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桂花芋圆  发于:2024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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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已完结,番外掉落中!】(文案咯噔,其实是个小甜文)
【娇软心机美人×暴娇纯情狗子】【体型差,先婚后爱甜文,一丢丢追妻火葬场】
尤今今重生了。
上一世她被欠了一屁股债的爹给被卖到胭脂楼。
因着我见犹怜的美貌,胭脂楼的老鸨便将她看成了摇钱树,日日将她娇养着,就为了来日能用她攀上门阀世家。
而尤今今也确实没辜负老鸨的期望,及笄那年,被青州世家公子梁珩也看上了眼,带回青州做了小妾。
谁知那梁珩也的夫人跋扈善妒,根本容不下尤今今这样娇滴滴的侍妾,便对她日日嗟磨。
最后青州沦陷,整个梁家大族轰然崩塌。
一夕之间,城楼之下,围起了泱泱铁骑大军。
梁珩也将尤今今献于城墙之上,以求自保。
“特将美人献上,还请将军笑纳。”
铁骑之首的男人,正是关东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听到梁珩也的话后,那小霸王尖利的犬牙微露。
“还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梁珩也听到这话以为有戏,刚想谢恩。
谁知那小霸王竟勾起了一抹狠戾笑意,语气森森:
“只可惜老子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都杀了,不留活口。”
随着男人的一声令下,待战已久的箭矢纷纷射出。
尤今今被梁珩也毫不犹豫地拉到身前挡了那乱箭流矢。
乱箭穿心,尤今今自然死的凄惨。
可醒来后她竟又回到了胭脂楼。
于是这一世为了避免那凄惨的下场,尤今今百般小心,终于避开了梁珩也。
谁知正逢冀州夫人为家中二子纳妾,尤今今阴差阳错被送去了冀州谢家。
而冀州夫人家中二子,正是日后将尤今今乱箭射死的关东霸主谢之骁。
尤今今得知消息后吓得一张俏脸煞白,百般抗拒。
最后难敌算计,被人欢天喜地地送上了马车。
谢之骁十九岁,恶名在外。
虽长了一张好皮相,但整个关东无人敢把自家女郎嫁他。
征战回来,得知他娘给他纳了个小妾。
且这个小妾还是从花街柳巷的胭脂楼买来的,谢之骁提刀就要赶人。
那娇滴滴的小妾在看到那刺寒的刀尖,竟是不争气地吓晕了过去。
尤今今被送进谢府的那日起,便知道自己只是冀州夫人买来给谢之骁以作晓事之用。
来日谢之骁娶了夫人,她这个小妾位置自然尴尬。
在得知谢之骁即将迎娶虞家贵女做夫人后,尤今今怕受到像上辈子梁珩也那样的大夫人的嗟磨,便连夜卷了细软跑路去江南。
征战回来的谢之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霎时目光猩红。
一年后,关东霸主进军江南。
得知消息后,尤今今弃了新开的茶馆就要跑,却被那人拦在了半路。
年轻郎君俯身将女郎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埋在她肩膀上忍不住眼眶泛红:
“乖乖,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小剧场——
听闻谢家二郎极宠他新纳的妾室尤氏,坊间皆是传言谢家二郎爱尤氏爱的发狂。
后来传言入耳,谢之骁只轻蔑嗤笑。
“爱她?开什么玩笑?”冷脸给小女郎洗着肚兜的谢之骁如是道。
阅读指南:小甜文,真的很甜~
1.男主前期比较恶劣后期舔狗,男德满分
2.女主娇软美人,有点小心机
3.偏种田日常文、喜欢写鸡毛蒜皮杂七杂八的小事
4.男强女弱,介意误入
5.不喜勿喷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重生 励志 甜文 成长
主角视角:尤今今,谢之骁
一句话简介:嘴硬,但冷脸洗肚兜
立意:即使身处逆境,也要抓住机会好好活着

仅仅是三日,远在关东的谢氏大军便破了青州城。
梁家作为青州的世家大族,手下的兵将竟是被关东的骑兵打得溃不成军。
梁珩也在得到消息后,霎时面如死灰。
连绵不断的阴雨天,同着这战败的噩耗一起,笼罩在整个梁府的上空,让人压抑地喘息不过来。
府中的女眷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大惊失色,围着梁珩也哭哭啼啼起来。
“主君,怎么办啊主君!”
本就心烦的梁珩也在看到一群哭泣的女人后,心中怒意更甚,抬腿就踹了身边人一脚:“哭什么哭,都盼着我死是不是!”
女眷听闻这话,纷纷跪了一地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了。
梁珩也的大夫人潘兰儿见状上前轻声:“古有范蠡献西施,夫君何不找个投诚法子,献一美人给那冀州将军以示自己的真心啊。”
男人闻言眉头微蹙,神色有些迟疑:“你说得容易,如今何处去寻美人。”
潘兰儿细眉一挑,讨好地看向男人,嗓音有些尖利:“这不是有现成的美人在吗。”
众人随着潘兰儿的目光向后望去,只见一身姿窈窕的美人随着其他人一起跪在厅堂上,青丝半挽,露出的一截颈子雪白,虽垂螓首,仍旧可窥其绝色。
“尤今今,如今大敌当前,你可愿为主君分忧?”潘兰儿看着面前的娇美妾室,皮笑肉不笑。
那跪着的女子闻言抬起了脸,霎时间周围的一众美人皆都黯然失色。
小巧圆润的脸颊宛若桃花娇嫩欲滴,一双水意氤氲的眸子似是含着懵懂哀愁,即使在女眷中衣装最素,依旧娇美夺目。
潘兰儿怨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带着深深的嫉妒。
即使是被她磋磨了三年,这女人依旧还是一副勾人的狐媚像。
这样的狐媚子,就合该献给敌军去任人羞辱才是。
尤今今此时不敢言语,垂下眼睫,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她不过一个卑微妾室,命运好坏全在主君的一念之间罢了。
一旁的梁珩也看着尤今今的样子,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尤氏可是他最爱的美妾,若是就这般拱手让出去,实在是太过割爱。
似是看出了梁珩也的犹豫,潘兰儿细眉微挑,便又顺势添了一把火。
“若是保住了青州,夫君日后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尤氏今日能为梁府效力,那自然也是她修来的造化,夫君难道要因小失大吗?”
青州和美人,孰轻孰重,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于是在关东铁骑破城这日,梁珩也便将尤今今献于城墙之上。
许是为了让她能讨得那小霸王的欢心好保住青州,又或许是终于将这狐媚子赶出府去,潘兰儿将尤今今好生一番打扮。
尤今今本就娇艳的模样此时更显出众,一袭红色裙袍衬得肤色愈发雪白,碧色系带勾勒着盈盈一握的纤腰,青丝半挽,鬓边簪着一朵鲜艳欲滴的海棠花。
花虽娇艳,却不敌人万分。
真真是花娇人更娇。
此时此刻城楼之下的泱泱大军看着城楼之上的绝色美人无不垂涎惊艳。
看着城墙下黑压压的一片铁骑,尤今今胆颤心惊,她下意识的想要逃跑,手腕却被被梁珩也死死地攥住。
“梁某今日特将美人献上,还请将军笑纳。”梁珩也谄媚恭敬地开口,同时将身边的美人往前推了三分。
尤今今顺着梁珩也的目光往下看去。
城楼之下,铁骑之首一袭黑衣银甲的男人,正是关东赫赫有名的小霸王谢之骁。他骑于高马之上,马尾高束,一张俊美皮囊倒是格外惹眼。
似乎是察t觉到了尤今今的目光,他抬眼望了过来。
尤今今对上那人黑漆漆的眼,而也就是这一眼,便让她瞬间浑身发寒。
那人黑幽幽的目光,犹如山林野兽,嗜血冷冽,叫人可怖。
女郎惊惧地低下了头,身子控制不住地发着颤。
而听到梁珩也那番献美的话后,那小霸王抬眼,尖利的犬牙微露,薄薄的眼皮稍敛,漆黑的眼瞳阴恻恻的。
“还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梁珩也听到这话以为有戏,心下暗喜,刚想谢恩。
谁知城楼下那人竟勾起了一抹狠戾笑意,语气森森:
“只可惜老子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都杀了,不留活口。”
冰冷的一声令下,铁骑大军待战已久的箭矢纷纷射出。
尤今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边的被梁珩也猛拽了过去,毫不犹豫地拉到身前。
利箭划破空气朝尤今今射来,霎时刺破了胸膛,少女瞪大了眼睛,胸口溅出了温热的血。
“不要——”
纱幔后床榻上的少女猛地坐起了身,娇美的小脸煞白如纸,额上虚浮着一层冷汗。
似乎是被尤今今的动静惊醒,睡在外间的婢女翠儿顿时起身忧心问着。
“女郎你怎么了?”
尤今今揪着被褥,看着眼前熟悉的屋子,惊惧的心此刻才慢慢平静下来,她不禁松了口气。
是梦,是梦而已。
她已经回来了,方才那些都是梦而已……
“没事……只是有些梦魇了,你且歇着吧。”
尤今今缓缓靠回了榻上,因方才梦魇而泛着寒意的身子此刻慢慢回温。
她重生了。
自那日在城楼上被关东的铁骑乱箭穿心后,醒来后她竟又回到了及笄这年。一开始尤今今不敢置信,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直到小半个月安稳过去,尤今今才敢确认了自己真的重生的事实。
而重生的这十几日,她夜里时不时地梦魇,总能梦到自己惨死在青州城楼的那日。
流矢穿心,自然是死得凄惨,尤今今每每梦回,都觉胸口隐隐刺痛。
好在老天怜她,又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绝不要重蹈覆辙,死得那般凄惨可怜。
现下的她才刚刚及笄,还没有被梁珩也买回青州做小妾,所以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尤今今出生扬州,家境贫寒。生父尤大山是个游手好闲的赌徒,七岁那年,尤大山因还不起赌债,便将自己的女儿尤今今卖给了人贩子。
而因着出众的貌美,尤今今被胭脂楼的鸨妈杨牡丹看上,于是买回楼里细心娇养了八年。
随着尤今今的容貌日渐出落的娇艳水灵,看着那张愈发倾国倾城的俏脸,杨牡丹便生出了要靠尤今今来攀附权贵的心思。
如今正处乱世,天下不太平,若是能让手底下的女郎们搭上几个达官显贵,那她日后的日子也顺畅安稳些。
而尤今今那拔尖的美貌,自然成了杨牡丹的重点培养的对象。
尤今今也确实不负她所托,最后被青州世家大族的郎君梁珩也带回去做了妾。
一开始的尤今今以为她会如同杨牡丹说的那样,只要跟了梁珩也回青州,就能过上好日子。殊不知,那竟然是她噩梦的开始。
梁珩也风流成性,再带回尤今今之前就已经有了正头夫人潘兰儿,除此以外还有五房小妾以及七八个通房丫鬟,可以说是满院子的莺莺燕燕。
而大夫人潘兰儿又厉害跋扈,手段更是可怕。
在梁府的三年里,尤今今虽得梁珩也喜爱,平日里梁珩也也尽量护着她。
只是梁珩也总有不在府中的日子。而他一旦不在府里,尤今今便会受到潘兰儿的无数磋磨。
潘兰儿会让尤今今日日奉茶伺候,命她端着那滚烫的茶盏,不烫到手指通红必定不会放过。
严寒酷暑,尤今今往往在院子里一跪便是两个时辰。
而除此之外,在吃穿用度上潘兰儿更有的是地方慢慢折磨她。毕竟,后宅里磋磨人的手段那可是多的去了。
一开始,梁珩也也会为她护上几次,但时日渐长,梁珩也带回来的美貌女子越来越多,其他女子又比她更会争宠撒娇,男人便渐渐无暇顾及尤今今起来,所以后两年尤今今受到的磋磨便愈发多了起来。
食不果腹,衣不蔽暖也是常有的事。
直到最后青州城破,她还落得了个惨死敌军之手的下场。
如今这一世既然一切还未发生,那她无论如何都要避开那个可怕结局。
尤今今还记得上一世梁珩是在九月的时候来了胭脂楼,现下是八月初,那她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为自己筹谋。
经历了上一世的那些事情,尤今今倒是想明白了。不论是被哪个达官贵人买回去做妾,运气好些的兴许能过上好日子,运气若是差些,便会像她一般被大夫人百般磋磨。
毕竟有哪家的大夫人能做到与妾室和睦呢?
所以无论是梁珩也还是什么别的贵人,恐怕都不会是她的好归宿。
唯有自己是个自由身,想必才能安稳一生吧。
只是杨妈妈养了她八年,每日将她伺候的像是大户人家的女郎一般,就是为了将她卖上个好价钱,如今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她自由呢。
尤今今如今根本别无选择。
带着愁绪烦扰尤今今再难入眠,辗转反侧一直到了天明。
早上进屋里伺候梳洗的翠儿看到姑娘眼下的两团乌青也是惊了一跳。
“女郎昨夜又未睡吗?瞧着好生憔悴。”只是憔悴归憔悴,但却丝毫不减姑娘的貌美,反而还为其平添了几分娇弱姿态。
尤今今点了点头,望着铜镜中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心头有些难受。
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获得自由身的法子。若是给自己赎身,那得需要大量的银钱,可她如今并无几分钱财傍身,想要短时间内去筹到足够的钱,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若是逃跑……尤今今看了一眼窗外被打手严加看管的高墙深院,深深叹了一口气。
卖身契还在杨妈妈的手里,纵然她有本事逃出去了,没有良籍的身份,她也很难在这世上立足。
翠儿用热巾子敷着少女一双纤白玉手,面上也是忧心得紧。
“女郎可要找个郎中来看看,总不能日日都不歇息,熬坏了身子怎么办?”
尤今今摇头:“不用了,今日还得去乐楼练曲,若是迟了,杨妈妈会生气的。”

梳洗装扮好后,尤今今便去了乐楼练曲。而和尤今今一起练曲的还有另外两位女郎。
两名女郎也正值妙龄,名唤芙若和雪念。
她们二人同尤今今一样都是被杨牡丹着重教养,将来用以攀附高门大户的女郎。
不过芙若和雪念都是及笄之龄才被杨牡丹买进了胭脂楼,比尤今今是要晚些的。
三人同在一处悉心教养,平日里除了学习琴棋书画,诗歌曲赋这些高门贵女都擅长的以外,她们还要受楼里最有经验的花娘教导闺中秘术,这样才能与那些矜持的贵族女郎区分开来,更好去用一些床笫之间的手段去笼络男人的心。
穿着一袭粉衫,体态微微丰盈的女郎此刻正在和绿裙女郎说笑,见到尤今今过来,顿时没了好脸色。
尤今今来胭脂楼的时间比另外两人要早,且因为她容貌实在出众,所以平日里杨牡丹在三人里更为看重她,时日一长,自然就引起了旁人的不满。
尤其是芙若,在尤今今未长成时,她可是胭脂楼的花魁,艳冠群芳,又弹得一手好琵琶,平日里无数文人骚客对她趋之若鹜。
可自打尤今今过了豆蔻之年后便渐渐冒头,除了那远在她之上的容貌外,就连她引以为傲的琵琶曲艺都不如尤今今,若不是尤今今还未正式梳弄,未曾见客,不然恐怕她这个花魁的名头也很快要拱手让人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一旁的杨牡丹看到尤今今后,顿时惊声喊道,忙走到尤今今的跟前,捏着她的小脸仔仔细细地查看。
“这眼下是怎么了,一团黑青的!”杨牡丹立刻斥责,神色不满,“翠儿你是怎么伺候的!”
“只是没休息好而已,并不碍事。”尤今今嗓音温软,神色淡然的很。
杨牡丹却心急如焚,尤今今这么一张花朵似的小脸,可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翠儿听到杨牡丹斥言连忙开口解释:“女郎这几日总是梦魇,夜里实在睡不好,不免有些憔悴。”
杨牡丹听到这话,猛拍大腿:“这可不行!可千万不能熬坏你这张小脸!”说着便对一旁的侍从喊道,“还不快去请郎中来!”
不远处的二人看到此番情景,心中顿时酸溜溜。
“不过是没歇息好,杨妈妈便这样紧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些。”雪念咬唇,眼底划过一丝妒意。
芙若冷笑,语气幽幽:“尤今今那张脸可金贵着呢,我们可比不上她。过不了多少日子就t是她的梳弄日了,届时若真让她攀上一门权贵,这胭脂楼哪里还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处呢。”
雪念闻言面色一白,继而咬着一口银牙:“不过是仗着一张漂亮的脸罢了,有甚么好得意的,花无百日红,迟早被人厌弃!”
厢房内,郎中提着药箱过来,看了一番尤今今的症状,问过几句话后便给开了一副凝神静气的方子。
“女郎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便可,这药每日煎服,定能保女郎睡个好觉。”老郎中嘱咐道。
杨牡丹道完谢便让翠儿送走了郎中,看着软榻上的病美人念叨,嗓音有些尖利。
“今今啊,九月初八便是你的梳弄日了,这段日子你可要千万保养好你这张小脸,妈妈我可还指望着你享福呢!”
所谓梳弄,便是女闾女郎第一次接客的日子。尤今今身为清倌,自然不用像外堂那些姑娘一样以身待客,她只需往楼台上坐上一坐,抚弄抚弄琴曲,让晋安城里那些达官贵人,知道这胭脂楼有她这么一号人物便成。
而杨牡丹就是想要尤今今的名声越响越好,如此她便能结交更多贵人了。
杨牡丹这番话分外刺耳,扎在尤今今的心尖上难受得紧。
前世的尤今今在听到杨牡丹这番话时,只觉得自己受到看重,也万分信服杨牡丹所谓的权贵论。她认为只要嫁到权贵之家,纵然是妾室,那也是莫大的荣耀,所以在梁珩也来到胭脂楼后,尤今今便心甘情愿地同他去青州做了他的妾。
可上辈子的教训是那般惨烈,尤今今再不敢重蹈覆辙了。
“杨妈妈,成为那些门阀贵族的妾真的是件好事吗?”尤今今看着杨牡丹,眼中已是不复往日的质疑。
杨牡丹闻言轻笑,挑着细眉道:“你年纪小自然不懂,成为贵族妾,总比你一辈子在这花楼里强。”
“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赎身吗?”尤今今嗓音轻轻,却是反驳之语,澄澈的眼中带着质疑。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杨牡丹没把少女的话当回事,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杨妈妈,这不是傻话,若是我真要为自己赎身呢?”尤今今看着面前的人,那双清凌凌的杏眼神色认真。
杨牡丹听到尤今今这话后,方才还打趣调笑的脸忽而就正色起来。
“赎身有什么好?!”杨牡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尖锐,那双柳眉竖起,眼底起了丝丝怒意,“你们这种出身,赎了身也只能过苦日子,哪里有做贵族妾的日子舒坦!”
尤今今见她这般怒容,心头也浮现了微微惧意,可迫于对前世结局的恐惧,尤今今忍不住继续开口,“成为贵族妾终究也要奴颜婢膝,为他人所牵制,如何能比得上一个自由身呢?”
杨牡丹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不明白向来楼里最温顺乖巧的姑娘怎么就突然起了要赎身的心思。
她花了好几年精心培养尤今今这个苗子,怎么可能让她简简单单赎了身?
先不说尤今今拿不拿的出赎身的钱,她也不会让自己攀附权贵的路就这么轻轻松松断了的。
“我花了这么多年栽培你!你如今说赎身就赎身,岂是那么容易的事!若是拿不出黄金千两,你就少提这件事!”
杨牡丹这话一出,尤今今的俏脸不禁又白了些。
黄金千两……她哪里去找黄金千两?
知道杨牡丹是故意为难,想断了她的心思,尤今今垂首,神色黯然。
见尤今今这幅执拗模样,杨牡丹心中自然有怒气,昔日她提做妾这些事,尤今今从未有过不满,如今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言碎语,生出了这种不安分的心思。
但她又指望着尤今今来日给她牵线搭桥,语气还是放缓了些。
“你就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安心等你的梳弄日,来日得了富贵荣宠,你就知道妈妈我是为你好了!”杨牡丹嗓音尖利,说完这番话便将翠儿拽了出去。
门外传来了一记落锁声,尤今今叹了一口气。
赎身这个法子已然是行不通了,不论杨妈妈同意与否,她也实在拿不出黄金千两。
可是她真的要向前世那般,继续嫁给梁珩也做妾吗?
不,她不要。
想到自己惨死箭矢之下的模样,尤今今忍不住打了个了冷颤。
而在尤今今被锁的第二日,胭脂楼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楼里的一等女郎青黛私自逃跑了。
听闻是跟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穷书生,拿不出赎身的银钱,便想到了偷跑的主意。
可惜青黛还没能逃出城,便被杨牡丹手下的人给抓了。
那书生也被押解进了衙门,想必结局是不大好的。
上一世似乎也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是当时尤今今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并没留下多少印象。
可这一世不同,杨牡丹竟是将青黛提到了楼中的院子受罚。
而所受的刑罚,正是拔甲之刑。
十指连心,此时一个个硬生生地拔下来,简直痛彻心扉。
整座楼中的女郎,包括顶层阁楼里的尤今今都能听到青黛的惨叫声。
睡在榻上的尤今今吓得白了一张俏脸,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青黛的惨叫凄厉,听得众人都是人心惶惶。
但杨牡丹就是有意如此,她故意把青黛带到院子里惩罚,就是为了让楼里的所有女郎都知道。
私自逃跑,和她杨牡丹作对,那便不会有好下场!
刑罚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青黛的叫声从一开始的凄厉到最后的奄奄一息,最终隐没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皎白勾月悬挂天际,月光透过木窗撒到了屋内,一片冷白。
尤今今盖紧了身上的被子,只觉手脚冰凉。
青黛的下场让尤今今胆寒,她知道这是杨妈妈在警告她。
若是她也敢擅自出逃,那么青黛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
现下尤今今原有的几分出逃心思,在青黛的声声惨叫下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无疑是害怕杨妈妈的手段的。
青黛虽没死,但在尤今今眼里,那简直比死还要可怕。
青黛那双擅弹琵琶的纤纤玉手,指甲已经被拔了个干净。
昔日盛极一时的花魁小姐,竟是被打发去做了外堂妓。
而所谓的外堂妓,那便是胭脂楼最低微的存在。
胭脂楼作为晋安城里最大的女闾,将楼中女郎们划为五等,一等便是尤今今,芙若,雪念,以及曾经的青黛这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二等是姿色上乘,只招待权贵的女郎,三等的姿色比二等略逊一筹,但也是实打实的美人,专门招待富贵商户,而四等则是胭脂楼的最低等女郎,在外堂负责招揽,姿色相对平庸,接待的客人也是平头百姓和乡野粗户居多。
从一等跌到了四等,那是何等的残忍。
现如今距离九月初八仅仅只剩下半个多月了,若是她再找不到合适的出路,那只能继续像上辈子一样,被梁珩也带回青州做妾了。
尤今今捏紧被褥,眼底划过一丝绝望之色。
不,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杨牡丹锁了尤今今七日,直到见尤今今没生出什么怨怼的心思后,才允许翠儿跟着尤今今出了厢房透气。
不过人还是离不开胭脂楼的,小女郎只得站在阁楼上,瞧一瞧这楼里的风景。
胭脂楼一共有六层,尤今今的小阁楼在最顶层,是不对外接客的。
好几日没出来透气的尤今今,此刻只能百无聊赖地靠在栏杆上,看着三楼中间台子上的琵琶表演。
环肥燕瘦,曲声幽幽,莺歌燕舞。
嬉笑声不绝于耳。
忽然间楼下传来嘈杂声和女子艳羡的惊呼声,尤今今听到,顿时有些好奇,她不能随意下楼,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翠儿身上。
“翠儿,楼下发生什么事了?”
翠儿闻言,立刻下了楼。不到片刻便哒哒地小跑上了楼,清秀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激动的笑意。
“女郎,是阮裕公子来了!”

“阮裕?”尤今今闻言一怔,轻声呢喃了一句,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些许回忆。
阮裕……她似乎有点印象。
其实尤今今在前世便曾听闻过这个阮裕公子的大名。
所谓古人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若是放在现下,大致说的便是阮裕这样的人。
阮裕公子的名号在晋安这个地界,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之所以有这般的名声,除了有出生于阮家这个世家大族这个显赫身份外,还有他那能引得无数老少女子掷果盈车的美貌。
更重要的是,在显赫的身份和出众的外貌下,阮裕他本人更是出了名的品德高洁。
乐善好施,救世济民,受他恩惠的扬州百姓数不胜数,不说千人也有百人。
这样一个君子就算是长相平平无奇,那也是会有许多人爱戴的,更别提人家还是个相貌俊郎的美男子了。
如此这般的神仙公子,几乎是晋安城所t有待嫁女郎的春闺梦里人。
神仙样貌,又有动人情怀,如何不叫人心动呢。
所以这会子尤今今便明白,楼下为何会那样热闹了。
“阮裕公子来听曲,芙若女郎和雪念女郎都争着要去呢,二人谁也不让谁,一时竟拌起嘴来,最后还是杨妈妈做主,让她们每人各弹半场,这才没继续闹下去。”翠儿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几分羡慕,而后目光落在了尤今今身上,语气又雀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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