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父皇他居然开挂by霖小墨
霖小墨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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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便是杀了你们,那心结也不一定能解得开!”
“陛下说的是!”
连亲王世子满头大汗地跪趴在地上,这下是真的一点儿嚣张劲都没了。
如果说宣武帝一开始就是这样浑身上下充满杀气的感觉,那他可能还只是一时情绪上头,心中比较冲动,待冷静下来之后,一切尚有回旋的余地。
可宣武帝眼下这分明就是冷静下来之后才升起的杀意!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宣武帝是在深思熟虑过后,依旧认为他们该杀!
连亲王世子吓得都开始磕巴了:
“我……但……陛下,你们天盛不是有句话叫,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或许我们可以,可以替公主殿下解,解开心结!”
“就凭你们?”
宣武帝先是用怀疑、不屑的眼神将连亲王世子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个遍,
之后才又像是因着对自家闺女儿的担忧,不情不愿的勉强退让了半步:
“既如此,那朕便给你们这个机会。
倘若你们能在离开之前,让舒儿原谅你们,解开心结,此事便一笔勾销。
可若是你们做不到,那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助公主殿下解开心结!”
心里绷着的一根弦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连亲王世子劫后余生,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于是,第二天中午,又回到上书房去学习的云舒好不容易熬到吃午膳的时间点儿,
人都还没走进膳堂,就先得知了北襄使团给她送了一大堆赔罪礼的事儿。
“就只是送了赔罪礼,没说什么别的?”
云舒昨夜回去得晚,一大早又爬起来到上书房上了这么久的课,
关于昨日宣武帝最后到底是如何处置皇后和大王子他们的这件事儿,她还并不清楚。
总不可能……
“难道父皇就只让他们给我送些赔罪礼过来就完事儿了?”
“他们还让人带了话。”
听雪没有任何隐瞒地道:
“他们说,下药一事的确是大王子的不对,只是大王子身上的毒暂时还没有完全退去,如今仍处在昏迷之中。
只能先送些赔罪礼过来,希望殿下您能够喜欢,也希望您能原谅他们犯下的错。
若是您不肯原谅的话,他们之后还会继续想办法向您表明他们致歉的诚意,直到您答应原谅他们为止。”
“怎么又要表诚意?”
昨天大王子也嚷嚷着说要向她表诚意,结果真实目的只是为了给她下药。
今天北襄使团又代表大王子来跟她说要表诚意,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五姐姐,你怎么还不过来?”
就在云舒忍不住开始小小阴谋论一把的时候,
方才下课后因为肚子饿,早早就跑进了膳厅的云楚焕也终于想起了她这个五姐姐,
扭过头来大声招呼道:
“今儿个可还有萝卜吃呢!”
云舒:“……”
好歹也是个皇子,能不能别把根萝卜当成宝?
虽然这里没有冰箱,也做不到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蔬菜,只能提前把诸如大白菜、萝卜这种相对比较好存放一些的蔬菜放进地窖里储存着……
但每次听到云楚焕这十万两银票都能当废纸一样演也不眨一下就花出去的狗大户,竟然会为了一根萝卜大呼小叫的,
她总还是会觉得接受无能。
无奈地摇摇头,云舒走到云楚焕对面坐下,拿起筷子随口道:
“一会儿下午我还要去御书房一趟,就不和你们一块儿玩纸牌了。”
“别啊!”
云楚焕一听这话,嘴里的萝卜顿时也不香了。
他从上次秋猎回来之后,就喜欢上了玩纸牌,
平时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也经常会和云舒、柳子明、岑伊伊他们一块玩儿。

前些日子云舒又开发出了一种四个人两两组队的玩法,
因为云舒和岑伊伊的牌技比云楚焕和柳子明要好了太多,他俩被吊打了几次之后,现如今就变成了云舒和云楚焕一队,岑伊伊和柳子明一队。
云楚焕很喜欢那种自己几乎都不怎么需要动脑子,总是莫名其妙就被云舒带飞,赢过岑伊伊他们的感觉。
可云舒要是不玩儿了,还有谁能带他飞?
“父皇那儿能有什好玩的?”
云楚焕试图劝阻云舒:
“你又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去见父皇不可!”
“谁说我没有重要的事情了?”
云舒夹了一片蔫了吧唧的萝卜:
“昨日北襄大王子说要向我表诚意,后来什么情况,你们也都见到了。
今日他们又往我宫里送了一大堆赔罪礼,又说是要表诚意,谁知道他们又想干点什么?
我总得去找父皇问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赔罪礼?”
从前对钱没概念,但现在一个月只剩下一万两零花钱的云楚焕听到这两个字儿,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小安子,咱们宫里有收到赔罪礼吗?”
“回六殿下,奴才没听说。”
小安子出于谨慎,倒也没直接说没有。
但云楚焕知道,就像凤阳宫那边有宫人特意过来告知听雪一样,
若他宫里也收到了赔罪礼,肯定也会有人过来告知小安子!
小安子没有听说此事,就证明北襄那边压根儿没想起他!
“岂有此理!”
没能占到便宜的云楚焕出离愤怒了:
“那北襄大王子昨日还差点给本皇子吃毒蘑菇了呢!
他凭什么不给本皇子赔罪礼?
五姐姐,今日下学之后,我要和你一块儿去找父皇!”
云舒:“……”
随便吧。
反正是要告北襄的状,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十分乐见北襄被找茬儿!
于是,当天下午,云舒便熟门熟路地进了御书房。
云楚焕跟在她后头,满脑子装的都是一会儿要跟父皇说,他想让北襄使团给出多少赔罪礼的事儿,
一时也忘了要观察云舒进门时先迈的是哪只脚。
直到他自己要抬脚跨进去的瞬间,他才条件反射地头皮一紧,想起要问问云舒了,
可这时云舒却已经进到御书房里间去了,他也没办法再把人叫出来。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云楚焕苦恼地站在门外犹豫不决,
还打算等着他进来就立刻把门关上的李德海见状,不由轻声提醒了一句:
“殿下,陛下已经在等您了。”
“你让本皇子再想……李公公?”
云楚焕眸光一亮,满目希冀:
“你刚才应该有看到五姐姐是哪只脚先进的门吧?”
李公公:“??”
精明如李德海,短暂的错愕过后,立刻便反应过来云楚焕为何会这么问,
他一边暗暗感慨六皇子还是太天真了些,居然至今都没想明白陛下在意的其实从来都不是先迈了哪只脚的问题,
一边歉意地躬了下腰:
“殿下恕罪,奴才方才只顾着迎二位进门,还真没太注意这些。”
“怎么不看呢!”
找外援的希望破灭,云楚焕抱怨了一句后,索性心一横:
“不管了,既然左也不对右也不对,那我就……”
他双腿一并,膝盖微弯,动作不算轻盈地跳过了门槛。
之后才如释重负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里屋:
“儿臣给父皇请安!”
“你怎么也来了?”
上一刻还对着云舒和颜悦色的宣武帝一看见云楚焕,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昨日收到的那一筐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的生辰礼,
面色登时也不那么好看了——
他都还忙着没想起来要找这小子,
这小子倒好,竟还自己头铁地硬凑上来了?
宣武帝眉梢一挑,语气不善:
“你方才在门口磨蹭半天磨蹭什么呢?
这屋里的热气都跑了大半!”
“儿臣这不是在琢磨着北襄使臣的事儿么!”
云楚焕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没傻到主动去提自己先迈左脚右脚的事儿,
他顶着一脸乖巧讨好的笑容往前蹭了一步:
“父皇,您说北襄使臣为何只给五姐姐送赔罪礼,却不送给儿臣呢?
那大王子他昨日可是还打算把那毒蘑菇拿来给儿臣吃呢!”
“北襄大王子之前并不知道那蘑菇有毒,他自己也吃了,现在还躺着没醒。
你若是也想要赔偿礼,可以等他醒了之后,自去索要。
能要得来,那也算是你的本事。”
见他果然没有什么正事儿要说,
宣武帝随口敷衍了两句,紧跟着又继续同云舒交代起来:
“总之,北襄那边给的好处,你想要就收着,不想要就拒了。
原不原谅他们,更是全凭你自己做主,这是朕给你的权力,你无需担心什么。”
“儿臣明白了,谢父皇给儿臣出气!”
难怪北襄使团那边忽然大方了呢,
原来是她爹给力啊!
之前还有些担心北襄这又是想算计她什么的云舒顿时放下心来:
“父皇,那儿臣能在明日的京城周报上写篇文章,说一下大王子昨日在宫宴上因蘑菇中毒,导致出现幻觉的事儿吗?”
“你要写这个?”
宣武帝神色一顿,显然又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唇线都开始一点一点地绷平了。
“儿臣保证只写到大王子和连亲王世子两个人,不该说的一个字儿也不会提到!”
明白宣武帝不乐意的点在哪儿,云舒连忙补充道:
“主要是昨日宫宴提前结束,虽说宾客们肯定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架不住那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自己猜测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儿臣把大王子蘑菇中毒这事儿写出去,正好也能他们不必再乱想了。
除此之外,虽说那‘南越蘑菇’咱们天盛境内好像是没有,
但万一呢?儿臣记得儿臣当初看到‘南越蘑菇’的那本书上,其实还记载了另外几种跟它类似的蘑菇,
儿臣就想着,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也能避免未来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既然你心里有分寸,那便自己看着办吧。”
只要不提北襄大王子中毒之后对他大不敬,以及皇后竟然联手大王子想要给云舒下药的事儿,
别的宣武帝倒也不是很在意。
云舒得了他的首肯,道过谢后便欢欢喜喜地转身离开,去写要临时加印到明日那期京城周报上的文章了。
宣武帝本来还想再顺带着跟她提一下另一件事儿的,见状也懒得提了,
任由云舒的背影自他视野当中消失之后,才收回目光,继续批阅起了他之前还没批完的奏折:
“你,罚金五百,回去吧。”
云楚焕:“???”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确认这屋子里再没别人,宣武帝那句话应该就是对他说的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父皇您以前好歹还有个理由呢!
儿臣这回明明什么也没做啊!怎么又罚金子了?!”
“要理由?”
宣武帝头也没抬一下,配合地又问出了那个熟悉的问题:
“你方才进门时先迈的哪只脚?”
他就知道!
云楚焕面色一苦,蔫头耷脑地扁起了嘴:
“儿臣……”
宣武帝:“御前失仪。”
云楚焕:“?”
他还没说他先迈的哪只脚呢!
难道父皇提前猜到了他的选择?
这边,北襄赔偿礼没要到,自己反而赔进去了五百金的云楚焕还在怀疑人生,
另一边,云舒回到凤阳宫后,却是先以最快的速度写完了她想要加印的文章,并让人送出宫去之后,才想起要去看看北襄使团送来的那堆赔偿礼——
“这么多!”
虽然之前得知北襄给她送赔偿礼,完全就是宣武帝向北襄使团施压后的结果时,她便想过,这份赔偿礼应该不会很少。
但这也太多了吧!
云舒惊奇地走到一柄质地通透水润的玉如意跟前,惊叹之余,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真是北襄使团送来的?他们到别国出使一趟,随身还带着这么多宝贝以防万一呢?”
“公主,那边才是北襄使团送来的赔偿礼。”
听雪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一堆:
“这边是陛下今日送来的封赏。”
“封赏?”
云舒一愣:
“我刚刚去御书房,也没听父皇说起过啊!”
“是封您为圣安公主的封赏。”
听雪双手捧出圣旨,解释道:
“昨日在晚宴上,毕竟只是口头上说了那么一句,
今日圣旨送过来后,这事儿才算是真正定下了。”
“难怪。”
她就说北襄怎么这么大方呢!
指挥着底下的人先把宣武帝赏赐的这批东西收进了她的小金库里,
看着最后剩下的那一堆小零碎儿,对比之强烈,让云舒面上流露出了十分显而易见的嫌弃:
“这都什么玩意儿?一串儿小珍珠,两挂小铃铛,马头琴……这是把本宫当小孩儿哄呢?
他还不如全都换成风干牛肉送过来!”
好歹还能吃。
她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赔偿礼。
就算这可能也是因为北襄使团远道而来,随行带的贵重物品不是献给天盛的岁供,就是献给宣武帝的寿礼,
余下的这些本来也只是一些考虑到和天盛其他人打交道时可能会需要互赠礼物,以防万一才带出来的小玩意儿……
但他们既然是奉旨来求她原谅的,拿着钱到京城里买点儿好的难道也不会吗?
就离谱!
兴致缺缺地随手又抖开了一只小包袱,黑色的小颗粒瞬间洒落一地。
听雪弯下腰,捡起了几颗:
“公主,这看着像是一种种子。”
“织贝?”
大概是觉得云舒这种长在深宫里金枝玉贵的公主,铁定看不出这“小黑豆儿”是什么玩意儿,
这装着种子的包袱里还特意多塞了一张字条,上面不仅写了种子的名称,还介绍了这种子发芽长大之后的模样——
“织贝乃是一种天盛境内没有的奇花,花开七彩,初时为白,之后会逐渐变幻成其它色彩,或红或紫,或粉或黄,花败结果,果实若云朵般洁白柔软,呈团絮状,扯之成丝……”
这介绍怎么这么耳熟呢?
花儿长着长着就会变色不说,
果实白白的软软的,团絮状还能拉丝……
这不会是棉花吧?!
让听雪帮忙把洒到地上的那部分种子也都捡起来收好,云舒独自回到房间,借着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动作掩护,
云舒飞快让意识进到别墅当中,拿起手机查了下“织贝”这个名字——
【织贝,古代棉花传入华国边疆地区时的古称。
棉花最早在南北朝时期传入华国,但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只在边疆少部分种植。
直到宋末元初,才大量传入内地,
至明初,经明太祖强力推行,棉花开始在国内普遍推广,而真正成体系的棉花工业,则是建立于清末年间……】
将棉花在她那个世界的发展史也顺带着简单地看了一遍,
为了谨慎起见,云舒还特意又找出棉花种子图片仔细对比一下,
确认北襄使团送来的“奇花种子”的确就是棉花后,云舒甚至都不嫌弃他们抠门儿了!
棉花好啊!
上次威远大将军来找她,碎碎念的那半个多时辰,她虽然头昏脑涨的只想逃,
但对方说的很多内容,她其实还是听进去了的。
威远大将军说,军中将士一般最怕的就是冬天,因为冬日天冷,普通将士们大多出身贫苦之家,根本买不起什么狐皮虎皮的,
寻常麻布衣不抗冻,只能一层套一层地穿着,
但穿太多,又会导致行动不便,根本无法进行日常操练。
于是便只能少穿些,靠不断地活动来让自己暖和起来。
但这还得是没有战争的时候才行。
事实上,天盛这些年虽然并没有和周边其他国家之间有过什么大型战役,但边境一带各种小摩擦却几乎从未断过。
而一旦到了要出战的时候,这些将士们就更惨了,
一个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冰天雪地中厮杀,偶尔遇上要打埋伏战的时候,可能敌人都还没到,他们自己人就先冻僵了!

第98章:大王子也登报了?
因为从前在现代生活的经历,云舒对军人的好感度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保家卫国的英雄们在战场上流血流汗再所难免,
可要是让他们因为穿得太单薄,冰天雪地里冻到流泪这算怎么回事儿?
之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就算了,
现在这棉花种子都已经有出处了……她不得想想办法赶在春季播种之前再尽可能多的薅些种子回来?
云舒单手支着脑袋,开始思索起该怎么找北襄那群大冤种要更多棉花种子的问题,
与此同时,还在驿馆昏迷不醒的北襄大王子,忽然在昏睡之中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阿嚏!”
“大王子!”
还以为大王子终于醒了的连亲王世子连忙凑上前去,却发现大王子仍然双目紧闭,完全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他焦灼地来回踱着步子,情急之下忍不住又揪起了随行医官的衣领子:
“不是说今日就能醒吗?
这天都快黑了,大王子到底何时能醒?”
“世子,大王子他中的毒本就要至少一天的时间才能彻底清除,这次又是两种毒撞到了一块儿,多昏迷一阵子也是很正常的……”
今天一天之内已经被揪了不下五次衣领的医官也很无奈:
“您不必太过担心,最迟明日,大王子他一定能醒!”
“说好今日醒,怎么又到明日了?”
没想到自己这一问又问出个新的说辞来,连亲王世子根本听不进医官的解释,揪着对方的衣领,更加愤怒了:
“你这个庸医!”
医官:“……”
因为有连亲王世子这个明明不懂,但却比谁都暴躁的家伙在,北襄使团所在的驿馆愣是闹腾了一天两夜,
直到第二天上午,大王子终于从昏睡中醒过来,他才总算是消停了不少,连忙跑到大王子面前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为自己邀功:
“大王子您可总算是醒了!您是不知道啊……那天天盛帝得知您和皇后串通起来想给圣安公主下药的事儿后,那叫一个怒发冲冠!
他连自己的皇后都赶出皇宫了!差点儿就把咱们直接给砍了啊!
若非是我足够机灵,只怕……”
“你这话什么意思?天盛帝知道我给云舒下药的事了?”
大王子刚刚醒来,意识还停留在自己在晚宴上向宣武帝敬酒的那一刻,本就混乱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亲王世子的这一番哭嚎,更是听得他烦不胜烦:
“别哭了!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那天……”
被大王子这么一吼,连亲王世子也不敢再继续像刚才那样表现自己了。
十分饱满的情绪一下子骤降到只剩两三分的情绪,他飞快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全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得知自己当日给云舒下的药,最后又被她偷偷还给了自己,
甚至她明知那蘑菇有毒,却一个字儿也没提醒他后,大王子的攥着被子的那只手上,便已是青筋暴起。
等再听到连亲王世子将宣武帝那一句“朕的小五天真纯善,之前从未遇到过如此这般令人心中发寒的恶意”说出来的时候,
他怒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
“天真纯善?所以你是觉得一个天真纯善的公主,在面对算计时,还能反算计到本王子身上来?”
“这……”
连亲王世子一时语塞,
昨日宣武帝周身气势太甚,先声夺人之下,他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况且就算他能察觉到这个问题又怎么样?
本就是他们理亏,天盛皇帝不过就是要找个借口处置他们罢了,那还不是天盛皇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
大王子一看连亲王世子这不靠谱的蠢样子就烦。
只是对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一点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这时候冲他发火根本毫无用处。
大王子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接着问道:
“所以呢?你昨日给那云舒送去了赔偿礼,她可有什么回应?”
“我从昨日到今天一直都守着您,这事儿还没来得及去问。
我不过有派人一直留意着!”
察觉到自己说完前面那句话后,大王子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连亲王世子连忙扭过头,把他派去留意此事的人召进了屋内:
“本世子之前不是让你盯着圣安公主那边的情况,有什么消息及时带回来吗?
现在情况如何了?有消息了吗?”
“有……”
被召进来的那人一脸为难:
“但不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不是从宫里?”
连亲王世子一脸莫名:
“圣安公主本人就在宫里,那消息不从宫里传出来,还能从哪儿传?”
“是这个。”
硬着头皮递出一本相对普通书籍来说大了许多的册子,
那人低下头,战战兢兢地道:
“最新一期的京城周报上,有一篇关于大王子您的文章。”
“关于本王子的?”
一提到京城周报,大王子瞬时间便又想起了他们前不久才看过的【全世界静音,聆听连亲王世子破防的声音】。
上次嘲过他北襄的连亲王世子还不够,
这次竟都敢直接嘲到他这个大王子头上来了?
大王子面色一黑,一把接过那份京城周报,翻开第一页,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硕大的标题——
【天外天酒楼最后三天开业倒计时!】
【五百文!只需五百文,便可尝遍一百道菜!】
【天外天酒楼的菜,皇帝吃了都说好!】
【宫廷御制,真的不来尝一尝吗?】
【开业当日大促销,一文钱便可抽取免单机会!】
“五百文,一百道菜?”
见大王子的视线在这一页多停留了一会儿,连亲王世子忍不住凑过去吐槽道:
“这圣安公主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就这个价格,
她那酒楼能开过三天都是奇迹!”
大王子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继续往后翻,
很快就在最后一页的位置,翻到了关于自己的那篇文章——
【惊!北襄大王子竟在宫宴上将连亲王世子认作大青蛙,公然暴打之!】
大王子:“!!!”

手中价值一两银子的京城周报很快就被揉成了一团。
大王子胸口处剧烈的起伏以及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此刻极不平静的内心,
他死死地瞪着那名北襄军士,仿佛一只随时有都可能暴起伤人的豺狼——
“此事,外面现在可有传言了?”
“这……”
那军士迟疑了一下,抬眸的瞬间注意到大王子面上那骇人的神色,连忙又把脑袋重新低了下去:
“末将去买京城周报的时候,时辰尚早,并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你敢欺瞒本王子!”
一把将手里揉成团的周报重重砸在了对方脑门上,大王子完全没有被忽悠过去,暴怒得差点直接从床上站起来!
“若是没有听到任何传言,你为何会去买这劳什子的京城周报?
难不成是因为你喜欢看!”
“大王子恕罪!”
撒的谎被当场拆穿,那军士连忙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上一秒还在高兴这篇文章暂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的连亲王世子反应慢半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军士并非是真没听到任何传言,
相反,他恰恰就是听到了不少必定会令他二人暴怒的言论,以至于甚至都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连亲王世子:“……”
他一怒之下,憋屈地怒了一下: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这都已经丢了两回人了!
那圣安公主就差直接往我脸上扇巴掌了!
我却还要捧着她,求着她原谅咱们……我这都快憋成龟孙子了!”
“谁让你憋了?”
正在气头上的大王子听到连亲王世子这窝囊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盛帝明显就是不敢真把本王子如何,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你毫发无伤地带着本王子离开了天盛皇宫!
也就你这个蠢东西当了真,到现在都还想着要如何讨好云舒!”
“随便找的借口?”
连亲王世子表情一懵,看得大王子恨不得再给他两巴掌清醒一下:
“不然呢?若大丹部落的人敢对本王子下药,你觉得父王他是会立刻处死那大丹部落的人,还是让对方来哄本王子开心,求得本王子的原谅?”
大丹部落是草原更深处一个不属于北襄的小部落,各方面的实力都与北襄相距甚远。
连亲王世子根本无需多想,就知道答案必然是直接处死!
所以……他真被天盛皇帝忽悠了?
叩叩叩。
就在连亲王世子即将被说服的时候,外头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北襄使节乌玛克礼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低声道:
“大王子,连亲王世子,天盛皇帝方才派了人过来,说是想要更多的织贝种子,
因为圣安公主想要让那五颜六色的织贝花,开满全天盛。”
“你确定是天盛皇帝派的人,不是圣安公主派的人?”
连亲王世子闻言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了身:
“织贝又不是什么粮食,真要种遍全天盛,那得浪费多少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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