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硬气甚至都还没热乎呢!
如今上山,又碰到这位竹大爷。
就是说,吃菜多好啊,没事儿吃什么肉啊?这下好了,谁吃谁的肉还不一定呢。
“啧,区区一个人类……你那么紧张干嘛?我想要你的命还用说话吗?”
“是是是。”怀榆是很懂得屈伸的,此刻连连点头:“哥哥有什么吩咐吗?”
然而面前的竹林却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竹叶刷刷的抖了起来:
“你怎么说起话来,比我的竹芯茶味儿还要浓啊!”
怀榆:……你是不是想说我茶?
“好吧妖怪大叔,你叫我想干什么啊?”
对方都能计较说话语调这种小事儿了,应该没有想直接弄死她的意思吧?
竹林晃了晃身子:“来,把我扛山下去找个地方种起来。”
怀榆瞪大眼睛:“我?!”
有没有搞错?这片竹林虽然不大,那也是相对来说,占地面积最起码有一亩了吧!
竹林“哼”了一声,看起来很是嫌弃她:“你的学历好像不怎么高……ε=(′ο`*)))唉……不像我原来的主人……”
说话间,只见整片竹林的根部突然咔咔断裂。最后只留下正中间那一棵颇为粗壮的竹子,带着不大不小的一团竹根。
说话声也不再蔓延自整片竹林,而是只从这一棵竹子上传来:
“就说你没文化吧?我们竹子跟这些树可不一样,我是堂堂禾本!”
“喏,这些都是我,看你不太中用,你就只扛着我自己就好了。”
怀榆有点无语,但却意外的发现这竹子虽然说话难听,可似乎性格还好。
她于是好声好气:“是是是,我识字不多……但是我都要辛苦干活了,能不能从这些脱落的竹子上拿点报酬?”
眼看着竹叶又哗哗动了起来,似乎是要发火,她赶紧又加了一个问题:
“那个……竹大叔,还没请教怎么称呼你啊?”
这似乎是问到点子上了,只听竹子高傲的哼了一声:
“我叫狂彪。叫我彪叔就好。”
怀榆简直不敢相信:狂飙?狂什么飙,怎么狂飙?哪里狂飙?
但她如今是不敢质疑的,这会儿只能连连赞叹:“好名字,好名字!一听就格外霸气!”
“那是!”竹子狂彪又骄傲的抖起了叶子:“【我花开后百花杀】这句诗读过没有?这讲的就是我,咱们禾本竹子往地上一扎根,只要时间给的够,方圆百里我能叫寸草不生!”
“咱生来属性就是这么霸气,没法子!”
“你这丫头读书不多,眼光倒还不错……你是不是想捡点儿竹笋什么的啊?”
“去捡吧,吃不死人。只是一点点氰化物含量罢了。”
怀榆这个把月的无语都没有今天一天来的多!
都氰化物了……
她也自信回答:“我会焯水再吃的!”
咱老祖宗的焯水本领就刻在基因里,很多野菜本身药性大也是需要焯水的。
她把自己都忘了也没忘记焯水的技能,如今讲起吃的很有自信。
毕竟这竹林扔下的竹笋也的确很多。
这回轮到狂彪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又“啧”了一声,轻轻慢慢带点懊恼的说道:
“你们人类也真是的,有毒就不能不吃吗……”
不吃怎么知道有没有毒啊?吃多少才算毒啊?这不都得实践的么!
反正怀榆看着大片躺倒在地上被狂彪切断根系的竹子,此刻错过都觉得心痛。
这才四月初,竹子也正是刚刚生长的好时节呢!
地里的竹笋原本还需要拿锄头挖一挖的,如今倒好,直接不费吹灰之力从根上掰下来就行。
就她带的那个背篓,甚至都装不了几个又大又胖的竹笋。
怀榆偷摸看了眼狂彪,又笑得尊重又客气:“您都会说话了,现在在这里躺一下,小憩片刻……应该没有问题吧。”
狂彪沉默地叶子都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傻?我特么现在都裸奔了!你看看我的根!这是能晒太阳的吗?”
怀榆指了指自己的空背篓:“可我进山就是来找点吃的啊,没有饭吃,饿都要饿死了,哪有力气再带你下山去种啊?”
“实在不行的话,狂彪大叔你就在山上随便找个地方扎根算了。”
这话一说,狂飙反而又沉默了,而后才哼哼哧哧道:
“你懂什么?这群树一点格局都没有。当初我说要个地盘儿扎根生长,他们说我尽管长。”
“真等我长起来了,他们又说我太霸道了,地下根系连年占位,吸营养疯狂的要死,连落叶带着酚酸很难长其他植物都要被他们说一说……”
“我就是想快点生长,我有什么错?我们禾本就是这样的呀!我生长迅猛像乔木,这难道能怪我吗?”
他高傲总结:“哼,弱者的借口罢了!”
怀榆明白了。
眼前这位竹狂彪,打架打不赢这群树,但嘴皮子却格外利索!难怪满山遍野,就它一个说人话的呢。
竹子生长就那三板斧。
第一年扎根占位,把地下的空间全占上。长不长的不管,反正都占上。
第二年疯狂汲取营养,啥营养都要,反正就主打一个疯狂。
第三年?
第三年还用考虑吗?出笋,长高,长得高高的把天空都占据上!
底下的植物既没有阳光也没有营养,爱活不活,谁让它就是这么一霸道的禾本呢!
反正,狂彪哼哼哧哧躺在那里,没说能不能接着躺,但怀榆是默认了,此刻把刚收起来的竹笋往地上一倒。
吴越赔偿的小刀用力一划拉,挨个儿就开始剖开剥皮了。
老不老新不新鲜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尽可能的多带,带回去后先焯水再晾晒,这样不管是存是卖……
咦,还挺押韵的!
怀榆苦中作乐,虽然待会儿要扛着这位狂彪下山找地方,但好歹自己还活着呢,只能先这么乐观了。
就是扛下山后种哪里呢?
种蔷薇走廊边儿上的话,她会不会打自己呀?
话说回来,他们俩到底谁厉害啊?应该是蔷薇走廊比较厉害吧。毕竟她都能拦住荒原上的植物不扩张了……
“夸嚓嚓”剥竹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一筐的竹笋剥干净后只剩1/3筐了,怀榆悄悄看了眼狂彪,又拿着铲子再次往竹林去了。
走着走着她又回过身来,打量着那嫩嫩的竹芯——虽然很茶,但如今的水没有那么清澈甘甜,抽点竹芯泡水应该是可以的吧……
刚好竹子都倒地了,还方便自己抽呢。
跟竹子相关的工作,大部分都挺解压的。
怀榆才刚抽了一把,正进入状态呢,就见一旁躺着的狂彪一个鲤鱼打挺——挺失败了。
上半截的竹叶都快要立起来,而后又重新砸向地面。
他更加气急败坏了:
“你还采上瘾了是吧?怎么着?我这一身都得利用上啊!你咋不把竹竿也拖回去削了蒸竹筒饭呢!”
这狂彪嘴虽然碎,但竹子还可以的。
怀榆因此就越发大胆了,此刻惊喜道:
“大叔,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
“蒸了竹筒饭的竹筒还可以烘成竹炭,刚好帮我过滤水呢!我家那捧花生壳儿太少了,感觉都不够用。”
唉,说来说去,还是小田不争气呀!
竹狂彪霸道一生,自打变异后还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发言呢,此刻气得浑身都哆嗦了!
怀榆还记得他那“哆哆哆”的竹叶呢,此刻赶紧软语安抚:“大叔,别生气嘛!我太穷了,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起……要不然你看,这么大的三清山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到这边儿来呢?”
狂彪“哼”了一声:“谁说只有你?山那面儿的小道儿上分明还有别的探险者!”
不过那都又得隔两个山头了,悬崖峭壁的,他嘀咕着,到底还是默认着怀榆的动作:“抽完这把不抽了啊!”
“好嘞!”怀榆乖巧的把竹芯扔进篓子里,手上重新空空。
这么一折腾,眼见着太阳落山了。怀榆手里都已经抽了四五六七把竹芯了,白嫩微黄的竹笋也背了满满一筐,她这才反应过来:
“啊!”
“你好了没有啊?”狂彪从打盹中醒过来,下意识说道:“最后一把了啊,抽完这把真得走了。”
怀榆这才看着自己背篓底下的睡袋发愁:“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在山里过的呀……”
可现在……
篓子里的竹笋不能过夜了,眼前的狂彪估计也不能过夜了……
丛林中已经渐渐生出了浓重的暮色,怀榆郁闷地叹口气,这才收回手来,走到狂彪面前一阵打量。
“大叔,我抱你脚了哦。”
她把竹根搂住,此刻拖着粗壮的竹子就往山下走,还被狂彪嘲笑道:
“狭隘!虽然我会说人话,但我跟人能一样吗?浑身上下就不分头脚的——哎你走快点!现在拖下山去,凌晨把我种上,早上我还能喝点儿晨露呢。”
怀榆好无奈——
“可我身上的篓子好重啊!”
篓子里全是竹笋,缝里还被竹芯填满了。也就是她这段时间吃得饱,又天天干活儿身上有点儿力气,不然真的寸步难行。
如今还得拖着一棵竹子……
最重要的是——
“天黑了,我没带手电筒。看不清路啊大叔……不然我把你拖到今天看好的过夜的地方,你再坚持一夜好了。”
“我看你是想要我死!”
“是我吩咐你带我下山,你还让我坚持一下?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的地吧?不知道植物种植是需要争分夺秒的啊!”
他浑身叶片瞬间坚硬如同铁片,此刻离怀榆最近的那片都戳上她的肩膀了,指指点点。
一下一下的,刺痛!
怀榆瞬间老实下来。
她以前有没有地不记得了,可看如今这娴熟的把式,肯定是有的。
如今也有呢!可不少,足足600亩!
但此刻地主受制于竹,于是垂头丧气:“可是真的很黑啊,我看不清……”
“你真没用啊!”
竹叶哗啦啦抖动着,没一会儿,竟然从竹竿到枝叶,全都亮起了浅浅的荧光色。
比荧光绿稍浅一些,又带着些许光辉,仿佛千万只萤火虫聚拢而来,照得怀榆的脸都泛着莹莹的绿。
同样也模糊地照亮了周围的土地山林。
“现在行了吧?”
竹子叔叹了口气:“抓点紧啊,明早的晨露我是一定要喝上的。”
怀榆觉得自己的力气变大了。
不,也可能是自己的爆发力真的很强。
想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能扛着树或者背着几十斤的篓子,从山上到山下,再从蔷薇走廊到公交车站。
但安逸下来后,挖地不过20㎡,人就要废了。
如今自己满满一背篓的竹笋,多功能铲横着卡在上头。手里还拖着一根长长长长的竹子……
上坡下坡,坎坷崎岖,林中穿梭。
不得了!
她哼哧哼哧喘着气,一边还不忘表功:“狂彪大叔,我真的是很努力的……”
“知道了知道了……”竹子打了个哈欠:“你努力你的,我现在要休息……等我重新种下了,每次发笋允许你再挖两篓子。”
“嗯……要是哪天想开花儿了,竹米也可以给你。”
“啊?”怀榆有点愣住了:“狂彪大叔你……开花……”
“怎么的?”对方仍是懒洋洋又高傲:“我还不能开花儿了吗?我想开,我就乐意开!”
“就说你年纪不大,人却狭隘。别用人类那一套思想揣测我……”
“是是是我狭隘!”怀榆认错很快,此刻又问道:“不是都说竹子开花是要死掉了吗?大叔,你多大啊?”
“谁说的?有些竹子它开花之后要死掉,那是它寿命本来就到了,感觉自己要嘎了赶紧下崽!生存和繁殖,总得留一个吧?”
狂彪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格外有信念,听着说服力就很强。
“这叫啥?这叫物种本能!”
“当然了,要是能活,它可能也不繁殖……但它不是弱么!”
“像我就不一样了,环境变化以前我多少岁那不清楚,只记得有个主人,他把我当观赏丛生竹买了种在院子里。”
“丛生竹你知道吧?就是从侧边儿发芽的,秀秀气气。就是性格太糯了,一点儿不会扩地盘儿。”
“本来为了主人我还能忍两年的,结果你也知道,那个啥,变化了……我一下没控制住,根差点把他墙扎穿了。”
“然后我就连夜跑了……啧,那会儿的劲儿都在腿上,还能跑。现在都在身上了。”
“后来么,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在山上扎根了,隔壁大树那年轮长了六圈儿了……”
“嗯,大叔我已经六……嗯,七,不,八岁高龄了!”
怀榆:……
她这会儿心情有点儿复杂,一来是自己已经沦落到听竹子讲课了。二来么……大叔你当初能跑,现在怎么不努努力呢?
三么……
“8岁就高龄啦?听说竹子不是能活10~120年吗?难道您……是活10年的那一茬儿?”
怀榆心头有点复杂。
“呸呸呸!”
莹莹闪亮的竹叶瞬间抖动起来,竹枝哗啦啦的,狂彪显然生起气来:
“我分明有竹王之资!怎么可能只活十年?!120都不是我的极限!”
“但……我强,所以我说是高龄,你就得喊我叔!”
怀榆:……
“好的叔,好的竹王狂彪大叔。”
就这么一路说着话,虽然累,但好歹夜路不至于那么难熬。
等到怀榆终于离开山时,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大半夜的,要不是荒野无人,就她如今绿光闪耀的模样都能吓死个人。
期间靠近山的外围,并不是没有空地能够种下竹子。但四周都是这些连意识都没发出来的小树,隐约有几个也刚有朦胧的情绪。
这竹王大叔这么霸道,倘若种在这里的话,恐怕等到明年,整片都是他的地盘了。
怀榆想了又想,哪怕为了自己的可持续发展,也仍是咬牙坚持着,再次把他往山外拖去。
再拖,就是蔷薇走廊了。
虽然怀榆心里想硬气一点,但并不想蔷薇走廊跟狂彪打架。
打不打得过先另说,蔷薇走廊对自己还蛮好的。狂彪大叔虽然表现的很厉害,可至今倒也还好。
反而打了一架,万一结出仇来,很不利于她以后砍竹子挖笋啊。
“要不就在这里吧?”
怀榆犹豫道:“再往荒原上走一点点,跟蔷薇走廊各自分地盘嘛……”
竹子抖动一下:“嚯!您这距离也够远的啊。再远一点是不是要离蔷薇走廊二里地呀?”
“忒!我们都是靠自己能力变异的,它靠的是人,我稀罕跟它在一处吗?”
狂彪碎碎叨叨,很是不屑一顾,等到怀榆再问时,却画风一转——
“那个啥,你把我拖你们安全区里头去。荒原太危险了,我只想挣地盘儿,不想打架。”
怀榆:???
不是你都在山上打了一架了,怎么还觉得荒原危险啊?到底是危险到什么程度啊?
“你怎么不动了?哦你该不会是看不起我了吧!哼,无知小儿!”
“荒原都经历六年了,该有的大地盘儿有实力的植物动物都占好了,我这么强,难道要屈居树下吗?”
“可要是打起来,那不得两败俱伤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人类的小心眼儿,万一趁我两败俱伤的时候偷袭我,砍我的竹竿蒸竹筒饭……啧!”
“我是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那我不干。”怀榆把竹子弟放在地上,此刻摇头拒绝。
“安全区都是特意清理过的,你要进去,人家防御军不是白清理了吗?”
“叔,你太危……我是说,太厉害了。进安全区大家都不安全了呀。”
竹子抖了起来:“他们能不安全什么?我要人有啥用啊?我是需要施肥呀,还是需要浇水呀?咱主打一个天生天养!”
“万一有人嘎我旁边儿了,腐败起来还影响我营养……我稀罕你们吗?”
“我就想要两亩地扎个根,至于吗?”
这一路走来絮絮叨叨不少,狂彪没啥伤人的意思她是晓得的——也或许,不伤自己?
想了想,怀榆对他说道:“那我问问蔷薇走廊哦。我有一块儿地可以给你用——你确定是要两亩吗?”
蔷薇走廊稍稍一动,旁边的变异值报警器就疯狂鸣响。假如这八岁的竹子弟在自己家门口……
怀榆其实也是有点想法的。
竹子斩钉截铁:“都要不了两亩,我就扎个根儿,长一长就行了。”
怀榆于是稍稍走远了些,去问蔷薇走廊了。
这会儿她要是迅速跑出去,有蔷薇走廊帮忙,肯定能摆脱狂彪的。
但……如果一开始有机会能跑,怀榆肯定毫不犹豫的跑。
可如今都哼哼哧哧几个小时摸着黑把他拖下山了。这沉没成本那么大,她反而不舍得了。
刚一走近,却见的花枝簌簌颤动,而后枝条迅速的往自己身上抽打!
怀榆一愣,眼睁睁听着一旁的变异值报警器大半夜迅速作响。
【蔷薇走廊第八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蔷薇走廊第八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蔷薇走廊第八区变异值迅速上升——】
怀榆:……
她无奈的叹口气,却发现那些抽打过来的枝条并不用力,好似家长正拿着毛巾掸着孩子身上沾染的灰尘和脏东西。
想想自己一路拖着竹狂彪,她不由沉默了。
等到枝条抽打的动作渐渐轻微,枝叶收拢,怀榆这才问道:“我从三清山上带了棵竹子下来,他想种到离你不远的地方……你打得过吗?能种吗?”
蔷薇走廊簌簌抖动,传来的意思却很明显。
怀榆放下心来,此刻赶紧说道:“那赶紧先放我出去吧,警报响了,待会儿防御军就来了。我得先自己骑自行车回去,别被他们发现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好吗?”
8区离69区有些距离,可开车也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她得抓紧时间了。
好在蔷薇走廊并没有为难她,密密麻麻的花枝迅速挪开了一人通行的通道,而后枝条如闪电一般窜向远方。
不多时便拖过来一只“哎呦,哎呦”发着莹莹绿光的粗壮竹子来。
甚至不用怀榆拖动,那细细的枝条仿佛里头缠了钢索一般,结实又有力!
只凌空挥舞两下,便直接将竹子甩过这高高的一堵花墙,随后重重地砸在了土地上。
这回竹子叫也不叫了,格外乖顺。
怀榆才刚摸着自行车,此刻目瞪口呆。
她扭头看着蔷薇走廊,眼里全是心酸:我要是有这个能力该多好呀!
一看就特别适合干活儿。
但只说完这一句,她便迅速的蹬着自行车,趁着防御军还没来,迅速往家里去了。
新屋子到底比树屋大上好几倍,怀榆把自行车推进去,再把满满一背篓的竹笋塞到角落。
换衣服,梳梳头发,擦擦脸,然后生火,烧水……
等到锅里慢慢生出小气泡,便听得离得老远有人正在喊她:
“小榆!”
怀榆走出门去,就见几辆车子停在不远处,他们似乎在蔷薇走廊面前自有界限,此刻并不肯靠近。
周潜正坐在车上,老远打量了她一眼,微微松口气:“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怀榆瞬间懊恼起来:只顾着营造在家里忙碌的假象,忘了现在都凌晨了。
但好在周潜只随口一问:“最近不要靠近8区,蔷薇走廊从荒原上拖过来一根变异竹子,变异值最起码在50以上。”
“搞不懂它的想法……但估计这竹子又是想蔓延进城区吧……但是它把竹子拖过来干嘛呢?”
周潜没想明白,此刻也是纳闷:“总之,不要靠近八区。我们还得先回去写报告,走了。”
怀榆认真道了谢,此刻目送周潜离开,而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变异值超过50,那她背的这些竹笋???
但眼下已经不那么新鲜的竹笋还得再放放,因为答应竹子叔的事儿还没办呢!
怀榆重新骑上自行车再次赶过去,只听得竹子在地上“哎哟哎哟”,不由愣了:
“那个……竹子叔,你想种哪里呀?”
竹子枝叶一振,仿佛精神都振奋了:“好好好!我在山上一眼见你就知道你不一般,果然!这蔷薇都还听你的话……那个什么……咳……”
他扭捏一瞬:“新主人啊,把我狂彪挪到您的住宅旁边吧。”
“看家护院儿,竹笋竹叶竹饭,咱都能用上的!”
怀榆:……
不懂,但大为震撼!
此刻她挺直腰板,仿佛已经精疲力竭的身躯都注满了力气:“嘬嘬嘬!”
竹子立刻抖动枝叶:“哎,我在!您吩咐!”
怀榆咧开嘴:“好啦狂彪,你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这样吧,我带你回去,就种我家背后,行吗?”
“当然了,还是要隔一些距离的。长根也不能往我家的方向长,其他方向你随意。”
“行行行,好好好!”
竹子叔……弟……总之,狂彪立刻抖动着枝叶:
“是!”
“您选的位置肯定好!肯定适合我!”
“您放心,回头我就进化一下,一准儿一点蚊子不招!”
他突然这么谄媚,怀榆都有点儿适应不了了,想了半天只好哼哧道:
“行、行吧!”
“算啦!你我互相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叫怀榆,叫我小榆就好了。”
她抬腕试图看看表,一旁的竹子立刻亮起了荧绿色的光芒。
已经凌晨一点了啊!
怀榆叹口气,想起了还等着收拾的那些有可能变异值超过50的竹笋,今晚估计是睡不了了。
怀榆疑惑地拿起一根瞧了瞧:狂飙变异值超过50,怎么这竹笋没感觉太“脏”呢?
她好奇地咬了一口。
带着竹笋特有的青气,草和嫩枝的味道混杂,不好吃,但……不会难吃到像枣子叔那样……
甚至清香味道还格外清新浓郁!
怀榆将竹笋都倒进盆子里清洗一下,而后锅里烧开的水装进水壶,再次重新起锅倒凉水,把竹笋一根根放了进去。
一边放一边琢磨着:莫非……超过一定数值后,越是变异值高的、凶猛厉害的植物,它能吃的部分反而会变异值格外的低?
很有可能啊!
要不然自己一开始拿那些变异值低的东西过去,唐老板他们都默认自己家里有很厉害的人呢?
她拿起盐袋子往锅里倒了一些,而后就盖上锅盖,重新往灶里填火了。
门是打开着的。
竹狂彪的荧绿色光亮还在外头的地面上一起一伏。
毕竟鲜竹笋耽误不得了,他反正还这么生龙活虎,就再坚持一下吧。
竹笋太多了,怀榆的锅也并不大,来回煮了三锅这才全部收拾完。然后倒进盆里用凉水泡着,她又看了看一小盆竹芯……
算了,明天再收拾吧!
这才提着锄头铁锹出门去——
“狂彪,走!我带你去看看新地盘儿。”
有蔷薇走廊走廊在,就算防御军过来了,好奇竹子为什么会在自己屋后,那也可以一推四五六……
不知道。
不清楚啊。
早上醒来竹子就在这里了。
这么一想,她指着自己屋后的大片宽敞土地,顿生豪情:
“来,自己挑吧!”
狂彪顿时抖起了枝叶:“就让我在房子后面距离大概五米的地方吧,到时候我竹子四面八方一长,驱蚊还遮阴。”
“冬天下雪弯腰肯定也不弯房子这头儿。”
怀榆:……
这考虑的未免也太周到了。
“行吧。”
有蔷薇走廊在,怀榆就放松许多,这会儿瞅了个大差不差的位置铁锹一踩:
“就这里了!话说,你可别长太过火了啊。我又不养熊猫,整这么大竹林没有用。”
竹鼠倒是可以……
想到这里她又放松一点口吻:“行吧,你就先随便长长吧。”
狂彪很是知情识趣:“好嘞!小榆你放心,我有分寸!”
只单棵竹子,且这棵竹子还是变异竹的话,种植就没那么难了。
挖出一个深坑,将他那短短的竹根杵进去,回填泥土,压实,浇桶水……这就得了。
怀榆搞定一切,回房间简单擦洗冲澡躺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她狠狠伸个懒腰,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沉沉梦乡。
梦里,竹笋焖竹鼠,真的好香啊……
夜里真的太累了,以至于怀榆醒时都十点多钟了。
她茫然从床上坐起,发了会儿呆,再看一旁大盆里泡着的竹笋时,就立刻清醒过来了。
开门一看,天气晴朗,太阳高照!
竹子焯水后又泡了一夜,如今已经变得绵软了。她挨个捞出来轻轻拧了一下水,然后就直接挂到了外头的晾衣架上。
虽然鲜竹笋也挺好吃的,可谁让咱带回来的已经不鲜了呢?
既然如此,还不如等等,等狂彪重新长出一大片……
“?!!”
她转身回看,已经看到屋顶后头露头的青青竹叶了。而且,是密密麻麻一大片。
“狂彪!”
她冲到屋后,此刻又被震撼得只喊了个名字就说不出话了。
刚才因为角度问题和隔着屋子,她只看到其中的一部分,而如今近距离接触……
只见眼前这片竹林铺天盖日,密密麻麻,在屋后形成了标准的直线,长度能有四五十米!
再退回边缘处看看,往后头又蔓延好远好远……
这哪里是只要二亩地?五亩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