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如意by妖妃兮
妖妃兮  发于: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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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蕴光是如何携带者军队悄声进的京都,他无法做猜想,改变不了他的败局,反观宁王眼中出现颓败之感,谢岐宴半分不变脸色。
伏在宁王跟前小声讲了话,大殿的金甲禁卫军视死如归的抽出刀剑,杀出一条血路护着宁王同谢岐宴出宫。
霎那之间血染皇宫,像是久违群狼的厮杀,金甲自然是比不过自边疆来的军队,不消片刻杀出皇宫宁王身边已经没有多少金甲了。
最后是谢岐宴提着滴血的剑,护着宁王上了马,一路向南下。
宁王败了逃到了南变去了,赢家自然是太子,一尘埃落地,皇帝从病榻中骤然醒来,睁眼片刻,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下一秒就阖首闭眼殡天。
让太子猝不及防无暇顾及南下逃亡的宁王一行人,全然交给顾蕴光搜寻。
天子殡天,太子如愿登上九五至尊,可民间开始谣传太子实际太子逼宫,杀父驱弟得不配位。
宁王临走前放下的流言,煽动着许多无知的民众,揭竿起义不在少数,可见太子多么不得民意。
宁王在时笼络人心小到乞丐江流儿,大到为高的官员,有几个是服气太子的屈指可数,要不是太子身边有个顾蕴光,谁输谁赢不一定。
朝廷动荡不稳,沈长生眼快在初发生端倪的时候就出了太子府,还没有来得及跨出几步,在暗巷中被人截了去路。
圆领灰鼠锦袍,腰间金玉革带八股飘带,头戴玉冠,身影修长懒洋洋的靠在泛着黄的矮墙上,闻声转头,旖旎眉眼漂亮晕染,脑袋微歪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姐姐要去哪儿?”
沈长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沈意奴,像是一早就知道她会在此处出现一般,警惕的往后退步。
甩着腰间的八股飘带,上面串着的玉佩荡漾起来,显得主人是多么的痞气,眉眼上下打量着沈长生的装扮,突然噗呲出声,仰头笑得肆意,眼尾流转斑波春色。
他当沈长生是什么高傲枝头的凤,几番周折下来,为了保命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像是一点一点将记忆中高傲的大小姐抹去,逐渐形成眼前这个,灰头土脸保命为上策的女人,突然索然无味,但也不打算放过她。
“太子待你这般好,我的好姐姐一切都没有成定局就急着脱身。”睨视一眼沈长生,意味深长。
“乱世需要美人点缀,政乱一样也需要。”舌见划过虎牙,眯着眼笑得无害。
“姐姐游戏没有结束,我没有叫停哦。”
布局许久就为了此刻,今日过后太子必定对她心起怀疑,而谢岐宴不出意外的话将会逃离南下。
无人护她羽翼中,她将众叛亲离,孤身一人,孑然而立,任由他戏耍。
少年行到眼前轻慢的抬着眼,将沈长生所有的出路堵截完全,她像是被蛛丝裹着的飞虫,毒蛛一步一步靠近。
政乱平定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要闲隙下来太子总是会想起宁王拿着的圣旨上面盖着的掌印。
圣旨下落不明,亦如掌印一般,是他食不下咽的心病,觉得掌印和圣旨始终是一件祸事。
作者有话说:
上章被锁了,还在努力解封中。?

而且掌印拿不出,他上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倒印证外间的话,迟迟无法加冕。
暗地一面寻找掌印,一面拿着父皇殡天为由先不大肆操办加冕,不由得有些埋怨沈意奴来。
计谋是沈意奴出了,拿出真的掌印诱出沈长生背后的饵。
沈长生和谢岐宴纠缠不清谁不知道,谢岐宴是宁王的人,沈长生是谢岐宴的人,宁王拿出来的圣旨实打实印着掌印。
而其实掌印在沈长生第一次进入他书房后,不日就失踪了,沈长生他探查了多次才确定不是她拿的。
可去了何处,只有沈长生和他知道位置,不由得思索是不是沈长生透露给的谢岐宴,掌印在谢岐宴这里。
恰逢沈意奴觐见,太子眼神几欲变换,最后归于平静,看着沈意奴行礼走进来。
“赐坐,看茶。”
沈意奴半分不客气的坐下,随意极了,懒懒散散的像是根本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以往沈意奴也是这副样子。
沈意奴无心朝政,只管做他的诸葛亮,他倒不觉得的什么,只当他就是这般性情,可当心中埋下一点东西之后,横竖是看沈意奴不顺眼,虽然面上不显。
“正想着意奴,意奴知晓孤意自己来了。”
沈意奴睇眼看过去,一目了然,挑起话题:“猜想殿下忧思,在下专门来解殿下之忧的。”
太子抬眼面露迷惑:“能解何忧?”
沈意奴眯起眼神秘的露出一个笑:“抓到了一只小老鼠,殿下忧心应该在此。”
肯定不是谢岐宴和宁王等人,太子皱眉思索,突然间想起前些时日他本是要拿下沈长生的。
却不料是人去楼空了,更加确定沈长生就是谢岐宴的人,不然谢岐宴他们逃离沈长生同样也不见了。
“沈长生?”
沈意奴不反驳吃了盅茶,茶气晕染了他的眉眼,像是温顺无害却藏着毒汁的花。
太子心中称奇,谢岐宴竟然没有带走沈长生,不过此刻他恨惨了谢岐宴这一行人。
一个沈长生他能舍弃一次自然也能舍弃第二次,左右不过是美貌的女子罢了,压下心中的情绪,太子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
“随意处置了吧。”
一句话定一个人的一生,果然如沈意奴讲的那样,政乱也需要有人顶罪,沈长生恰到好处的被推出来,昭告天下。
她私通宁王偷了掌印,掌印失踪她来顶着名正言顺了。
沈长生再次进入了诏狱,这次和第一次不同,第一次相比较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诏狱混合着不明气味都是关着罪大恶极的人。
沈长生一身清娟被狱卒推搡进来,就像是洁白的羊羔落入了狼群。
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几乎要将沈长生撕碎掉,何曾几时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不少人眼中霪光乍现,露骨刺骨,言语放浪。
要不是沈长生是单人的监狱只怕是沈长生早就被撕扯狼群了。
那些露骨的眼神和放浪的言语,一寸一寸的将沈长生压到土里染灰。
努力的将自己蜷缩起来,目光空洞,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企图那些下流的话摒弃在五官之外。
这次沈长生比第一次来要习惯得多,给什么吃什么,连眉头都不会皱的。
她坚信自己不会一直呆在诏狱中的,沈意奴可不会这样让她轻便。
果然没有五日狱卒就来人了,拉着沈长生往外带,沈长生以为是沈意奴耐不住要磨她,也没有一丝怀疑的跟着往外走。
可是越走越安静,安静得沈长生心慌,骤然停下脚步,垂着眼帘冷声:“带我去何处?”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半响才露出放浪的笑,用力将沈长生推进一间干净的牢房里面。
干草垫着,倒没有受什么伤,让她的心慌乱起来,像是印证了她内心想法一样。
两个狱卒摩擦着手掌,解下腰带,言语放浪说着浑话,沈长生起身想要往外跑,可手脚带着铁链大步不能跨绊倒原地。
“哈哈哈,小娇娘子,想逃到何处去?”
被人拉住脚上的链子往后一拉,沈长生就被拉回原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扑上,撕扯着衣裳。
沈长生止不住的绝望发出大叫声,声声泣血怨怼。
一把扯下外裳露出里面白嫩的肉,最先拉脚链的狱卒吞咽一下,像这样的绝色可不是他们能享受到的。
日日瞧着心生歹心,左右不过是一个得罪权贵的死奴,与其便宜了阎王老儿,倒不如先常常味道爽快一番。
拉着一个伴一起起霪事,随意的在身下揉捏几下,然后急不可待的上前扯着沈长生的裤子。
沈长生奋力的挣扎,动静闹得不小,深怕被发现了:“小娇娘子,你只管哀嚎,眼下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要是换来跟多人可有得你好受的,毕竟你不长眼得罪权贵,身上判的可都是死刑,诏狱最不缺的就是死刑的犯人,都是死,死前快活一把谁不乐意。”
一边扯着一边摸上大腿,嘴上喋喋不休的劝解着沈长生。
沈长生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细弱闻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可是沈意奴授意?”
哪管谁是沈意奴,此刻就算说是天子他们也要应,因为明显沈长生挣扎缓慢起来了,胡乱点头答应。
“对对对,就是,不是他还是谁,招呼好生招待小娇娘子……”
像是光被黑暗笼罩在一片雾里,沈长生看不见归处了,她眼中生气消散,可好像皮肉不受控制的勾起来嘲讽的笑了。
她和沈意奴的恩怨再也不会一笔勾销了,她时常想不通,沈意奴靠的是沈千拿着她的心头血养活的。
她埋怨一点他也不过分,甚至更多的是嫉妒他,嫉妒他身得是个男子身,是健康的。
心口泛起疼痛,蔓延四肢,那些黏糊的手攀上她的脚裸越渐往上。
沈意奴对她做过什么呢?沈府倾倒,杨柳月因他自杀,她二进诏狱,如今连最后的清白都要没有了,可世间白苦,她想要活着。
突兀间像是想到了戴面具的那人,奇怪的是,沈长生不怕他了,她甚至期盼他来将她再次就出去,远走高飞,亦或者同归于尽。
最后沈长生闭上眼睛完全放弃挣扎,就在被人扳开双腿的时候,恍然之间好像听到了刀剑割破皮肉的身影,带着温热的液体洒在她惨白的脸上。
沈长生看着黑暗中劈出一道曙光,及时将她从深渊里面拉出来。
“对不起,沈娇娇,我来晚了。”
谢岐宴将整个诏狱都查了各遍,当看到沈长生了无生机的躺在地上惊心触目,拔出剑,将人头颅斩下。
沈长生空洞的看着一项注意仪表仪态的谢岐宴这般形象,像是不识得来人是谁,眼中毫无生机。
咽下心中的痛,推开伏在沈长生胸口的无头尸体,触目惊心的手指颤抖起来,还好他来得及时,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沈娇娇还是他的。
脱下衣裳将沈长生裹紧横抱起来,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强迫不让她去看地上死状惨烈的尸体。
“沈娇娇,我来带你回家。”
一如一年前归沈府那样,他带她回家,什么都没有变。
谢岐宴本来是要同宁王一起下南方,南方是谢家的地界,再加上昭阳在南边,一时半会儿太子根本忙不到那个地方。
举家前往南方,本来谢岐宴也应该一同去往的,可是沈长生在京都,他的魂就在京都。
找到了沈长生,他的魂也就找到了,外面是接应的马车,谢岐宴血洗了诏狱,将沈长生放进马车。
起身要走,沈长生紧抓不放,什么都不说,眼中依旧是空空的,谢岐宴的心都颤抖了起来,压下眼中的痛。
温声低语企图消散她的惶恐不安:“娇娇乖,伯岐很快就回来,这里很安全的,没有坏人。”
沈长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那一句话,手指一寸一寸的松开,谢岐宴俯身映在沈长生额间轻柔带着安抚的吻,转身利索的离开。
走进原路诏狱,冷眼瞧着,沈长生被关在诏狱这些天,他根本无法想象她遭受的是什么,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存在。
谢岐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钻进马车先是抱着沈长生,然后吩咐暗卫驾车,马车悄然行驶往着城外走去。
诏狱一把火被烧了得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火烧了京都某处映红了半边天。
沈意奴睡到半夜突然睁开眼睛,烦躁的推开窗户,盛夏燥热得冰碱子都不能减少的热燥,所以沈意奴推开窗户,靠在窗户望着某处透着气。
突然红染半边天,沈意奴先是凝望漫不经心的欣赏,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心有灵犀,他好像突然慌乱了起来。
扯过一旁的衣裳,套上,驱马纵横,府中的人都被这阵仗下了一跳,无不诧异,这爷是发生了什么及时。
策马飞奔长宁街,狭路擦过一辆马车,没有任何标准,沈意奴扫了一眼无暇顾及,加快驱马。
作者有话说:
不是意狗干的哈?

等他到诏狱的时候火已经舔食了整个诏狱,管理诏狱的官员正指挥灭火。
但也不见得多么的认真,诏狱关押的都是死囚,救来也没有用。
沈意奴冷峻着一张脸,翻下马快步走上前,官员见是沈意奴,浮起谄媚的笑迎接,却被一鞭子甩倒在地。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那活罗刹就提起他的衣襟,一张脸映在火光中惊心动魄。
“何故起火,何故不救?”
连沈意奴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发出这样的问题,他像是突然被埋了灰,无处宣泄。
那官员后怕的直摆手,嚷嚷道:“发现时已然灭不了了,诏狱都是死囚,救起来也是死……”
沈意奴恍惚之间松了手,站起身,面对燃气的熊熊大火,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
眼中印着火光,像是心底也燃起了火,手背在身后握得泛白。
他绝对不相信,沈长生会死在这场大火里面,一定有人带走了她,想起来时看到的马车。
沈意奴目光一禀,转身,翻身上马,驱马离去,比来时更快。
见活罗刹终于离开,那官员松了一口气,后怕的跌在地上,擦着额的汗。
沈意奴追着马车的轨迹,最后在京都外面看见了马车的残骸,弃了马车换了其他离开。
沈意奴根本勘察不出来方位,只是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往的南方行去的。
沈意奴朝着南方驱马,企图追上,最后跑死了两匹马后才晃神过来,僵在原地。
他在想什么?想着追回,抢回来沈长生,然后呢?
沈意奴不敢让自己想下去,那天他牵着一匹马,坐在南边城边之上想了一夜,最后还是认为他恨沈长生。
沈长生必须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难受苦,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面前。
牵着马往回走,沈意奴回到京都之后先是勘察了沈千大的住处,沈千被沈长生藏在何处他一直都知道,果然人去楼空。
像是印证了沈长生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中一样,一同春晓一起失踪不见,有关于沈长生亲近的人都随之消失。
沈意奴沉寂了几日,相比较亲近沈意奴的小雀斑心中却有些雀跃,沈长生还活着,却不敢表露半分。
他看不透沈意奴对沈长生是怎样的感情,是他将沈长生关进诏狱,几度算计沈长生让她受难。
可是这次入诏狱,不仅没有折磨过沈长生,反而招呼诏狱的人关照她,在小雀斑眼中沈意奴还是像个小孩一样,别扭,都是亲姐弟何需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沈意奴看不透自己小雀斑却看的清楚,他还是想小时候第一次想方设法的想要见到沈长生,期盼认可。
沈意奴不过没有沉寂多久,再次打开房门,脸上带着冷笑,露着虎牙恶劣又颓然。
沈长生就算是逃在天涯海角他都会将她揪出来,他要她生不如死,以往是他怜悯心起了。
南边谋反了,宁王与谢家合谋,占南方为王,宁王闲名天下,少不了慕名而来的政客。
沈长生被谢岐宴带着去了南方,釉阳是南方最大的城池,如今作为宁王的首都,谢岐宴被封为相辅佐宁王,谋天下不在一朝夕。
谢家世代清白如今反到了这个南方来,谢岐宴不后悔,早在他知道自己信仰的朝廷谋害他如此他恨不得颠覆那朝廷。
太子谋划设计让他娶了秦安悦,他娶了,可是太子和那些人,万不能一而再的伤害算计沈长生。
沈长生是他埋在骨里面的魂,任谁都不能在他活着的时候伤害她。
离开了宁王那里,谢岐宴快步翻上马车,不待谢岐宴嘱咐,马夫已经熟练的驱着马往府邸赶去。
下了马车之后,谢岐宴恨不得一步十里,着急忙慌的走到长生院却堪堪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的仆奴。
“我现在仪表如何?”
仆奴抬头打量,一身素白,玉冠端的一副谪仙公子气质,无可挑剔,讲出的话无可挑剔。
谢岐宴犹豫几响才推开门,外间的仆奴候着。
他放了不少丫鬟婆子在长生院,也是仿建造的远在京都的长生院格局,拐过弯曲水榭。
谢岐宴远远看见瘦弱的身影像是下一秒就被风吹过一样,无端的心头发紧。
随手拉过长生院的丫鬟哑声问道:“小姐近期可有恙?”
丫鬟摇摇头,讲不出来什么,长生院的那位小姐,看着什么都正常,实则时常反常,已然成为习惯了。
谢岐宴抿唇走向沈长生,沈长生穿着素色的衣裳,发丝挽着,脸色素白恬静,低着头喂着鱼缸中的鲤鱼,说不出来的婉静。
谢岐宴轻声走过去,走到沈长生身边轻笑道:“再喂它们可要撑死了哦。”
沈长生回神,忍不住往后退一步,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也不知道看的是谁,发疯一样的将手中的鱼食砸在谢岐宴的身上。
谢岐宴一滞,反应过来,强硬抓着沈长生的手,宽慰道:“沈娇娇,是我,是伯岐。”
谢伯岐。
沈长生回神过来,看着谢岐宴,反复在心里确认是谢伯岐,她被救回来了,没有人得逞。
她还是沈娇娇,不过是凭空多做了几场梦,梦中是那些黏糊的手企图拉她下地狱。
沈长生眨了下眼睛,躲开谢岐宴的手,垂眼看着水缸中的鱼,语调平淡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喜怒哀乐: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近期有些忙吗?”
“想看看你。”
谢岐宴收回手,目光看着沈长生沉声说道,看着沈长生扯着笑没有讲什么,自觉的转过话题。
“沈伯父和春晓今日到釉阳,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接可好?”
沈长生点点头,不讲话,她能沉默一天看鱼挣食,唯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安心下来。
而不是时时刻刻的想着沈意奴,想着如何将刀剑插入他的胸膛,咬碎他的脉搏,那些恨意无处宣泄,终将会成为心病。
沈千和春晓是入了暮色才到的釉阳,京都干燥,釉阳温润适应得还算快,沈长生没有丝毫的不适。
反倒是春晓生下来的女儿足月半大,一直哇哇大哭,大概是生了孩子,春晓少了不少以前的气质也增添了不少的温婉,看得沈长生有些陌生。
沈千的疯病完全好不了了,把春晓当成杨柳月,把春晓的女儿当成沈长生,真的沈长生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识得,只顾和春晓抢女儿哄。
沈长生笑了笑,拢了耳畔的发,春晓抢不过沈千,任由他去了,看着沈长生,感叹万千。
沈长生变了,肉眼可见的变了,可还是她熟悉的沈长生,等只有两人的时候春晓终于忍不住抱着沈长生躲在马车里面哭。
心疼沈长生,心疼她无处宣泄的恨意,她已经放下了,可她知道沈长生放不下,宽慰不了她,可还是忍不住讲。
“小姐,京都的事情我们都忘记吧,以后就好好的守在釉阳好不好。”
沈长生不讲话,拍了拍春晓的手,勾着唇笑吟吟的眼中蕴着温度。
“舟车劳顿,我们回去吧。”
春来暑往翻过一年又一年,当真如春晓讲的那样沈长生好像真的忘记了京都的那些事情,时常牵着小团子在外面玩耍。
转眼之间春晓的女儿,小名叫团圆,喜欢黏着沈长生,步履蹒跚的跟在沈长生后边,学着她讲话,沈长生也是比春晓都还要上心。
春晓时常取笑小团圆就是沈长生的亲生子。
自从来到釉阳之后,沈长生时刻暗地关注着京都的消息。
京都的太子即位,时常有流言传出名不正言不顺,又时常受胁迫于淮南王。
其中滋味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谁让这个天下是顾蕴光守下来的呢。
淮南王的野心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新帝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朝中的事物都是经过淮南王之手才能下达,空壳如斯。
沈长生在长生院中学着画山水,远看过去像是被光晕染周身柔和。
谢岐宴善山水,时常抽空教沈长生,沈长生也只有在作画的时候才能难得的安静下去,让她心底按捺不住的情绪压在最底处,等着那人将它释放。
宁王像是天生就该做帝王,到釉阳不过两年,开辟荒垦收纳流民,设学府减税收,不少人涌入釉阳,繁华之都肉眼可见的。
谢岐宴作为宁王手上第一大利刃,自然忙得不可开交,沈长生已经许久未见谢岐宴了。
宫中设宴,款待来客,谢岐宴陪伴宁王左右,看着下方执酒杯笑吟吟的人。
一身白领鼠银灰圆袍锦服,头发束着玉盘冠,一个不过才十八岁的少年,勾唇笑的时候就像是带着少年气息一般,无害温顺。
谢岐宴沉默的看着底下的沈意奴,他自然知道这个少年不是表面那样无害温顺,毕竟生吞整个庆国的商业琏一家独大,仅仅只用了两年的时间。
这样一个人按理说新帝应该藏着掩着捧得高高的,会让他出现在釉阳?
谢岐宴暗自思索着沈意奴来釉阳的目的,觉得不仅仅是要得釉阳设商会这样简单,不然宁王不会高调设宴。?

“这釉阳瞧着好似比京都要繁华些。”沈意奴似感叹。
宁王温润一笑,几乎是心领神会,举起杯中的酒:“沈公子可多待些时日,可领会釉阳的风情。”
沈意奴闻言直摆手笑道:“罢了罢了,釉阳女子过于热情,受不住受不住。”
沈意奴是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来了釉阳,包了花船游湖多日才露了踪迹。
宁王正值开国时期,要说最缺什么,当然是钱财,一个活生生的财神爷降临,谁会放手。
毕竟沈意奴是新帝手下的人,不呆在京都反而秘密来釉阳,此事无论何处都透露这诡异。
宁王派人下去打探,一探才知到,釉阳缺财京都如何不缺,如此万贯的财神爷就在面前,谁不想生吞。
京都动起了沈家财产的意图,暗杀不断,磨断了最后的情意。
沈意奴有一日在外被身边的人暗算落入护城河,一路向南,在护卫的保护下,进入了釉阳养伤,后被宁王的人发现,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宫宴。
“釉阳可不单有美人。”宁王笑言。
沈意奴抬眼,揣摩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做出迷茫的色彩:“还有何?”
“釉阳百年都城,左垣右昭阳后有古奴,沈公子可有兴趣看看他国风采?”宁王撑着手,看着下方的沈意奴。
釉阳地势复杂,哪怕僵着也未见攻釉阳,就是怕他国知晓,起兵就是亡国风险。
但这个地势对于行商的沈意奴来讲,可不是一块诱人的肥肉吗。
果然见沈意奴来了兴致:“钱货何通?”商人,自然是己利未首要。
“可先通昭阳。”谢岐宴淡淡的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的宴会是这两人早就已经串好了的,他是昭阳国君义弟,一个昭阳随时可入境,自然昭阳先通。
“哦,想必这位就是谢公爷了,百闻不如一见一见,幸会。”沈意奴歪头看过去,唇边噙着笑。
幸会两字带着缠绵勾着人,让谢岐宴浑身不舒服,皱起眉头,面上还得给面子,举杯对饮。
“我可写信一封给昭阳国君,届时你自然可以正经行商。”
沈意奴的目光划过谢岐宴的面容和周身,不急着答应反而轻佻的挑着眉:“谢公爷果然生得出尘之表……”
话落还不待人反应沈意奴话音转过弯,瞧着宁王:“那意奴在此谢过殿下大恩,六四分成,还望殿下莫嫌弃。”
宁王大喜,还以为沈意奴一个做商人的钱财看得紧致,谁知道直接自己破了个大口,当下直接敲定下来。
宴会自然好不尽兴,酒过三巡沈意奴已然醉卧不清神被人扶着去了偏殿。
“殿下,当真要用这人?”谢岐宴皱着眉头,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宁王。
宁王笑着道:“这么大一块肉送到嘴边,饿急了的人谁管他是生是熟的?”釉阳最缺的是什么,是通商,短财。
“可……”谢岐宴始终觉得这人来得太巧了,当真闹翻了,京都那方当真会放他入釉阳,只怕是宁愿毁了也不愿的,况且他觉得这个沈意奴邪性得很。
“伯岐,你可是怨我,没有同你商量就设局诱你?”宁王问道。
谢岐宴敛色起身跪地,日月可见的衷心:“殿下折煞臣也,万不敢由此念头。”宁王是他选的人,谢家一生只能有一位主。
宁王自然知道谢岐宴的性情,上前抬起他的手,温和道:“罢了罢了,知晓伯岐之心,你我兄弟二人,万不要生了嫌隙。”
谢岐宴垂首,不再过问沈意奴的事情了,如若他猜的不错的话。
沈意奴绝对不止许了刚才的利益,暗地里面应该还有,不过是瞒着众人。
谢岐宴既是感叹又是失落,宁王越发的有君王气度,可同他也少了些过往的兄弟情意。
“早些回去歇着吧。”宁王拍了拍谢岐宴的手。
谢岐宴点头退下,等出了宫之后,谢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小厮打着瞌睡摇摇晃晃的,等到谢岐宴走进才惊醒。
“爷。”小厮利索的套着马车上的绳子,撩开车帘,谢岐宴点头沉默的走进去。
小厮尖眼的瞧见了谢岐宴的表情恹恹,问道:“爷,可要先去瞧沈娘子?”
谢岐宴靠在后垫上,闭目养神停顿一下,这个时辰了,沈长生应该已经歇息了,可此刻他又十分想念沈长生,只有看到沈长生,他才会觉得他的抉择没有错。
谢岐宴从小被冠以思想,辅佐明君,宁王就是谢家选的明君,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比旁人多了些兄弟情意。
时至今日他才有些恍然,那些情意,在时间侵染之下变得开始被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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