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灔灔的唇瓣像不堪娇怜的海棠花,莫名有股不自知慵懒的撩人。
陆宴岭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点薄茧的粗粝触感,轻轻撩开她脸颊边的碎发,握住她下巴,逼迫她抬起头看着他。
“还闹吗?”
赵旎歌轻轻摇头。
不闹了。
她主动贴过去,身子娇娇软软趴在他怀里?,特别柔顺,特别乖。
也不说话?,就这么窝着。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陆宴岭到底还是舍不得真?的教训她,等?真?的把?人这么抱在怀里?时,就只想狠狠吻她。
他捏捏她下巴尖:“还不把?我电话?放出来。”
赵旎歌:“哦……”
赵旎歌难得像此刻这么听话?,起身翻找不知何时掉到座椅下面的小挎包,把?手机拿出来,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陆宴岭今天傍晚从延城赶回京市,到家马不停蹄换了身衣服,连饭都没吃一口,就来找她。
折腾到现在,疲惫和困乏早就被她勾到九霄云外?去了。
却又不能把?人放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
一不留神,她又要折腾。
看着她现在装乖卖巧的模样,陆宴岭是又气又无奈。
来的时候,他是真?恨不得像教训手底下的兵一样把?人给收拾一顿,好让她老老实实安分?点。
他坐直身,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赵旎歌却不依地拽住他的手不放:“你?要去哪儿啊?”
刚才来的时候还张牙舞爪对他又捶又打,口口声声说不认识他,还讨厌他。
现在又跟个缠人精似的,娇声嗲气,勾着缠着他不肯撒手了。
这个女人,变脸如同变戏法一般。
偏偏仗着一张惹人爱的脸,耀武扬威。
知道他拿她没辙,一回比一回得寸进尺,都快骑到他头上来撒野了。
陆宴岭站在车下,回头淡淡睇她:“过来,坐前?面。”
赵旎歌:“哦。”
她慢腾腾下了车,脚下迈下车门时,膝盖一软,还差点没站稳。
她扶着车门,红着脸瞟他一眼,见他站在对面眉梢微提看着她,哼一声,自己走到前?面副驾驶坐了上去。
陆宴岭开车把?她送回赵家小区门前?。
已经很晚了,她该回家了。
赵旎歌拎起自己的包,磨磨蹭蹭解着安全带,心里?竟然有那么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咔哒’一声。
她解开了安全带,正想再跟他说两句话?再走时,陆宴岭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赵旎歌的眼眸瞬间就弯了起来。
看来……
他也舍不得她走啊。
那是要跟她说点什么呢?
这种气氛下,最适合说点甜言蜜语的情话?了。
说起来,赵旎歌还没怎么听他说过情话?呢,也不知道他这样一个严肃自律的性?格,说起情话?来,会是什么样子呀……
赵旎歌在心里?默默地期待着,眨巴着星星眼瞧他。
陆宴岭一侧首,就瞧见女人一双跟沁在清泉里?黑珍珠一样的眼眸,晶莹剔透的,氤氲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
这一瞬间,陆宴岭心里什么不顺气都没了。
只剩一腔的柔软。
他握着她的手,把?她手指攥在掌心里?,说:“等?这段时间忙完了,跟我一起回家吃个饭吧,见见我父母。”
赵旎歌一怔。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要她跟他回家见父母。
陆宴岭揉捏着她小小软软的手指,她跳舞骨架纤细,指尖也天生细长漂亮,手上肌肤就像羊脂玉一样细滑,摸着手感格外?好。
之前?在延城她手受了伤,养了这几?天,慢慢长出一些浅粉色的嫩肉,摸着软乎乎的。
陆宴岭不自觉把玩着她的手捏了一会儿,说:“他们想认识你?。”
赵旎歌一时有点慌乱,手被他捏得痒痒的,连带心里?也有点痒痒的发颤。
不知怎么的,明明这是她早就蓄谋已久的。
但当陆宴岭真?的开口了,她的脸颊却在昏暗的车厢里?慢慢升起了一丝微热。
别看赵旎歌之前?那么野,那么主动。
撩拨勾引起他来,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但其实,见男朋友家长这种事,她两辈子都是头一回。
赵旎歌说话?语气都有点局促了:“会、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啊?”
她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呢。
“不用?担心。”
陆宴岭又把?她指尖握住,放到唇边亲了亲,“只要我喜欢,他们就会喜欢你?。”
赵旎歌立时便笑了。
她一把?扑过去,搂住他脖子,娇声娇气地说:“那过两天元旦节晚会,我要上台表演,你?得来看!”
陆宴岭揉着她头,低低‘嗯’了声。
赵旎歌眉眼弯弯,又凑上前?‘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在他呼吸一顿,准备追过来吻她时,迅速灵活地转身,脚步飞快地下了车去。
她咯咯地笑,手里?甩动着挎包的链条,又从车头那边绕过去,在驾驶座车窗前?弯腰看他。
陆宴岭无奈,按下车窗。
赵旎歌探身,勾住他脖颈,在他耳边悄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宴岭掀眸看她。
赵旎歌咬着他的耳朵说:“我对你?的喜欢,其实和你?对我的喜欢一样多……”
陆宴岭喉结轻轻动了动。
说完她便转身,捂着脸就跑了。
跑出几?步,又转身作威作福地冲他喊:“男朋友准则,一条都不许忘!”
陆宴岭看着她背影轻盈欢快地跑进住宅区大门。
半晌,才收回视线。
垂下眼睑,启动引擎时,唇角忍不住浮起低低愉悦的笑意。
赵旎歌回到家时,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往常这个时候,她的生物钟早就困了。
可今天晚上,她洗完澡躺上床后,咬着被角,愣是半天不觉得有睡意。
一会儿抱着手机翻看她和陆宴岭之前?的聊天记录,一会儿又把?小猫咪抱上床揉啊搓啊,傻笑地对着它?说些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
直到又过了一阵。
手机嗡嗡震动,亮了下。
赵旎歌赶紧拿起手机一看,陆宴岭给她发了短信来。
“晚安。”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赵旎歌心里?那个甜呀,跟抹了蜜糖似的。
他这是在履行她之前?对他提出的男朋友要求,每天都要对她说早安,午安,晚安。
赵旎歌摸摸脸,好发烫,她蜷在被窝里?,也回了他一句:“晚安。”
发完短信,她才弯着唇瓣闭眼,慢慢沉入香甜的睡眠。
这一晚,赵旎歌连做梦都是笑着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果然,还不到七点钟的时候,就有一条早安信息发进来。
点开一看,是陆宴岭的。
他还发了一条:“今天要回部队开会,接下来两天有点忙,元旦晚上来接你?。”
赵旎歌抿着翘起的嘴角回复:“好的呀,元旦见!(*///▽///*)”
元旦节就在大后天。
其实不用?陆宴岭说,这两天赵旎歌也抽不出什么时间和他约会,她还要t?舞台彩排。
不过反正也就两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赵旎歌收拾好后,就出了门,去文工团。
一到文工团,就见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一扫之前?的松散态度,忙着准备节目和彩排,没人再偷懒摸鱼。
他们文工团的工作性?质,每年就那么几?次大型晚会演出,有机会在一众领导大佬面前?展露头脸。
若是表现得好,一夜成名不是难事。
所以这样的机会,大家都想要抓住。
从赵旎歌进入文工团,到她有自己担纲的领舞节目。
不过区区三四个月。
这样的爬升速度,在文工团并不多见。
多少舞蹈演员在剧团跳了十几?年,也跳不到领舞的位置。
但赵旎歌的实力摆在那里?,大家再怎么背后议论,也不得不服。
只是不知道哪儿来的谣言,开始有人在私底下传,说赵旎歌之所以位置晋升这么快,是因为她早就攀上了一位金主。
那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什么,赵旎歌的金主,是个上了年纪的有钱老板,因家庭和身份不便露面,所以让文工团的团长照顾赵旎歌,她才会被提升得这么快。
有人说,那神秘金主上回还开着豪车,来文工团接过一次赵旎歌呢。
谣言就是这样,议论的人背地里?添油加醋传得飞起,当着本人的面,又一句都不敢说。
余倩听到那些绯言绯语时,有点替赵旎歌打抱不平:“旎歌,你?怎么都不解释啊?”
赵旎歌心情好,坐在化妆间里?描眉,她这次古典舞的妆容重点全在眼睛上,需要画古代仕女的花钿妆,她嫌化妆师画得不够仔细,便每次都自己画。
听了余倩的话?,她对着镜子勾勒眼线:“解释什么样呀,随便她们说呗。”
她用?笔刷沾着颜料,盈盈一笑:“她们这是嫉妒我。”
余倩见她这样,也只得作罢。
算了,她自己都不当回事,她也不用?费口舌跟那些人争辩了。
反正当小丑的人又不是她。
不过想到从卫恒那儿打听到的旎歌男友的家世背景,余倩还是有点咂舌。
旎歌要真?是靠她男朋友,又岂止当一个区区领舞?她要想,就算换个文工团主任当当,也是一句话?的事。
到时候知道真?相?,那些人绝对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
转眼到了元旦节那天。
一大早,文工团所有参加文艺汇演的职员都登上车,开始朝着军部基地出发。
赵旎歌坐在车上,给陆宴岭发信息:“我出发啦,中午就会到你?那边!”
发完这条,她又加了句:“想你?啦~”
赵旎歌的性?格,一旦确认自己心意,是毫不吝啬表达的,什么肉麻娇嗲的话?都说得出来。
之前?给他发那些肉麻情话?短信,是为了撩他。
但现在发这些,却是她真?的想这么说。
大巴车摇摇晃晃一路行驶,两个小时后到了军营基地。
文工团所有人一到军营,就转去了大礼堂,开始紧张地化妆换演出服,准备晚上的演出。
赵旎歌的古典舞首秀排在节目中场,所以她也得提前?准备。
在后台化妆的时候,赵旎歌收到陆宴岭给她回的信息,低头一笑。
旁边也在做造型的赵兰心扫一眼过来,不动声色地开口:“笑这么开心,男朋友待会儿要来看你?演出?”
赵旎歌收起手机,炫耀地扬眉:“是呀。”
赵兰心又试探:“你?男朋友……该不会是陆宴岭吧?”
赵旎歌无语瞥她:“你?才知道啊。”
赵兰心:“……”
赵兰心神色妒忌复杂地看她半晌,忍不住冷笑:“呵,好手段啊。”
先是和陆少禹相?亲,然后又攀上陆家权势地位更高?的陆宴岭,这一套连环美人计使得可真?是炉火纯青。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赵旎歌是这么有心机城府的人呢?
赵旎歌见她又开始阴阳怪气,懒得理她。
没得坏了自己好心情。
她一会儿还要上台演出呢。
做完妆造,便径直去了更衣间换演出服。
晚上七点开始,大礼堂就陆陆续续有观礼官兵们入场,晚会八点钟开始,一直表演到十二点新年敲钟那一刻才结束,是一场跨年演出。
这不是赵旎歌第一次来部队演出了,但却比上回多了丝紧张。
大概是因为她知道。
这一次,台下会坐着一个她喜欢的人,来看她跳舞。
从前?她登台,是跳给所有观众看。
而这一次,她只为跳给他一个人看。
台下,在所有官兵们整齐入场后,首长领导们也在热烈的掌声中来到前?排落座。
大家寒暄几?句后坐下,台上主持人开始说着激情的开场词。
杨参谋转头一看,见一向不爱参加这种场合的陆宴岭竟也来了,早早就落座观礼,实在是稀奇。
杨参谋忍不住打趣:“陆旅,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啊?”
陆宴岭大概是心情好,难得闲适地回了句:“怎么,我不能来看演出?”
“那倒也不是。”杨参谋老神在在笑道,“就是吧,往常一有这种文艺晚会,你?是躲都来不及,今天却这么早就来了,实在是有点稀奇啊。莫不是……专程来看女朋友演出的吧?”
陆宴岭瞥他一眼,鼻腔轻哼:“知道你?还问。”
杨参谋笑而不语。
台上的演出开始了,一个又一个盛大热闹的歌舞节目登台表演,台下的掌声一波接一波。
这些节目与往常没什么区别。
直到主持人报出赵旎歌的表演节目时,已是中场过半。
“下面,请欣赏古典舞《丝路之韵》——”
陆宴岭闻言,掀起眼帘,看向台上。
舞台的幕布徐徐拉开。
一幅有别之前?花团锦簇的画面出现在舞台上。
夕阳西下,余晖照红了沙漠,一袭红衣女子伫立在沙丘,极目眺望,远处一队骆驼队缓缓前?行,悠扬的驼铃悠悠传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遮盖了她的婆娑泪眼。
她垂眸折腰,柔夷轻抚,自大漠中妖娆起舞,携卷的风沙让她身上的华丽裙琚和头上纱巾随风翻飞。
这时,沙漠上出现一条丝绸古道。
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随着渐起的鼓声,宛如王朝大门缓缓打开,那红纱女子在丝路古道上轻步慢舞起来。
指若娇兰,巾似游龙。
沙漠中,传来低沉古老的吟唱:
曾有神女,栖于敦煌,其姿琳琅,其目艳阳。舞之风裳,漫沙沧沧,顾之娇庞,留盼芳华。
应有神女,息于敦煌。其心磅礴,其决固当,怜之土壤,悲痛寇攮。
隐之长葬,荡气回肠。
一舞曲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赵旎歌与同台演员一起弯腰谢幕时,视线找到台下目光深邃盯着她的陆宴岭,朝他嫣然一笑,偷偷wink了下。
陆宴岭喉结微动。
目光一直追着她身影进了帷幕之后。
正在后台换衣服的赵旎歌收到?陆宴岭发来的短息:“在哪儿?”
赵旎歌轻笑回复:“在后台换装呢。”
她今天这件舞衣布灵布灵的装饰特别多?,什么铃铛啊,银饰啊,臂环啊,纱衣又薄又长,上台前光妆造就?做了两个小?时。
现在卸妆,也得花不?少时间。
陆宴岭很快回复:“在那儿等我。”
他要来找她了。
赵旎歌卸妆的动作一顿。
她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眼?角和眉心都点着桃花钿妆,衬得一双眼?眸妩媚含情?,春色潋滟。
赵旎歌便不?卸了,只把多?余粉底擦去,将眼?睛上的桃花钿妆留着。
换好衣服,赵旎歌就?坐在化?妆间等他。
这阵后台人多?,大部分团员都演完了节目回来在卸妆。
还有几个女舞蹈演员在演出结束后收到?了花,在那儿跟旁人炫耀。
赵旎歌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等得有点无聊。
台上最后几个节目也快表演完了,赵兰心和她几个姐妹一起回到?后台。
见赵旎歌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李婷忍不?住就?拈酸起来:“哎呀,今天有人出了那么大的风头,我还以为会有多?风光呢,少不?得也是鲜花满身吧,原来就?这啊?呵呵,跟我们这些当群舞的,也没什么区别嘛!”
赵旎歌睨她一眼?,站起身,刚要说话,视线落到?化?妆间门口?,便顿住了。
李婷还在那儿冷嘲热讽:“看来当上领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听说某人还攀上了个金主,啧啧,也没见金主给送束花来呀,怕是已经被人家嫌……你拽我干什么!”
李婷说着说着,被旁边人扯了下胳膊,没好气地骂了句。
这时她才突然发现,化?妆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就?她一个人在那里喧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同一个地方。
大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敬畏有之?,震惊有之?,仰慕亦有之?。
李婷发现t?,就?连她对面的赵兰心也都是这个表情?,才觉得不?对劲,猛地转身朝后看去。
就?见化?妆间门口?站着一位军装笔挺的男人,五官冷峻,身型高大,臂弯里抱着一捧玫瑰花,正眼?神冷冷地盯着她。
浑身散发的威压气场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李婷:“……”
李婷嘴角微微抽搐,被如此实质性?的威压攫着,喉咙就?像被人卡住一般,艰难地发不?出声音来。
在她惶恐的视线中,那个男人目不?斜视踱进化?妆间。
他径直走到?赵旎歌的面前,把花放到?她怀里。
然后俯身,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下她的额头。
李婷:“!!!”
所有人:“!!!”
抽气声此起彼伏。
然而她们却见赵旎歌很不?满意地嘴唇一噘,生气道:“等你好半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陆宴岭摸摸她的脸,低声哄道:“一同还有其?他首长在,我不?好先走。”
赵旎歌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等得太久又被几个讨厌的人来烦她,所以就?把气撒在了他身上。
看到?他带了花来,又低头哄她,心头那点气自?然也就?没了。
她抱着花嗅了嗅,嘴角微翘,哼,看在花的份儿,就?先不?跟他计较好了。
赵旎歌起身,娇滴滴挽住他胳膊,眉眼?弯弯一笑:“那我们走吧。”
陆宴岭姿态亲密地揽住她的腰,就?这么高调地带着人走出了化?妆间。
经过僵硬在原地的李婷时,凛冽冷沉地瞥过一眼?来。
吓得李婷打了个寒噤,脸霎时就?白了。
从大礼堂后台出来,夜幕已深。
漆黑夜空,一弯盈月悬挂,月光遥遥投来,温柔得像覆上了一层薄纱。
赵旎歌挽着陆宴岭的胳膊,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这阵演出还未完全结束,在里面观礼的官兵们还没有出来,不?过明天是元旦节,全体官兵都会放假。
同上次国庆一样,军营大楼也安排了临时住宿给她们这些文工团职员。
只不?过现在,赵旎歌却不?想回那里去。
她拉着陆宴岭的手轻晃:“我饿了。”
为了晚上演出效果好,看着腰更细,赵旎歌都没有吃晚饭,从下午一直到?现在,都十一点多?钟了,肚子?有点饿了。
陆宴岭想了想:“这阵部队食堂应该还有夜宵。”
他正准备带赵旎歌过去,但赵旎歌却不?动。
“我不?要吃食堂。”她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我要你下面给我吃。”
路灯下树影斑驳,赵旎歌说完这句话,清楚地看见陆宴岭掀起眼,黑眸眯了一下,有一抹邃暗划过。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落在她眼尾勾人的桃花妆看了会儿。
才慢慢提眉问:“想吃我煮的面?”
“嗯嗯。”赵旎歌认真点头,眨着眼?说,“上次你煮的面,还挺好吃的。”
他看她一眼?,见她一脸期待,叹气接过她抱着的花:“走吧。”
赵旎歌小?计谋得逞,在心里窃笑。
在他转身的时候,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去。
上了楼,来到?陆宴岭宿舍大门前。
看着他在前面开门,赵旎歌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上一次她来这里时,心怀鬼胎的她一进门就?差点出了个糗。
也不?知道这一次……
她心思飘忽地乱想着。
陆宴岭开了门,转身就?见她站在那儿眼?珠子?乱动地瞟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过来。”
他把花放在门口?鞋柜上,朝她伸手。
赵旎歌慢慢朝他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时,用当时同样的动作,脚后跟一抬勾上了门。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眸光娇媚又得意地笑着:“陆宴岭,我就?说你有当贤夫的潜力吧。”
陆宴岭掐着赵旎歌的腰,将她抵在门后,俯身亲了亲她唇瓣。
他没有撬开她的贝齿,只是在她柔软唇瓣上轻轻啄着,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认输。
赵旎歌被他亲得痒痒的,低低轻笑。
在两人气息都有点不?稳时,他才松开她。
赵旎歌勾着他肩膀不?放,鼻音里还不?依地哼哼两声。
陆宴岭却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从后颈取下来,无奈盯着她说:“不?是肚子?饿了吗?”
正说着,赵旎歌肚子?咕咕响了两下。
她红着脸:“……是有点饿了。”
陆宴岭进厨房去开冰箱。
一如往常,他的冰箱里只有水,挂面和鸡蛋。是他放这儿平时用来应急的,有时候一忙起来就?没空去食堂用餐,就?随便煮碗面对付几口?。
但他自?己偶尔这么将就?无妨,却不?想让她也这么将就?。
她腰细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一天吃几粒米。
想起上次杨参谋回老家给他带了点特产,好像还放在冰箱下面,陆宴岭拿出来。
他挽起衬衣袖子?,准备煮来给赵旎歌吃。
赵旎歌就?在他宿舍里到?处参观,上次她来,没太好意思到?处乱看。
连他的卧室也仅仅只是隔着门缝偷偷瞅了一眼?。
不?过部队的单身宿舍本来也不?大,就?一室一厅,两分钟就?参观完了。
参观完后,她又跑去厨房,见他在琉璃台前忙碌,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凑了个脑袋趴到?他肩膀上问:“哪儿来的香肠呀?”
陆宴岭轻抚她手背:“杨参谋送的。”
“哦。”赵旎歌说,“你们杨参谋人还怪好呢。”
陆宴岭转身将人圈进怀里,见她脱了外套,只穿着件高领线衫,紧身线衫将小?蛮腰束得不?盈一握,平坦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他手掌掐在上面,握着还有空余的。
“饿了吧,一会儿就?好。”
赵旎歌摇摇头,说:“没事,还不?是很饿。那个……我能?借你的卫生间洗个澡吗?”
陆宴岭眼?睑一掀,看她,没说话。
赵旎歌在他的注视中,眼?眸微闪,娇声娇气地说:“我今天做的这个舞台妆造,头发喷了很多?发胶,有点不?舒服,我想洗一下。”
陆宴岭这才移开视线:“在卧室右手边门。”
赵旎歌笑了笑,跑去:“我很快就?好!”
陆宴岭转过身,看着沸腾氤氲的水汽,抬手扯扯制服领带,又清了清嗓子?。
那头赵旎歌进了陆宴岭卫生间,发现他在部队的作风好像都是一切从简,洗漱用品除了必备的那几样,什么都没有。
她探出头去,冲外面喊:“那我用你的毛巾咯?”
陆宴岭:“……”
他按了按眉骨,侧身无奈蹙眉:“抽屉下面有,自?己拿。”
赵旎歌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哦……”
没一会儿,哗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宿舍不?大,洗手间离厨房也不?远,那水声就?隔着一道玻璃门传进陆宴岭耳朵里,听得很一清二楚。
他低头,看着面前沸腾的水,只觉得冬月的天却热得人莫名浮躁。
等到?面条煮好,端上桌,赵旎歌才终于慢腾腾地洗完澡出来。
站在桌子?前的陆宴岭见她出来,抬起视线看过去,呼吸蓦地一顿。
赵旎歌洗完澡后,就?换掉了自?己的衣裳,从他衣架上随意取了一件衬衣穿着出来。
明明是军装制式的笔挺衬衣,却被她穿得婀娜曼妙。
衬衣下摆只到?她大腿位置,堪堪遮住三分之?一腿根,一双白腻纤长的腿就?那么露在外面。
扣子?也不?好好系好,领口?敞开两粒,修长的脖颈下一对锁骨还挂着几滴水珠,随着肌肤滑进那若隐若现的胸前起伏里。
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湿漉漉披在肩上。
鞋子?也不?穿,就?这么赤着双脚朝他走过来。
陆宴岭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往下扫。
看她的脸,她的锁骨,还有她的腰和她的腿。
最后落在她赤着的双足上,看着她如同一株出水芙蓉般一路踩着水珠走到?他面前,顷刻间,属于女人身上的清浅馥香扑鼻而来。
他缓缓抬眼?,眼?神微暗,声音也变得沙哑:“穿成这样干什么?”
赵旎歌翘起嘴角,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出格。
她凑到?他面前,吹气如兰,说:“勾引你呀!”
陆宴岭喉结滑动。
表情?仍旧平静,只是盯着她的眼?神黯下来。
但撩起一片野火的女人却扑哧一笑,自?顾坐到?餐桌前,低头闻了闻那碗面,赞道:“唔!好香呀,那我开动咯!”
灯光温暖的小?饭厅里。
面条弹滑,煎蛋酥软,香肠也很有风味。
赵旎歌吃得心满意足,然而对面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却不?容忽视。
赵旎歌知道他在看她。
可她故意穿着这样,就?是为了让他看呀!
只是他的眼?神太过泰然直接,让大胆的赵旎歌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吃到?一半,就?停下了筷子?,抽了张纸巾捂着唇。t?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有什么难以名状的气氛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缓缓涌动。
空气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外面是一月的寒冬,夜晚气温直逼零度,但室内的饭厅里,却干燥得赵旎歌刚冲了个澡就?好像又有点热了。
她低头勾了勾耳边垂散的湿发,很慢很慢地撩起眼?眸看他。
“不?吃了?”陆宴岭问。
“嗯……”赵旎歌声若蚊蝇,“吃不?下了。”
陆宴岭看她一会儿,起身把她吃过的碗筷收进厨房。
赵旎歌看着他背影,咬了下唇瓣。
等陆宴岭在里面收拾完出来,就?看见赵旎歌扶着书房的隔断玄关站在那儿,看着他轻声说:“你这儿有没有吹风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