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关灯
护眼

老国公等人巴不得她住久些,爱是常觉亏欠,他们因为埋怨,错过了那么多年,如今想多多弥补一些。
陆回想起了另一件事:“孩儿,你该改一改称谓了。”
“爹爹的意思是?”
“你能与怀国公府相认是好事,爹爹没有别的本事,只能保你衣食无忧,旁的什么也帮不上你,怀国公府能护着你。”
陆清悦轻轻蹙眉:“我知道了。”
身子好全了,她也不想待在床上躺着了,就去了话厅见了众人。
用了那么多养身的好药,她这会儿小脸养得粉白粉白的,瞧着很是喜人。
她来到老国公和叶氏面前,微微张开嘴。
老国公和叶氏像是料到了什么,两人期待地望着她。
好一会儿,她轻轻喊了两声:“外祖父,外祖母。”
她喊得有几分生涩,但足以令老国公和叶氏高兴不已了。
叶氏激动地朝她招手:“哎,好孩子,快过来,让我们好好看看。”
陆清悦迈着轻步来到两人跟前,叶氏怜爱地拉起她的手。
“去见见你大舅舅和二舅舅吧。”
陆清悦移步到姜樊和姜谢面前:“大舅舅,二舅舅。”
姑娘家家乖巧得不得了,一点儿也不像他们那两个儿子。
两人朗声欢笑:“好好好,快快请起,无需多礼。”
随后,陆清悦又转过身来到沈氏和虞氏面前:“大舅母,二舅母。”
两人同时一左一右扶起她,最后,她看向了姜立和姜溪。
沈氏:“这是你的两位表哥哥,你只管喊他们哥哥罢。”
她对着姜立和姜溪分别道:“大哥哥,二哥哥。”
姜立端着长兄的架子,实则内心乐开了花:“妹妹无需多礼。”
他抬了抬手,丫鬟捧上了一个红木匣子。
陆清悦迟疑:“这是…”
姜立咳了咳:“见面礼。”
叶氏笑了笑道:“还是立儿想得周到,我们也该备上才是。”
陆清悦推辞:“这怎么好,我…”
沈氏拍了拍她的手,打断她:“这是你哥哥的小小心意,你就收着吧。”
姜立看出了陆清悦的犹豫:“不是些贵重东西,你拿着。”
他其实已经备了好久了,就想挑个合适的时候给陆清悦,今日正好了。
姜溪的喜悦则是溢于言表:“妹妹,你再叫我一声,我也送你个好物。”
众人顿时笑了,陆清悦也跟着笑了。
虞氏上前来:“你别见怪,你这二哥哥从小见了别人家的妹妹,就一直想要个妹妹,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
“现如今,有了个现成的妹妹,也不怪他先前总想与你亲近,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
陆清悦满足姜溪的要求,又喊了他一声:“二哥哥。”
姜溪乐得合不拢嘴,拿出了一个小小且精致异常的木雕。
陆清悦一眼便认出了木雕刻的是她的娘亲,那精细的程度,简直唯妙唯肖,用的还是上好紫檀木。
哪里像段衡,随便寻了块木头,刻几刀就拿来敷衍她。
姜溪那日听闻陆清悦说想念娘亲了,他就连夜去找了块好木料。
先是照着陆清悦的模样,刻了个大概,后又去问了所有人许多关于小姑姑的事情,增加了一些细节。
姜溪抓了抓后脑:“我没见过小姑姑,只能照着你的模样稍微刻了刻,望你不要嫌弃。”
陆清悦珍重地抱着木雕护在自己的心口:“我很喜欢,谢谢二哥哥。”
姜立一看这小子竟然背着他玩这套,老大不高兴地臭着脸坐着。
他的见面礼也孤零零被丫鬟捧着,妹妹连看都还没打开看过一眼。
反而是那小子的木雕,被她视若珍宝地抱着,姜立在心里哼了哼。
沈氏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偷笑了一阵,对着陆清悦道。
“你这大哥哥也是,别看他装得一脸正经,他小时候也常闹着要妹妹呢,只是…”
她在怀第二胎的时候,不小心摔了,那是个已经成型的女婴,之后便伤了身子,不能再怀了。
陆清悦闻言抬了抬眼,望向姜立,姜立不自然地坐直了身。
姜樊出言劝抚道:“你看你,好端端的,就别提那些过去的事儿了。”
沈氏重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是是是,如今大家好容易团聚了,不如今晚就吃个团圆膳吧。”
叶氏赞成道:“好,你只管去安排就是了。”
沈氏:“哎。”
叶氏朝着陆清悦伸了伸手:“悦儿,来,到我这儿来。”
沈氏将陆清悦引到了叶氏面前,就退出去安排晚膳了。
主座的椅子很大,陆清悦身子小,坐到叶氏旁边也不占地方。
几人说起了话,经了陆清悦晕倒一事后,老国公等人对陆回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
陆回面上挂着欣喜的笑,孩儿与怀国公府相认,被怀国公府接纳,他也算是完成婉儿的遗愿了。
聊着聊着,姜谢说起了地青居士一事:“悦丫头,倒是比这两小子有文采多了。”
姜樊笑着侃道:“悦丫头可是婉儿手把手教出来的,我们从前不也比不上婉儿嘛。”
陆清悦腼腆回应:“二位舅舅过奖了,大哥哥和二哥哥也很厉害。”
姜立眼里漏了点笑意:“妹妹无需自谦,你的诗,我们都读过,我们自愧不如。”

“谢谢大哥哥夸奖。”陆清悦脸庞上盈着明媚的笑。
姜立的唇角不自觉跟着上扬,妹妹可真好看。
距晚膳还有些时间,叶氏领着陆清悦去了姜婉未出阁前的闺房里。
“这里便是你母亲未出阁前的屋子,我常叫人收拾着,未曾叫它落了灰。”
陆清悦站在屋子里,小心地抚摸着里面的东西,叶氏恍惚间还以为看到婉儿回来了。
陆清悦回头:“外祖母。”
叶氏忙低头抹了抹眼泪:“怎么了?”
瞧见叶氏眼里有泪光,陆清悦走过去拉起叶氏的手。
“外祖母,我能不能常来这里看看。”
叶氏拍了拍她的手:“这是你娘亲的屋子,你想来便来,没人敢拦你。”
“谢谢外祖母。”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一小会儿,有丫鬟前来传话。
“老夫人,夫人传晚膳了。”
“知道了。”
叶氏拉着陆清悦往膳厅走,大家也都已经到了,沈氏走过来扶着叶氏入座。
叶氏对着陆清悦招了招手:“悦儿,你来,过来我身边坐。”
陆清悦犹豫,沈氏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带了过去。
“坐吧,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重规矩。”
开膳后,一个两个都在给陆清悦夹菜,她都来不及吃了。
叶氏怜惜道:“你这孩子太瘦了,可得多吃些。”
陆清悦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好意,闷头苦吃。
怀国公府好久没这么热闹喜庆了,下人们也高兴,脸上全带着笑。
外边天色渐沉,陆清悦这两天在怀国公府,影九左右没事,跑去找了影十。
影十斜眼冷睨他:“你倒是清闲得很。”
影九:“陆姑娘这几日在怀国公府,很安全。”
影十哼了一声,影九贱嗖嗖从他面前滑过:“你脸色那么臭,不会是任务没完成吧?”
影十和影九是一对兄弟,先前是影十守着陆清悦,后来影十有了旁的任务,就变成了影九。
现在影十回来了,但悠闲的好差事儿已经没他的份儿了。
影九佯叹:“可惜啊,我如今已经跟陆姑娘混熟了,主子不会轻易换我。”
影十:“呵。”
他闪身消失在原地,眼不看为净。
影九笑眯眯跑去监视少将军府,还是要找点活干,免得主子看不过眼,将他换走。
老国公等人又留了陆清悦几天,他们好不容易才相认,舍不得陆清悦这么快回去。
怀国公府也总算是有闲心去料理外边的事情了。
谣言已经澄清了,但谣言背后的人,他们还没揪出来。
平白无故冒出这些谣言来,定是有心人在背后无端搅弄是非。
而且这事儿分明是奔着陆清悦来的,可谓用心险恶。
姜立和姜溪一联手,陆清悦也在暗中提供了一些线索。
不出一日,他们便将散播谣言的人查得一清二楚。
姜谢怒骂:“段家人实在是可恶,这是看准了悦丫头势单力薄,没人替她撑腰,可劲儿欺负她。”
怀国公姜樊:“但这孟家女是怎么回事,她与悦丫头有何恩怨?”
姜溪像是犯了错一般低头道:“这事儿是我牵连了妹妹。”
姜谢横眉:“这里面有你的什么事?”
虞氏替姜溪回道:“那孟家女心悦溪儿,许是瞧见溪儿亲近悦丫头,心生怨恨。”
“而且孟家女和段家女又是闺友,如今又嫁作一处,才混作一块,时常寻悦丫头的不痛快。”
叶氏冷哼:“有时候女子为难起女子来,比谁都狠。”
沈氏:“母亲别动气了,我待会儿下个帖子给郡王妃去,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命人写帖子,皇帝竟然来了怀国公府,全府上下匆忙赶去接驾。
陆清悦和陆回也去了,只是稍后两人退了下去。
原因有二:陆回是个商户,陆清悦是个年轻的女子。
众人恭请皇帝入座,燕聿一身气度,除了老国公,没人敢抬起头。
燕聿:“朕听闻你们常传太医,便来看望看望你们。”
姜溪心下狐疑,陛下真的是来看望他的祖父祖母的?
燕聿坐下:“今日一见,老国公和老夫人身子骨看起来还很健朗。”
老国公:“老夫和贱内多谢陛下惦念,实不相瞒,前些日子传太医,是我那小外孙女儿病了。”
燕聿来了兴趣:“哦?小外孙女?”
老国公吩咐下人:“快去请小姐来,见见陛下。”
“是。”
姜溪腹诽,他就说陛下怎么可能真的只是来看望祖父祖母。
燕聿对于老国公的上道,很是赞赏,他饶有耐心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老国公:“说起来,小女与陛下也是有缘,陛下日理万机,可能不记得了,小女便是陛下曾经亲封的五品诰命夫人。”
燕聿放下茶杯:“她啊,朕记得,朕怎会忘了救命恩人呢。”
老国公忙接言:“是是是,是老夫失言了。”
陆清悦跟着丫鬟来到了堂厅,她不曾抬眼,只垂着头进去行礼。
“臣妇拜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她始终低着头,燕聿眼皮轻掀,瞳仁里凝了些墨色,语气有些许锋利。
“夫人可还记得朕?”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歧义,但在陆清悦听来,她身躯一震,燕聿这是又在责怪她没良心了。
他周身的气场让堂厅里的气氛瞬间冷凝。
几人也不知道圣上怎么突然生气了,圣上也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啊。
陆清悦话里缠了几分讨好:“陛下存在于天下百姓心中,臣妇怎敢忘。”
燕聿的语气捉摸不透:“夫人说话倒好听,抬起头来。”
她从善如流地抬起头,燕聿的视线像是长了爪子,瞬间擒住了她的目光。
两人对视,陆清悦看到他的眼里没有怒气,倒是有一丝哀怨,她便知他方才是在吓唬她了。
她悄悄瞪他一眼,燕聿看得心痒,指腹重重摩挲了一下茶杯。
这么多人看着,陆清悦想躲开他的目光,燕聿不让她躲。
“想不到朕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怀国公府的外孙女,的确是奇妙的缘分。”
两人之间似是有一种特殊的气场壁垒,旁人被无情地隔在外边,丝毫靠近不得。

怀国公府的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
老国公:“是啊,这真是小女的福分。”
燕聿含眉:“是吗?只怕夫人不是这么想的。”
陆清悦捡着好话讲:“外祖父说得对,这自然是臣妇的福分。”
燕聿不轻不重呵了一声:“夫人说的话,朕信。”
堂厅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陆清悦正想告退,燕聿不冷不热道。
“才见了朕便要跑,夫人如此怕朕?”
陆清悦踌躇:“我…”
怀国公府的人品出味儿来了,他们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大概是皇帝对陆清悦,貌似过于熟稔了。
老国公眼色满分,打圆场道:“悦丫头,你坐着吧。”
陆清悦:“是。”
她坐到了姜溪的身边,姜溪暗戳戳欣喜万分。
朝务繁重,燕聿不能在宫外久留,小坐了一会儿,便要回宫了。
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只可惜不能碰碰她。
众人来到府门口恭送皇帝,燕聿隔着人群望了陆清悦一眼。
“悦丫头,你与陛下…”叶氏一时想不出拿什么词来形容好。
陆清悦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我曾经与陛下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两日。”
姜溪知道她和陛下的关系,她如今扯谎骗大家,她心虚地不敢看姜溪。
姜溪其实不太在意,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受命于皇帝,也时常有事情瞒着大家。
叶氏:“怪不得陛下看起来对你很熟稔的样子。”
第二日,郡王妃收到了来自怀国公府的帖子,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大发雷霆。
“来人,去把孟素轻和段嫆给我拿了来。”
不多时,孟素轻和段嫆战战兢兢跪在郡王妃面前。
“你们两个蠢货,开罪人,竟敢开罪到怀国公府的头上。”
“你们这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我们郡王府坐得太高了,想把我们拉下来!”
京城里腌臜事儿多了去了,要是陆清悦没有靠山,这些事儿不被查出来,郡王妃也不会管。
但怀国公府都已经来帖子问罪了,她岂能坐视不理。
孟素轻求饶:“母亲息怒,我们是一时糊涂了。”
郡王妃指责道:“素轻,我向来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曾想你也与她混作一块。”
段嫆气急:“什么叫与我混作一块,此事还是她出的主意呢,与我关系可不大。”
她才不想替孟素轻背锅呢。
“你说什么?!”郡王妃瞪着眼,指着孟素轻,“你!你们一个两个真是气死我了!”
孟素轻恼怒地看向段嫆,听到郡王妃的话,急忙认错。
“母亲,我知错了,母亲怎么罚我都行,我日后指定不会再犯了。”
孟素轻是个识时务的,郡王府稍稍气消了一些。
“往轻了罚,我不好跟怀国公府交代,你们两个去跪祠堂,跪满一个月。”
孟素轻:“是。”
段嫆却是不愿:“母亲,我还怀着夫君的孩子呢。”
郡王妃厉声:“闭嘴,你以为你肚子里的是金疙瘩?还跪不得了?再多嘴,就跪满两个月。”
孟素轻给了段嫆一个眼色,让她见好就收,区区跪一个月的祠堂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
段嫆不情不愿:“是。”
“还有,我不管你们从前与陆清悦有什么怨,从今以后,都不许再去招惹她。”
“否则,怀国公府怪罪下来,我们郡王府也保不住你们。”
怀国公府历代忠君爱国,劳苦功高,现又各个身居要职,很得皇帝信任。
再者,昨儿个皇帝才亲临了怀国公府,看望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
试问京城里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殊荣,足以证明怀国公府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孟素轻和段嫆:“是。”
两人也不是傻子,陆清悦如今背靠怀国公府,她们也不敢再贸然得罪了。
陆清悦和陆回在怀国公府住了好多天了,两人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老国公等人依依不舍,叶氏拉着陆清悦的手。
“好孩子,我们年纪大了,就盼着府里能热闹些,你得闲了,多来我们这边走动走动。”
几人絮絮叨叨嘱咐了她好多话,尤其是叮嘱她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告诉他们,他们替她撑腰。
陆清悦一一应下:“哎。”
自从陆清悦的身份揭开之后,姜立和姜溪逢人就是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有了个妹妹。”
小时候看到别人都有软软糯糯,还会甜甜地追着喊哥哥的妹妹,他们羡慕极了。
现在他们也有漂亮的妹妹了,不用羡慕别人了。
但由于姜溪的官职在暗处,比较特殊,他没法与太多人炫耀自己的妹妹,快要把他憋死了。
姜立就不一样了,与他待得最多的赵砚受不了了。
“子初,你够了,你今日已经与我提了上百遍你妹妹了。”
姜立扬起高傲的脖子:“你这种没有妹妹的人是不懂的。”
赵砚:…
他不信邪:“她真有那般好?值得你夸那么久。”
姜立骄傲不已:“我妹妹才貌双绝,自然是极好的,你别忘了,你还拜读过她的诗。”
赵砚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但他知道怎么戳人肺管子。
“只可惜她所遇非良人,平白无故糟蹋了几年,若是她早几年与你们相认,想必能寻到更好的夫家。”
姜立一听,俊脸果真沉了下来。
是啊,如果早几年相认,妹妹她也不至于跳入段家这个火坑。
他是知道小姑姑的事情的,也知道陆清悦的身份。
只是祖父他们一直怨恨陆回,陆清悦无辜受了牵连,一直没能与他们相认。
后来,陆清悦传出了各种不好的传闻,他们以为陆清悦被陆回养歪了,更加不愿意承认她是小姑姑的女儿了。
直到他在千佛寺第一次见到陆清悦后,他直觉陆清悦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入流。
他开始忍不住关注她,发现她与传闻中确实不同。
再之后,少将军府出了各种事情,段衡还要娶平妻,可那时的她仅仅是一个商户女,孤立无援的她只能在宴上借酒消愁。

陆清悦一个姑娘,在这样的世道本就难安身。
偏偏她还是个商户女,高嫁进了少将军府,想来是受了不少委屈。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陆清悦救了姜溪,他们得以放下偏见,有机会与她相见。
他也查清了关于陆清悦所有的事情,才知道他们是被蒙骗了。
段家人既吸她的血,又在外抹黑她,令她遭受了那么多不明不白的白眼和攻击。
至于他们迟迟不认她,最主要的是祖父祖母他们还无法放下对陆回的怨恨。
他们原本只想在背后默默给她一些助力,但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她自己就足够强大了。
不仅挣了个诰命,还拿到了和离的旨意,逃离了段家。
再后来,她的诗和字触动了祖父祖母他们,再有谣言的事儿做契机,他便立马提出了相认的意思。
因为现在的陆清悦足够好了,她当得起小姑姑的女儿。
她对于怀国公府所有人来说,还是一味慰藉的良药。
而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越发庆幸他们与她相认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也亏欠了她很多。
白白看着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跟着旁人一起厌恶她。
他不敢想,要是他那天没有在千佛寺遇到她,要是她没有救到姜溪,那他们岂不是要误会她一辈子。
姜立沉默了很久,赵砚暗骂自己何苦多那一句嘴。
“不过,所幸陆夫人年纪还小,还能再重新寻一门亲,这回有你们把关,想必不成问题。”
姜立兴致不高:“嗯,但是主要还是要看妹妹的想法。”
陆回和陆清悦回到了陆府,两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老管家出门迎道:“老爷,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两天多少人挤破头想来咱们府里拜访。”
胡承接话道:“就如过江之鲫一般。”
陆回呵呵大笑:“如此说来,你们守家辛苦了,稍晚些,都来我这儿领赏银。”
下人们顿时齐声道:“多谢老爷,小姐赏赐。”
陆清悦无奈一笑,爹爹一高兴就爱散些财,让大家同乐同乐。
这些天在怀国公府不好发作,回到了自家府里,就迫不及待发作了。
陆清悦看出了红棉有事要跟她说,便与爹爹道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红棉:“夫人,少将军来找过你好多回。”
绿玉提了箱子进来,呸了一声。
“定是看到夫人成了怀国公府的外孙女,巴巴地想要吃回头草。”
陆清悦坐了下来:“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红棉替她斟了一杯茶:“王老夫人和温夫人也来过几次。”
“温知意?”
“是。”
陆清悦浅浅吟了一口茶:“她来找我做什么?”
红棉微微摇头:“见你不在,她就走了,几回都是这样。”
陆清悦搁下茶杯:“她若是有事找我,应该还会再来的,此事不用管。”
陆清悦和陆回一走,怀国公府刹那间少了许多热闹。
但常年笼罩在怀国公府的悲痛和阴霾在这些天已经散了许多了,老国公和叶氏瞧着都比以往精神了。
赵砚的话倒提醒了姜立,他回去便与大家伙商量了。
沈氏琢磨道:“悦丫头年纪还轻,是该再寻一门亲事才是。”
虞氏:“不过这也得问悦丫头才行,最好啊,我们来把关旁的,但选谁还是要看她自己的心意。”
怀国公姜樊提议:“那不如寻个机会,邀些年轻人前来,让悦丫头好好相看相看。”
沈氏笑道:“那岂不成了相看宴了。”
姜谢嗐了一声:“相看宴便相看宴罢,凭咱们悦丫头的才貌,挑谁挑不起啊。”
虞氏:“那也要看悦丫头愿不愿意呀,她才经历了段家那些糟心事。”
叶氏点了点头:“是啊,这事儿也急不得,日后寻个机会问问她。”
接着,她对着沈氏和虞氏道:“你们寻常没事,也多替她相看相看。”
尤其嘱咐虞氏:“溪儿的事儿也要抓紧些,老大不小了,还不曾定下亲来。”
姜溪在旁边装糊涂,虞氏教训姜溪:“祖母的话,你听到没有,赶紧去相个好姑娘回来。”
姜溪摸了摸鼻梁:“哥还未成亲,我不急。”
姜立瞬间拧眉:你小子…
叶氏闻言,转而叮嘱起了沈氏:“立儿的亲是定下了,何时成亲啊?”
沈氏娓娓道:“本来前年就该成亲了,奈何那孩子的母亲去世了,得守孝三年,只得等到来年了。”
“那孩子可是太傅之女?”
“正是呢。”
叶氏颔首:“嗯,如此倒也没办法,唯有等到来年吧。”
陆回和陆清悦回来之事,没有声张出去,但每日还是有不少人上门拜访。
这些人无一不是冲着怀国公府来的,想与怀国公府搭上关系。
但怀国公府那边,他们寻不到机会,这才纷纷来了陆府。
以免落人口舌,陆回该接待的通通接待了,只是但凡来求他走关系,他都不接话。
一来二去,妄想借陆氏搭上怀国公府的人少了些,但每天还会有不少新的人来。
这天,陆回见到了段衡,方才还红润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语带嘲讽道。
“不知少将军大驾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莫不是也想借我们搭上怀国公府?”
段衡立马辩解:“丈人,我并非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悦儿。”
陆回大喝:“你住嘴,谁是你丈人,你乱喊什么,还有,我孩儿的闺名岂是你能喊的。”
段衡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陆老爷,我想见见陆小姐。”
陆回瞧不得他惺惺作态的样子,不耐烦道:“我孩儿不见外男,你走吧。”
段衡大言不惭:“我与悦儿好歹几年夫妻情分,怎能算是外男。”
“什么情不情分,我孩儿已经与你毫无关系了,你自然就是外男,再不走,我可就命人请你走了。”
段衡面露苦涩:“我只是想见悦儿一面,丈人何必苦苦为难我。”
陆回嘿了一声:“少将军莫不是听不懂人话?”

段衡纠缠不休,陆回没惯着他,命人将他赶走了。
段衡走之前,还不愿意放弃:“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见悦儿。”
可惜他的说辞,陆府的人都不相信,打定主意,认为他是奔着怀国公府来的。
没想到一个堂堂少将军也是这般趋炎附势的人,实在是令他们开眼。
孟素轻和段嫆的惩罚太轻了,老国公等人甚是不满。
但郡王妃为她们两个求情了,还搬出了段嫆怀有身孕的事情,希望怀国公府能网开一面。
怀国公府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是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自从地青居士的身份揭开,墨香轩偶尔会差人来恳请陆清悦出诗作。
谁让她的诗卖得最好,最赚银子。
但陆清悦没有闲心作诗,她日常忙着管理铺子。
爹爹顾着和胡承忙起了医馆的事情,将其他产业也暂时交给了她打理。
她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天空闲时间与兰婳等小姐妹会面。
西市的首饰铺子来了一批新首饰,几人相约着来瞧瞧,应采桑等人还‘问罪’起了陆清悦。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们?”
“就是,你到底还藏了多少身份?”
陆清悦无辜道;“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我也是才知道,被我爹爹瞒了好多年。”
应采桑:“这样也好,以后无人敢得罪你了。”
罗玉卿:“何止啊,现在多的是人想巴结都来不及呢。”
一个贵女道:“这话倒是真的,听闻我们与夫人相熟,不少人想让我们帮忙牵线呢。”
另一个贵女:“哼,先前一个个的躲夫人,现在又一个个贴上来,我才不理她们。”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