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轻浮寡嫂,虐待的小叔登基了by太史婴
太史婴  发于:2025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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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觉的将自己当成下人、护卫,可他们知道,从不会有主子细心安排下人的饮食,让人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肉蛋牛乳从不计较,担心他们营养跟不上。
还请夫子定期教他们读书认字。
有好吃的会记着给不在的人留,能知道他们每个人喜欢吃什么,谁哪日又生病不舒服了……
这天晚上,金雕又回到萧南谌帐里。
“咕咕。”
萧南谌没理。
金雕叹气一般:“咕咕。”
好白、兔子,想吃……
萧南谌面色变得一片漆黑,深吸了口气,扭头:“你不必再去了。”
金雕歪歪头,瞪着眼珠子蠢兮兮道:“咕咕?”
为什么?
萧南谌咬牙:“滚。”
金雕委屈巴巴,进来的承影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虽不知这畜生怎么让主子生气,但不影响他落井下石。
“活该,扁毛畜生。”
金雕张开翅膀朝他啄去,承影闪身躲开,萧南谌按了按眉心:你们一起滚。
金雕这下高兴了:“咕咕……”
畜生靠不住,距离上次又过去了些日子,萧南谌决定自己回去看看。
定王殿下觉得这很正常。
她孤身一人,沈青柏又是个病秧子靠不住,探视兄长遗孀也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好避嫌的。
“现在知道避嫌了?”
样貌丑陋脸上还有个大痦子的徐府管事冷笑看着沈萱:“前些日子让我帮你安排欺负排挤人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殷勤呢?小蹄子,用完就想跑?”
沈萱被堵在墙角,别开脸勉强笑着:“没,这不是怕被人看到。”
“谁能看到,这会儿没人来这儿……还是你这小蹄子还想伺候主子不成?也不瞧瞧你这贱样儿够不够格!”
沈萱强忍着厌恶:“我没有。”
“没有就好,来,让爷摸摸,总不能白使唤爷,嗯……嫩。”
沈萱又是屈辱又是恶心,却不得不忍耐着被占便宜,唯一庆幸的是身子还完好。
她知道自己出身不高,样貌也平平,但这王八蛋说的没错,她就是想伺候主子。
虽说她这个大丫鬟还是靠管事的给安排的,可伺候的却是府上小姐,主子管的严,她根本没有在公子面前露脸的机会。
还要靠这个乌龟精,少不得要忍耐着被占点便宜。
沈萱强忍着恶心做出些羞涩模样,娇声道:“若是哪日您让我进了清风院,萱儿定好好谢您。”
“浪货,想谢我还不容易,大爷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不过没关系,主子吃过了大爷跟着尝尝味儿也行,到时候你这贱蹄子别忘了大爷的好就是。”
沈萱强忍着恶心又被狎昵了好一阵子才得以脱身。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将自己洗了一遍……可即便如此,被那丑陋恶心玩意儿亵玩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她咬牙强忍着,死死握拳。
她要爬上去……一定要爬上去,再不要被人瞧不起!
就在这时,外边猛地响起一阵吵闹声,接着就是她娘哭天抢地的声音。
沈萱眼底闪过疲惫和无奈,迅速收拾妥当出去,然后就发现,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娘亲董春花正抱着沈青松嚎啕大哭。
沈萱顿时急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变成这样,这屋子是租来的,砸坏了要赔的。”
“是赌坊的人砸的,大丫啊,咱家这次完了,你可要好好想想法子啊……”
董春花哭的撕心裂肺竟是直接跪着爬过去抱住女儿的腿:“你得救救你弟弟啊,他活不成了!”
沈萱咬牙:“他又犯什么事了?”
这一刻,她心里无比的后悔,后悔之前好面子将爹娘弟弟接到城里来住。
他们家盖房子的银子还没凑齐,因为娘死也要盖青砖大瓦房,在这之前没有住处,村里没人愿意他们借住,毕竟连沈柠这个侄女都不乐意,旁人怎么可能帮忙。
沈萱赌了一口气要挣个脸面,将家人接到县城赁了房子住着,这也是一笔开销,几乎要花光她的月银。
除了她爹在县城找了个零工勉强能挣点,她娘和弟弟都是坐吃山空,尤其是她弟弟沈青松,三天两头的惹事,这次居然惹了赌坊的人来?
沈萱强压着心慌问道:“欠了多少银子?”
沈青松嗫嚅着不敢开口。
沈萱心里愈发不安,直接问她娘:“到底欠了多少银子?”
董春花哇一声哭出声来:“一百两啊……”
沈萱噗通坐到地上,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董春花抱着女儿的腿要死要活:“大丫啊,都要指望你了,你不救你弟弟的话他就要被打死了啊。”
沈萱骤然发作,几乎是尖叫着喊出声:“那就去死!那就让他去死!”
一百两,她从哪儿弄这一百两?
为了凑家里盖房的三十两银子,她任那个恶心王八精占便宜,如今,盖房的银子还没凑齐,又欠了一百两!
她从哪儿弄这一百两?
沈萱面如死灰:“我救不了,就让他被打死吧。”
董春花一听就要疯了:“不行啊大丫,你弟弟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你得救他啊,大丫,你不是在主子面前得脸嘛,你想想办法啊大丫!”
沈萱猛地爆发了:“那也不值一百两!你知不知道一百两银子可以买十个丫头……我从哪儿给你弄一百两?你要逼死我吗?啊?你要逼死我吗?”
董春花哇哇大哭,死命抱着女儿的腿:“娘给你磕头了大丫,娘求你了,只有你有法子了啊大丫,你弟弟再也不敢了,他再也不敢了……”
沈萱死命挣扎都挣脱不开,看着嚎啕大哭的母亲和缩在旁边的弟弟,她忽然平静下来。
“这是最后一次!”
沈萱静静说:“这次,我帮了,从今往后,我和咱们家就没关系了。”
她踉跄着爬起来:“往后,你们就没这个女儿了。”
董春花喜极而泣:“娘就知道你有法子,娘就知道。”
沈萱终于绝望……

沈萱摇摇晃晃往外走,心里只觉得一阵悲凉。
这些年她到底在图什么……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让家人,让外人高看一眼,她当牛做马伺候人,给这个废物弟弟擦屁股。
因为她娘的哭诉,为了在村里的面子,和沈柠针锋相对,为了出口气哪怕自己被王八精占便宜。
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家人重视她高看她了?旁人又看得起她了吗?
一百两……她从哪里找一百两?
可她不想办法,她娘要死要活的跟她磕头下跪……她这些年到底活了个什么?
可那到底是她娘!
沈萱想到了小姐的妆匣,那里面的首饰许多都好久没有动过,若是偷偷拿走几个,轻易就能凑够钱了。
小姐信任她……只这一次,就只一次!
等到小姐发现时,她或许已经进了清风院了,王八精答应她的,她不能白让那恶心丑陋的东西占便宜。
回到主子家时,同住的丫鬟有些奇怪沈萱为何这个月唯一休息的一日却早早回来,沈萱强笑着托词说在家闲的无聊倒不如回来还能同大家说话,也想小姐了。
徐家大房三小姐徐莹自然高兴这个得用的大丫鬟提前回来,还赏了沈萱半碟子自己吃剩下的罐头。
沈萱吃着甜丝丝的罐头,一边吃着,一边心里恨得紧。
她知道这罐头是沈柠的营生,虽说沈柠也是给那什么苏掌柜干活,但总归能赚不少钱。
凭什么呢?
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个赌鬼爹,沈柠却偏生出落的比她好,早早就有人提亲。
她当初瞧上赵睦,暗地里寻赵睦想让他提亲,那木讷沉默的男人却不接话,转头就花大把银子买了沈柠回来。
不就是看上那张脸!
那沈柠不安于室不要脸给裴元洲献殷勤,眼见名声要臭了,却又偏偏靠医术挽回了,她如今还会做生意赚钱了!
沈萱其实原本只是想让人排挤欺负沈柠,可从她知道沈柠自己还会赚钱后,那份嫉妒就彻底压不住,这才让管事的教唆人爬墙想辱了沈柠。
凭什么她想日子好过点就要被恶心的王八精占便宜,沈柠一个寡妇却能活的比她好……只是恨那废物没能得手!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能进清风院。
清风院的二公子清俊温和好脾气,几次碰面对她都颇为和善,若是她能爬上二公子的床,往后谁还敢瞧不起她!
只是几件首饰而已……
沈萱将那几件小姐不太用的首饰揣进袖子里,强忍着心慌朝外边走去。
只要出了门,只要出了后门,一切就都好了。
可就在这时,斜地里一道身影冲过来:“萱姐姐,我们去放风筝吧……”
小姐徐莹直直撞到沈萱身上,沈萱本就心慌,只听到咣当一声,金镯子掉在地上。
徐莹微怔,下一瞬,陡然冷了脸:“贱婢,你敢偷本小姐的东西!”
沈萱噗通跪下磕头:“奴婢一时糊涂,求小姐饶恕,求小姐。”
然而,往日总是甜丝丝叫她姐姐的小姑娘却冷笑着变了副模样:“贪心不足的贱婢,本小姐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敢偷我东西……来人!”
长着痦子的管事低头谄媚:“小姐,有何吩咐?”
“敢偷东西,将她胳膊打断了扔出去!”
沈萱不住大喊:“小姐饶了我,求小姐饶了我……”
然而,以往那甜蜜蜜看似单纯的小姐冷着一张脸,平日里交好的丫鬟也没人出声……在她身上占过不知多少次便宜的丑陋管事毫不留情让侍卫将她按住。
“打!”
砰的一声,沈萱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虾子一样颤抖蜷缩成一团……
沈萱被打断了胳膊,欠了赌坊一百两的沈青松被剁了一只手,沈柠从八月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淡淡啧了声。
自从八月告诉她临斗街那边的事儿就是沈萱搞出来的后她就决定了,再不放过这一家。
以往本就有恩怨,她不欲太赶尽杀绝,却不料反而被别人这么记恨。
排挤也就罢了,还让登徒子爬她的墙,这般卑劣的行径都能做出来,她还客气什么。
她只是让八月乔装成小混混,借给了沈青松一两银子,让他在赌坊赢了五两银子而已……再之后的事情,便没有插手了。
不过她也知道,以这家人的行事风格,只要沈青松进了城里的大赌坊,他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这沈萱倒是胆子大,偷主家东西,奈何又倒霉被抓了正着。
在主家偷窃的下人是别想再找到下家了,董春花没了这个撑门户当大丫鬟的女儿长脸,儿子又残废了……想来这家人应该再没有精力来骚扰她了。
苏涟漪那边也一切顺利,沈柠心情不错,懒洋洋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快入秋了,罐头生意做不了多久,最后这几次要扩大规模,多做点放进冰窖里冷藏着,然后也要开始做别的了。
她之前已经收购了不少的花瓣和蜂蜡一类的东西,准备先做一批东西出来。
香水、香皂、香膏,还有口红……这些难度都不算大,尤其是这个世界的口红,虽然也有不少“色号”,但因为制作工艺和材料问题,颜色种类不够多,最重要的是持色不够久。
别的也是,虽然有,但不怎么样。
最重要的是香水,这个世界用的是熏香,成本过大又费时费力且味道单调,香水做出来后肯定不愁卖。
而且海市也快开了,到时候,喜欢越洋做生意的弗朗机商人肯定会到。
这个时候那些人还没制造出香水,同时正崇尚“不洗澡”文化,香水一旦做出来,一定会让那些人趋之若鹜。
香水做好后还需要静置陈化,算下来,也该动手了……
对了,还有她的“十三香”,做出一大批十三香来,到时候高价卖给食物单调的高丽人,狠狠赚他们一大笔银子。
不错不错,动手动手!
工坊就设在新买的两个庄子里,恰好两个庄子离得近,这些东西的原材料也有很多交叉重合的,操作调配起来也方便……
萧南谌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树下躺椅上闭目睡着的人,他先是微怔,鬼使神差的,没有发出声响,就那样缓步走近。
半月不见,她好像又变了些。
十七岁的姑娘正是日渐长开的年纪……这几个月没有风吹日晒又日子安逸细心养护,不知不觉间那张脸竟是一日娇嫩过一日。
躺在躺椅上,浅绿色的长裙清新,衬得一张脸愈发白皙精致,闭着眼,眼睫纤长浓密,垂在躺椅侧面的手也是纤细白皙……
萧南谌移开视线,正要出声,身后忽然多了道身影。
是元月。
少年几个月间长高了一截,蹙眉看着眼前也算半个主子的萧南谌,低声开口:“那日在蓝苑……是你。”
他们交手过,即便只有瞬息,但从小到大的严苛训练让元月有着极好的目力。
哪怕没有看到脸,但只是身形也足够他认出来。
萧南谌挑眉回头看着沈柠捡回来的年轻护卫,瞥了眼睡着的沈柠,他的声音也压得极低,似笑非笑:“所以呢?”
元月神情冰冷:“我不会隐瞒。”
意思就是要告诉沈柠了。
萧南谌心里其实有些懊恼,他知道自己那日的行径有些恶劣……但那都是为了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但她本就对他别有心思,若是误会了怕是更难自持。
萧南谌无声叹气,随即道:“若那日是旁人……你又待如何?”
“你不可能时时都能护着她,让她自己知晓利害,别往有隐患的地方去才更要紧。”
定王殿下神情坦荡:“我是吓唬她没错,她近来不也安分小心了许多,走哪儿都带着人……你若想说,自去告诉她便是了。”
说完,他浑不在意转身朝沈柠走去,朗声唤道:“大嫂,我回来了。”
沈柠蓦然惊醒,坐起来还有些懵:“我怎么睡着了!”
明明正在想赚钱的营生……
也太不上进了!

金大腿回家,沈柠难得亲自下厨,又将沈青柏从县学喊了回来。
沈青柏如今虽然依旧显得清瘦,但身子已经好了太多,见到萧南谌也高兴。
沈柠一个人做了些拿手菜,又从酒楼叫了些菜,摆了两大桌,连同元月他们一起吃饭。
元月他们如今已经习惯,虽依然恭敬但已经知道沈柠是真心待他们,不再抗拒上桌吃饭,一行人在席间将萧南谌叫作二公子,沈青柏称作三公子,恭敬不已。
萧南谌虽淡漠却也一一回应,等到吃完饭后,又将元月单独叫到后院去,将一把软剑给了元月。
“军中同僚所赠,你要保护沈柠,拿去做武器吧。”
元月立刻就认出这是把好剑……略有些犹豫,但见萧南谌已经转身离开,便没再拒绝,拱手道:“多谢二公子。”
但少年心底还是有丝丝的怀疑。
总觉得这有点封口的意味在其中。
定是他想多了……
他已经知道,二公子与小姐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对小姐恭谨有加的样子也绝不像有什么坏心,那次也是为了吓唬小姐叫她不再涉险,有什么好封口的。
萧南谌一边往回,一边暗自思忖。
那小屁孩拿人手软,应该不会再胡言乱语了吧?
回到前面时,就见沈柠与沈青柏姐弟正坐在堂屋桌前说话,苏涟漪也在旁边。
沈柠第一次干翻了傻逼,很想与人分享,冲着苏涟漪和沈青柏啧啧道。
“当初我们不与他们计较,没想到他们居然蹬鼻子上脸反而记恨咱们,临斗街这些人便是他们使得坏,还叫那流氓爬墙,在我开业时来闹事企图污我名声……焉能再放过他们!”
前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哪里需要这些手段,沈柠自己也觉得刺激有解气:“姐姐我就只是略施小计,让人将那沈青松带去赌坊,他们一家就都自食恶果了,啧,我是不是很有计谋。”
沈青柏垂眼浅笑:“姐姐运筹帷幄,青柏佩服。”
苏涟漪则是真情实意道:“对付这些无耻之徒,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柠也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些幼稚模样,闻言咂舌:“往后谁再敢欺负我们,定要教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正说话,就见我王站在院子里……沈柠得意又解气的神情骤然一僵。
我王是有史书记载的君王,一生杀伐果决,手腕铁血却光明坦荡,会不会觉得她这种小人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
轻咳一声,沈柠的笑容瞬间变得纯良:“阿南啊,你该不会觉得大嫂是坏人吧?”
沈柠笑的十分真切:“你放心哈,大嫂只对坏人坏,绝不会对自己人有坏心的。”
萧南谌不紧不慢走过去坐下,沈青柏给他倒了杯茶。
沈柠十分殷勤给他打扇子:“往后谁要是欺负你,你也跟大嫂说,大嫂替你报复回去。”
萧南谌轻啜了口茶水,语焉不详:“那若是欺负我的人很厉害呢?”
沈柠立刻道:“那大嫂就想办法啊,不是对手也要慢慢想法子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若实在斗不过了,大嫂还有钱,可以带你们逃走,养活你们还是没问题的。”
沈青柏扑哧笑出来,沈柠则是头也不回在弟弟头顶呼了一巴掌。
沈青柏晚上要回县学,不能外宿,沈柠给他收拾了些零嘴送他出门,只剩苏涟漪与萧南谌在大厅。
萧南谌不喜这个整日想给沈柠拉红线的女人,淡淡道了声失陪就欲离开,结果还是没躲过。
苏涟漪斜眼睥睨着他:“看看,你大嫂对你多好!”
她满眼指责:“你难道不想她日后过得幸福美满吗……做人要有良心呢赵南!”
萧南谌深吸了口气,难得失了风度:“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苏涟漪顿时也黑了脸,朝萧南谌高冷的背影小声啐了口:“白眼狼!”
真不是个好东西!
萧南谌在家待了一日就离开了,临走前沈柠告诉他:“下次回来便往永平巷的新家去,咱们马上要搬家了。”
咱们、家……这些字眼都让萧南谌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
从小到大,他的家只有皇宫和王府,但无一不是孤寂清冷,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有家,无论何时,只要回家,家中都有人在等他……
几日后,寻了个黄道吉日,沈柠终于从临斗街搬走。
她搬走那日,临斗街异常安静,曾经得了好处排挤过沈柠的躲在家里看笑话,旁边看热闹的则是继续站在家门口看热闹。
沈柠对这条街和街上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也没同任何人打招呼,可等到了永平巷那边时,让她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乔迁新居乃是大喜,等候在新家的五月他们早已准备好了一应仪式,苏涟漪和段其正也都送了礼物来,又放了鞭炮共贺乔迁大喜。
让沈柠有些意外的是永平巷的里正和邻居也有不少人在,里正也给放了一挂鞭炮,然后上前抱拳拱手:“欢迎咱们永平巷的新邻居。”
永平巷不比临斗街离城中近,要偏僻一些,住的穷人也更多一些,里正的衣着也十分简朴,但笑容却很是温和。
“咱们永平街不富裕,大家凑了份子买了挂鞭炮特来迎接贺喜,还望沈娘子莫嫌弃咱们街坊寒碜才是。”
沈柠忙道不敢:“诸位能来已是天大的情分哪还会说什么嫌弃,沈氏再次谢过诸位街坊,院中已备下薄酒,若是诸位邻里不嫌弃,还望赏脸……”
永平巷这边的邻里瞧着朴实热情的多,闻言便笑呵呵起哄。
“那就不客气了。”
“多谢沈娘子赏宴了哈哈……”
原本备下的酒席当然是不够的,沈柠也没想到这边的街坊会主动前来贺喜,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就从酒楼送来了席面。
大半晌下来,宾主尽欢。
那些邻里说话大咧咧不客气,行事却是很有分寸,吃完饭不容分说将乱糟糟的院子很快就收拾的整整齐齐,然后才陆续离开。
相比较永平巷这边的热闹,另一边临斗街却是一夜之间连连出事。
先是那爬墙被打瘫了的冯浩毫无预兆上吊自尽了……冯浩的娘哭天抢地喊冤,直道自己儿子绝不会寻短见。
哪怕成了废人,这些日子他也挣扎求生,怎会忽然寻了短见。
可她又没什么证据更不知道是谁干的。
同一日晚上,沈柠原本住处的邻家,起初欺负沈柠后来还当众自称亲眼目睹沈柠勾引冯浩的聂娘子,不知被什么鸟儿啄瞎了眼睛,一大早满脸血迹凄厉惨叫着在街上发疯。
“大鸟、老鹰……老鹰吃人了……”
裴元洲休沐在家,正同李语诗一起吃饭,就见先一步吃完饭出去看热闹的娘回来压低声音给两人说了那两家的事情:“都说是沈柠干的呢。”
裴元洲眉头微蹙:“娘,慎言。”
范茹哼了声:“又不是我说的,那些邻里都在说,那两人都是得罪过沈柠的,结果沈柠一搬走就倒了大霉,不是她还能是谁……冯浩娘已经去告官了。”
李语诗有些犹豫:“沈娘子有这样的本事和手段吗?她似乎不像这般狠辣的人。”
范茹啧啧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裴元洲神情淡淡:“娘如果也怀疑是沈娘子,更该慎言,万一也遭了记恨……”
范茹猛地一愣,连忙闭嘴:“那、那我不说了。”
李语诗看了眼神情寡淡的裴元洲,垂眼不语。

第059章 被刺杀
沈柠也是从陈典史派来的人那里知道了自己被冯浩娘告了,说是她记恨先前的事,先是杀了冯浩,又弄瞎了聂娘子的眼睛。
她又气又好笑:“虽不是我做的,但我想说,活该!”
好在曹知县还没糊涂,派人直接将冯浩娘扔出了县衙……毕竟昨日沈柠搬家又宴请宾客,多的是人看着她。
更何况,要告人,证据呢?
总不能说你得罪过谁谁便是凶手。
曹知县言辞冷苛:“照你的说辞,冯浩这些年不知得罪过多少人,那些人都有嫌疑不成?”
他还私下对左右道:“那样的祸害,死了干净。”
表面上看来,曹知县似乎将冯浩娘的话看作无稽之谈,半点也没有理会,然而左右无人时,这位久居大宣官员底层的老油条却是略显出几分疑虑来。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世上很少有巧合,尤其是这样巧的巧合。
怎地就那样巧,偏偏是同时得罪了沈娘子的两人出了事,还偏偏都在沈娘子离开后。
那个年轻貌美的寡妇,似乎真的不简单。
也是,若真的只是个乡野村妇,如何能做的起来罐头生意,偏偏还做的无懈可击风生水起。
这天晚上,曹知县在与娇妻“吱呀吱呀”后,半是试探半是警告问道:“近日可还寻那沈娘子的晦气了?”
潘夫人幽怨委屈道:“老爷上次说了后妾身便已经认了,又怎敢对老爷阳奉阴违。”
“那就最好。”
曹知县沉声道:“以我混迹官场多年的直觉来看,那沈娘子恐怕不简单,你不要自讨没趣。”
潘夫人垂眼柔柔道:“妾身省得。”
半晌,等到曹知县心满意足离开,外边伺候的人进来替潘夫人梳洗,低声询问:“夫人,大人的意思……”
“呵。”
潘夫人冷笑:“已经教她多活了这么些日子,如今,既然已经有人明里暗里对她不满,我又何必再忍耐。”
嬷嬷有些担忧:“可大人那里?”
“老爷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乡村寡妇,这辈子连平宁县城都没出过,能有什么不简单?”
潘夫人冷笑:“不过是不想我多事影响他的仕途罢了。”
嬷嬷犹豫道:“若是真的牵连了老爷可如何是好?”
潘夫人涂着艳红蔻丹的手缓缓捋着自己胸前长发,笑容依旧娇怯:“那便再寻个老爷就是了……”
“娘子说的是。”
“知道这次交货时间比较紧,管事和工人都很勤奋,等这批罐头交付后,给所有人准备个大红包吧,你觉得如何?”
从罐头庄子回城的马车里,沈柠有些感慨。
最吃苦耐劳的永远是底层劳动人民,这话果然没错。
虽然她开的工钱在整个永宁县都找不出更高的,但看到庄子上那些人辛辛苦苦的样子,她还是有些触动。
元月坐在车架上赶车,闻言神情温和道:“小姐菩萨心肠。”
沈柠失笑:“这算什么菩萨心肠,我没有救苦救难,只是勉强算是良心未泯吧……”
一边说笑着,沈柠一边掀起车帘:“透透风,里面有点闷。”
可话音未落,却见刚刚还气息温和的少年陡然抬头,神情凌厉,头也不回反手将她挡回车厢,另一只手唰的抽出一柄软剑。
“小姐别出来。”
沈柠多余的话都没问一句,立刻退回车厢里……透过车帘缝隙,她看到前面苞米地里忽然冒出几道身影,朝马车直接攻了过来。
穿着黑衣,黑巾遮面,手中长刀泛着冷光。
沈柠呼吸都快凝滞了,一动不动躲在车厢里竭力不让元月分心……可就在她刚开始担心少年一个人是不是这七八个人的对手时,却有些愕然的看到,少年轻飘飘从那一行人中飞掠而过,随后落地。
就在他落地后,那些人才一个接一个倒下……喉咙一道血线,鲜血喷溅了一地。
只是短短片刻这场袭击就结束了,沈柠满脸愕然,整个人都有些凌乱。
她知道元月这些少年以前的经历,也知道他们应该是挺厉害的,可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亲眼看到少年出手。
那一瞬,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本分温和的少年仿佛顷刻间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全身上下都只剩下一个念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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