发现,那便不要打草惊蛇,你继续往门口打坐,一切等天亮再说。”
楚弦月让鹤龄出去,自己则又上了床,睁着眼,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大门口才又传来开门声,确定珍珠回来了,楚弦月方才闭眼睡去。
可还没等她将这事告诉肖伯颜,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急匆匆地敲响了黄申家的大门,带来了衙差的死讯。
那厢被吵醒来的宁公子先是不信,待向其他衙差确认之后才知害怕,连忙问其他衙差:“你们昨晚睡在同一间房,怎么就他一人死了?”
“这……”衙差们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死的那人认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并不知他是怎么死的。
师爷问鹤龄:“昨夜你守在院子里,可曾看见什么不对的事情?”
“看见了。”鹤龄的话让珍珠悬起了一颗心。
“昨晚三更时候,我看见他悄悄出门去了。”鹤龄并未将珍珠暴露出来。
“你怎么不跟去看看?”
“我为什么要跟去看看?”鹤龄反问师爷,“他与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管他去哪里?”
师爷被鹤龄怼得说不出话来,一旁族长见此,连忙问道:“这算不算证明了水鬼的存在?能否办理搬迁的文书了?”
族长的话语提醒了宁公子:“莫不是你们设计好的?故意害死个衙差,好让我早点给你们办理搬迁的文书!”
“冤枉啊宁公子,您就是借我们八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这么做呀!”
族长急了,连忙否认,宁公子还想再说,被师爷打断,拉到了一旁去。
也不知他们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等再过来,宁公子已然没有了刚刚的怒火,他说:“从目前已知的线索来看,只能证明衙差是淹死的,并不能证明他是被水鬼所杀。这样吧,先安排村里人将衙差的尸体送回衙门交由仵作检验,我们继续调查水鬼一事的真伪。”
方才被宁公子质疑过的族长不敢再有什么异议,只能安排人照他说的做。
待尸体送走后,宁公子下令让村里人全都回家,他和师爷还有一众衙差会一一上门询问他们有关水鬼的事情。
族长叹了口气,摆手让大家遵从宁公子安排,随后便带头先回了家。
很快宁公子也带着一行人开始了调查,黄申家里顿时只剩了黄申夫妇和楚弦月几人。
楚弦月让鹤龄将大门关了,然后又将黄申骗去了灶房生火。
“你们想干什么?”看着他们这架势,珍珠慌了。
“你别怕,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楚弦月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些。
“昨晚鹤龄守在门口,不止看见了死去的衙差出去,还看见了珍珠嫂子出了门。”
“他既看到我出门,刚刚宁公子问时,他怎么不说?”
“不说是因为我们还有事想要问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亡夫招魂也不知道吗?昨夜你们人鬼痴缠的场景我尚还记得,你这当事人倒是忘了。”鹤龄轻嗤说道。
他的话语让珍珠红了脸,顿时明白过来:“阿来当时没感觉错,房顶上真的有人!”
见珍珠露了话,不等她惊讶完,楚弦月便开始发问:“水鬼为什么会集结在这小渔村里?他们抓这么多人是为了做什么?”
“我……这……”
珍珠被她问得心慌,想要否认又找不出理由来,最后也只能老实交代。
“阿来说,后山坟墓底下有一座地宫,地宫中住着个蛇娘娘,蛇娘娘手中有一宝物,能让附近的水鬼不由自主地往她那儿去,被水鬼抓去的人都是蛇娘娘杀的。”
从村民们口中打探到的事情都是与水鬼有关,唯一和蛇有关的是余大人之死,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未免有些奇怪,而且被抓去的人都是溺死的,并非死于蛇口,蛇娘娘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抓人杀人呢?直接让水鬼将其溺死不是一样的吗?
“蛇娘娘抓人做什么?”
“好像是为了做法,具体阿来也不清楚,没有与我多言。”
“蛇娘娘怎么不亲自抓人?而是一直让水鬼出面?”肖伯颜插嘴问道。
“蛇娘娘的心思我们哪里知晓,阿来他们也只是听从蛇娘娘的吩咐。”
珍珠知道得不多,问不出来更多的,肖伯颜便让她今晚去见阿来时,帮忙让阿来画一张地宫的地图。
“你们要地图做什么?”珍珠不懂。
“这你就别管了。”
珍珠想想,觉得问题不大,只要他们不将阿来的事情告诉族长和宁公子,便同意帮他们弄一张地图。
与珍珠约定好,肖伯颜看看天色,决定白日里留在黄申家里休息,待晚上好有精神熬夜,于是几人便都回了房间休息,珍珠也是。
因着宁公子的吩咐,村里的人都待在自己家中,外面很安静,也适合睡觉。
不过白日里日光大,他们又才刚起,一时半会儿还真睡不着。
楚弦月眯眼了许久仍还精神,其他人似乎也和她一样睡不着,程稳最先从房间里出来,与守在楚弦月门口的鹤龄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去。
祝兆生没多久也起来了,坐到了院子里的树荫下纳凉,许是坐得无聊,他开始与守在楚弦月门边的鹤龄闲谈着些有些没的。
第9章 蛇娘娘(八)
祝兆生是个读书人,肚子里墨水不少,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便是地上一条蚯蚓都能扯出一通长篇大论,嘴子碎得好似八月的蝉,忒扰人,就算鹤龄不搭茬,他也能一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