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荒唐的事情,天盛帝怎么可能同意?”
“的确是天盛皇帝派来的,那名小太监臣之前在天盛皇帝身后见到过。”
乌玛克礼也觉得这事儿十分离谱。
但同时他又觉得这其实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大王子,臣以为,我等可以应下此事。
而且不仅要应下,还要竭尽可能地送最多的织贝种子过来!
如此庞大的织贝花数量,真要想全部种下,就必定要让百姓们也参与其中。
寻常百姓家中的田地只有那么多,分出一部分种了织贝花,剩下能继续耕种粮食的地就少了。
届时,百姓们心中定有怨言。
再严重些,说不定还会导致粮价暴涨,寻常百姓根本吃不起饭!
到时候,都不用北襄出手,天盛内部自己就会先乱成一团啊!”
“乌玛大人言之有理!”
大王子点点头,顺着乌玛克礼的话,进一步想到天盛内乱,云舒作为罪魁祸首,定然难逃罪责,
顿时心气都顺畅了不少:
“既如此,这件事便交给乌玛大人去办了!”
“是!”
乌玛克礼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大王子叫住:
“乌玛大人且慢!还有一件事……”
大王子顿了一下,想起那件令自己怒发冲冠的事情,面色不自觉地便又难看了几分:
“本王子前日在天盛宫宴上因中毒产生幻觉,把连亲王世子当成青蛙暴揍一事,怕是很快就要传得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
本王子希望乌玛大人能够在此之前,想办法让这些该死的天盛人不再关注此事。
就让他们……全都去关注天外天酒楼即将开业一事!”
“这……”
这若是在北襄,大王子交代的事儿倒是并不难办。
毕竟他乌玛家世代为官,只是引导一下百姓们说的话这种小事儿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可眼下他们是在天盛京城。
就他如今手里的这点人,还真是……
乌玛克礼迟疑了半晌,最终却还是深深地作了一揖:
“大王子放心,臣必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
目送着乌玛克礼离开的背影,连亲王世子沉默片刻,忍不住又旧事重提起来:
“大王子,你看那天盛皇帝宠圣安公主都宠成什么样儿了,连全天盛种花这种荒唐事情都能一口答应下来。
那有没有可能,他要求咱们求得圣安公主原谅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借口,
真就是天盛皇帝哄闺女的一种手段?”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刚刚才因为乌玛克礼而缓和了不少的神色,在听到连亲王世子的这一番话后,又重新归于一双冷眼,
就连语气都阴冷了许多:
“你倒还真不愧是老连亲王的孙子,二十多年前你祖父向天盛投降,
二十多年后,你被那云舒连番羞辱,却直到这一刻,都还想着要像只狗一样讨好她!”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合理发问了一句,对方就连他的祖父都要拉出来一块儿唾骂!
连亲王世子气得紧握了双拳。
第100章:她的蠢弟弟被掉包啦?
“倘若天盛皇帝当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大王子又当如何?
这里毕竟是天盛的地盘,大王子就不怕天盛帝当真拿咱们祭旗吗!”
“怕的话本王子就不会来了!”
驿馆里还没有铺设地龙,即便这间屋子门窗紧闭,屋内也还是冷得让人想要瑟瑟发抖。
但大王子许是真被连亲王世子挑起了火气,说到激动处,竟是直接掀开被子,只穿着一身单衣便站起来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别忘了你这趟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把揪住连亲王世子的衣领,大王子眼神阴鸷:
“这是你唯一的价值,若你连这件事都做不好,
就算你这次还能活着回去,一个毫无用处的连亲王府,你猜父王他会怎么做?”
“……”
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
连亲王世子沉默下来。
他是真的很怕死。
谁不怕呢?
但如果他注定是难逃一死的,
在带走家人和带走天盛人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带走天盛人作为陪葬。
被大王子兜头一盆凉水浇醒的连亲王世子一颗狂跳着的心脏,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好半晌,他才哑着嗓子缓缓开口道:
“你想让我怎么做?”
三日后,天外天酒楼终于到了开业的这天。
云舒特意向叶太傅请了天假,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带着云楚焕一块儿出宫朝着酒楼那边去了。
本以为她去的这般早,酒楼外头肯定没什么人。
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天外天酒楼门口那一块儿的街道,竟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堵得水泄不通!
各种吵吵嚷嚷的议论声更是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都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的老天爷,怎么这么多人?
虽说五百文钱一百道菜的确是便宜得离谱,但随随便便就能一次拿出五百文钱吃饭的人居然有这么多吗?
真不愧是京城!”
“拿得出个啥啊?咱们都是来碰运气的!
不是说只要一文钱就能抽吃饭不要钱的机会吗?
那名额有限,我们肯定得早点儿过来候着才有希望啊!”
“你们都是奔着吃饭来的啊?我是听说这酒楼里有龙气相护,大冬天儿连炭盆都不用,就能暖和得宛若春日!”
“真的假的!这不可能吧?”
“假的,我隔壁家那媳妇儿她姐姐婆家的小姑子就在天外天酒楼干活儿,据说这酒楼里头能那么暖和,全都是因为公主殿下捣鼓出的一种名为‘地龙’的东西。
要我说啊,这家酒楼最吸引人的,还得是它的那些菜,
据说这些菜之前都是只有皇帝才能吃得着,咱们普通人见都没见过哩!”
“嘿嘿嘿,为了吃这一顿,我可是从前天晚上就开始饿着了!”
“这人也太多了吧!”
云楚焕坐在马车里撩着帘子观望了一会儿,竟是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五姐姐,你觉得我运气怎么样?”
云舒:“?”
“干嘛突然这么问?”
“就……”
云楚焕可怜巴巴地从腰带里抠出了一枚铜板,看起来无比心酸:
“我其实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抽到免单名额来着。”
“???”
她的蠢弟弟被人掉包啦?
从前十万两银票扔出去眼都不眨一下的人,就算现在零花钱被扣到一个月只剩一万两了吧,
那也仍然还是一笔巨款啊!
他怎么可能就只有一枚铜板?
云舒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你要是反悔了,觉得自己现在零花钱变少了,不想再履行之前的约定来支持我这天外天酒楼直说就好了,一个铜板是想打发谁呢?”
“不是……我有多爱吃五姐姐你弄出来的新菜品,你又不是不知道!”
从来没有这么穷过的云楚焕攥着手里的那一枚铜板,差点嗷的一声哭出来:
“我是真的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么点了!
就这一文钱,都还是我之前无意间在一块儿砖缝里捡到的。
要不然我连一文钱都没有!”
熊孩子的表情情真意切,
知道他没这么好演技的云舒也是真的疑惑了:
“那你钱呢?不是说每个月还有一万两吗?”
“……”
最终还是要把他被罚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五姐姐吗?
呜呜呜,五姐姐肯定很得意!
她都从来没有被罚过!
听说前两天父皇给她送封赏圣旨的时候,还又给她送了一大堆赏赐过去。
那些赏赐说不定就又是用他的罚金去填的!
云楚焕攥着他那枚捡来的铜板,破防得很彻底——
“我又被罚了!五百金!呜呜呜,父皇他好狠的心,一开口就罚去了我五个月的零花钱!
母妃心更狠,我说分十个月还,以后这十个月里她每个月只需给我五千两银子就行了,她还不肯答应,非让我连着五个月一文钱都没有呜呜呜!”
云舒:“……”
“行了。”
她憋住笑,看在这熊孩子过去对她确实大方的份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顺手递了张一百两的银票过去:
“喏,京城周报的分红。”
“分红?”
突然天降一百两“巨款”,云楚焕捧着银票,迷茫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萌。
“你之前不是投资了京城周报吗?”
云舒挑眉解释道:
“因为前期投资稍微有点儿多,到目前为止,盈利几乎都还没有。
本来我是想着等到低价纸大量问世之后,就可以把京城周报改成京城日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了。
到时候赚得多了,我再一次性分你一笔大的。
但没想到你现在居然缺钱缺到了这个地步,只好先把前面这段时间的分红给你了。”
“……”
什么薄利多销什么的云楚焕其实也没听懂,他只知道自己之前原本只是为了挂个名头好吹牛,从来没想过要靠它赚钱的投资,如今竟真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了他一份天大的惊喜!
云楚焕欢喜地拿着这张从前只会被他嫌小的银票看了又看,最后豪气万千地递到云舒面前,
硬生生给递出了一百万两的架势:
“一顿饭不就是五百文吗?我先买个十顿!”
“你确定买五百文一顿的?”
云舒似笑非笑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那张银票,朝着天外天酒楼的方向指了一下:
“看见了吗,四层。”
“我知道啊!”
云楚焕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我又不是不会数数!”
“我的意思是,五百文一顿的饭,只在一楼。”
手指轻轻往上一扬,云舒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二楼菜品更为精致美味,座位也不如一楼那般紧凑,相对雅致许多,但价格,是十两银子一个人。”
“这么贵!”
云楚焕被吓了一跳:
“那三楼岂不是要一百两?”
“差不多吧,三楼一桌起步价一百两,具体多少,看客人发挥。”
难得能看见云楚焕被十两银子震住的奇特场面,云舒笑吟吟地主动又报出了最后一层的价格——
“四楼包厢最低消费,五百两。”
云楚焕:“……”
所以他这一百两银票甚至没办法去四楼坐一坐,充其量也就能够着个三楼的最低门槛?
从前五姐姐穷得只剩三个铜板的时候,他还在挥金如土,
如今五姐姐开了酒楼,他却穷到连楼都上不去!!
大受打击的云楚焕一把又将云舒指缝里夹着的那张银票抽回来,宝贝地收进怀里,忿忿咬牙:
“那我得先看看这二楼三楼四楼到底值不值那个价再说!”
“行。”
天外天酒楼要到十点钟才会正式开业,她今日来这么早,本就是要在开业之前亲自看看楼内准备得如何了。
刚刚故意把价格全部报出来,无非也就是想逗云楚焕玩玩,
好歹跟她混了这么久,在自家酒楼请对方吃一顿而已,以她现在的身家,还是毫无压力的。
让车夫绕了个圈,在尚未竣工的后院儿侧门外下了马车。
云楚焕跟在云舒身边,沿路走,沿路好奇地打量着庭院里那些零零散散、奇奇怪怪的东西:
“五姐姐,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跟酒楼连在一起,但要晚些才能开业的庭院吗?
怎么外头门上连个牌匾都没有?而且这儿看起来也不怎么吸引人啊!”
“吸引人的东西都还没做出来,它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庭院,当然吸引不了你。至于牌匾……”
云舒抬腿跨过庭院与前面天外天酒楼之间相连着的那道圆形的石门,回头反手指了一下:
“因为还没建好,所以暂时只把里头这块牌匾挂上了。”
“闲庭?”
云楚焕仰起脑袋,看了眼牌匾上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儿,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
“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儿?听起来跟酒楼一点儿也不搭。”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信手推开天外天酒楼后门,云舒随意地解释道:
“闲庭和天外天,正好一套,最关键的是,一听就能联想到我的名字。”
“这是五姐姐你自己作的诗吧?”
云楚焕小声嘟囔了一句:
“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把它们想到一块儿去?”
云舒:“……”
忘记天盛朝没这两句话了。
算了,不重要。
淡定地走进酒楼当中,和外面的天寒地冻不一样,酒楼里这会儿说是初夏都不为过。
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们正在认认真真地做着开业前最后的准备,
后厨那边更是已经将可以放得稍微久些的凉菜做好,早早盛装入盆,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一长串特制的架子当中,轻易无法挪动,更不会打翻。
“这也太不雅致了!”
云楚焕忽然就明白为何一楼只要五百文钱一个人了。
连个好看点儿的盘子都没有,所有菜肴全部用盆……等等。
云楚焕恍然大悟,一副“五姐姐你竟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五姐姐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用盆子装菜,这样客人连一道菜都吃不完,就不会再惦记着后面那九十九道菜了!
也就是说,你那五百文可吃一百道菜的话其实只是一个噱头,
事实上就算是再能吃的人,花五百文进来,充其量也就吃得下两道菜!”
“若真是按六皇子说的那样做了,我们这天外天酒楼,只怕一天就要倒闭了。”
唐歆华过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云楚焕的话,忍不住轻笑起来:
“我们说一百道菜,就是一百道菜。”
“可是……”
云楚焕还是一脸迷茫,云舒只能无奈地提醒他:
“你没发现这些菜全都被集中摆在了这一块儿么?盘子其实也有,在架子下面。”
“六皇子可以看看那边。”
唐歆华也伸手指了指入门的位置。
那边立了一个硕大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几行大字儿——
【每人每次不可超过一个时辰。
吃多少取多少,不可浪费,不可带走,违者罚款一百文。】
牌子旁边还站了个店小二……哦,五姐姐说那叫服务员,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的工作内容就是将牌子上写的字儿,告知所有客人。
“我们一楼二楼全都是自助形式,客人交过钱后,便可在这边自行取餐,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
唐歆华细心地解释道:
“若有客人喜欢咱们天外天酒楼的菜,但又不喜欢这种自助的形式,三楼是和别家酒楼一样,可以单独点菜的。
至于四楼,则是设有十个雅间,适合更加注重隐私,不喜与太多人一块儿出现在大厅里的客人。
天外天酒楼,力求做到满足所有客人的需求。”
“五姐姐,那我们去楼上看看吧!”
云楚焕还记得云舒之前的报价,
一楼五百文一个人,二楼十两银子一个人!
同样都是自助,他倒是要看看二楼和一楼的菜到底有什么区别!
兴冲冲地转身上到了二楼,
云楚焕第一感觉就是,二楼整体的环境确实比一楼要更加雅致许多。
成套的雕花桌椅被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大厅里,最前面还空出了一块位置,建了个半圆形的高台,
薄纱轻拢,不出意外的话,之后应该还会有琴师或者舞女之类的在这边进行一些表演。
但云楚焕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他是在瑶华宫里长大的孩子,柳贵妃那极尽奢华的宫殿,他看了这么些年,也都差不多要看腻了,
这天外天二楼的布局再精致,还能有瑶华宫精致?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百两外加一个铜板。
这要让他就为了这点雅致便多花上二十倍的价格上楼来吃自助,他肯定是不干的!
目光没有在这些花了心思的精巧布置上停留半分,云楚焕直奔着取餐区去了——
因为距离酒楼正式开业还有一个多时辰,很多热菜这会儿都还没有上,
不过仅仅只是凉菜这一块,就已经比一楼看上去更要美味几分了。
除此之外,靠墙边的位置还多出了一排放着各色糕点的架子,
上面有他之前在五姐姐宫里吃过的蛋糕,但更多的却是连他都没有吃过,并且看起来分毫不比蛋糕差的美味!
“咕嘟!”
云楚焕发出了一道响亮的咽口水声。
他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那宝贵的一百两,重新塞回到云舒手中,眼神儿却还始终都落在那些糕点上,未曾移开过分毫:
“二楼,我先买十顿!”
“……”
这就是富人乍穷的表现吗?
间接性抠搜,持续性大手大脚,
根本省不了一点儿。
云舒失笑:
“行,那我一会儿让人给你办张会员卡,这一百两就先存里面,至于今天这顿……我请了。”
“五姐姐你太好了!”
云楚焕欢呼一声,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顿可以不用花钱了,
第二反应才是疑惑:
“会员卡又是什么?”
“预存一千两银子,即可办理一张银卡会员,持银卡会员的人,以后不管是在天外天酒楼还是闲庭消费,都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预存一万两的话,可以办理一张金卡会员,持金卡会员的人,可享八折优惠。
当然,会员卡仅限本人使用。”
云舒挑了下眉:
“你虽然只有一百两,但看在咱俩关系不错,同时你还是我京城周报合伙人的份上,我就破例额外送你一张金卡了。”
“五姐姐你真的太好了!谢谢五姐姐!!”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打八折的话,原本自己一百两只够在二楼吃十次,现在可以吃十二次还有余,
云楚焕顿时又是一阵欢呼:
“那我现在就可以吃了吗?”
“今天就直接去后厨吧。”
云舒点点头:
“今日开业第一天,肯定会格外热闹。
你去后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让人送到四楼雅间里去,我们一会儿在雅间吃。”
“好!”
想到后厨里的吃食肯定比外面已经摆出来的要更多一些,云楚焕眸光更亮了,都不用云舒指路,他自己就循着香味儿精准无误地朝着后厨的方向跑去。
巳时,准确来说是上午十点,
天外天酒楼的正门,终于被人缓缓打开。
楼内的热气迎面朝着距离最近的那些百姓们扑了过去,顿时又引起了一阵惊呼声——
“真的好暖和!”
“大家静一静!”
唐歆华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竭尽可能地将她的声音送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首先很高兴诸位今日能来天外天酒楼捧场,我是天外天的掌柜,唐歆华!
我知道在场诸位大多都是冲着五百文钱一百道菜来的,请大家放心,一百道菜,绝对只多不少!
但是……”
将自助餐的规则大声说完之后,又把二楼三楼四楼的大致情况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末了,她才扬起一抹笑容,让人把提前做好的抽奖转盘搬到了门外:
“现在,想直接用餐的客人可以到柜台处购买进餐牌了!
愿意花一文钱参与幸运抽奖活动的客人请往这边!”
天外天酒楼的背后,毕竟是云舒这个公主,甚至是皇帝在撑腰。
在场的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高门贵族,都老老实实按照唐歆华的流程在走,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云舒坐在四楼雅间里,打开窗户看着底下热闹的景象,唇角的弧度原本一直是上扬着的。
直到她看见太子和大皇子的车驾同时停在了酒楼外面。
“太子皇兄和大皇兄居然也来了?”
刚刚又吃完了一个蛋挞,云楚焕顺着云舒的视线惊讶地看了过去:
“大皇兄也就算了,他最近忙着讨父皇的欢心,这酒楼有父皇一份,他过来捧场倒是还挺正常的。
可太子皇兄……”
他压低了嗓音,在最近这段时间母妃各种碎碎念告诉他没事儿不要在太子跟前晃悠的警告下,智商难得在线了一回:
“五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是来砸场子的?”
“你刚刚不是也说了,这酒楼还有父皇的一份?”
所以直接砸场子是不可能的。
但说到底,皇后被送去隆华寺这事儿和她有关。
像太子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认为这是他们自作自受,只会把一切问题都怪罪到她的头上。
所以……
“阿苦。”
云舒轻声道:
“去帮我盯着太子,看他有没有什么想要陷害本宫的动作。”
“……”
雅间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云楚焕才反应过来:
“五姐姐你都有暗卫了?”
“没办法,想害我的人太多了。”
云舒往椅背上靠了靠,长长叹出一口气:
“人果然还是不能太优秀了。”
云楚焕:“??”
他吃了口布丁,再度望向窗外:
“沈家那位嫡小姐也来了……嘶……
岑伊伊怎么是和武安侯一块儿来的?”
“别吃了。”
同样注意到武安侯的云舒在云楚焕后脑勺上轻拍了一巴掌:
“下去露个面吧。”
“哦哦!”
云楚焕忙不迭放下手里的小勺子,跟在云舒后头屁颠儿屁颠儿地下楼了。
“武安侯,伊伊。”
两人到一楼的时候,武安侯他们正好也已经在柜台前准备办卡了。
听到云舒的声音,武安侯连忙转过身,冲着云舒和云楚焕轻轻拱手一揖:
“二位殿下。”
“武安侯不必多礼!”
云楚焕连忙摆手。
第103章:会员卡!
云楚焕自己也不知怎的,平时看见皇帝亲爹都没发过怵,偏生对上武安侯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说完这一句后,便又缩回到了云舒身后。
好在不管是云舒还是武安侯这会儿都没有在意他的异样,
两人不过是打个招呼的工夫,外头那些如武安侯一般,下了朝之后回府换过衣服便朝着这边来了的朝中重臣们,便也都陆陆续续地抵达了。
最先到的是带着柳子明一块儿来的左相。
大约是自古以来文臣武将便很难和平相处的缘故,柳相和武安侯也算是老对头了。
简单地同云舒和云楚焕见了个礼,柳相漫不经心地瞥了武安侯一眼,阴阳怪气的调调说来就来:
“武安侯一会儿打算上几楼啊?”
武安侯没搭理他,只是掏出了一张一千的银票递给了唐歆华:
“办一张银卡会员。”
“什么银卡会员?”
威远大将军不知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恰好听到武安侯那句话,一脸懵地从怀里摸出了半两碎银:
“不是说五百文就能吃上一顿吗?”
“门口立牌上写了,您没看见吗?”
虽然威远大将军也同她祖父一样都是武将,但这人之前阻碍公主受封来着。
岑伊伊不大喜欢他,替云舒解释酒楼规则的时候,语气便也罕见地冲了几分,不若平日里那般软萌:
“一楼五百文一个人,二楼十两银子一个人,三楼百两起步,四楼最低五百两。
预存一千两的话,就能得到一张银卡会员,享受减免一成的优惠,
预存一万两则是金卡会员,每次消费可减免两成。”
威远大将军:“……”
不是,百两起步,甚至还有个最低五百两的!
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啊!
“鲁大人看起来很为难啊!”
说话间,又有其他与威远大将军不是很对付的官员走了进来,哈哈大笑道:
“谁不知道鲁大人是个惧内的?他身上能掏出五百文钱来,都还不知道是偷偷攒了多久的呢!
让他一下子拿出一千两银子,那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谁说老子拿不出来了?”
被同僚们嬉笑着戳中了痛脚,威远大将军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老子只是对吃食比较挑剔,得先尝尝味儿才能确定要不要办那什么金卡银卡的!
你们一个个有空在这儿关注老子办不办卡,是自己都已经办好了吗?”
说得好啊!
就得这么来,互相挤兑得大家都不好意思不办卡才行!
默默站在旁边看戏的云·奸商·舒笑吟吟地适时插话进来:
“因为会员卡的工艺比较精细,制作起来速度也比较慢,所以暂时只各备了五十张,
再加上今日是开业第一天,父皇那边也比较关注,特意叮嘱本宫务必要在今日把账册带回去让他亲自过目一二。
所以今天办卡时间就截止到申时了,还望诸位见谅。”
就金卡银卡总共就一百张,还是限时供应的?
这,这必须得办啊!
那面子不面子的先不提,谁不知道这天外天酒楼背后还有陛下的影子?
国库空虚,陛下的私库也同样不丰。
圣安公主为何要特意提这一句,说陛下要查账?
那指不定就是在替陛下敲打他们,让他们心里都有点儿数!
陛下的场子!
这谁敢不捧?要真敢不捧,他们今日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吵吵嚷嚷的场面伴随着云舒这句话的落下猛然一静,在场众人当中有那么几位原本不想掏太多钱的,面色明显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