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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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再忍一忍,很快就上好药了。”
燕聿单手压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太医:……
他怎么觉得陛下是在套路这姑娘呢?
陆清悦被吻得腿有点发软,要站不稳了,她伸手推了推他。
燕聿松开她,给她缓气的机会,接着干脆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继续按着她亲吻。
等燕聿换好了药,陆清悦被亲得眼尾殷红,眼睫湿润,像一朵被暴风蹂躏过的小花儿。
她红着眼睛瞪他,燕聿把自己包扎好的左手放到她的腿上。
“悦儿真是朕的良药,你看,药不知不觉就换好了。”
陆清悦无言以对。
燕聿拉起她纤细的手指逐根亲了亲。
“姜世子过些日子便要与太傅之女大婚了,你替朕送些喜话去,但不许在喜宴上喝太多酒。”
陆清悦闻言高兴道:“知道了。”
没几日,姜立要大婚了,陆清悦得以出宫去见怀国公府的人。
叶氏等人拉着她,忙问她有没有被陛下欺负。
陆清悦摇头:“没有,陛下待我还挺好。”
叶氏:“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陆清悦听燕聿说,老国公豁着一把老骨头,曾亲自来求过燕聿,求他放她出宫。
燕聿动容了,但还是一副昏君的模样严词拒绝了,他没有打老国公板子,怕他那把老骨头撑不住。
所以这板子自然就是姜立和姜溪担下了。
陆清悦:“不,是我令你们忧心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叶氏:“傻孩子,这哪是你的错。”
陆清悦:“你们不用再替我忙活了,我待在宫里真没受什么委屈。”
叶氏却觉得她懂事得过头了,跟婉儿一样总是报喜不报忧,叶氏拉着陆清悦的手,心疼得不得了。
陆清悦还回了自己府邸一趟,下人们高兴地围了上来。
“夫人,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陆清悦看着绿玉和红棉:“这些日子辛苦你们照看府里和铺子了。”
绿玉:“夫人你才是,你…”
她才想说夫人瘦了,但仔细一看,夫人好像并没有瘦。
宫里的吃食定要比府邸精细多了,陛下之前就舍不得夫人瘦,进了宫自然不可能苛待夫人。
陆清悦笑了:“怎么了?莫非我养胖了?”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腰身。
红棉:“没有,夫人这样正正好呢,以后也这样才好。”
陆清悦:“你们两人倒是瘦了些,可是太操劳了?”
两人摇头:“没有,这些日子与往常无二,没有出什么大事儿可操劳的。”
陆清悦:“那就好,阿风呢?可是在后院马厩?”

风璃甚是惊喜:“哟,皇帝愿意放你出宫了?”
陆清悦:“暂时的而已,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去茶阁说吧。”
绿玉上了茶后,便退到了一边。
陆清悦说话一点儿也不带拐弯:“这些日子可见着人了?”
风璃:“见着了,他们还真大胆,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
陆清悦端起了茶杯,静静等着她的下话。
风璃:“北乐王身边的那小丫鬟的确就是我的妹妹,风华。”
陆清悦撇了撇茶沫:“风华公主与北乐王的关系看起来匪浅,他们…”
风璃:“我先前是听说过风华曾与你们一个燕朝人一见情深。”
“没想到竟会是北乐王,我那个傻妹妹,也不知这北乐王是真心还是假意。”
陆清悦放下茶杯:“风华公主是在蛮夷王授意下潜入燕朝,那蛮夷王应是知道北乐王的身份。”
风璃:“这我就不知道了,没法打听到那么仔细的消息,不过,我妹妹身边有蛮夷族的高手。”
她转念一想:“那要买蛊虫的人难道是北乐王?”
看来风璃并不知道燕聿已经中了蛊毒的事儿,陆清悦也不打算告诉她。
她再相信风璃,风璃到底是异族,要是风璃知道了燕聿身中蛊毒,还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变数。
风璃:“对了,夫人之前叫我打听那蛊毒,你遇到了中蛊之人?”
陆清悦:“在没有拿到解药之前,恕我无可奉告。”
风璃笑了笑:“据我所知,那蛊毒是没有解药的。”
陆清悦霎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那蛊虫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无解药可解。”
陆清悦站了起身:“不可能,一定有办法的。”
她冷冷地盯着风璃:“你在骗我?”
风璃目光澄澈:“我说的是实话。”
陆清悦思忖片刻:“如果子蛊不被半母蛊控制呢?”
风璃:“那中子蛊之人也活不了多久,子蛊就是需要与半母蛊结合才能存活。”
陆清悦:“变成傀儡存活下去?”
风璃:“好歹保住了性命不是吗?”
陆清悦:“如果母蛊死了呢?”
母蛊在蛮夷王身体里,蛮夷王这一招挺狠的。
燕聿如果被卫韵儿控制了,看似是被北乐王控制了,实则最后掌控的人是蛮夷王。
风璃:“子母蛊同生同死,母蛊一旦死亡,那么被母蛊控制的所有半母蛊和子蛊也会随之而亡。”
陆清悦:“蛊毒不能引到别人的体内吗?”
“做不到的,蛊毒一旦离了体,中蛊之人也会死。”
陆清悦死死皱紧眉头:“难道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
风璃:“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如果能抓住练蛊毒的巫师,或许还有希望。”
“但那巫师时常与我父亲在一起,受蛮夷族高手保护,没那么容易抓住他。”
陆清悦眼眸暗了暗:“我知道了。”
燕聿要是一直不和半母蛊结合就会死的念头,一直盘踞在她的脑海中。
姜立大婚之日,她克制住杂乱的思绪,努力摆出高兴的样子。
兰婳寻着空,来找她说了话,见她眉眼里隐隐约约藏着忧愁,不免担忧。
“悦儿,你还好吗?”
陆清悦扯出笑容:“我没事儿。”
兰婳一点儿也不信:“我和应姑娘没进宫,反倒你进去,这都什么事儿啊。”
陆清悦:“我自个儿倒没事,只是我身在宫中,很多事儿都没法顾全,能否烦兰姐姐多替我照看爹爹些。”
兰婳拍着她的手:“当然,这你不用担心。”
陆清悦笑容多了些:“那我就安心了。”
可她回到宫中后,被燕聿一眼看穿了:“怎么了?喝了喜酒还不高兴?”
他拉着她坐下:“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朕替你算账去。”
陆清悦憋着心思不想说话,燕聿没有逼她,暗中叫人去打听了。
过了一天,陆清悦的心情还没有变好,燕聿陪着她去御马苑骑马去了。
“陛下,你的手还没好齐全呢,还是别骑马了。”
“嗯?朕是想让你带着朕骑来着。”
陆清悦诧异:“陛下如此信得过我?陛下就不怕跌了摔了呢?”
“朕免你无罪。”
她脸上有了点笑容:“这可是陛下说的,不能反悔。”
燕聿将无痕的缰绳送到她的手里:“朕的性命就托付与你了。”
陆清悦接过缰绳的手抖了抖,燕聿握紧她的手。
“与你说笑呢,这儿到处都是宫人,不用怕,何况,朕不是还有一只手么。”
上马之后,无痕驮着两人慢悠悠走着,陆清悦的表情又沉了下来。
燕聿:“悦儿,你到底在烦心什么?可否与朕说说?”
陆清悦回头看他,她真的很想就这么全盘托出算了。
燕聿右手握着缰绳,左手圈着她的腰,与她对视:“你要是不想说,便算了,不必勉强。”
陆清悦咬了咬牙,开口道:“陛下,今夜我有些事儿想与你说,你能否早些回来?”
燕聿捏了捏她严肃的脸:“好。”
皇帝与陆清悦去骑马的事儿,不多时就传到了卫韵儿的耳朵里。
卫韵儿要气死了,皇帝日日与她耳鬓厮磨,她也给皇帝下了好几次暗示,皇帝怎么还忘不掉陆清悦。
她还得加把劲儿才行。
陆清悦这人也是够顽强的,上回被罚了,这么快又拢回了皇帝的心。
“真是让人生厌!”
宫女:“娘娘,不若我们再…”
卫韵儿:“已经使过一次的计策,她肯定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夜晚,在等待燕聿时,陆清悦心中很是烦闷,她在殿内不停地走来走去。
蔷兰:“姑娘这是怎么了?”
陆清悦没有应她,一会儿蹙着眉,一会儿又咬着唇,整个人纠结得不得了。
蔷兰以为她是等陛下等急了,便问:“可要奴婢差人去禀告陛下?”
陆清悦立马道:“不用!”
她低头转了转眼眸:“等陛下自己回来就好。”
她想跟燕聿坦白,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风璃的事儿肯定不能说。

陆清悦只能拣情蛊的事儿说一说了,她在心中慢慢地组织着措辞。
燕聿过一会儿便问一下时辰,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他起身回了寝宫。
一回到寝殿,他便看到了走来走去,似乎很苦恼的陆清悦。
“悦儿。”
陆清悦貌似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
“陛下回来啦。”
“嗯,不是你说有要事儿要与朕说,要朕快些回来吗?”
他走到她的身边垂眸:“是什么事儿,值得你这么抓心挠肺的,要是很为难,就别说了,省得你纠结。”
陆清悦:“我…”
她朝他跪了下来,燕聿敛了容。
“你这是在做甚,快起来。”
燕聿伸手拉她,她却避开了他的手。
“陛下,斯事体大,我想与陛下单独说。”
燕聿抬手屏退了殿内的所有人,随后,再次伸手去拉她。
“不管是什么大事儿,地上凉,先起来。”
陆清悦不为所动,燕聿沉了脸,他压着脸的时候是真的很吓人。
盯着人的目光也像极了威风凛凛,蓄势待发的雄狮。
“悦儿,你再不起来,朕可就真的生气了。”
他的嗓音宛如冰棱坠击在冰壁上,陆清悦身子微微颤了颤。
帝王果然还是帝王,她完全不敢抬头看他了。
原本是想吓唬她,叫她起来,不料把她吓得头垂得更低了。
燕聿叹息一声,半蹲在她面前,将手放到她的面前,放缓了声线。
“起来吧,明日你这腿骨就得青了,还是说,你想朕就这么陪着你?”
陆清悦面上有几分松动,燕聿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拦膝抱了起来。
“你这胆子啊,有时能肥得上天,有时又小得跟豆子似的,真是叫朕捉摸不透。”
燕聿抱着她坐到了榻上,捏着她的膝盖。
“好端端的糟蹋自己膝盖,莫非你背着朕去找了旁的男子?才要这般谢罪?”
陆清悦连忙摇头:“没有。”
“那你且说说看,什么事儿非得跪下说。”
陆清悦犹犹豫豫:“陛下,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制过香。”
“记得,怎么了?”
“我按照陛下身上的异香,曾制出了一瓶相似的香。”
燕聿替她揉捏着膝盖:“你那时候总是主动扑倒朕,是为了异香?”
陆清悦点头,燕聿颇为失望。
“朕还以为你对朕把持不住,要对朕行不轨之事呢。”
陆清悦噎住,她甚是无语,半晌,她继续道。
“我找到了陛下身上散发异香的缘故。”
燕聿揉她膝盖的动作停了停,神情比她想象中淡定许多:“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清悦仔细回想了一下:“陛下意识模糊的那一回。”
燕聿眸光微暗:“所以你那回愿意…是知道了朕身中情蛊?”
“陛下那时意识已经不清了,要是不及时缓解,陛下还不知什么时候会清醒。”
燕聿捏着她膝盖的手紧了紧:“朕知道了。”
陆清悦摸不清他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看他的表情。
燕聿抬起她的下巴:“悦儿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吧。”
陆清悦的下巴被他钳制着,她只能看着他:“我想替陛下寻到解药,便叫人四处打听。”
说到这个,她的秀眉不可避免地轻蹙起来。
燕聿面容平静:“无解药可解,是吗?”
陆清悦点头:“嗯,但若能抓到炼制这蛊毒的人或许还有希望。”
燕聿的手指按在她的下颌处打转:“悦儿查到是什么人了?”
陆清悦:“蛮夷族的巫师。”
闻言,燕聿忽然笑了起来。
“悦儿的本事真大,仅仅用了这么短的日子就查到了这么多东西。”
陆清悦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我的商队常常在外域跑,知道的就多一些。”
“是吗?”
燕聿的手慢慢落到了她纤长的脖子上,语气和腔调压得极低。
“不瞒悦儿说,朕派了不少人打听了,打听了好些年头岁月才查到这些消息。”
“悦儿这么快查到,朕还以为你在蛮夷族有暗桩呢。”
脖子上的手和燕聿的话,无一不让陆清悦惊出一身冷汗。
她才想开口,燕聿修长的手指辗转到了她的唇瓣上压住,不让她说话。
“姜溪奉命抓拿到了风璃公主,但悦儿救了姜溪,却没有见到风璃公主。”
“从此,风璃公主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朕一度怀疑是有人把她藏了起来。”
陆清悦呼吸滞了滞,燕聿笑着亲了亲她的嘴角。
“但悦儿胆子那么小,朕想,那风璃一定是趁姜溪昏迷之际悄悄溜走了。”
“悦儿无需惊慌,你一心一意替朕寻解药,朕相信你。”
之后,他的话语陡然一转:“悦儿怪朕吗?”
陆清悦没反应过来:“什么?”
“朕前几日才与你说,朕中了情毒,你怪朕没有与你说实话吗?”
陆清悦:“陛下身份尊贵,有所顾忌和隐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燕聿:“好,朕也知你同样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朕也不怪你。”
陆清悦松了一口气:“谢陛下。”
燕聿好笑道:“你这两日就为了这些事儿而苦闷烦恼?”
她目光灼灼地回望他:“是,蛊毒之事非同小可,我希望陛下能不再受蛊毒之害。”
有燕聿在,她,陆氏,怀国公府才能平安无事。
燕聿顿时心情转晴了:“悦儿担心朕,朕很高兴。”
他抚平了她的眉心:“这些事儿你就不必心烦了,朕会叫人去办。”
陆清悦还是有点儿担心。
燕聿:“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朕的蛊毒在小时便种下了,也算是很明白它的习性。”
陆清悦靠在他的胸口上:“陛下,以后蛊毒发作时——”
燕聿堵了她的嘴,缠绵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有些话不能说出来,朕怕自己以后会把持不住放纵。”
陆清悦乖乖闭上嘴,她还挺害怕燕聿蛊毒发作时的模样的,活像一只饿了很久的野兽。
幸好燕聿如今还能控制这只野兽。
两人说开了之后,彼此间好像又亲昵了许多,陆清悦能感觉到自己与燕聿靠得更近了。

悦儿关注他身上的异香,费心费力替他寻解药,悦儿心里有他。
如今她还慢慢对他敞开心扉了,燕聿又成了翘嘴。
蔷兰和元德见陛下和陆姑娘较之前更亲密了,心里也放心了。
那夜,陆姑娘突然朝陛下跪下,他们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儿呢。
结果不仅风平浪静,还叫人心里安安稳稳的。
陆清悦打起精神了,她思索起了卫韵儿的事儿。
卫韵儿曾是烟花之地的女子,孑然一身,被北乐王赎了身后,就开始为北乐王做事。
甚至为了还恩情,不惜以身养半母蛊,冒着生命危险进宫来接近燕聿。
如此死心塌地,恐怕不止是为了还恩情吧,陆清悦觉得可以试探一番。
她对着蔷兰道:“蔷兰,你去安排两个小宫女,去卫嫔娘娘那儿…”
蔷兰:“是。”
蔷兰派去的小宫女很机灵,很懂得找时机。
卫韵儿眼睛是瞎了,但她的耳朵还灵着,小宫女们的窃窃私语通通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哎,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北乐王身边还有个很宠爱的小丫鬟,去哪儿都带着。”
“是啊,那丫鬟犯了错,北乐王还心疼得护着呢,一点儿也不舍得她受委屈。”
“真好啊,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那丫鬟一样有福气呢?”
卫韵儿听得皱眉,命身边伺候的宫女将那两个小宫女叫了进来。
两个小宫女害怕地磕头:“卫嫔娘娘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多嘴了。”
卫韵儿却道:“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话,再说一遍,要是有隐瞒,我饶不了你们。”
两个小宫女一五一十说了,卫韵儿听得绞紧了手帕。
“那小丫鬟叫什么?”
“这奴婢们不知道啊,奴婢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也是从别人那儿打听来的。”
卫韵儿派了贴身的宫女去打听北乐王身边的丫鬟。
陆清悦叫人把消息添油加醋亲自喂给了宫女,宫女再将消息喂给了卫韵儿。
卫韵儿听得心头火起,王爷竟然对那丫鬟如此特殊,还带着她在上元节到处游玩。
而且与那丫鬟举止还十分亲密,凡事都纵容着那小丫鬟。
听到蔷兰的回话,陆清悦笑了笑,她猜得果然没错。
卫韵儿对北乐王有情义,所以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燕聿笑意微凉:“悦儿是怎么看出来?”
陆清悦拱到他怀里卖乖:“陛下看不出来吗?”
有些事情不用说,两人也心知肚明了。
“悦儿是打算策反她?”
如果卫韵儿不再掏心掏肺为北乐王助力,那北乐王就该急了。
北乐王一急,就有可能剑走偏锋。
陆清悦眨了眨眼睛:“陛下不就打算这么做吗?”
不然怎么会让自己的替身如此宠溺卫韵儿。
燕聿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那你去做吧。”
陆清悦抱着他的胳膊:“我进宫了这么久,也该去见见太后娘娘了。”
燕聿:“母后前几日还念叨着要见你呢,你去就是了。”
陆清悦一连几天都去了太后宫。
卫韵儿一打听,难道陆清悦拢完了皇帝,又想去拢太后。
她坐不住了,也眼巴巴跟着去。
陆清悦不明不白待在宫里,都敢去见太后,她一个正经的嫔妃当然也去得。
可太后一直不怎么待见她,但也不知是不是有陆清悦在,太后给了卫韵儿几分脸色。
卫韵儿看不见太后和陆清悦脸上的表情,只是听着陆清悦话里话外都在讨好太后,而太后只是不咸不淡应了几声。
她稍稍安心了一点儿,说到底她的身份要比陆清悦清白许多。
她表面上到底是从伶人升上来的,哪像陆清悦。
不多时,燕京无所顾忌地进来了。
卫韵儿遇到燕京还是有几分犯怵,挖眼的痛苦,她实在是不敢回首。
但她也恨极了他,徐还瑶已经死了,她就把失去眼睛的恨转到了燕京身上。
待她彻底控制了皇帝,她定要燕京拿他的眼睛来还她。
太后笑骂:“你不去相看王妃,来做什么,都多大年纪了。”
燕京:“母后,怎么净说儿臣,皇兄不也没立后么,北乐王年纪也不小了,不也没娶正妃。”
太后:“北乐王好歹有几房侧妃和通房,你呢,孤家寡人一个。”
燕京吊儿郎当:“儿臣自然没有北乐王好福分,身边有数不尽的美人。”
“最近还得了个漂亮的小丫鬟,传出了不少风流韵事。”
卫韵儿面上晦暗不明,王爷名声一向很好,到底是对那丫鬟多宠爱,才会传出风流韵事来。
怪不得连宫里的人都听说了。
燕京斜着眼,像是无心一般说道:“说起来,北乐王表面上是不近女色,儿臣还以为他真的不喜女色呢。”
“但侧妃,通房比儿臣和皇兄还多,唉,怎么偏偏是儿臣传出了风流的名声呢。”
但听者有意,燕京的话无疑是无意中点醒了卫韵儿。
皇帝还没立后,后宫里也就她一个嫔妃,还有个陆清悦。
等她除掉陆清悦,彻底控制皇帝,成为皇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而且只要有蛊虫在,皇帝就会听令于她,只要她不准,皇帝的后宫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会是大燕朝唯一最尊贵的女人。
但北乐王不同,北乐王身边有太多莺莺燕燕了。
王爷也不可能像皇帝那样对她言听计从。
他身边已经有这么多女子了,现在就宠爱了一个小丫鬟,保不准以后会有更多。
她没了眼睛,身上又有蛊虫,她又已经成了皇帝的女人,王爷真的会许她正妻之位吗?
卫韵儿越想越觉得北乐王是在哄骗她。
高高在上的皇帝哄着她,北乐王却像是在骗她,卫韵儿动摇了。
她如今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皇帝与北乐王相比…
卫韵儿回想着皇帝的容貌,身材,气度,以及拥有的权力地位。
皇帝显然方方面面都更胜一筹。
等她彻底了控制了皇帝后,皇帝只会更加万般宠爱她。
她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替王爷卖命呢。

卫韵儿心中很纠结,她是对北乐王有些真心在的。
可‘皇帝’对她真的很好,一个至尊的天子的宠爱,叫她怎能不陷进去呢。
陆清悦从太后宫离开后,就赶回了紫宸殿,燕聿还等着她回去陪他换药呢。
燕聿凝着眉,软着眼向她讨亲亲,陆清悦心软,他说亲哪儿,她就亲哪儿。
太医已经十分习惯了:“陛下,你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换完这一次药…”
燕聿眼神淡淡地扫了过来,太医心里一凉,话音一转。
“还得多换几次才能好得更快些。”
燕聿满意了:“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太医背起药箱子走了。
燕聿搂住陆清悦的腰肢,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坐着。
“悦儿,朕的手还很疼。”
陆清悦:“可太医不是说陛下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吗?”
“那也疼,还有些痒。”
他像是受不住痒意,手指曲向手心虚虚地握了握。
陆清悦伸出手顺着他的手腕,挤开他弯曲的手指,挤进了他的手心里,握着他的手。
“陛下可别乱动,别把伤口又弄开了。”
燕聿反客为主扣紧了她的手指和手心:“那悦儿得一直握着朕的手才好。”
陆清悦好笑:“一直握着手要如何行事啊?”
燕聿举着两人交缠的手:“悦儿要行什么事儿,朕可代劳。”
陆清悦将自己的手借给了燕聿,只得坐在他的旁边,陪他批折子。
燕聿在思索时,喜欢用拇指指腹摩挲她的虎口和她的食指指节。
有时还会裹住她的拇指,将她的拇指和食指压在一起摩挲。
陆清悦对这些亲昵的行为习以为常,她还有闲情拿笔写起了字。
不知何时,燕聿停了下来,盯着她在看了半晌。
“唔,悦儿用不常用的手也能写出好字来?”
他温热的语息呼在她的脸侧,陆清悦不由得侧开躲了躲。
她看着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字:“陛下是真心在夸我?”
燕聿笑了起来,生动的眉眼宛如艳阳下的青潭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朕觉得挺好,曲中有直,直中有曲,相得益彰,元德,你认为如何?”
元德跟着笑:“是,陛下说得正是呢。”
陆清悦搁了笔,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陛下将会写字的手还与我。”
“不成,悦儿不是答应将这手借与朕,才这一会儿功夫,就想要回去,那是言而无信。”
陆清悦轻嗔:“谁让陛下拿我打趣来着。”
“朕是真心的,悦儿要是不喜欢,就将这幅字送与朕。”
陆清悦微红了脸:“这样的字送与陛下,叫人看见,岂不认为我不通文墨。”
“看见了又如何,朕说它好,还有人敢说它不好?”
陆清悦:“等我描一遍再给陛下吧。”
她写的那几个字是她曾在相看宴上提的两句诗。
她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了这个来了,不知不觉就提笔写了下来。
燕聿不舍地松了她的手,将毛笔送到她的手心。
“悦儿只写前两句即可,后两句该留给朕才是。”
陆清悦拿着毛笔看了他一眼,很快将自己的两句诗写在了纸上,写完,她双手将毛笔递给燕聿。
燕聿没有单拿起了毛笔,而是握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将剩下的两句诗写完。
两种不同风格的字迹在一张纸上,意外的和谐。
燕聿:“可工整?”
陆清悦:“陛下是问字还是问诗?”
“两者兼有。”
“甚好。”
燕聿似是不满地微挑了挑眉:“只当得起甚好二字?”
陆清悦:“那陛下觉得呢?”
“该是毫发无憾,尽善尽美。”
两人这股子黏糊劲儿,看得元德和蔷兰牙酸不已。
北乐王燕祺还等着皇帝做出更荒唐的事儿呢,但他左等右等,皇帝也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按理说,卫韵儿这会儿应该抓紧时机往上爬才是。
做了这么久的卫嫔,难道她不想成为贵妃么。
北乐王借着进宫启奏,去见了卫韵儿。
卫韵儿还未抉择出个所以然来,燕祺就主动来寻她了。
她在宫女的遮掩下偷偷与北乐王燕祺相见了。
初见时,她还是很激动的。
“王爷!”
两人就像两只被棒打拆散的鸳鸯,好不容易见面了,便忍不住紧紧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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