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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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怪蛄蛹着后退,很委屈似的。
尤浩戈把秦悠拽到身后,他蹲下来在沙滩上奋笔疾书。
学生“咦”了声:“这是什么?我好像能看懂,又好像看不懂。”
秦悠手电光扫过去。
尤浩戈写的是阴殄。
流畅熟练得好像在写普通文字。
秦悠自打从海岛回来之后便把家里有关阴殄的那些竹简内容重新整理,连蒙带猜,竟也能看出个大概意思。
尤浩戈在质问海怪为什么吃人。
海怪更委屈了,硕大的身躯扭来扭去,留下的痕迹居然也是阴殄。
它说:我在海边吸收天地灵气,那傻小子自己走到我嘴里,我都没来得及吐,他就出溜进我肚子里了。
秦悠&尤浩戈:“……”
海怪还在扭:我也想把他吐出来,可我不会吐啊。
秦悠下意识又去看海怪的硬皮。
海怪那么大的体格子竟然显露出弱小无助的神情:你们不会真要剖开我吧?
秦悠挠挠腮帮子:“等你排泄出来他就死透了,要不咱折中一下,我进去捞他?”
尤浩戈看向她:“你能看懂我们写的什么?”
秦悠:“勉强看个大概意思吧。”
尤浩戈:“……早说啊。”
他站起身,照着那海怪的大脸盘子就是两巴掌:“让你跑酒店门口来,让你张个破嘴。”
海怪嗷嗷低吼,似在讨饶。
学生看不下去了:“别打了。”
尤浩戈反手敲他一巴掌:“说它没说你是吧,你自己走人家嘴里,被吃活该。”
学生呆滞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啊,我说怎么走着走着沙滩变软了,原来是踩人家舌头上了。”
秦悠&尤浩戈:“……”
海怪又扭出一行阴殄:我是嗅到你们……
尤浩戈转回来再给它一下。
海怪不动弹了。
秦悠很好奇海怪想写什么,直觉告诉她,这货认识她也认识尤老师。
莫非是上辈子的老熟怪?
然而学生那愈发鲜明的死鬼相说明他快被海怪消化没了。
啥嗑都不能在这会儿唠。
秦悠掏出上吊绳:“张嘴。”
海怪乖乖张开血盆巨口。
秦悠把上吊绳一头系在海怪的大板牙上,另一头系自己脚踝上。
尤浩戈拧着眉毛:“还是我去吧。”
秦悠已经爬到海怪嘴里去了:“你在外面协助我,我一个人可拽不动他那么大个子。”
学生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瞪溜圆的眼里又泛起泪花:“小秦老板这太危险了,要不就算了吧。”
尤浩戈一张符贴他嘴上。
学生成功静音。
秦悠爬得很快,仗着身形干瘪瘦小,很顺利地通过了海怪的嗓子眼。
海怪眨巴着灯笼独眼,很想咽一口被刺激出来的口水,硬是忍住了。
秦悠打着手电,依稀瞄见了学生软趴趴的身躯。
身上没伤,衣服完好,没被消化系统腐蚀。
看这样,更像是窒息憋晕了。
秦悠一渔网把他兜住,四角用绳索系住,然后后撤着退出来。
尤浩戈见上吊绳绷得没那么紧了,急忙上前拉扯,先把秦悠拽出来,再跟秦悠合力将学生的肉身拖出来。
海怪嗓子眼够粗,秦悠进出它没什么感觉,那学生出来时它着实恶心了一把。
一口将学生吐在地上,海怪瘫在沙滩上,恹恹的。
尤浩戈一边给学生做心肺复苏一边打趣它:“吐的滋味不错吧。”
海怪舌头伸出老长,可怜极了。
秦悠拿了两颗自己做的药丸喂给它。
海怪眯起灯笼眼,像个吃糖豆的乖小孩。
尤浩戈将手掌垫在学生心口用力捶了几拳。
学生胸膛起伏的弧度变大,人却没醒。
尤浩戈:“怎么还不醒呢?不会变成植物人了吧?”
他郁闷地回过头。
那学生嘴上贴符,动弹不得。
尤浩戈:“……”
他撕掉符咒,一脚将学生踹回他的肉身。
学生腾楞坐起来,身上粘嗒嗒的。他嗅了嗅,脸拧成了个苦瓜,火烧屁股似的往酒店房间跑。
秦悠很想从海怪这问点靠谱的消息,可她身上也沾到不少口水,得先回去清洗换衣服。
秦悠拍拍海怪:“你不准走啊,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她确实很快就折返回来,海边却只剩尤老师一个。
秦悠:“海怪呢?”
尤浩戈:“回海里去了。”
秦悠怒了:“不是让它等我么!”
尤浩戈摊手:“它非要走,我留不住。”
秦悠眯起眼睛,危险地盯住尤浩戈。
尤浩戈一副无辜模样,指指天上:“天快亮了。”
海怪出现在人群聚集的海滨会造成很严重的骚乱。
秦悠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觉得是尤老师从中作梗,故意让海怪提早离开。
尤浩戈忧郁望天:“我在你这连这点信誉度都没了吗?”
秦悠指指地上被擦去的阴殄痕迹:“给你个涨信誉度的机会。”
尤浩戈:“阴殄啊,我认识。”
秦悠:“你怎么不早说?”
尤浩戈:“你也没问过我啊。”
秦悠回想了一下,每次有阴殄出现的场合,她好像确实没问过尤老师认不认识。
尤浩戈暗搓搓蹭到她身边:“那个……”
秦悠:“你是不是认识那海怪?”
尤浩戈:“认识啊。”
秦悠:“我是不是也认识它?”
尤浩戈:“这要问你自己,问我干嘛。你认不认识它你自己不知道么?”
秦悠:“……”
这一整天,秦悠都没搭理尤浩戈。
尤浩戈怎么讨好都没用。
虚弱的学生缩在车后座上,还以为这压抑的气氛是由他而起,愣是一声没敢吭。
吃午饭时,尤浩戈趁学生不在,可怜巴巴趴秦悠眼前眨眼卖萌。
秦悠其实没生尤老师的气,尤老师在她前世今生这件事上有所隐瞒,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自从做了那个骨肉皮分离的梦,她依稀觉得,尤老师是在等她魂气回归。
也许提前告知她真相会有负面影响?
可人都有好奇心,秦悠今天这一路就是在抓脑海里那些若隐若现的记忆,过于专注,显得她好像在生闷气不理人。
尤浩戈下巴抵在饭桌上,脚不安分地在桌下轻踢秦悠的脚。
秦悠夹起一筷子苦瓜:“张嘴。”
尤浩戈乖乖张嘴。
秦悠把苦瓜投喂进去。
尤浩戈的脸皱成一团。
秦悠记忆中有一副画面闪现——人头这么大的小海怪张大嘴巴,像个等待投喂的雏燕。
它背上有个大大的破洞,像是巨兽的牙印。
一把药片被塞进小海怪嘴里。
小海怪被苦得更丑了。
“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要到了。听说那个商人什么都卖,他定有办法救你。”
跟她一样的声线在脑海中响起。
秦悠的心突突狂跳几下。
接上了!跟她上上次要卖她自己的梦接上了!
她为救那只小海怪去找了那个神秘的商人。
海怪得救了,她见色起意了。
后来,貌似起意成功了?
秦悠摸摸手上那条编织时混了狗尾巴草、如今只剩下绳的卖身手绳。
那么问题来了,她和他,到底谁买谁卖呢?
尤浩戈见她眼神又飘远了,赶紧在她眼前摆手。
秦悠一把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摩挲几下。
尤浩戈像是被吓呆了的仓鼠,呆立不动。
学生回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呃,要不我再去趟厕所?”
秦悠两把眼刀子甩过去。
学生转身跑回卫生间。
尤浩戈无奈了:“你吓唬他干嘛。”
秦悠:“要不我吓唬吓唬你?”
尤浩戈眨眼:“吓唬我什么?”
秦悠像个要施黑魔法的老巫婆,笑得很是渗人。
尤浩戈想把手缩回来。
秦悠却是顺势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放大圈口,传到尤老师手腕上。
趁尤老师注意力放到手绳上,秦悠托起他的下巴。
尤浩戈视线猝不及防对上秦悠的,脸上不自觉透出红晕。
这一幕,也跟秦悠脑海中闪现的片段重合了。
唯一的区别是记忆中的那张脸是模糊的。
秦悠:“你……”
街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啊!”

丰富的见鬼经历令秦悠条件反射冲了出去,下一秒,她也成了叫救命的声音来源。
大中午艳阳高照哪来的邪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必然是人。
而且是个持枪的悍匪。
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秦悠脑袋嗡的一声,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眩晕。
悍匪手里还挟持着一个人质。
救命就是人质被抓时叫出来的。
秦悠作投降状举起双手。
悍匪晃晃枪,示意秦悠进屋。
街边小店空空,是电视剧里悍匪劫持人质的标准地形。
秦悠知道自己进去就更被动了,她缓慢地向后移动,眼角余光瞄向对街。
尤浩戈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表情阴鸷。
光影变幻间,秦悠使劲斜眼看到的尤老师模糊起来。
跟梦中那没有脸的人完美重合。
没来由地,秦悠叹了口气。
悍匪横眉竖眼:“敢耍花样我先杀了你!”
原本在她和人质间来回转动的枪口直直对准她。
秦悠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害怕,现实却是她连最初那点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就好像一百五十级满级大佬对上一级菜鸟的淡定。
秦悠都不晓得自己哪来的这种自信。
她不可能快过壮硕的悍匪,更不可能跑得过子弹。
一脚跨进小店门里,秦悠又瞄了一眼对街。
这次她看过去的动作非常明显。
悍匪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扭头看向对街。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声惊呼。
唯有最前面那个瘦高的男人摘去了厚重的眼镜,露出晶亮的眸子,正对着他微微一笑。
悍匪直觉那男人有问题,想把手中唯一的武器调转过去。
他决定最后威胁一下那个干巴瘦的小姑娘就这么做。
他转回头来。
数十个腐朽的死人直直立在屋内,不大的店面里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腐之气。
悍匪大惊,下意识后退。
后脑突遭重击,悍匪瘫软倒地。
跟他一地掉在地上的,是一片厚厚的眼镜片。
捂住自己嘴巴的人质趁机脱逃。
躲进墙角的秦悠朝他招手,让他进屋躲着。
人质一溜烟冲去了对街。
小店没开灯,对街的人看不清店内情形,人质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又不傻,那一屋子死人比悍匪更可怕。
与此同时,一道高挑的人影从对街往这边走。
他的步伐并不仓促,却比人质过街更快。
尤浩戈手里把玩着另一个眼镜片,没了镜片的眼镜框精致地挂在尤浩戈似笑非笑的脸上,衬托出一种斯文败类要发疯的危险气息。
秦悠差点尖叫出声。
幸好她及时咬住了自己的小细胳膊。
尤浩戈居高临下晲着歪在地上的悍匪。
悍匪短暂眩晕后睁开了眼,逆光下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倒被镜片折射的光晃花了眼。
视线再度模糊,悍匪挣扎着要举枪。
尤浩戈矮身,拾起地上的眼镜片。
悍匪听见他在自己耳畔低低说了一句话。
“你信不信,我能把你的生命线划断。”
一瞬间,那枪重若千斤,悍匪愣是没能举得起来。
接到报案赶过来的警员将悍匪缴械逮捕。
率队警员看看尤浩戈,很陌生的一张脸。
他又瞄了眼小店,一个瘦巴巴的女孩正蹲在地上,貌似是吓坏了。
秦悠才把她的死人军团都收回来,就被两个警员小姐姐关心了。
秦悠搓搓脸:“我当时特别害怕。”
警员小姐姐盯着她看半天:“瘟神二号?”
秦悠:“……”
瘟神就算了,怎么还编上号了?
警员小姐姐狐疑地看向走进小店的尤浩戈。
看他跟瘟神二号的熟稔劲,莫非他是瘟神一号?
一点不像啊?
尤浩戈把镜片装回去,重新戴上。
这下一号也跟照片对上了。
收队的警员对那个被押上车的悍匪给予无限同情:“瘟神都敢劫持,你啊,死后都没好日子过喽。”
悍匪直至被拉走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落网的。
学生回来的时候,秦悠和尤浩戈又坐回到那张桌子上,围观的人群也都散了,一切好像没发生过。
学生揉着绞痛的肚子:“我听说附近发生了劫持案,你们瞧见了吗?”
秦悠挑着尤浩戈的下巴,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尤浩戈的大眼镜滑到鼻梁下面,看起来呆呆的。
学生:“……那什么,我再去拉一会啊。”
午后的火葬场基本没有送葬和祭祀的人,只剩几个工作人员还在做清点和打扫,马上也要下班了。
秦悠去殡葬商店买了点纸钱,假装祭祀者去到焚烧区域。
烧纸工也早下班了。
烧纸工用的大铁钩子全部立在墙角,打扫卫生的大爷让他们自己烧。
秦悠选了个最边上的炉子,想看看能不能找个贪财的孤魂野鬼问问线索。
尤浩戈则去向那大爷打听。
学生无事可做,捂着肚子蹲在炉子前面给秦悠打下手。
秦悠点燃几张纸钱,晃着等火烧起来。
学生一把抢过去:“你这手法不对,纸要向下,火才会往上烧。哎你看什么呢?”
他发现秦悠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纸和火上。
她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盯着走出老远的尤老师。
学生眉毛挑起老高。
秦悠:“你说……”
学生:“尤老师不会喜欢老头的,你放心吧。”
秦悠:“……我是想让你看看那老头的走路姿势。”
白校长走起路来丝毫不见老态,比年轻人还利索。
公园晨练的老大爷再怎么健硕,走路姿势跟年轻人也会有细微差异。
而这位在火葬场做清扫工作的大爷佝偻着背,看似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从后面看去,他落地的每一步都很稳健。
对比之下,尤老师左脚绊右脚的伪装能封神了。
学生也看出了端倪:“我怎么觉得那老大爷能一脚把尤老师踹飞呢?哎呦。”
朝下的火苗飞速上窜,烧了学生的手。
学生赶忙将纸钱丢进炉子里。
在老头和尤浩戈闻声回头时,他已经扯着脖子嚎哭起来。
秦悠觉得尤老师要甘拜下风了。
瞄见尤浩戈和老人停留在几十米外说着什么,秦悠眼珠一转,拧开一瓶用于祭祀的酒,再偷偷往炉子里倒了半瓶酒精。
半大不大的火苗呼呼喷出来。
秦悠惊叫着坐到地上,手里的大铁钩也因为太烫而掉落在地上。
她和学生就像两个首次独自来上坟的晚辈,烧个纸恨不能拿整个火葬场陪葬。
老头急冲冲往回走。
尤浩戈慢他一步。
老头气咻咻数落他们两句,打算拾起铁钩翻动纸钱,那点纸钱很快就能烧尽,火自然就熄灭了。
就在他弯下腰时,秦悠和尤浩戈对了个眼神。
秦悠仓皇起身,腿蹲麻了,她踉跄着摔倒。
她的脑袋正撞老头脑袋上,咚的一声,光是听声就要脑震荡了。
老头脑袋是真硬,被秦悠撞了个趔趄,人却没倒。
尤浩戈从后方偷袭,一膝盖顶在他后腰上。
老头身体一僵,倒在地上。
学生懵了:“你们干嘛啊?”
秦悠捡起铁钩当拐杖站起来:“怪无聊的,杀个人玩。”
学生:“……”
尤浩戈去翻秦悠的大包,得把这老头绑起来。
老头却在这时猛地站起来,身形一晃便从学生身侧突围到外面。
学生下意识想拦,手都没伸出去,他的人就被一铁钩顶得倒退出去撞在了墙上。
他看到老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刃刀,若是秦悠没有把他推开,那把刀怕是已经从他脖子上划过去了。
老头撤到包围圈之外,凶相毕露。
秦悠和尤浩戈并肩而立。
秦悠拄着铁钩:“咱们团伙这是遇上硬茬了?”
尤浩戈胳膊搭着秦悠肩膀:“可不是么,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挺厉害。”
二人痞里痞气对视一眼,露出标准的恶人邪笑。
贴墙上的学生:“……”
他是不是在海怪肚子里把脑子憋坏了?这仨人,他看谁都不像好人呢?
老头目光游移不定地在他俩脸上扫来扫去。
秦悠舔舔嘴角:“那老头,是骡子是马先报个名号。”
老头脸上肌肉抖动:“你们又是哪里来的杂碎?”
学生这会儿终于对接上了秦悠和尤浩戈的“变身”信号,他大叫道:“这二位是名冠天南海北的雌雄双瘟!”
秦悠&尤浩戈:“……”
学生:“撞见他俩算你倒霉,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放心,我们已经给你那边的账户里存了钱了。”
他边说边指还在烧的炉子。
老头冷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学生挺起腰杆:“我是雌雄双瘟的忠实拥趸,我要加入他们,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三瘟!”
秦悠&尤浩戈:“……”

第322章
老头狂笑起来:“我以为玄易教出来的都是正人君子,没想到是一群满嘴跑火车,只会背后下黑手的流氓。”
学生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玄易的?”
秦悠:“你前几天才上过电视。”
学生:“……”
老头笑意不减,两眼盛满凶光:“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他双臂张开,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下来,数道黑影自他身上飞窜出来。
学生神情大变:“邪修,你是邪修!”
尤浩戈被他吵得耳朵疼,反手给他后脑勺来一下:“他不光是邪修,还是玄易正在全力寻找的人。”
学生:“……他是那家神秘商店的老板?”
老头敛去笑容,满面狰狞:“你是怎么知道的?”
尤浩戈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全写在你脸上了。”
老头摸摸自己布满褶皱的老脸。
尤浩戈哂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到位啊?在我看来,你就是个纸糊的脸上挂一双真眼珠,要多违和有多诡异,鬼见了你都要绕道走。”
秦悠瞅瞅那群围着老头转啊转的鬼们:“确实绕着走呢。”
老头七窍生烟,很快又冷静下来:“死到临头,随你们怎么说去。”
他再后撤两步,双臂一挥。
那些围着他转的恶鬼厉魂齐刷刷朝这边三人扑过来。
尤浩戈拿过秦悠手里那根还热乎的铁钩,双手抡出棍花,再一张将旋转的铁钩拍飞出去。
得灵力御行的铁钩遇鬼转得更快,沾染烧纸热力的一头逐渐发红,进而整根铁钩都变成了火红。
恶鬼触之即发出惨叫。
学生脑门冒汗,忙中出错好不容易掐出个手决,再一抬头,天上飞的鬼们都趴地上了。
学生:“……一个都没给我留啊?”
秦悠指指那不停作法、将火葬场里的阴气灌注到那些鬼魂身体里的老头:“那个给你留着呢。”
学生:“这个还是你俩享用吧。”
得了阴气滋养的恶鬼们重新飞上半空,这次它们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进攻。
一根铁钩,不可能将它们全部拦下来。
秦悠新拿了根铁钩,学着尤老师的架势抡转起来。
飞出去的铁钩奔着学生就去了。
学生抱头鼠窜,好悬没躲烧纸炉子里。
秦悠:“抱歉啊,学得不是太好。”
学生吸吸鼻子:“你不是学的不好,你是压根不会。”
秦悠不服:“有本事你来。”
学生并指冲墙角的其他铁钩虚画几笔,再用力向外一指。
那铁钩如利剑出鞘般直飞上天,将一个恶鬼穿了个透心凉。
秦悠挑眉:“可以啊。”
学生骄傲地挺起胸膛。
然后他那根铁钩就因为失去了后续灵力支撑掉落下来,好巧不巧砸到学生肩膀上。
学生:“QAQ”
秦悠“啧啧”两声,学着他的步骤在自己这根铁钩上划拉几笔。
铁钩纹丝不动。
秦悠想了想,找出一根灌了朱砂的笔将御剑的符咒写在铁钩上。
这次铁钩对她的指令有了点反应,可惜她没有灵力,无法御铁钩上天。
秦悠掏掏大兜,掏出那件血衣穿在身上。
霎时间,她双瞳灌血,再看那手舞足蹈引阴气指挥鬼的老头,还真像个纸扎人长了双人眼。
秦悠轻抚铁钩:“去,扎他那双贼眼。”
这次铁钩很顺利地飞了出去,眼瞅要扎老头眼睛上了,自己掉地上了。
秦悠搔搔后脑勺:“快回来。”
老头怔愣之后凌空一抓将那铁钩拿在手里:“感谢对面猪队友送来的武器。”
秦悠懊恼地直跺脚。
老头得意狂笑。
那铁钩在他的笑声中变得通红,好像才被烈火烧过。
老头被烫了手,想把铁钩丢开。
然而那铁钩犹如长在了他手上,他怎么甩都扔不掉。
秦悠双目更红:“我方猪队友送去的礼物,对面满意不?”
老头这时才发现秦悠那双比铁钩更红的眼:“你,你是什么东西?”
秦悠转动颈项:“我不是东西。”
铁钩周身的明亮程度又增加一层。
老头的手被烫得融化。
他仰天怒吼,自由那只手在自己脸上一扯,竟扯掉了一层皮。
伪装顷刻间褪去,粘在假皮上的铁钩终于脱了手。
铁钩拖着一整张皮回到秦悠手里。
秦悠一触之下脸色微变:“是人皮。”
尤浩戈冷哼,抽出超大镰刀朝那褪去伪装显露出真实模样的中年人走去。
中年人连连后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玄易上下是什么实力我很清楚,你们不是!”
尤浩戈掏出工作牌在他面前晃晃:“很可惜你对玄易的了解不到位。”
中年人想召唤恶鬼厉魂回来护驾,却发现它们被仍在半空中旋转的铁钩牵制得根本脱不开身。
玄易那几位轻易不露面的校长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吧?
中年人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尤浩戈:“你躲在火葬场里,把人家正经入殓的亡灵抽走炼化成你敛财害人的奴仆,到头来却说我们欺人太甚?”
中年人眼角抽搐:“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尤浩戈轻蔑一笑:“是你的无知凸显了我的博学。”
中年人爆了句粗口。
尤浩戈:“不服?”
中年人强撑出一抹冷酷笑意。
尤浩戈:“没关系,我可以打到你服。”
学生还在摆弄自己那根铁钩,试图让它在天上多战斗一会。
他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
那邪修自身实力不俗,身边鬼魅妖邪众多。
他们这边就只有他系统学习过术法。
尤老师和小秦老板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招数大概率只能顶住一时,拖久一点就会露馅。
他们这个团伙的生死存亡全压在他身上了!
学生油然而生一股使命感,使出钻海怪嗓子眼的劲儿将那铁钩投掷上天,连插三鬼。
周围愈发浓郁的阴气被撕开一条裂缝,学生打算去支援尤老师。
他的脚还没迈出去,人就愣住了。
老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个中年人。
此刻那人趴在地上,被尤老师当高尔夫球打来打去。
秦悠看中年人时不时还能支棱两下,从兜里掏出了弹弓,将两个灌了洋葱汁的气球射了出去,正中中年人的两只眼。
中年人爆发出今日最惨叫声。
秦悠甩甩弹弓:“说打你眼就打你眼。”
那勾着人皮的铁钩赞同的蹦了蹦。
玄易的支援来得很快,最先抵达的是章老师和阿依。
他们按照学生发来的定位找到焚烧区域,顿时被躺了一地的人人鬼鬼吓够呛。
章老师紧走几步扑倒在地:“老尤,小秦老板,你们别死啊!”
撑着铁钩坐旁边的学生:“他俩没死,不过你再吵他俩睡觉的话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这是尤老师的原话。”
章老师一噎,他见过尤浩戈和秦悠长睡不醒,想来是消耗太大体力透支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他起身去查看邪修和那些鬼魅的情况。
邪修两眼肿成了桃儿,瘫在地上气若游丝。
鬼魅人均贴一脸符,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还有更多的鬼在四周围观。
它们是在这火葬场走完人生最后一步的亡灵。
它们火化时,伪装成老头的邪修不在。
正如秦悠和尤浩戈猜测的那样,他每出售一个“狐仙”就会去买家所在地暗中盯梢一阵。
火葬场这头并不会在意是否每天都有个老头在打扫卫生。
再说他还有那么多鬼仆,夜里随便刮点阴风也把埋汰的地儿吹干净了。
章老师和阿依把昏睡这俩送去附近宾馆,回来后向火葬场方面查询“老头”的情况。
学生非要跟来,在章老师询问的间隙顺嘴问了一句:“这有没有高个儿的烧纸工?”
负责人:“有,不过上个月就不干了,都没跟我打招呼就走了。”
学生找出通缉犯照片。
负责人只对大高个儿有印象,人长什么样他不知道,只说捂着口罩帽子的眉眼挺像。
章老师问学生:“他是谁?”
学生:“我们正在寻找的悬赏逃犯。”
章老师:“……老尤和小秦老板的业务开辟得挺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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