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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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商量了下,决定挖开坟墓一探究竟。
章老师按开坟的禁忌做布置,主打一个先礼后兵。
尤浩戈和秦悠抡铲子开挖,很快便挖到了棺材板。
前阵子才挖了好几个旧坟地的秦悠表示:“这棺材埋得真够浅的。”
长眠者要深埋,这是入土为安的老规矩,也是防着山林间的野兽将棺材刨出来吃尸体。
埋这么浅,通常只作暂存,过不了多久就会起棺重新下葬。
秦悠习惯性抚过棺材板,手指无意识地敲敲。
棺材里面响起了应和她的敲击声。
秦悠脑瓜皮就麻了。
尤浩戈拉着她退到后面。
阿依和章老师一个暴力开棺一个结印拍上去。
棺材盖开启的一瞬,一个红衣服的女人腾楞坐了起来。
章老师及时撤手:“对不起啊,不知道你是个活人。”
阿依白他一眼:“你家活人住棺材就算了,埋土里都不用喘气的?”
章老师狐疑地打量那女人:“可她怎么看都是个活人啊?”
秦悠凑上前来。
那女人肤白貌美年纪轻轻,双目流光溢彩,确实不大像死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口正在细微的起伏着。
要是看不见那分流出来的气息直直落在女人头上,她也会认定这就是个活人。
章老师实在拿不准,求助似的看向尤浩戈。
尤浩戈给女人相了个面:“死了。”
章老师:“确定?”
尤浩戈:“又活了。”
章老师:“啊?”
尤浩戈:“活又活得没那么彻底。”
章老师搔搔后脑勺。
尤浩戈:“那几个孩子丢失的人气儿都在她身上。”
章老师这下明白了:“借活人气续命,这是要逆天啊。”
尤浩戈:“不是续命,她也未必出于自愿。”
————————
尤老师:在山洞里冻一冻不是挺好么,谁把剧情演歪了╭(╯^╰)╮

最好不要经历死亡这个过程。
看这山中阵法的阵仗,布阵者是个懂行的人,没必要熬到进棺材才用阵法窃取人气儿来续命。
即便真是不小心死翘翘了,也得以有神智有记忆的状态“活”过来。
而棺材里这位没有一条能对得上。
生理状态维护得再好,她也还是个傀儡般的死人,打从坐起来就再没动过。
章老师咧嘴:“就不能是她计划出错复活失败吗?”
尤浩戈瞥他:“事关生死,你会拿自己当第一个实验品吗?”
章老师:“那就是人气儿不够,还得再埋一阵子?”
阿依:“可拉倒吧,行尸埋一万年也变不成僵尸,更别说变活人了。她现在连行尸都算不上。”
秦悠蹲在棺材边上,手里甩着个卖剩下的祈福娃娃:“你们不觉得她像个高仿真的人形玩偶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人有思想,有各自的习惯与喜好。
眼前这位空有活人的皮囊,其他一概向死人看齐。
好看的皮囊,周身与活人无异的人气儿,没有自我认知。
章老师当即挽起袖子:“咱这是遇上变态了,我非打得布阵者满地找牙不可!”
秦悠站起身,把祈福娃娃往兜里一揣:“如果这真是个玩偶,很快就会有人来取。”
几个孩子失踪的事闹得挺大,布阵者必定会收到消息。
大量稚嫩的人气儿入阵会加速“人偶”的成熟,布阵者势必会来“取货”。
再者,那么多人进山找人,布阵者也得来瞧瞧他这块坟地是否安然无恙。
四人一致决定继续蹲守,就在棺材附近。
秦悠依照记忆将坟头埋回去,连坟头上新长出来的小绿苗都放置回原位。
章老师在旁边一个劲念叨:“我们抓布阵者也是在为你报仇,你莫见怪。”
秦悠:“你叨咕什么呢?”
章老师不停搓后颈:“她实在太像活人了,埋活人我有心理负担。”
秦悠:“她不是我埋的么?”
章老师:“啊对,那我没事了。”
秦悠:“……”
坟地四周都有山洞,有的通往山外,有的通向大山更深处的坟地。
他们四个找了个死胡同,免得有人进山再吓着人家。
章老师在洞口布了个阵,用来掩藏几人的气息。
阿依照旧借周遭阴气修行。
秦悠和尤老师再度凑到一块。
秦悠瞪着俩大红眼珠子,像个泣血的夜枭。
尤浩戈拧一瓶水给她洗眼睛。
冰凉的水触到眼上有种瞬间沸腾的灼烧感,秦悠往墙角一缩:“啊我瞎了。”
尤浩戈往她手里塞了个毛绒绒的东西。
秦悠:“什么?”
尤浩戈:“死耗子。”
秦悠:“……”
等待并不漫长,刚到后半夜,就有个人鬼鬼祟祟从对面进山的山洞里钻出来,直奔那座新坟。
刨坟,开棺,查验“人偶”。
整套流程行云流水,一看就不是头一回做了。
章老师早在来人现身时便贴墙根去堵死退路,这时他从阴影里走出来,二话没说挥剑便砍。
来人反应极快,背后长眼似的躲开章老师的偷袭。
阿依挡住另一面山洞。
来人插翅难飞。
秦悠坐在山洞前面用大石头磨菜刀:“今天这一战貌似不用咱们动手了。”
她这话都没说完,来人迅速结印拍在地上,周边那些老坟纷纷炸开,一个个犹似活人的死人破土而出,张牙舞爪直扑章老师和阿依。
秦悠:“……”
人数优势瞬间逆转,十几号“人偶”起尸时僵硬得像要散架,活动开之后战斗力爆棚。
章老师和阿依都不想难为这些仔细看也辨不清是活是死的人,面对它们的猛攻唯有保守防御。
来人看清对手,凶相毕露。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瞅准时机照着躲闪到他近前的章老师后腰就是一刀。
一块石头后发先至,精准砸中来人手腕。
他那一刀失了准头刺空了。
又一块石头飞过来,正中来人后腰。
刚好是他要捅章老师的部位。
秦悠冲尤浩戈挑起大拇指:“你这准头可以啊。”
尤浩戈得意地捋捋自己头发。
秦悠:“下回咱去游乐园打靶套圈赢玩偶,倒买倒卖从此发家致富。”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学校门口套圈得的弹珠玩具枪,嫌配套的塑料弹珠威力不够,她捡了几颗圆溜溜的石头放进弹夹,瞄准来人反复射击。
来人很快锁定他俩的位置,几个离得近的人偶冲了过来。
秦悠和尤浩戈面对这几位也有点怵头,一时间腾不出手再去支援章老师。
来人似是认定局势全在他的掌控,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他狞笑着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并为这四个不速之客送上最诚挚的去死祝福。
秦悠主打一个叛逆。
她跟尤浩戈各扯上吊绳一头,成功将一个人偶绊倒。
尤浩戈负责将人偶捆成粽子,她负责抵挡围攻上来的群尸。
如此几次,他俩这边压力骤减。
尤浩戈几个闪身来至那人近前,掏出洋葱汁要给他来个全方位洁面。
然而他连喷几下,一滴洋葱汁都没喷出来。
来人重新跟他拉开距离,阴鸷地逼视着他。
尤浩戈晃晃瓶子,秦悠给他时明明是满的,怎么就空了呢?
一只蜗牛爬到他胳膊上,触角晃动,打了个嗝。
尤浩戈的脸绿了:“你给喝了?”
蜗牛瑟缩一下。
尤浩戈:“都喝了?”
蜗牛龟缩成一团。
尤浩戈无语望天,随即大吼一声,挥起镰刀要跟来人玩命。
蜗牛被他抡刀的动作甩飞出去。
小东西在半空中慌张地晃动白花花的肉肉。
许是飞得有些眩晕,它吐了。
以为有暗器朝自己射来的那人正在抬头细看,结果被喷了满头满脸出口洋葱汁。
“啊!”
漫山遍野都是来人凄惨的嚎叫。
尤浩戈顺势一脚将其踹倒。
没了指挥者,那些人偶的动作逐渐缓慢起来。
秦悠加紧捆粽子。
章老师尝试用对付行尸的符咒拍在它们身上,效果虽不明显倒也能阻它们一时。
混战是以来人半截身子入土画上句点的。
秦悠拍拍对方颈间的泥土,对自己“竖葬”的手艺十分满意。
来人骂骂咧咧,还想咬秦悠。
尤浩戈一把土块塞他嘴里。
来人骂不出声了。
章老师和阿依把所有出土人偶规整起来,它们有男有女,清一色年轻好看,身上散发淡淡人气儿,普通人看来它们就是脑子不大好使的俊男美女。
面对几人的问题,来人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尤浩戈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直接把这人的照片发到玄易,利用玄易关系网去查他的所作所为。
这么多“人偶”不可能都归他一个人所有。
若是存在买家,此番必须来个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从山里出来,秦悠在酒店浴缸里泡了两个小时才算感知到身上有热乎气。
她长长嘘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补觉,刚扑到床上,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来的居然是唐老师:“小秦老板,赚钱的私人委托还有一个没办,你和尤老师要来吗?”
秦悠是真不想动,可她也是真想赚钱。
她去隔壁敲醒沉睡的尤浩戈,俩人坐上灵车一路疾驰回家。
章老师一觉睡醒找这俩人约饭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章老师:“QAQ”
回程路上,秦悠靠在车上昏昏欲睡,脑袋好几次撞在车门上。
尤浩戈真怕她的脑袋变身烂西瓜,扣着她的后颈把她揽到自己肩上。
秦悠终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一秒陷入沉眠。
灵车缓缓停车,到垃圾山了。
尤浩戈望一眼垃圾山顶端,眼神逐渐深远。
秦悠眉头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来。
她入梦了——
一口崭新的棺材出现在秦悠面前。
她轻抚棺壁,随即灵巧地翻身跳了进去,人往里面一躺。
秦悠听到自己戏谑地说:“我这手艺不错吧,这棺材睡起来肯定很舒服。”
一道人影站在不远之外。
秦悠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身形判断,是那位疑似尤老师的没脸男人。
承载秦悠视角的人在棺材里躺了一会又跳出来,扛起棺材直奔山顶。
那道人影默默在后头跟着。
她转回身,棺材擦着那道人影鬓边的长发调转过去。
“你别上去了,就在这里等我。”
那道人影执拗而沉默地继续尾随。
她再度停下来:“你在场我下不去手,会很麻烦的。”
那道人应垂下眼帘,这次他没有再跟。
她扛着沉甸甸的棺材抵达山顶,将那棺材放在一个挖好的大坑里。
她跳进去,双手结着秦悠看不懂的繁复印记。
一记刀光自印记中晃出。
秦悠只觉得臂上一阵剧痛。
不断有刀光闪现。
秦悠疼得天灵盖要起飞,偏偏她眼前那双白净纤细的手依旧稳稳地不停结印。
一个白而薄的东西落进棺材里。
秦悠盯着看半天,毛骨悚然:那不是人皮么!
接下来是血肉。
最后是白骨。
秦悠不知道仍然站立的自己是何形态。
魂魄?或者她只是一个旁观的视角?
秦悠的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案。
那双变成半透明状的手在新一轮的结印中复又凝实起来,就好像她又拥有了一副全新的肉身。
可是秦悠知道她只是将魂魄凝成了实体。
她停下结印,自然垂下的双臂不住地颤抖。
秦悠有种从内渗透到四肢百骸的难受,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秦悠很清楚只要她专注在“疼”上,很快便能从这堪比噩梦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只是好不容易有这么清晰的梦境,自己怎么能因为疼就退缩呢。
秦悠咬紧牙关想熬过最难受的阶段,待会疼到麻木就无所谓了。
眼神无意识地到处乱瞟,秦悠在斜后方的一棵大树底下瞄见了个影子。
秦悠听到自己的心正在叹息:到底还是跟来看了啊。
她挺直腰杆,故作云淡风轻。
棺材中的血肉被一团柔光包裹,并没有散开。
她将最先剥落的人皮包在那副骨头架子上。
秦悠瞳孔一缩再缩。
这,这不是她刚穿越过来时镜子中的十八岁垃圾山小秦么!
小秦不是身子骨不好加上死于饥饿才变那么瘦的吗?
她将皮包骨的人形放在棺材外面,然后盘腿坐在棺材里。
手上结印愈发复杂,动作也更快。
秦悠看到有一缕缕气息从代表她视角的凝实魂体上剥离下来,与那团血肉融为一体。
她的身体飘浮起来。
秦悠的视野越拉越远,她看到棺材盖上了盖子,将那圆润的血肉封了起来。
看清棺材的全貌,秦悠才认出那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一副。
所以,那就是埋在深井之下的,她的魂气吗?

尤浩戈一手捂自己脑袋一手揉秦悠红彤彤的脑门:“怎么了这是?”
秦悠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准自己的位置。
对上尤浩戈关切的目光,秦悠有点想哭。
梦里那么疼她都没想过要掉一滴泪。
可她只要看到尤浩戈就会想起树后那道小心躲藏的人影,鼻子里的酸浓得要溢出来了。
秦悠扁扁嘴:“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
尤浩戈:“不然?”
秦悠揪着他脖领子把他扯到自己怀里,环抱住他大哭起来:“不然你就得洗衣服了呜呜。”
尤浩戈:“?”
秦悠一个长呼吸哭一嗓子,数到三,她抹把脸,不哭了。
被推开的尤浩戈一脑门问号。
秦悠噌噌跑去洗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爬回灵车:“走啊,赚钱要紧。”
尤浩戈:“……”
秦悠塞给他一瓶酸奶:“往衣服上抹抹,就说你是酸奶喝身上了。”
尤浩戈瞅瞅身上被秦悠哭湿那一大片,啧。
唐老师这最后一单私人委托年前没来得及处理,年后玄易派发的事务增多就更顾不上了。
难得这两天有空,唐老师打算赶紧给人家解决了。
灵车狂奔到附近城市某精装小区。
唐老师已经等在这了。
出事人家年前才买了这小区的某二手房,刚住进去就觉得屋子里冷飕飕的,不像他们看的小区内其他房源那么暖和。
渐渐地,全家人的气运也都有点跟不上。
比如每次考试都考前三的孩子居然在期末考试上睡了过去,结果交白卷拿了个年级倒数第一。
孩子委屈坏了,他明明在一直答题啊。
可无论是监考老师还是同考场的同学都说他从发卷就开始睡,老师叫起来没一会儿又趴下了。
孩子的父母也在工作中遇到过类似情况,总归都是些分内驾轻就熟能做好的事莫名其妙出了纰漏,不是挨训就是损失钱财。
唐老师在来的路上用普通算命方法给这一家三口掐算了一下,并非发现异常。
他怕自己算得不对,想让尤浩戈再给瞧瞧。
尤浩戈摆手:“他家这种情况不用算,跟气运无关,你可以考虑下鬼遮眼的可能性。”
鬼遮眼跟鬼打墙本质上是一码事,都是人的主观感知被鬼魅和气场干扰。
那个孩子不是困得睡了过去,而是被动进入一比一仿真梦境。他在梦里奋笔疾书,现实中却从头睡到了考试结束。
制造鬼遮眼的鬼魅大多没什么害人的心,即便有,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可若是在人开车或做一些危险动作时来这一下也是会要命的。
唐老师先在单元楼外转了一圈。
小区风水好得很。
楼里的气场平衡也没问题,阳气足阴气虚,阴阳调和,是个活人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出事人家在十五楼。
仨人顺着楼梯一层层往上爬,顺便详细看一下楼梯里的情况。
秦悠上到七楼就歇菜了。
她趴在扶手上,冲脸不红气不喘的唐老师摆摆手:“你上去吧,我去坐电梯。”
尤浩戈果断抛弃唐老师,跟秦悠一块去坐电梯。
电梯定期检修,不光检查物理设备,也会有专门懂术法的人来加持一下电梯内外保平安的符咒。
秦悠迈进电梯,喘气都顺畅了不少。
她戳戳这摸那摸的尤浩戈:“这次不会又是墙里藏了个死人吧?”
尤浩戈:“应该不是,如果墙里真有死人且在闹事,上一任屋主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在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闹鬼的消息瞒是瞒不住的。
故意隐瞒真实情况卖房是要承担相关责任的。
他俩上到十五楼时,唐老师已经里里外外检查过一圈了。
房间很“干净”,屋内气场循环往复,偶尔有些不好的气息也能很快排出去。
唐老师给一家三口挨个看了一下,确实有阴邪侵染的气息。
阴邪是哪来的呢?
一家三口绞尽脑汁,甚至把压箱底的老古董都翻出来给几位大师过目。
唐老师确认全部都没有问题。
无奈之下,唐老师只得先给三人留几张护身镇宅的符咒。
三人下楼在小区里打听。
秦悠在事主家要了几个快递纸盒,下楼后假装扔垃圾,跟正在捡破烂的老奶奶攀谈起来。
老奶奶听秦悠提到了撞邪:“这有什么的,正常。”
秦悠大惑不解:“正常?”
老奶奶:“住进这小区的人呐,都会经历这么一段,熬过去就好了。”
秦悠求抱老奶奶详细讲讲。
老奶奶说早前他们住进来的人家家户户都有点不顺心,有人觉着是小区风水不好便请大师来看,大师说小区和住家风水都没问题。
“大伙都说是人和整个小区的气场有冲突,需要磨合一段时间,彼此适应就不会再出状况了。”
秦悠向风水系老师咨询。
风水系老师只回答了两个字:胡扯。
人是活的,风水阵也是活的。
两个活物气场冲突就是占卜中常说的相刑相克。
小区的风水阵借助自然气势,不是一两个人能克得住的。
如果住户当真与小区风水有冲突,那就只有搬家这一条出路,否则住得越久,自身气势被压被克就越严重,不存在磨合好了一说。
不过城市整体建设已经把这种可能性考虑在内了,所有建筑都以匹配活人为主。
只要你是活人,住进去就不会受到太多负面影响。
有些人气运低迷时会对环境异常敏感。
某个房屋也会因为住在里面的人、发生的事而出现异变,比如变成凶宅。
这都是极个别的状况,不可能集中发生在一个小区里。
秦悠只好跟着老奶奶转移到下一个垃圾桶,一面熟练地帮她把垃圾倒出来挑拣一面追问更多细节。
老奶奶翻来覆去还是同一套话,都是些口口相传的玄乎说法。
秦悠把满地垃圾装回垃圾桶里。
一个亮晶晶的玻璃球从一个小盒子里滚了出来。
秦悠觉得挺好看,捡了起来。
老奶奶抓住她的手,非让她扔掉:“这东西不吉利的,丢了丢了。”
秦悠一副求知欲过于旺盛的模样求老奶奶展开讲讲。
老奶奶说:“我不是说了么,很多人家刚搬进来都过得不顺。有人请高人看过,说是随便扔两样小物件就能转运。那玻璃球八成就是谁家扔出来转运的。”
秦悠想到了当初在大街上塞给她的那块凶石头,以及在重症医院垃圾站捡那买命钻石手链。
她看向尤浩戈。
尤浩戈微微摇头。
扔东西确实是个转运的土法子,跟“买命”是差不多的原理。
只是买命必须得有人捡走才算“成交”,扔东西不一定有人会捡。
现在家家户户生活都过得去,没必要去捡这点来路不明的小玩意。
即便没人接盘,丢掉的东西也代表了被主人丢出家门的霉运,多少能起到点转运的效果。
若是被人捡走,捡到者也不一定会沾染霉运,因为这点小东西上的霉运有限,捡走者气运旺盛的话可以直接克制住霉运。
被克制的霉运也不会反噬给扔东西的人。
秦悠等老奶奶走了,问尤浩戈:“你看我最近气运怎么样?”
尤浩戈:“你的气运就没好过。”
秦悠喜滋滋把那玻璃球又捡出来:“让霉运来得更猛烈些吧。”
尤浩戈摸摸她脑门:“没发烧啊,今儿怎么尽说胡话呢?”

秦悠通过物业找了间短租的房,当夜便在小区住下了。
唐老师哪能让小秦老板一个人冒险留宿,只好也在小区过夜。
尤浩戈不乐意了,一整天就没用正眼看过唐老师。
唐老师实在没忍住:“要不我先送你去看眼科?”
尤浩戈当场给唐老师表演了个斗鸡眼加眼神劈叉。
唐老师:“……你晚上千万别出门,容易被当怪物拍死。”
秦悠真像搬家那样在楼下小店买了不少生活用品,大包小包往楼上搬。
天尚未黑透,半个小区都知道小区里搬来了一家三口。
古板哥哥好奇妹妹,外加一个身份不明眼神不好的街溜子。
小区八卦群立刻解析这仨人的关系,最终得出结论——街溜子试图诱拐小姑娘同居,哥哥苦劝不住只好同住严防死守。
突然升级为八卦中心的秦悠受到了小区居民全所未有的瞩目。
秦悠好几次都想掏出符咒兜售一波,硬是忍住了。
得先闹清楚小区里那一波传一波的霉运是怎么回事。
草草吃了顿外卖,秦悠和尤浩戈在小区里溜达。
老头老太太吃饱喝足下楼遛弯,正三三两两谈论着今日最劲爆的话题,聊着聊着,男女主人公现身了。
尤浩戈推推他那笨重的眼镜:“小秦同学,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呢?”
秦悠刚好看到一位老大爷低语的口型:戴个眼镜装文化人呐。
秦悠摸摸自己脸上,什么眼镜都没戴,很好,不是在说她。
尤浩戈感觉爷爷奶奶们的指指点点都要戳他身上了,赶紧拉着秦悠拐到人少的区域。
这下人们对街溜子的批判就更多更犀利了。
拐到没人一角的秦悠看了看楼牌号。
这栋楼也有一户买房新搬进来的人,才入住两天。
秦悠扒着垃圾桶翻来翻去。
尤浩戈问她要找什么。
秦悠:“我也不知道,先找找看吧。”
小区垃圾分类做得很到位,秦悠翻找起来很省事,很快便找出几个花里胡哨的小玩具。
她把这几个玩具和玻璃球放到一块。
都不是经常能在垃圾桶里捡到的物件。
她又去翻了住户稳定的单元楼下垃圾桶,这次都是很常见的生活垃圾。
尤浩戈推推眼镜:“老住户们不再倒霉并非是跟风水融合了,那会不会是他们把霉运传递给后搬来的邻居了?”
秦悠摩拳擦掌:“那就要看接下来几天咱们楼下的垃圾桶里出现哪些垃圾了。”
转天夜里,秦悠鬼鬼祟祟摸下楼,赶在工人来收垃圾之前翻找自家门前垃圾桶。
垃圾桶底下果然有不少算不得垃圾的小物件,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丢的。
让秦悠意外的是还有好几张小卡片。
有祝平安的,有保家宅安宁的。
尤浩戈拾起一张:“‘渣男去死’,这是骂谁呢?”
秦悠一面整理小卡片一面随口敷衍:“你说骂谁就是骂谁的。”
尤浩戈:“那肯定是骂唐老师的。”
巡夜归来的唐老师就站在他身后:“咳。”
尤浩戈立马递上卡片:“这是小区居民对你的诚挚祝福。”
唐老师看看卡片上画那简笔画小人儿脸上的大眼镜:“……”
秦悠把所有不该出现在垃圾桶里的东西全部捡回家。
与其说是在转嫁霉运,她更倾向于全小区都在为新搬来的居民祈福送好运。
只是谁家好运进了垃圾桶还能生效的?
唐老师将所有卡片看过一遍,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纠缠小区居民的霉运是客观存在的,而不是从人们心底滋生出来的。”
如果大家都靠拉邻居垫背来摆脱倒霉,霉运会像滚雪球越来越多。
就好像当初秦悠捡到的血之诅咒卡片,纯靠人心险恶将一个恶作剧游戏堆叠成了要命的诅咒。
可如果大家都在为后来者祈福,为什么新搬来的人还会倒霉呢?
秦悠弹着那颗玻璃球:“咱们是最新搬来的一家,霉运早晚会轮到咱们头上,到时候就知道原理了。”
玻璃球毫无预兆地脱离秦悠掌控,掉在了地上。
尤浩戈起身要去那瓶水,一脚踩在玻璃球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秦悠赶紧扶他起来,顺手把玻璃球捡起来放到桌上。
玻璃球在桌上弹了起来,正砸尤浩戈眼镜片上。
眼镜片出现蛛网状裂痕,肉眼可见要报废。
唐老师双臂抱肩:“霉运好像已经生效了。”
作为捡玻璃球的人,秦悠一直以为霉运会落到她头上。
反正她有尤浩戈和唐老师两尊大神护驾,再霉也不怕。
可她万万没想到倒霉的人居然是尤老师。
打从那晚开始,尤浩戈开启了喝凉水都塞牙的超霉模式。
为了削减霉运的副作用,尤浩戈在家趴窝。
谁知结实的窗户在一阵忽如其来的强风冲撞下撞碎了。
秦悠从没想过玻璃撞一下能碎成那么多块,每一块都是四面尖角,随便扎一下都得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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