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情by吃一首诗
吃一首诗  发于:202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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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轩的号码。
00:12、00:34、01:52……
打?了很多?通,她的指尖与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最终划开了,而上面的几通陌生号码也选择了忽略。
她换了衣服,抱着杨雾在院子里晒了会阳光,远处玻璃花房静悄悄,凋敝又安静地立在那里。
杨雾在她的怀里动来动去,她怔愣的时候电话响起?。
“沧沧,新年快乐啊。”应元岭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分明只是隔了一个晚上,杨沧听到却有相隔许久的恍惚。
“嗯,新年好。”她淡笑着应。
应元岭说起?了昨日应家聚会的场景,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吐槽,“人?丁太兴旺光是孩子就能闹得人头疼。”
他虽是吐槽,话语里也带着几分纵溺的笑意,显然是习惯与享受这样美好幸福的家庭氛围。
说着,他语气迟疑,带着羞涩说;“昨日同大?爷家的三哥聊起?来,他们?都打?趣我的女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都闹着想要见你,。”
“嗯?”杨沧愣了下,敢情?上次那么多?亲戚还没把他家里人?见完。
察觉到她语气里的迟疑,应元岭立马改口道?:“她们?也就算了,过几日我妈妈和两个姐姐要去庙里上香,你……想不想同她们?一起?去?”
应家门风传统,喜礼佛上香,逢年过节他的母亲都要带着两个姐姐去周边的寺庙拜一拜,外人?自然是不参与的,提出让杨沧过来自然是把她当家里人?。
“不了。”谁料,杨沧拒绝得很快。
应元岭楞了下,斟酌着:“沧沧,我们?也接触这么久了,当初又都抱着相亲的目的,我想……”
“这段放假的时间?我想带着孩子去南美玩。”
“现在?”这可是春节过年期间?,这对应元岭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一年到头他再忙也得在这段时间?放下所有工作?回家陪陪父母,应酬些亲戚朋友,“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吗?”杨沧从来都是想到就做的性子,飘渺的目光望着头顶暖融融的太阳,眼睛却逆光的想要落泪,“……新春的烟花太吵了吧。”
她从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任性的人?,拒了万齐枝勒令回家的电话,在下午带着从未出远门的杨雾飞去了南美,远离冰冷茫茫的寒雪,炮竹烟火味消失,凌冽彻骨的冬日寒霜终于被热带的棕榈树覆盖,金黄的海滩、飘香的椰子、陌生疯狂的面孔,一切都把她带离寒冷的清城。
等她再回来,清城的春节气氛已经完全消失。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雪夜街头的森冷阴寒仿若梦境。
万齐枝抱怨她的冷清自私,杨沧听了会电话就挂了,回来后工作?忙碌,连应元岭都没怎么见面,她的生活重归以前的疯狂高强度节奏,没完没了的会议、出差、应酬,酒精和香烟把往日任性、放纵、刻薄的杨沧又带了回来。
有时候在应元岭面前,都愈发?不收敛自己了。
她回来后,应元岭又邀请过几次去见他的家人?朋友,见面是其?次,主要是同他的家人?亲近起?来,杨沧对他这样的愿景感到无奈,春天都快过完的时候,她才终于又答应了应元岭两个姐姐的邀约。
只是场面极其?尴尬,两位姐姐大?概是为了同她寻些话题,先从育婴讲起?了,以过来人?的身份说起?她现在正是不容易的时候,再过两年孩子大?了就自由了,应媛源更是打?趣:“元岭性格好,就喜欢跟小?孩子接触,你俩之后结了婚过个几年,也能考虑再要个孩子。”
“姐!”应元岭脸红喊住她,“这么早说这些干什么,沧沧好胜心强,喜欢忙事业,你别?跟她没头没尾地聊这些。”
杨沧并不接话,只安静地端着茶杯看她们?。
她的清冷不热络让场面都变得有些异样,直到应媛源举手投降“好好好”来缓和氛围。
杨沧电话响了,挂掉后拿起?包,“抱歉,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先回去一趟,你们?接着聊,不用管我。”
“出什么事了?”应元岭站起?:“我送你。”
“不用。”
没再多?寒暄,杨沧利落离场。
饭桌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安静,她们?家规矩多?,讲究也多?,都是温润好相处的性格,杨沧这样飒爽、锐气、说一不二的性子,让应梦希干笑了两声:“这,这真是……”
她说到底,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应元岭勉强道?:“姐,我就喜欢沧沧这爽利的性子,你别?跟她计较。”
“我能说人?家什么。”应梦希白了他一眼,“就是感慨,这人?……真是和咱家人?的性子不太一样。”
“……嗯。”应元岭只得这么答。
后来,应元岭无意中又提到这次会面,犹豫道?:“沧沧,我希望你见我的家人?时,能稍微……温和一些。”
“温和。”杨沧似笑非笑地说:“我觉得我的笑挂的够久了。”
应元岭露出无奈表情?:“这个是最好不要再有了,我的两个姐姐虽然这几年都在家做全职太太,但她们?也都不是傻子,你和她们?交心不交心她们?都能感受得到。”
“我不觉得我和她们?有什么好说的,尤其?是聊孩子问题。”两个人?认识十个多?月,杨沧也逐渐暴露锋芒,不在一味的含蓄内敛来压制自己的暴戾脾气,谈那所谓“正常人?的恋爱”。
应元岭露出败下阵来的表情?,并在杨沧愈发?尖利、自我的时候,还以为她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在初夏明媚阳光里,他在海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晚宴。
夜晚繁星闪烁,沙滩篝火歌声里,应元岭唱着温柔的歌跟杨沧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杨沧面露无奈,最近两个月他们?是拌过几次嘴,但那真不是她耿耿于怀于某件事,而是她真就是那样的脾气。
比如在应元岭说起?自己温馨和睦的庞大?家族时,忍不住自嘲道?“我更习惯争吵”,那是她可以应付的局面,他却露出了尴尬神色,以为她在介意自己的“炫耀”。还有一次,应元岭的朋友在酒局上跟她胡咧咧开玩笑,她后来借着打?牌狠狠下了那人?的脸面,之后应元岭为他朋友同她道?歉。
他就是如此绅士与端庄,那日杨沧工作?繁忙心情?差,看他总是这样的温和作?派心头火起?,跟着就嘲讽了他几句。
应元岭从未这么直白的面对过她的冷言冷语,一时都愣在了那里。
诸如此类,杨沧自觉多?数是她性子问题也在不断调整,所以当应元岭道?歉时她哭笑不得只得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花。
第二日,两人?在海边的篝火盛宴就被拍了放在营销号上,光影勾勒迷离轮廓,两人?静静对视着彼此,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渲染和笔墨中,变成了应家小?公子为爱海边浪漫求婚,而这个娱乐八卦发?酵得愈发?厉害,直至最后王玉莲都来问她:“杨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应先生结婚啊?”
杨沧愣住,嘴边的话滚来滚去,最后也没问她在哪听来的不靠谱新闻,毕竟太多?了。
王玉莲原本只照顾孩子半年就可以,后来杨沧看她做事麻利周到,便让她长久地留下了。
夏末渐消,秋意四起?的一个普通午后。
杨沧回家换衣服准备参加一个科技公司举办的晚宴,王玉莲犹犹豫豫地跟在她旁边。
她从楼梯走下,要进院子时又回头问她:“有什么事吗?”
王玉莲:“杨小?姐,周先生他……刚刚回来了。”

68.这?一年
夏末的躁意卷着秋日凉风, 吹得?杨沧呆愣了几秒,继而才反应过来王玉莲说话的内容。
他说到?做到?,已经消失半年多了。
杨沧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很浅的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过了一段时间,卢平妙打电话说出来聚聚。
杨沧正?在看国外?的几个?招标项目, 忙的脚不沾地, 闻言便要?拒绝。
“杨沧, 我大概快结婚了。”
“……”
入夜,依旧是吵闹喧嚣的酒吧,卢平妙靠着一个?面生的男人喝着酒, 懒洋洋地跟她解释:“跟我结婚的是医药公司冯建平的大儿?子冯年立。”
杨沧眉毛拧了起来, 冯年立是个?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家族事业兴旺,他本人出名则是因为连续不断地换女友, 之前还?因为钱给的不到?位导致前女友在网上公开骂他技术烂得?一批, 这?条八卦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品评的笑?话,冯家的股价还?因此下跌。
看到?杨沧的反应, 卢平妙乐不可支地笑?:“是不是很配?”
“不考虑换个?人?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老头子早前就说过,只不过是我没放在心上,现在他催的厉害了, 那我就结呗,反正?早晚都要?结。”而具体和谁结婚,卢平妙并不是很在意, 反而觉得?是冯年立也很不错,结完婚两个?人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杨沧不是很能认同卢平妙的婚恋观, 但是一想到?自己那婚姻状况也无话可说了,况且像她这?样浑不在乎的通透,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举起酒杯,同她干了杯。
卢平妙哼笑?,不乐意道:“瞿修臣呢,怎么?还?没到?,你打电话催催他,这?家伙怎么?越来越神秘了,我喊他都喊不动了。”
杨沧耸肩,这?半年她其实也不怎么?见到?瞿修臣。
电话拨过去?后,那边嘀嘀嘀响了很长时间,就在杨沧没有?耐心的要?挂掉电话时,那边传来女人沙哑又暧昧的绵软声音,“你好,瞿修臣现在没……”
闻言,杨沧眯起了眼,昏暗的灯光里依旧难掩她狐狸般狡猾的敏锐。
“傅、一、旋。”
豪华酒店总统套房内,房间窗帘紧紧闭合,壁灯泅出一片迷离暧昧的暖黄光影,地毯上乱糟糟扔着的衣服交叠凌乱,可见脱下时的混乱,空气里漫延着腥膻旖旎的气味,满是春意的床上,女人赤|裸着肩膀,锁骨红痕一片,握着电话的手腕处有?深深齿痕。
听到?那边的声音,傅一璇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挂掉电话。
隔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消失,跟着玻璃门推开声伴随着不断走进的脚步,一丝|不挂的瞿修臣擦着头发上的水走了过来,扬手掀开被子露出不着一物的杨沧,洁白美丽的胴体上斑驳着旖旎香艳的红印。
他俯身?压下,她无措的双手按在他湿滑坚硬的肩膀上,光洁白皙的下巴微仰,目光瑟缩,又羞又窘,在他低头靠过来时轻咬湿润红肿的唇,迷离闭上了眼以为他又要?开始下一轮的征伐。
强势凌冽的气息擦过她的耳廓轻笑?了声,瞿修臣拿了手机抽身?,手指轻弹眉心,“去?洗澡。”
傅一璇征愣,昏昏然的光线里贝唇紧阖,反应过来是被他戏弄了,磨了下后槽牙,横了他一眼大步走进洗浴室。
电话再拨回去?,瞿修臣懒怠又餍足的视线瞥到?床单上凌乱暧昧的水痕,嘴角勾起狂肆坏笑?。
杨沧冷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瞿修臣,带着人立刻、马上、过来。”
一小时后,傅一璇跟着瞿修臣来了酒吧,停在包厢门前时,暗淡的光线里他回头看她的笑?不羁蔫坏,“你可以回去?。”
傅一璇:“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罢,撞开他推门进去?。
瞿修臣扬眉,望着她孑然走进的背影,插在口袋的指腹抿了下,也跟着进去?了。
卢平妙鬼哭狼嚎的喧闹歌声与光怪陆离的光影里,杨沧看着走在瞿修臣前面,冰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傅一璇,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看着人不断走近在她面前停下,“好久不见啊杨小姐。”
说完,打了招呼的傅一璇在她旁边坐下。
杨沧蹙眉,眼神追着她落下,“怎么?回事?”
傅一璇看了桌台上零落散着的一堆酒瓶,拽了一个?过来,还?未送到?嘴边就被杨沧按住。
她好笑?地看着她,“放心,我现在酒量很好。”
尤其是在瞿修臣的培养下,可以说能喝倒十个?以前的傅一璇。
杨沧不言语,看她灌了半杯酒停下,才说:“因为瞿瑛?”
当初她被瞿瑛盯上,她找了瞿修臣帮忙,不过现在看来是羊入虎口,杨沧有?些后悔。
傅一璇眼底闪过一道阴翳,很快,盯着她的杨沧还是捕捉到了。望着眼前冰冷、苍白又嘴唇红肿的女人,杨沧抿了抿唇,没再继续问下去?。
倒是她模棱两可地说:“因为债。”
她欠他的。
杨沧想到?她还?回来的两百万,心口好似掉落了一片秋日的枫叶,荡起几番涟漪。
两人坐在一起,没什么?方向的闲聊了一会,瞿修臣被卢平妙叨叨教训完,过来熟稔地搂上傅一璇的肩膀就要带人离场,而她没什么?表情,显然已经习惯他的强势霸道。
傅一璇被薅走,又回头欲言又止地看她。
杨沧:“?”
傅一璇:“……他辞职半年了,你知道吗?”
那个?他是谁,似乎不言而喻。
杨沧愣了下,按着酒瓶的手指压得?更深,面上风平浪静,轻笑?的很礼貌,“跟我有?关?系吗?”
傅一璇深深看了她一眼,被瞿修臣啧了声,按着脑袋揽进怀里带走了。
这?个?小插曲并未对?杨沧产生多大影响,只是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王玉莲偶尔会对?她说周轩来过,俩个?月三次,频率并不算高,她日复一日忙于工作,听见也只是淡淡点头,好似水过无痕。
冬至的前一天?,应元岭包下了一家西餐厅向她求婚,可能是网上愈演愈烈的求婚传闻,也可能是相识一年多对?于相亲的人来说也算火候到?了。在豪华浪漫的大厅,璀璨的水晶灯与动人的钢琴曲里,他穿着一袭黑色燕尾服朝她走了过来。
旁边端着红酒的侍应生朝她送上祝福的目光,远处窗外?路过的人惊异地指指窗户里面,发出艳羡激动的目光。
今夜月色柔和美丽,低调又奢华的法式餐桌上黄色蜡烛萦着火光静静燃烧,她像站在八音盒上的盛装女子,只等着绅士的男人旋转翩跹而至,在应元岭深情又温柔的目光里,似乎她只要?轻轻点下头,这?晚的罗曼蒂克就会永久封印在漂亮有?如童话般的水晶球中,幸福美好的让人羡慕。
应元岭望着她:“沧沧,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个?时候,杨沧偏偏出戏的想到?了滂沱大雨的山、尖锐狗吠、慌乱人群、凌厉漆黑的眼神、愕然震惊的她。那是极度不安定中撕出的裂痕,在安逸温和中无法得?到?抚平。
“好。”
她心情平静地应,在周围人的视线里,为了不让他感到?尴尬而点了头,应元岭喜极,然后在两人入座后又消失。
“元岭,这?一年多来的相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不合适。”
应元岭僵了下,眼里的笑?很快消失,嘴角抿直,强笑?道:“是啊。”
“那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求婚?”杨沧问,实际上这?段时间两人时有?争吵,越来越多的接触他的家庭,两人的分歧也逐渐凸显出来。
应元岭:“总是要?试一下的吧,我还?是……挺向往婚姻和家庭的。”在察觉到?她的退意后鲁莽的想试一试。
“嗯。”她一点不意外?,“因为你有?个?很令人羡慕的家庭。”
应元岭:“既然这?样……”
“我以为我也会很想要?靠近。”
杨沧截断他的话,但也更深刻的明白了以前为什么?她身?边始终没有?像应元岭这?样温和、谦逊、给人极强舒适感的男人了,自嘲的目光望向餐桌上花纹繁复又美丽的法式烛台,火光里桌上温暖的黄色玫瑰灿如阳光,只是被炙烤着的花的边缘渐泛焦黑,“和你谈一段循规蹈矩、简单又温柔的恋爱是很好,但是……”
她叹了口气,“你太像这?盏蜡烛上的火苗了,莹莹火光照亮我,可你的光,也会烫到?我的黑暗。”
她是阴寒之地日复一日滴落凝结的薄冰,不是春日里遇了温暖就会旺盛生长的花。或许从始至终需要?两人和睦、耐心去?经营的婚姻,本来就不适合她这?样的人。
应元岭无奈地看了她半晌,“沧沧……”
说了名字后,对?着她漆黑如寒潭幽深的眼眸,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日后,两人渐渐成了朋友,而得?到?消息的万齐枝火冒三丈,在家又是雷霆之怒发作了好几回,勒令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新对?象,不能到?三十岁了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唯恐她成了贵妇圈里的笑?话。
杨沧尽管性格冷硬,但也凿不住天?天?给她打电话甚至往家里闯的万齐枝,又被逼着相了好几回的亲。好在对?方都是体面矜持的人,了解她的意思后也都不再联系打扰,万齐枝却是为此整日愁眉苦脸。
清城的冷冬就在忙碌的工作和琐碎的生活中迎来了,期间圈子里聚会,但凡瞿修臣出现身?边总会带着傅一璇,久而久之杨沧和她竟也慢慢熟络了起来,有?点都要?成为朋友的意思了,毕竟在卢平妙大搞单身?派对?,说着结婚前要?再狂搞十八个?猛男这?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时,她和傅一璇眼神对?视时的那点默契和忍俊不禁让她俩都心照不宣地放下了过往。
就在生活平静,又一如往日杨沧的生活方式前进时,一条八卦视频忽然引爆了整个?网络,内容是“应氏小公子前女友家人露面,哭泣其冷酷无情,抛妻弃子。”
在这?条视频里,一个?女人哭的可怜,面容憔悴沧桑,“你们以为应元岭他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妹妹曾经留学的时候,跟他谈了两年的恋爱,为她怀孕生子,而他却在回国前冷血无情地将其抛弃,现在我妹妹身?患癌症需要?救治,只是一百多万的治疗费他应家都不愿意伸出援手……”
女人长达半小时的痛诉在网络上引起了剧烈讨论,感慨曾经被人夸赞谦谦君子的传媒小公子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虚伪的假面人。
【亦只羊羔】:资本炒作出来的富二代而已,你们还?真情实感喜欢上了。
【六日晴】:应家旗下的集团市值有?十万亿吧,好歹是爱过的女人,医疗费都不愿意出也太离谱了吧。
【Fiat】:哇靠今天?的瓜也太劲爆了,照那女人这?么?说他孩子都得?五六岁了,可他前段时间不是刚向杨家继承人求婚吗,这?下还?能商业联姻?
杨沧往下翻看评论,脸色越来越沉,里面也夹杂着不少对?她的非议,曾经公司高管的丑事又被拉出来鞭尸,一夜间应杨两家的股票都在下跌。
应元岭来找她时,脸色已经是掩盖不了的难看,带着熬了几个?大夜的疲倦,看到?她还?勉强勾起嘴角笑?了下。
“抱歉,这?次牵连到?了你。”
“问题不大。”杨沧安抚他,玩笑?道:“都是朋友了,你要?为这?点事跟我客气来客气去?,可就真没必要?了。”
应元岭笑?笑?,不再强撑着精神,那张总是精神抖擞的脸上藏不住的苦意和哀痛便暴露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杨沧蹙眉。
他苦笑?:“视频里那人说的……倒是不假。”
杨沧愕然,“但是也不完全真。”
他叹了口气,回忆起他几乎要?遗忘的留学生活。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应元岭年轻气盛的时候,从家里拿了一笔资金便去?美国闯荡,誓要?在洛杉矶做出自己的事业,结果冰冷残酷的现实教他做人。
“我是在最穷的时候遇见她的,那个?时候她被一个?黑人抢了手机,我路过帮了她,后来又在一家滑雪场遇见……她在那里打工,一来二去?,我们便在一起了。”回想起那段时间,应元岭温润的眸子晕着黯然的悲伤,“后来家里人知道后插手了我们的事,我求她坚持下去?,我会让家里人接受她,但是在那之前,她卷走了我原本要?拿来流转公司运行的资金,携款逃跑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家我原本要?救活的公司,也为此破产了。”
他顿了下,像是积蓄力量,喝了口热咖啡才继续道:“我身?上所有?的钱全都被她拿走了,穷的叮当响,便……向家里低头了。”
他苦笑?:“我是不是很无能?”
杨沧沉默望他,摇了摇头。
“孩子的事……我不知道。”他总是如沐春风的脸此刻好似被窗外?猎猎冷风吹的僵硬,“但前几日母亲告诉我,是有?人抱着孩子上门来过,说……是我的孩子,只不过被他们打发了。”
“视频里的那个?女人,我曾在她的相册里见过,是她的姐姐。”所以可以基本推断,视频里的那人的话也并不全假。
杨沧:“你对?她……”
“过客。”
他说的毫不犹豫且果断,从未有?过的冰冷让杨沧睫毛抖了下,挑眉看他。
应元岭笑?笑?:“我俩的爱情算是我们圈子里最老生常谈的那一类故事了,但这?也不过是我成长必然要?经历的一道坎。”
杨沧浑不在意地耸耸肩,对?他感情私事并不置喙太多,“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应元岭歇了口气,终于直直看向她。
“杨沧,我们互惠互利,结婚吧。”
杨沧眼皮一跳。
“你没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婚姻对?你来说并不是个?必需品,而我现在需要?一段适配又圆满的婚姻来替我改善形象,替我说明更正?网上的谣传,毕竟……我们以前的恋情在网上很被看好。”他郑重地望着她,恳求道:“我们合作联姻,对?你我的公司发展、股票涨幅以及未来前景都将会是利好的。”
他很清楚,这?一年杨沧对?于工作的认真程度有?多疯魔,既然他们不能因为相爱走到?一起,那互惠互利的合作显然更适合彼此的商人本性。
他说完,杨沧沉默了很久,久到?原本很有?信心的他也开始心里打鼓,难不成她对?婚姻还?有?期待,还?是……
“你有?想结婚的人选?”他问。
杨沧征了下,“怎么?可能?”
如果婚姻之后都将不存在于她的生活里,那么?用它来投资做一笔交易似乎更有?价值。
“婚姻持续时间是……”
“你想喊停,随时可以。”
“好啊。”杨沧勾唇笑?了笑?,官方地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应元岭望着空中她的手掌,顿了下握回,“我的荣幸。”

69.情夫抢婚
婚礼定在下雪的平安夜举办, 地点是清城的一座百年教堂,婚礼开始前双方在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等待。
这场联姻带有极强的表演性质,在开始前杨沧已经?接受了多家媒体采访, 在镜头里诉说她对应元岭的爱意以及澄清他是怎样一个人?,而在布置婚礼的这一个月里,应家也在出手解决他前任家人?带来的问题。
因为这场盛大豪华婚礼的出现, 大众的视点逐渐被转移到议论两?个人?的爱情故事以及八卦这场奢华婚礼到底花了多少钱。
网上?的讨论千奇百怪, 最开心的莫过于看?着?女儿嫁入应家的万齐枝, 早在婚礼刚传出风声的时候,杨沧就给?她打过预防针这只是一次合作,而她似乎也没有听进去, 围着?穿婚纱的她不停打量, 眉开眼笑地捂着?嘴。
她看?的头疼,把人?赶出去了。
化妆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杨沧望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女人?眨了眨眼, 最后嗤了一声。
婚姻最后也被她拿来做生?意了。
房门在这时又发出响动, 她不耐烦地转头道:“幸福幸福,嫁给?喜欢的人?我能不幸福……”
以为万齐枝又来说车轱辘话祝福她, 敷衍着?要打发人?走的她在看?清来人?后声音顿消,因为戛然而止而显得整个房间都安静的可怕。
来人?推开一半的门,白色门板似乎都无法?框定他高挑的身材, 整个人?昂扬又如出鞘的剑般锋利,让杨沧懒散的状态陡消,震惊地望着?一年未见的周轩。
他关上?门, 黑亮的皮鞋踏在地板,回荡的脚步砸在她的心口,手里拿着?一束花, 似笑非笑地走上?前递给?她,“杨沧,结婚快乐。”
坐在椅子上?的杨沧抓住靠背。
他轻笑了一声,脸上?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和从容,挑眉问:“不跟我说声谢谢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线紧绷。
周轩俯身,漆黑的眸子离她很近,凌冽地侵犯她的私人?空间,“你好像很紧张,都过去一年了,还是不想?看?到我吗?”
杨沧放松,莞尔道:“怎么会,来者是客,说到底你还算我和元岭的媒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最合适不过了。”
他乌黑的眼睛看?了她几秒,那双幽深的眸子似乎比往日更加摄人?,她被盯的心里敲起了鼓,偏头说:“会客室在一楼,这里是新?娘的化妆室,你有什么事……”
淡香的花萦绕鼻翼,黄色的水仙递到颌边,柔软的花瓣擦过她脸颊打断她说的话,周轩目光洞洞,藏着?意味不明的温柔与压迫感,“花留到明天再看?可就不新?鲜了,你闻一闻?”
说罢,那淡雅的花又在她鼻翼探了探。
“好了,谢谢。”那抹灿黄晃得她心跳也跟着?乱,手挪开花,“你的礼物我收到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她说完,房间静悄悄的,她抬睫看?他,他垂眸看?着?她抓花的手。
烫了手心似的,她飞快丢开。
他纤黑的睫毛轻抬,眼边落着?意味不明的暗影,那种黑夜中蛰伏的野兽即将入侵的危险直觉让她心跳加快了几拍,回身就想?要拿桌上?的手机,跟着?头顶伸过来的手臂按住了她的手,快一步将手机夺走。
“周轩!”杨沧惊愕,“你到底想?干什么?”
骤然出现的他浑身散发着?不安定和危险的气息,她起身就想?逃离,跟着?俯下来的身影将她牢牢圈在了他的怀里,黑影包裹,铺天盖地的陌生?又熟悉的冷冽气息将她束缚,她慌张抬头,对上?他幽黑疯狂的视线,水仙花从两?人?的中间掉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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