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忙玄学,撤回宅斗申请by灯盏空青
灯盏空青  发于:2024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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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目光沉沉:“只有八个?都找遍了吗?”
岑云生点头:“附近的山几乎都找遍了,目前只找到这八个,方老六和公主、吴天华还没有回来,不知他们能不能再有消息。”
他顿了顿,补充:“那些女子看起来很不好,有两人明显生了病,其余的也都很瘦弱,年纪大的两人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阮绵面沉如水。
之前她就想过,以这个村子的财力,应该是没有几户能买得起媳妇的,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家能拥有孩子?
如今这种关押方式给了这个问题答案:
他们买不起媳妇来传宗接代,便集体出资买来几个,然后将她们集中起来,公用。
阮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轻闭了闭眼睛。
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可聪明了?
可是这种肮脏下作的血脉不应该得以延续。
天该亮了。
于露她们被赶着走出那个房间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虽然昨晚阮绵的出现让她们有了主心骨,但她们毕竟都只是年纪尚轻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家中娇养长大的,心承受能力有限,还是会觉得害怕。
这个时间大概是上午九点左右,绑匪们吃饱喝足了才带她们出来的。
一行人被绳子牢牢捆着双手串成一串儿被赶到村中的一处空地上,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们皮肤粗糙黝黑,身上的衣服也陈旧,此时正看着她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咧嘴笑开的时候看着都挺憨厚。
那个娇小的女生怕得身子发抖,又开始低低的呜咽,被捆在一起的双手按在胸口的位置,微低着头,眼泪叭嗒叭嗒的掉。
那些村民很快指了那个微胖的女生,理由是看起来身体好,好生养。
微胖女生咬着牙根翻了个白眼儿给他们。
接着他们又像是挑猪一样挑了于露和另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理由也都差不多。
然后他们之中的一个壮年男人拿了一个大包出来,里面是现金。
不只是整钱,还有零钱,十块二十块多大面额的都有,很明显是大家攒出来凑的。
还特么挺辛苦。
于露低声嘀咕:“攒钱买媳妇就为了生娃,一辈子做种猪,没别的志向了,活该他们穷一辈子。”
娇小女生就在于露的身后,她实是怕得狠了,声音抖得几乎听不见:“于露姐,怎么……怎么还没动静呢……”
于露也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处,低声道:“别怕,应该快了。”
就在此时,周围响起了警笛声。
女孩子们精神一振。
绑匪们脸色大变,刚才老实巴交却敢买人的村民们也都慌了神。
两方人马刚想跑,却被四面赶来的刑警们堵了个正着。
原来警车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警笛响起时先头潜行到附近的刑警们已经到了近前。
那些绑匪干的是刀尖舔血的买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不知这次的交易是谁泄了密,但慌乱却也只有一瞬,纷纷掏出家伙打算硬冲。
那几十号村民在慌乱过后也知事情不好,凶相毕露,连警察都不怕,抄起一切能当武器的家伙反抗,并向四面八方冲去,有些则试图帮助绑匪逃跑。
这附近的警力有限,又不能全体出动,还要分出一部分人迅速解救人质并送往安全的地方。
而村民数量大,又全是男子,土里刨食的汉子虽然不懂格斗技巧,但却有两把子力气,又知道警察并不能轻易动枪,很难制服。
有他们暴冲捣乱,无疑大大增加了抓捕难度。
这里可不只有刑警。
阮绵自一旁的大树上一跃而下,抡起长腿,一记鞭腿将刚才掏钱现在袭警的带头壮汉扫飞了出去!
那人倒飞出去五六米远,落地后又滑行了一小段才停住,牙不知被这一脚踢掉了几颗,满嘴的血。
他蜷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看着像死了一样。
阮绵必须承认,这一脚她是带了些私人情绪在里面的。
她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跟看那些绑匪一样不顺眼。
干倒一个,她的身形丝毫没有停顿,回手一拳,一个正拿着短刀试图从背后捅刑警腰子的绑匪被打翻在地。
这名选手同样趴地上歇菜了,阮绵不偏不倚,他的牙也被打掉。
不,没有完全掉,准确的说,是他的门牙被打断了。
斜着断的。
这么说阮绵还是偏心了,毕竟“打掉”和“打断”根本不是一个技术含量。
能一拳将人的门牙斜着打断,可见这一拳的技术与力量有多么强大,哥们儿晕菜起不来,完全有情可原。
阮绵这一早一晚憋了一肚子气,这一下可有了发泄的空间,她什么也术法也不用,冲上去就是肉搏。
谁还不是个百姓了,她打起人来可完全没有顾虑,拳打绑匪脚踢村民,基本都是一拳放倒一个,下手极狠,不出人命,但也让对方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十几个绑匪不够她打,村民也没能跑得了。
步峥自然也下场帮忙了,他看着温温和和的,居然还是个练家子,虽然跟身为修者的阮绵不能比,但在普通人中绝对算是个高手了。
刑警们的压力又被减轻了。
呵,你有愚昧村民,我有热心市民!

第63章 皮鞭?皮带!
一场抓捕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绑匪全数被制服,试图逃跑的两个也被早有准备的刑警逮了回来。
现场的村民们也都被控制住了。
当然,刑警人手不够的时候,由阮绵和步峥送他们手动全身麻醉(人事不省)套餐。
一个村民被按住,口中还在不服气的叫嚣:“我们花自己的钱买女人,你们凭什么打人?!”
按着他的是个临时被抽调来协助抓捕的民警,小同志还很年轻,气性大,闻言气到结巴:“花自己的钱买女人?你问我……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你也知道你买的是人!那是人!不是猪肉!那是别人家心肝宝贝养大的闺女、是人家心头的肉!买卖人口本来就是犯法的!你你……你买人,你还有脸问凭什么?!”
一个老刑警走过来扯走他手里的村民,抬手轻拍了下他的头:“跟他生什么气?有他哭的时候!”
村民还想说话,一只黑猫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连环抓。
那人连声惨叫,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是满脸的血道子。
他人被押着,根本反抗不了,这黑猫可不是普通的猫咪,外人看来只是猫爪留下的细细伤口其实极深,痛得撕心裂肺,惨叫也是撕心裂肺。
民警也惊了一下,但却并没有马上阻止,可是好等了一会儿才抬手挡了一下黑猫:“你是谁家的小猫咪?怎么能抓人呢?可别抓断了指甲。”
老刑警扫了他一眼,没做声。
小黑被挡下,就势几个纵跃,跳到阮绵的肩膀上蹲了下来。
哦,原来是热心市民的猫,那更没事了。
年轻的小民警甚至嘱咐了一句:“回去记得给猫咪爪子消毒。”
直到看见阮绵点头,他才押着人走了。
阮绵偏头看了小黑一眼:“昨晚去哪了?”
小黑用额头贴住她的【我也去找人了,然后发现了一个地方,好像有大东西……】
现场和村中的其他人全部被控制后,刑警们请出了他们无言的战友:警犬。
开始搜山。
警犬有多厉害?山中藏人的山洞能瞒得了人的眼睛,却瞒不过警犬的鼻子。
时间不到两个小时,村民藏人的山洞被警犬们找了出来。
刑警们冲进山洞的时候,刚刚还劝年轻人不要跟村民生气的老刑警忍不住低骂出声,气得脑仁儿突突的疼。
山洞是天然形成外加后天修整过的,里面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安置了五个女人,脏、乱、简陋,生活条件差得令人发指。
一走进去迎面就是一股子腐臭味,最大的家具是几张木板子搭的简易床,上面又脏又薄的被褥潮得能攥出水来。
她们中有两个年轻女性卧病得不到医治,双目无神的躺在那里等死,剩下的那个也是神情麻木、衣不蔽体。
两个年纪稍大的精神都出了问题,连简单的问答都做不到。
之后他们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另一处山洞中又找到了三个怀孕的女生,她们的待遇比这边能稍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眼前的惨况让在场见多了大场面的刑警们都集体血压升高。
在又进行扩大面积搜索和对村民的审问后,确定受害人只剩这八个。
不是只有八个,而是只剩八个。
正是因为只剩八个,还老的老病的病,那些村民才会凑钱打算再买几个补充“存货”。
正如阮绵所猜测的那样,他们村穷,无法实现每户买下一个女人,于是他们便想到了集中公用的办法。
集全村之力买几个女人,然后一起用,只要能搞清楚生下来的孩子是谁的就行。
他们重男轻女到了病态,女性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同类,而是工具、牲畜一样的存在。
他们得到了男婴便自觉有了根,但女婴显然不受欢迎,连带着有了女儿的男人也会被人笑话。
那么这些不受欢迎又需要吃饭的女婴都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的后山有个地方,叫做“婴洞”,生下来的女婴、死去的女人都被扔那个洞里。
刑警找到这个所谓的婴洞时,看到里面满是女性尸骨,大人、婴孩儿的都有。
一个随行记录的女警气得手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要一直大睁着眼睛,强忍着才能不让它们掉下来。
就在刑警们讨论怎么进洞搬运受害者尸骨时,异变突生。
一阵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风掀起地上的沙尘向刑警们袭卷而来,一时间飞沙走石,根本站不住脚。
那婴洞说是洞,其实是个坑,洞口开在地上,但却是向斜下方延伸的地下洞窟。
离洞口最近的刑警站立不稳,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刮得一头向洞窟下面栽去!
他的附近有人,可是大家都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被风声灌得听不见他的惊呼。
就在此时,一条软鞭带着凌厉风声蓦然向即将掉落的刑警卷去,鞭梢如灵蛇一般准确的缠住了刑警的腰,一股子大力传来,生生将身子已经悬空的他甩了上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顺着惯性滚出去好远!
洞窟内传来一声怪异的尖啸,滚滚黑雾向外涌出!
阮绵眉目一凝,扔了手中的“软鞭”,双手齐动,灵力成符,一声厉喝:“烈阳!破魔!”
灵力形成的烈阳符在洞口瞬间放大,射出万丈金芒,黑雾如同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回缩。
紧随其后的破魔符激射而出,没入黑雾之中。
只听洞窟里面一声低哑的闷响,黑雾瞬间褪去,连外面的飞沙走石都渐渐停了,洞窟又变回了一个普通的洞窟,看不出刚才狰狞诡异的样子。
警察们刚才被风沙迷得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清,这会儿风停了,一个个全都是灰头土脸的风筝造型,大多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女警头发全散了,她“呸呸”的吐掉嘴里的沙土,披头散发的找自己掉落的眼镜。
步峥两手揪着裤腰,默默的上前一步拾起离自己不远的眼镜递给她,这才又侧踏了两步捡起一条皮带。
那是他的皮带,刚刚危急时刻被身边的阮绵一把抽出救了个人后又因为要画符丢到地上去的皮带。
是的,刚才帅气出场救下刑警的武器并不是什么软鞭,而是他的皮带。
就很离谱。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一声不吭的将皮带重新系回了腰间。
谁能理解他在刚才差点掉了裤子的惊慌?没有人能理解,根本理解不了。
因为别人的身边人不会趁他不备拽走他的皮带。

第64章 是伙伴啊
阮绵走到洞口,面色严肃的向里面看了几眼,这才回过头,正好看到在默默整理裤子的步峥。
她这才想起刚才情急之下拽了人家裤带,虽说事急从权,但也实在失礼,不由得有些歉意:“抱歉。”
步峥愣了一下,抬头微笑:“何必抱歉?事出紧急,我明白。”
他想了想,为免阮绵觉得尴尬,夸道:“你的身手真好,我的皮带这辈子也没有出过这么大的风头。”
阮绵忍不住笑了一声,也礼貌性的夸了他:“你的皮带……质量不错。”
质地柔软,韧性强,确实不错。
步峥哭笑不得。
可不是不错么,挺贵的东西,有了今天英勇救人的事迹后,身价又上涨了。
刑警们纷纷抱怨着刚才的怪风,继续研究如何将洞窟里的尸骨起出来进行统计和鉴定。
只有刚才差点掉下去的刑警缓缓爬起身走向阮绵。
阮绵刚刚是救了个人没错,但并没有注意那人长的什么样子,看人直直朝自己过来还有些不解。
刑警向她敬了个军礼,沉声开口:“谢谢。”
阮绵之才恍然,向那个洞窟示意了一下,低声道:“你看到了是吗?”
刑警点头。
阮绵:“你最好让你的同事先不要动这里,等我处理一下再来起这些尸骨,免得再出意外。”
刑警眉头皱得很紧:“您是说……”
阮绵点头:“我是修道者,这里的情况不寻常,如若冒然起这些尸骨,恐怕会出事。”
她不确定警方会不会听她的建议,毕竟现在好像挺少人信这个的。
不料那刑警目光沉沉的看向洞窟:“好,您大概需要多久?”
阮绵想了想:“我不能保证,快的话一晚上就可以。”
刑警点了点头,并不废话,利落的转身与同事沟通去了。
不知他是怎么说的,这块地方最终只是拉了警戒线,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动。
天黑了,热闹了一整天的村子安静了下来,月亮慢慢爬上了树梢,将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阮绵一个人站在村中的空地上,抬头静静的看着后山婴洞的方向。
当阮绵猜到了这个村子罪恶的传宗接代方式时,她就对一件事感到不解:这个恶心的村子埋藏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却连一个怨魂都没有?
那些女子和女婴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横死,有一些变成厉鬼在所难免。
可是现在整个村子都干干净净,没有鬼魂,甚至没有婴灵,这是不应该的。
刚才她让岑云生派人去选了个村民审问了一番,问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村子的人世代都渴望多生男孩,不知从哪一代起在村子后山起庙供了个“送子娘娘”,除了逢年过节祭祀,他们还会上供特别的“祭品”。
就是那些女婴和女子尸体。
据说这位“送子娘娘”特别神,会给村民托梦,它表示男孩女孩都有相对应的胎神,只有用严厉手段震摄住了女胎神,使其不敢来,他们才能多生男孩。
在它的指示下,满是尸骨的“婴洞”渐渐形成。
村民们用女婴和女子尸骨供养所谓的“送子娘娘”,而“送子娘娘”则保佑他们男丁兴旺。
双方互利互助,合作的挺愉快。
呵,活婴、尸骨为祭,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村子,着实恶心到了她。
阮绵眉目深凝,抬步向后山的方向走。
小黑从她的肩头跃下,挡在她前面不让她走。
阮绵低头看它,想到它刚才的诉求,无奈的道:“你真想当我的灵宠?”
小黑点头,目光坚定。
阮绵叹了口气:“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小黑起跳,拿自己的毛脑袋去贴阮绵。
阮绵抬手搭过去,得到了小黑的回答【意味着我从此修途有伴。】
阮绵目光一震,缓缓回头去看它。
小黑两只圆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像是一汪清澈的绿泉。
阮绵忽而轻笑了一声。
修途有伴啊。
她也有些向往了。
罢了,这傻猫如此单纯,若将来遇到心怀不轨之徒只怕会被骗死,跟着她反而要安全些。
反正他们俩一个修者一个妖,命都挺长的,这个世道不危险,应该能活很久,有人中途退场的机率大大减小,拼寿数她也是不怕的。
此时小黑又补充了后半句【也意味着我们的交流可以不用这么费劲。】
阮绵:“……”
她果断放下手,抬步向前走去,任凭小黑在她的肩上着急的蹦哒。
最终他俩还是如小黑所愿的结了契,不过不是灵宠契,而是平等契。
阮绵轻弹了下发愣的小黑脑门,低笑出声:“傻猫,你可不是宠物,是伙伴啊。”
小黑愣了好一会儿,绿莹莹的眼睛里掉出两粒小水珠,把毛脑袋往阮绵的头发里一拱,好半天一动不动。
阮绵幽幽道:“你弄乱了我的头发,你完了。”
小黑见状,忙用自己的方式帮她梳理了一番。
阮绵:“……”
口水啊口水!傻猫!你完了!!
夜晚的山中黑得几乎难以视物,一片寂静中,只有阮绵一个人的脚步声。
婴洞那边被拉了警戒线,黑漆漆的洞口就像一张可怖的大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小黑的声音通过刚刚建立的契约传入阮绵的脑海【尊者,村民说的娘娘庙应该就是昨晚我发现的大东西,就在山坳后面。
庙不大,但邪性得很,您知道我的看家本事是潜行,可那东西还是有所察觉,幸亏我跑得快。】
阮绵点点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婴洞,抬步继续向前走去。

第65章 抽它
刚走出几步,前方依稀看到一道似真似幻的高大人影,似乎也是在向娘娘庙的方向去。
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那人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黑袍、面具,手持勾魂索,竟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无常。
当然,他戴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无常也戴面具,以及面具后是不是他们见过的那个无常。
对面的无常开口了:“是你。”
得,认识她,是那个。
阮绵站在原地与无常遥遥相望:“无常来此,可是有公务在身?”
不知是不是不打不相识,无常对她的态度挺客气:“我追查一个新魂到附近,偶然发现这里有邪灵作祟,过来看一看。”
阮绵:“无常所言的邪灵,可是此处供奉的‘送子娘娘’?”
无常点头:“是,你也知道它?”
阮绵微微勾唇:“实不相瞒,我也是为它而来。”
无常再次点头:“修行中人除魔卫道,佩服之至。”
对方好歹是公差,单凭这身皮,阮绵也愿意给予一些信任:“若无常不弃,同行一路如何?”
无常还是点头:“我的荣幸。”
阮绵微微动了动肩,对肩膀上蹲坐着的小黑道:“你自己找地方玩儿去吧,一会儿打起来可顾不上你。”
小黑不太想走。
但它现在连化形也不能,明显不是战斗型人才,留下来才是拖累,便也不敢多言,乖乖跳到一边的树杈上【那我在这里等你。】
阮绵抬头看它:“我们有契约在,不会找不到,你不必等在这里,自去玩。”
小黑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无常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一人一猫达成一致,这才与阮绵一同向前行去。
夜晚温度下降,山里更是清冷,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射进来些许,能看到林间轻纱般的薄雾。
一阵夜风吹来,潮湿的冷气顺着衣物直往骨头里钻。
走过山坳,树木逐渐稀少,清冷的月光得以倾洒下来,照亮了前方的庙宇。
庙宇的门庭很高大,暗红色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显得安静又诡异。
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常伸手推开了庙门,借着月光,看到了里面高台上的神像。
那是一个黑衣女子神像,她神态慵懒的坐在高台上,眼眉低垂着,左手支额,右手抱着一个白胖的小娃娃,脚边还有两个小娃娃在打滚儿。
不出意外的,她怀中的也好、脚边的也好,清一色都是男娃。
他们穿着红肚兜,身下的小牛牛大得很显眼,像是在强调他们的男性身份。
神像前面摆着供桌,正中间摆着一个猪头,左右瓜果供品齐全,香炉里满满的香灰,一看就是个不缺香火的。
一阵阴风忽起,庙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一个微哑的女声骤然响起:“无知蝼蚁,竟敢冒犯神威,今日就让尔等永堕无间地狱!”
这道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乍一听满含威严,让人忍不住心头发紧。
如果是普通人,只怕已经跪下了。
只可惜,在场的两位中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阮绵的目光四处扫视,寻找声音来源,然后就发现高台上的神像不知何时抬起了眼,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唇边带着诡异讥讽的笑。
阮绵冷笑一声:“装神弄鬼的无知鼠辈,就你也配称‘神’?!”
她手一扬,一条长鞭带着风声呼啸而出,直奔那神像的头脸抽去!
这鞭子是真的鞭子,是她傍晚时特地去买了皮料自己做的。
材料不好,时间也紧,不怎么顺手,但也能用。
她在前世时的成名法器就是软鞭,修界中人,用这种法器的不多,她的“风神鞭”闯出名号后,很多人闻“鞭”而色变。
到了这边之后一直也没有需要动用兵器的场合,一般都是用符箓阵法居多,导致她手边并没有趁手的兵器。
正是因为她用惯了鞭子,今天情急之下才会薅了人家步峥的皮带。
这一薅也唤起了她对于软鞭的怀念,忍不住给自己搞了一条。
虽然跟她的风神鞭比不了,但终归比没有强。
有熟悉的兵器在手,阮绵如虎添翼,鞭梢划破风声,带着尖啸劈头盖脸的抽到了那神像的脸上。
“啪”的一声。
神像的脸出现了细碎的裂纹,一张脸被分割成了无数块,看起来更加诡异。
它勃然大怒,声音变得尖厉刺耳:“蝼蚁!对神明竟毫无敬畏之心!你们该死!!”
话毕,那神像竟豁然起身,巨大的泥塑身体直向两人扑来!
与此同时,原先在神像怀里、脚边的泥塑娃娃也动了起来,尖叫着扑向阮绵。
阮绵单手掐诀,厉声喝道:“召!鬼将岑云生!斩鬼童!”
岑云生自半空成形,直接俯冲而下,身上的红衣在下冲的过程中换成了轻甲,双剑交叉,两道寒芒向泥塑娃娃们扫去:“得令!”
无常看到他这个装扮身法晃神了一瞬,又清醒过来,上前一步,手中锁链激射而出,“哗啦啦”的向那巨大的神像缠去。
神像一见,竟不敢硬扛,偏身躲了过去,巨大的石手向阮绵抓来。
阮绵的鞭子毕竟只是个凡物,抽到神像身上并不能让它伤筋动骨。
无常随后追来,长索连挥,阻止神像扑向阮绵。
但神像一直躲着他,不肯与他正面对战,只一心追击阮绵。
这是杮子先捡软的捏,想逐个击破是吧?
阮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急刹,反身迎了上去!
她一手执鞭甩向刚打碎一个泥娃娃的岑云生,将人拦腰缠住收入乾坤袋中的龙魂鼎,一手成符:“烈阳!破!”
开玩笑,当她这么长时间奢侈的灵石聚灵阵是白摆的?
谁家好玩意儿不敢碰勾魂索?
不敢碰的都是阴邪,既是阴邪,就吃她一记烈阳符尝尝咸淡儿吧!
她出手之时石像已经离她很近,迎面痛击之下,石像根本没有闪躲的余地,直接被烈阳符糊到了脸上。
金光乍起!
神像尖声惨叫,“哐哐”后退几步,仿佛大地都跟着震颤。
无常身形飞退,无奈苦笑。
这个家伙,用烈阳符之前记得拉回自己的属下,却连通知也不通知他一声。
他就算是个阴差,那也沾个“阴”字呀,烈阳符这种至阳符箓光照四方,他挨着也不好受的好吧?

耀眼的金光过去,眼前的景象竟然大变了样。
两人刚才是在庙中与那神像斗法的,但此时却是站在小庙前的空地上,并没有进入其中。
而那小庙,的确是个“小”庙。
刚才高大的庙宇变得窄小逼仄,灰扑扑的座落在山脚。
小庙根本没有门,里面的空间最多只能容一人下脚。
没有高台,也没有大供桌,里面只有一个石台,上面供着一个真人大小看不出面目的泥胎像,前面的供桌也是小小的,香火倒确实不缺。
要说与刚才最符合的,大概就是泥胎像怀里的泥娃娃了,小牛牛大得离谱,生怕别人看不出是男娃。
泥像脚下的两个泥娃娃碎了一个,大概是刚才岑云生打的。
总之,这总体配置比之刚才可是寒酸了不止一丁半点。
阮绵乐了:“哟,还挺好面儿,知道自己住的寒碜,特地用幻术撑撑门面。”
无常闻言也低低的笑了一声。
一道沙哑的女声自庙里传来:“你何时发现是幻术?”
阮绵玩味一笑:“此等简陋的幻术也敢拿来现眼,竟不嫌丢人么?”
其实这幻术并不简陋,他们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幻境。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
小黑曾说,那庙虽小,却很邪性。
一只小猫都觉得小的地方,自然大不到哪里去。
所以当她看到那高大的庙门时就知道不对。
之后在面对神像说话又扑下来这种诡异的事时她完全没有惊讶,反而更加确定了眼前的是幻象,还多游斗了一会儿想要看看它的深浅。
别看阮绵说话间对这个“娘娘”极尽嘲讽,其实说一句实话,这个邪神很强。
它几乎是阮绵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遇见的最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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