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生并不想看到沈意奴,但是她还是尽量让自己和平下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将春晓护在身后,低声细语。
“春晓没事儿了,我在。”
沈意奴完全没有看春晓一眼,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他挑眉看着沈长生,不得不说多日不见,他觉得还是有些惊奇的。
没想到沈长生被娇养得挺好的,太子特别的性。癖,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了,沈长生要么是没有跟太子睡,要么就是太子根本不舍得伤害她。
绵羊送到面前来,狼都不舍得下嘴。
不论是哪一种,都极度的让他感觉到极度的不适,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些酸,只是直觉告诉他沈长生不可以过得这样好。
今日他本来是进宫参加宴会的,太子为了表现住在东宫,皇帝难得的也在,国宴当前难得的君臣和睦,谁知道太子又开始犯混了,开口就要休太子妃,如此荒唐气得皇帝当场晕厥。
起初沈意奴还能端着酒杯默不作声的打量窥探,甚至是放任太子作死,毕竟太子作死也不是一两天了。
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太子表现看似荒唐实际也确实荒唐,但是他的表情却不荒唐,触不及防的让他想起来了沈长生还在太子的后院。
他送过去的,刹那间酒入喉像是穿肠的毒药,让他有些起了燎原之火,烧到了五脏六腑,酒是酸的。
沈长生到底有没有听话?他不信沈长生会听话。
皇帝出事,太子被留滞皇宫,长跪在殿前。
沈意奴非朝臣,自然不会跟着太子留滞皇宫,出了皇宫沈意奴头也不回的朝着太子府走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想要看一眼沈长生。
一路上脑子里面不知道是喝了酒让他的思绪乱了,脑子里面勾勒了许多隐晦的场景,越想越气,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涌来让他开始后悔用这个法子玩弄她了。
当他走过来的时候酒已经醒了一半,可是看到沈长生脸上的温柔,他又开始不满意了。
“呵,看样子确实过得不错,东西拿到了吗?”恶声恶气的。
沈长生没有先回答沈意奴的话,转头先让春晓离开,春晓点点头她现在确实害怕沈意奴,所以就离开了,等到春晓离开之后沈长生才弯唇冷笑看着沈意奴。
“一年我可记得没有这么快。”
獠牙咧齿的刺猬,沈意奴收了莫名的情绪,意味不明的看着沈长生,多日不见以前的那个沈长生好像又回来了,太子养的?
不爽感又袭来,沈意奴脸上不笑的时候异常的冷漠,随意的在房间走动着,眼神挑剔的看着屋里面的摆设,也不见得沈长生多么受宠。
同时也有些暗恼自己都没有思考就匆匆赶来太子府,太子怎么可能是为了沈长生,心里面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得知沈长生不受宠这一点,明显愉悦了不少。
“是没有这么快,但是姐姐半点动静都没有,我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沈意奴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挑了一下书架上的书。
沈长生眉心一跳,她就知道沈意奴每次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他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
果然沈长生的直觉是对的,下一秒她就看到眉眼漂亮的少年歪头看她,恶劣的勾起唇角,掀开眼皮眼中流转着钩子。
“所以——我改主意了,半年为期限,我想姐姐不会拒绝吧。”
沈长生有一种被戏耍的难堪感,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书泄愤一般的掷向沈意奴。
“你还是人吗?”
沈意奴没有躲避书本页面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少年就这样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定格,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沈意奴后知后觉的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目光如沉。
他挺生气的,但是只要想到沈长生所有的怒气,不可控制的情绪皆是因为他就足够了。
也不知道是戳到了他的什么点,少年突兀愉悦的弯起唇角,眼中挂着盈盈的笑,扶着书架,笑弯了腰。
“哈哈哈,姐姐生气的时候倒是好玩得很。”
果然把她当玩具一般戏耍,沈长生偏生不会让他如意,努力平复情绪,恢复冷傲的态度。
“沈意奴,游戏可不是你想开始就开始的,也不是你想结束就结束的,想必你也不想和我闹个鱼死网破吧。”
沈意奴兀自的品了品这话,沈长生拿什么和他鱼死网破,他很好奇。
越发的觉得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察觉沈长生这般好玩,他抬起一脸的装作一脸错愕看着沈长生道,语气却带着侮辱性:
“姐姐,你怎的还是这样天真,诏狱的日子没有过清醒吗?”
“你认为的鱼死网破该不会就是像太子高密我吧,我好怕,求你不要去。”
捧着心口,却表现得半分不像是会怕沈长生前去告密一般,沈长生拿不准沈意奴的情绪,她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毫无半分感觉。
沈长生自然不会这样天真,诏狱还当真的给她过醒了。
她不言,故意误导沈意奴,天真也罢愚蠢也好,沈长生顿悟到在扑捉猎物的时候首先要装得无辜,最好是将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出来,慢慢勾引猎物上钩,沈意奴就是很好的师傅。
所以沈意奴眼中的沈长生面上露出的表情被刺激无法辩解的难堪,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更近一步欺压她。
“呵,你当还需要我去告密吗?”真真假假半掺。
“我可不管需不需要,我只要结果。”
“半年为限。”沈意奴笑眯眯的,明显不想和沈长生讨论太子,冷漠勾着唇,往后倚靠举手同足都像是散发勾人的食人花。
“你——”沈长生恼怒的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都是恨。
“哦,对了姐姐的人我先带走了,所以姐姐要好好的听话,乖一点。”
沈长生瞬间看向外间,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春晓不见了,差点让她所有的伪装都崩塌,致使她只能暗地里面用指甲狠狠的扣着的肉,用痛感刺激大脑,让自己平静下来。
沈长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人拿起,原本懒洋洋倚靠在书架上的少年已经走到了面前,乖巧亲昵的捏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开。
“姐姐真的露出洁白的项颈供我撕咬也好,假的也好,毕竟上过一次当了,我理应该警惕一些的,所以人我先带走了,希望姐姐不要让我失望,毕竟就算是我脾气再好也可能会生气的。”
少年的声音像是沁着毒药,带着寒气的毒汁沾在沈长生的身上,甩都甩不掉,她甚至都不知道沈意奴讲的他上过一次当是什么时候,她根本毫无头绪,为什么沈意奴要咬着她不放。
沈意奴也不管她是怎样的,任何一点给她钻空子的地方都找不到,让她有些气馁,沈意奴太警惕了。
他将春晓带走,企图抓住沈长生的命门,甚至可能根本没有把春晓当作命门,只是单纯的想沈长生不听话的话,他可以用春晓来给她做个小小的提醒,提醒着她不要越界。
“我……听话,半年就半年。”沈长生气息紊乱,做出妥协。
“姐姐,真乖,奖励。”手指尖被轻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让她恶寒不已。
沈意奴却是表情愉悦的离开了。
春晓被带走了,一个大活人被悄无声息的带走,无人问津。
太子来过一次只是诧异的问上一句,沈长生僵硬着答应,太子对她的话都不起疑问,反倒是诧异沈意奴会要走沈长生的人,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认为两人并未亲密到此。
沈长生还欲讲话,却被太子一把抱着,将她的话掩盖住,埋在沈长生的后颈,语气带着疲倦呢喃。
“娇娘,孤好累。”
沈长生转身回抱,没有回答,面上止不住的冷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同她喊累,但手上还是一下没有一下的摸着他的后背安抚。
太子依旧没有留宿过沈长生这里,小歇片刻就要离开,离开前沈长生拉着太子的手,眼含秋水。
“我不想一直呆在这个院子。”
太子垂下眼帘,沈长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有些急躁不安,沈意奴只给她半年时间,春晓现在在他手上。
沈长生更多的时候其实都看不懂太子,说他荒唐肆意不假,可是越是相处下去,沈长生越能明确的感知到,太子绝对不是表面的样子,就在沈长生都快放弃了。
“可以,太子府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太子捏着沈长生的手抬眼笑道,完全不设防的信任。
沈长生的心一紧,她极力大的忽略掉这种感觉,干巴巴的一笑点点头。
太子有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手安抚一下,松开手匆匆的就离开了。
沈长生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不可否认的是太子待她有些真心诚意,而她实际包含祸心,想到沈意奴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沈长生才勉强坚守内心。
当天沈长生就试探的出了院子,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去,沈长生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有些没谱。
第一天她先是去了太子府的阁楼,像是第一次熟悉太子府一样,不要人跟着,站在高阁之上,绝世而独立,整个太子府都收纳眼底,一呆呆一天,直到太子回府后沈长生才恍然自己待了一整天。
太子的朝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眼中带着急色,待看到沈长生好好的抱着手臂坐在高楼的窗前,摇摇欲坠的像是轻触一下就会飞走的蝴蝶一样。
沈长生看着太子还没有回神,就被太子拉下来,撞入他的怀里:“沈长生,孤让你随意,你倒是随意得很,坐在这里一整天不吃饭?”
带着埋怨的话,沈长生听着突然笑了,捏着太子的衣裳抬头眼中的光有些让人晃眼。
“我是喝露水的,我无坚不摧啊。”
太子皱眉没有理解沈长生的意思,没有在意的将自己的衣裳解开披在沈长生的身上将她裹紧,刚才他抱沈长生的时候察觉到她身上带着寒气,然后突然将沈长生横抱起来,怪异的沈长生轻得很。
太子好像待她越发的好了。
沈长生柔顺的将脸埋在太子的胸口,闭着眼数着他的心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总之是饿醒的,睁眼就半夜了。?
第44章 关照
沈长生还以为太子会叫醒她呢,谁知道没有,沈长生不在意的起身披了件衣裳,然后提着宫灯推开房门,她记得厨房的位置,就是不知道还没有有吃的。
路过一处的时候,沈长生隔很远看着不远处灯火燎原,沈长生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宫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宫灯吹熄灭,目不斜视的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殿下,忧心了。”沈意奴半眯着眼睛,懒散的仰坐在位置上,衣襟微散端着酒杯语调缓慢。
太子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沈意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身边的美婢子上前灌满然后柔和的窝在太子面前。
“他可是不会蠢得这么明显的当都上的。”
沈意奴突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支起甚至目光落在一处,勾起唇笑了一下,带着平日不明显的坏。
太子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在意的转过头,沈意奴已经恢复原本懒散的姿态了只是转了个身正好面对着太子的身后。
“他确实不会上当,但是只要大家都这样认为谁会在意事实呢?”
太子思索片刻,释怀了,确实如沈意奴讲的那样,谁会在意呢。
两人聊了些其他的,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沈长生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由最开始的心跳剧烈转为平静。
本来她是想要绕过去小厨房的,连灯都熄灭了,谁知道沈意奴的眼神这样好,透过黑夜直接锁定到她。
‘等。’
沈长生恨不得没有看懂这个眼神,想趁着夜色离开,假装没有看到,偏生太子突然转头过来了,沈长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情绪,身体反复条件的等她回神过来自己已经躲进假山中了。
趁着太子转头的瞬间沈意奴胆大的张了下唇,笑得有些恶意味。
‘姐姐乖。’
沈长生气炸了,抿唇别过眼,僵硬在假山后面,出去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只能僵硬的听着两人讲着话。
太子脸上终于有了倦意,沈意奴突然笑了笑像是不经意的问道:“姐姐她起疑了吗?”
什么起疑?沈长生的手不自觉的扣紧了宫灯手柄,片刻只听到太子的声音,不咸不淡的。
“没有。”
沈意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阖首没有讲话,不过才几句话沈长生就能延申无数个场景,总之没有一个不与沈意奴无关。
后面两人聊了几句后太子就拥着美人离去了,太子放心沈意奴让他请便,沈意奴点头没有离开原地,称太子府的月色好看。
太子摸不着头脑,也没有管带着人离开。
沈长生低着头扣着宫灯柄,在脑海中钩织着两人的对话,突然闻到清冽的气息,沈长生的下巴被人抬起。
“姐姐挺乖的。”
沈长生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大概是站在原地本来就饿得很,还喂了蚊子生了些怨气,语调根本称不上好,一巴掌拍开沈意奴的手。
“呵,如果你不威胁我的话,你试试我乖不乖。”
沈意奴本来被沈长生拍开是有些不悦的,突然听到沈长生带着娇嗔的语气,怒气也就没有了,甚至脸上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柔和了一些,比起沈长生的漠视冷漠,他更加喜欢沈长生其他的情绪。
“那,你可以试着威胁一下我。”
沈意奴俯下身子,黑夜中离得沈长生更加近一点了,呼吸有些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沈意奴要死不活低喃的语调本来就暧昧不明。
强烈的不适让沈长生忍不住往后靠了一下,忍不住去猜想沈意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威胁沈意奴,她的三寸都把握在沈意奴手中。
还不待沈长生想到,沈意奴已经直起身子,也不知道是夜深寒气重还是什么,直觉感觉到沈意奴突然散发了冷气,比六月的天都要善变。
“走了。”沈意奴的语气果然毫无情绪。
沈长生没有反应过来,眼中还带着迷茫,突然衣襟被人拉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还好稳住了,抬头就看到沈意奴修长的身影朝着前方走去。
沈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宫灯跟上去,沈意奴明显比沈长生更加熟悉太子府,七拐八拐的走进小厨房,也不知是太晚了还是怎样,一路上什么人也没有,就只有沈长生和沈意奴。
等进了小厨房之后,沈长生站在门口眼神迷茫,看着沈意狗撩起衣裳将宽大衣袖用发带束在身后,打开锅盖,拿着水瓢往锅中倒水,刷锅,烧水一气呵成。
“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沈意奴冷漠着一张脸,漂亮的眉眼依旧迤逦得像食人的花,眼睛都不带抬一下的,沈长生听从指挥的,一脸茫然的听话找了个地方坐下。
一副失神的样子,像是没有睡醒一样,沈意奴唇边勾了个笑,片刻降下去了。
一直迷茫到一碗泛着香气的阳春鸡蛋面端到沈长生面前,沈长生才恍惚的会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面,又看了看沈意奴。
“吃。”言简意赅的语调。
沈长生才真的反应过来沈意奴给她做了一碗面?
沈长生皱着没有,没有动,看着阳春面,像是要透过这碗面看透沈意奴的想法,但是失败了,只能想自己是拒绝还是吃,甚至再想沈意奴有没有刚给她下毒。
“没毒,不是一天没有吃饭了,吃。”
像是看透了沈长生的想法,沈意奴坐在沈长生面前,单手支着下巴,笑得温和无害,真的像是心疼姐姐的好弟弟样子。
沈长生拿起筷子,头都没有抬,既然他说没毒就没毒,也是现在就算是阎王来了沈意奴都要和他抢人,毕竟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安静的小厨房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只有沈长生吃面的声音,很快一碗面就见底了,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厨艺不错。”大概是填饱了肚子沈长生难得和平的讲出话。
沈意奴弯了眉眼,漂亮得惊人:“当然不错,毕竟是姐姐关照的。”
什么都没有讲,沈长生自动的想到了沈意奴是自己当年为了不看到他,随便指了后厨的活给他,一下沈长生无言了。
沈意奴小气得很,三言两语都再暗示沈长生,沈长生对沈意奴的耐心本就不好,此刻又开始变得刻薄挑剔起来。
“呵。”冷哼一声,包含所有。
这次沈意奴也不气了,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小厨房异常的扎眼,唇角乖巧的笑越发的坏起来。
“我下毒了,你没有看到吗?”
像是恶魔一般的语调,几乎同时沈长生腹部泛起绞痛,一下瘫软到地上,蜷缩起来,脑海一片混乱。
沈意奴眼神带着怜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长生,像是在怜悯沈长生:“姐姐,我的面可不是谁都有命吃的,送你一个小礼物,别再天真了。”
沈长生恍惚间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轻慢的轻踢了一下,羞耻的感觉满上四肢,沈长生咬着牙。
最后被痛感失去了意识,晕倒之前还看到沈意奴那张脸。
这就晕了?
沈意奴抱手皱眉看着沈长生,他下的药是依次递加的,第一次喂药的时候毫无感觉,这不过才第二次,就能疼晕?
真娇气。
撇唇,却弯腰将沈长生抱起来,视察了一下,让他有些郁闷的是沈长生真的晕过去了,这么不经玩。
然后大步抱着沈长生走出小厨房。
因为被沈意奴阴了一道,晕过去的时候最后是看到了沈意奴那张脸,导致沈长生在梦中都是沈意奴,让她烦躁得睁开眼。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太子没有去上朝,反而一身常服的守在一边,沈长生的手腕被人触碰了一下,沈长生看过去,才发现是御医。
御医搭在沈长生的手腕感受了一番,才对太子道:“沈娘子无碍大概是寒气入体了……”
沈长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御医在心里面吐槽,明明是沈意奴下的毒,这都查不出来,庸医。
送走了御医,太子回来发现沈长生已经醒了,上前握着沈长生的手道:“都让你昨日不要在阁楼吹风。”
沈长生压下情绪,低眉顺眼的轻声哦了一声。
太子眼神一顿,然后问道:“不开心?”
沈长生摇摇头,将头枕在太子的腿上思索了半响才道:“沈意奴给我下毒了。”
沈长生没有得到任何的关切询问,反而听到太子的笑声,什么都没有说反倒让沈长生更加不自在和难堪。
“乖听话,一个是孤的左右臂,一个是孤的解语花,下次可不要开这个玩笑。”
“哦。”沈长生没有反驳,只是手指都颤抖起来了,压得她讲不出话来。
不管太子是真的信了还是没有信,太子都在向沈长生散发一个讯号,沈长生可以没有,沈意奴不可以没有。
真糟心。
沈长生懒洋洋的在房间窝了几天,才出了院子,太子没有在,沈长生没有去阁楼,甩开人一个人逛着,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太子的书房,外面不像其他地方,这个地方是重兵把守着的。
作者有话说:
甜不过三秒,还得是意狗。?
第45章 下药
沈长生站着看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不出意外的话沈意奴要的东西就在这个地方,沈意奴可以在太子府如履平地但是这个地方他是进不去的。
又平稳的过了一个月沈长生将太子府都逛完了只没有去过被重病把守的书房,终于有一天沈长生逮着机会了。
太子从皇宫醉醺醺的回了太子府,第一时间就钻入了书房,沈长生善解人意的端着醒酒的汤。
“殿下让我来送的。”沈长生冷着一张脸,一身素缟衣裳,显得孤傲得很,太子府的人都知道沈长生多么受宠,不好得罪,但是这是太子书房,没有命令根本不敢放人进去,哪怕太子在里面。
沈长生已经被拦在外面很久了,汤水都快冷却的,明显今天她非进不可。
所以沈长生骄纵的端着汤往里面走去,那些人虽然拦但是也不敢动粗,还真让沈长生撞进去了。
看见太子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哪怕没有睁眼也知道是沈长生来了,伸出手随意挥了挥,身后拦着的人都退下。
沈长生低头唇瓣勾起嘲讽的冷笑,再次抬头恢复表情,上前将汤搁在一边,攀上太子的肩膀,揉着他的额头。
“非要来?”太子没有睁眼,享受着沈长生的按摩。
“要啊,别人都进不来,只有我能。”沈长生语调带着娇嗔。
太子睁眼笑着仰头看着沈长生,一把将她拉到怀里,趁着酒起捧着沈长生动情的吻着。
纠缠了一会儿,太子才将下巴搁在沈长生的锁骨窝处沙哑着声音:“恃宠而骄?”
沈长生笑道:“毕竟我是太子的娇娘,恃的是太子宠。”
太子笑着不言,然后拥着沈长生闭上眼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
沈长生眼神看着书房的布局,她学的不仅仅是君子六艺,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经专研过机关术,看了书架一眼沈长生眼不急心不跳的收回眼神,窝在太子身边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太子已经走了,沈长生睁开眼睛自己一个人依旧还在书房中,当时鬼使神差的沈长生走向书架,拨动了一下书架,果然出现一个暗格,锦盒安静的躺在原地,沈长生控制自己不要出手,的将机关复原,然后平静出了书房。
京都白马弄堂的雅苑中摆设风雅,但凡有人识得,就会诧异这个院子和沈府的某个院子如出一辙的相识,只不过没有硕大的长生树鼎立,改成了一座假山。
“哦,没有动?”沈意奴靠在假山上提着鸟笼,逗着鸟,闻言漂亮的眉眼微抬一下,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鸟笼移向地上恭敬跪着的暗卫身上。
这个暗卫是一直跟着沈长生的,除了沈意奴和他没有人知道。
暗卫低着头重复道:“没有动,打开之后看了一会儿又关上了。”
沈意奴阁下鸟笼,靠着假山歪着头,突然笑了一下才理解出来沈长生的意思。
沈长生不蠢,刚刚有机会进入书房,要是第一次进去就丢了重要的东西任谁都怀疑到她的头上,温水慢煮,到了紧要关头才出手,然后再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一面才是最忧的。
沈意奴品出了沈长生的下一步操作,但是又不知道思想怎么转了一个弯。
沈长生到底是他猜想的这样还是对太子动了真心?毕竟太子待她甚好,好几次他这个局外人都无可挑剔。
沈意奴第一次莫名奇妙有些气闷得慌,半响才从情绪中出来恢复随意得态度,他可不认为沈长生会为了太子放弃。
反正沈意奴最后鸟是没有心情逗下去了。
沈意奴猜得也八九不离十得,沈长生肯定不会为了太子放弃,她不过是想光明正大的出入太子得书房,太子起初还有些设防,后来确实没有丢失或者被乱翻,也就任由着沈长生乱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简直给足了沈长生面子。
沈长生不出手也不着急,一直等到了后面安悦郡主府递进来一副请柬,署名就是要沈长生前去。
对于安悦郡主沈长生不是很想见,根本就不想去,偏偏太子宠郡主也不是什么秘密,太子翻开请柬看来几眼后拉过沈长生,让她坐在自己怀中,嗅着沈长生得气息,眼中泛起迷恋。
“不想去?”
沈长生诚实得点点头,确实不想去,谁知道安悦郡主是安得什么心,两人根本没有交际突然宴请她。
太子的气息喷洒在沈长生的皮肤上,泛起麻麻的感觉,沈长生不适应的往后躲了一下,却被太子紧紧固定着,带着湿气的吻落下。
“娇娘乖,安悦难得这样喜欢一个人。”
沈长生一僵,扯了个嘴无声的笑了,安悦郡主喜欢她才有鬼了。
太子都发话了沈长生推辞不掉,最后还是去了。
这次安悦郡主是直接在郡主府办的宴会,许久未见安悦郡主,那个坐在上方慵懒的靠着眼中带着柔和笑意的安悦郡主在沈长生进来之后笑容就落下了,气氛明显的落了下来。
沈长生冷漠的落座,实在想不通安悦郡主不待见她为什么非要她来。
“沈娘子。”高坐的安悦郡主勉强扬起笑,然后站起身,沈长生视线看过去,一身鹅黄衣裳之下小腹隆起,沈长生忍不住皱眉。
看到沈长生的视线,安悦郡主本来也没有多显怀,但是故意做出一副怀胎八九月的样子,恨不得将肚子挺到天上去,实际上沈长生皱眉是因为安悦郡主腰间挂的香囊,是她之前看的没有买下来的,谢岐宴倒是无尽其用。
安悦郡主当着所有人的面走下台,持着酒杯走向沈长生,面上带着和善的笑,但是沈长生警惕到安悦郡主眼底的狂热。
待人走进之后,安悦郡主将酒杯递到沈长生手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沈娘子,本县可是真心当你拿做自己的嫂嫂,过往多有得罪嫂嫂不要放在心上。”
众人的目光看过来,隐晦的嘲讽比明面上更加割骨,沈长生凝视一眼安悦郡主,不愧是皇家的人,演习起来毫无痕迹。
沈长生接过酒杯没有喝下去,勾唇笑了笑,安悦郡主眼中闪过嫉妒,片刻隐藏下去,松开手拢了下头发,摸了下肚子。
“谢郡主,嫂嫂当不起,郡主还是唤我名吧。”沈长生柔和的笑了笑,半分情绪不露,傲得冷然。
“哦,是吗?我还以为沈娘子想做大庆的太子妃呢。”安悦郡主柔和的样子完全无害。
沈长生凝神看着安悦郡主温柔的笑着:“其实相比较起来,做郡主的嫂嫂,更加想做郡主的姐妹呢。”
“你!”沈长生毫不掩饰自己对谢岐宴的心思,安悦郡主气得扬起手,到底没有落下,收起手压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倒是敢想,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