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人撩错年代文大佬后by当年明央
当年明央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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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旎歌毫无反应,径直往大门里走。
听到动静的陶荣来到门口,看见赵旎歌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进了门。
陶荣张了张口,一转身,便看见站在入户花园外的陆少禹,顿时?双眼一亮:“陆少爷?”
陆少禹不认识这妇人,但?看她从赵家里出来,也?能猜到她身份,有?点尴尬地打了个招呼:“阿姨您好。”
“哎呀妈呀!”这可把?陶荣可激动坏了,这么久了,总算见t?到陆少爷本人的面了,前几回‘他’送赵旎歌回来,都是到门口就走了,也?没机会邀请‘他’进来喝杯茶,今儿正巧碰见,一定得将他请进屋才行?。
“陆少爷,辛苦您把?我们旎歌送回来,快进屋喝杯茶吧!”
“呃,这就不用了吧……”
陆少禹下车追过来,只是想和赵旎歌再?说几句话。
但?陶荣格外热情,说着就要过来邀请他,甚至还回头往屋子里喊,让保姆把?茶泡好。
弄得陆少禹怪尴尬的。
他怕赵旎歌觉得是他死皮赖脸要跟来,连忙推脱。
正推脱间,客厅里的赵兰心听到声响,也?出门来瞧情况。
陆少禹对赵兰心还有?点印象,一见她从门口台阶下来,就认出了她。
他一愣,问陶荣:“她怎么……?”
陶荣笑着说:“这是兰心,旎歌的姐姐啊!”
说完又?想起,当初本来安排的是兰心和他相亲,但?两人应该没见过面。
于是陶荣更热情了:“陆少爷,快进屋坐吧!哎呀旎歌那丫头,也?真是不懂事,怎么也?不知道招呼客人进屋。”
陆少禹一听,整个人傻了。
原来赵兰心和赵旎歌是两姐妹,难怪刚才在车上,他一说他曾经和赵兰心相过亲,她就不理他了。
原来是这样……
陆少禹懊恼,赶紧说有?事,忙不迭走了。
赵旎歌回到家后?,径直回到楼上的房间。
她把?门反锁,扔掉包,踢掉鞋子,整个人栽倒在床上。
她用这个姿势躺了很久很久,一动不动。
安静的房间终于让她有?了丝逃离混乱的喘息感,但?脑子里的思?绪还是乱成一团麻。
良久过后?,她才翻了个身,睁眼看着天花板。
从认识陆宴开始,她和他经历过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赵旎歌捂住眼,拉起被子将头蒙住。
不知道过去多久,有?人来敲门。
陶荣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旎歌,午饭吃了没,出来吃饭。”
赵旎歌抬手?扔了个枕头过去,砸在门上:“不吃!别来烦我!”
陶荣的声音在门外静了静,叨叨着走了。
一整个下午,赵旎歌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晚上陶荣又?来敲门:“晚饭你也?不吃?”
赵旎歌没有?应声,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理会。
陶荣敲几声门后?,又?走了。
就这样,赵旎歌回家后?,从下午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第二天?早晨。
当早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头昏脑涨,鼻子堵塞无法呼吸,喉咙也?有?点咳痒,应该是昨天?晚上昏昏沉沉间着凉了。
她的手?下意识伸过去摸枕边的手?机。
当手?摸到手?机的那一刻,她才骤然想起,从昨天?中午回来,她就关了机。
一天?一夜过去,陆宴岭打不通她电话,肯定会来找她的。
赵旎歌太了解他了。
说来可笑,直到此时?,赵旎歌才清楚地意识到,其实以前每一次她跟他作,跟他任性,跟他耍小脾气,其实都是吃准了他会先低头,会纵容她,才敢那么作威作福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那么笃定的。
笃定她每一次作完,他都会来哄她。
赵旎歌知道。
这一次,也?如同往常每一次一样,他会来找她的。
她要是不想面对他,就不能再?待在家里了。
可她能去哪儿呢。
她在京市就一个要好的朋友余倩,但?余倩的男朋友是卫恒,卫恒是陆宴岭的属下。
赵旎歌这个时?候不想去找余倩。
酒店,她也?不想去。
凄凄冷冷的,一个人待在那里,还不如躺在家里呢。
想来想去,赵旎歌竟然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去处。
最后?,她把?电话开机,打给了上次在延城认识的薛晴。
薛晴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惊讶但?也?很开心,在那头笑道:“元旦快乐啊大美女,还没祝贺你昨天?演出成功呢!”
薛晴与赵旎歌分属乐器组和舞蹈组,平时?在文工团见面不多,但?俩人上次在延城也?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意义不一样。
赵旎歌本来也?想笑一下的,可她扯了扯嘴角发现笑不出来,只得轻声说:“薛晴,我能借你家休息一下吗?”
薛晴没多想,回道:“好啊!我家就在春雨路这边,你现在要过来吗?”
“嗯,我现在就过来。”
赵旎歌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包,随便换了身衣裳就这么出门去。
下楼时?,陶荣和赵兰心看见她终于肯迈出房门了,陶荣立马就念了起来:“你看看你睡多久了?昨天?人家陆少爷送你回来,你也?不说请人家进来喝杯茶,就让人家这么走,大过节的真是一点也?没礼数……”
要是换作往常,听到陶荣这么念,赵旎歌早就已经怼了回去。
但?今天?,她只是目不斜视穿过客厅,到玄关鞋柜那儿换了双鞋,门一开,就出去了。
全?程没有?理任何人。
陶荣看了,回头和赵兰心看一眼,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赵兰心眼神闪了闪。
前天?晚上在部队的元旦晚会后?台,陆宴岭给她送花来,又?那样姿态亲密地将人带走,化妆间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关于赵旎歌找了个有?钱老板当金主的谣言不攻自?破。大家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赵旎歌背后?的大佬,竟然是那位高权重的陆大旅长。
想到陆家在京市的权势地位,一时?间,大家都三缄其口。
没有?人再?敢议论?什么。
赵兰心虽说早有?猜测,但?也?是前天?晚上才确认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
既然赵旎歌既已经把?陆宴岭钓到手?了,怎么又?和他侄儿陆少禹扯到一起去了?
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是坐的陆少禹的车。
赵旎歌打车到了薛晴家。
薛晴一开门,刚准备给赵旎歌来个大大的拥抱,却在看见她模样时?一愣:“你怎么了?生?病了?”
赵旎歌走进她家,说:“好像是吧。”
薛晴听她声音嘶哑,脸色也?没有?神采,连忙让她到沙发坐下,给她倒了杯水:“什么情况啊?”
前天?在元旦晚会后?台匆匆见到一面,她还看到赵旎歌艳光四射的呢。
赵旎歌恹恹摇摇头:“我就想借你家休息一下,我有?点累。”
“行?。”薛晴起身,“那你去我卧室睡吧。”
赵旎歌说了声谢谢,就进了卧室,然后?躺在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薛晴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没有?去打扰,只是帮她把?被子盖上,关上门走了出去。
就在赵旎歌离开家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辆黑色军用越野开到赵家大门前。
男人从车上下来,身上一丝不苟的军装风衣在寒冬刮起一道凛然的弧度。
他在车前站定,抬眸看了眼赵家的房子。
他大步走到门前,摘下手?上的皮质手?套,按了按门铃。
茶西图澜娅餐厅里,听到门铃声的陶荣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看见一个气势威严冷沉、身型异常挺拔高大,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站在门外,陶荣愣了愣,有?点紧张地问:“您……您找谁啊?”
“您好。”陆宴岭礼貌颔首。
他握着手?套,看向陶荣:“您就是赵旎歌的母亲?”
陶荣被这位陌生?军官气势所慑,下意识回答:“我是。您是……?”
陆宴岭态度算得上客气:“请问赵旎歌在家吗。”
这位军官竟然是来找她家旎歌的?
陶荣从紧张的情绪中缓过来,连忙赔着笑道:“您是来找我们旎歌的啊?是有?什么事吗?她不在家,刚出去了没多久。”
听到赵旎歌出去了,陆宴岭眉峰一皱,问:“她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陶荣:“呃,她没说,一大早就出去了。”
陆宴岭神色一敛,看着气势愈发冷峻,语气也?不自?觉严厉起来:“那她出门时?有?说什么,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陶荣被他越问越心慌,声音都抖了起来:“她、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带啊……首长,我们家旎歌是不是犯什么错误啦?”
陆宴岭侧身,压住心头那一股股燥意,又?回过头来颔了颔首:“不好意思?,打扰了。”
话音一落,他便转身而去。
转眼到了傍晚,深冬的京市,五点一过天?就暗了下来。
薛晴看看时?间,赵旎歌已经在她房间睡了一整天?,中午也?没吃东西,担心她这么睡下去会出事,便敲了敲门,准备进去看看情况。
敲了一会儿,没人应声。
薛晴便推门进去,赵旎歌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蜷缩在床上,纤瘦的脊背对着门口,看着莫名有?点让人心疼。
“旎歌?”薛晴去叫她,又?摸她额头。
倒也?不是很烫,t?但?她的样子看起来却很不好。
赵旎歌睁开眼,听见薛晴问她要不要吃点感冒药,摇了摇头。
薛晴坐在她身边问:“出什么事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的。”
赵旎歌盯着天?花板,还是摇头。
她的事没法跟任何人说,只能自?己消化,自?己解决。
薛晴见她这副样子,迟疑地问:“是不是感情上的事?”
赵旎歌眼睫颤了颤,没说话。
薛晴见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一叹:“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话音一落,就见赵旎歌睁大的双眼突然滑下两滴泪水,顺着侧着的脸颊淌进了乌黑发丝。
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帘一样,从她眼眶里无声滚落,晶莹地坠进发间,枕头顷刻间就湿了一大片。
弄得薛晴都有?点无措:“哎你别哭啊!我不问了不问了……”
可泪水一旦开闸,就再?也?止不住了。
赵旎歌越哭越眼泪越多,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无声地掉着眼泪。
面对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垂泪,别说男人了,就连薛晴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肝颤疼,她真不知道,赵旎歌那位男朋友是怎么舍得她伤心的。
“好了,没事的。”
薛晴用手?拍拍她肩膀,抱了抱她。
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抚她,告诉她,至少还有?朋友陪在她身边。
赵旎歌无声地哭了很久,才终于自?己止住。
她坐起来,红肿着双眼看向薛晴:“我饿了。”
薛晴大松一口气,连忙道:“好,我这就去做吃的!”
薛晴自?己租房住,练出一手?好厨艺,她做了几道拿手?菜端上桌,让赵旎歌收拾下出来吃。
赵旎歌端着碗筷,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开始埋头吃。
她一连吃了两大碗米饭,才停下来,问薛晴:“我今晚不想回家,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薛晴爽快地道:“行?啊,反正我也?没什么安排,这两天?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傍晚时?分。
那辆黑色军用越野再?次开到赵家大门前。
陆宴岭于暮色冥冥疾步而来,神色焦急敲开了赵家的门。
这一次,仍然是陶荣来开的门。
她一见上午那位气势沉肃的军官又?来了,心里咯噔一下:“首长,您这是……?”
陆宴岭开门见山问:“赵旎歌回来了没?”
陶荣说:“呃……还没呢。”
陆宴岭忍不住沉了声:“她出去一天?没回来,你们就不担心?”
陶荣被他喝得一抖,说:“首长,您到底找我们旎歌什么事啊?她平时?出门,也?不跟我们打招呼的,况且这元旦节放假,她出去跟朋友玩两天?不回来,也?很正常吧……”
陆宴岭按了按眉心,皱眉下令:“给她打电话。”
陶荣小心地说:“要不……我把?她号码给您,有?什么事您自?己给她打?”
这时?,客厅下楼的赵兰心听到门外声音,也?走了出来,一眼看到站在门外的陆宴岭,满脸诧异:“陆旅长?您怎么会在这儿?”
陶荣这时?候才惊愕,转头看她:“陆旅长?”
赵兰心小心翼翼看了眼脸色不是很好的男人,对陶荣说:“是啊。妈您不知道啊,这位就是陆军特战旅的陆旅长,也?是陆小少爷的小叔。”
陶荣震惊又?惶恐:“原来是您啊。”
陆宴岭现在没工夫跟这对母女寒暄,他沉着脸道:“赵旎歌的电话我打不通,你们给她打试试。”
赵兰心闻言,眼神倏地闪过一抹深思?。
那头陶荣赶紧掏出手?机,给赵旎歌拨了一个过去,等了会儿,响起用户无法接听的提示音,她讪讪道:“这,我也?打不通……”
陆宴岭面沉如水:“那就仔细想想,她会去哪儿。”
陶荣想了半天?,觉得唯一有?可能的,旎歌应该是去和陆少禹约会去了吧。
但?她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的赵兰心不动声色拽了拽袖子,让她不要开口。
陶荣虽然不解,但?她看这位陆大旅长面色不善,又?觉得兰心可能知道点什么内情,于是闭嘴不谈,只说:“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平时?她就是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
这次陆宴岭是真的有?点怒了,对赵家人发了火:“自?己女儿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
陶荣和赵兰心母女俩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言语。
陆宴岭怒气沉沉转身而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凛冬暮皑中。
搀扶着陶荣的赵兰心抬起头来,注视着那道背影,幸灾乐祸一笑。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赵旎歌应该是两边下注的行?为终于玩脱,现在翻车了。
太好了,惹怒了陆宴岭这种硬茬男人,赵旎歌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陆宴岭坐在车上。
车内静谧的空气却让他心头躁意横生?,电话已经打了无数次,不是在关机中,就是无法接听,短信也?发不过去。
到赵家找了两趟人,却都不在。
陆宴岭手?撑在方向盘上,想了会儿,把?电话打到了卫恒那里去。
卫恒接到他们旅长电话时?,正在外面和他女朋友余倩约会吃饭。
好不容易元旦节放三天?假,他可以好好陪陪女友。电话一响,他拿起一看,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进了火锅里。
赶紧接起:“喂,旅长,您找我?”
陆宴岭沉声道:“把?余倩电话给我。”
卫恒抬头看了眼此刻就坐在对面的女朋友余倩,小心翼翼地问:“旅长,您要她电话干什么?”
“找她问点事。”
卫恒又?说:“她现在就跟我在一块儿,要不……我直接把?电话给她?”
余倩接过电话后?,也?有?点紧张:“陆、陆旅长,您找我有?事吗?”
陆宴岭问:“这两天?赵旎歌有?跟你联系过吗?”
余倩听到陆旅长是问旎歌的事,松了口气,道:“……哦,联系倒是联系过,就昨天?上午,我们在基地准备回市区时?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刚开始准备和我们一起走的,后?来又?说不来了。今天?就没联系过了。”
也?就是说那天?,赵旎歌根本不是坐余倩和卫恒的车走的。
陆宴顿了顿,又?问:“昨天?上午你几点给她打的电话?”
余倩不明所以,摸出手?机看了眼:“上午九点二十五。”
“行?,没事了。”陆宴岭结束了电话。
余倩拿着卫恒的手?机愣了会儿,才道:“好像是旎歌和陆旅长吵架了,陆旅长到处在找她呢。”
卫恒夹了片肉到她碗里,嘿嘿一笑:“看来咱们旅长也?要开始吃爱情的苦了。”
一通电话打完,还是找不到人。
陆宴岭心头躁郁更盛,他将电话一扔,仰头靠在椅背里,抬手?捏了捏眉骨。
过了会儿,他蹙眉想到什么,又?拿起手?机,找到段卓天?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时?那头很嘈杂,陆宴岭的心情却很沉。
他让段卓天?回村子里去帮他确认一下,看看人有?没有?回老家。
段卓天?这阵刚好就在附近村委处理一起民事纠纷事件,接到电话应下来,开着车就去了。
陆宴岭就坐在车里等。
等待总是漫长的。
一分一秒都像度日如年。
半个多小时?过去,段卓天?的电话终于打过来。
“喂,陆哥,我到村里问了她家亲戚,这两人没见人回来,院子大门也?是锁着的,人不在。”
陆宴岭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好,知道了。”

电话?依旧关机,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薛晴为了让她心情尽快好起来,带她去附近一家火锅店大快朵颐了一顿。
下午回到家,又买了很多零食,找了部经典喜剧片给她看。
赵旎歌和?她一起歪在沙发上,抱着两包薯片,在无?厘头恶搞电影的逗笑中,心情好像终于从?坠落感中浮起来。
元旦节三天,就这么被她浑浑噩噩地?渡过了。
当了三天鸵鸟,她终归还是要回去,面对?她自己?闯出来的祸。
逃避不是办法,事情不会?因为她的逃避就变回原本模样,仍需她去解决。
赵旎歌很感谢薛晴为她做的一切。
傍晚离开时,赵旎歌用力地?拥抱她,对?她说了声谢谢。
当赵旎歌站在大雪纷飞的街上,重新面对?这个世?界时,她对?自己?说:“没关系的。不过就是攻略错了一个男人嘛。我又不会?死。”
天色昏暗,雪花纷扬,道路被雪水沁得?湿滑,街头行人脚步匆匆。
这个冬天,好像变得?更冷了。
赵旎歌裹紧外套,拦了辆出租车。
回到赵家,她付了车费下车,刚朝着大门没走几步,就被绿t?化带外停着的一辆车里传出的声音叫住——
“赵旎歌。”
赵旎歌脚步蓦地?一顿。
她有些僵硬地?移动视线,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那辆车她熟悉无?比,黑色的,军用越野,连号车牌。
此刻,就停在前方昏暗的树荫下,熄了火,连引擎盖都已冰凉,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白雪,不知道在这里停了多久。
车窗缓缓降下。
陆宴岭的面庞出现在车窗后,目光沉沉看着她。
赵旎歌好像被定在了那儿?。
脚下像被藤蔓缠住一般,怎么也挪不动脚。
赵旎歌没敢抬眼去看他视线,只盯着面前几米处的一棵树。
陆宴岭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随着他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赵旎歌也随之提起一口气来,整个人绷得?比旁边的电线杆还直。
陆宴岭走到她跟前,却什么也没问,他只是抬手一拽,将她圈进怀里用力抱住。
他将下颌抵在她发顶,呼吸有点重。
好半晌没有说话?。
赵旎歌就那么缩成小小一只,被他桎梏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既没有像以前那样黏人地?缠着他撒娇,也没有作天作地?的对?着他耍小脾气。
就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安静地?站在他怀里。
过了一会?儿?,陆宴岭才松开她,低头摸摸她的脸,察觉她冷得?身体僵硬,敞开身上大衣将她身子拢住。
摸到她手指冰冷,又握着她手放进风衣口袋里捂着。
赵旎歌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仍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两天去哪儿?了,嗯?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的声音有些哑。
陆宴岭抬起她的脸,好让他能够更看清她的神色。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她脸上,与她眼眸对?视的那一刻,想说的话?却突然顿住。
陆宴岭从?没在她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
那表情就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
陆宴岭托着她脸侧的手掌不自觉就用了点力,眼神渐渐黯敛下来:“你在躲着我?”
赵旎歌别?开脸,同时也避开他的视线。
可陆宴岭不允许她避,双手固定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俯身问:“为什么躲我?”
赵旎歌顺着他力道抬头,望进他双眸中。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满眼满心都是她。
甚至在察觉到她对?他态度开始冷淡疏离时,他眼底有着一丝那么明显的无?法置信和?受伤。
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她可以如此轻易地?让高岭倨傲的陆宴岭为她乱了一贯的冷静。
赵旎歌本该高兴的。
因为她终于得?到了他的心,主宰了他的情绪。
可她却好难受啊。
为什么陆宴岭偏偏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呢。
为什么他不是呢……
赵旎歌在眼圈一酸前迅速低下头,垂着眼帘,轻声说:“陆宴岭,我想重新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就先不要见面了。”
寂静,无?声,天地?间只有雪花飞落。
一切都没有了声音。
陆宴岭遽然沉默。
赵旎歌没有抬头,不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后他是什么表情。
她不敢看,也不敢抬头。
这一瞬,面对?陆宴岭,赵旎歌胆怯了。
她不敢面对?他。
赵旎歌一说完,就推开他,飞快地朝赵家大门走去。
当她就快要走到门口时,陆宴岭在身后叫住她:“赵旎歌。”
赵旎歌步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她听见陆宴岭在身后问她:“告诉我为什么。”
赵旎歌眼圈一酸,终于忍不住滚落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下眼睫毛吧嗒掉落下来。
她背对?着他,眼泪已经断成了线。
贝齿死死咬着唇瓣。
可她却用尽平生最好的演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没有丝毫异常:“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俩可能还是不太合适。我之前有点冲动了,不太理智。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你后悔了?”他哑声问。
赵旎歌闭了闭眼,咬着唇角。
她怎么可能后悔呢。
就算时间倒转,重新让她回到跨年?夜的那个晚上,她还是会?那样做,还是会?把自己?给他。
那不是他的错。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错。
犯错的人是她。
是她太笨太蠢,是她没有搞清楚状况,是她把事情弄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即便现在,她已经决定要结束和?陆宴岭的这段错误关系了。
赵旎歌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因为在这件事情里,他才是为她犯的错买单的那个人。
“陆宴岭。”
赵旎歌用最诋毁自己?的语言说:“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想你也知道。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京市的繁华世?界,所以我渴望做人上人。我还有一对?贪财慕势的亲生父母,他们希望通过我攀上一个权贵世?家。所以我才那么主动的勾引你,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身后陆家的权势与财富。”
赵旎歌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可恶啊。
她这么坏,这么无?耻,陆宴岭竟然还容忍她到了今天。
赵旎歌自嘲地?说:“你能接受这样的女人成为你的女朋友,甚至是未来另一半吗?”
她说完,身后男人久久没有回应。
当赵旎歌走上台阶,钥匙插进门孔时,她听到与她间隔十几米远的身后,响起陆宴岭沙哑的嗓音——
“如果我说,我能接受呢。”
他似是极轻地?哂笑了下:“赵旎歌,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赵旎歌垂下的眼睫一阵颤抖,钥匙深深陷进了她的指腹。
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硬着心,转动锁芯,开门走进去,留下一句轻飘飘地?:“但我厌了。”
大门短暂打开。
又很快‘哐当’一声关上。
将屋内屋外隔绝成两方世?界。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身着军装风衣的男人伫立在白色房子外,抿唇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赵旎歌回到家时,看到赵光辉夫妇与赵兰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客厅看电视。
那一瞬,她心里甚至的烦厌升到了极点。
陶荣见她回来,开口便要问昨天那位陆旅长?来找她的事。
赵旎歌只转头瞥她一眼。
那个眼神冷漠到,让陶荣愣在当场,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赵旎歌已经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楼去。
赵光辉在楼下骂了几句什么,她也不管了,回到房间便将房门锁上,隔绝一切让她厌倦的人和?事。
赵旎歌泄力般在床上倒下来。
小可爱从?阳台跑过来,见主人心情不好,便用脑袋轻轻地?蹭着她的脚踝,喵喵地?叫了两声。
赵旎歌把小猫抱起来放进怀里,摸着它的头,忍不住嗓子里的哽咽:“小可爱,怎么办啊,你爸比肯定恨死我了……”
回应她的,只有小猫咪乖巧地?叫声。
雪下得?愈发大了。
窗外的一切都被裹上一层皑皑银装,外面寒气朦在落地?窗上,凝成一片水珠。
陆宴岭的车已经在赵家楼下停了将近三个小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
他远远望着二楼那间房的窗户,看着它从?开灯,到关灯。
在她楼下停了很久很久。
直到深夜,雪花已经在车前引擎盖积了厚厚一层,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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