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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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确认下面的人将绳子系在腰间,上面的人合力拽绳。
那人似是卡在了坑口,拉绳的人脸憋通红愣是没拉上来。
尤浩戈挤进人群,朝工作人员摆摆手:“你们都去歇会,让我来。”
工作人员互相看看,他们这么壮汉都没拉上来,这个细高挑小青年能行?
沈青杨又找了根绳子过来:“尤老师你也系上吧,我怕你也掉下去。”
尤浩戈挽起袖子:“你怎么能瞧不起人呢,我怎么就掉下……”
他脚下的土地秒变深坑,尤浩戈话都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沈青杨:“……我说什么来着。”
苏尘接过绳子放到坑里:“尤老师你没事吧?”
半晌,尤浩戈闷闷的声音传上来:“好像,有事。”
秦悠扛起大包分开人群走过来:“你们在上面守着,我下去瞧瞧。”
苏尘:“还是我下去吧。”
秦悠没让:“你在上面统领全局,我……”
她的话没都说完,人就从坑旁边裂开的缝隙里出溜进去了。
沈青杨比量着那小孩都不见得能钻下去的缝:“小秦老板你还是增点肥吧。”
一簇幽幽火光亮起,秦悠的脸出现在缝隙里。
沈青杨吓得“嗷”一嗓子坐到地上,气都不会喘了。
秦悠探头出土看看尤老师掉下去的方位,又钻到下面,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挖土声。
别看地面只隔几步,地下却是两座坟墓。
秦悠从这边挖到那边,成功捡拾摔废的尤老师一个。
尤浩戈歪坐在地上,屁股底下压着一堆破烂木头。
秦悠:“扎着哪了?”
尤浩戈指指两条腿。
秦悠先用手电从腿根到脚踝照一片,没见血。
秦悠的心放下一半,从天上掉下来都摔不坏的尤老师不大可能摔断骨头……吧?
安全起见,秦悠决定上手。
尤老师的腿看着像两根竹筷子,摸起来那是肌肉感十足。
秦悠糊弄事似的在他大腿上划拉两下,小手直奔膝盖,提着他小腿尝试打弯。
尤浩戈满脑门是汗,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秦悠也冒汗了:“这么疼啊?”
尤浩戈有气无力哼哼两声。
秦悠剥了颗她自己鼓捣的大药丸子塞尤浩戈嘴里:“止痛的,咽下去别噎着。”
尤浩戈含糊半天。
秦悠越听越不对劲,便将手电光移到尤老师脸上。
尤浩戈嘴巴一张,喷出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秦悠的心咯噔忽悠天塌地陷。
却听尤浩戈气若游丝道:“这是你第二次谋害我了。下回给我塞糖就行,塞普洱茶我实在消化不了。”
秦悠去看包装纸,顿时心虚了。
这是后勤老大哥给她的茶叶,说是家乡特产很好喝。
许是被茶叶刺激了味觉,进而刺激了神经,尤浩戈扒开秦悠又想去他腿上点火的手,自己扣住腿窝的麻筋用狠劲捏了几下,立马就能站起来了。
然后他一脑袋撞土坑上头,又摔回到烂棺材堆里。
秦悠:“……”
这次秦悠没管尤老师,她的注意力全被稀碎的棺材吸引了。
“棺材在这了,睡棺材的人呢?”
尤浩戈指指秦悠身后。
秦悠毛骨悚然猛地转身,只见一具发黄的人体骨架立在墙边,掉下来那演员被骨架挤在土墙上。
而上面顺下来那根绳子下面系着的,是一具半腐未腐的死人,这会儿正吊在半空朝他俩龇牙咧嘴呢。
秦悠看向骨架:“它谁?”
骨架摊手,再做个噤声的动作。
秦悠和尤浩戈难得听劝,往角落里一缩不吭声了。
底下的动静突然就没了,上面的人慌了。
闻讯赶来的导演抹一把汗:“苏大师,要不咱还是挖坟救人吧?”
苏尘摆手:“挖有主的坟是大忌,我们再等等看。”
导演:“等什么?”
沈青杨:“等后下去那二位把底下的妖魔鬼怪都吸引走。”
导演转向沈青杨正要说什么,正巧瞧见一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导演眼睛瞪得溜圆:“手,手!”
沈青杨:“没错,我们守着就……”
那只手扣住沈青杨的脚踝,把他也拽下去了。
现场又是一阵大乱。
苏尘反倒是安心了:“都撤开吧,没事的。”
剧组把众人面面相觑:“那这绳我们还拉不拉啊?”
苏尘:“想拉就拉,不想拉就放那。”
掉下去那位演员的助理就在现场,急得眼圈通红。
几位壮汉见状哪好意思放手,只好再做一次尝试。
这次拉扯十分顺利,破洞边沿松垮下去,一坨烂糊的“人”被拽了上来。
众人惊呼着四散奔逃。
苏尘叹了口气:“他们三个都下去了,你还上来干嘛。”
然后一脚将这位又踹回到坟坑里。
趁死人被拉上去的工夫,那位演员在白骨的掩护下逃到尤浩戈这边。
秦悠正从塌半截的土堆里刨尤老师拽下来的沈青杨。
沈青杨划拉开脸上的土,没看清秦悠呢先看见那位被踹下来的死人。
死人手脚并用爬起来,冲上面咆哮两声,随即便将怒气集中到他们几个身上。
沈青杨:“你俩这么半天没上去我就该躲远点的。”
尤浩戈朝他乐:“后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来吧玄易少年,战斗起来。”
沈青杨接过秦悠的菜刀冲了上去。
那死人一脚给他踹躺下了。
沈青杨没等爬起来,只觉身下一软,人又掉进更深的地下。
秦悠抽空爬过去往下瞅瞅,问那白骨:“你们乱葬岗是楼房啊?”
跟着活人被追得到处跑的白骨一个劲点头。
哗啦一下,骨头架散一地。
地下空间有限,几个活人本就挤不开,再有个乱窜的死人简直是要把他们变成破壁机里的烂水果。
先一步解脱的沈青杨悠闲地伸出一只手,随机抽取一个陪他开发新楼层的队友。
大明星手气就是不一般,一把揪住那死人给拖下去了。
上面这些位长舒口气。
秦悠把白骨拾到一堆,给人家拼接回去。
苏尘从上面探下头来:“怎么样啦?”
秦悠:“挺好。”
尤浩戈:“没事。”
最先掉下来的演员:“就是沈老师貌似够呛。”
回应他的,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沈青杨的怒号:“你撒手,信不信我砍了你!”
那演员:“……我重说,沈老师挺好,我们都没事。”
临近天黑,这群人折腾够了爬回地面。
小助理喜极而泣,领着他家哥哥找地方洗澡换衣服。
秦悠嫌拼好的白骨搬来搬去太麻烦,又给人家拆零碎了。
白骨的骷髅脸上有种悲怆的寂寥。
尤浩戈最后一个出土,一个背摔先将累够呛的沈青杨扔上来,再把那死人丢出来。
沈青杨扑到地上,摔得直哼唧。
死人好巧不巧砸他身上。
沈青杨四腿一蹬,可以重新入土了。
剧组驻扎在乱葬岗附近的村子里。
村子半数以上人家早已搬走,留下许多破烂房屋。
秦悠几个分到了村里新修好的一间,两室一厅带室外厕所。
沈青杨原是住在他男主角的豪华小院里,今天在坟里一通乱钻有点后怕,卷起铺盖非要跟尤老师睡一个炕头。
尤浩戈一指刚拼好的白骨:“你睡炕头它睡哪?”
沈青杨的头皮又麻了:“为什么把它也带回来,让它躺回自己的坟头不好么。”
尤浩戈:“拜你所赐,它那坟变成烂尾楼了,棺材也烂了,你让它躺哪?”
沈青杨一想到明天又要到乱葬岗上拍戏,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坟地不会出别的问题吧?”
洗完澡的苏尘甩着滴答水的长头发走进来:“你们平时踩来踩去的坟没什么事,再下一层就不好说了。”
乱葬岗,主打就是无规律瞎埋。
埋来埋去谁都闹不清楚哪块地是空的。
反正都是没人管的死人,真埋到别人坟里也无人在意。
这就导致了表面的坟包之下还有很多层死人。
建坟最忌讳上下叠层,因此最上面的死人们看似安详,实则成天被下面那些早死的同类们谩骂。
底下的死人们怨气与日俱增,时刻都想把压住自己的死人挪开,自己独占一个穴位。
它们的争斗主要集中在地下,对周围的活人没影响。
但谁让导演非要去乱葬岗上拍戏呢。
个别抢占了上面坟坑的底层死人们还没闭眼呢就被活人在坟头上来来回回踩不停,这不得闹一闹以表抗议?
闹归闹,它们并非怨念深重者,对剧组的拍摄不会造成致命影响。
转过天来,拍摄照常进行。
只是坐镇的从三个人变成了苏尘一个。
导演战战兢兢询问尤大师和秦大师去哪了,是不是觉得剧组待遇不好不高兴了。
苏尘老神在在答复:“你们昨天踩塌了死人的安眠地,惹怒了整块坟地的所有逝者。尤大师和秦大师去附近山上为你们祈福去了。”
导演立刻包了几个大红包,给苏尘一个,余下的请她转交给那二位。
苏尘摸摸红包的厚度,有点明白为什么社会上的大师都喜欢接剧组坐镇的活儿了。
与此同时,秦悠和尤浩戈扛着那具再次拆零碎的白骨,赶着那不停跳脚的死人直奔乱葬岗旁边的缓坡。
那边有几块适合建阴宅的地儿,相逢便是有缘,秦悠和尤浩戈打算给这俩几百年都没“安”过的冤家重新入个土。
挖坟的时候,秦悠突然冒出来个念头:“你说这下面不能已经埋过别的死人了吧?”

有那么一瞬,空气安静到几乎凝固。
白骨默默给自己组装,跟昨天还打得不可开交的死人相互搀扶着要回原来那地儿。
尤浩戈像个拦路抢劫的流氓硬把它俩拦回来:“你俩先进去躺几天,底下真有人的话咱再换地方。”
骷髅脑袋肉眼可见变成了个哭丧的画风。
死人懊悔万分:它原先那楼房其实挺不错的。
秦悠熟练地挖好坑,再把拆成木料的棺材重新组装,给它俩一人分配一副。
它俩看在棺材还不错的份上,勉为其难躺了进去。
秦悠往它俩的新坟头上各插一把香,跟尤浩戈两个在山上闲逛。
春末夏初,万物复苏。
放眼山上,绿得令人心醉。
秦悠依照炼丹系老师给的草药图鉴在草丛里寻找可用药材,不期然地对上一双黑豆豆眼。
秦悠眨眨眼。
对方歪过脑袋,劈叉的黑舌头伸缩个不停。
秦悠:“给你个逃生的机会赶紧走,不然我就抓你回去泡药酒。”
那蛇似是听懂了,晃晃尾巴溜得飞快。
秦悠长长吐出口气,后背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谁知那蛇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秦悠一转身又跟它看了个对眼。
那蛇呲出尖牙,嘴巴咧得比脑袋都大。
秦悠一木棍塞它嘴里,一把揪住那蛇的七寸。
那蛇咬人无数从未遇过对手,如今一秒被擒,懵了。
秦悠把它揪起来使劲晃晃:“看来你很想变成药酒造福人类嘛。”
那蛇期期艾艾,小眼睛水汪汪透着可怜。
秦悠单手掏手机找她家蛇精的照片给那蛇看。
那蛇颤巍巍将尾巴缠到秦悠手臂上。
秦悠给家里打视频电话,让这位不听劝的咬人蛇接受一下她家蛇精的思想教育。
蛇精跟蜘蛛嘀咕半天。
蜘蛛代为写字:烤蛇挺好吃的。
咬人蛇快吓哭了。
摘了一把野花回来的尤老师弹弹那蛇的小脑袋。
那蛇立马咧开大嘴凶得像要吃人。
尤浩戈把野花塞给秦悠,拎着蛇尾巴给它来了个疯狂摩天轮。
那蛇七寸重获自由,却依旧没有还手之力。
尤浩戈再弹它的小脑袋。
那蛇跟死了一样,舌头吐出老长。
尤浩戈:“人又不在你的食谱上,你总憋着咬人要干嘛?再让我逮着一次我就在你身上刻‘我爱咬人’四个字,看以后谁还跟你玩。”
那蛇无力地摇晃快要充血的小脑袋。
尤浩戈随手一甩。
那蛇落进草丛,见鬼一样溜没影了。
尤浩戈转回身,他摘的野花被丢在杂草丛里。
尤老师的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探身捡起那花。
跟野花一起出现的还有秦悠的炸毛。
秦悠还以为“花冠”被风吹跑了,两手在头顶使劲划拉,好巧不巧正抓在尤浩戈捡花的手上。
尤浩戈俯身低头。
秦悠后仰抬头。
四目相对,四手握花。
气氛没等往旖旎那边发展,就变成了双声道的尖叫。
尤浩戈向后跳开:“你干嘛呢?”
秦悠一个翻身坐到草丛里:“我挖参呢,你干嘛呢?”
尤浩戈:“我……你挖啥呢?”
秦悠:“参。”
秦悠揪起一撮极像人参的叶子,下面隐隐露着点白嫩嫩的参。
尤浩戈:“这山上能长出人参?”
秦悠:“是不是的,挖出来就知道了。”
两个财迷四目放光,顾不上挖参的诸多禁忌,怎么挖得快怎么来。
秦悠几铲子下去,参还是只露出一小块来。
尤浩戈接过铲子,三两下便挖出个近半米的坑。
那参一个劲往下缩。
秦悠急了,一上吊绳给它捆结实了。
她在上面拔,尤浩戈在下面挖。
很快便挖出来个圆滚滚的大宝贝。
秦悠笑眯了眼:“我还没见过长这么圆的参。”
她把参翻过来,当时就笑不出来了。
那参的正面居然是一张龇牙咧嘴的人脸。
尤浩戈戳戳那脸,还能变换表情,越变越凶。
秦悠把上面的叶子拍下来发到玄易教师群里,问:这是人参吧?
在线的老师统一回答:是,小秦老板要发财了!
秦悠又拍了一张正脸照:这也是人参?
回答“是”的老师们默默撤回上一条回复,用缄默坐等一个真相。
章老师发了个才睡醒的表情包:你这不会是把人家长草的坟头给刨开了吧?
秦悠和尤浩戈交换眼神,赶紧去挖人参下面的坑。
幸也不幸,坑里空空,没有尸身,没有棺材。
秦悠试图自我安慰:“我听说人参长到一定年限就会化成人形。”
尤浩戈托着腮帮子,一副牙疼模样:“是会化人形,可不会化成死人形,人参也是有审美的。”
正如章老师的描述,这一颗更像是人头上面长了草。
秦悠摆正那张脸:“要不你给它相相面?”
尤浩戈:“对,我会相面来着。”
秦悠:“……”
尤浩戈对着这张脸看了又看:“它是不是整过容啊?骨骼和面相不太配套呢。”
那张脸轻蔑一笑,呲出尖牙若干。
尤浩戈两指一掐就把它牙给掰下来了。
秦悠看看断口:“真牙啊?”
尤浩戈嫌弃地把那牙塞了回去。
人参再怎么变异也变不成人,这显然是个人头。
秦悠用渔网将那人头挂在树上,她跟尤浩戈把整片草地都挖开了也没瞧见其余身体部位。
秦悠搓搓快磨起泡的手:“如果只有一个脑袋,咱这是发现凶案抛尸地了吧?”
长草的人头被警方带走。
秦悠和尤浩戈活像两个霜打的茄子。
他们头一次来这座城市,头一次跟本地警察打交道,警察竟然一见面就叫出了他俩的名字。
秦悠表示:“这是顶级通缉犯才有的待遇吧?”
尤浩戈:“要相信咱俩的等级在顶级通缉犯的前面。”
秦悠更蔫了。
好在收工回来的苏尘带来了红包。
秦悠捧着厚厚一沓钱数了一遍又一遍,深受打击的内心得到了慰藉。
入夜十分,村子静得仿若荒村。
连蛙叫虫鸣都听不到。
秦悠吃完晚饭就迷糊过去,这会儿突然坐起来。
看似睡得很熟的苏尘睁开眼:“小秦姐姐?”
秦悠:“你睡你的,我做噩梦了,出去溜达一会。”
没什么人气儿的村庄夜里清凉得很。
秦悠披着外套推门出来,就见尤老师已经坐在门口的草垛前面。
他身边还有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影。
一个半腐不腐,一个森森白骨。
这不是她白天埋山上那俩么。
它俩人手一根香,边吸边抖。
秦悠:“咋地,那下面真埋别人了?”
它俩一起点头。
秦悠仰头望天。
漫天眨呀眨的星星全是对她的嘲讽。
一般来讲,埋死人必立坟,即便古早时埋死囚也会象征性地堆个小土包。
秦悠给它俩挑那块地平得甚至有点凹,底下怎么能埋着人呢?
尤浩戈叼着根草,表情那叫个惆怅:“你莫不是忘了人参。”
秦悠:“……”
警察来得飞快,好像时刻在等他俩通报白天那人头的余下部位。
秦悠实在没忍住,问挖坑的警员:“你怎么会认识我们?”
警员:“我们其实不是很想认识你们。”
他给秦悠看工作群,她和尤老师的照片挂在群通知那一栏,上面标注两个大字:瘟神。
秦悠:“……”
很好,这是通缉犯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两副新入土的棺材被搬到旁边。
两个死人乖巧地躺进去。
这让警员们很为难:“还没有排除它们是证物,我们得先带回去。”
两个死人油盐不进。
尤浩戈:“你把它俩都带回去,解剖看看是怎么死的。”
俩死人立马爬出来,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最终,棺材还是还给了这二位,由秦悠和尤浩戈重新给它们挑选下葬地点。
秦悠看看正从挖到三米多深才瞧见尸骨的警员:“等你们把受害人取走了,再把它俩埋回去不就行了。”
警员义正言辞拒绝:“这是埋尸现场,破案前不能破坏。”
秦悠:“那你们把它俩也带回去吧,什么时候破案什么时候把它俩埋回来。”
警员:“这不是占用公共资源么,你俩随便找地埋了多省事。”
秦悠:“你就不怕我把这山挖的千疮百孔,你们警局尸满为患?”
警员:“不至于不至于,我们这座城市总共也没多少人。”
人家都这么说了,秦悠只得另选坟地。
这次她挑中斜对面的一块平地。
尤浩戈确认风水适合埋死人之后,俩人抡起膀子开挖。
俩死人蹲坑边看着,白骨在地上写道:要不你俩挖深点?
秦悠把手指头掰得咔咔响:“挖深就挖深,谁怕谁啊。”
两小时后。
“这个坑也是埋尸现场了,你俩再换个地儿?”

秦悠把铁锹一扔,撂挑子不干了。
警员颇为遗憾,跟局里打电话:“把警犬带过来吧,瘟神气跑了。”
那俩死人跟秦悠一道回了村子。
它们原是想把棺材也带回来,还在挖尸的警察说棺材放在山上不会有人偷,它们也就不费这个劲了。
苏尘再次睁眼:“小秦姐姐怎么去了那么久?”
秦悠气鼓鼓往床上一躺:“为了睡得更好,我去做了个运动。”
苏尘听见对面那屋响起的开关门声,默默拉高被子盖住自己不再问了。
转过天来,整个剧组都在传山上挖出尸体这事。
有人不解:“那地儿离这不远,凶手怎么不把尸体埋到乱葬岗来?这里到处都是死人,真被挖出来也分辨不出是凶杀还是原本就埋在乱葬岗的尸首。”
另一人说:“你猜咱们哪天来这的。”
那人看了看日历,不禁毛骨悚然。
剧组正式驻扎过来的时间并不长,可自打导演选定这片坟地做片场就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来踩点。
那凶手搞不好就是想把尸体埋进乱葬岗,却不曾想有人先一步在这扎了大本营,凶手被逼无奈才把尸体埋进了无人的深山。
相比于那些埋在地下的死人,大伙对杀人凶手的恐惧明显更多。
导演专门派人去警局蹲守破案进度,在凶手落网之前,剧组所有人不得落单,野外撒尿都得三人组团一起去。
秦悠作为凶案发现人,每天被动更新着案件调查进度。
比如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
比如第二具尸体的头颅至今没有找到。
又过了两天,去警局蹲守消息的人带话回来:“警方想请尤大师和小秦老板帮个忙。”
天还没黑,秦悠和尤浩戈就被两条警犬撵着上了山。
警犬一扫工作时的严谨模样,粉红舌头伸出老长。
秦悠要下山。
警犬拦路不让走。
秦悠非走不可。
警犬看看左右无人,目光变得凶狠,皱起鼻子呲出尖牙。
秦悠掐腰怒道:“这就是你们请人帮忙的态度?”
警犬扬起豆豆眉,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秦悠:“……”
警犬这种生物,要脑子有心眼,要耍赖有武力。
秦悠和尤浩戈不能真把两条警犬按地上揍一顿,只得吩咐一同上山那俩死人继续蹲旁边画圈,他俩游山玩水似的到处找人头。
两条警犬在后头跟着,时不时钻到草丛里嗅一嗅。
警方要请秦悠和尤浩戈帮找警犬搜山都没找到的第二个头颅,因此跟他俩透露了很多案件细节。
秦悠当人参挖出来那人头的脑袋里面真的有一颗人参。
死者头盖骨上有个小洞,人参的叶子便是从小洞里长出来的。
秦悠挖出来那人参比野生十年的老参都要大得多。
人脸仿若整容的不和谐感也是因为人参过度生长导致了头骨轻微变形。
法医尝试过各种办法都没能将那颗参从头颅中取出来,最后只得将头骨切开。
脱离头骨的人参依旧长着张扭曲变形的脸,犹如千百年的参王被采参人强行挖出来的满满不甘和愤怒。
秦悠扫开一片草丛,没瞧见长得像人参的叶子:“凶手不会是想用人头速成人参吧?”
尤浩戈去翻另一片草丛:“你别说,人脑确实是很多奇药的速成肥料。红衣僵尸若是把章老师埋到她那棵被挖坏的草药下面,那药可能会比预计中长得更快更好。”
秦悠想象了下章老师脑袋上长根草药的模样:“呃,那药吃下去会影响智商吧?”
尤浩戈:“所以红衣僵尸没埋嘛。”
秦悠恍然大悟。
警犬的鼻子比他俩的眼睛好使,尤其是在太阳落山之后。
秦悠一手举手电一手扒拉草,身上沾了草叶上的露水,湿哒哒很不舒服。
警犬从一人多高的草丛里跑出来,一个风火轮无敌甩,给秦悠来了个透心凉。
秦悠揪一根草要跟警犬玩命。
警犬撒腿就跑。
秦悠紧追不舍。
警犬仗着身形灵活,几个箭步钻进草丛。
秦悠不想再沾一身湿,挥舞草棍在外面等它出来。
突然,草丛里的警犬狂吠起来。
跟尤老师组队那只警犬立刻跑过来。
两只警犬快把秦悠的天灵盖吼飞了。
警员闻声迅速冲上山。
确认那颗头颅就在草丛里,警员使劲握住秦悠的手:“辛苦你们了瘟,啊不是,小秦老板。”
秦悠面无表情甩开他:“不用客气,人头是你家警犬发现的,以后给它改名叫瘟神,准保没有你们找不到的受害人。”
这第二颗人头跟之前那个高度相似,只是它头上长得是个秦悠叫不出名字的草。
尤浩戈眉毛挑起老高:“这一株再改良一下就跟灵草差不多了。”
灵草是古早灵气充沛时期最珍贵那部分的药草统称,种类说多不多,细分一下也能写本字典。
后来灵气衰败,依托灵气生长的野生药草渐渐绝迹,只在各修行世家中有少量种植,品质更是跟野生品没得比。
细算下来,超过一百年却没有成精的人参也算灵药。
人参本身并不是。
长在第二个人头里的草药跟人参是同一原理,进一步则有利修行,退一步只是寻常补药。
进退之间,隔着百年的漫长生长期。
放在人头里就只用了一个月。
秦悠:“速成初见成效,就是这药谁敢吃啊?”
靠灵气滋养而成才叫灵药。
这两株要叫人头药。
尤浩戈哂笑:“有买才有卖,药好就行,怎么来的不重要。”
就因为尤老师这句话,秦悠看她砸家底换来这些草药都不对劲了。
尤浩戈:“要不我给你这些药挨个算算?”
秦悠:“药也能算命?”
尤浩戈:“能啊,哪天播种哪天出土,哪天被拔都是它们命中注定好的。”
秦悠给他一根枯黄草叶:“你算算吧。”
尤浩戈装模作样算半天:“这是咱住那屋门口的稻草。”
秦悠热烈鼓掌:“尤大师算真准!”
沈青杨翻着白眼路过:“大夏天除了柴草还能哪有枯草。”
尤浩戈无缝接话:“你的坟头。”
沈青杨:“……”
剧组拍摄周期几个月,秦悠没打算全程驻扎。
好不容易给那俩死人找地儿埋了,秦悠跟尤浩戈便打道回府。
苏尘可以在剧组待到期末,届时要带着沈青杨直奔玄易暑期夏令营。
秦悠回到垃圾山,蹲在菜园门口发呆。
尤浩戈跟她蹲一块。
秦悠:“你干嘛?”
尤浩戈:“你干嘛?”
秦悠:“我不知道啊。”
尤浩戈:“我也……”
面对秦悠亮出来的菜刀,尤老师果断改口:“我想揪两根黄瓜。”
经过前两年的播种,今年的小菜园没怎么打理却依旧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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