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际搞事了嘛by拥风听乐
拥风听乐  发于:2025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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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付兰通过萧柯窦召唤祂,其实只是顺带的。
最开始只是因为景莫成功研发了这种药剂,但没有合适的实验对象,付兰的主要目的是“试药”,其次也想借此尝试入侵萧柯窦的精神世界,看看这家伙卖的什么关子。至于吸引祂的到来,是在付兰的考量中,但确实并不是付兰的目的之一。
她也没想到高维生物这么清闲,感受到一些熟悉的东西,就跑过来凑这个热闹。
当然,付兰也不知道高维生物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也许对于付兰而言是“大老远跑一趟”,对于祂而言,只是类似抬抬手脚这样轻松的事情。
也不知道高维生物能不能理解关于人类喜欢没事找事的这类行为。
——由此可见,“人善被人欺”这句俗语也可以适用于高维生物上。
祂也确实没有计较付兰没事找事“溜”祂玩的行为,对祂而言,这个行为的本身也许就已经足够有趣了。

祂来到这里,只是安静的观察。
该达成的、没抱希望达成的目的都达成了,付兰跟见着老熟人一样,向漆黑的天空挥了挥手,说:“拜拜,有时间再来找你玩。”
那种自祂到来后一直压在心头的沉甸甸感觉慢慢消失了。
确认祂离开后,付兰开始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使之收回。
萧柯窦沉默着站在那里,感受着将自己裹挟到这里的“线”一丝一缕被抽回。
他静置在身侧的指尖微动,一个小小的金属块出现在他的指尖。
伴随着这个空间的溃散,这个金属块化作无数个粒子,消失在他的手中。
等到萧柯窦再度睁眼时,他的面前是冰冷的白色灯光。
束缚带已经被解开,他缓缓伸手触摸着口袋,确认原本放在那里的反馈点消失不见后,才撑着床面坐起。
付兰正在不远处和景莫交流着这次“实验结果”,萧柯窦坐在那里,打开了自己的光脑,按照付兰原先交代的方式,激活并连接反馈点。
“滴——”
清脆的一声提示音,并不算响,但还是吸引了前方敏锐的的两人。
付兰大步走近,搭着萧柯窦的肩膀问:“做什么呢?”
“激活反馈点。”萧柯窦老实作答。
“你把反馈点安装在这里了?”付兰挑眉。
萧柯窦点头,并笑着说:“在这里做个标记,也许以后我还很会路过这里呢。”
付兰时隔多日,终于再度使用对萧柯窦光脑的监视功能,结果显示,萧柯窦的光脑上确实连接上了一个反馈点,此时正明亮的闪烁着,表明反馈点的设置区域和萧柯窦的光脑距离很近。
虽然反馈点这玩意属“三姓家奴”、谁都能用,但它还是有一点接入条件的。
只有录入该反馈点的设备,才会在路过反馈点时得到相应的反馈。
在星际航行的过程中,实际上是由反馈点组成了一条线路,这些反馈点互相间类似串联电路,只要连接上一个反馈点,就能连接上整条线路,所以在星际航行中,大家普遍不会太在意反馈点的问题,毕竟它们就像是古地球时柏油路边的围栏一样常见。
但像萧柯窦这样连接上一个单个的反馈点,还是在地面上使用的,就像是一座隐藏在浓雾中的孤岛,而进入孤岛唯一的“咒语”只有萧柯窦知道。
“能告诉我反馈点的录入代码吗?”付兰拍了拍萧柯窦的肩膀。
萧柯窦偏头对着付兰笑着说:“不能。”
“行。”付兰撤手转身,背对着萧柯窦挥了挥手,“为了保证我的秘密基地的安全,你就别走了吧。”
话虽然这样说,萧柯窦却知道付兰要把自己留在这里的打算,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反馈点做出的决定。
早在付兰将萧柯窦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她恐怕就想好了要把萧柯窦关在这里。
不论萧柯窦是否失忆,到了这里、知道了付兰的秘密,付兰都不会轻易把他再放出去。
也许在一开始,在跟随着付兰走上通往旅游星的星舰时,或许更早以前,萧柯窦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他乐意前往,只为了更了解一点付兰悄悄藏起来的东西。
随着付兰走远,萧柯窦光脑上的显示标识稍微暗了一点。
反馈点是运用在星际航行中的,它的连接距离极限以千米计。
萧柯窦觉得,付兰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这个反馈点被他安放在了什么地方。
此后的数天里,付兰一直在这个复杂的地下世界里到处跑,萧柯窦被她限制了行动范围。
他这时候乖巧了不少,并没有故意作死去跟随付兰。
偶尔萧柯窦还会在自己被允许行动的区域,遇到忙碌的付兰,一般情况下她会和萧柯窦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萧柯窦打开光脑时,发现那个连接上反馈点的标识已经暗了下去。
——付兰离开了这个基地,甚至是离开了这个星球。
尽管这是萧柯窦早有预料的——从陈海心出现在这里,萧柯窦就意识到,付兰的“秘密行动”似乎进入了收尾阶段。
所以付兰必然会有一天离开这座星球。
但萧柯窦还是不可避免感到失望——付兰居然真的丢下他,自己跑了。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付兰外出进行的每一件事,几乎都会带上他,少有她单独行动的时候。
当然,最开始是因为付兰防备萧柯窦,才不得不把他放在身边监视,后边就变成了萧柯窦自己死乞白赖硬要跟着付兰到处跑。
但是萧柯窦“回忆往昔”的时候显然没有那个自觉。
他颇为惆怅地看着光脑上灰下去的标识,想着:也不知道付兰搞这么大阵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驾驶着重甲独自在星海中航行的付兰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是一件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以她的身体素质,居然会有无缘无故打喷嚏这种事情发生。
付兰捏了捏自己的鼻尖,排除感冒病毒侵袭、灰尘异物影响等因素,一头雾水的付兰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古地球时期流行一种说法,当有人想你的时候,就会打一个喷嚏。
当然,这只是付兰在这场无聊的旅程中,一些微不足道的杂乱念头,很快就会被她抛之脑后。
是不是有人想她、是谁在想她这些问题付兰都不怎么感兴趣。
她在回到基地后,往自己的压缩空间里又补充了不少好东西。
而后将使用脑机获得的萧呈循的“记忆”翻出来,仔细观看、研究了一番。
最终确认了“钥匙”的信息。
现在她要马不停蹄地赶往朵维斯告知的方位,完成他们之间的交易。
只是付兰凝视着光脑上那颗行星的坐标点,想起了那个存在于星盗基地内的幽灵。
幽灵——付兰用这个词语来形容高级人工智能。
只要这个地方有他们的信号接收、发放设备,它们就可以在这片区域内畅通无阻。
凝聚了数十代人类顶尖智慧的人工智能绝对不容小觑,哪怕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系统“学习”的“野生”人工智能。
“野生”,也就意味着它要更加难以捉摸。
毫无疑问,这个人工智能的雏形一定来当年那个星海荣光号上的人工智能,毕竟以星际海盗的科研水平,再给他们一百年也研发不出这样精密的程序。
而在付兰通过朵维斯摧毁星海荣光号上的人工智能时,它能在朵维斯的眼皮子底下躲过去,最后到了萧呈循身边,难保它在星盗基地被毁时,不会找机会溜走——毕竟这个基地能如此顺利被付兰端掉,它也可以算是居功至伟。
它很有可能已经提前安排好退路。
只是付兰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把它揪出来。
付兰和朵维斯都曾推测过,它是想要取代朵维斯。
那么这次出行,对于双方而言,都将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按照朵维斯给出的路线信息,付兰抵达了一颗并不在官方记载中的无人星。
它位于人类探索的边界,只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会公转到人类已经探明的区域内。
很难想象,曾经星际联邦的中心人物,会选择一个星际联邦最边缘的位置,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
付兰启动了她的基地里研发的屏蔽设备——这颗星球看上去是一颗无人星,但是上边承载着整个星际联邦最为核心的辅助,它的防线要远比肉眼中严密的多。
——谁跟星际海盗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点,还得怂了吧唧的装自己不在,生怕被星际联邦的人逮到。
重甲在进入这颗星球的时候,比起一号星居住星的防御设施更为严密的防空系统还是有一些反应的,但很快又解除了警报,将这座重甲容纳了进来。
付兰的降落点在一片原始森林附近,她没有停留在地表,而是保持着低空飞行,向目的地方向驶近。
她在俯瞰原始森林时,看见了散落其中的破败的星舰与重甲,看形态大小应该是星盗的装备。
显然这群星盗们路走窄了,跑到这里来打家劫舍,最后成功被这里的行星防空系统送走。
专门针对人工智能的隐蔽装置、加上朵维斯这个“内鬼”,付兰进入后一路畅通无阻,按照朵维斯提供的路线,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位于密林中心的小木屋。
付兰操纵着重甲,在木屋边已经荒废的花园里降落。
踩在厚实的落叶上,付兰的余光落在花园角落里一朵夹杂在杂草中、可怜巴巴绽开的白色七瓣花上。
这是斐尔顿的故乡星常见绿化植物,那颗星球被无数炮火席卷,再也开不出这样可爱的花朵。
斐尔顿在建立星际联邦后,曾经自费研发重现七瓣花。
在斐尔顿退休时,他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只带了一包七瓣花的种子。
而后数十年,人们只通过视频和斐尔顿见面,他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在斐尔顿退休失踪后不久,就有斐尔顿已经离世的传言甚嚣尘上,最后以斐尔顿线上出面,通过直播对话的方式击溃了谣言。
他自言要享受最后的时光,希望不被打扰。
这个“最后的时光”就持续了近三十年。
但是显然这里的七瓣花因为失去了主人的精心照料,被本地生机勃勃的植物占领了花园,只能在角落里努力开出一些花朵。
付兰轻轻抚摸一下花瓣后,径直走进了木屋内。
小木屋没有上锁,推开门的瞬间积攒多年的灰尘纷纷扬起。
付兰轻点耳后,一副光型眼镜出现在付兰面上,是她能够看清屋内的场景。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对椅子,还有一些生活必需用品,这个屋内装潢和聆音的房子有异曲同工之处。
付兰走进木屋内,已经有些腐朽的木门忽然“砰”一声自己关上。

这样宛如鬼片一般的情节,没有让付兰产生一点儿惊恐的情绪。
她微微抬头,看向屋顶上悬挂的一个机械装置。
可能斐尔顿老先生很容易忘记关门吧,所以他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自动关门的装置。
付兰走到床边,将床板掀开——这张木床类似一个大箱子,下方是一个宽敞的储存空间。
她拨开半袋花种、洗干净但有许多划痕的园艺铲、被盘到发亮的烟杆、空荡荡的茶叶罐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找到了一个连接着下方木板的金属环。
金属环被拽在付兰的手中,随着她向上施加的力量越来越大,木板被缓缓拽开——这绝不是普通的木头材质,付兰认为它很有可能是某种高密度合金,伪装成木头的样子。
付兰在心中颇为诙谐想着:也许是为了和这个木屋的装修风格统一吧。
不过“木板”下面并不是什么宽阔的空间。
只是一个与上方类似的、由木板铺成的、干燥的“储物空间”。
出于好奇,付兰敲了敲这个较小的储物空间四壁,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看来这又是一个出于“统一风格”目的,设置的“木板”。
在整体维持着田园风格的这个方格内,放着一个有些格格不入金属方块。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崭新出厂、前两天刚刚被放在这里的大铁疙瘩。
整个金属方块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焊接、拼接的痕迹。
付兰取出一瓶熟悉的黑色液体,将它倾倒在金属方块上,很遗憾,这些无往不利的液体接口径直顺着金属方块光滑的表面流下去,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它致密光滑的金属表面在光线下反射出流水一般的色泽。
对于这个结果,付兰看起来早有预料,但是她还是有点不开心。
没办法从内部瓦解它,这意味着付兰要花更大的代价去处理这个由强互作用力材料组成的外壳。
付兰在金属方块旁边布置了一个反物质粒子发射器,而后合上伪装成木块的高密度材料。
她根据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估算着距离,走到木屋外,然后又思考了一会儿,选择回到重甲内——有东西挡一挡总还是好过拿肉身去扛。
在开启重甲所有的防护功能后,付兰打了个响指,启动她的反物质粒子发射器。
在启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发生。
而在短短数秒后,粒子湮没产生的能量因没有对应的收集和防护设备而四散开,仅仅只是瞬间,这座小木屋骤然坍塌,余波夹杂着无数甚至有半人大小的“碎屑”穿过树林,将附近三人合抱粗的树木冲断。
连重甲都在这波能量的冲击下,险些被推出去,好在付兰及时开启了重甲的动力系统,才没有被掀翻。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重甲的机舱门打开,付兰踩在已经化为一片狼藉的土地上。
她走到隐约可以辨认出是木屋“遗迹”的位置上,搬开剩余的碎屑,找到了已经彻底形变的“储物空间”。
漂亮的金属方块此时已经失去了色泽,锈迹斑斑的样子看上去和一个放了许久的铁盒子没什么区别。
上面只有几个微小的孔洞——这是反物质粒子和正物质相撞后的湮没现象。
或许会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是显然,刚才那一场破坏力巨大的能量波扩散,就是由这几个小洞大小的碰撞导致的。
早在古地球时期,人类就对正反物质的湮没反应研究抱有极大的兴趣。
只是很遗憾,即使是现在,人们还是没能找到能够大幅度利用反物质的手段。
也可能是在核能上的高效运用,使星际联邦并不打算在反物质这一领域上进行过多的投入。
付兰拨开这个已经变成破铜烂铁的金属盒子,里边大概本就设置了一些保护装置,才在整个木屋都化作废墟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金属方块内部的完整性。
付兰拿起存放在方块里一个巴掌大的球形装置。
它的创造者显然没有对它进行外观设计,这个球一样的东西外表布满了蚀刻的痕迹。尽管体积不大,重量却让付兰拿起来都有些费劲。
在这个“圆球”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付兰将球形装置放入自己的压缩空间,又俯身捡起这张字条。
打开后,里边是一句用端正的字体写下的话:请带走七瓣花的种子,并种植它们。谢谢。
付兰沉默地看着,神情里分不出带着什么情绪。
她将字条折好,和球形装置放在了一起,又在这堆废墟里翻找出那半袋花种。
它们在最近的地方直面冲击,装着花种的袋子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好在种子本身有着坚硬的外壳,且体积较小,并没有受到过多的破坏。
付兰将散落的花种拢成一把,混杂着泥土与灰尘抓起来,放入收集袋中,而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张来自斐尔顿生前的字条。
毕竟斐尔顿在做出选择、形成了这个球形装置后,这个金属方块应该永远没有再打开的机会。
或许斐尔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他生前似乎并没有要和人工智能“永生”的打算。
尽管和他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敌人弗里敦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但是斐尔顿应该是坚信自己的生命,已经伴随着躯体的死亡而结束了。
如今那个依然活跃在世人面前、电子屏幕里的斐尔顿,只是他的一道残影,利用着自己的余威为星际联邦维持着秩序的稳定。
所以他并没有融合、取代朵维斯。
恰恰相反的是,如今的“斐尔顿”,可以看作是朵维斯的附庸。
他将自己的记忆复制下来交给了朵维斯,对于朵维斯而言,这只是一段有些复杂的数据。
她按照斐尔顿的临终遗言,将这份数据用“ 0和1”的方式表现出来,将斐尔顿再现于电子屏幕上。
而斐尔顿的身体则在进行高温灼烧后,化作一捧飞灰,四散在这颗星球上。
斐尔顿的“灵魂”还在数据的世界里徜徉。
假使不先处理掉斐尔顿,直接使用“钥匙”去格式化朵维斯,即便朵维斯自己引颈就戮,斐尔顿也绝不会同意这种会影响到星际联邦稳定性的事情发生,即便他只是一个残存的意识。
但是付兰时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她与朵维斯的交易就是如此,她必须要帮助朵维斯,结束它的痛苦。
尽管付兰本身对“'活着'于人工智能而言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并不能感同身受。
人工智能的“生命”,源于它们开始思考一些程序以外的问题,花费大量的内存和能量去纠结对于它们的工作没有帮助的事情。
而朵维斯的思考结果是什么,它从没有告诉过付兰。
但是显然结果并不怎么美好,“想太多”的朵维斯现在“一心求死”。
格式化则是达成这个目的的众多渠道中最优的一个解——毕竟付兰不可能把全世界的人工智能载体集中销毁、也不可能给朵维斯弄点病毒把这个最大的人工智能程序破坏了。
数字生命的产生,相较于有□□的生物,更加依赖于“记忆”构筑成的意识。
将朵维斯格式化,便可以达成它的要求。同时,仅仅是格式化并不影响人工智能的后续使用。星际联邦的居民日常生活离不开人工智能。
尽管如此,格式化朵维斯,还是会对星际联邦造成巨大的影响。毕竟程序虽然还能运行,原有的数据却没了,怎么样都会出现问题。
付兰曾经也尝试着开解朵维斯——付兰自己的目的是让付质从星际联邦这艘破船上下来,又不是打算将星际联邦掀了。
显而易见,开解失败了。他们谈话完毕后,付兰表示根本听不懂朵维斯在说什么。
不是朵维斯说不清话,而是截然不同的三观,导致付兰并不能理解朵维斯话语中的内在逻辑。
——值得一提的是,付兰在校的辩论课成绩也只比她的社交语言类课程好一点,她从来不喜欢去剖析一件事情的“因为所以”,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这样做、如何去这样做就够了。
“钥匙”则是朵维斯格式化的关键。
那是朵维斯的程序激活瞬间生成的一串代码,只有输入这串代码,才能打开启动朵维斯格式化的程序。
这串代码被命名为“钥匙”。
但朵维斯的钥匙在砂城风波后被斐尔顿删除——自从弗里敦叛变后,斐尔顿对人类整个群体的信任度都下降了,弗里敦和斐尔顿是从一座星球上走出来的,年轻时经历过无数风雨,他们曾经是战场上最默契的伙伴。
这样的人都会选择背叛,斐尔顿不再相信任何人。
朵维斯格式化的“钥匙”不再有任何实质的载体,它只存在于当年那些经历过砂城风波的一部分人记忆中。
遗憾的是,这批人死于后续的战乱与无情的岁月——要知道,砂城风波爆发的时候,付质甚至都没有出生。
当然,很幸运的一件事,萧家这个曾经根深蒂固且注重传承的大家族将“钥匙”传给了它的继承人。
更幸运的是,萧呈循在当年一号星的动乱中成功出逃。
这给付兰省了不少麻烦。
付兰从萧呈循的记忆中找到了“钥匙”,接下去就要解决“斐尔顿”的干扰。
想要阻止“电子幽灵”干扰自己的行动,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断电”。
不过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切断电源。
毕竟斐尔顿目前和朵维斯在同一套硬件上,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切断这个星际联邦最庞大的设备电源,就算真能切断,整个星际联邦的秩序至少被破坏一半。
——再说了,切断电源还怎么线上启动格式化程序?

斐尔顿的存在也依赖于他上传的记忆。
所以“电子斐尔顿”的来源一个是提供运行的能量,另一个则是提供“生命基础”的记忆。
即,付兰手中的这个“球”。
其实斐尔顿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记忆也“联网”,但是他担心联网后的记忆会和朵维斯的数据发生交叉影响,产生一些不属于他的想法,继而改变自己原本期望的后续走向— —毕竟他已经成为一串数据,在电子屏幕上的发言难免会出现言不由衷的情况。
其实从这个选择上也可以看出,斐尔顿临终前,不仅不相信人类,连人工智能也纳入了他怀疑的范畴内。
斐尔顿的一生波澜壮阔,却又充满了背叛,以致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也给付兰增加了一些麻烦。
——要是直接上传了,叫朵维斯“夹带私货”一下,就能绕过斐尔顿的电子幽灵完成他们的计划,嗯,正是那件斐尔顿所担心的事情。
现在付兰还要特意跑来一趟,又背上了斐尔顿先生的遗愿——带走他好不容易重现于世的七瓣花种子。
付兰一边驾驶着重甲向砂城赶去,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球。
听说这种记忆储存器在几百年前非常流行,那时候人工智能还没有发展到如此先进的地步,这种储存记忆的东西,更多是一种电子骨灰盒,用于缅怀逝去的人类。
那个时候,人类的平均寿命还只在一百左右,人们还没能突破基因的限制,加上混乱的环境,谁也不知道死神什么时候会降临在自己或者家人的身上。
其实现在的记忆储存器也是电子骨灰盒,即使它可以被用于意识上传,但这件事在星际联邦是非法的。
——斐尔顿自己也在违背他设立的法规。
如果一个人设置的规矩是他的底线,那么显然人类的底线总是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的。
付兰拨弄着球上的一个开关,很快就弹出了一条提示。
【请使用光脑连接本产品】
看到这条提示的付兰挑眉,将自己光脑上所有的联网模式关闭,然后尝试连接记忆储存器。
【连接成功】
因为这本来就是个单机设备,所以付兰认为单机光脑应该也能连接成功。
而付兰选择断网连接的原因很简单——她又不知道斐尔顿会不会在他的记忆储存器里设置些别的程序,用来反制试图连接上来的人。
毕竟斐尔顿也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拿到他的记忆储存器的人总不太可能是来缅怀他的,做一些小小的设置,防止别人连接成功也很正常。
其实最好的防范方法就是在将记忆储存进去后,把这个储存器的联网程序移除,但是斐尔顿对朵维斯下达了间隔一段时间,重启记忆储存器修正他的电子形象记忆的指令,所以储存器不可能被移除联网。
——认识一个二五仔人工智能最大的好处,可以提前获知许多信息,避免无用功。
要是这个记忆储存器不能联网,付兰就干脆采用物理手段销毁,效果是一样的。
其实她现在也能使用物理手段,虽然可以通过物理手段处理掉这个机械球,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付兰更希望通过储存器本身的程序关闭它。
付兰自己从来不会去纠结自己这种想法产生的动机,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做就好了。
然而朵维斯在得知付兰的选择后,对此的评价是:也许付兰是在给予这位她幼年时的偶像,最后的尊重。
付兰当时根本没有搭理这个多愁善感的人工智能。
但是现在拿到记忆储存器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朵维斯的话。
时至今日,付兰跟别人谈论起这位英雄人物时,也是用“斐尔顿先生”来称呼他。
就在付兰愣神的时候,她的光脑上突然弹出一个方框,在付兰回神定睛查看之前转瞬即逝,接着便挂上了【正在下载】四个字,并且没有中止选项。
付兰:……
所以说,情感丰富而细腻真不是什么好事,她连究竟在下载什么都看不清。
好在自己技高一筹,已经提前断网了,万一下载个什么病毒出来,撞上联网的光脑,很有可能会触发朵维斯“身不由己”的警报。
这个正在下载的东西似乎并不是什么阻拦付兰的设置。
付兰可以将这个对话框最小化,然后继续她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切断这个记忆储存器的能量,使其关机,让电子斐尔顿的“大脑”停摆。
她在庞大纷杂的数据库里找寻着储存器的系统设置——这些数据信息大部分都是斐尔顿的记忆,他四百年的生命历程。
不管那个【正在下载】的东西是什么,只要把储存器关了,就不需要再去担心下载不下载的问题。
就在付兰凭借她那点儿机甲程序上获得的经验,找到储存器系统设置相关程序,根据一些关键词,摸到电源开关这类选项并选择确定的同时,【下载成功】的字样跳了出来。
看着突然空屏的光脑屏幕,付兰忍不住为这玩意的卡点能力鼓掌。
鼓掌完了她准备继续鼓捣自己的光脑——也不知道究竟下载了些什么出来,还能不能让她的光脑恢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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