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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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来对了,改天得好好去跟皇兄邀功才行,他就说自己有在替皇兄做事,皇兄还不信。
燕京继续刺激陆清悦:“那琵琶女容貌也不错,弹的曲子虽是靡靡之音,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他看着陆清悦:“陆夫人,你应该也听过那琵琶女弹的曲子吧。”
陆清悦点头:“在宫宴上听过。”
燕京摇头:“非也,宫宴上听的是正经的曲子,那琵琶女私底下弹的可不是正经曲子。”
“嗨呀,要不是那琵琶女的眼睛没了,陛下怕是要封她为嫔位咯。”
陆清悦听出来了,燕京是故意跟她说的这些话的。
什么寻琵琶,都是次要的,他的笔墨着重在燕聿和卫韵儿之间。
陆清悦有几分惊讶:“琵琶女的眼睛没了?”
难怪上回为燕京接风洗尘的宫宴上,卫韵儿的眼睛上会蒙着一条白布。
她估摸着是卫韵儿眼睛受伤了,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没想到卫韵儿蒙着眼睛,是因为眼睛没了。
陆清悦忍不住好奇地问:“我能斗胆问王爷一句话吗?”
燕京重重点头:“陆夫人,请说。”
“那琵琶女的眼睛是怎么没的?”
燕京有点儿语塞:“我说了半天,你就问这个?”
他说得口干舌燥,陆清悦是一点儿重点也没把握住。
燕京都要急坏了,关键是皇兄呀,她怎么就关注到琵琶女身上了。
而且他这要是说了实情,皇嫂不会以为他们很凶残,被吓跑吧。
燕京眼睛一转:“也没什么,就是得罪了徐姑娘。”
陆清悦:“得罪了徐姑娘会被挖眼睛?”
徐还瑶在宫里如此厉害么?
燕京:“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陛下很喜欢那琵琶女…”
陆清悦却打断他:“王爷与我说这些是何意啊?”
燕京:“夫人不明白本王在说什么?”
陆清悦摇头装傻:“王爷要寻琵琶的话,还是去别处吧。”

燕京非常失望,他说了那么多,皇嫂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白费了他那么多口舌。
陆清悦表情淡淡地恭送燮王离开,她不是很明白燮王的用意。
为什么他要特意跑来一趟,难道就为了跟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陆清悦没看懂燮王,燮王也没看懂陆清悦。
看来他这个皇嫂还真被皇兄说对了,她不一样。
徐还瑶脸阴沉得几乎要拧出水来了:“王公子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他真的是燕哥哥?”
徐婧:“探子打探到消息就是如此,但这消息来得太巧了,仿佛是故意放给我们知道的。”
徐还瑶:“他们是在激我们出手对付陆清悦,难道是卫韵儿?”
徐婧仔细分析:“如果面具女真是陆清悦,我们动手去对付陆清悦,我们就是在引火上身,最后得意的便是卫韵儿了。”
徐还瑶:“没错。”
徐婧:“那就不能只当她是个小小的伶人了,得查清楚她背后的势力。”
徐还瑶:“来不及了,目前来看,让她一起入局是最好的法子,除不掉陆清悦,她也没办法脱身。”
徐婧:“你想怎么做?”
徐还瑶露出一抹笑:“当然是去看看她了,被挖了眼睛之后,我还没去看望过她呢。”
徐还瑶等不了太久,隔天就找上了卫韵儿,卫韵儿被坑过一次后,就不敢再拿乔耽搁了。
卫韵儿行礼:“不知徐姑娘找奴婢何事?”
徐还瑶笑得一脸灿烂:“卫伶人如今倒是规矩多了,看来还是得吃些苦头才是。”
她慢慢走近卫韵儿,卫韵儿紧张了起来。
她现在看不见,处处受限,还不知道徐还瑶又要做什么事儿。
她强自镇定着:“徐姑娘可是来听曲儿的?”
“不,我是来与卫伶人说话的。”
徐还瑶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
卫韵儿身边没了人,心底的慌张令她不由自主捏紧了手。
徐还瑶嗤笑地看着她:“卫伶人无需害怕,忽然之间没了眼睛很不习惯吧。”
卫韵儿咬紧牙关,这都是拜谁所赐。
徐还瑶:“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恨我呢,没关系,我今日来是来与你谈一桩合作的。”
卫韵儿没有吭声,等着徐还瑶继续开口。
徐还瑶绕着她慢慢转圈:“卫伶人随陛下去过静山离宫,想必早就知道了,陛下心悦一位面具女吧。”
卫韵儿:“是。”
徐还瑶:“很好,那面具女的身份,卫伶人也知道吧。”
卫韵儿以为她是来打探面具女的身份的,于是道:“她的身影和陆氏女很像。”
徐还瑶:“那你应该也知道她是你我最大的敌人,有她在,我们两人就算争破头也没用。”
“所以?”
“所以,你难道不想除掉她吗?”
卫韵儿:“奴婢一个瞎了眼的伶人能做什么?”
徐婧坐下来悠闲地盯着她:“你就别装了,我可不信你背后没有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是解决陆清悦最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可是我们徐氏没那么多势力,要除掉她很难,很需要卫伶人你背后的人的帮助。”
卫韵儿:“这就是徐姑娘要与奴婢谈的合作?”
徐还瑶:“没错。”
卫韵儿:“那徐姑娘是找错人了,奴婢真的只是个伶人,并没有什么背后之人。”
“不过徐姑娘放心,今日之事,奴婢一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
徐还反正是不信:“卫伶人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卫韵儿:“不,奴婢只是想自保罢了,奴婢既比不过徐姑娘,也比不上陆夫人。”
“奴婢已经想开了,只想在这宫里好好活下去,不敢奢望些别的东西。”
她的语气很是卑微诚恳,徐还瑶险些就信了。
徐还瑶:“我一时竟不知道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说完,她就这么离开了。
卫韵儿有点儿诧异,她还以为徐还瑶还得纠缠她好一会儿呢。
结果徐还瑶就这么轻飘飘自己走了。
徐还瑶走到乐坊门口,两个小宫女鬼鬼祟祟拿着一些东西交到了徐还瑶的手上。
徐还瑶随意解了两只镯子给她们:“干得不错。”
待两个小宫女走后,徐还瑶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还怕你不入局。”
她喜滋滋回到了自己的府里,徐婧见她神情舒展,便问。
“成功了?”
徐还瑶:“当然,接下来就如他们所愿吧。”
小棋识被十芝和绿玉逗得咯咯笑,反观陆清悦和兰婳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陆清悦:“兰大哥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啊,你呢,怎么也跟着叹气?”
陆清悦闷闷道:“流寇劫了我们的铺子,还杀了不少人。”
兰婳:“现在大家都在怀疑那流寇是徐家残留下来的余孽。”
陆清悦:“我觉得这不过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罢了,徐家养的那群爪山山匪早就被我大哥哥剿灭了。”
“那流寇出现得很可疑,仿佛凭空冒出来的,此前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她的神情看上去不太好。
兰婳:“这一切都是流寇的错,你千万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陆清悦转头笑了笑:“我知道,我已经命人送了银子去了,也吩咐人好好安葬死了的人。”
气氛有点儿凝重,连小棋识都不笑了。
兰婳打趣道:“你们的铺子开得还挺多,水乡一带都有,那你们以后岂不是去到哪儿都不怕。”
陆清悦无奈:“也没有那么浮夸。”
兰婳又说:“我先前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你说想离开京城四处走走,如今还是一样的想法?”
陆清悦:“嗯。”
“你真的不想再寻一个好夫家吗?我看怀国公府夫人和大都督夫人还在替你留意着呢。”
陆清悦摇头:“事情还没结束,迄今为止,还不想再寻。”
兰婳垂了垂眸:“悦儿,有时候我总觉得你藏了太多事情了,一个人扛着会很累的。”
陆清悦也跟着垂下了眸:“兰姐姐,你多想了,我这人最是没心没肺了,没什么事儿。”

兰婳劝解无果,也就没有继续与陆清悦说下去了。
过几日,有消息称流寇又出现了,段衡和兰丞当即领兵赶去,没想到中了流寇的调虎离山之计。
而陆清悦收到了一个坏消息,水乡一带陆氏铺子死去的人的亲人们,皆被流寇劫走了。
流寇要求陆清悦亲自带着赎金前去救人,她要是不来,他们就将抓到的人全部杀光。
并且警告她不要耍花招,他们在看着她呢,但凡耍花招,他们就撕票。
陆清悦:“红棉,你回去一趟,看看这信爹爹那儿有没有收到?”
红棉:“哎。”
绿玉担心道:“夫人,这显然是冲着你来的,你可不能去。”
陆氏实在是太招眼了,被流寇盯上也正常。
可如果是奔着陆氏来的,那这信该送到陆府才是,怎么会送到夫人手里。
红棉很快回来了,陆府没有收到信。
红棉冷静道:“夫人,我们还是报官吧。”
绿玉:“可信上说不让我们报官,他们还说盯着我们呢,我们要是报了官,他们真是把人杀了怎么办?”
红棉反正是坚决不想陆清悦前去:“这显然是一个陷阱,夫人如若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陆清悦眼神定了定:“但如果我不去,那些人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他们的家人本来就因我们的铺子没了命,如今又轮到他们。”
“要是我不去,日后陆氏的铺子还怎么营生,别人会怎么看陆氏,怎么看我和爹爹?”
绿玉灵机一动:“我们不如求一求陛下,之前不是有人可以假扮成夫人么。”
红棉很赞成:“这是个好法子,不用夫人亲自涉险,也能照着流寇的话去做。”
陆清悦点了点头:“倒也可行。”
绿玉趴到了窗户前:“影卫大哥!你在吗?我们夫人想要你替我们传一句话。”
影九黑黝黝的脑袋从窗户侧边冒了出来:“姑娘请吩咐。”
他们做影卫的,时常昼伏夜出,穿得最多的当然是一身黑了,便于融入黑夜之中。
陆清悦三人对他独特的出现方式见怪不怪了。
绿玉低声对着影九说了几句话,眨眼间,影九就没影了。
绿玉不禁钦佩道:“好厉害的身手,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红棉:“净胡说,哪有嗖的一下,人家分明是悄咪咪离开的。”
第二日,燕聿就来了,见到陆清悦时,第一时间把她抱在怀中安抚。
“不怕,信呢,给我看看。”
悦儿遇到事情能找他求助,他很高兴。
陆清悦抿了抿嘴,任由他抱着,其实她没怕。
红棉将信呈到了燕聿面前,燕聿一目十行,看完之后,他便道。
“我让影五替你去。”
陆清悦犹豫:“可影五一直在陛下身边,要是把她派出去,那陛下…”
“没事,徐家没了之后,盯着徐家的影卫已经回来了。”
陆清悦双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既如此,我可以与影五一起去,免得漏了馅儿,平白生出麻烦。”
燕聿压下眉宇:“不准,影五去就行了,你要是担心露馅儿,就让你这两个丫鬟跟着去。”
陆清悦目露担心:“她们去的话,我就更得去了。”
红棉:“夫人,我们随影卫大哥去便好,你要是来了,出了事可怎么成?”
绿玉:“是啊,夫人,你留在京中才是最妥帖的。”
陆清悦还想说什么,燕聿拉着她的手,重重捏了捏她的手心。
“影五不会出差池的,你安分留在京城,老想着往外跑什么?”
陆清悦:“我想去看看那边的铺子。”
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燕聿严肃着脸:“那边有流寇,不准去。”
段衡和兰丞也在那边呢,她要是去了,可就不止是羊入虎口了。
红棉:“我们知道夫人记挂着那些人的性命,我们一定会将人平安救回来的。”
陆清悦张了张嘴:“可是你们两个,我也放心不下。”
燕聿捻着她的指尖:“悦儿不信我?”
陆清悦:“不是。”
“那你就安生留在我身边。”
红棉跟着劝:“夫人,你留在京中,也是为了陆老爷,要是陆老爷知道你以身犯险,只怕茶饭不思,担心出病来。”
绿玉跟着重重点头:“是啊,还有国公大人他们,他们一定也不想你去涉险。”
燕聿瞥了一眼两人,这两个小丫鬟倒是实打实的忠心耿耿。
在红棉绿玉的相劝下,陆清悦终是点了点头。
“你们下去准备去吧。”
红棉绿玉退了下去,燕聿半搂着陆清悦亲了亲她的唇角。
“待她们走后,你随我进宫可好?留在府中容易露馅儿。”
“再者,没了两个心腹丫鬟,你做什么也束手束脚,我也不放心留你在宫外。”
陆清悦:“不是还有影九在么,而且我也可以暂时使别的丫鬟。”
燕聿:“那万一要是漏了点儿风声出去…”
陆清悦抓着他的衣襟:“陛下不要说晦气话,你容我考虑考虑。”
燕聿幽幽道:“悦儿可要考虑快些。”
人命关天的事儿,容不得耽搁半点儿,陆清悦交代了府中的各种要事儿,回了一趟陆府。
她慎之又慎地将事情与陆回说了。
陆回胸有成竹:“放心吧,孩儿,爹爹这演技绝对能以假乱真。”
“铺子的事儿也只管交与我,只要孩儿你平安无事,爹爹做什么都行。”
陆清悦有几分顾虑:“爹爹辛苦了。”
陆回叉着腰:“嗐,这有何忧,你爹爹我做这些事儿都做了多少年了,易如反掌。”
陆清悦笑了出来:“那我先回了。”
“好,你小心着些。”
陆清悦点了点头,回府之后,她拿出了前段日子制好的药粉,塞到红棉绿玉怀里。
“这些你们好好拿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摔碎瓶子,能保命。”
红棉和绿玉没有推搡,她们要是不收下,夫人铁定要悬着一颗心。
备好了赎银,‘陆清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领着一大队人马离开了京城。
真正的陆清悦却被燕聿半哄半骗拐进了宫里。

陆清悦坐在圆凳上:“陛下真的与我两位哥哥说了?”
“说了,他们会替你遮掩,怀国公府那边你可放心。”
燕聿拉着她,把她带进怀中。
“这些日子由蔷兰伺候你,什么短了缺了,就与她说。”
蔷兰对着陆清悦行了一礼。
陆清悦不是第一次见蔷兰了,静山离宫时,就是蔷兰伺候的她。
有个熟悉的人伺候,陆清悦在宫里也能自在些。
燕聿:“你要是在殿内待着无趣,也可去御花园或者别的地儿走走。”
“朕平日里会有点儿忙,等有了闲,就回来陪你。”
陆清悦点头,安安静静听着他各种安排的话。
她乖巧安静的样子令燕聿不由自主收紧了圈着她腰身的手臂。
又是这样,只要进了宫,她就会像小狸奴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紧张且充满了警惕。
一点儿也没有了在熟悉的地方时的那股生动的劲儿。
燕聿抚了抚她的后背:“这儿你也住过了,不怕,没人敢闯朕的寝宫。”
陆清悦点头回应,燕聿捏了捏她白软的脸,不舍道。
“有什么事儿,只管命人来找朕,朕该去忙了,晚膳时刻,再回来陪你用膳。”
说要走,燕聿却抱着她不撒手。
陆清悦侧眸:“陛下不是说要去忙?”
“朕还想多陪你一会儿,你倒急着赶朕走了?”
陆清悦:“没有,我是怕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儿。”
燕聿:“就一会儿的功夫,耽误不了。”
他走了之后,陆清悦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儿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
蔷兰看出了她的拘谨,笑着开口道:“姑娘,陛下叫人给你准备了些话本,你可要看看?”
这会儿离晚膳还有两个时辰左右,陆清悦要是一直这么干坐着,也甚是无聊。
“在何处?”
“在那边的书架子上,奴婢去取来给姑娘,还是姑娘自己去拿?”
陆清悦站起身:“我自己去拿吧。”
她跟着蔷兰边往书架边走,边在殿中四处看了看。
她也来过几次燕聿的寝宫,但每次待的时间不长,她也就没有细看过这寝宫中的各种摆件。
她忽然顿住了脚步,蔷兰跟着停了下来。
陆清悦看到了燕聿从她那儿顺走的各种簪子,旁边还有一个楠木小匣子,不知装着什么。
蔷兰在旁解释:“这些是陛下很喜欢的物件,向来不叫人碰的。”
陆清悦刚想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她转身往书架走去。
书架子上放了好多话本诗集,陆清悦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全是她没看过的,也不知燕聿怎么搜罗来的。
她还在殿中看到了她编的络子,蔷兰在旁边不断解释道。
“那些个也是陛下心悦的物件。”
陆清悦笑了笑,拿着话本坐了下来,蔷兰默默地替她斟了茶。
一直喝茶也不好,蔷兰又去吩咐宫人上些糕点。
看话本的确是打发时间的好法子,不知不觉中她就看了两个时辰。
平时她可不会看这么久,最多只看一个时辰左右,毕竟她还要忙府里和铺子的事情。
今日看了那么久,一是她无事可干,二是一想到她要在这宫里住上一段日子,她就有些不适应。
只能通过做些熟悉的事情,好好放松放松心情。
好在话本也生动有趣,沉浸进去之后,她已经完全忘了喝茶和吃糕点了。
看得久了,她的眼睛都酸了,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蔷兰:“姑娘歇歇吧,别看了,眼睛要紧,陛下一会儿该回来了。”
陆清悦按着眼睛,放下了话本,蔷兰走近了一步,柔声道。
“姑娘,可是酸得厉害,奴婢去叫人打盆热水来给你敷敷。”
陆清悦:“好。”
蔷兰很快命人抬来了一盆热水,她拿起帕子拧了热水,轻轻盖到了陆清悦的眼睛上。
“姑娘,要是太烫,可与奴婢说。”
陆清悦:“还好,眼睛舒服多了。”
燕聿说回来陪陆清悦用晚膳,一到时辰,他就搁下了朱笔,大步流星离开。
元德跟在他的身后:“陛下的心情看起来真好。”
燕聿勾着笑:“有吗?”
元德不禁跟着笑道:“陛下今日一整天都带着笑呢。”
燕聿回来时,看到陆清悦在闭目养神,他不禁有几分担忧。
“怎么了?”
陆清悦睁开眼睛,站起身行礼,燕聿拉住了她的手,没让她行礼。
“不用多礼,与平常一样即可,先前也不见你如此多礼啊。”
“现在是在皇宫里,与平常又不一样,自然该遵从宫里的规矩。”
燕聿:“那朕准许你日后不用对朕多礼了。”
他细细看着她的脸:“方才是怎么了?”
陆清悦:“没事,是我一时放纵了,看了两个时辰的话本。”
燕聿无奈一笑:“真看了两个时辰?”
陆清悦一脸认真:“嗯,我又没什么事儿干,只好看话本消磨时间了。”
燕聿捧着她的脸:“那也不该看两个时辰,眼睛该多酸,看一会儿,叫蔷兰陪你出去走走才好。”
陆清悦拉下他的手:“蔷兰替我敷了敷眼睛,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蔷兰提醒:“姑娘光顾着看话本,茶点还未动过呢。”
燕聿反握住陆清悦的手:“那这时候就该饿了,走吧,去用膳。”
摆好的膳食里有燕聿常用的,但更多的是照着陆清悦的口味做的新菜色。
燕聿替她添菜:“多用些,总是不见你长肉,明日,朕叫太医来替你调理调理。”
陆清悦:“可我觉得我如今正正好呢,陛下难道是嫌我胳得慌?”
燕聿在底下捏着她纤细的手腕:“朕是怕风来把你刮跑了,到时候朕去哪儿寻你去?”
陆清悦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我又不是风筝,哪那么容易被刮跑。”
“那就多吃些,朕看着也安心。”
瞧她瘦的,他总担心把她折腾坏了,拉个手腕都得收着点儿劲儿。
陆清悦的饭量不算小,但燕聿还是觉得她吃得少,跟小雀儿吃食似的。
陆清悦停了箸,燕聿抬眸:“吃不下了?”

“我已经吃了好多了,再吃,该吃撑走不动道儿了。”
燕聿拉了拉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朕怎么看不出来。”
他的视线随后落在她的腰身:“腰还这么薄。”
陆清悦对他歪着头:“可我真吃不下了。”
燕聿:“朕没想逼着你再吃,既然吃不下了,朕陪你走走,消消食去。”
两人携手走着,燕聿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他很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陆清悦抬头看着天际,天际有几颗疏星,没想到能在皇宫里看到这么开阔的天际。
她还以为这层层重重的皇宫里,只能看到很小一角的天。
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雀儿,它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一小角的天。
她是很不想进宫的,进了宫之后,就没了在旁处的自由了。
在外边,她想什么时候出门去街坊铺子上走走,就什么时候出门。
她想什么时候回去看望爹爹,就什么时候去看望爹爹。
还有兰婳和应姑娘她们,她可随时去与她们说话,打叶子牌。
从少将军府离开后,已经没有什么能束缚她了。
她一直都在冲破束缚,若是不曾冲破开来,她或许就不会心存妄想了。
偏偏她已经体会到了自由,她就不想再回到被束缚的日子了。
进了宫之后,得时刻守着宫里的规矩,就相当于进了一个新的束缚里。
而且身处宫中,她就要时不时提醒自己,燕聿是皇帝。
君臣尊卑在这皇宫里,只会更淋漓尽致。
陆清悦闷着头走路,燕聿看出了她心事重重,便问。
“在担心你那两个丫鬟?”
陆清悦顺着他的话:“也不知道她们到哪儿了,顺不顺利?”
“你那两个丫鬟很机灵,她们不会出事的。”
“期望如此。”
燕聿握紧了她的手:“乏了吧。”
两人从汤池里出来,夜已经深了,陆清悦累得走不动道儿,燕聿把她抱了回去。
陆清悦趴在床上迷迷糊糊:“陛下,我看到了我丢的簪子了。”
“嗯?那些簪子是朕换来的,已经是朕的了,难不成你还想拿回去?”
陆清悦摇头:“我是想问陛下,那个楠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楠木匣子与她的簪子放在一起,她想,里面装的大抵也是她的东西。
只是她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东西被燕聿拿去了。
燕聿拿来了那匣子放到她的面前:“想知道?自己打开看看。”
陆清悦打起精神:“蔷兰说,这些是陛下喜欢的东西,不容别人乱碰。”
燕聿替她拢了拢散乱的青丝:“她只说对了一半,这些东西是从你那儿来的,你自然也碰得,但不许偷偷顺走。”
陆清悦:“陛下换了好多头面给我,还给了我一枚玉佩,我才不要换回来呢。”
亏本的买卖,她可不做。
燕聿倒是做亏本买卖做得很开心,把她的手放在了楠木匣子上。
“打开看看。”
陆清悦看着他的神情,总觉得这匣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莫不是又想捉弄我?”
燕聿显然也想起了他拿那个丑虫子把她捉弄哭的事情。
“这个是你的东西,不是吓人的。”
陆清悦半信半疑,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谨慎得不得了。
燕聿笑问:“你这样能看清楚?”
她只好把盖子打开了一些,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后,她满脸通红地将匣子合上了。
燕聿笑得不怀好意:“看清了?”
陆清悦把脸埋进了凉被里,瓮声瓮气道:“陛下,怎么把这东西放进匣子里。”
燕聿把她搂起来:“要是不放在匣子,岂不是遭旁人看见了,朕可不想被旁人看了去。”
陆清悦捂着通红的小脸:“那陛下怎么还把那匣子放到那么显眼的地方,万一…”
燕聿按着匣子:“先前不放那儿的,是朕先前拿了出来,还没放回去罢了。”
见他要打开匣子,陆清悦急了,一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陛下,还是莫要打开了。”
楠木小匣子里装的是她成婚夜的红色小衣,这要是拿出来了,她就该钻床底下去了。
“嗯?不想朕打开?”
陆清悦很实诚:“不想,陛下可否依我?”
燕聿起了坏心思:“能依你,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陆清悦戒备:“什么条件?”
“你很快就知道了,如何,应不应?不应的话——”
燕聿拉长了尾音,手指搭在了匣子的开口处。
陆清悦豁出去了:“我应。”
“好。”燕聿爽快地拉起凉被盖在她身上,“不是困了么,快睡吧。”
燕聿拿起匣子放了回去,陆清悦张了张嘴,犹豫道。
“陛下要不把匣子放到个隐秘的地方吧。”
燕聿回头,眼眸幽沉,仿佛要把她吞噬掉:“等你做了你应的事儿,朕就把它妥贴收起来。”
陆清悦这下敢肯定了,她应下的条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好像入了燕聿的套了。
燕聿替她按了按蹙起来的眉头:“怎么了?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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