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想你by岁欲
岁欲  发于:2025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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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就要走。
却又一把被?沈今延拽住手腕:“你很急?”
白荔茫然:“我是怕耽误你的时间。”
“你耽误得的时间,还差这一时半刻?。”他又在嘲讽她,“跟我去个地方。”
“……啊?”
她还没回过神,就稀里糊涂地被?他塞上了?车。
一上车。
白荔刚系上安全带,就见沈今延转头打量她。他扫视着她的着装,淡淡问:“我给你买的衣服,怎么不穿?”
他冷笑了?下,“是看不上还是抵触我买的东西?”
“……”
“不是的。”白荔紧张地攥了?下衣角,“而是我经?常在外面跑采访,衣服容易弄脏,我想留着平时不跑采访的时候穿。”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今延眼里的冷郁才消散一些。
隔了?会儿。
沈今延又问她:“他是孩子的爸爸?”
白荔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在说顾镜。
“不是。”她说。
沈今延没有?再追问孩子的父亲,而是冷笑了?下说:“你挺不简单,和我分开七年,孩子都三岁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更多的是失望和讽刺。
白荔大气都不敢出?,她没由来地又想道歉,但是又怕道歉会惹沈今延生气。她只能沉默着,一个字也?没说。
不曾想,这样?的沉默也?是罪。
“也?不知?道是哪个衰鬼,成为了?第二个沈今延。”他的眼里暗沉一片。
怎么可能。
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沈今延。
白荔还记得,她以前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搞偷袭。她会捧着他的脸,凑到?他耳边笑着说:“谁家男朋友这么帅啊。”“哦~~原来是我家的,我家独一无二的今延!”
他每次被?弄醒都很无奈,但脸上是对她宠溺的笑,还会把她一把拉进被?窝里。
后来,白荔才从高以围口中得知?,原来他是个有?严重起床气的人,被?吵醒的时候从来都臭着一张脸,谁说话都不理。
偏偏——
她成为了?那个唯一。

车子没开多久,拐进一条单行道。
周围有居民楼,一所小学,卖水果的铁皮卡,花样繁多的小吃摊。白荔看见?这些熟悉的场景,记忆疯狂冲出来,但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并?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下?车,她才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要去剪头发?吗?”
他的头发?长得有点过分,刘海有点遮眼,后面也长,发?尾有些扫脖子。他以前就是这样,花大把?的时间?在医院里,个人生活简单如斯,刘海不刺眼睛是绝对?不会踏进理?发?店的。
“你居然还记得?”沈今延的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冷声的玩味,“我还挺意外,以为你把?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
“……”白荔不敢说话。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上次警告她不许提起和他的过去,这次又?生怕她忘记和他的那段过去。
她真的被搞得好糊涂。
“理?发?店的老板还是那个脸上有颗大痦子的叔叔吗?”白荔转移话题。
“不知道。”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虚淡中带着些悲伤,“我没再?去过那家店,也没再?来过这条街。”
“……”
是为了不再?想起和她的点点滴滴吗。
这里可有着太多的回忆了。
七年前,沈今延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这条街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从医院回家有两条路,一条路的路边有茉莉花,另一条路没有,但是所花的时间?会更长。自从和她在一起后,沈今延每次都会多花二十分钟带着她绕路,就是不想看她连连打喷嚏被搞得眼红的过敏模样。
理?发?店就在这条街的尽头,门两侧还是两道旋转的红蓝光柱。招牌有些褪色,但还是原来的那个招牌。
看着一切如旧,白荔竟然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都没有变,真好。
白荔陪着沈今延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刚洗完手出来的老板。老板的脸颊上有颗大痦子,痦子上飘着几根黑粗的毛。巧得很,这老板就姓毛。
“哟,好多年没见?啦!”毛老板无比地热情,以健步冲上来握住沈今延的手,“沈医生近日还好吗?一切可顺利?”
沈今延礼貌回握:“还好,都顺利。”
“沈医生你一直都在浮周吧?”毛老板有些伤心地问,“怎么这么些年一次都不来我店里呢?是嫌老毛我的技术不好了吗?以前你可是常客。”
“这不是来了。”男人淡笑着,眉眼如玉。
毛老板的视线一转,看见?男人身旁的白荔,大喜:“哎呀,小白姑娘,我就知道你俩一定能走?到最后!当时那个黏糊劲儿!”
“……”
白荔极为尴尬地顺了顺耳边头发?。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要如何说其实她和沈今延已经分开好多年。
毛老板又?问:“结婚了没?”
白荔刚想说明情况。就听见?沈今延淡淡笑着说:“还没有。”
还、没、有?
这个回答怎么,听上去这么耐人寻味。
毛老板:“到时候办酒喊我啊,一定喊我!我的人和礼绝对?都到!”
沈今延径直走?到他从前常用?的那把?椅子坐下?,对?毛老板说了两个字:“照旧。”
毛老板抄起剪刀:“好嘞!”
“……”
白荔也照旧,照旧地到沈今延背后的沙发?上坐下?。沙发?的中间?位置刚刚好,她从前就坐在这里,能够刚好在镜子中和沈今延对?上视线。
沙发?虽然从布艺沙发?换成了皮的,但摆的位置还和从前一样。
白荔在后面坐着,看着毛老板眉飞色舞地给沈今延剪头发?。
她知道这个老板为什么这么喜欢今延。
那时候,沈今延第一次来这家的时候,就是带着她来的。一进店,沈今延就老盯着毛老板的脸看,视线就没移开过。
偏偏呢,毛老板是个因为脸上长带毛痦子十分自卑的人。被沈今延瞧得恼了火,索性指着鼻子骂:“你盯个鸡毛啊,长得帅就能狗看人不转眼了啊?”
“……”
生气也难以忽略沈今延的颜值。
白荔当时在旁边都被逗乐了。
沈今延没生气,很平静地说:“你脸色发?白,嘴唇又?发?紫,并?且——“他扫了眼毛老板的手指,“你还有杵状指。”
“……”
“你近期有体检过吗?”
常言道医不叩门,会让人觉得不吉利,也会被怀疑不安好意。毛老板一下?子就火了:“你咒我有病是吧?你半仙啊,还会观面看病!”
沈今延没理?会他的怒火,下?了判断:“大概率是慢性充血心衰,你最好去看看。”
毛老板气得要打人。
白荔赶紧挽住沈今延的胳膊,为他正名:“我男朋友很厉害的!他是医生,还是很厉害的医生!”
“……”
小伙子看上去年纪轻轻,二十都不到的模样居然是医生?
毛老板当然不信,骂骂咧咧地把?两人赶出了店。
第二周再?经过理?发?店的时候,毛老板超级热情地拉住沈今延,频频道谢,说他去了医院检查,还真是慢性心衰。
还说沈今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后剪头都免费。
沈今延嘴上答应着,但次次离开还是扫了钱,他不是个贪便宜的人。
“小白姑娘,你还记得你那时候在我店里,把?一个初中的小同学气哭不?”毛老板突然开口。
白荔一想到那次就想笑。
是真的好笑,因为毛老板不算一个技术很好的Tony,是属于剪完头发?出门就想报警的程度。生意好全靠附近老汉儿们支撑着,老汉儿们对?发?型当然没啥要求,就两个字,剪短。
那次她陪沈今延来剪头时,刚好遇到一个初中男生。男生说要一个炫酷刺猬头,但是在毛Tony的一顿猛虎操作?下?,变成了标标准准的锅盖头。
男生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嘴角抽搐:“老板我刚看了一条新闻,美国一个女的不满意新发?型,拿着枪冲到店里想枪杀她的理?发?师。”
毛老板打着哈哈:“还好我在中国。”
“消消气啦。”白荔安慰男生,“也没那么差,我男朋友每次剪完头发?都很帅的。”
男生看一眼沈今延,无语得想死:“请问你男朋友那张脸剪什么头发?不是很帅,他剃光头都帅好吧。”
白荔点点头,认可:“那不好看就是脸的问题了。”
男生:“……”
小男生终于被语言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破大防,就在理?发?店里嗷嗷哭起来。据说小男生原本是要剪新发?型约喜欢的女生去电玩城,现在全都毁了!
看男生哭得实在伤心,白荔也开始内疚自己嘴欠,看来有时候实话也不能随便说的。最后,她到旁边给他买了两瓶快乐水赔罪,才算完事。
她回到理?发?店,看着正在憋笑的沈今延,小猫似的冲过去:“啊啊啊,你不准笑我!”
“……”
“你今天必须剃个光头,给我看看帅到底不帅。”
当时,毛老板的剪刀一顿,犹豫住:“真要剃?”
“我感觉我被霸凌了。”沈今延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是不剃光头?”毛老板问。
“都说是霸凌了。”沈今延笑了下?,“被迫害的那一方可没有反抗的权利。”
“……”
不过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沈今延那次是真的剃了光头,但有一说一,光头也是真的顶帅,主要是他的头骨长得好,又?小又?饱满,再?加上优越的骨相支撑英俊五官,看着就特?剑眉星目,又?是清冷卦,很是惹人眼球。
毛老板真情实感地评价:“这是我剪过最好的发?型!”
沈今延搂着她的腰扫码付款,嘴角蓄着笑:“嗯,聊胜于无的发?型。”
店里所有的人都笑了。
白荔感慨道:“其实当时让你剃光头后,我还有点内疚呢,那会儿正好是冬天,多冷啊。我后来一直都想织一顶帽子给你来着。”
还陷在回忆中的沈今延醒过神来。他从镜中看见?白荔脸上的笑容:“你送的薛定谔的帽子?我可从没收到过。”
白荔立马收敛笑容,低下?头:“我太笨了,织不好……”
声音越来越低。
“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了。”说到最后,她几乎没有声音了。
沈今延的胸膛高高起伏了下?:“所以你就放弃了。你总是这样轻易的放弃吗?”
也许是白荔心中有鬼,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她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开口。
沈今延剪完头发?,毛老板问他要不要洗一下?,他说不用?。见?状,白荔赶紧起身扫了付款码:“多少钱?”
毛老板:“老价,十五。”
白荔飞快地付了款。她抬头时,看见?沈今延正在看着她,她解释道:“谢谢你刚才在医院门口帮了我。”
“那我的帮助是不是太廉价了些?”他没什么情绪地说。
“……”
十五块钱,太寒碜了。
白荔立马说:“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毛老板笑嘻嘻地说:“两口子还这么客气呢。”
白荔:“我们不——”
“不打饶你做生意了。”沈今延对?毛老板点点头,“下?次再?来。”
“好嘞。”
出了理?发?店后,白荔整理?好凌乱的思绪,平静问:“今延,你为什么不和老板解释清楚?”
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我们分开七年了。
我们形同路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着,白荔的心里渗出一丝伤感。
“你去说吧。”沈今延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白荔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身上一瞬的热意。她红着脸退开,不知所措地抬眼,对?上沈今延带着点隐怒的双眸。
“去告诉老板,告诉所有人,你甩了我,你在七年前就甩了我。”他冷冷道。
白荔一见?到沈今延生气心里就发?憷,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她赶紧轻声道歉:“对?不起啊今延,你不要生气,不说了,也不用?解释。”
比起沈今延,她还是更喜欢叫他今延。
老习惯在重逢后的今天被翻出来了。
看着这样的白荔,沈今延梦回七年之前。他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不是你的问题,不用?道歉,是我的。”
“……”
“是我一直在失去理?智。”
“失去什么理?智?”白荔没有听懂。
“白荔。”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低下?去,“我一直在失去接受现实的理?智。”
“……”
过去这么多年。
还没能完全接受,两人已经分开的现实。
当天晚上。
白荔接孩子回家,隔着老远,就看见?路灯明亮的小区大门。
咦,路灯修好啦?
她特?别?诧异,进小区的时候正好遇到平时常打招呼的保洁阿姨,聊到路灯这个事。
阿姨说:“你运气还怪好嘞,刚搬到这个破小区不久,物?业就肯修路灯。”
白荔也很惊讶:“对?啊,这样下?晚班都好方便。”
“不过也奇怪!”阿姨说。
“大门和后门的路灯全修好了,但是小区里面的只修了几座,就刚好修到你住的那一栋就没啦。你这运气真的怪好!”
“啊?”白荔懵了,“可能过几天其他的灯也都陆续会修好的吧。”
“……”
只是过去几天,其余的路灯都没有修好。
其余居民找物?业投诉闹腾,物?业用?一句话就给人怼回去了——那是别?人男朋友自费修的路灯,你们也让你们男朋友来修啊。
白荔不会知道,那几盏维修后的灯,只为她一人亮起。
为她照亮一段漆黑可怖的夜路。
也不会知道,路灯维修单上的雇主姓名,姓沈。
偶然在沈今延家看到那张维修单的高以围,忍不住向某人八卦:“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白荔现在住的地方吧?”
“……”
沈今延抽着烟,不理?人。
高以围又?问:“上次你说她住在个鸟拉屎都要绕着飞的黑小区,结果第二天就找人把?灯给修好啦?”
沈今延被念得烦,冷声赶人:“出去。”
高以围贼笑着:“哦,被我说中了,你急了。”
沈今延扬眉,冷笑:“我做慈善行不行?”
“做慈善怎么只做前女友的小区啊?”高以围啧啧两声,“那你这善心还不太够啊,沈医生。”
“……”
“真不是我说,你的身上要是装个测谎仪,肯定二十四小时都在响。”
沈今延:“……”

第17章 看着你的脸睡觉。……
星期五下午,原计划是要把桐桐送去妹妹所在的全托辅导机构。但由?于第二天上午挂好了号要带桐桐到医院做检查,就打消计划。
晚上七点,白荔正在厨房里洗碗,听见外边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一开?始还以为是江小芙,结果出现在她眼角余光中的,是高中校裤的白蓝配色。她回头?,看见是妹妹白枝。
“你怎么过来?了?”白荔问,“吃过了没?”
“在机构吃过了。”
白荔三两下把碗冲干净,关掉厨房的灯,说:“明天我要带桐桐去医院做心脏检查。”
白枝一怔,关心地问:“桐桐咋了?”
白荔不想让妹妹担心,学业为重的年纪不该操心太?多,“没事,就相当于常规体检。”
白枝抿了抿唇:“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你回机构好好学习呀。”她推着白枝往外走,“你现在高三啦,正是关键时刻,成败都?在这一年了哦。”
白枝有点犟:“可是我想陪你一块儿去。”
姐妹俩对上视线。
眼里都?有对彼此的惺惺相惜。
“好吧。”白荔妥协,“我们一块去。”
回到窄小的客厅里,白荔发现桐桐不在,便扬声冲卧室的方向喊:“桐桐——出来?!你小姨来?啦!”
“我不要!我讨厌小姨!她打我!!!”小孩子的情绪直白又张扬。
“……”
白荔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对妹妹说:“别?管她。”
白枝盯着卧室门的方向,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白荔拿出之前在明北开?的心脏药服下。一旁,白枝看着她吃药:“你咋了?”
白荔咽下药片,摇摇头?:“感冒,没事。”然后问:“今晚睡我这儿?”
白枝点点头?。
“行。”白荔笑,“我们三个挤一挤。”
“姐姐。”白枝突然很?轻地叫了她一声。
白荔放杯子的动作一顿:“嗯?”
白枝看着她,眼里有着挣扎和犹豫,隔了很?久才问出一句:“姐姐,你后悔过吗?”
后悔的事情太?多。
突然被这么问起,竟分?不清是哪一桩。
白荔淡笑:“后悔什么?”
“就是……”妹妹语速变得很?慢,“后悔……回到这里。”
“……”
白荔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放弃燕京的央台工作,回到这里带着桐桐一起生活后悔吗?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她笑,“至少现在还没后悔。”
“……”
“而且,我还见到了他?。”
一听这话,妹妹都?不用努力回忆,都?能立马想起是谁:“沈今延?”
白荔垂下睫毛,嗯了一声。
沉默片刻。
白枝看着姐姐有些落寞的清丽脸庞,又问:“你心里还有他?对吗?”
白荔端起杯子把水喝光,呼了口气:“我应该远离他?,不该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打扰他?。”
白枝拍了拍她的肩膀:“七年了,确实只有傻子才会留在原地。”
关于白荔发的那条仅家人可见的朋友圈,白枝在上周刷到的时候心里就有预感,姐姐应该不只是想到沈今延,而是直接遇到了沈今延。
“其实他?真的很?好。”白枝叹了口气,“他?现在都?是我心里承认的姐夫。”
那会儿白枝就很?喜欢沈今延,一口一个姐夫叫得特?别?亲。
白枝记得很?清楚,沈今延是个很?清冷孤僻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好接触,更?不好相处。她当时很?难想象,姐姐到底是怎么和一座冰山谈恋爱的啊?
直到后来?。
大冰山居然会主动来?和她说话,打听姐姐喜欢的东西。原因是他?惹到姐姐生气,不知道怎么哄,心里很?着急。要知道,以前他?可从不会主动和她说话,就连打招呼都?是她主动。
再到后来?。
她在无意中亲眼目睹,沈今延拿着姐姐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一边打一边笑着哄:“荔荔,我拿脸撞你的手,撞到你消气为止行不行?”
当然不是真的用力打,但足够让她震惊。沈今延居然说自己不会哄人,这不是很?会吗???
恋爱的酸臭味中,她是小丑吧。
不过自那以后,她就改口叫沈今延姐夫了。也是那之后,听到她叫姐夫的沈今延似乎很?高兴,虽然面上没表露出来?,但是会经常给她买点小学女生喜欢的小东西,发卡,贴纸,手账本,哦对,还有路边摊。(真是吃过沈今延买的好多淀粉肠)
“那会沈今延不仅请我吃淀粉肠。”白枝笑笑,“遇到我和班上同学走一起,他?都?会请,好几?次过后同学都?以为他?是我亲哥。”
白荔点点头?,脸上是回忆昔日美好的温情神色,“是啊,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看起来?很?冷,心却是热的。”
“……”
顿了下,白荔又说:“因为那时候他的经济很拮据,但从没亏待过我,就连对你,都?是大方的。”
白枝重重点头?:“对!”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说:“他?结婚了吗?没结婚的话,你们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白荔噎了几秒:“你觉得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白枝眼里闪出一种美好希冀的光泽,“只要他?足够爱你,愿意和过去和解,就能重新在一起啊!”
“……”
“我做不到。”白荔站了起来?,一聊到这个话题她就喘不上来?气,“怎么可能和解,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可我们家赔钱了啊!”白枝也站了起来?。
“别?说了……”白荔觉得力竭。
“赔了两百万!”白枝年轻的声音从小阳台冲出去,“对于沈今延那样的家庭来?说,两百万还不够吗?因为这个事我们两个都?从家里决裂,我还——”
白荔用力地握住妹妹的双肩,眼圈红了,艰难地开?口:“别?说了。”
窗外幕空深浓,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姐妹俩起了个一大早,六点钟就爬起来?。周末车多人多,怕路上堵车,也怕去晚了检查要排长队。
昨晚吵过架的缘故,两人谁也没理谁,默默地各自洗漱。
洗漱完毕,带着桐桐出门。
上午十一点,三医院的心外科医生拿着桐桐的检查报告,愁眉苦脸的,拧巴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一看医生这表情,白荔心中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医生就说:“这情况很?不好啊,你这孩子最好尽快安排手术,现在每天吃着药的吧?”
白荔点点头?:“是的,那现在孩子的身体适合手术吗?”
“适是适合。”医生摘下眼镜,揉了下眼睛,“但是我们医院可能做不了,让我们主任来?做也顶多是缓解症状,以后还要吃药维持你知道吧?后续大概率也还要再接受手术。”
白荔忧心地问:“怎么就做不了呢?”
医生摇头?:“手术难度真的太?大了,你这孩子的心脏天生畸形,要做双动脉双根部?调转术和一个全腔的退回相结合,别?说国内,国外都?找不出几?例。你带孩子去明北吧,这样的手术那里的沈医生做过一例,也只有他?做过,成功了。”
沈今延。
又是沈今延。
仿佛只要涉及到心脏手术,他?的名字就无处不在。
白荔沉默着不说话。
医生看出她脸上的为难,主动问:“是担心钱不够吗?这个手术医保可以报一部?分?的。”
白荔缓慢地摇了摇头?。
医生不说话了。
医生又向她解释:“不是我们不肯给你家孩子做,主要是真的做不了。不仅手术难度是最高级别?的,而且因为你家孩子已经接受过一次手术,他?的胸腔里面粘连严重,需要医生极高的手法技术来?游离。”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白枝带着桐桐在诊室外面等着,看着白荔拿着报告出来?,忙问:“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白荔强壮微笑,“交给我,我能处理。”
“真没事吗?”
“真的,相信姐姐。”
“好。”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白荔已经在内心挣扎出答案。她总不可能看着桐桐去死。
她给沈今延发了微信。
【能见你一面吗。】
【我有点事情想找你。】
没隔一会儿。
当她坐上车正准备发动时,手机响了。
是沈今延打来?的。
白荔赶紧接起,小心翼翼地:“喂?”
男人嗓音低沉悦耳,从听筒里传来?:“今天晚上,手术结束后见。”
“哦哦,好。”
白荔刚想问在哪里见面,又听他?说:“预计十一点,在家等我。”
“沈主任,准备开?始手术啦——”他?那边传来?护士的声音。
“先这样。”他?挂断了电话。
“……”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白荔心头?,以前就是这样,他?有手术的时候就让她在他?家里等。有时候他?凌晨两三点才回家,她早就困得开?梦中旅馆,他?舍不得吵醒她,只会放轻动作把她搂进怀里。
早上醒来?后的她特?别?委屈:“今延,我就不能看着你的脸睡觉吗?”
那时候他?说:“乖,我们有的是时间。”
没有了。
今延,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晚上十一点,手机毫无动静。
白荔就知道,沈今延报的时间永远都?不会准,他?一定还在手术台上。她没由?来?地有些紧张,频频拿起手机看时间,又打开?卧室门开?了眼熟睡中的桐桐。
又等了二十分?钟。白荔坐不住,推开?阳台的门走出去透气。她趴在六楼的瓷砖阳台上,心里淤堵。
她不经意地往下扫了眼,然后看见一个高挺清瘦的身影在斑驳月影下,手里夹着烟,猩红的火星子明明灭灭。
他?站在一颗树下,气质萧冷。
是沈今延!他?居然已经来?了!

浑身的血液都随着脚步而逐渐升温,直趋沸腾。
到三楼平台的时候,白荔猛地刹车,意识到忘了拿东西。她又一口气?跑回楼上,开门进屋,去拿茶几上放着的检查塑料袋,里面装着桐桐的各种检查报告。
白荔快步走出单元楼时,额头和鼻尖上都沁出汗珠。外?面在吹风,热汗很快就在风中冷却。
还?隔着一段距离,白荔注意到,在沈今延的脚下有好几个七零八落的烟头。难道说他已经在楼下到了很久了吗?
那他怎么不给她打电话?
还?有。
他怎么知道她家住在这一栋?
今天的沈今延身着正装,可能是在医院开过什么正式会议,所以才穿得如?此正式,一丝不苟。他还?打着领带,黑西装配条深蓝色的领带,禁欲深沉,英俊得挑不出瑕疵。
当年白荔第一次见沈今延穿西装,是在她高中拍毕业照的那天。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人群中,大家都以为他是来见沈莹的,却没?想到最后他走向的人却是她。
她当时被帅得移不开眼,也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今延,你可不可以把西装焊在身上。”她得意忘形地提出非人要求,“或者做个半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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