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后,连翘恨不得把陆无咎亲死。
更可怕的是,时间越长,情蛊越深,一开始只要抱,后来得亲,再后来……
连翘受不了!再不解开她是真的想死。
解毒路漫漫,两人心照不宣,瞒下了中毒之事。
人前不熟,人后狂亲。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仙剑大会上,两人大打出手后又在后山悄悄会面,双方亲友如临大敌,连夜赶去阻止。
谁知,大门一打开,正撞见势同水火的两个人衣衫不整,亲得难舍难分。
众人:?打扰了,原来你们所谓的大战是这么个战法。
丢人丢到家的连翘不得不解释自己其实是中了情蛊。然而,神医把脉之后,却欲言又止:“大小姐,你的蛊确实没解,但陆无咎已经进阶,按说两个月前,这蛊对他就已经无效了。”
再低头看看陆无咎约她今晚去小树林继续“解毒”的小纸条,眼神变得微妙。
CP:【超绝钝感力VS腹黑阴湿】
◎天然克腹黑。女主一心修炼,感情非常钝,可可爱爱死要面子大小姐;男主腹黑心机但嘴比石头硬。
◎捉妖破案,私设如山,背景参考《山海经》《酉阳杂俎》等;
◎前几章铺伏笔,稍后对手戏多点;2021.6存梗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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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文《烬欢》可看,和我圆房的枕边人是谁:圆房的半月后,陆缙偶然获知妻子身患痼疾,不能同床。那么,问题来了……前几晚,与他同床共枕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沙雕 腹黑 群像
主角视角连翘陆无咎(jiu)配角晏无双周见南饕餮(taotie)
其它:脑洞文狗血文专栏可看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人前不熟,人后狂亲
立意: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第001章 中蛊
在第一百次败在陆无咎手下之后,连翘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把他踩在脚底,狠狠羞辱。
于是她决定偷偷给陆无咎下蛊。
计划很周密,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她好像下错蛊了……
此时,连翘看着领口微敞的男人,后悔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一副大小姐做派。
眼睛圆圆,狠狠瞪着陆无咎:“不许过来!我可一点都不想碰到你,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砍成八段,丢到最臭的臭水沟里!”
“你说的对。”
对面挑了挑眉:“不过……假如开口之前你能把手从我衣服里拿开,然后不要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猜,你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连翘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伸进了陆无咎衣服里,甚至还无师自通地摩挲起来。
都快把人家衣服扒下来了……
登徒子竟是她自己。
连翘像被火烫到了一样飞速弹开,双手抱紧环抱住自己。
“是这破蛊毒的错,不关我的事!”
陆无咎斯文地捋平被弄皱的衣领:“我还以为是你情不自禁。”
连翘秀气的眉毛一拧:“我是疯了吗?”
“哦?”陆无咎记忆力极好翻出前因后果,“可我记得今日分明是你给我传书说后山有妖物出没,然后又放出了蛊,若不是故意,你为何要叫我去?”
“我只是想羞……呸,不小心而已。我哪知道这蛊会变成这样。”连翘心虚,“书上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陆无咎无动于衷:“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今年刚过完四个月,你已经第五次跟我认错了。我记得就在不久前,我抓到你把一把巴豆下到我的茶碗里,你当时怎么狡辩来着,哦,说自己便秘,不小心下错了,这回又是怎么了,一个人寂寞难耐,把蛊也下错了?”
“你闭嘴!”连翘气急败坏。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何总是在陆无咎面前丢脸?
说来话长,起先连翘真的只是打算给陆无咎一点小小的教训。
毕竟她虽然给他下了巴豆,但他一眼就识破了。
反而当着她的面似笑非笑要加大剂量威胁她,否则就要告诉她爹。
连翘敢怒不敢言,在他动手前自己夺下喝了。
然后……腿脚酸软,虚弱无力,一直到了昨天,连翘咬牙切齿,这才萌生了报复陆无咎的念头。
但是,她也不知道费尽心思找来的据说“天下第一痒”的痒痒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古怪又邪门的蛊……
要论他们的恩怨,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甚至要追溯至他们的先辈。
鸿蒙初辟,天地开元时,神族是三界的尊主,后来,有一部分神人交融,生下了少数比寻常人族多出一脉的后代。
这多出来的一脉被称为“灵根”,也即修炼的资质,因为这些后代能够像神一样汲取天地灵气修炼。
他们虽然不如神强大,也不如神寿数久远,但比寻常人还是要强上不少,并且据说能通过不断修炼剔除凡性,脱胎换骨,飞升为神。
于是这部分后代便被称为“神侍”。
再后来,随着神族日渐凋零,神侍反而日益壮大,这些人私下里便换了个名字,称为“修士”。
神宫覆灭后,世上再无神祇,修士成为新的尊主,原本侍奉神宫的四大神侍家族各自掌控了一部分神宫从前的领土,慢慢就演变成了如今的修真界四大世家。
连翘出身四大世家中的祁山连氏一族,而她所在的宗门,则是四大世家为诛妖邪而创设的天下第一大宗门——无相宗。
无相宗掌门由四大世家的家主轮流出任,至于三十六峰的峰主,也大多是各大世家的人。
家族是四大世家之一,父亲是当今的无相宗掌门,又禀赋出众,在陆无咎没入宗门之前,连翘是当之无愧的仙门翘楚。
旁人都说她命好,但自从陆无咎出现后,连翘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
说起陆无咎这个人,也是奇人。
他也出身四大世家,并且是继承了神宫大部分领土的天虞陆氏——如今的皇室一族。
皇帝主掌人间,不会将每日大部分时间用于修仙,是以轮值宗主时,皇族历来是派大国师入无相宗接管。
因此,陆无咎这个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人,按理来说应该好好当他的储君,将来再继任人皇,然后从族中挑出一位修为最高的担任大国师。
但,他偏不。
据说他三岁便能诵诗,五岁时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时宫中藏书已被他阅尽,大约是觉得当皇帝没什么挑战性,于是突发奇想在无相宗开宗试炼的时候随手试了一下,结果那一次验灵把无相宗开宗立派以来的镇山灵石都给冲爆了。
原来此人于修仙一途更有天赋,竟连镇山灵石都验不出他的灵脉到底有多深厚。
连翘永远忘不了当时紫气冲天,虎啸龙吟的场面。
那镇山灵石上有刻度,寻常人将手搭上去,掌心的灵气会顺着那刻度往上攀,最终停在哪里,便说明这人天赋有多高。
这世间绝大多数人是没有灵根的。
而这百不足一能验出灵脉的人中,也极罕见能在九段以上。
连翘之所以被寄予厚望,正因为她是九段之一。但她还没得意够一年,这个神话就被陆无咎打破。
因为陆无咎不但是九段,还把灵石震碎了。
换句话说连翘能测出九段是因为天赋的确是九段,但陆无咎不一样,他之所以被定为九段是因为这个灵石只能测出九段。
然而连翘觉得,这劳什子镇灵石之所以碎了,纯粹是因为这厮嘴太毒。
这个教训也是她在往后十年里用血泪得出来的。彼时,虽然天赋比陆无咎差了那么一丝丝,毕竟是同门,连翘对陆无咎一开始还算客气,可陆无咎对她就毫不客气了。
连翘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无咎那天。
那是个雪后初晴的午后,不服气的她偷偷溜进她爹的殿中去查探这位传说中的太子到底长什么样。
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个娇贵的小太子围着一件白狐裘披风,看起来像玉雕一样。
于是连翘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第一次比武赢来的人参果分了一半给他。
然而这位唇红齿白却臭着一张脸的太子殿下不仅不领情,还格外冷淡:“吃的?我非无根水不饮,非地实不食,非这两处产出之物做出来的东西一概不碰。”
连翘差点惊掉了下巴。
谁让他是人皇之子呢,必然是如金如玉地捧大。
算了,连翘忍了。
然后她又摸出一颗珠子,很大方地递了过去:“那这个给你,这是通辟珠,你刚入门,毫无根基,佩戴此珠可助你在修炼时聚山间之灵气,引气入体,早日筑基。”
陆无咎还是冷漠,冷漠中又带了些不解:“筑基还用修炼?不是睡一觉就成了么?”
连翘大惊,一摸他的腕,才发觉这厮竟然已经筑基成功了,甚至她还隐隐感觉出了内丹。
这才刚入门第一天啊!
连翘手绢都快掐烂了,脸上却尽量若无其事,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没见过世面。
“哦,这也是有的,我当年……当年也就睡了一觉,不,两觉,师弟当真好天赋,不过我比你早入门几年,毕竟比你多些经验,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或遇到麻烦,尽管朝我这个师姐开口。”
这话多么有风度,多么贴心,连翘发誓对她爹她都没这么好好说话过。
然而陆无咎却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光看她:“我该叫你什么……师姐?”
连翘努力踮了踮脚,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比他矮太多:“怎么了,有何不妥?”
陆无咎:“忘了说,今早剑圣已经收了我为关门弟子,论辈分,你似乎,要反过来叫我一声小师叔。”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剑圣他老人家已经多少年没出关了,偏偏陆无咎刚来,剑圣前辈便出关了,还收了首徒!
连翘已经记不得当时怎么回复陆无咎的了,只记得自己当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头一回被气哭扑进了她爹怀里。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
往后的许多年里,她才后知后觉入门的第一天竟然已经是陆无咎脾气最好的时候了。
然而这人天生一副好面皮,俊美异常,加之周身雍容的皇家气度,当连翘跳到石桌上,对同龄小友张牙舞爪愤怒地控诉这厮的罪行时,那些小姑娘都沉浸在陆无咎那张堪称伟大的脸中,压根不信她的委屈。
直到日久天长,众人逐渐与这厮打交道,才发现连翘所言非虚,甚至有所收敛。
原来陆无咎不是针对连翘,而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连翘已经记不清这些年里到底有多少被美色所迷的小姑娘被陆无咎气跑了。
然而他越是冷脸,给他写情书的人却越来越多。
连翘越想越气,忍不住瞪了陆无咎一眼。
恰好此时蛊毒发作,她看着陆无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竟然品出了一丝……好看?
虽然陆无咎狂妄又淡漠,但他还是有一个优点的,那就是——脸。
这张脸真是挑不出一丝缺点,鼻若悬胆,剑眉星目,更可恨的是,每一处都长在了连翘审美上……
不知不觉,蛊毒发作,她浑身又开始热了,随手拿起了一杯水送到唇边压一压。
谁知刚刚喝进去,陆无咎搭在桌边有一下没一叩着的手突然停下,幽幽道:“这杯水,是我刚刚喝过的。”
连翘霎时一口水卡在了喉咙里。
太可怕了,连翘不停地用袖子擦嘴:“你怎么不早说?”
陆无咎不咸不淡:“谁让你动作那么快。”
连翘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不过在杀他之前,她得先清理干净自己。
就在她纠结到底是去找个溪边洗洗嘴,还是干脆洗洗胃的时候。
陆无咎微微勾唇:“我记错了,我喝的是另一杯,你这杯没动过。”
连翘:“……”
耍她是吧?
她抄起佩剑就朝陆无咎砍过去:“我今日非得杀了你!”
奇怪的是,一向喜欢三招破敌的陆无咎今日却动也不动,连翘头一回把剑架在了陆无咎脖子上。
连翘难以置信:“我竟然赢了?难不成你当初测灵脉时有假?”
然后便听到一声无情的冷嘲。
陆无咎吐出几个字:“……是我用不了法力了。”
连翘大喜:“你没有法力了?”
陆无咎:“……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问问原因?”
“那是别人。”连翘嘴角翘的几乎压不住,“对你,我没放鞭炮已经是大发善心。”
紧接着她飞快盘算起来:“我得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首先就是告诉你在清屏山的死对头,还有那些被你气跑的师姐师妹们……”
“我猜,他们一定会很乐意看到你手无缚鸡之力没法反抗的样子。到时候一个一个来也就罢了,万一……一起围过来,那可怎么受得了呀——”
连翘得意洋洋的要冲出去,陆无咎却叫住了她:“站住,你确定要走?”
连翘回头,笑眯眯:“怎么,你怕了?那也好办,你叫我三声姑奶奶,再作三个揖,然后高喊'姑奶奶天下第一',我就饶了你,保证谁也不告诉,怎么样?”
陆无咎唇角一扯,划过一丝冷嘲。
“……没出息。”
十八岁和八岁的时候提的要求一样。
他以为她至少没那么幼稚了。
连翘大怒:“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她抬脚便走,然而刚走到门口,腿一下就软了,不得不扶住门闩。
“……你不是没法力了吗,对我做什么了?”
陆无咎闲闲地坐下来品起了茶:“这话不该问你自己么?”
连翘咬牙:“我干什么了,难不成我会暗算自己!”
陆无咎瞥她一眼:“可不就是你自己么。”
连翘沉默了,这……嗯,好像的确是蛊毒发作的症状。
难不成,这蛊毒的发作条件是离陆无咎的距离么?必须离他够近才能抑制发作?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脱口而出:“我明明放的是天下第一痒痒蛊,不是这个鬼东西!”
说完连翘立马捂住嘴。
下一刻,陆无咎慢悠悠抬头:“哦?天、下、第、一?难为你如此费心。”
连翘恨不得封住自己的嘴,一扭头又气冲冲地出去,然而,她每多走远一步,脸上的红晕便加重一分,心里像有个小爪子一样,在那儿刨啊刨……
这绝对不是痒痒蛊,到底是什么破毒啊!
眼见快失去理智,连翘果断回头,小步小步忸怩地挪到了陆无咎身边。
陆无咎似笑非笑:“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要将我失去法力之事公之于众吗?”
连翘:“我可怜你,又不想说了。”
陆无咎一副懒得理她的表情。
下一刻,连翘忽然看见他指尖一凝,凭空生出一朵火焰。
连翘:“……你不是用不了法力吗?”
陆无咎道:“是用不了,但我又没说对所有人都用不了,只是对你而已。”
连翘:“……”
诡计多端!幸好她没冲动,要不然又要当众丢脸了。
至于为什么是“又”,连翘不是很愿回想。
她偷偷试了试自己的法力,果然,对陆无咎也没用。
“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无咎淡淡道:“这不该问你?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假如你脑子里装的不是水的话,应该学会坐下来好好想想昨天到底放的是什么蛊。”
连翘一屁股坐下,倒也不忸怩。
“本小姐当然比你更想知道。”
当然,她坐下的时候,顺便把屁股悄悄往陆无咎那边挪了挪才能不那么热,然后抄起一本案上的书快速地扇风。
“那什么,昨天我去藏宝阁摸了一个痒痒蛊,然后在小树林猎妖的时候传信给你让你过来,可那蛊一打开,我才发现里面有两只,不知道为什么,一只爬向了你,另一只突然就掉头钻进了我手臂里。我当时以为惨了,赶紧回去拿止痒的药,白日里果然没发作,到了晚上,我担心你,想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所以偷偷溜进来,谁知道一进来就被你抓住了,再然后,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了……”
陆无咎冷笑一声:“蠢得可以。”
许久,他揉了揉眉心:“你大约,是错拿成了情蛊。”
连翘猛然抬头:“那是什么?”
“传闻是一种能够让男女不分开的蛊,中蛊之人会被迫绑在一起,朝夕相对,故称情蛊。不过这种东西太过伤天害理,早就被列为禁蛊了,已经数百年没在世上出现过,你究竟是怎么拿错,竟然能拿到禁蛊?”
连翘瞬间炸毛:“你怀疑我是故意给你下的?你做梦吧!求娶我的人从无相宗山顶排到山脚都排不下,我用得着使这种卑劣的手段给你下蛊?”
陆无咎冷冷道:“你说得是实话?”
“当然!”连翘默念三声不要和他计较,然后平心静气,“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和你绑在一起吧,要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呢!”
陆无咎眉心一紧,片刻才道:“找神医,他或许知道。”
连翘果断摇头:“不行,韩神医是大嘴巴,他要是知道我拿错了禁蛊肯定会告诉我爹,我爹必然会把我关禁闭,三月之后就是仙门大比了,我准备了三年,不能错过。”
陆无咎无动于衷:“你能不能参加,关我什么事?”
好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连翘抱臂:“好啊,那你去吧,这情蛊既然是一对,必然要一起解才能解开吧?你若是找神医,我就不解了,到时候你没了法力,即便上台也肯定赢不了,到时候我顶多丢点人,你这剑道第一的名号可就不保了!”
陆无咎瞥她一眼:“既不能找药师,又不能不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连翘也没想出来:“……有没有跟神医一样厉害,但是守口如瓶的药修?”
陆无咎刚想让她去梦里找,突然还真想起一个:“黑市有个药修,医术出众,比之神医有过之无不及,且守口如瓶。”
“就他了!”连翘眼睛一亮,“不过,你怎么对黑市这么熟,没想到你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竟然经常去那种地方?”
陆无咎面无表情:“哦,没错,你不走,那回去?”
连翘果断闭嘴。
两人鬼鬼祟祟趁夜离开,传送到黑市的时候,还特意乔装了一番。
不过那药修只认钱不认人,开口便是:“问诊五万灵石,先付后看。”
“五万,你怎么不去抢?”连翘震惊。
药修懒得抬头,摇了摇铃就要叫下一个,连翘立马按住:“我付,付还不行吗。”
连翘忍痛掏了五万灵石,这药师才终于爱答不理地诊起脉来。一开口便断言这是已经禁止的情蛊,和他们预估的所差无几。
果然,收费这么黑,还能在黑市活得好好的都是有点本事的。要不然早就被砍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他知道的更加详尽,原来这个情蛊发作时间会持续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两人必须寸步不离,严重的话,不止要待在一起,可能还要亲,或者是更进一步才能解蛊,否则轻则筋脉尽断,重则当场暴毙。更
而且,不同于其他情蛊,这蛊之所以被禁,还有一个特殊症状——不但发作的程度不固定,发作的时间也不固定。运气好的话隔三差五发作一次,运气不好的话,一天之内发作几次也是有的……
连翘人都听傻了。
这么说,万一这破蛊发作的时候恰好正赶上她和陆无咎对阵交手呢?
岂不是要一边打,一边亲?
连翘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鬼东西究竟是哪个变态做出来的?”
即便是药师这样见多识广的,也啧啧称奇,来了精神:“据说,这是一个看上了修士的妖女费尽心思做出来的。妖女掏心掏肺,这修士始终冷眼相待,遂想了这么个损招,打定主意要一步一步驯服修士,所以,这个蛊发作时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双方都不能对彼此用法力。”
连翘沉默了。
这妖女还真是个人才。
但她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症状似乎与这妖女不一,为什么发作时我会浑身燥热,而他却无动于衷?”
“因为先前这修士格外坚贞不屈,且道法高超,发现中蛊之后,他一度试图逼出蛊来,当然没成功就是了。虽然如此,他依旧不屈服,不惜以自己的血肉饲蛊。但这蛊岂是那么容易驯服的?最终就变成了一方发作时,另一方无动于衷,隔次轮换。再然后,趁轮到这个妖女发作那日,心如止水的修士冷漠地将其一剑穿心。”
连翘:……好一出爱恨交加的好戏!
“既然妖女死了,那修士呢?”
“都是妖女了,怎么可能轻易死?她被救回来了,只不过命虽然救回来了,她心却死了,彻底心灰意冷,干脆放了修士走。
相反,经历这一回生死,修士发现自己对妖女也不是毫无感情。两个人就这么诡异地慢慢走到了一起。”
连翘:?
峰回路转,这妖女与修士的故事还真够曲折的。
然而,接下来药修的话更令她震撼。
“不过,好日子没过几天,他们还是死了。”
“……为什么?”
“这个吧,因为他们运气不好,就在他们新婚不久,那情蛊一月发作了二十次,一次发作了十个时辰,然后咳咳……”
“…… ”
连翘猜到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想法,他们该不会是……是那种死法吧?
这也太丢人了。
她决定,到时候如果她和陆无咎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还是原地扼死自己比较体面。
不过幸好,今晚这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她终于不用再忍受这破毒了。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既然隔次轮换,下回她虽然不用烈火焚身,但焚身的变成了陆无咎,且到时候她还不能对他用法力,无法反抗,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他为所欲为了?
想到这里,连翘立即抱紧自己,看流氓一样警惕陆无咎。
陆无咎:“……”
连翘:“怎么,我没挑剔你,你倒还嫌弃上了?”
陆无咎淡淡地将她从头扫到尾,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头。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比说了更加嘲讽。
呵,以为她想跟他待一起吗?
连翘怒而朝药修拍桌子:“解药呢?怎么解开?”
药修懒懒道:“解药是另外价钱。”
连翘:拳头硬了。
但是比起出钱,和讨厌鬼解绑显然更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多少?”
药修慢悠悠伸出一只手,赫然是五根手指。
连翘震惊:“又是五万,要不要这么黑?”
药修微微笑:“不是五万,是五百万。”
连翘:“……你到底是救人还是趁火打劫?”
药修理所当然:“没错,是五百万,这情蛊是用七十七种毒虫和七十七种毒草喂养长大,光是找出这一百五十四味药便要花费不少功夫,还要调试出合适的剂量,做你这一单,要耽误许多生意,你愿意买我还不愿卖呢!”
连翘:行,她认。
她肉疼地摸了摸本就不富裕的钱袋子,横了横心,半天才舍得摘下来:“都在这儿了,先付定金,什么时候能拿到?”
药修掂了掂钱袋子:“就一百?等着吧,怎么也得一年。”
“一年?”连翘不能忍,“我不死也被气死了!”
“那没办法了。”药修爱答不理。
此时,又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
“最快多久?”
“不是说了吗,一年……”药修正不耐烦,突然一把长剑横在了他颈边。
出手速度之快,耳边甚至残留着划破风声的呼啸。别说反抗,他甚至都没看清这剑是怎么拔出来的。
同样的话,陆无咎微微俯身,语气平静:“我再问一遍,最快多久?”
药修瞬间老实:“……半年。”
“不能更快了?”陆无咎依旧淡淡地。
药修叫苦不迭:“真没办法了啊!不过,有个偏方…… ”
“说。”陆无咎言简意赅。
药修踌躇了一下,附耳上前。
连翘看呆了,果然是黑市,砍价不是用嘴砍,是真砍啊。
不过,到底是什么偏方,她不能听?
偏偏陆无咎天生的冰块脸,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连翘眼睁睁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听完,然后薄唇微动:“只有这一种?”
药修为难:“最快的只有这个法子,否则,就要找出解药,至少也得半年。”
陆无咎神色复杂地嗯了一声,终于收回了剑。
药修立马往后躲:“真不考虑了?那我可没办法了。”
说罢,又看向连翘。
陆无咎却冷冷道:“她听了也没用。”
凭什么,又替她决定什么了?
不等她问出口,陆无咎开了阵法直接连她一起卷走了,等再落地,他们已经回了无相宗。
连翘一把挣开:“到底是什么秘方?我不能听?”
陆无咎面无表情:“你不用听。”
连翘更气了:“凭什么你能听我不能?”
陆无咎似乎有些头疼:“这方法……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