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聊,她干脆看起了书?,为仙剑大会做准备,不知不觉却睡着了。
等再醒来,她是被热醒的,一低头,发现身上披了件衣裳,赫然是那?件青鸾羽衣。
连翘顿时大骇,哆嗦着将那?衣服甩开:“谁替我?披上的?”
晏无双啃着梨从外间进来:“我?啊,山上凉,我?本来想找你打双陆,却看见你睡着了,就给你拿了件衣服,你那?衣箱里都是薄的,我?找了半天就这件厚点,怎么了?”
“……”
兜兜转转这衣服又穿到她身上了,连翘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而?且,她这个热似乎还不是单纯的热……
她背着晏无双掀起了手腕一看,差点一头栽倒。
只见那?根红线已经?爬过了手肘,红得妖异。
果然,即便?她把衣服藏起来了,该来的也躲不掉。
连翘差点快气哭了,晏无双啧啧两?声?:“都出汗了,还是解开吧。”
说罢她伸手去扯,连翘却按住她的手:“算了,我?正好要出门一趟。”
晏无双不明所以:“这么晚了,去哪儿?”
连翘欲言又止:“你别问了!”
说罢她一溜烟地?窜出去,直奔前?殿,因为陆无咎这几晚都在前?殿议事。
一路小跑过去,果然,殿内里面乌泱泱坐满了人。
连翘又不好直接开口,于?是借口给她爹送衣服,临走时,路过陆无咎身边,她假装捡东西,伸手扯了扯他?衣袖,用雾气濛濛的眼神示意他?。
陆无咎其?实早在她穿着那?件青鸾羽衣进来时,眼眸便?暗沉了几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偶尔有人同他?说话,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一句。
此刻衣袖一牵动,他?终于?侧身,微微垂眸,当作刚刚明白,淡淡嗯了一声?:“出去等我?。”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翘心如擂鼓,她胡乱地?点头,拿了东西出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陆无咎也借口不胜酒力离了席,出去吹吹风。
两?人一前?一后,引得有心人多看了几眼,不过传闻中这两?位一向不和,是以大多数人也没多想。
只有连掌门蹙了下眉,但他?觉得陆无咎此人颇有分?寸,应当做不出什么逾矩的事来,于?是也没管。
走在路上,连翘和陆无咎始终隔了两?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看起来没有半点亲密。
连翘走得很快,陆无咎步履更快。
虽然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朦胧的夜色里向着一个方向越来越快的脚步本就令人遐想。
无声?的暧i昧蔓延开来,连翘耳根泛起一丝薄红。
走过长长的回廊,连翘脸颊已经?烧的不行,她根本不敢回头看。
当走到她的房门前?时,她推开门扶住门框,轻咬唇瓣往后看了一眼。
陆无咎很快跟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起推门进去。
进门的那?一刻,连翘直接被反压在门上,房门被后背一撞重重关上。
砰然一声?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吻如急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
唇舌纠缠,香津浓滑,如烈火燎原,热浪席卷,烧得人理智全无。
越亲越热,连翘几乎快化成一滩水,一垂眸只见薄薄的衣衫下透着他?指骨的形状于?是又飞快转头。但解渴容易止渴难,她手臂的红线丝毫没有减淡的迹象,额上的汗越冒越多,鬓发湿答答的,陆无咎一边低头吻她,另一手抚过她不断冒汗的额头。
“还难受?”
连翘哼哼两?声?,顺势贴上那?只帮她擦汗的手,像小猫黏人一样,脸颊难耐地?蹭。
温热的唇擦过他?的手指,陆无咎眸色一沉,微微退后。
连翘急得抱住他?的腰:“不许走。”
“嗯,不走。”
陆无咎碰了碰她的唇角以示安抚,然后缓缓褪下了手上的扳指,在她迷茫的眼神中那?只修长手顺着她漂亮的裙摆抚下去。
第063章 弥补
连亲吻都如此?克制,这一幕若是叫不?知情的外人?看去,是一幕再温馨不?过的少男少女温存。
倘若那少女不?是在抖的话。
陆无咎碰一下,连翘就抖一下,青涩懵懂,眼睛都睁圆了,慌张去摁他的手?。
陆无咎丝毫不?让步,反而用空闲的那只箍住了她的腰。
连翘一躲就被他摁住,想?并脚又被他侧手?挡住。
“怕?”陆无咎示意了一眼她脚尖。
“谁、谁怕了?”连翘别开脸,显然不?肯承认。
长长的睫毛却乱颤个不?停,像翕动的蝶翼。
陆无咎低笑,勾勒着?轮廓,指尖柔滑细嫩,少女脸上满是慌乱,手?足无措,双手?攥紧了陆无咎的肩膀试图寻找一个着?力点。
陆无咎安抚地低头碰碰她唇角,连翘心跳砰砰,这种感觉很?怪异,陌生得让她害怕。
她想?问又问不?出口,抬头迷茫地去看陆无咎,看一眼,陆无咎就亲她一下。
慢慢地,她没那么?紧张,就在这时?,陆无咎深深地望着?她,手?腕突然用力,连翘乍然蹙眉想?抗拒,却被封住了声音。
陆无咎温柔地吻着?她,看起来有多温柔,实际上就有多坏,兴风作浪。
连翘不?停地扭着?腰躲着?,却被死死箍住,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出他手?掌。
来来回?回?,陆无咎垂眸观察她的神情,她一蹙眉,就安抚地用唇碰碰她的眼睛和鼻尖。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连翘眼睛都红了,抓紧他衣领:“你混蛋!”
陆无咎倒也不?生气,低沉道:“我混蛋?那我走了?”
连翘又不?愿意,埋在他颈侧不?肯说话。
慢慢地,两个人?呼吸越来越重,连翘预感会发生什么?,害怕地去推陆无咎,反被他握住后颈突然吻下去。
他用唇重重地揉她的唇,疏解压抑的火气,连翘抖得厉害,也怕得厉害。忽然,陆无咎亲她的同时?像那日剥莲子?一样揉搓一下,她控制不?住咬破了舌尖,外面披着?的那件流光溢彩的青鸾羽衣被她哆哆嗦嗦地抖掉了地,整个人?也软软地倒在他肩上,像汗脱了一样。
陆无咎吻了吻她侧脸,连翘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啪嗒,鼻尖通红,捶着?他的 肩膀:“你讨厌!”
陆无咎挑眉:“谁主动找的我,我讨厌?”
连翘眼泪汪汪,很?是倔强:“我不?管,反正就是你,你欺负我!”
“蠢得不?行?。”
陆无咎闷笑,一抽开,揽着?她的腰附在她耳畔低低解释。
连翘听得一愣一愣的,等一明?白,她又面红耳赤,拍打陆无咎的胸膛。
不?像泄愤,而是羞愤,陆无咎倒也没计较,反而轻笑一声,单手?抱着?她坐到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安抚着?她的脊背。
好一会儿,连翘终于安静下来,眼尾还是红的,垂眸看着?陆无咎慢条斯理地用她的裙摆擦手?。
他神情很?认真,连翘微微咬唇:“你、你是不?是很?嫌弃?”
“嫌弃什么??”陆无咎抬眸。更
连翘说不?出口,毕竟陆无咎是外人?碰到他衣服一下都能嫌弃到把衣服扔了的人?,少女脸皮薄,她将头埋在他颈侧,小声道:“你不?愿意,我也不?想?的,都怪这蛊毒,它什么?时?候能解开啊!”
她语气悔恨,泪珠止不?住一颗一颗地掉,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要?求着?看不?惯的死对头做这种羞辱的事。
陆无咎亲了亲她的眼泪,和她的后悔、害怕完全不?同,反而微微笑了。
胸腔里充斥着?失而复得的愉悦。
他不?是一个念旧的人?,此?刻佳人?在侧,却很?罕见地回?忆起了从前。
那时?,他刚入无相?宗,身份使然,同龄的师兄弟、师姐妹,对他敬者多,亲者少,每每凑上来,眼里也都充斥着?他在皇宫见惯的欲望和渴求,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唯独连翘不?一样。
她很?天真,天真到让陆无咎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在无相?宗这种大染缸里长大的。
陆无咎少年?老成,那些脸上明?晃晃写着?欲望的人?他的确不?喜,但他更厌蠢,尤其是这种看起来什么?都不?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人?,因为前者只需要?利益交换,后者要?的则是交心。
像他这样的人?,不?想?给,也不?可能给。
毕竟大国师从小就教导他,帝王无己心,一旦有了私心,也就有了软肋。
所以,对于这种不?按规则的人?,陆无咎一向敬而远之,每每连翘献宝一样拿着?她那些破铜烂铁的宝贝来给他看的时?候,他总是敷衍地应一声,其实并不?十分感兴趣。
一般人?看到他的态度也该明?白了,退回?到应有的界限,但连翘不?懂,只会说没关系,然后下次又捧了一堆东西送给他让他挑。
碍于连掌门的面子?,他有时?候也会漫不?经?心地随手?拿一件,然后打发她离开。
等下次连翘再看到他,问他为什么?没佩她给他亲手编的剑穗时?,陆无咎略一沉思,才想?起上次拿的原来是剑穗。
他随口敷衍道:“忘了。”
连翘虽然生气,但很?快又消了气,下次又缠着?他,不?是给他塞吃的,就是拉着他去看什么比试。
陆无咎烦不?胜烦。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连翘又争强好胜,总是缠着他一起比试。
他觉得麻烦,总是冷淡地挑飞她的剑。
连翘很?沮丧,马上又捡起来,神气十足:“再来。”
陆无咎毫不?客气地又直接挑飞。
连翘继续捡,也不?气馁。
她年?纪比他小两岁,手?腕力量不?足,但天资甚佳,进步很?快。
没多久,他们便能真正地过招了。
陆无咎师从剑圣,剑法是正统中的正统,仅入门两年?,比他多修炼数十年?的长老们也很?难赢他,然而,他却输给了连翘几次。
因为她的剑和她的人?一样古灵精怪,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冒出来,狗皮膏药一样缠住他手?腕把他的剑抖掉。
又或是假装摔倒突然抱住他的腿,然后趁他不?备把他的剑夺下来。
陆无咎被气笑了,但连翘耍无赖,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赢了就是赢了。
他对这种无赖行?径一向嗤之以鼻,不?过,她剑法刁钻,和她比一比总比和那些平庸之辈比试要?有意思一点。
慢慢地,陆无咎即便有时?候看出了她的破绽,也会和她多过两招,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不?耐地挑飞。
比试多了,难免会出现意外,比如她初潮那次。
当?她裙角染血拽着?他的手?哭着?要?他赔的时?候,陆无咎这个从小就被夸沉稳的人?头一回?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
他冷冷地看她,解释的话却一句说不?出口,反被她的哭声弄得耳根薄红。
他想?问她母亲没教过她吗,又想?到她母亲早逝,她爹日理万机,琐事缠身,这些事也许的确没人?教过她。
最后,他不?得不?拉着?她去找了一位女山主。
之后,那件给她披过沾了她一滴血的衣服被洗干净送了回?来。
陆无咎每每看到都心烦意乱,却莫名没扔,有一回?礼官拿错,他穿上了身。
发现时?,他皱着?眉本欲更换,但当?余光里看到连翘脸颊红得滴血的时?候,他头一回?生出异样的感觉。
当?礼官诚惶诚恐地捧着?新衣服过来时?,他沉吟片刻,鬼使神差地说算了。
然后便穿了那衣服一天,也用余光看她红了一天的脸。
此?后连翘躲了他很?久,等她继续出现在他面前时?,还像从前一样大大咧咧,陆无咎却总是想?起她泛着?红晕的侧脸。
初潮后她长得很?快,短短一两年?,迅速抽条,从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姑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纤细少女。
唯独脸颊还有点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一生气叉着?腰张牙舞爪地跟他吵架时?,脸庞红扑扑的,霎时?可爱。
陆无咎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却一直盯着?她的脸颊,有时?候还会故意逗她两句,看她恼羞成怒,脸颊更红,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扑过来找他算账。
她其实真的养过一只白猫,叫小咪,小咪脖子?上挂着?一枚银铃铛,走起来路清脆作响,又馋得不?行?。
明?明?已经?快胖成球,还是每天满山地晃悠,走到谁院子?里,就跟谁要?吃的。
无相?宗的人?都知道这是连翘养的猫,加上小咪的确十分可爱,所以都很?慷慨。
不?过小咪十分傲娇,喂可以,摸不?行?,顶多给碰碰头,然后就舔舔爪子?,尾巴一抬,迈着?猫步高傲地走开。
唯独在陆无咎面前不?一样,因为陆无咎从来不?惯着?它,任凭它喵喵叫。
次数一多,小咪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于是又换了一副面孔,不?但给摸,还给抱,偶尔还袒着?肚皮撒撒娇。
陆无咎依旧无动于衷,只有心情格外好时?,他会丢一点肉脯过去,心情不?好,他会唇线一抿,完全无视。
越是如此?,小咪来到院子?里晃悠的次数越多。
多到连翘习惯性地晚上到他院子?里捉猫,一边捉还一边纳闷,他对你又不?好,你喜欢他什么?呢?
后来,在连翘及笄时?,年?纪比她还大的小咪死了,她哭得泣不?成声,为它垒了一座小坟,天天变着?花样给它供鱼奉肉。
一只猫而已,即便吃了这么?多灵物也没开灵智,其实算不?得什么?珍奇东西。
连翘却伤心极了,神色恹恹,很?少出门,出门了也只是托着?腮发呆,旁人?和她说话反应也很?迟钝。
陆无咎每每路过她院子?看到桃树底下那个煞有其事的小墓碑只觉得可笑,猫没了,晚上院子?里不?像从前捉猫时?闹得鸡飞狗跳,他可以清静清静。
但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铃铛声,他也有点不?习惯,尤其是晚上,侍从毕恭毕敬,即便是磨墨也不?会发出一点动静,他的身边安静到只有风声。
过了一段时?间,铃铛声又响起,他以为她是换了一只猫,若无其事地推开窗,准备把猫放进来,没想?到窗户里却探进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辫子?的发梢还系着?一粒银铃铛。
原来她把从前小咪脖子?上的那个铃铛戴到了自己头上。
陆无咎问她怎么?不?换只猫,一向心大的连翘却坚决摇头,说小咪就是小咪,没有人?可以替代它,纵然它不?在了,戴着?它的铃铛也能感觉到它陪在她身边。
说罢,连翘扯着?辫子?让他看看铃铛系在她发梢好不?好看。
陆无咎淡漠地说好看,不?过不?是看着?她的发梢,而是盯着?她雪白的脸颊说的。
从那以后,陆无咎有时?会做梦,梦里总是有清脆的铃铛声朝他奔来。慢慢地,那拴着?铃铛的红线系到了她雪白的脚腕上,铃铛声依旧,晃得他沉湎其中。
每每一醒来,榻侧空空,衣衫湿冷凉腻,他捏捏眉心,还要?再沐浴一回?。
彼时?已经?出落得玲珑袅娜的连翘格外招人?眼,及笄大典将至,恰好,她给他送了香囊,塞进他手?中,也不?问他要?不?要?,扭头就跑。
少女含羞的模样让他几日心神不?宁,于是当?礼官问他是不?是要?照例以天虞的名义送簪子?时?,陆无咎顿了顿,说是不?必,转头却要?了一块上好的白玉。
她及笄的那天晚上,他本是有话要?说,只可惜山风一夜,吹冷了他的眉眼,他也没等到她出现。
再然后,她把那根簪子?扔了,他们也渐行?渐远。
直到,后来有一日她突然下错了蛊,一切又重新逆转……
思绪回?转,陆无咎看着?此?刻坐在他膝上,后悔到捶胸顿足的人?哂笑一声。
他想?,这蛊最好再晚点解开,解不?开更好,就这么?一辈子?绑着?,她会永远离不?开他。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陆无咎轻抚她汗湿的额发:“别哭了,改日传信再问问那妖修进展如何,说不?定已经?有了解药。”
连翘眼泪这才止住,又有了希望。
她闷闷地勾住他脖子?:“那你快点问,有结果了一定要?告诉我。”
陆无咎淡淡嗯一声,收拾完自己,又团着?她柔软的棉布裙摆帮她擦。
连翘不?适,扭着?腰躲开:“我自己来。”
陆无咎也没强求,唇角一勾,捡起滚落在地的扳指戴上。
他的手?很?漂亮,根根修长,骨节分明?,无可挑剔。
食指和中指指腹上还有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薄茧,当?然,这也是连翘刚刚才知道的。
连翘看他慢条斯理地将扳指戴到指根,脸颊又涨得通红,将人?推搡出去。
等陆无咎一出门,她砰然一声将门关紧,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整个人?扭来扭去,扭成了蚕蛹。
这晚,一向沾枕就着?的连翘,躺在她柔软宽敞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头一回?失了眠。
连翘长到十八岁,生平头一回体会到难眠的滋味。
明明已经很累了?,怪的是,她心跳极快,吵得她根本睡不着。
而且,刚刚的感觉很奇怪,她从没感受过,害怕之余,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轻飘飘的感觉。
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索性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连喝了?两杯,她倒是不热了?,但是透过窗户看到对面陆无咎的火烛也没熄灭,她心又开始乱跳,手忙脚乱地钻回被子里。
陆无咎怎么也没睡?他?难道跟她一样,也睡不着?
那他?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连翘心跳砰砰,想起他?亮晶晶的中指又迅速拉高被子捂住了?脸。
解毒而已,有什么好多想的!
连翘拍拍自己的脸颊,暗骂自己想太多,说?不定,陆无咎只是单纯不想睡,又或者他?是在暗中苦学呢?
毕竟她爹爹说?仙剑大会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开了?,大会的魁首才?有资格接任无相宗掌门,让她好好准备。
说?不定,陆无咎是在为仙剑大会做准备呢?
连翘干脆爬起来?偷偷摸摸地观望,谁知这回再看,陆无咎屋里的灯已经灭了?。
这么快就睡了?,不是,她还没睡,他?怎么就睡了?呢?
难道他?对刚刚的事?一点波澜都没有?
连翘又躺回床上,莫名?还有些生气。
恼怒了?一番,把床翻得咯吱咯吱响,自己也翻累了?,直到下?半夜她才?终于睡着。
即便睡着,也不是很安稳,她罕见地做起了?噩梦。
光怪陆离,一会儿是看见一只豹子追着一只猫撕咬,一会儿又看见那些壁画全部?动了?起来?,每个都把她吓得不轻,最后一个梦倒是梦到她自己了?,梦里又是一次蛊毒发作。
这回陆无咎没那么简单了?,只见他?边走,边解开衣带,那根轮廓狰狞又骇人?,连翘吓得不停地往床里缩,可还是被抓住脚踝拖了?过去,就在她以为要被他?害死?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浑身都是汗。
原来?只是梦。
连翘摸了?摸汗涔涔的后背,心有余悸。
再一看,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生怕继续睡下?去继续梦见不好的东西?,于是干脆起了?身。
一推门,陆无咎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还看了?她一眼:“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连翘还生着昨晚的闷气:“要你管,醒了?就起了?。”
“谁惹你了?,火气这么重?”陆无咎皱眉。
连翘没赶上:“还能有谁,当然是你。”
“哦?”陆无咎挑眉,“我昨晚好心好意帮你,怎么惹你了??”
连翘耳朵像被火燎了?一样迅速跳开:“谁说?那件事?了?,我是说?噩梦,你梦里欺负了?我不行?吗?”
“你自己做的噩梦,也要算到我头上?”陆无咎失笑。
连翘语气霸道:“不行?吗?就怪你,梦里的你也是你,是你就要怪你。”
陆无咎脾气倒是很好:“那梦里我怎么欺负你了??”
连翘不好意思说?真话,于是开始胡说?八道:“梦里你、你打了?我,打得还很重。”
陆无咎忽然盯着她的眼睛:“哦?那你倒是说?说?我用什么打的你,打的你哪里,让你脸红成这样?”
什么,她脸红了??
连翘迅速往后退,退得太急后脑直接撞到了?柱子上,头晕眼花,惹得陆无咎低笑出了?声,声音低沉又愉悦。
连翘捂着脑袋这下?真的气了?,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跑。
讨厌,连翘无能狂怒,她就不该主动和他?吵架的,从来?没吵赢过!
陆无咎心情倒是大好,丝毫看不出一宿没睡的疲惫。
两人?吵吵闹闹落到了?远处的连掌门眼里,连掌门会心一笑。
果然是一双小儿女,一早上起来?就开始吵,就是听不清吵什么,连掌门凭借过去的经验猜测他?那傻闺女大约又是为着仙剑大会的事?,于是也没深想。
反倒是陆无咎,相较在无相宗时的疏离淡漠,见着他?时远远便迎了?过来?,既客气,又懂礼,越看越让连掌门欣慰。
他?甚至还想着月娘去得早,小女儿总是这么天真迟钝也不是事?,该找个时间让几位女山主教教她男女之事?,否则日后时间再长点,万一被占了?便宜可不好。
争吵了?几日,谯明周氏总算吵出了?结果,决定由周家的旁支中的藏风道人?继任家主,这道人?是大乘期,也不算辱没了?周氏,至于周见南他?们家这一支,则接手了?周氏大部?分的生意。
周见南喜不自胜,灵犀散人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周见南立下?豪言壮语,要把周氏的生意做到整个修真界,不仅要当谯明的首富,更要当全修真界的首富。
不过,并蒂莲的事?情被姜家大肆扩散出去后,驻颜膏的生意彻底黄了?,周家的其他灵花灵草销路也一落千丈。
灵犀散人?欢欣过后,又开始深深地发愁日后该怎么办。
连翘劝说?她爹帮忙,于是连掌门不计前嫌,以无相宗的名?义采购了?一批周家的灵草供给炼丹用,暂时缓解了?他?们的周转困难。
后来?,陆无咎又当众要了?一批,说?是多亏周家的灵花灵草,他?才?能进阶。
这消息一传出来?,周家现存的灵花灵草被抢购一空,甚至刚种?下?的种?子都有了?不少?人?预订。
灵犀散人?千恩万谢,承诺日后最好的丹药必会不计成本,优先供给他?们。
周见南更加痛哭流涕,望着陆无咎的眼都在发光,就差没哭出来?了?。
陆无咎对这些一向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举手之劳。
连翘旁观哼哼了?两声,觉得他?太会端架子,其实分明也像她一样被别人?一夸就很开心吧。
不管怎么说?,周家的残局也算收拾完了?,只不过这次元气大伤,数年?内很难再与其他?几家平起平坐了?。
此次谯明之行?,收获最多的还要数连翘,她手中已经有三块碎片了?。
但这第四块碎片可不像前几块那么容易,因为天降异象的地方这些天几乎都被其他?人?查遍了?,确定是没有了?。
不过连翘这回也在意这些地方,因为她摆弄着碎片琢磨了?一番,发现当初崆峒印碎后,这些碎片并不是随意掉落的。
譬如,他?们拿到的第一块碎片上刻画的是玄武,属水。而这块碎片刚好是在无相宗的地界上发现的,他?们连氏主镇无相宗,继承的正好是水系灵根。
而第二块上刻画的是白虎,属金,在江陵发现,江陵正是已经衰败的修习金系术法的风氏故地。
第三块上刻画的是青龙,属木,在谯明发现,刚好对应周家修习的正是木系灵脉。
以此来?看,每块碎片上雕刻的神兽都与它们被发现的地方五行?相合,若按此规律,剩下?两块碎片上刻画的应该是朱雀和中央龙脉了??
恰好,朱雀属火,天虞陆氏正是火系灵脉的主干。龙脉属土,当属昆仑神宫,而神宫正是由土系灵脉的会稽姜氏供奉。
所以,这两块碎片应该在天虞或者昆仑神宫?
连翘立即把这个推演的发现告诉了?她爹和陆无咎他?们,连掌门很是欣慰,晏无双和周见南更是刮目相看。
陆无咎也没打扰她的得意,附和着夸了?两句,连翘飘飘然嘴角快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这两个地方先去哪一个呢?
联想起周樗临死?前所说?的堕神之事?,他?们最终决定先去中央龙脉所在的昆仑神宫走一趟,如此一来?即便没找到碎片,至少?也能向神宫中的玄霜神君打探打探这黑龙的来?历。
说?起这玄霜神君也是够传奇的,骊姬之乱后,他?是这世间的最后一丝神脉了?,而且就连这最后一丝神脉也是意外?保下?的。
当时骊姬发狂屠杀了?所有神族,直到十日后崆峒印碎裂,骊姬神魂俱灭,修士们才?得以进入收尸。
这位玄霜神君就是在这时发现的,据说?他?是所谓的“棺生子”,是在母亲入葬后自己破腹而出的。
当时的场面震惊了?无数人?,也正是因此之故,玄霜神君天生弱疾,腿脚不便,神力据说?也不是很出众,所以很少?在人?前露面。
决定之后,收拾了?一番,一行?人?便再次出发。
收拾东西?的时候,陆骁笑嘻嘻地凑过来?,大献殷勤,一会儿送东西?,一会儿帮忙收拾的,说?是要跟他?们一起去。
连翘虽然不讨厌他?,但是觉得麻烦,于是找了?个修为太低理由回绝了?他?。毕竟,他?们几个人?里便是连最不中用的周见南也是炼虚期。
听到这个理由时,陆骁脸色极其难看,还想以天虞二皇子的身份强行?加进来?,这下?可惹恼了?连翘,她本就害怕碎片被抢走,有一个天虞的陆无咎她已经够忌惮了?,再来?一个,到时候万一真为了?抢碎片动起手来?岂不是长他?人?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