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尚有余温by帘重
帘重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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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屿薇迟疑片刻,再次摇头。
夜色当中,余温钧的唇角勾起。
两人的距离很近,贺屿薇自然?也清楚地?看到男人露出某种不容置喙且志得意满的笃定笑容,她内心的那股抗拒里也开始掺杂着丝丝缕缕的害羞和烦恼。
糟糕。余温钧的下一个?问题绝对是要问,为什么偏偏把?这些过去告诉他。
她迅速在脑海里想好答案。因为他说过要认真对待这段关系,她才决定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这跟“喜欢”是没有关系的!
“想不想找我接吻?”余温钧低声?问出的却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
黑暗中,贺屿薇双目还噙着清澈温冷的残泪,而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标题:精虫上脑立毁港城夜色。
余温钧再低低说:“脉搏跳得很快啊。很紧张吗?”
她连忙要从他的掌心里把?手抽回来,余温钧紧跟着再说:“最近这段日子,一直痴
迷地?盯着我的嘴。”
贺屿薇面红耳赤,索性扭转过头。
余温钧却又扼住她的下巴。
“余温钧!”贺屿薇也有点急了,忍不住颤声?说:“你都不在乎吗?”
“说彻底不在乎是假的。不过,那仅仅是一段和我无关的过去,我只需要接受你的一切。以后即使咱们吵架,我也不会拿这段过去向?你开玩笑。我答应你,好不好?”他耐心地?说。
什么?余温钧怎么总是只按照他的思路进行着话?题。
她努力回归到正题:“我是犯罪……”
“轮得着你来告诉我什么是犯罪?”余温钧面无表情,却又直接以一句冷酷威厉的斥责结束冗长的话?题。
贺屿薇被骂得蜷起身体。
余温钧帮她把?被汗水浸湿又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轻柔地?拂到耳后,用?大拇指按住她的嘴唇,她轻轻地?抖一下,想到两人的初吻也就?是在这一种古怪姿势里发生的。
“你还真的很懂怎么去勾引男人,不,是钓我的胃口。”余温钧的语气又恢复到往日的沉稳冷峻,“我还自以为算是比较了解你,没想到我刚刚承认了喜欢。你却说自己是犯人,宁愿进监狱?”
贺屿薇想反驳自己可?没打算进监狱,余温钧大拇指稍微用?力地?按在她的唇上。
“和我上过床,还觉得我是好人?”他危险地?问。
“上过”这个?词好直白。
不过,他们之?间也就?那么回事。贺屿薇认真地?思索一下,余温钧除了在床上很折磨人,对她不差,她下意识地?点点头。他应该是个?好人。
余温钧一怔,他松开手,拧拧她的脸:“……缺心眼儿。不是我是好人,而是你表现?得好。”
那日冬夜也是如此,他本来想安慰被弟弟抛下的她,她却为他担忧。一切也就?稀里糊涂地?发生,等回过神来,余温钧发现?自己已经被她强烈吸引。
到这一步,余温钧可?绝对不允许只有自己坠入泥沼。而目前,他已经稳操胜券。
“你的初吻,我已经得到了。你的秘密,我也知道了。但这些东西远远不够,薇薇,你得再给我点别的东西。”
眼前的魔鬼若有所思地?低语。
他想要什么?贺屿薇疑惑地?看着他。
“刚工作完,还得听自己女?人倾诉这些悲观负面的东西,我想要点别的东西。”余温钧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再默不出声?地?把?愧疚女?孩子的手环绕在他脖子上,“今晚在大巴上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如果?主动想做任何事,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贺屿薇脑海中不断回荡余温钧的话?语,却无法理解其中意思,一时间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总是专注在同一件事情上,很容易感到疲倦。你累了,薇薇。我们今晚陪你做一件你喜欢的事,好不好?接下来,你不用?考虑任何人。”
魔鬼的声?音,压得极低且淡白,如同流沙,音质听上去成熟舒服而有阅历,她只是听着就?能感觉到堵在胸口沉重且悲伤的阴霾被这人轻而易举地?挥走,与此同时,笼罩在自己身上某种银白色的渔网却一点点地?在收紧。
“我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她喃喃说。
余温钧皱眉说:“你不是喜欢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是小白花。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她想问,但又隐约觉得余温钧的脸实在靠得太近了,仅仅是体温笼罩下来,她的心就?开始揪紧。
他又说:“别看我的嘴,看我的眼睛。”
贺屿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移开视线,她动摇得厉害。如此暧昧,曾经在最亲密的地?方,他们交融得天衣无缝,
她简直是被蛊惑了,脑子里不禁想,如果?这一次自己主动吻上去,他会躲吗?
鬼使神差地?就?这么做了,贺屿薇稍微噘嘴,就?很轻很轻地?贴一下久违的双唇。
余温钧居然?没有躲。
他说:“不用?怕,薇薇。”
双层巴士在绕城两圈后,停稳在初始站台,有人在等待。
李诀沿着螺旋扶梯往上走,随后就?看到了座位上缠绕在一起的两人。
贺屿薇几乎是半骑在座位,她耸起肩膀,胸口剧烈地?起伏,从上到下地?笨拙地?吻住男人。
明明身处南方炎热的夏天,女?孩子却浑身都打着哆嗦,手腕处戴有一个?寒冷且银白色的手镯,在黑暗中闪出唯一的光芒。余温钧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却也不允许她有片刻离开他。
他们只是接吻,但就?像大海里鬼船的船长和唯一乘客,其他人被彻底排除在外。
李诀原本只是对他们的关系有些猜测,但现?在可?以确定。
他默默地?下楼。
贺屿薇也听见?身后微弱的脚步声?,她一瞬间用?力推开余温钧,脱力地?靠在他肩膀上,但舌尖发痛,那个?粘稠高温的吻仿佛印刻在脑海里。
她想,完了。
明明从未打赌,余温钧一定是彻彻底底的赢了。
在那个?吻里,他依旧是绝对主导,但那个?吻,是由她主动开始的。
双唇彼此交叠在一起。不仅仅是他渴求着自己,她也主动向?他所求。
明明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沉沦和坠落,她却傻瓜般攀附依靠着他。
余温钧曾经说,如果?他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让对方陷入混乱。所以,她确定无疑地?知道,这已经不是她对余哲宁所产生的那种闪闪烁烁,朦胧的如同春日泡沫般透明也易碎的“喜欢”。
她对余温钧,已经滋生出一种更为沉重而明确的感情——就?像一根冬日里掉落长长的生锈钉子,钉进肌肤,钉进腠理,钉进骨髓。
即使最后的结局,会让她流尽鲜血,痛苦不堪,到那时候,她都会心怀怨言,却又继续无法自拔地?爱着他吧。

机舱外,阴雨涟涟,北方城市带着罕见的忧伤迎接着他。
余哲宁握着手机,他给贺屿薇发了一条微信,我回来了,你在干什么?
车开到宅邸的林荫道,雨,还在如丝如幕地下。
宅邸里静悄悄的,只有园丁边哼小曲边修剪门口?的小茉莉花树。
余哲宁这?才?知道,墨姨、贺屿薇和家里其他的一干佣人们都浩浩荡荡地跟着余温钧一起?去了南方。
余温钧名下的不动产众多,家里的常雇佣人还会去国外帮着整理房屋,哥哥每年夏天也?都在国外度假,余哲宁倒也?是有点习惯。
余龙飞和李诀也?都一前一后?地追着余温钧飞去香港。
余哲宁准备联系哥哥,却发现沫丽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身后?。
余哲宁回过神。
“栾妍没跟我回来。”
余哲宁飞去芽庄却扑了一个空。栾妍已经结束越南的度假,转去马尔代夫。
这?群衣食不愁的少?女,就像候鸟般在各个海岛栖息着度假。
辗转几次,她?终于答应见面。
澳门的大三?巴牌坊下,栾妍戴着草帽,穿着一身绿色的短连衣裙。
听完告白?,栾妍爽快地说:“好。”
余哲宁吃了一惊,就听到栾妍继续笑吟吟地说:“虽然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我根本不喜欢你,更不可能尊敬你。你在我眼里无非是家族联盟的道具。愿意吗?”
余哲宁眼底划过阴影。
“几句话就受不住嘛?”栾妍淡淡说,“刚刚那些话,是我和你哥第一次见面时告诉他的。他不过就是笑笑。”
余哲宁苦涩地问:“你还喜欢我哥吗?”
大三?巴牌坊是澳门孤立的经典,旁边都是居民?区的旧楼,还有戴着小黄帽扯着大嗓门的旅行团走过台阶。
栾妍厌恶地看着这?些普通人,她?深吸一口?气:“谁当你们余家大嫂谁倒霉!你哥挺有魅力的,但他的魅力没有高到,为了恶心他,我转而和他弟弟交往的程度!我宁愿当年就结束婚约,也?不要浪费彼此这?么长时间!”
余哲宁沉默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他最终问。
“明?明?是你来见我的,见面后?却又问我?”栾妍叹口?气,她?似乎也?成熟了不少?,玩完这?个暑假,她?会返回美国定居,开始接触家族生意。
“因为结束婚约,我今年从?我爸那里抠不到嫁妆,身为小女儿也?得打起?精神跟哥哥姐姐争财产。我可不像你,有个什么都愿意哄你的大哥。”栾妍苦笑。
一股烦躁和痛楚涌上心头,
余哲宁的喉头像是被堵住了。
他注视着这?个他从?十几岁就喜欢上的活泼漂亮女孩子。
“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他说,“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自己很不快乐。你是唯一带给我快乐的女孩子。”
栾妍冷冰冰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惊奇,她?说:“……我也?不讨厌你。但对不起?,我只把你哥当成异性。”
余哲宁勉强笑笑。同时觉得自己尽力了。
追求女孩子,不能只一味地沉默和等待,他主动来见栾妍,表达心意,这?段感情就结束了。
而下一次,他需要一场不需要努力就达成的感情。
临走的时候,栾妍冷不丁叫住他:“你哥,他现在和那个阴暗的女孩子好上了吗……”
“他的前女友。”栾妍说,“就叫Sarah的那个,头发长长的,眼睛很大,长得很白?。我当初和你哥订婚后?,那个大姐居然跑上门要来见我,我妈直接把她?赶走了。不过,你们余家的事和我无关了。”
香港的公务算是告一段落。
余龙飞知道哥哥还要继续去澳门谈新的航线公司合同,李诀要跟着一起?去,他不由撇嘴。
他们正?在海港城旁边的绿地散步。
经过几日阴霾,香港终于放晴,天空碧蓝如洗,海水也?一片澄色。
“你要跟着墨姨回北京吧,”余龙飞问贺屿薇的行程,“走之前把我几个行李箱拎走,里面都是脏衣服。衬衫不能送干洗房,皮鞋不能用猪毛刷,用马毛刷一遍,然后?再用棉羊毛巾抹一遍。”
贺屿薇乖乖点头,在脑海里努力把所有清洁步骤记下来
余龙飞再凶神恶煞地说:“光记住有个屁用。去啊!”
“……现在就要回酒店去拿行李箱吗?”贺屿薇一呆,情不自禁地往前方看。
他们一行人在户外散步,已经走到僻静处。余温钧为首,他的步伐迈得极快,边走边和玖伯与今天到港的老龚低声说着什么,李诀则紧跟着他们。
这?行人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后?面,她?便紧闭着嘴唇,摇了摇头。
余龙飞不满意小保姆的态度,什么,他在香港就命令不动她?了吗?
余龙飞刚要找茬。余温钧却在前方停下脚步。
一个小男孩正?从?对面的道路跑过来,跌跌撞撞地经过他们。
余温钧说:“拦着。”
男孩被李诀和贺屿薇以老鹰捉小鸡的姿势抱在怀里,她?才?看到,孩子的脸色极为焦急,再一细问,男孩和保姆走丢了。
余温钧吩咐余龙飞去找巡警,李诀和玖伯留下来负责从?孩子嘴里询问出父母的信息。
没过半个小时,小插曲就被处理完。
巡警前来,孩子的保姆仓皇失措地出现在道路前方,小男孩明?显松了一口?气。玖伯站在警察旁边转述情况。余温钧则和老龚继续谈论什么。
“唉,我哥这?人特?别会盯小孩。就跟证监会派来的巡逻事妈儿似的。”李诀和余龙飞对这?一幕并不感到惊奇。
余龙飞就说他小的时候为了为难墨姨,也?刻意跑丢过,墨姨当时吓得嚎啕大哭,他每次被哥哥精准地找回来,先给一个大拐脖再批评教育。
李诀的目光中有几分羡慕。
身为孤儿,他从?小到大被严重地欺凌过,从?来没有强势兄长替他出头。
“你这?种杂种能活着,也?亏了我哥。”余龙飞轻蔑地说,“告诉你啊李诀,我是永远不可能把你当亲戚!表哥个屁!少?他妈跟绿茶似的,又套近乎还给人添恶心。你要是敢像对哲宁那样对我,我可不管你是舅舅哪年射出来的东西!”
李诀暴露身份后?,日常还戴着眼镜,但不再刻意模仿余温钧的稳重。
他轻蔑地说:“就跟你爹没射过你似的。”
接着,不远处的余温钧和巡警只听到后?面传来扑通一声,重重的落水声,岸边原地只剩下两?双皮鞋。
贺屿薇在旁边拼命地摇着手。
真的不是她?推的!
耀眼的夏日阳光铺衬在荡漾的海面,如同碎糖块般,每个细微角度都发着透明?折射的光。而与宁静和谐的气氛不符的是,即使双双落海,男人们依旧跟两?条灵缇犬般来回扑打,叫骂和撕咬。
巡警着急地跑过来,吹起?脖子上挂着的口?哨,再用无线电要联系救护人员。
两?个年轻男人抬头看到呼喊的警察,才?慢慢地往岸上游,就像两?条落水狗似敏捷跃出来,西装和衬衫紧贴在身上,
贺屿薇赶紧从?斜跨包里把餐巾纸递过去,他俩一个擦着头发检查手表,一个擦着衬衫检查手机,各自的表情却毫不尴尬。
“阿sir,你把他抓走。”余龙飞不耐烦地跟警察说。
“哟,全身上下嘴最硬。”
余温钧一直远远地负手站在树荫下,看他们没事,就带着玖伯和老龚继续往前走。
“薇薇?”
贺屿薇答应着,边加快脚步跟上余温钧边不停扭头,在她?身后?,李诀和余龙飞还在被香港警察教育。
配上大海和碧空,简直像一幅风景画。呃,这?是有钱人的日常plog吗?
到下午,玖伯得回内地解决另外一些工作问题,带走了余龙飞那几箱脏衣服,余龙飞说在香港住两?晚再回内地。
贺屿薇则顺理成章地跟着余温钧一起?去澳门。
依旧是私人飞机,直接停在澳门酒店的停机坪。余温钧这?一次连遮掩都懒得遮掩,直接将贺屿薇安排进他的套房。
贺屿薇提着随身行李,她?面容通红,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却听到余温钧问:“你不是应该跟在哲宁身边吗?”
李诀就在他们身后?,也?低着头。
一个戴着黑眼镜的大男人,收起?在别人面前的凶悍,叫了声余董后?就垂头垂脚地站着。
余温钧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李诀:“我最后?的话说得很清楚。很多人做事,是觉得这?事差不多靠谱了,想赌一把就做。但你最好要用非常清晰的逻辑把这?个事弄明?白?,再决定。”
僵持不下时,有人来接余温钧开会,他嘱咐保镖把贺屿薇送到房间,李诀却开口?:“我带薇总去赌场逛一圈吧。”
贺屿薇扭过头,身后?并没有他人,她?思考片刻,这?才?意识到李诀居然是在叫自己。
神奇的称呼。第一次,她?被人叫“总”,为什么不应该叫“贺总”?
余温钧微微一哂。
他伸出食指,警告性地点了点李诀,就放贺屿薇跟李诀走了。
这?是贺屿薇第一次来赌场。
澳门的富丽堂皇和纸醉金迷比起?香港,是另外的风景。老虎机和各种琳琅满目的转盘机器在各个角落,还有荧绿色的牌桌玩21点,荷官在专心致志地发牌,赌客则眼也?不眨地盯着牌面或骰子。
离开香港前,她?把身上所有剩余的港币都用来交房费,如今,贺屿薇也?正?在思考各种赚钱之道。
路过卡通标志的老虎机,她?停住脚步。
一个穿西装的赌场服务人员立刻热情凑上来,介绍机器介绍场地,还给她?端了一杯橙汁。
贺屿薇被这?种主动和热情搞得头皮发麻,迅速溜走。
赌场连接着一个大型商场,商场里有条人工河流,她?不停地迷路,不停地兜圈,远远跟在她?后?面的保镖看不下去了,把她?带回酒店的顶楼。
余温钧到深夜才?回房间。
他把西装脱下来,第一句话跟打哑谜似的:“明?白?了吗?”
贺屿薇却点点头,明?白?了。
她?明?白?余温钧话里的含义,他所说的人是李诀。
在贺屿薇的印象中,黑眼镜秘书?颇为凶悍,身上还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身份,但是,李诀做事比余龙飞靠谱多了。
然而,“靠谱”这?个印象到赌场后?彻底逆转。
李诀塞给她?一沓的硬币筹码后?,双瞳通红,一猛子地扎进赌场,不见踪影。而仔细想想,李诀那天晚上看赛马也?是脱离他们几人,独自一个人待到很晚。
黑眼镜秘书?,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
他站在赌场里痴迷忘我的表情,贺屿薇曾经在不同的人
脸上见识过,爸爸看到空酒瓶的脸上会流露同样的贪婪。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余温钧居然放任这?种人在身边。
“如你说的一样,赌就像毒,很难戒。”余温钧也?微微叹口?气,“李诀很小的时候就沾赌了,他得生存。至于我为什么用他。还有句话,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很多时候,人是需要掌握弱点才?能共存。”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温钧也?开始会在她?面前说一些很危险的平淡发言了呢。
贺屿薇坐在他对面的高脚椅上,看着余温钧找出杯垫,放置在大理石的餐桌,又从?冰箱里拿出瓶装水,握着杯身,狭小的瓶口?里流出冰冷透明?的液体,汩汩地倒在玻璃杯里。
余温钧的动作永远不疾不徐,很是赏心悦目。
她?问:“你会玩老虎机吗?”
“打打麻将或许可以应付。但,我从?不赌。”
他在酒店用的餐具居然也?是自带的,余温钧回来之前,保镖带着贺屿薇又刷了一遍。
他身边人干活都挺利索的。
那天晚上在观光大巴上,夜色太?黑没有看到来人的脸。潜意识告诉贺屿薇,绝对是李诀发现了自己和余温钧的那层危险隐秘的关系。
余温钧还在继续:“自从?李诀跟我回家,他就没上过一次牌桌。这?小子……他要是重新沾赌,就不能让他跟着哲宁,哲宁的身边不需要一个定时炸弹。这?一次让李诀在澳门好好玩几天,当作考验吧。”
贺屿薇半懂半不懂地哦了声,她?再问:“那你带我来澳门,也?是为了考验我吗?”
余温钧轻轻蹙眉,他终于凝视着她?:“又在说不过脑子的傻话。带你来澳门,是为了奖励。”
“嗯,奖励我通过会考?”
“不。带你来澳门,是为了奖励我自己。来,把这?两?杯水端到泳池边。”

第96章 露
为了?使赌客更沉溺赌局,赌场内酒店的自然采光以及和窗户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让人不?宜察觉时间的流失。
甚至于,分不?清白天黑夜。
之后的一周,如果是白天,余温钧会出?去开会。如果是晚上,他就去练箭和游泳。
剩下的时间,这个?男人身体力?行地用贺屿薇来“奖励”他自己。
贺屿薇原本?规律的睡眠变得断断续续。
刚住进?酒店的第?一天,床头?就摆着一大束进?口佛洛依德玫瑰。刚住进?来的夜晚,玫瑰是紧紧收缩的,骨朵里?的花瓣害羞地旋转拧在?一起,花瓣间结合紧密,枝头?上也有生机勃勃的绿叶。
经过数日?,玫瑰全开了?,粉、美、香、大,但变得太娇弱。花瓣外缘的肌肉变得有心无力?地脆弱,稍微一碰,整束花都不?堪重负的乱颤。
贺屿薇只知道,每次醒来,自己都处在?这所顶楼套房不?同的地方,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她实在?好累。
说?话都不?想开大音量,像是学游泳却被迫被灌了?过量的水,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控制着肌肉,就很努力?地夹了?两下,瞬间,有很奇特的酥痒感觉,随后又是酸胀无力?的感觉蔓延。
过了?一会,余温钧才在?她耳边低声问:“刚刚是不?是夹我了??”
还没?等她回答,余温钧便扳过她的脸,又开始重重吻她,他大拇指和食指带着点力?道压在?她脖子上,他舌头?一直摩挲着她口腔,贺屿薇全身的小动作都被限制住了?,只剩下两人肌肤贴合处在?暴戾反抗。
所有液体混乱地飞溅着。
他随后松开她,边抚摸着她极速起伏的胸口边看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吐出?甜蜜的字:“薇薇,我喜欢你。”
贺屿薇无法理解话语里?的意思。
余温钧的呼吸,声音,热度,他所施加的一切太强烈,只剩下不?停地抽泣。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忍受多久,唯一能明确的就是无论多久都要忍受下去。可是,贺屿薇真的到?了?很多很多次峰值,她每次想直接晕过去,只看见罪魁祸首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
魔鬼温柔又带着侵略性?地吻她的唇:“把自己交给我吧。来,轻轻地咬我。”
她的嘴唇四周都被吻红了?,但意志却又被更深的索取带回来。
贺屿薇这才隐约明白,余温钧之前说?“在?床上一直迁就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在?欺负人,还不?允许她失去意志。
他们洗澡的时候,会有人来无声又快速地收拾房间,把凌乱的床单重新恢复到?平整干洁。
到?第?六天,余温钧从她身后拉开一直掩盖着的厚重窗帘,贺屿薇把掌心抵到?厚厚的玻璃上,外面?是一洼蓝色的露天私人泳池。他们在?每张沙滩椅上都躺过。
现在?几点钟了?呢?
贺屿薇刚刚用残存的神智这么想,余温钧掐着她的指缝把她按回来,她一口气提上来,又断在?喉咙里?。
“嘟囔什么?”
大手抚上她的腰,男人似乎不?满意她的走神,硬是把她调转一个?姿势,两人面?对着面?。
大腿内侧滑腻腻的,余温钧像一条贪婪的巨蟒,把他看中的猎物往喉咙最深处扯拽拖,直到?她又被激出?眼泪,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按住她的肩膀,在?她唇间落下和动作截然不?同的,一个?健康又绿色的吻。
“……想、想出?去。”
与他唇瓣分离后,贺屿薇浑身一阵阵的发麻。
在?以前,余家的五楼里?,余温钧吻她只是调情的手段,就像吸引兔子就拿胡萝卜引诱她似的,但现在?每次接吻,好像他不?把她品尝干净就不?肯结束似的。
不?仅如此,余温钧回回在?结束亲吻后,沙哑严厉地说?一句:“薇薇告诉我,我喜欢的女人是谁?”
唉,简直像是在?审问一样。贺屿薇虽然又害羞又喜欢,脑海中的一隅似乎总是越发提高了?某种警惕。
“呜……是,是我。”她微弱地承认。
余温钧的喉结微微动一下,阳光落在?她细致的肩颈和白皙手臂上,他也跟着她再次温柔的地确认:“喜欢你。”
“要……要出?房间。”贺屿薇还在?坚持。
余温钧无声地叹口气,勾拨几下,她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用牙轻咬住他肩膀。
“薇薇想要的,我哪个?没?答应。做完这次就出?去。是想去老城逛逛呢,还是去赌场的商场。”他缓慢地说?,“我们再去香港挑辆车?”
她也没?听清,意识又陷入软绵绵的盲区,好像不?停叫着他的全名,又好像是不停地接吻和拥抱。
快乐到?了?尽头?,便是无法终结的痛苦。不?知道多久,她听到余温钧喘着气低喃了一句:“宝贝。”
贺屿薇在他怀里浅浅地睡了会,再醒过来,她已经在?床上。
落地窗的天还亮着。
她的嘴里?和身上还残留他的味道,胸和大腿都隐隐发痛。旁边揉得狼藉满目的枕头?上没?有人。
贺屿薇轻微地呼唤两声,余温钧从卫生间施施然走出?来。
男人的衣服已经穿得整齐,又在?刮胡子。
“穿裤子出?去。”他说?。
她这才意识到?他们可以离开床了?。谢天谢地!
余温钧说?要带她去澳门逛逛。
“这里?应该也有进?口的书店,想去吗?”
余温钧是没?有翻过她买的R18耽美漫画,仅仅看封面?,就觉得里?面?必定?有不?太妙的内容。他的管理原则向来是抓大放小,她的人在?他眼皮子下,她平常喜欢看什么书都随她吧。
贺屿薇却摇头?。
小黄书就要自己偷着买才有乐趣,她可不?想带着余温钧和保镖去书店挑R18。
“想吃澳门蛋挞。”
贺屿薇简单地提要求,再回忆起香港报纸上还说?这里?有一个?对着赌场的大炮台,也想去看看。
余温钧看贺屿薇坐在?床上只有动嘴皮的意思,显然不?准备自己在?网上做攻略,便给酒店打个?电话,让礼宾做个?简单的路程规划。
贺屿薇在?这段时间把衣服
缓慢地穿上,却看余温钧拿着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就往外走,她忙说?:“我还没?穿完衣服,等等。”
余温钧顿住脚步。
他说?得先?去趟赌场找李诀。
“把一个?赌徒从牌桌前拉走,比要他自己抠出?眼珠子还难。必须要先?打断一下氛围,让李诀内心产生一个?过度期,才能把他顺利拽走。”他说?,“你不?需要着急。四十分钟后,我在?一楼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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