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关灯
护眼

“林姨娘别紧张,我们不过是想求些肉汤喝,你手指缝漏点儿给我们,我们就满足了。”
林栀思索了半会儿:“你们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
怜月:“说出去,对我们也没好处,你也清楚,老夫人的钱永远只在她自己的口袋里。”
惜花:“而且,不是我们替你们遮掩着,你们真以为能瞒过的老夫人?”
的确,这事儿太过于顺利了,林栀曾经也疑心过。
她咬了咬牙,拿出了一个匣子,全部给了惜花和怜月。
“就这么多了,你们拿了去,就得把嘴闭紧了。”
惜花和怜月也没客气,两人拿了银子放进自己口袋里。
惜花捏着银子晃了晃:“多谢林姨娘,若是以后还想要我们替你们遮掩,就拿这个来吧。”
怜月:“不过我们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日后不用给这么多了,给一半就行。”
“但今日林姨娘这么大方,我们怎么能不承了你的好意呢。”
林栀瞪着眼,气不打一出来,没好气道:“拿了钱就快走吧。”
惜花和怜月施施然离开。
林栀心痛,但也不是太心痛,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哪能不懂。
柳儿:“姨娘,我们真要一直分银子给她们两人?”
林栀门清:“她们两人说得对,单单凭我和温知意,哪里能轻易瞒过姑母,有她们两人在,我们也轻松些。”
但这银子不能她一人出,她得去跟温知意商量商量。
同时,惜花和怜月两人还有一句话也说对了。
一劳永逸的法子多得是,她怎么净选了个笨的,还给自己招来了两头狼。
早知道她干嘛大费周折去下药给她们两个啊,直接下给段衡不就结了。
可那样,要是被王氏和段衡查出来,她肯定没有好下场。
所以,她行事必须要缜密些,最好能找个帮她背黑锅的。
青儿或许就是个绝佳的人选,她有足够的动机。
林栀挑了几本简单的诗作:“走吧,我们去青姨娘的院子坐坐。”
青儿拿到了诗作,如获至宝,她已经认得些字,捧着诗作看得入迷。
林栀可不是单单来送诗作的,在旁边时不时叹上一口气,青儿很难不注意到她。
“姐姐,怎么唉声叹气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林栀吞吞吐吐:“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说。”
青儿:“有什么事儿,只管说便是了,有何说不得的?”
林栀看着她张了张嘴,良久,转过头去:“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你惊心。”
青儿反应道:“与我有关?是什么事啊?”
“我与你说了,你可千万别激动,免得动了胎气,就正中某些人的下怀了。”
青儿摸了摸自己有点儿显怀的肚子:“姐姐的意思,有人要害我腹中的孩儿?”
关子卖得差不多了,林栀似是不忍心地磕磕绊绊道。
“我前几日,想去问母亲要霄儿的药银子时,听到了母亲和衡哥哥说…”
她将王氏说的关于青儿腹中孩子留不得的话,全部向青儿抖落了出来。
走之前,林栀给了王氏院子里守门的丫鬟一枚银子,让丫鬟把嘴闭紧了。
少将军府月银那么少,下人们见着银子简直两眼放光,可太好收买了。
青儿听得脸色渐沉,林栀握住了她的手。
“妹妹,只有我们这些有了自己骨肉的,才知道这骨肉相连,有多难割舍。”
“何况,你与我姐妹一场,我怎能白白看着你失去自己的骨肉,你可一定要当心些。”
青儿神情不明:“多谢姐姐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青儿心知肚明林栀没那么好心,但她不在乎,她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她请了段衡去,说有事儿要与他说,原以为段衡不会来的,没想到他来了。
段衡来青儿的院子,目的也不简单,两个人各怀鬼胎,坐在一处。
屋子里的炭火不够足,屋子里坐着有些冷,段衡直截了当道。
“说吧,寻我来何事?”
青儿眉色柔软:“妾身是真心爱慕少将军,少将军能否别对妾身如此冷漠。”
“哼,我还以为你要交代了,不曾想,还是这么冥顽不灵。”
青儿瞥了一眼火炉子:“没有做过的事情,妾身如何交代?”
段衡冷冷看着她,随后起身离开。
人走后,青儿提着茶壶来到了火炉边,浇灭了炭火。
“来人,我不小心浇熄了炭火,重新找些炭来生火吧。”
段衡去了惜花怜月那儿,惜花怜月难得走了温情的路线,哄着段衡并未行床事,便歇下了。
林栀的动作并没有瞒过两人,惜花和怜月可不想让段衡在她们这里出事。
皇帝给的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幸好万事也已俱备,只差东风了。
段衡进了宫,去向皇帝复命,将蛮夷细作的事情全部推到青儿身上。
皇帝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你是说,你府里的那个新姨娘也是蛮夷细作?”
“正是,不止青姨娘,整个忘忧楼都有问题,还请陛下明察。”
如此一来,他便有借口端了忘忧楼,一个青楼的老鸨也敢威胁他,他哪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皇帝沉吟片刻:“既如此,那忘忧楼的事情,便交由你全权去查办。”
段衡:“是!”
他很快领兵去了忘忧楼,官兵闯入忘忧楼,里面的人吓得四下逃散。
老鸨连忙出来道:“不知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段衡居高临下:“忘忧楼勾结蛮夷细作,我奉命前来查处!来人,都给我拿下!”
老鸨大喊:“不可能,你可知忘忧楼背后的主子是谁!”
老鸨有恃无恐的样子,令段衡轻微皱了皱眉。
但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而且他必须要让青儿和忘忧楼把勾结蛮夷之事坐实了。
段衡顺道带着官兵回了府中,抓拿青儿,青儿护着胎儿,不敢有太大的挣扎动作。
她紧紧盯着段衡:“少将军,我还怀着你的骨肉!你凭什么说我勾结蛮夷!”
段衡没有与她说太多废话,只让人进去搜她的屋子。
不一会儿,官兵从她的房里拿出了一大堆与蛮夷的来信。
青儿震惊地瞪着那些来信:“不是,我没有勾结过蛮夷,一定是有人诬陷我!”
伺候她的丫鬟躲闪着目光,青儿恨不得扑到丫鬟的身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诬陷我!”
丫鬟磕磕绊绊:“我…跟我没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
段衡:“押走!”
林栀在旁边看得心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丫鬟不对劲儿。
但段衡却像看不见一样,叫人拿了青儿走了。
而且那些来信…林栀面露古怪。
这时,王氏煞有其事地训斥下人道:“敢通外敌,就是这个下场。”
“我们少将军府行得正,坐得端,绝不会姑息这种行为。”
之后,王氏叫走了那个丫鬟。
林栀还想着暗地里向那丫鬟打探一番虚实,现在看来,青儿的事儿怕是不简单。
算了,反正与她没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晚些时候,温知意从医馆回来,雪鹃急急把青儿的事情与她说了。
温知意蹙眉:“通外敌?”
“是的,从青姨娘房里搜出了好多与蛮夷勾结的来信。”
温知意疑惑:“可青姨娘起初并不识字啊,她认字还是我与林姨娘教她的。”
雪鹃:“这奴婢就不知道了,铁证如山,青姨娘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被一路压到了大理寺的青儿,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她声称自己先前并不识字,怎么可能与蛮夷通信。
“此事,忘忧楼的妈妈能为我作证!”
段衡却道:“整个忘忧楼都有问题,你找谁作证都没用。”
青儿急道:“还有温夫人,林姨娘也可以为我作证的!”
“蛮夷细作嘴中哪有真话可言,她们生性善良,被你蒙骗也是有的。”
青儿算是明白了:“段衡,你好狠的心,你分明是想除掉我!”
“除掉你?我何必大费周章,你还是老老实实把知道的都交代了,也好少吃一些苦头。”
“段衡!你!”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疼,青儿不得不捂住肚子。
忘忧楼被端了,老鸨所说的幕后的主子却迟迟没有出现。
先前有恃无恐的老鸨,现在倒装起了哑巴,一言不发。
从忘忧楼和青儿那儿搜出来的铁证,足够治罪了。
大理寺还在审问老鸨,忘忧楼那么大,一个年头下来可以赚不少银子,银子都去何处了。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段衡有些飘飘然了,来到关押青儿的牢房。
“你要是老实交代所有的事情,我或许能让你死得舒服些。”
原来他还在怀疑自己与陆清悦一事,她要是说出来,那才是真的没活路了。
青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罪名不都是你们给冠上的么!”
伺候她的丫鬟都是少将军府的人,想要把那些与蛮夷的来信栽赃给她,轻而易举。
是她太大意了,竟没想到段衡会这么狠,大费周章给她冠个如此重的罪名,还连累了忘忧楼。
青儿有些歇斯底里了:“我不过是怀了你的骨肉,你何苦要做到这种地步!”
段衡嗤笑:“骨肉,就凭你?也配?”
青儿:“我怎么不配?别忘了,是你主动钻了我的床,你想不认账?”
说着,她突然笑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不中用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告诉你,我腹中的是你最后一个孩子。”
段衡瞳孔微缩,青儿的表情不像在与他开玩笑,他猛地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青儿笑得越发大声:“多行不义必自毙,少将军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段衡真想当场掐死青儿,被看守的官兵阻止了。
他连忙回到少将军府,传了府中常用的大夫。
从大夫的嘴里,段衡得知自己真的不中用了,顿时宛如晴天霹雳,跌坐在椅子上。
“可有药能治?”
大夫连连摇头:“少将军保重身体,老夫告退。”
段衡面色阴冷:“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你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大夫身体一哆嗦:“是。”
他铁青着脸,脖子上因怒火从而青筋暴起,如果不是青儿,还能是谁?
惜花和怜月还没有孩儿傍身,她们不可能做那种事情。
难道是知意怨恨他?不对,他很了解,知意不是那种人。
她要的少将军夫人之位,他也给了。
而且知意是医者,她断不会做出害人这种违背本心的事儿。
那就只有林栀一人了,霄儿出生带病根,她自己身子也不好。
也正因这样,他才听了娘的话,去了惜花和怜月那儿。
若是惜花怜月有了孩子,无疑对林栀和霄儿的威胁很大。
段衡刹那间气红了眼,这个贱人!
亏他那么爱护她,还那么疼爱霄儿,她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给他下药!
他胸腔积满了怒火,怒火中烧地往林栀院子去。
林栀正在哄段霄睡觉,见到人来了,她站起来相迎。
“衡哥哥怎么来了?”
回应她的却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她嘴边见了血,鬓发凌乱地倒在地上,满眼难以置信。
“衡哥哥?”
柳儿大叫一声,慌张去扶林栀,而段霄也被这一声给吵醒了,正哇哇大哭着。
段衡听得心头火更盛,他一把甩开柳儿,揪住林栀的衣襟。
“说!是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林栀流着眼泪:“衡哥哥在说什么?下什么药啊?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她一副纯良的模样,使段衡产生了一点儿犹豫:“真的不是你?”
柳儿很有眼色地跑去哄段霄,少了孩子的吵闹声,段衡也能稍微沉下一点儿气。
林栀很是茫然地苦涩道:“衡哥哥到底因何事怀疑我?”
段衡盯着她:“霄儿病弱,你难道不怕再有别的孩子来,抢了他的位置?”
“说不怕是假的,可衡哥哥真的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段衡手劲松了松,林栀再接再厉道。
“小时候,我常常背着爹娘,偷偷给你们送吃的,要是衡哥哥真觉得我是那样的人,那你尽管动手吧。”
她仰着自己破了嘴角和红肿的脸颊,段衡恢复了些许理智。
“是我信了别人的谗言,一时冲动,误会了你。”
段衡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是青儿诬陷你,我这才…”
林栀握住他的手:“只有衡哥哥愿意相信我就够了。”
段衡看向抱着段霄的柳儿:“去传大夫来,看看霄儿有没有被吓坏。”
段衡回头看着林栀:“也让大夫瞧瞧你的脸。”
林栀:“嗯。”
段衡才从林栀院子里出来,就遇到了王氏。
“衡儿,怎么了,听下人说,你在栀儿屋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是事情不顺利?”
段衡心里憋着一口气,但这事儿他哪里能说得出口。
“没什么,我再去一趟大理寺。”
青儿知道段衡还会来找她,在牢中静静等着他。
阴暗的牢中,段衡杀气腾腾,像恶鬼一样立在青儿面前。
“你这个贱人,你敢骗我!你觉得这样我就会保你?”
青儿:“少将军要保的不是我,是你最后的孩子。”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惜姨娘和怜姨娘若是能怀上,早就怀上了,怎么到今日这种地步都还没动静?”
青儿适时服软:“少将军,我敢对天发誓,我腹中的孩子,真真切切是你的骨肉。”
“凭你下药害我之事,我就不可能留你。”
青儿跪在地上:“只要我顺利产下这孩子,你到时如何处置我都无妨。”
“少将军到时也可滴血认亲,若他是一个健康的小公子,少将军府何必怕后继无人。”
青儿这一步棋走得很险,但也确实达到了目的。
段衡思索起了青儿的话。
温知意和林栀已经诞下了孩子,惜花怜月还没有动静,他又不敢质疑皇帝。
而府里唯一的公子,霄儿,他的病要是一直不见好,恐怕难承大任。
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段衡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女人算计。
“想要我保你,就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青儿刚想说,段衡立马跟了一句。
“闭嘴,靠近点儿说,要是你敢声张出去,我一定弄死你。”
青儿只好凑近段衡的耳边,段衡听得咬牙,这贱人真是太狠毒了,这种毒辣的药都能找得到。
眼看段衡又要动手,青儿连忙托着肚子,挪远了一些。
段衡站起身,没有全信青儿的话:“此药真的无解。”
青儿点头,段衡握紧了拳头,甩了脸走了,他不信这药能如此霸道。
胡承不是号称圣手么,或许可以去胡承那儿碰碰运气。
现在,他得想法子先保住青儿,等孩子生下来,他就把她千刀万剐。
大夫才替段衡看了那不中用的病,又得来替林栀和段霄看病。
他死死地闭着嘴巴,生怕自己太紧张,说漏点儿什么。
“小公子只是受了点儿惊吓,并无大碍,至于姨娘这脸,过几日也就消了。”
林栀:“多谢大夫。”
大夫提起药箱,忙不迭走了。
柳儿轻手轻脚给林栀上着药,看着林栀嘴边血迹,她愤愤不平。
“少将军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夫人一巴掌呢,还下手如此重。”
林栀笑了:“他成了那副样子,发火已经是轻的了。”
段衡不是傻子,幸好这事儿是青儿动的手,否则林栀自己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相处了那么久,林栀也看透了,段衡此人看着铁汉柔情,实则十分心狠,且不择手段。
有朝一日,若她和温知意,与滔天的权势和荣华富贵相比,他大概会毫不犹豫舍弃她们。

有了皇帝的放水,段衡很轻易就把青儿摘了出去。
老鸨拒不招供,被打入了大牢,秋后问斩,忘忧楼所有的东西都充入了国库。
至于忘忧楼的女子们,早就卷了些细软跑了。
她们中都是些被卖进去的可怜的女子,官兵也没有去追她们。
蛮夷细作的事儿,段衡还算办得不错,算是保住了少将军这一身份。
这件要紧事儿了了,段衡还得解决青儿的事情。
王氏怒目:“衡儿,你把她带回来做甚!”
好不容易把这个贱人和孽种扫地出门,怎么又亲自把人领回来了。
她才骂过青儿,这不相当于在打她的脸。
“娘,等她生了孩子,再杀了她也不迟。”
“她肚子的孽种不干不净的,你留着做什么用,要孩子,府里不还有四个女人么。”
段衡头疼不已:“娘,这事儿我如今没法与你解释,你只需答应我,留下她,产下孩子再说。”
王氏瞧着他好像突然憔悴了好几年的样子,到底是没再说话。
忘忧楼勾结蛮夷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陆清悦手底下的人无意中查到一点儿有趣的东西。
忘忧楼幕后真正的主子,其实是北乐王。
忘忧楼可不止日进斗金了,每天这么大量的银子,北乐王会拿去做了什么呢?
陆氏产业多,在京城也算‘地头蛇’了,查些旁人查不到的东西不算太难。
她能查到的东西,燕聿肯定也能查到,难道说…
陆清悦记得有段时间,北乐王和段衡来往密切,估计是有意要拉拢段衡。
让段衡去端了忘忧楼,这下正好能离间一下两人。
陆清悦才想笑说燕聿真够腹黑的,一石三鸟了。
既端了忘忧楼,又离间了段衡和北乐王,还能从忘忧楼捞点油水进国库。
但她忽然间笑不出来了。
回想当时段衡想要害她时,是燕聿替她出手解决了,那燕聿想必也摸清了段衡的性子。
当初选择忘忧楼的青儿来替她,会不会也是燕聿故意的。
之后,他再逼段衡尽快查清蛮夷细作的事儿。
段衡为了在一个月的期限内完成任务,就会故技重施,出手去陷害青儿。
毕竟,青儿就在少将军府,很容易动手脚。
如果燕聿在这时,又暗中为段衡提供一些别的苗头,那么和青儿有关的忘忧楼,铁定逃脱不了干系。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一切都在燕聿的掌控中。
陆清悦愣愣地坐在软榻上,感觉手脚发冷,有这种心计的人,真的会看不穿她吗?
绿玉:“夫人?”
陆清悦双目无神地盯着虚空,没有任何回应。
绿玉往前凑了凑,提高声音道:“夫人。”
陆清悦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夫人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炭火不够,我去多添些来。”
陆清悦:“不用,就是坐久了,手脚有点凉。”
绿玉替她捂了捂手:“那夫人该起来走走才是,可不能一直坐着。”
“嗯,你下去忙吧,不用管我。”
待在屋子里,容易胡思乱想,趁着天儿晴,陆清悦去了医馆。
去兰婳那儿,她怕自己心神不定,扰了兰婳的清净。
她才到医馆,就听到一道满含怒火的低沉嗓音。
那嗓音可以压低了声线,但陆清悦听得很清楚,是某个令人生厌的人。
她正要躲开,一个裹得结结实实的人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那人完全不看路,结结实实撞上了陆清悦的肩膀,将她撞得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绿玉连忙扶住陆清悦,朝那人微怒道:“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撞到人了!”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不敢多停留,略微有些狼狈地快步离开。
陆清悦微微眯起眼睛,绿玉看了看自家夫人,又看了看消失的那人。
“夫人,你认识他吗?”
陆清悦:“他是段衡。”
绿玉一脸惊讶:“啊?他裹成那样,夫人都认得?”
陆清悦咬着后牙:“他烧成灰,我都认识。”
而且她盼着把他烧成灰,盼了好久了。
她转身往医馆走去:“胡大夫,方才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人是来干嘛的?”
胡承:“哦,他是来看不中用,生不出娃娃那方面的。”
陆清悦淡定地点头,燕聿没与她说过,但她在制香这一方面上,下过一段日子的苦功,闻出了房中香的不妥之处。
绿玉震惊得磕磕巴巴:“他他他,他不行啦?”
胡承咳了咳:“小姑娘家家,别乱打听这些。”
绿玉撇了撇嘴,不过,这真是段衡自己的报应啊,让他见一个爱一个,还自诩情深。
现在府里那么多女人,把他自己给应付虚了吧。
她等下一定要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大伙说一说。
陆清悦看出了绿玉的小心思,戳了戳她。
“在自己府里乐呵乐呵就算了,可别到处宣扬去,免得被他盯上了。”
绿玉:“知道了,我就跟咱们府里的大家伙说,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随后,绿玉又好奇道:“他是不是治不好了?”
胡承:“难啊,基本上是没希望了。”
绿玉啧啧摇头:“那几个女人可真厉害。”
居然如此生猛,把段衡折腾成这样。
陆清悦误会了绿玉的意思,接话道:“她们确实很厉害,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了女人。”
段衡就是太自负了,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女人。
段衡回到府里,极少在府中发怒的他,发了好大一通怒火。
“该死的庸医,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他还如此年轻,身强力壮。
青儿那个贱人,害得他变成这样,真该下油锅,生炸了她。
话说,他刚才撞到了陆清悦,陆清悦不会认出了他吧。
可自己刚才的伪装那么结实,应该认不出来。
不然的话,他的事儿一旦暴露出去,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段衡要去母留子,为了孩子的健康,王氏没有太过苛待青儿。
青儿很珍惜自己肚子中的孩子,被锁在自己屋子里也毫无怨言。

第227章 无伤大雅
冬至那日,商队回到了京城,带回了许多东西来交差,领头告诉陆清悦,风璃走了。
他们知道风璃不是燕朝的人,但并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的人士。
陆清悦给了他们赏银,让他们回家去了。
她这两天患了风寒,整个人蔫巴巴地缩在软榻上,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喉咙也疼得厉害。
“红棉,各个铺子的年赏银分发下去了吗?”
红棉替她掖了掖身上盖着的小软被:“已经全部发下去了。”
陆清悦点了点头,绿玉捧来熬好的药,放到矮桌上。
陆清悦向后倚到背垫上,嫌弃道:“这药看着就苦。”
绿玉:“良药苦口利于病,夫人喝了才好得快。”
喝完了药,陆清悦的脸苦得皱成一团,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边。
红棉捧来一碟甜果给她去去苦味儿,陆清悦含着甜果倒回到靠垫上歪着。
“传信跟爹爹说了不回去的事儿了吗?没把我病了的事儿说漏嘴吧?”
“没有,只说夫人你有些事儿要做,元日再回去。”
陆清悦:“那就好。”
绿玉才捧了药碗出去,不一会儿,又捧着药碗进来了。
陆清悦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委屈和诧异。
“不是只喝一碗药,还得再喝一碗?”
绿玉笑了笑:“夫人说什么呢,是王公子来了。”
陆清悦松了口气,吓死了,还以为又要喝一碗苦药。
燕聿撩了挡风的帘子进来,见她病怏怏,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问道。
“这是怎么了?”
红棉行礼:“夫人染了风寒。”
燕聿脱了毛披子,红棉小心接过,他凝着眉走近陆清悦。
陆清悦拿着帕子掩住口鼻:“陛下,别离我太近,小心传了给你。”
燕聿不听,一屁股坐到她的身侧,陆清悦伸手软绵绵推了推他。
“陛下坐远些。”
他捏了捏她的手腕:“没事,传了便传了,这几日有闲,不用上朝。”
冬至百官有七日的假期,燕聿自然也能喘口气了。
他又问:“屋里的炭火煨得足,怎会患了风寒,可是去外边乱跑了?”
陆清悦答得很快:“没有,不过是去了趟医馆,去看了看兰姐姐,去各个铺子看了看。”
她认真地点着指头,燕聿拢住她三根手指,把她拖进怀里。
“去了那么多地方,还说没在外边乱跑?”
陆清悦拿出了十分合情合理的理由。
“兰姐姐有了身孕,不能出门,我得去多陪陪她,替她解闷儿。”
燕聿捏着她的手指:“你去替她解闷儿,那宋存是留着干嘛的?”
“宋大人平日不是要上朝么?”
燕聿:“哼,你倒考虑周到。”
他捏着她白生生的脸:“现在把自己折腾病了,可高兴了?”
陆清悦很乐观:“今年是有一点事多,但总归都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儿。”
“对了,陛下,商队带回了许多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燕聿看向堆在一边的大箱小箱:“就那边那些?”
“是。”
燕聿瞧她有了点儿精神,也就没有阻止她穿鞋子。
两人走到箱子边,打开了最上边的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异域女子的一些衣物。
燕聿随手勾起了一件布料少,且柔软通透的异域舞娘的裙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