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情by吃一首诗
吃一首诗  发于:202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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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像两条平行前进的轨道,疾驰在自己人生的狂野上?,人生海海,人世广袤,似乎是浩渺穹宇下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又会在某一个夜晚,赤|裸缠绵在同一张床上?。
第二日,又各自走向自己的世界生活。
单位前的梧桐树已渐渐光秃,秋日的凉意愈发?浓烈,缺人手的项目组又招进来了两个人。
周轩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人,原要去?实验室的脚步顿住。
两个新人在卢成和的带领下过来,他介绍完,两人朝他颔首打招呼。
男人笑的开朗,女人看?着他安安静静。
“周轩,你好,我是新来的研发?。”傅一璇眉眼平静地说。
周轩看?她两秒,颔首。
几人并未多说,他错步离开。
隔日,爱热闹的卢成和张罗着新人聚餐,餐桌上?,老?员工用开玩笑的语气打探着新来员工的学校、感情生活,过往经验。
男人严恩孟脸都红成一片了,羞红着耳朵说:“我之前在吉能工作,最近和我女朋友订婚了,我们不?想异地,便来了这里。”
“哇。”众人惊呼,想不?到这么?年轻的小伙都订婚了。
严恩孟脸更红,“我和我女朋友谈了十五年了,也该订婚了。”
众人一片吼叫,八卦情绪高涨,关?系也拉近了些,问完又八卦起傅一璇,“你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吧。”
她看?着询问的赵倩然?,目光平静,“单身,我想工作生活都稳定下来再说。”
“哦哦。这样?啊。”赵倩然?笑:“一璇姐,咱俩和轩哥可都是清大校友,你们比我大一届,不?过我研究生读完就出来工作了,按道理我应该喊你声师姐呢,喊轩哥师兄,你俩都是同一届博士,应该认识吧。”
傅一璇并未说太多,只简单道:“不太熟。”
“啊……这样。”赵倩然?没想太多,桌上?人又热络聊起来,从?始至终,傅一璇和周轩的目光没有相遇过。
一直到一周后的实验室,两人在门口又相遇。
狭长的走廊安静无人,周轩推开门,等她进来。
傅一璇点?点?头,进去?,关?门。
周轩看?她:“打算在清城留下了?”
傅一璇叹了口气,苦笑着感慨:“妈妈的病还需要观察治疗,复发?后果不?堪设想,家里的医疗水平不?行,再难我也得留下来。”
这段日子她投了很多的简历,没想到阴差阳错,来了周轩的单位。
周轩点?点?头,没说太多,只关?心了几句包齐心的身体,两人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一如所有最简单又陌生的同事关?系,只是每个月初,他会收到傅一璇定期转来的钱。
过了几日,杨沧打电话。
午夜时?分,汗液淋漓的两人从?大床上?分开,洗漱完后周轩离开,杨沧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去?学车。”
她快成驾校教练了,成天催人拿驾照,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赛车开得飞起,身边的男人只会蹬自行车。
周轩系着外套扣子,“下个月吧。”
十月份他会有一笔大的奖金即将到账,在还杨沧的债务之外,还能去?学开车。
“哦。”杨沧满意,起床穿衣服送他。
周轩抿唇,再次强调真的不?用,他不?觉得晚上?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去?有什么?不?好。
杨沧白了他一眼,“废什么?话。”
他只得不?再说什么?,但也把学车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以前是没需要,但他也不?适应杨沧总三更半夜送他,更何?况她是有夜盲症的。
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路上?,两人闲谈着,杨沧察觉到周轩的心不?在焉。
“你想什么?呢?”
周轩目光复杂地看?向她,杨沧往他脸上?瞟了眼,“嗯?”
他清楚知道两人的禁忌词是什么?,但现在那个词就在身边,他的话在嘴边犹豫,想按照她的脾气会引发?什么?,但是不?说……
他叹气,开口,“杨沧,傅一璇……”
“周轩。”杨沧玩世不?恭的脸瞬间冷下来,“别告诉我上?次的事你还没长记性?。”
周轩抿唇,他粘着一大块纱布在单位里过了一周,逢人就解释这里皮肤过敏出肿包,医生给抹了膏药。
还有人更好奇地问他对什么?过敏什么?肿包。
周轩硬着头皮,给自己编了一个格外完整,来龙去?脉都很清楚的皮肤病,收获了不?少同事怜惜的目光,更有甚者怕传染还偷偷躲起了他。
想到这,他的唇抿得更紧了。
“好,我知道了。”
杨沧冷哼,脸却也冷下来,比窗外萧瑟的秋叶还要寒。
从?周轩嘴里听到傅一璇的名字,毫无疑问会惹恼杨沧,那是她不?该存在占有欲却反应最强烈霸道的时?候,在这一点?上?,她尖锐地排斥着。
周轩瞧着窗外凋零的落叶,递到嘴边的话又在她冰冷的声线里压下。
在这件事情想不?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措施前,贸然?开口,是对原本?就艰难维系的平和的挑战,更何?况周轩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他和傅一璇即便曾经走在一条路上?,现在也已经南辕北辙了。
他把她的恼怒理解为被挑衅,但却不?明白是她的占有欲。
这件事不?了了之,周轩和傅一璇在单位只是擦肩而过,而他和杨沧也只是一个电话约在外面偶有交集,三个人的生活三条轨迹。
直到杨沧心血来潮,想要去?他的新住处看?看?。总是送他回来都还没进去?看?过,她总想在有着他的气息的房间里造作一番。
她自己那个公寓,现在收拾得再干净,也总能一闪而过曾经的狼藉疯狂。
上?次周轩大扫除完,又在租的房子住了小半个月,单位有空房后,他便搬进了单位旁的人才公寓,两室一厅,旁边住的是行政部门的男孩。
周轩接到她的电话时?,她已经在单位附近了。
他无奈出去?,杨沧站在公寓大门前,百无聊赖地等着。
他解释:“我还有室友。”
“哦。”杨沧扫兴,哪想到他又是跟人合住,但来都来了,“那我就进去?看?两眼。”
周轩:“……单位里有部分人认识你。”
以杨沧的名气,应该说是这单位里不?少人都认识她,周轩站在这里,还顾忌着其他同事出现。
“那又如何??”杨沧点?点?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跟我扯上?关?系,你一年升两次也不?是不?可能哦。”
“就不?麻烦杨小姐的人脉了。”他往她的车方向走,不?想让学校曾经历过的事再在单位里上?演一遍。
周轩走了几步,却没听见杨沧的脚步声。
他回头,只见她漫不?经心地笑着,好似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脸上?透出几分阴鸷来,直直望着路的另一端。
周轩看?过去?,刚下了班的傅一璇,正出了单位往这边走去?坐公交。
杨沧漆黑的深瞳朝他撇过来,尖锐的戾气浓烈地落在他身上?,两人视线撞上?,杨沧讥讽的嘴角冷冷地泻出一声嘲笑。
“周轩,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不?会叫的狗。”
“咬人最疼。”她危险的视线只有深沉阴鸷了,冰冷刺人,“也最欠教训。”

36.作伐子
绿色的帕拉梅拉疾驰在路上, 周围两边的树影都模糊成了一条虚幻的线,只?有车里暴怒的情绪如此真实。
杨沧的脸冰冷阴森,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突起, 那是被挑衅和要占有的愤怒。
周轩的解释在她阴沉的脸色里,像一滴水遇到了冰,只?会更?寒冷的凝结。
他沉默地望着窗外, 飞掠的影子里车窗倒映着她冰冷疯狂又压抑着情绪以至于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他看?着, “杨沧,我和一璇只?是同事……”
车里是窒息阴冷的无声回应。
车开?进公寓车库,杨沧摔门下车, 周轩跟着她上楼。
深秋冰冷的玻璃电梯里杨沧忽然转身, 狠狠朝他的脸挥过来手臂,周轩早有准备,空中握住她狠厉的手。
“周轩, 你拿我作筏子。”杨沧阴恻恻地看?他, 冷笑道。
“杨沧,你冷静点, 我说了,一璇进这个单位只?是她择优挑选,我不可能干涉她的工作选择, 更?何?况我们现在毫无瓜葛。”
“是毫无瓜葛还是暗度陈仓?”杨沧一把抽回手,转着手腕讽刺,“校园恋爱结束了, 再?来场职场恋爱?周轩,你玩的挺花啊,一边晚上被我睡着, 一边白天跟青涩初恋再?续前缘,你看?我像大善人吗?”
“杨沧!”周轩的脸也彻底冷下来,“言至于此,你要是非要按照你的揣度去联想,我也无可奈何?。”
他按下一楼,乘电梯要回去。
“是无可奈何?还是顺水推舟,周轩,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她径直走出电梯,头?也不回地进了宽阔客厅,只?有冷冷的声线传入慢慢合上的电梯,玻璃门外只?看?得?到她走向?沙发的强硬冰冷的背影,“既然这个单位非要留,那就留一个。”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走出公寓的大门就在眼前,周轩直直看?着,半晌,僵硬的手指又按上了二楼电梯。
电梯门开?,他大步走出去,杨沧靠着宽大的长沙发,手中晃着一杯红酒,生动风情的眼睛薄薄勾着凉意,整个客厅一百多平,却都摄在她强大的气场里,沉闷逼仄的氛围似乎也都匍匐在她脚边。
周轩站到她跟前,他问:“什么意思?”
一声轻蔑的冷笑响起。
她靠回沙发,两米多长的沙发在她悠闲耷拉上胳膊时丝毫不显宽大,夺人的气场使得?她抬头?朝他看?,却有一种?自上而下的审视。
“你不是清科院研究员吗?难道还听不出我的意思?”杨沧慢条斯理地翘起二郎腿,脚尖锃亮的皮鞋有一下没一下地掠过他的裤腿,撞击他的心口,“既然这工作你想要,傅一璇也很想要,那么……给你个主动选择的机会。”
“你留,或者她走……”
杨沧起身,细腻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如夏日闷热的风粘稠地贴在他的脸上,挑眉柔情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调侃地笑:“别说我对你不够偏爱,让你先选哦。”
“不可能。”周轩紧绷着脸,这个工作是他当时再?三慎思做出的决定,而傅一璇也需要这个工作来还钱养家?。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杨沧脸上的温度又低了一分。
“周轩,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她嗤笑反问,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在盒子里四处胡乱蹦跶的蛐蛐,而她才是那个斗蛐蛐的人。
周轩垂在裤边的手紧紧攥着,心却愈发的凉。
两人对视,他喑哑地问:“你到底想我怎么办?”
杨沧走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呼吸,“周轩,我想你乖一点。”
她懒懒捏在指尖的高脚杯,轻轻点了点他的心口,“要、听、话。”
说完,她把酒杯放入他手心,擦过他去了房间。
周轩垂睫,细长漆黑的睫毛在眼睑落下浓浓的暗影,深沉的目光落向?酒红色的液体?,杯壁流转,挂着细腻香甜的红酒薄膜,淡淡飘入鼻翼。
越是漂亮的东西,越可能有毒,越是昂贵的东西,代?价也越高。
他清楚的明白,感受着。
寂静无声的夜晚,喧嚣纷扰都远离模糊。
窗外连树叶摇曳的声音似乎都听不到了,压抑沉默的房间里,同样静悄悄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做|爱,这么无声又无息。
没有激烈的亲吻,没有抵死相拥般的身体?纠缠,只?是月光下光|裸的男女,赤|条条的糅合在了一处,一切都变得?极其缓慢迟钝,似乎所?有挣扎的、疯狂的情绪都压在了沉沉的冰山下,海面风平浪静,只?有无限漫延的情绪透过身体?的温度,一遍遍传递给对方。
汗液在无声地滴落,脚踝在无声地摩挲过膝盖,指腹在无声地掠过细腻的锁骨、脊背、腹部。
一览无遗的大平层里,昏暗的月色下,一切都悄无声息地进行,欲|望回归到了人类最原始的野性,征服和挞伐都变得静悄悄。
结束后,杨沧随手抓起一个毛巾头?也不回地进了卫生间,床上好似只丢了片她用完就能扔掉的乱糟糟纸巾。
周轩混乱的气息逐渐平稳,借着窗户的缝隙看?着远处的靛蓝天色,沉默的脸上不知想些什么。
隔壁哗啦啦的水声里,夹杂着屋内一声自嘲的叹气,很快又被水冲走,什么痕迹也不留了。
翌日,周轩七点的闹钟将他叫醒。
虽然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但?这里不好打车,去研究院需要些时间。
他从一楼客厅的沙发起来,洗漱出门。
之前都是坐杨沧的车从地下车库进出,这次从正门离开?,看?着紧锁的大门,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去到二楼,空荡荡的没有人息,只?有玻璃房间里凌乱的床单残留着一丝糜|烂气息。
周轩给杨沧打电话。
那边接通,他问:“杨沧,大门密码。”
大门锁了,周轩即便是在里面,也需要电子密码。
杨沧冷冷的笑意传过来:“周轩,在你没主动做出决定前,我想,我那才是你最好的去处。”
说罢,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周轩愕然,不敢相信杨沧竟是要把他困在家?里。
一开?始,周轩还不相信她真能这么做,在家?里找可以打开?门的办法,又去车库,同样是只?有紧锁的大门。
时间越发接近上班的点,他只?能先请假,电话一个个拨给杨沧,那边没有回应。
周轩站在院子里,瞪着紧紧闭合的大铁门,脸色难看?。
晚上,杨沧回来,他听到动静快速出去,然而等?他到车库,门已经?再?次紧紧闭合。
他锤了下门,忍无可忍地瞪向?杨沧,“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沧倚靠着车门,转着车钥匙兴致盎然地看?着他,“我的意思还不明白吗?怎么,一天的时间还不够你做出决定?”
周轩大步上前,“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连工作都换掉。”
杨沧的笑意发冷,“一己私欲?是我有私欲呐,还是你有私欲啊。”
她靠前,俯身贴向?他,冰冷的气息如跗骨之蛆攀上他的后脊,他蹙眉往后退,她步步紧逼将人压在车与?她的狭小缝隙里,妩媚的视线从他的眉眼掠到他的薄唇,勾着唇笑了声,在她轻喃了一声“不准动”后,踮起脚尖,将冰冷的唇咬上了的嘴。
牙齿擒住他柔软的唇畔,像舌尖舔舐一块粉嫩的糖果一般,轻轻吮咬着他的唇,温热的气息交换,他蹙眉去推,杨沧冷道:“我说了,别动!”
跟着,她的牙齿狠狠的在他唇上咬了下,在熟悉的血腥味漫延在口腔的同时,舌长驱直入搅弄他唇齿的温度,含着血液同他纠缠。
杨沧吻到气喘吁吁才终于放过身前的人,挑眉欣赏着他白皙的脸上那嘴角艳丽的红,像冬日的雪景里摇曳的红梅,她说:“周轩,我是认真的,你和傅一璇,留一个。”
“不可能。”周轩看?着她转身走开?的背影,被蹂|躏的红唇微肿,沉稳的气息依旧是那样一丝不苟的板正,“杨沧,放我走。”
“不放。”她轻飘飘地丢下这两个字,抬步离开?。
晚上,周轩看?着桌子上送过来的餐食,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
杨沧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周轩如影随形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对她好似成了一种?欣赏和赞美,是她抢夺的战利品。
“杨沧,放我出去。”他说。
刚才他原本有机会出门,却没想到门口竟然还站着一个保镖,直接将他拦了回来,周轩怎么也没想到,杨沧真想把他囚禁在这里!
“我可以报警。”
杨沧夹菜的手顿了下,菜喂进嘴里,才懒洋洋地看?向?他,“报呗。我给你机会你不用,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下手太无情。”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他脸色发青,“我和傅一璇根本就不可能了,我们只?是最普通的同事关系,你因为这个让我换工作?”
他背负的债务,他的职业规划,他的人生理想,就因为一个这么荒唐的理由要全盘打乱,周轩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杨沧的眼睛眯起来,“哦,为什么不是傅一璇换,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不舍得?她受苦?”
“……她的人生我无权干涉。”
“呵,说到底还不是心疼。怎么,旧情这么难忘?”杨沧随手拿起手边的陶瓷碗往后一扬,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刺耳的破碎声,带着回音落在周轩的耳边,她执拗地望着他:“碎了就是碎了,复合也是疤痕,而我偏要做那些斑驳的碎片,狠狠扎进你的生活,刺进你的心里。”
只?要达到了目的,手段如何?又何?妨。
她能站到今天这个位置,本就不是只?靠些磊落的手段。
周轩陷落在她强势的,毫无反驳之力的尖锐霸道的目光里,忽然浑身发凉,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杨沧是认真的。
做不出决定,今日,只?是他被囚禁的开?始。

37.瘸腿领奖
周轩被围困的第一天, 是在?期待中度过的,他试图寻找一些出去的机会,希冀杨沧愤怒过后的平静, 然而等到的只有她的坚决和漫长黑夜里?的绵延做|爱。
两人像角斗士,在?柔软宽阔的大床上战斗,展开厮杀, 纠缠的唇舌似乎要?吞噬掉对方的傲气?, 势必露出身?前人弱势的一面。随时找准时间, 要?在?对方情|欲缠身?的时候反将一军,漆黑寂静的黑夜就在?汗液的鏖战中渡过。
第二日,周轩依旧会被门口的保镖挡回去。
他似乎真的如禁|脔一般被困了?起来, 生?活只有做|爱与她的气?息, 唯一的空隙是书房里?那些珍贵的书。
在?杨沧去公司的时候,他只能捧着一本书,从那些深邃的思想里?寻求灵魂的平静和慰藉, 又在?一个个她回来的晚上打破白日试图粉饰的太平。
周轩终于承认自己的现状, 唯一的办法是只能先向单位请假,这?么?突然的请假, 他自然得到了?领导的一顿批评。
看着页面消息,他苦笑地按灭了?手机。甚至还能自嘲地想,他是不是该感谢杨沧没有霸道的没收了?他的手机, 又或者?,这?也是一种选择。
他日复一日的围陷在?杨沧布下的天罗地网里?,想不出逃离的办法, 杨沧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状态,偶尔还会给他带一些玩意儿?,男人爱的名表, 高奢的衣服。
“要?不我送你辆车?你喜欢什么?样的?”说这?话时,杨沧刚洗了?澡出来,对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书,目光却?没有专注的男人说。
周轩抬头,讥讽问道:“车?我有机会开吗?”
甚至那些衣服,他每日就陪在?她这?里?,同她吃饭,同她睡,似乎渐渐连衣服都没必要?穿了?,即将退回到原始生?物。
“哝。”杨沧无辜地在?他旁边坐下,吹风机丢到他手里?,“你考到驾照不就能开了?。”
周轩看着眼前乌黑的长发,沉默地用吹风机帮她吹起头发,轰鸣的热风压下他轻轻地叹息,“杨沧,你不要?逼我。”
“嗯……”她脑袋往后撇,“你再说一遍?”
她可能没听清,又可能听清了?。
周轩垂睫,细长白皙的手指穿梭在?她湿润乌黑的发丝里?,机器的热风吹走了?两人僵持的交谈。
吹风机关掉的瞬间,杨沧转身?,将身?后的人在?沙发上按下。
天旋地转,杨沧霸道强势地吻就咬了?上来,滚烫灼热,气?息如她人一般不给反应之地就长驱直入地点燃了?他温热的口腔。
压在?双肩的手指更狠地将他陷落在?沙发里?,红色的指甲刺进了?白皙的皮肤,脖颈的红色印记又更密的落下,火热游走间,尽是她任性留下的痕迹,像要?把一张柔白的纸,一点点地涂抹晕染上远山的红霞。
寂静的后半夜,沙发上交颈而绵的两人从惺忪困意中醒来,浑身?酸软,黑暗中坐起的娇俏勾人的身?影又很?快倒了?回去,枕在?男人的颈窝里?。
杨沧的手胡乱玩着他柔软的头发,“周轩,还没想好怎么?选吗?”
周轩眼眸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漆黑的夜晚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清晰的指腹触感一遍遍掠过他的身?体。
“杨沧,你这?根本不是选择。”
她冷哼,“是没有选择,还是你默认做了?选择。”
想到这?,她好心情顿消,站起来回房。
周轩从沙发上坐起,“杨沧,放我出去,我不能陪你一直这?么?荒唐下去。”
“荒唐?”杨沧戏谑地回头看他,“能发生?的事情就不算荒唐,还是你改变得了??”
周轩沉默,宽阔黢黑的房间又陷入静谧。
一声讥笑落下,她道:“周轩,路都是你自己选的。”
说罢,利落的背影远去。
周轩凝眸,静默的目光望向了?旁边巨大的落地窗,视线垂在?那高大的院墙上,久久没有离开。
第二日一早杨沧就去了?公司,这?几天因为周轩在?家,下班她都回去早了?些,以至于耽搁了?一些文件,一直忙碌到晚上。
五点多,赵学峰来问她用餐的事,杨沧“不用,我要?回去”的话到了?嘴边,想到昨夜周轩冷沉的脸,她眉间闪过一道阴翳,一句“老样子”便留在?公司用了?餐继续加班。
离开公司时,赵学峰来请示:“杨总,我们收到一个来自首都的颁奖邀约,华大智能作为先进科技公司代表要?前去参加,这?次活动?您去还是安排华大那边的总经理?。”
杨沧摆手,“派华大那边替我去吧。”
说罢,她大步就离开了?公司,等她到达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乘电梯上楼,看到二楼空荡荡的房间,她脚步慢了?几拍。
房间里似乎周轩残留的气息都消失了?,她飞快去了?一楼书房,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书桌前的凳子上还摊开着一本书。
“啪!”
杨沧的脸色立马发青,森森然砸了?一把门。
周轩逃了?。
杨沧立马叫保镖过来,对方闻言害怕又紧张,立马去查了?房子周圈,最后指着院墙的角落,“他,他可能翻墙逃的。”
杨沧眯起眼,看着院墙旁那一棵并不高大的玉兰树,嘴角泻出一声冷笑。
周轩,你可真是好样的。
杨沧默认,周轩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第二日,她便派人去了?清科院处理?这?件事,结果接到电话,“杨总,您说的周轩,单位的人说他不在。”
“嗯?”杨沧顿了?下,“什么?意思?”
她语气?平缓,手却?紧了?下,周轩不会彻底逃了?吧。
“我查到的消息,周轩在?后日有个颁奖活动?,他们单位团队研发做出来的固态存储控制器芯片,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现在?已经出发去首都了?。”
杨沧愣了?下,反应过来,立马将电话打给了?赵学峰:“订好机票,后日华大的颁奖活动?我去。”
隔日,杨沧便赶到了?北京,心口的火气?却?越燃越旺。
颁奖当天,她带着公司五个人前往大会堂,会场上早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红旗翻飞。许多企业、高校、研究院代表汇聚一堂,国家科技进步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最重要?的科学技术奖,能站在?这?个严肃庄重的会场上,不仅是才华和能力的象征,更代表着他们将会是未来的希望,他们无疑是这?个国家最优秀和卓越的一批人才。
而在?上百个精神昂扬,器宇轩昂的人里?面,杨沧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即将走上台,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胸口佩戴着一个红花的男人,这?是第一次杨沧在?人如冠玉的他身?上看到了?一抹艳丽的红染在?他胸口,而不是其他不可见的隐秘角落。
她笑着笑着,那股怒火逐渐烧成了?其它邪火。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在?这?个华丽的科学殿堂里?面容沉稳从容,风轻云淡地附身?和旁边的人在?说话,应是团队里?的同事,已经面红耳赤,笑的合不拢嘴,而他依旧谦谦君子的沉稳做派。
只是……
杨沧的视线落在?他的右脚上,他撑着一个拐杖,走路会不自然的跛脚。
旁边已经有人注意到,“那个台上的好像是个瘸子欸……”
“啊,真的是。”有个中年的男人欷歔,“还挺身?残志坚,瘸着个腿都拿了?个一等奖,看着还那么?年轻,有二十五岁吗?”
“看外形肯定?没有啊。”她旁边的女搭档回应:“搞研究搞了?大半辈子,我早看透了?一点,有些人,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旁边的人小声欷歔交谈,赞美感慨和同情轮番灌入杨沧的耳朵里?,而她隔着五排位置和上百的人群,视线始终直直落在?台上那最耀眼的人身?上。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把那高不可攀又骄傲的男人拉下拽入她怀里?的野心逐渐膨胀。
优秀又如何,不屈服又如何,她要?,便只能是她的。
颁奖结束后的晚会,杨沧拿着酒杯,慢慢悠悠地晃到了?他的身?边。
他身?旁围着一圈的科研人员,热情交谈,畅聊,名片接了?不少,人脉都拓展了?一圈,她不知道,他原来还有这?样长袖善舞的本事,只慢条斯理?地喝着酒,欣赏着他社交的自然、随和与游刃有余。
等那些人离开,周轩的目光才往右一瞥,落在?倚着一个罗马柱上,懒洋洋看他的杨沧脸上。
四目相对,她的唇先勾了?起来,语带危险和威胁。
“周轩,你忤逆我,但我好像更开心了?些。”
身?体里?,那种棋逢对手的热血燃烧越发旺盛,张狂的野性四处蔓延,她眼里?浮现的趣味愈发的浓烈灼人。
周轩看见,下意识躲闪,脸微沉,从获奖的巨大喜悦渐渐拉回了?他清醒冷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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