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中了情蛊后by衔香
衔香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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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陆骁越纠缠她越是烦,和她爹告辞后趁夜拉着晏无双他?们跑了?。
深更半夜,几个人?顶着月色上了?龙舟,晏无双眼都睁不开,周见南更是直打哈欠抱怨,只有陆无咎神色如常,甚至看连翘躲得这么急,脸色还很不错。
昆仑神宫坐落在天虞与姜氏交界之处的昆吾城,这城虽小,却不归属他?们天虞和姜氏任何一方,而是单独归玄霜神君管辖,以示尊敬。
四大家也依旧保持着神侍的传统,像轮值无相宗一样,每十年?派人?送往昆仑神宫侍奉,如今侍奉在神宫的正是会稽姜氏。
此外?,无相宗掌门和各家家主换任也总要请这位神君列席,当然,这位神君因为腿脚和弱症的缘故也从不露面就是了?。
只有每三年?一次的神诞日,这位神君才?会现身昆仑神宫的山巅大殿,接受众人?的膜拜。
神君俊美无俦的传言也正是从此流传出来?的,据说?玄霜神君人?如其名?,如山巅雪,檐上霜,容貌清冷,令人?望而生畏。
连翘从前一直觉得这话形容得太过,不过真正进入到昆吾城,看到立于城门之上的神君玉像时,她又觉得这传言倒也不算假。
只见玉像上的人?眉清目朗,鬓若刀裁,的确俊美到无可挑剔,不过……连翘瞥了?一眼走在她身边的人?,觉得这玄霜神君比起陆无咎来?,似乎还差一截。
晏无双和周见南看多了?陆无咎的脸,再看看这位神君,也觉得平平无奇了?。
陆无咎本人?更是掠过一眼便没甚兴趣地挪开。
所以,当进城后,热情的摊贩向他?们兜售神君玉像保平安时,他?们摆摆手都拒绝了?。
没错,这昆吾城产玉,自古便是天底下?有名?的玉雕之城,加之又是神宫属地,所以处处是玄霜神君的玉像。
走了?一路,全是向进城的行?人?售卖玉雕的,有一个小贩特别执着,连翘都说?不用了?,他?还是拦着她,往她怀里塞,她一生气两人?推开,那人?直接摔倒了?。
“没事?吧?”
连翘慌张地赶紧将?人?扶起,没想到这一摔那人?头直接骨碌碌滚了?出去,一直滚到她脚边。
周家的事?历历在目,连翘以为这又是什么诡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一个富态的商人?从铺子里快步出来?:“姑娘莫怕,这不是人?,只是人?偶而已。”
“人?偶?”
连翘微微皱眉,凑近一看,这头颅竟真是空的,里面还能看出泥土烧制的痕迹。
再看那身子,里面也是空的,胸口处塞了?个机关,还有许多丝线,大概是用来?控制四肢的。
竟然真的只是个人?偶。
“可是……”连翘又回想刚刚诡异的触感,“它明明摸着就像人?啊,眼睛看起来?也和人?没什么不同。”
那富商估计不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了?,解释道:“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人?偶的来?历还要从骊姬之乱起,原来?的神宫所在处浸透了?诸神和各位修士大拿的血,泥土也有了?灵性,用此地的泥土做出来?的泥塑,肌肤软软弹弹,如同活人?,捏出来?的眼珠也像活的一样,再辅以机关术控制四肢,调动喉舌,便是一具绝佳的人?偶。除了?动作僵硬些,说?话只会重复,这些人?偶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不同。”
连翘又戳了?戳这人?偶的皮,果然,软软弹弹,甚至还是微微热的。
她迅速收了?手,使劲擦了?擦,有些恶寒:“为何要做这种?东西?,人?偶再像人?,到底也不是人?,而且不如人?灵活,和它说?话它更是听不懂,就像刚刚一样,造出来?有什么用处呢?”
那富商哈哈大笑:“姑娘此言差矣,人?偶的用处可不少?,比如,它可以帮人?圆梦。”
连翘更不明白了?:“怎么圆?”
“自然是凭借这张皮。”富商道,“譬如你的亲人?若是离世了?,现在有个机会能做出和你亲人?一模一样的人?偶,看起来?毫无差异,摸起来?和真人?一样,还能同你简单地说?说?话,你愿不愿意出钱买?”
连翘想到了?她娘,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富商接着道:“除了?人?,这泥还可以捏灵宠,假如你陪伴你许久的灵宠没了?,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又愿不愿意?”
连翘想起养过的小咪,又迟疑了?一下?。
那富商看她犹豫,继续道:“不光能做出怀念之物,这泥塑还可做出求之不得的肖想之物,譬如,你倾慕一个得不到的人?,又或者贪恋一个人?的皮囊,想要一个美人?作伴,这和真人?一样的人?偶便有了?大用处。它不但能代替你肖想的人?陪在你身边,还能让你做任何想做之事?……姑娘可有想要的?只要你说?,能画出像来?,我们什么都能做出来?。”
富商说?到最后隐秘地笑笑,连翘沉思片刻,又瞥了?一眼那倒在地上做得分外?精细的人?偶,该不会,这个“任何事?”也包括那种?事?吧,毕竟这些人?偶肤感和真人?一样……
连翘惊恐地挪开眼神:“不用不用。”
晏无双则大着胆子凑过去店铺里看了?看,果然,里面各色各样的人?偶都有,当然,各种?用途的也有。
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那富商见做不成生意也不恼,反而好心地提醒道:“我这儿做的是正经生意,可旁人?那儿未必。诸位容貌出众,说?不准已经被人?盯上描了?样子了?,若是用你们的脸做成人?偶,想必会很好卖。”
什么,还有这种?事??
周见南旋即想起刚刚有一个一直偷瞄他?们好似还拿了?笔描来?描去的店家,于是一行?人?迅速折回去。
果然,逮到那店家时,他?已经画完了?陆无咎的脸,大约从前干过不少?这样的事?,熟能生巧,画得既快且像。
他?手边还有一张画也起了?笔,只见上面画的赫然是连翘,不过只来?得及画出一双眼睛。
连翘愤怒地冲上去刚想把画撕了?,却见那画已经烧了?起来?。
原来?是陆无咎动的手。
他?眼神掠过,所到之处皆着起了?火。
他?们行?动时,晏无双则利落地将?那丧良心的店家摁在地上:“还有没有?”
“没了?没了?!”那店家慌忙求饶,“小人?也是见诸位容色出众一时犯了?浑,还望各位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
周见南不放心,又将?店铺搜查了?一遍,不过,眼神掠过那上未来?得及捏脸,只有一具裸着的男子人?偶身体时,他?好好奇地伸手掰了?掰某处,发现竟然还是能动的。
然后他?又嫌弃地擦了?擦手,撇嘴道:“这也太夸张了?,哪会有人?长成这样。”
那店家赔笑:“毕竟是人?偶,又不是真的,自然是越夸张卖的越好。”
周见南啧啧称奇,没当回事?,确定没有他?们的画像后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站在外?面的连翘见他?出来?迅速从那人?偶身上收回了?眼神,心里却直犯嘀咕,原来?这叫夸张吗,她怎么记得有人?长得更夸张……
连翘不由自主瞄了?一眼门口的陆无咎,陆无咎忽然回头,似笑非笑:“看什么?”
连翘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到了?货柜上:“谁看你了?,我查画呢!”
说?着,她慌乱地从货架上随手抽了?一卷画假装在看,谁知,这画一展开,她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那纸上画的赫然是周静桓的模样。
她眼神停住,十分纳闷,所以,周静桓也来?过昆吾城,还倒霉地被画下?来?了??
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

第065章 心意
这画像很粗陋,连翘怕认错,又拿给陆无咎认了认,确认是周静桓,不?,周静桓的脸无疑。
毕竟周静桓温柔俊美,从前在无相宗爱慕他的人就不?少,被店家盯上?也不?是什么奇事。
只?是这画上?的人究竟是周静桓本人呢,还是顶替他的周樗?他是何时来过?,又为何而来?
带着满腹疑团,连翘揪住了那店家细细盘问。
那店家苦着脸:“仙人饶命,我?只?是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哪里记得这么多。这昆吾城里盛产玉雕,人偶也远近闻名,这位仙人兴许是过?来采买东西的,又或者是专程在神诞日那天赶来膜拜的,每日都有无数人为这来来往往,我?画过?的画也不?知道多少,你便是杀了我?我?也说不?上?来啊。”
这话倒也属实,连翘瞅了眼满墙各色的画卷和大街上?如织的人流,只?好作罢。
然后她冷哼一声,一把火把这些画全给烧了,也免得其他人受害。
那店家简直快哭出来了,又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攒下来的这些宝贝付之一炬。
走出人偶店,连翘还在思?索,若是这人偶是周静桓还好解释些,他从前喜欢游历,来过?这昆吾城也不?足为奇。
若是周樗,便令人不?解了,他一个周家的家主? ,一般是不?会轻易外出的,来这里干嘛?难不?成是为了碎片?
连翘暂时想?不?明白,一回头发现陆无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裸着的人偶,还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她旋即脸颊微热跑开。
晏无双追上?问她跑那么快干嘛,连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正好看见?街市上?有人娶亲,随手指道:“出来看热闹,你看——”
只?见?这迎亲的队伍十分长,敲锣打鼓,十里红妆,那新郎倌一身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就是头发有点白,年纪有点大。
大街上?的人群也都自动避开了迎亲的队伍,站在两侧窃窃私语。不?过?怪的是,人群神情?看不?出欢欣,反倒不?时发出鄙夷之声。
连翘的确爱看热闹,见?陆无咎没追上?来也不?扭捏了,和晏无双一起抓了把瓜子丝滑地融入人群:“怎么了怎么了,嫁娶不?是喜事吗,你们叹什么气?”
“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你们不?知道?”那站在他们身前的人诧异。
连翘更?好奇了:“什么事啊,不?就是喜事吗,还有这个新郎倌年纪大了点?”
有个热心肠的妇人滔滔不?绝起来:“嫁娶当然是喜事,可这男的娶的不?是个人啊,他娶的是个人偶,你说稀不?稀奇?”
连翘和晏无双双双惊掉了下巴:“人偶?”
“是啊。”那妇人啧啧称奇,“这男的是我?们这儿首屈一指的人偶师,像人一样的人偶最开始就是由他做出来的,人家都尊称他皮翁。难得的是,他做出来的人偶比其他人做出来的更?像人,连皮肉下的筋络都能看清,而且更?加灵活,还会笑,活灵活现的,卖出的价格也最高?。可他恐怕是做人偶做太多,脑子不?正常了,说是觉得人不?好,人偶好,整天除了买卖就是跟他的人偶待在一起,也不?跟人说话了,你说怪不?怪?”
“确实有点。”连翘附和道,不?过?心里却觉得有些人还真比不?上?人偶。
“是吧。”那妇人又接着说,“这还不?算什么,有一回,一个雇主?下了重金要做一个美人偶,他埋头苦干一年终于做出了一个美的跟神仙一样的人偶,但是太美了,他自己?痴迷上?了,不?肯交货给雇主?,惹得雇主?强抢,两边大打出手,最后这皮翁不?仅退了钱,还倒赔了百倍,几乎倾家荡产向雇主?买下了这个人偶。从那以后这人就跟疯魔了一样,日日夜夜都抱着这个人偶,真把这个人偶当成了人,给她梳头,给她穿衣服,晚上?还和这人偶做那种?事……”
那妇人隐秘地笑笑,连翘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心想?白天也就算了,晚上?的事你怎么知道?你又没钻进人家床底下。
那妇人笑完,又鄙夷:“当成人也就算了,反正这么干的人也不?少,可他魔怔了一样,还要明媒正娶,把这人偶娶回去,实在荒唐至极,让人笑掉大牙。他子女觉得丢脸,要跟他断绝关?系,他也不?悔改,这不?,他还真就三媒六聘,从自己?屋里将这打扮成新娘子的人偶迎出来,然后堂而皇之地绕着小城转了一圈,又接了回去,听说待会儿还要拜天地呢!”
连翘听到这里也有点觉得奇怪了,正说着,这花轿正好停在了一处宅院门?口,只?见?这男子翻身下马,从花轿里将这人偶迎了出来。
那人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他掌心,那只?手白皙细腻,手指柔软,连指甲上?的月牙儿都和常人无异。
此时,微风拂过?,这人偶的盖头被吹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只?见?“她”下巴小巧,脸颊雪白,眼睛妩媚,美貌如画,看得人群阵阵惊呼。
连翘也惊了一惊,这真是她进到这小城后见过最像人也最美的人偶,难怪这人偶师不?肯放手呢。
她和晏无双看呆的时候,那人偶居然还转身樱唇微扬,朝她们笑了笑,晏无双鸡皮疙瘩霎时掉了一地,连翘也浑身不?自在。
不?过?很快,风过?了,这盖头又落下,头发花白的皮翁牵着人偶朝屋里走。
人偶步履缓慢,还是看得出一丝僵硬的。
连翘不?敢再看,拉着晏无双又退出人群。
周见?南远远地也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好奇道:“那人偶真的有那么漂亮?”
“漂亮是漂亮,不?过?怪诡异的。”
连翘一想?起人偶唇角的那抹笑还在浑身恶寒:“不?过?,这人偶师如此大费周章,也算至情?至性了。”
陆无咎却道:“始作俑者,不?得善终。”
“什么意思??”连翘不?解。
陆无咎扫了一眼这大红的喜色,微微皱眉:“人偶太像人可不?是好事,倘若有个人当街将你拖走,说你是他的人偶,捂住你的嘴,让你无法辩白,你当如何?”
连翘大怒:“我?当然是摁住他,然后解释清楚我?不?是人偶了,你那么瞧不?起我??难道觉得我?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陆无咎揶揄:“你自然能打得过?,但那些普通女子,幼儿呢,尤其是外来的,没人认识的,即便被当街拐走恐怕也没人怀疑。还有,你自诩厉害,倘若碰到一个比你更?厉害的人,束住你的手脚,硬说你是人偶,让你无法反抗呢?”
连翘顿时哑然,她确实没想?那么多。
看来这人偶太流行?恐怕真不?是好事。
正说着,迎亲队伍的对面就出了事,原来是一对夫妇吵架,吵架的原因是这男的私藏了一个女人偶,私藏也就罢了,关?键这人偶的样貌还和他年轻的后母一样!
夫妇俩吵得不?可开交,后母为了自证清白要上?吊,老父亲更?是气得当街晕了过?去。
于是整条街都乱了起来,皮翁的堂还没拜完,就被这妇人端了一盆潲水冲进去泼了一身,指着他鼻子大骂起来。
一时间混乱不?堪,连翘生怕被误伤,拉着几个人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这么看来,这人偶师下半辈子恐怕都不?会太平了。
此时天色已晚,连翘看了会儿热闹便寻了间客栈暂且住下,打算等明日一早再去神宫递帖子。
昆吾不?愧是玉雕之城,客栈里也摆放着许多玉雕石雕,伙计孜孜不?倦地向他们兜售各色小物?件儿,连翘是不?敢再碰这些东西了,陆无咎倒是出奇,反而接了话,和那伙计攀谈起来。
连翘听见?他和伙计要了些本地特产的白玉料,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很快,到睡前时她就知道了,因为陆无咎敲了她的门?,塞给她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雕。
连翘揉了揉眼睛,只?见?手心赫然是一只?玉雕的猫,猫脖子上?挂了一只?铃铛。
连翘瞬间双眼放光:“是小咪?”
陆无咎淡淡地嗯了一声:“你白天不?是想?要?”
连翘将这玉雕捧在手心好好打量了一番,只?见?小咪是趴着的,懒洋洋地好似在晒太阳。
陆无咎雕刻得十分像,小猫的脸,身子,尾巴,还有骄傲又慵懒的神态,几乎是缩小版,完全还原了。
更?难得的是细节,猫脖子上?的铃铛甚至还能拨动。
连翘咦了一声:“可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小咪吗,怎么能刻得这么还原?”
陆无咎漫不?经心:“对我?来说,很难吗?”
“……”
好好好,又是过?目不?忘是吧?
连翘哼了一声,捧起玉做的小咪亲了一口,她又数了数,发现小咪嘴唇左边有十二根胡须,右边只?有十一根,陆无咎连胡须的数量都还原了。
连翘很惊奇:“你怎么连小咪的胡子都记得?”
陆无咎微微一僵:“谁让你成天念叨。”
连翘想?起来了,因为小咪的这根胡子是被饕餮揪走的,所以她从前一见?到他就念叨,要找饕餮算账,没想?到他连她说的话都能记住。
不?正常,这也太不?正常了。
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连翘眉毛拧着,斜眼打量他:“不?对,你怎么会刻意记这些?除非……你是假装表面冷淡,实际上?一直偷偷喜欢小咪对不?对,要不?然你不?可能连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
陆无咎静静地看着她。
连翘看回去,她越看越觉得对,捂着嘴偷笑:“你承认了是不?是?我?当时还纳闷你怎么会每天放任它到你院子里打滚,还给它喂吃的。”
陆无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连翘于是嘲笑起陆无咎嘴硬来,撇了撇嘴:“难怪呢,你现在偷偷在外面养了只?猫,原来是从很多年前就喜欢了。”
陆无咎微微勾唇:“是很多年了。”
其实,他不?光记得她的猫,还记得她的每个细节,比如她初潮后总是会忘记日子,有时会把自己?裙子弄脏,偏偏自己?大大咧咧地还不?知道,经常是他看不?下去给她隔空施了个清洁术,帮她把外裙弄干净。
连翘没发现他的心思?,还在为知道他的小秘密得意。
喜欢猫的能是什么坏人?尤其还是喜欢她的猫。
连翘看陆无咎又顺眼了点,礼尚往来,他给她雕了小咪,她也总得送点什么,但是他什么都不?缺,她也没什么好送给他的,正好她刚刚吃了糖,于是凑过?去仰头看他:“你想?不?想?吃点甜的?”
“哪有甜的?”陆无咎垂眸。
连翘伸手勾下他的脖子,软软的唇瓣贴上?他的薄唇,轻轻一啄:“当然是我?的嘴巴了,甜不?甜?”
陆无咎环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太浅了,没尝出来。”
连翘于是踩着他的脚凑过?去又重重亲了一口:“这下尝到了吧?”
陆无咎还是不?满意,连翘干脆让他坐在椅子上?,坐在膝盖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打算好好亲一亲。
又亲了几次,她突然发现陆无咎的薄唇还挺好亲的,鼻梁也十分英挺,忍不?住用?手指顺着轮廓描摹了一遍。
像雕像一样,比雕像还俊美,难怪今天走在街上?那么多小姑娘回头看他呢,她一直和他吵架,忘了他还挺好看的。
然后她心跳砰砰,借着让陆无咎尝甜味的机会凑过?去用?唇角碰了碰他鼻尖。
一触即离,她用?余光觑了眼陆无咎,见?他没注意,于是又碰了下。
一边碰一边窃喜,连续几次,陆无咎捏着她下巴摩挲,似笑非笑:“我?的嘴长在鼻子上?了?”
连翘微红着脸扭动:“不?小心而已!”
“不?下去,再亲会儿。”陆无咎按住她乱动的后颈,恰好摸到她颈后的心衣系带,“又系成死结了?”
连翘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而且,什么叫“又”,她的确是经常弄不?好这两根带子,他难道不?止发现过?一次了?
陆无咎的确不?止发现过?一次,很早以前就发现了。
无相宗的仙袍轻薄,他目力过?人,离得近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见?她心衣的颜色和纹饰。
他知道她习惯穿挂脖子样式的心衣,系带在后颈,但是她笨手笨脚的总是系成死结。
那时,他经常坐在她后面,十回有三回发现她的心衣带子打成了死扣。他一边冷眼旁观觉得她蠢,一边又会想?她晚上?是怎么解开的。
慢慢地他发现那件系成死结的心衣下回她再穿时后颈垂下的带子总是会短一截。
略一沉思?后,他明白她恐怕真的解不?开,也许是拿剪刀剪断了。
甚至连画面他都能想?象出来,那时她一定很生气,扭着脖子手都酸了,说不?定还气哭了,然后恼怒地抄起了剪刀。
果然,以后每次眼神掠过?她后颈,他都能发现打了死结的心衣又短一截,直到短的不?能再短了,那件心衣再也系不?上?,也就不?再出现。
她天天这么在他面前晃,有时也会进入他的梦,梦里她裸着背转过?来要他帮忙解开,他的确也帮忙了,只?不?过?是直接扯断……
陆无咎垂眸,没继续想?下去,反问:“今晚又要剪开?”
连翘捂紧心口,更?奇怪了:“你连这都知道?你该不?会偷看我?了吧?”
“很难猜?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陆无咎低笑着说她蠢,一指挑着她系带,“转过?来,帮你重系。”
连翘还没反驳他就解开了她的系带,帮她重系,微凉的手指擦过?她的后颈,连翘一阵痒麻。
她想?起之前有回也是这样,亲完之后他帮她把湿润的身前擦干,把衣服系好,手还伸进衣服里把心衣往下拽了拽,帮她调整好。
这次又是这样,他的手很自然地从她衣摆下钻进去。
连翘觉得怪怪的,不?肯让他碰,偏偏陆无咎神色很坦然,摁住她扭动的腰,一点点认真地把心衣捋平了,整理出一道柔滑的弧度。
此时,连翘脸颊已经滚烫,不?自在地要下来,陆无咎却从后面环着她的腰将人拦住,忽然道:“总是笨手笨脚的,以后要不?要我?帮你系?”

这还是陆无咎吗,该不会是人偶冒充的吧?
连翘惊讶,她摸摸他手?臂,软的,热的,又扒拉他眼皮,看看眼珠子,黑的,亮的。
这些还不够,她又趴在他心口听了听。
心跳有力,胸口温热。
连翘更纳闷:“也不是人偶啊,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陆无咎唇线一抿:“好心?”
连翘点头:“可不是吗,我记得你从前最嫌麻烦了。”
陆无咎神色不快:“那你要不要?”
连翘认真地思考:“不了吧,我换一种?就好啦,现?在时兴一种?新?的样式,不系在后面,系在前面。”
她从百宝袋里扒拉扒拉揪出?一个薄柿色的兜衣,给他比划了一下?,这兜衣是从前面开的,方?便系也方?便解。
陆无咎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哂笑,虽然是笑,看起来却并不开心。
连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笑,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拿着私密的兜衣在他面前晃似乎也不大好,她迅速又将?轻薄的兜衣团成一团想塞回去,一不小心却掉在了陆无咎膝上。
她赶紧去抓,陆无咎却提前一步一指挑了起来,他挑眉:“是挺好解的。”
一扯,一双白兔估计就会弹出?来。
连翘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画面,又想到万一以后再发作说不定还真的要他亲手?扯开,想想都脸热……
她立马将?兜衣抢了过?来,塞回百宝袋里。
“不早了,我、我要睡了。”
“这么早就犯困?”
陆无咎盯着她已经会害羞的脸颊,屈指刮了刮,连翘立马跳了下?来,慌张推着他出?去。
关门后,她又开始心烦意乱,觉得最近陆无咎越来越奇怪了,总是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而且,她自己也变得有点奇怪,好像……并不抗拒他的触碰。
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和英挺的鼻梁不知道为什么,她脑中还会油然冒出?很好亲的想法。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为什么呢?
连翘心里乱糟糟的,她摸着玉雕成的小咪亲了又亲,抱着它贴在心口才慢慢睡着。
次日一早,连翘是被窗户底下?喧闹的人群吵醒的。
她住在客栈的二?楼,一推窗,只见一大早的,街市上已经挤满了人,摩肩接踵,议论纷纷,涌向客栈对面一座挂着红绸的宅子。
这不是昨日那个敲锣打鼓迎娶人偶的皮翁的宅邸吗,难不成他出?事了?
她好奇地探出?头,一伸出?去突然看见左右各有一个脑袋探出?来,分别是同样被吵醒的晏无双和周见南。
“……”
几个人对视嘿嘿一笑,唯独夹在她和周见南中间的陆无咎的窗子是紧闭的。
连翘哼了一声?,就他矜持,他分明也是好奇的吧。
正想着,官差已经从皮宅出?来了,且抬了一句蒙着白布的尸体出?来。
那尸体没盖好,头发花白,垂下?来的一只手?伤痕累累,厚茧交错,袖子还是大红色,不是皮翁是谁,人群顿时哗然。
更奇特的是,随着尸体一起出?门的,还有一个被捆起来的人偶。
人偶还是一身婚服,戴着一顶凤冠,美?艳绝伦,只不过?手?指上都是血,脸上也溅了一些,喜庆中又透着阴森的恐怖。
连翘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才明白,原来昨日陆无咎说的“始作俑者,不得善终”成真了,这皮翁当真死于非命,还是被他最心爱的人偶所杀。
据说新?婚夜时,人偶机关突然失灵,双手?不受控制,当皮翁掀开盖头时她直接掐住他脖子,掐得死紧。
皮翁当场毙命,死不瞑目,这人偶也没有灵智,十指就那么攥住他已经被扭断的脖子也不松开。
迟迟不见主人起床的婢女忍不住推门,一进去就看见人偶杀人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当场晕厥过?去,喊叫声?引来了其他侍女,这才报了官,变成了现?在这样。
此时,皮翁的儿女已经赶了过?来,看到父亲的尸首没有半点伤心,反而觉得丢脸。
“早就劝他不要跟这种?非人的邪物厮混,现?在好了,遭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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