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第六年,我靠发豆芽攒下农场by荆棘之歌
荆棘之歌  发于:202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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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榆摇头:“那我先去给周潜哥送个饭,等会儿再过来。”
给周潜这份就不一样了,因为不需要忌口,于是整了个豪华版的——豆角茄子辣椒牛蛙大乱炖。
再配上一大盒米饭,周潜好久没吃这么够劲儿的口味,这会儿筷子飞舞,嘴里咬着骨头,牛蛙的大腿小腿都咔咔一阵响。
“这是昨晚在高速口收的吗?没少花钱吧?”
之前只吃那些菜已经足够震撼了,如今再配上香辣软嫩的牛蛙,有那么一瞬间,周潜都觉得像是压根儿没有天地灾变这件事。
而昨天怀榆来只顾跟他说自己英勇救人了,牛蛙和野鸡忘到天边,如今再想……
她低调承认:“对,花了不少,运费就55分了。”
周潜唏嘘着:“也值得,这个变异值真的很低。”
不过……
他抬头看了看怀榆的脸色:“回去没休息好吗?怎么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怀榆“啊”了一声,这才耷拉着肩膀:“太累了。”
她比划着昨天跟人砍价买水缸的那一幕,又想起之前手忙脚乱救沉星的模样,整个人都默默自豪起来。
这跟救周潜不一样,他那会儿就差埋了,怀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救人的,连灌带泡还湿敷,除了狼狈再想不起其他的了。
倒是周潜愣了愣,随后含笑看着她:“果然是你能做出的事。水缸搬不动就放那儿吧,等我去给你搬。”
“不过,你还有钱吗?”
他在医院待了很久,比怀榆更了解治病救人的过程。
“你昨天跟我说给司机一千分,然后又给沉星垫付了一笔。回去还又花了那么些……还有这个牛蛙,你还能剩多少分?”
他拿出手环来:“交易码打开。”
“总不至于我每天白吃白喝靠你养着吧。”
怀榆本来想说自己还有1万多分,但……周潜看起来很执着也很认真。她于是乖巧递出手环,“滴”的一声后,到账3000分。
“哇!”
她两眼发光!
不是因为3000分,而是因为自己的存款,现在超过一万五一点零头了!哪怕坐公交回去,也不怕分不够了!
好开心!
她的喜悦肉眼可见,周潜看在眼里,忍不住笑道:“小孩子。”
不过,吃完饭了他也有个好消息宣布。
“我明天能出院了。”
“??!”怀榆惊讶道:“明天就能?”
“嗯。”周潜点头:“你忘了吗?本来生物材料适配期三到七天,我的状态又特别好,其实今天就能出的。”
“不过没有提前告诉你,所以还是明天吧。”
“怀榆,别担心我,我已经彻底好了。”
他神色很是郑重,眼里也没有半分敷衍,而怀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周潜含笑不语,只催她:“去看你的朋友吧,我这边没什么担心的了。”
怀榆美滋滋点头,等来到了沉星的病房,发现枣子叔也捧着肚子来回溜达,神情很是惬意。
而沉星正斜靠在病床上,叫她进来,空茫的神色瞬间仿佛被情感填充,而后认真说道:“我都听说了,谢谢你,怀榆。”
怀榆高兴的凑过去,看了看几个饭盒:“吃饭了吗?”
“嗯。”沉星点头:“让你破费了。连饭菜都……”
“好啦!”怀榆不想听这些:“我本来也是要来送饭的,这些只是顺带。”
因为是跟枣子叔一起买的牛蛙,她今天都没敢当肉,大伙儿吃得还都是素的呢。
区别对待,让她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沉星却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顺不顺带,我记得这份情。没有你当机立断,我们恐怕活不了几个……”
枣子叔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别整这无聊的了,翻来覆去一直讲……我就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还不求回报的,你放心,我替你记着呢。”
“你先把你自个儿身体养好,比啥都强。”
“不然我问你,兜里还有钱吗?”
这群探险者们大多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十有八九没啥储蓄的习惯。
再加上每次出发荒原要做很多准备,从燃油到武器都是需要花钱的,很多时候装备买齐了之后,他们兜比脸还干净。
如今沉星哼哧半天,枣子叔就猜她是没分了。
他没猜错。
不过他们没分,也不全是买装备了,而是因为陈河。
想到这里,沉星脸色苍白:“怀榆,这笔分要晚些时候才能还给你了。”
事实上要不是医院免医药费,她连这个都付不起,现在兜里总共就只有1000多分儿了。
而且,医药费免了,伙食费还得留呢。
所以沉星才会过意不去。
怀榆却无所谓,她又不缺分了。只是还得提醒一下:
“星姐,你的车还在那个【百赵补贴】公司那里,你有分儿了先收拾收拾车吧,那毕竟是吃饭的家伙。”

“【百赵补贴】?”
沉星想了想,然后笑起来:“你说的是赵飞彦的【百赵补贴】公司吧?原来是他们开车送我们过来的啊。”
她做出总结:“运气挺好。”
探险者之间其实也有着微妙的竞争关系,因为荒原外围可探索的相对安全地带就那么大范围,每一个成熟的车队在荒原上,都是有着竞争关系的。
但,【百赵补贴】公司还算可以。赵飞彦除了死要钱,其他没得挑。
如果换成当时在场的其他车队,恐怕拿了分,也不一定能做到极速飞车。
她简单跟怀榆讲了两句,原本想再谢谢怀榆的努力,却见对方感兴趣的点在另一处:
“原来那个大叔叫赵飞燕啊?”
沉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燕子的燕,是彦昌卿卿的……”
她没说完,因为怀榆的眼神又清澈又无暇,显然没听明白。
沉星顿了顿,换了个词:“就是……刘彦昌知道吧?三圣母那个,那个彦。”
“哦!”怀榆立刻就懂了:“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他取名鬼才。”
“可别小看这个名字。”沉星说道:“我们探险者除了自己能力要足够之外,还需要有辨识度。”
“你就觉得赵飞彦的名字有意思,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拉客户,向来比别人容易。”
芬达他们全是饮料名,除了小孩子想喝饮料之外,也有这个高辨识度的意思。
不过芬达他们这会儿有别的检查要做,所以怀榆还没能见到他们。
倒是枣子叔好奇道:“你怎么回事?好歹也是有经验的,怎么这回差点团灭了?”
“还有啊,你那个男朋友呢?”
他之前不问是怕沉星难过,可眼见着两个女孩子叽叽咕咕好半天,沉星也没有那种痛失所爱分难过心情,于是八卦心就起来了。
怀榆也精神一振,立刻等待。
沉星:“……”
说出去有些丢人,她本来还想拖一拖的。
“他死了。陈河死了。”
“怎么死的?”枣子叔探出脖子,满怀期待。
沉星冷笑一声:“被喜鹊分了。”
怀榆倒抽一口冷气:“荒原上的喜鹊都吃人了?”
“那倒没有。”沉星扯了扯嘴角:“他运气不好,那喜鹊正赶上繁殖期,因为变异了体型太大,树上搭窝总是不牢靠。”
“所以,刚好陈河半死不活的,他们一家子就把他分了,抽了骨头拿去搭窝了。”
怀榆:“……”一时不知道抽骨头去搭窝和吃人,到底哪个更恐怖。
但沉星却冷笑一声:“亏得是喜鹊先动了手,不然他的四条胳膊腿,我也得帮忙卸下来!”
“现在好了,死的干脆利落,还让他免受一番罪。”
她说的咬牙切齿,枣子叔却不耐烦道:“哎哟你这个人!谁耐烦管他死啊活的,你说重点嘛!”
沉星“哼”了一声:“重点说出去丢人,我不得整理一下情绪啊!”
沉默片刻后才又接着说道:“挺简单的,就像怀榆你那天提醒的一样,要打就打的彻底服气或者没气,不然对方背地里抽冷子……”
她说到这里,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因为她不是没有想过防备陈河,但在荒原上内讧是最不可取的,就凭陈河那三脚猫的功夫,离了他们,他自己根本连回都回不去。
但,有的时候蠢人的思维是不能揣测的。
对方怀恨在心,觉得自己没地位受了羞辱,于是捡柴时意外发现一株荒原里人人防备的兰花时,不仅没有提醒,反而用干柴遮掩,然后叫芬达过去帮忙抱树枝。
芬达是个直脑筋的小孩,他不喜欢陈河,但只要沉星喜欢,他就能一直接受。大家在荒原上都很警惕四周,可谁也没想到陈河捡过柴的地方会出事。
而芬达一瞬间倒下后,陈河得意的大笑起来,又企图开车一个人跑回去。
结果才开出十几米,没有沉星的异能铺路,车子底盘就直接被变异植物扎穿了。
而他拖着断腿慌不择路爬出来时,血液又引来了更多的变异植物,还有天上盘旋寻找建材的喜鹊……
接下来就不必说了。
队内战斗力最强的金系异能芬达突然倒下,木系异能的七喜要用异能帮他控制住毒素,水系异能的雪宝能力有限,路上又被变异植物打伤……
“最后我们在临时驻扎点遇到了另一个小队,对方没对我们做什么,只是趁着机会,把油价开到了二十倍。”
怀榆瞬间心痛:“那得多少分儿啊?”
沉星却很庆幸:“遇到的队伍还算好,虽然要了高价,但没有对我们做什么。”
不然以他们当时的战斗力,对方小队拿捏他们轻轻松松。而探险者从荒原上带回任何东西,大家都默认是合理的。包括车子,积分。
同时,带不回人命,也是合理的。
相比之下,对方只是狮子大开口,而且认认真真卖了好油给他们,沉星已经十分满足了。
她见怀榆对这些听得很认真,还又解释道:“其实在荒原上,10倍20倍的物价不算什么。因为在那里,每一份物资都有可能救命,哪怕买瓶干净的水,可能也需要天价。”
这是所有探险者之间默认的交易。
唯一让沉星觉得抬不起头的是她挑男人的眼光,此刻越想越觉得丢人又晦气,只能恨恨道:
“真让他死的太干脆了!”
怀榆却看得很开:“活着就行啦!”
“眼光不好可能是你挑少了,以后你多挑几个,慢慢锻炼出来就好了,只是千万别往荒原上带了。”
她说的洒脱,沉星却已经下定决心修身养性做个稳当女人,先把债还了吧。
一想到欠人家孤身住蔷薇走廊的小姑娘这么多分,她就有些抬不起头来。
反而是怀榆很会安慰人:
“分你可以慢慢挣的,我又不着急。”
“不过我感觉你的车子破的很厉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沉星姐,你修车子大概要多少呀?我可以借你哦。”
“这个不急。”沉星解释道:“先放赵飞彦那里吧,他如果想用,会帮忙修车当租金,然后过来跟我谈的。”

沉星等人既然已经苏醒,那么就不需要枣子叔和怀榆来帮忙看护了。
医疗仓价格昂贵,但效果实在好,他们如今已经能勉强行走了,只是还需要再养上一段时间。
怀榆听到医生解释这才松了口气。
而沉星也笑着劝她:
“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们探险者受伤是家常便饭,完全不需要人再来照顾。”
“现在不着急还你的分儿,医院里吃饱喝足,休养起来更简单,不必再来看我了。”
真要是再像枣子叔一样守着他们,沉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想到这里,她又诚恳道歉:“枣子叔,早知道咱们有这个缘分,当初我就不为那十几分揍你了。”
枣子叔下意识捂住了脸。
随后他也沉痛叹气:“我真是……我白挨那顿打了!”
天底下简直没有比他更心胸宽广的人了。
三人说罢,此刻相视而笑,不知不觉情感上又更进一步。
怀榆也趁机大胆邀请:“沉星姐,等你们好了,记得来我家做客呀。”
沉星一脸严肃:“那倒也不必。”
枣子叔也敬谢不敏:“君子之交淡如水,完全不必到你家。”
蔷薇走廊,多可怕啊!
沉星他们几个才从变异植物手里死里逃生,总不能再羊入虎口吧?
怀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晨间播报正在进行中。
怀榆许久没有睡到这个时间点,此刻站在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色,不由有些发呆。
今天是阴雨天啊!
上次下雨还是三月底四月初,可在她的记忆里,仿佛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实在是整个五月遇到的事太多了。
她换上衣服,才发现如今天气渐热,该买些夏天的衣服了。
但——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了?
片刻后,有嚎啕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我……我……放、放我……呜、呜呜呜……”
这熟悉的小结巴!
怀榆一个激灵,赶紧向着树屋冲去,却见胖人参此刻无影无踪,而哭声却仿佛是从更远处传来。
不是吧?这蔷薇走廊也有人来?
怀榆下意识循着声音奔过去,才跑出去没多远,就见熟悉的人正站在蔷薇走廊的禁区边缘,手里拎着一根白胖的大水萝卜。
两两对视,萝卜头上的人参叶簌簌颤抖,哭声结结巴巴,而他却面带惊喜,满眼深思。
“周潜哥!”
怀榆欢喜起来:“你出院了!”
她就说今天忘了什么事情——是周潜出院啊!
只是原本想着去接他的,却没曾想如今这才8点刚过,人家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还有……
她迟疑的看着那颗胖人参。
而胖人参见她过来,此刻两侧的须须向前伸着,仿佛是孩童在求救。声音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分外可怜:
“救、呜救、救……呜呜呜……”
周潜揪着它,看向怀榆时眉头一挑,似笑非笑。
怀榆瞬间气虚,随后清了清嗓子:“那个,周潜哥哥,这是我种的人参,可能稍微有一点点变异……”
“但是变异的还行,之前给你带的参茶就是掰它的脚泡的。你应该能感觉到吧?除了没有效果之外,还是能喝的。”
周潜:“……”
这一瞬间带给他的震撼太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先惊讶这会说话的结巴人参,还是震惊自己喝过它的洗脚水,又或者要不要告诉她这人参的能耐……
但脑子里念头层层叠叠,此刻他只无奈的看着怀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跟它说一声,没事儿不要瞎跑。”
“我是在我家菜地里抓住它的。”
这胖人参大约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见他门口的菜地泥土松软,水汽营养也足,周潜才刚把行李放下,出了院子,就见它顶着满头的绿叶在菜地里东窜西窜。
一会儿露头,一会儿奔跑,跟只地鼠似的。
遁地速度倒是不慢,可他毕竟是防御军啊!看准时机蹑手蹑脚,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
不过说实在的,因为这玩意儿长得实在太有欺骗性了,周潜压根儿没认出来这是人参还是萝卜。
在他脑海里,他觉得这是变异萝卜,怀榆大约有点儿小秘密能处理这种变异植物,他就准备带过来给做顿好吃的呢。
胖人参也结结巴巴:“我、我没、没乱、跑、跑、我要、长大、那土……土……土软!”
但这话说完,周潜叹气的声音更大了。
“能耐不小,逃跑的本事一点儿也没有……你有那钻地的功夫,不如再练练怎么逃吧。”
“实在不行,伪装做好也可以。”
这偏僻地段,还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啊。
他站在原地将胖人参递给怀榆:“拿回去种好吧。”
“不要再拿它的脚泡水给别人喝了,我怀疑它有特殊的功效,只是现在还不确定。”
“我、我我、有用的!特、特、特别、有!”胖人参强调起来,头顶的掌形叶片都又晃了起来。
周潜更头痛了:“快拿去找个隐蔽地方种好吧。”
“人参就应该待在地里,不要叫它在路边晃悠,太危险了。”
不管对胖人参自己,还是对怀榆,都危险。
倒是怀榆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这胖人参有什么功效,但——
“周潜哥,你直接进来吧,我昨晚跟蔷薇走廊商量了,来过的朋友它都不打的。”
她真的认真商量过,还给出了一大把的催生异能呢!
但蔷薇走廊的凶悍周潜是狠狠体会过的,此刻哪怕有怀榆背书,仍是抬着脚试探了好半天,才终于肯走进来。
谢天谢地,天色昏暗,大风吹拂,四周一切如常。
而他眼神如鹰,此刻盯着远处的菜地,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小榆,你的菜地里,好像潜入了变异植物。”
怀榆一愣:“啊?”
然而对方却已经下意识伸手摸武器了:“离得太远,草丛又遮挡的严密,看不太清。但之前在荒原上见过类似的变异特征——正常的植物,肯定不会聚合成参天大树一样在地上盘旋吧?”
怀榆:“?!!!”

怀榆着急了,此刻接过胖人参往地上一放:“去,自己找地方长长去。”
随后她拦住紧绷的周潜:“我菜园里不可能有变异植物!我昨天还进去摘——”
她又慢慢松了手。
因为稍稍有点变异的植物,还真有一棵。
就是吧……
她甜甜笑道:“周潜哥,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先别急。”
“我家菜园确实有一棵菜长得不太一样,但那是个好菜。不会说话,不会跑,更不会攻击人。”
“就是长得稍微有点粗犷,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吧?”
周潜将信将疑。
片刻后——
“你管这个——叫稍微有点粗犷?”
扒开高壮的野草,看向中间的菜地,只见稠密的豆角架黄瓜架的背后,一棵直径约有60厘米的豇豆藤正盘旋缠绕,一路蜿蜒如巨蟒,将整片菜地都包围了起来。
目测,最起码有40米长。
而它的枝干虽然粗壮,可上头的叶片和开出的淡紫色小花,却跟普通豇豆不管是颜色还是大小都一模一样。
仿佛那场变异只是将它的产量放大,一棵豆子吃一年。
周潜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怀榆:“所以,你这段时间给我吃的那个豇豆,就是从这上面摘的?”
怀榆点头,很是诚恳:“那个豇豆是要过检测仪的,我还卖过呢,很正常的。”
这种正常才是最不正常啊。
周潜才刚出院,腿上生物材料融合的相当好,按理说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
可此刻竟已觉得无力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此刻下意识想扶住点儿什么支撑着自己岌岌可危的信念,可手底下触感又不太对。
侧头看去,只见一棵高度到他胸膛的辣椒树正在他身边伫立着,杆子直径足有两三厘米粗壮。
上头挂着一个个油绿肉厚的辣椒,看起来很是结实又热闹。
但,正常的辣椒在五月份,能长出这么个模样吗?
还有前方那一棵同样长成这般规模小树的茄子。
再看看身侧的怀榆,她仿佛一点儿也没觉得这每片菜地里都有一颗格外优秀的菜树,是多么的不正常!
反而得意的对周潜展示道:“你看,就这颗豇豆长得稍稍有点卖力,其他都很好的。”
“当初你们不是说我木系异能的变异方向可能在促进生长吗?这就是促进后的模样啊,难道别的木系异能不是这样种地的吗?”
她一副理所当然就是如此的模样,如今仅剩的那点儿心虚,都在周潜放弃追问豇豆巨蟒时瞬间消失了。
此刻带着人在菜地里巡视,说起话来竟还莫名自豪——
“我还种了山药,红薯,花生,黄豆……周潜哥哥,你要是需要菜苗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挖呀。”
周潜捏了捏鼻梁,随后抬手摆出一个停的姿态: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还是去市场买菜苗吧。”
相比于怀榆接近蔷薇走廊的家和菜地,他那处的房子既然能盖起来,日后招待朋友绝少不了的。
他可不想回头对方来家里,自己要架梯子爬上两米高的辣椒树去摘菜,才能招待人家。
再看一眼怀榆,虽然她赌咒发誓自家的蔬菜都很正常,也不可能长到一两米高……
但周潜已经不打算信她了。
等看到怀榆又顺手挖出来一棵土豆底下的十五六个甜瓜大小的黄皮土豆时,他整个身子都有点摇摇晃晃了。
“算了。”自己大病初愈,精神上还不太能接受这种冲击,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他转身欲走,却又被怀榆叫住:“那个,周潜哥,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她的几口缸都还没有放到指定位置呢。
周潜无奈点头:“行,我给你搬。”
他们防御军跟戍卫军比起来是没有异能,可身体素质也是远超常人的,区区几口陶缸搬运,根本不在话下。
但周潜发誓,他们的强仅限于肉体方面,绝没有作用于精神。
而如今,继长得像萝卜的结巴人参,和如巨蟒一般盘旋的豇豆,那些长成小树的菜……
眼前那个外壳上闪烁着五彩斑斓黑的、高约四五十厘米的古怪大甲壳虫,真的不是幻觉吗?
他看着嫌疑最大的蔷薇走廊,此刻精神岌岌可危。
甚至还看到了那只甲壳虫正摇摇晃晃的抱着一颗红色的丸子,不紧不慢的朝着怀榆屋门口的窝棚走去。
这个世界在灾变之后又一次变异了吗?
周潜沉默着,同时恍惚的意识里,又仿佛见到过那鹌鹑蛋大小的丸子。
但印象中是种五彩混色的,不像眼前这颗被甲壳虫两只前爪抱着的大红球球那么鲜亮。
怀榆却“啊”了一声:“克太郎,你今天这么早啊?”
平时克太郎都是选定一处地方,就在那里一直攒球儿,攒到晚上才会搬运回来的。
如今这才上午呢。
刚问完,就见克太郎翅膀呼扇一下,两只触角也点了点。
她倒是不会说话,但怀榆却很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此刻又看了看昏暗暗的天色,感受一下渐渐生出凉意的大风——
“也是啊,今天有雨呢。”
说完才看向周潜:“不好意思啊周潜哥,我没想到克太郎这么早回来,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都呆呆站着好一会儿了。
半晌,周潜才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也是你养的?”
怀榆点点头——虽然是暂时,但暂时养也是养啊。
“怎么了?克太郎脾气很好的,周潜哥你别紧张。”
周潜看着怀榆,一时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避重就轻的装傻了。
毕竟眼前出现的这一切,重点不在于植物动物有没有变异,也不在于甲壳虫会不会团球儿,而是在怀榆本身!
她本身才是最应该保护好自己的!
她是木系异能,大家都知道很微弱,变异方向在于【植物亲和力】,显然跟她能安生住在蔷薇走廊有莫大关系。
一个没有半点背景的小姑娘,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在他面前甚至根本都不遮掩这些秘密……
周潜深深叹了口气。
同时——
“那颗红色的球有点儿眼熟——是那只变异甲壳虫从哪里弄的吗?”
周潜下意识琢磨起来。

怀榆看着他,乖巧但不赞同。
周潜只觉得莫名其妙:“你那个甲壳虫都直立行走了,我琢磨两下反而不太好?”
他看着怀榆,脑海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毕竟从开始到现在,怀榆身边出现的玩意儿,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这该不会也有特殊能——”
“它是屎壳郎啊不是甲壳虫,有个时髦的外国名字,叫克太郎。”怀榆却也在同时开口了。
周潜:“……”
这一瞬间,他表情都麻木了。
“屎壳郎?”
“嗯,”怀榆点头:“因为它原主人也是游戏迷,所以取名就是太郎了。它本来应该叫明太郎的。”
跟唐老板一样。
后来高明觉得这样听起来有点像明太鱼,所以改名成自己最喜欢的游戏主角名了——
“它叫克太郎。《大师之剑》里男主角的名字。”
“怎么样,是不是很酷?”怀榆得意献宝:“我跟你说,克太郎特别特别聪明,而且超级勤快!它每天恨不得上十二小时的班的!”
这才几天,新的大盒子又被克郎球装一半了。
周潜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说什么呢?
从名字到屎壳郎,他都有一万句话要说,但此刻千言万语,还是回归了最初的问题:
“所以,那个红球是什么粪球?它进化后直立行走,所以不用后腿推球了?”
怀榆开始心虚了。
她眼神左看右看,只弱弱回复:“不是粪球啦!克太郎不玩那个的,那个……可能是什么花果之类的吧。”
周潜很难不怀疑:“不是粪球的话,你怎么不敢看我?”
他的神色突然一片空白:“你……我……我印象中有那种五彩斑斓的球……你不会……”
“没有没有没有!”怀榆疯狂摇头:“你没吃!当时你都昏迷了吃不动,都泡成水了。”
但这跟吃有什么区别呢?周潜低头盯着自己的腿看了又看,再想想刚才那棵胖人参的洗脚水,心想这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可是铁血铮铮的防御军,最难的时候什么没吃过?区区屎壳郎的——
“泡成水的话,我当时在那个桶里泡着,还有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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