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中了情蛊后by衔香
衔香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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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地上的连翘眨了眨呆滞的眼,难以置信。
然后,她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啊啊啊晏无双,我恨你!

连翘未免太淡定了,陆无咎为什么又?会这么愤怒?
此刻,只见「陆无咎」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直冒火,跟刀子似的唰唰飞过来。
晏无双反瞪回去:“看?什么,做出这种事,你还敢瞪?”
“……”
「陆无咎」缓缓松开拳头,然后?长叹一声:“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然后?她飞快爬起来将「连翘」的衣服拢好,拢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一样。
晏无双嗤笑:“现在知道后?悔了,你早干嘛了,我告诉你,连翘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陆无咎」眼冒怒火,终于忍不?住了:“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晏无双一头雾水:“你还能是谁?你该不?会是被抓到后?恼羞成怒了,给自?己找理由吧?”
「陆无咎」气得脸色通红:“晏无双,我帮你抄了那么多书,代了那么多次课,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
晏无双有点乱:“等等——这语气,你是连翘?”
连翘悲催地点头:“可?不?就是我嘛!”
晏无双震惊:“那你怎么会在陆无咎身?体里,你们?这是……互换身?体了?”
连翘很不?情愿地承认:“没错,你还记得何家姐妹吗,就是这样。”
晏无双后?知后?觉:“坏了!那刚刚我摁着陆无咎低头,陆无咎岂不?是把你看?光了?”
连翘恼了:“你还敢说!”
“好好好。”晏无双赶紧闭嘴,然后?凑过去,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把他眼睛挖了?”
连翘没好气:“馊主意!他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你这是要把我的眼睛挖了?”
“对?哦。”晏无双又?道,“那,要不?我你这具身?体眼睛挖了?”
连翘惊恐万分:“更不?行了,现在我用他的身?体,虽然挖的是他的眼,但疼得是我啊!”
“也对?哦。”晏无双手?足无措,“既然两边都不?能挖,你这亏岂不?是白吃了?”
连翘也很郁闷,恶狠狠地瞪了陆无咎一眼:“你要立马忘掉,一点都不?许再想起来,听见了没?”
不?提还好,一提菽发初匀,凝脂暗香的画面又?浮现出来。
陆无咎动了动喉结:“好。”
这什么眼神,他肯定是觉得她很丢人吧?
连翘要气炸了,想动手?,又?怕伤了自?己。
她比划了几下手?势,最后?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别得意,等换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连翘生气起来的时候倒还真有点陆无咎平日的姿态,是以她在府中转了一圈也没人发现异常。
直到晏无双聊起昨日追查妖树的事情,连翘不?那么老是回想,脸色才好看?点。
但据晏无双所说,他们?昨日所去的宋家庄没什么异常。
连翘心里一惊,这么说,看?来那怪桃确实是和?田家庄脱不?了关系。
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几个人决定一起出发。
周见南一向话多,平时无论?去哪,他总爱拉着连翘说个没完。
今日看?到她身?上的桃枝疯长,头顶像鸡冠,身?后?像尾巴,他噗嗤一声,笑得很大声:“哈哈哈,你这是怎么搞得,比我还好笑。”
边说他还伸手?戳了戳她头上的嫩芽:“哟,还怪软的,跟孔雀开屏似的!”
往常这样,连翘最多拂开他的手?,今天?换来的却是一记冷眼。
周见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续围着「连翘」嘲笑。
“咦,你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少。是不?是害羞了?”
「连翘」置之不?理。
于是周见南跟在「她」屁股后?笑了一路。
真正的连翘也笑了一路。
哈哈哈陆无咎,你也有今天?!
她就那么看?着陆无咎吃瘪,心情才总算好点。
等到终于到达了田家庄,连翘又?精神抖擞起来,既然陆无咎占了她的便?宜,她也不?能白白占了他的身?体。
她眼珠子一转,用陆无咎的身?体对?周见南发号施令起来:“那个,你是周见南是吧——”
周见南此刻正围在「连翘」身?边嘻嘻哈哈,乍一听到陆无咎主动找他说话,受宠若惊,结结巴巴:“殿下、殿下是在叫我?”
连翘清了清嗓子:“没错,走的有点时间长了,我脚痛……”
周见南立马冲过去:“脚痛,那我扶着您走吧?”
连翘在心里偷笑,脸上却绷着,把手搭了过去:“行吧,还算你有眼力见。”
周见南当然是喜不?自?胜,轻轻托住陆无咎的手:“殿下慢点。”
连翘傲慢地抬起头,大摇大摆地让周见南搀着往前走。
晏无双在后面捂着嘴偷笑:“哟,见南,这回可?算是称心如意了?”
周见南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掠过「连翘」若有所思的眼神时也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也是,看?什么看?!”
「连翘」顿了顿,于是转过了头。
周见南还什么都不?知道,洋洋自?得地继续搀扶起「陆无咎」来。
一路上,「陆无咎」又?是嫌热了,要周见南擦汗,又?是嫌弃飞虫,要周见南替她赶走,就差没挂在周见南身?上让他抬着走了。
周见南被折腾的不?轻,累得气喘吁吁,鬓发全湿了,却甘之如饴。
终于到达田家庄,连翘才饶过他,大手?一挥:“行了,退下吧。”
周见南用袖子擦了擦汗,笑得十分狗腿:“殿下有需要再叫我,随叫随到,做什么都可?以。”
连翘很满意点了点头。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进村之前,几个人全无武装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的,防止身?上沾到花粉。
拨开一棵倒地挡在村口的树后?,慢慢往里去,他们?这才看?清这不?大的村落已经荒废有一段时日了。村口的井已经枯了,堆满了落叶,路边的茅屋破败不?堪,进去手?一摸,里面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一路走过所有的十几户人家,家家如此,连声狗叫都听不?到,可?见这村子已经完全绝迹。
与这荒村的荒凉破败相比,村后?山上的桃林则长势喜人,硕果累累。
莫名给人以一种恐怖之感,好似这些桃树是吸了全村的精气才长得如此之好。
全部走完一遍,连翘不?禁纳闷道:“这村子虽然不?大,但是完全绝迹也不?是小事吧,怎么会无人发现?而且,这些消失的村民去哪里了呢?”
晏无双猜测道:“这里既然已经被妖树占据了,那村民们?八成是已经被害了呗,你不?是说昨日你们?对?付这些妖树都觉得邪门?嘛,这些村民肯定更不?是对?手?。”
连翘还是不?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村子里也没看?见村民们?的尸骨啊。”
周见南斟酌道:“也许,这些村民是逃走了呢?”
此时,今日罕见默不?作声的「连翘」突然开口道:“不?是逃走,他们?都死了。”
周见南一听是连翘说话,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这话未免说得也太笃定了吧?”
「连翘」语气不?好:“你没注意到有些人家锅里还有残羹,桌子上的碗筷也没收,还有一些人家的钱是直接放在桌子上的。”
周见南不?解:“这又?能说明什么?”
「连翘」默了默,解释道:“说明这些人不?是逃走的,至少不?是自?愿逃走的,否则不?会连钱也不?拿,东西也不?带走。”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没人逃跑会不?带钱。”周见南思索一番,拍了拍「连翘」的肩膀,“你今天?还挺聪明的嘛!”
「连翘」僵硬了一瞬,挪开他的手?冷冷站到一旁。
周见南毫无察觉地又?追上去:“既然如此,便?说明这些人消失的很突然,那么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此时,「陆无咎」忽然指了指几间屋子屋顶上的破洞道:“我知道了——他们?是变成了树。”
周见南一听见陆无咎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赞叹道:“啊,原来是这样,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陆无咎」撇了撇嘴:“这还不?简单,几间屋子屋顶上都有破洞,这村子又?栽了那么多古怪的桃树,肯定是这些人不?知道什么缘由突然之间都变成了树,捅破了屋子造成的呗。不?信,你数数地上妖树的数量,一定和?这村子里的人口大致相近。”
周见南继续吹捧:“殿下真是洞察过人,细致入微啊。”
「陆无咎」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好,千万不?要忘了你今日的话。”
周见南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他似乎从「陆无咎」身?上品出了一丝的连翘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吧,周见南挠了挠头。
但村民变成妖树了,这事便?越发古怪。因为此前由人变成的树,皆是普普通通的树,唯独这里的树,是邪门?的妖树,肯定还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
连翘沉思道:“我猜,这田家村的妖树或许就是第一批吃了桃子由人变成桃树的妖树,否则,这些妖树的花粉为什么能传染其他人,让别的树也产生异变?”
周见南很是信服,附和?道:“定然是殿下猜的这般。”
此时,陆无咎却皱了眉:“那么,这第一批的怪桃又?是从何而来?”
连翘也皱着鼻子:“这个嘛,说不?定是此地的水土有古怪。”
于是一行人又?拿出罗盘,开始测风水,测来测去,此地三?面环山,一面绕水,不?仅不?是凶地,反而是个聚天?地灵气的福地,尤其是对?修士而言。
这便?怪了。
“风水宝地,又?没有妖气,难道是崆峒印作祟?”连翘思索道,“但崆峒印不?是个上古神器么,还是说像上次喜乐镇那般,因缘际会催生出邪祟了?”
“不?好说。”陆无咎蹙着眉。
两人说话很平常,语气也很平常,但周见南站在一旁却愈发觉得怪了,怎么感觉,他们?的语气仿佛对?调了一般?
正想着,「陆无咎」好似灵光一现,指使起他来:“喂,见南,我记得你好似有个乾坤袋,里面是不?是把还不?错的铲子来着,拿出来挖一挖。”
周见南眼神古怪:“有是有,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连翘立马捂住嘴,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清了清嗓子还想继续装,但是刚刚捂嘴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那翘起的小拇指,瞪大的眼睛,和?心虚的眼神——分明就是连翘犯错的时候惯有的小动作和?情绪。
周见南立马指着她嚷起来:“你根本不?是殿下,你是连翘对?不?对??”
连翘也装不?下去了,干脆叉着腰大笑起来:“哈哈哈,贱男,你好笨啊,居然现在才看?出来!”
周见南霎时如五雷轰顶,脸都黑了。
再回想这一路上的殷勤讨好,做小伏低,又?臊得红了红脸,他咬牙切齿:“好你个连翘,竟然把我耍的团团转,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他抄起手?边的一根沾了花粉的树枝去追连翘,连翘脸都绿了,一边躲,一边喊救命。
两人你追我逃,好不?热闹,晏无双在一旁磕着瓜子看?起戏,陆无咎则没什么情绪地走开了。
终于,好半天?,两人终于闹腾完了,气喘吁吁。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陆无咎不?知何时已经把这村子里的土都被剑气翻起来了一层。
然后?只见陆无咎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不?用找了,这里已经不?剩什么了。”
热出了一头汗的连翘疑惑道:“为什么?”
陆无咎瞥了一眼被弄得衣衫不?整,脸颊红润,发丝凌乱的身?体,微微有些烦躁:“村子底下没有任何东西,但村口处有一处的土明显是新翻过的,土壤松动,表层的新土和?底下的陈土混合在一起,看?起来是不?久之前刚被挖起来过,又?重新回填。”
连翘皱眉:“这么说,有人先?我们?一步,把崆峒印碎片挖走了?”
“也许是。”
连翘懊恼道:“早知道我们?昨天?就不?应该回去了。”
不?过陆无咎蹲下来捻了捻那些土后?,却道:“留下来也没用,这东西虽然被挖走了,但不?是昨日被挖的。”
“你怎么知道?”
“昨日有夜雨,若是昨晚挖的,这些回填的新土应该会微微湿,或者成块,但这些新土并?非如此,不?仅十分干燥,里面还有一些昨日已经开败的花的花瓣,所以这东西不?是昨晚被挖走的,而是有些时候了。”
连翘也蹲下去抓了一把,果然如此。
但若不?是昨日挖的,那又?是什么时候?挖走这东西的人到底是谁呢?
线索到此又?断了,连翘觉得这江陵城可?比喜乐镇要复杂多了。
不?过此行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田家庄就是这怪桃的源起,地下藏的东西虽然不?见了,但顺着田家庄深挖,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于是连翘他们?又?回了城中,打?算找太守调出田家庄相关的所有卷宗。
但很不?巧,刚回府他们?就被告知赵夫人又?发病晕了过去,并?且这次似乎十分严重,赵太守找他们?找不?到,找韩方士也没找到,此刻,只有姜劭在用灵力给赵夫人续命。
如此要紧的事,连翘一行当然是义不?容辞,立即赶过去帮忙。
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但赵夫人的卧房内还烧着地龙,窗户半掩,浓重的草药味经久不?散。
赵夫人半卧在榻上,那花已经覆满了她半边脸。
桃花怒放,馥郁芳香,格外娇艳,相比之下,她的脸则没有一丝血色,像是所有的血气被这妖娆秾丽的桃花吸干了一般。
而她左边身?体化作的桃枝还在蠢蠢欲动,大有继续疯长的意思。
模样十分凶险,于是几个人便?轮流施法给赵夫人注入灵力,压制她身?上的毒素蔓延。
连翘用的是陆无咎的身?体,调用他的灵力还不?太熟悉,便?找借□□给晏无双,自?己躲了出去,生怕姜劭发现。
姜劭的确感觉有些古怪,不?过此时,他对?冷艳模样的「连翘」更感兴趣,凑过去,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摸着下巴道:“连家妹妹,你今日似乎说话不?多,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连翘」显然不?愿与他说话,眉眼冷清,语气冷淡,只说了一个字:“无。”
却不?料这副清冷的模样更惹得姜劭感兴趣了,他道:“我从前只知连翘妹妹你明眸皓齿,天?真烂漫,却不?知你还有这样一面,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听说这江陵的晚景很是不?错,我备了美酒佳肴,不?知妹妹有无兴趣同我一起菱歌泛夜,吟商烟霞?”
「连翘」扯扯嘴角,讥讽一笑:“不?感兴趣。”
姜劭一噎,眼神轻佻:“连家妹妹对?我如此冷淡,与殿下却去哪儿都绑在一块,妹妹同殿下的关系,恐怕不?是拿错杯子喝错水那么简单吧?”
「连翘」勾了勾唇,眼神散漫:“男未婚女未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知道还凑上来,姜大公子这癖好还真够独特的。”
“你——”姜劭脸色一变,摇了摇扇子,“连家妹妹倒是放得开,不?知,你同他做到哪一步了?”
「连翘」但笑不?语,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姜劭握紧手?中的杯子,越想越越气,那杯子被捏的砰然一声炸开,碎片和?热茶溅了一地,惹得花厅里的女仆们?纷纷探头。
此时,站在廊下远远旁观的真正的连翘听到了动静,这才发现陆无咎顶着她的脸和?姜劭起了争执。
她扯住陆无咎的衣袖,好奇:“你刚刚用我的身?体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气成这样?”
陆无咎回头瞥了一眼,淡淡道:“没说什么,就是他要约你出去,但是你知道的,他习惯随身?带着他的灵宠,那条吐信子的毒蛇,我就帮你拒绝了。”
“什么,蛇?”连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庆幸道,“拒绝得好!我最怕蛇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一定要严厉地帮我拒绝,千万不?能答应。”
陆无咎微微一笑:“好。”
两人动作亲密,窃窃私语,落到里面的姜劭眼里,气得他差点把另一只杯子也捏碎。
幸好,这时不?知去了何处的韩方士终于姗姗来迟,赵太守急得远远带人迎了过去,几个人的暗流涌动这才停下。
韩方士步履匆匆,边走边咳嗽,连翘注意到他似乎比昨日初见时要更沧桑一点,原本花白的发一夜之间白了一大半了,唇色也格外惨淡。
她咦了一声:“人居然可?以在一夜之间白头吗?”
周见南道:“可?以是可?以,我在书中见过,不?过,一般都是遇到了极大的变故,忧思过度,比如白发人送黑发人,名落孙山,丧妻丧子等等。”
连翘纳闷道:“也没听说这韩方士有妻儿啊,他这个年纪,也不?像双亲在世的,难不?成忧虑赵夫人的病情,或是操心这全城的怪病,这才忧思过虑?”
晏无双道:“若是这样,这韩方士倒是个心地极好的人。”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又?不?好打?探这韩方士的家事,便?没凑上去。
不?过,这韩方士虽然只是民间术士,游医卖药,但确实有两把刷子,只见他进去没一会儿,也不?知给这赵夫人用了什么药,赵夫人居然慢慢醒了过来。
于是连翘也对?这韩方士信服许多,还特意与他攀谈询问?他用的是什么药。
只可?惜这韩方士脾气古怪,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法,具体是什么一概不?肯说。
连翘只能作罢,毕竟这是旁人的看?家本领,他实在不?肯说,那也没办法。
赵夫人既然已经醒了,赵太守心口的巨石也落下了,田家庄的事情他满口答应下来,说是最快今晚就能把卷宗都送过来,于是连翘便?回去等着。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各怀心思。
周见南若有似无地瞥着顶着连翘那张脸的陆无咎,觉得他似乎比平时要亲和?一点。
晏无双则啧啧地审视起陆无咎这张皮囊来。
姜劭走在后?面,远远看?着二人并?肩,眼神莫测,气得拂袖而去。
陆无咎则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人跟上来。
至于连翘,最没心没肺,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把它踢进河里去,看?看?能飞多远。
若是飞的远了,她就眉飞色舞,若是近了,她把嘴一撇,要再来一次。
这模样实在太不?端庄,陆无咎终于忍不?住皱眉:“你能不?能不?要顶着我的脸在外面做这种事?”
连翘纳闷了:“不?就踢个小石子吗,你从前过的也太闷了吧,连石子也不?让踢?”
陆无咎顿了一顿,冷冷道:“不?行就是不?行。”
连翘不?高兴了:“你还耍上脾气了,你早上那么对?我,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于是她石子也不?踢了,气冲冲地追上去找他算账。
周见南在后?面一脸懵,转向晏无双:“早上什么事?”
晏无双思考了一下:“……一些坦诚的交流。”
交流?看?来是拌嘴了,周见南摸了摸头,至于吗,计较到现在?
陆无咎进门?后?,连翘砰地一声甩上门?,指着他嚷起来:“你居然敢说是小事,你知道这有多羞辱吗? ”
陆无咎皱眉:“你只觉得羞辱?”
连翘震惊了:“什么,羞辱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
陆无咎薄唇微微抿着:“不?怎么样。”
连翘呵呵两声:“嘴硬是吧,那就别怪我了!”
陆无咎抬眸:“你想怎么样?”
连翘学着大街上的混混吹了个口哨,眼神轻佻:“我也要看?你的身?体,让你尝一尝被讨厌的人看?光是什么滋味!”更
陆无咎顿了顿:“不?行。”
话虽如此,他语气轻飘飘的,并?不?十分严厉。
连翘一向喜欢和?他作对?,他越不?准,她越要干,冷哼一声:“我偏要看?!”
然后?她迅速扯开了上衣,低头瞄了一眼,虽然并?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但啧啧有声:“不?错,很不?错。”
陆无咎:“这么说,你挺满意?”
连翘见他一点都不?觉得羞辱,又?微微疑惑,怎么会对?他没什么杀伤力呢?
一定是没戳中痛处!
连翘清了清嗓子:“不?满意,这算什么,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我还要看?你全身?!”
陆无咎微微抬眸,眼神莫测:“你说哪里?”
“全身?!”连翘嘿嘿一笑,“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怕了?你怕也没用,今天?我一定要报复回去!”
于是连翘在陆无咎意味不?明的注视中一把抽掉了衣带,迅速低头瞄了一眼,然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目光震撼——

好家伙,连翘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连眼睛都没眨。
陆无咎唇抿成了一条线,眼底幽深:“……还没看?够?”
又片刻,连翘才?缓缓抬起头,却不是陆无咎所预料的脸颊飞红或双瞳剪水,而是——充满同情的目光。
陆无咎心口一沉。
他忘了一件事,连翘一向是个想法?清奇,异于常人的。
果?然,连翘撇撇嘴,嫌弃道:“天呐!好丑,难怪你不敢让我看?呢,这确实够羞辱,比你对我做的事羞辱多了!”
“…… ”
陆无咎额头青筋跳了跳:“你到底懂不懂?”
连翘提提裤子?,不带一丝留恋:“别装了,不仅丑,还胖,累累赘赘的,丑得显眼,简直辣眼睛,你应该庆幸平时露不出来,否则若是叫旁人看?见了,你那霸榜许久的九州美?男榜可?就不保了!”
陆无咎冷笑一声?:“你确定是保不住?”
连翘呵呵两声?:“嘴硬,还在嘴硬!你以为那些小姑娘眼瞎吗,他们喜欢的是你的白净的皮囊和还算端庄的五官,可?你瞧瞧,这里比你的脸狰狞多少,你哪来的底气觉得她们还会继续喜欢你?”
陆无咎摁了摁眉心:“……你当初修的那课确定一堂没逃?”
“你在质疑我?”连翘大怒,“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出来打击你,现在,是你逼我说的了,你不要?后悔!”
“哦?”陆无咎冷眼旁观,倒要?听听她还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连翘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懂,书里画的都是跟小树苗一样,你的蔫了吧唧,一看?就是坏了,你不敢承认吧,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结业的时候我还画过,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的!”
陆无咎脸色微青:“你……”
“你气什么,被?说中心事了吧?”连翘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年纪轻轻的,不要?讳疾忌医,有病就得赶紧治,要?不然你将来可?怎么娶妻生子?。”
陆无咎脸色又缓和下来,意味不明地道:“这不是有你?”
连翘微微疑惑,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让她帮他治疗?
她回想了之前去村子?里除妖时看?到的村民爷爷们是怎么处理被?风刮倒的小树苗的,决定如法?炮制。
“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那我就姑且帮你治一治吧?”
陆无咎眼神?古怪:“你想怎么治?”
连翘狡黠一笑:“这还不简单!绳子?呢,给我找根绳子?来。”
“你要?绳子?做什么?”陆无咎薄唇紧抿。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然是像小树一样绑在大树上固定住,时间久了,长得直了,就不会倒下了,我看?那些村民都是这样干的!”连翘寻思道,“你的腰就是大树,刚好能?绑上。”
陆无咎蹙眉:“绑起来?”
连翘安慰道:“你放心,我比划了一下,绑在肚脐上绰绰有余,绝对能?绑得住。”
说罢她低头真的找起绳子?,陆无咎摁了几遍太阳穴:“不要?胡来!”
连翘置之不理:“你这叫不肯正视顽疾,讳疾忌医。”
就在此时,她已经找到了绳子?,只见那是一捆拇指粗细的麻绳,为了试试结不结实,她还用牙咬了下。
陆无咎已经彻底平静,不试图和她讲任何?道理。
“你认真的?”
连翘哼了一声?,用动作回答他,只见她一手攥着麻绳,一手艰难地解着裤腰带。
当她解开的那一刻,陆无咎似笑非笑,纤细的手指搭到了身上那轻薄的襦裙上:“你若是真是要?捆,那我就把你这身衣服也解开看?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连翘瞪大了眼睛:“你好毒的心!我分明是在给你治病,你怎么恩将仇报?”
陆无咎斟酌了一下:“治病,有的是方?法?,不一定要?用如此蛮力,肉i体凡身,经不起你折腾。”
连翘迷惑:“还有什么方?法??你既然知道,你怎么不自己治?”
陆无咎顿了顿:“这方?法?我一个人治不了。”
“还需要?谁?”
陆无咎瞥了她一眼:“你。”
连翘这可?是头一回明确听到陆无咎对她有所求,她很是受用,咳了两声?:“这样啊,既然你这么信赖本小姐,本小姐也断然没有推辞的道理,那现在便来治吧。”
陆无咎看?了一眼两人现在互换的身体,道:“不急,等换回来再治。”
连翘不解:“有病为什么不立即治,怎么还要?等换回来?”
陆无咎停顿了一下:“这个方法……需要?一点技巧,应该由我来,不必麻烦你。”
连翘了然,她也不想学什么技巧,只是还有一点担忧:“不会很难吧,我需要?做什么?”
“不难,只要?你好好配合,只是——”陆无咎顿了顿,“治疗时间可?能?长一点,治疗次数多一点。”
连翘大手一挥:“那没问题,大不了挑个晚上没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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