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感动:“赫敏!爱你!”
赫敏在浴室外面大声说:“好了好了知道了!”
我努力地给自己洗了个澡,用上了带香氛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精心抹了护发素,擦干身体之后,我用魔法速干帽把头发也绞干,换上睡衣,潮湿地走出卫生间。
赫敏坐在她的床上,见我出来,她动了动鼻子,闻了闻,评价:“这下没有臭味了。”
我美滋滋地原地转了一圈:“我香吗?”
赫敏点头:“香,当然香。”
我贼溜溜地看了一圈,确认拉文德和帕瓦蒂不在宿舍后,我得意地说:“这下还不把我姐夫迷死!”
赫敏:………………
赫敏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像是看到喷火龙在涂指甲油。
对不起,像我这种恋爱脑是这样的。
“你晚上还要去找他?”她难以置信地问,“你们要……你不是说你在找回记忆前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吗?”
“对啊,没有瓜葛,我不是去谈恋爱,我不会在校和他谈恋爱的!我是找他聊正事!正事!”我立刻澄清,“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
“控制你自己。”赫敏严肃地警告我,“为你自己好,也为Jeff好,控制你自己!”
我:“哎你怎么也叫他Jeff?”
赫敏:“这不是你先开始叫的吗?赶紧换上衣服去见你Jeff吧!受不了了!”
我忍不住偷笑着打开衣柜开始挑衣服,下课后也无所谓穿不穿校服了,我套上我觉得最能衬托出我可爱的毛衣和小针织裙,活蹦乱跳地往外走:“拜拜~”
赫敏在背后提醒我:“宵禁前记得回来!”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
我一蹦三跳地离开宿舍,和公共休息室里认识的人一一大声打招呼,纳威问我这么开心是要去哪里,我大声回答:“去禁闭!”
纳威:?
我钻出公共休息室,乐颠颠地下楼,不由自主开始哼歌: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
我假装自己就走在草原上,手指着黑漆漆的窗外,继续唱:
“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
“给我一个套马杆~交到他手上!”
唔,不过很难想象穿着民族服饰的牧马人斯内普呢。
“套马滴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我心情愉快地来到城堡一楼,隔着老远我向礼堂张望了一眼,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为了煮粪汤,我错过了吃晚饭时间,不过现在我也没胃口吃饭——谁煮完粪汤能有胃口吃饭?
我上辈子也不是干胃肠外科的,没有耐受性!
等从斯内普那里出来之后再去厨房找饭吃吧,哦对了,还得叫厨房准备点肉和牛奶,今晚还没有去安全屋喂黑豹呢。
我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口,“咚咚”敲门:“斯内普教授!我,伊芙琳!”
“进。”
得到允许,我打开门进去,还发出了模拟音:“我来了!咚!”
斯内普站在他的办公桌后,桌上物品杂乱,一口坩埚正在火上熬煮着什么。斯内普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光线问题,我感觉他的脸色有点白。
“你来了。”他简单地说,“从壁炉上的盒子里找三支蜡烛,放到桌面上排成一列点亮。”
我有些疑惑:“啊?为什么?”
斯内普没有多解释,他抓起一把天平上的药材,直接扔到坩埚里去:“快去。”
我走向壁炉,虽然不解,但我知道斯内普肯定不会害我。踮起脚尖,我伸手在壁炉上方摸来摸去,找到了一盒满满当当的蜡烛。
我数出三支,拿到桌面上稍有些空当的位置摆好,然后溜到斯内普旁边,探头探脑地去找火柴。
“……怎么?”斯内普一边搅拌一边问,“找什么?”
我嘿嘿一笑:“火柴。”
斯内普瞥我一眼:“你不会用魔法生火?”
“不会。”我说得理直气壮,“没学过,我才11岁!”
斯内普抿起嘴唇叹了口气:“一会儿我教你。”
我连忙应承:“好!”
斯内普继续熬煮这锅魔药,我在一旁盯着,有些好奇:“你在煮什么呀?”
他没有回答。
今天斯内普的态度有点奇怪,总觉得比往常冷淡不少。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我自我过度膨胀拥有的错觉,因为今天下午魔药课后他还不是这样的。我问问题他都会回答,还会对我笑,但今天从我走进魔药教室之后,他就显得有些心不在蔫。
忽然,斯内普的动作停住了。
他捏着切片的小刀,刀锋悬停在砧板上,微微有些颤抖。
我咬着嘴唇,慢慢地看向他的脸。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斯内普突然将小刀放下,他转过身去,绕过我,速度并不算快地走向办公室侧边的一扇门。
“把火关了。”在关门前他这样说。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突然把我晾在这儿,连魔药都不煮了?
难道是我没洗干净,身上还有粪蛋的味道?
我低头闻了闻,除了洗发水的味道和魔药的味道外根本没闻到什么异味。我咬住嘴唇,走到坩埚前,试探性地伸手到坩埚底,想把酒精灯拖出来。
哦……等一下,他究竟在煮什么啊?
我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于是我又把手缩了回来,在桌上搜寻可能的提示。
果然,在砧板和天平旁摊开着一本书,我凑过去,对比了一下书上记录的步骤和使用的药材,确定这就是斯内普正在熬煮的魔药。
“胃中和药水……治疗顽固性胃痛,胃溃疡,胃穿孔……如果有呕血症状需要配合服用补血剂……?”
有那么一瞬间,无数线索在我脑海中连成一片:苍白的脸色,奇怪的态度,停滞的动作,还有莫名其妙躲避起来的行为……
我立刻扑向斯内普进入的房间,“咚咚”敲门:“教授?教授!你还好吗?!”
没人回答,或是听不见回答。
我马上拧开门把手——事后被斯内普臭骂一顿我也认了,然后走进这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仅凭借办公室内的灯光,我影影绰绰看清楚了一张床。
斯内普跪在床边的地板上,他的双手捂着腹部,弓着背,脸朝下抵着床板,黑发挡住了所有的表情,整个人像一块凝固的石头。
甚至比被三头犬咬伤时还要狼狈。
我走上前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轻声说:“你去躺着吧,我把魔药煮完,一会儿就拿过来给你喝。”
斯内普没有做声,他慢慢直起腰,双手依旧捂着腹部,黑发凌乱地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看向我,微微动了动嘴唇,说:“不用,你走吧。”
我皱起了眉头,没有动作。
留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承受着能把人击垮的胃痛,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疼痛自行消退?
无论是胃炎还是胃溃疡,甚至胃穿孔,都不是一朝一夕演变来的。他究竟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时刻?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姐姐,你也会赶走她吗?”
我依旧蹲在原地,仰视着斯内普,轻声问:“我还没有资格,是不是?”
还没有见证他最脆弱那一面的资格,也没有与他一起度过艰难时刻的资格。
因为我没有曾经的记忆,即便拥有同一具身体,我也并不是那个和他一起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期的恋人,我不是他钟情的那个伊芙琳。
斯内普站了起来,他闭了闭双眼,低声说:“我没事,你回去吧。手提箱的事情我们改日再说。”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凉下去。
这是我早就该预见到的结果,可为什么现在还是这么难过呢?
我偏过头,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话想要嘱咐,但我此刻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沉默着转身,关上了门。办公桌上的魔药还在蒸煮,我来到坩埚前,犹豫了一下,灭掉了酒精灯。
“多比。”
“啪!”
一只浑身有些臭烘烘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我面前,它手里还拿着一只装着不明棕褐色液体的喷壶,尖声问:“您有什么吩咐,小伊芙琳小姐?”
我蹲下来,轻声说:“又要麻烦你去帮我找些东西了。今天这么三番五次打扰你,给你添麻烦,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多比用力摇摇头,尖耳朵甩得“啪嗒啪嗒”响:“小伊芙琳小姐根本没有打扰多比!多比不觉得麻烦!能帮上小伊芙琳小姐的忙让多比非常开心!”
我勾起嘴唇,努力对着它笑了笑:“是吗……那真好。我想拜托你为你找这几样东西,有些可能需要去麻瓜的药店才能找到。”
我报出清单,多比睁大眼睛努力记着,然后对我鞠了一躬,带着喷壶消失在原地。
我慢慢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斯内普所在的房间内依旧没有声响,我有些呆滞地坐着,拨弄着刚才被我排成一列的蜡烛。
很快,多比回来了。
我写了一张字条,让多比将字条和我让它带来的东西都送到斯内普的房间里去。
热水,一人份的清淡餐食,还有我所知道的治疗胃病的药:奥美拉唑。
我站起身,从桌上一张空白羊皮纸上撕下一条,对折之后拿到壁炉前,引燃纸条,回到办公桌前之后,我用纸条点燃了三根蜡烛。
看着三撮开始跃动的火苗,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没什么情绪。
我没有力气再产生什么激烈的情绪了,即便是我,在难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会产生心理防御机制。我只是盯着烛火,片刻后,又轻轻吹熄了它们。
如果吹蜡烛能够实现我的愿望,那么,我希望斯内普的胃病能够不再犯。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实际的愿望。
熄灭的蜡烛飘出袅袅白烟,我望着白烟,伸出手,想把蜡烛收回壁炉上的盒子。
可白烟却违反常理地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我警觉地抽出了魔杖,前方的半空中,白烟聚拢到一处,越来越凝实,形状也越来越具体,直至——
化作了一只尾巴特别大的狐狸。
“咳,是你召唤了本仙?”
白烟狐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声音尖细地用带着些口音的汉语问道。
我呆呆地望着白烟狐狸,没有回答。
白烟狐狸一甩尾巴,微微提高声音:“是你召唤了本仙吗?”
……不,不是,这蜡烛究竟是什么蜡烛,难道是什么恶作剧蜡烛混进去了?怎么莫名其妙飘出来一只狐狸?
而且这场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之前是不是也有一个这个造型的小动物开口跟我说话来着……
白烟狐狸毛绒绒的脸上露出了似乎是疑惑的表情,它歪了歪脑袋,稍稍上前一步,大尾巴在我面前晃了晃:“哎,哎,跟你说话呢,听不懂啊?听不懂那我就不帮你实现愿望了!我走了嗷!”
“等、等等!听得懂,我听得懂!”我连忙开口叫住它,“你,呃,您,您是……哪位?”
白烟狐狸端正身姿,一本正经道:“我乃莲花山饮马河黑林子洞府修行得道的胡仙,你燃香许愿,因你我有缘,所以我来此助你。”
我只不过是点燃了三支蜡烛,然后吹熄了而已,这就能召唤胡仙了?
那么多小孩过生日许愿吹蜡烛怎么召唤不出大尾巴狐狸呢?
“缘分这种事本来就很玄奥,缘呐,妙不可言。”白烟狐狸摇头晃脑地说,“好了,把你的愿望说给本仙听听吧。”
我嘴角抽动,小心地问:“实现愿望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万一要支付的代价我承受不起怎么办?怪谈故事里可是有很多这种遭遇脏东西的前车之鉴!
白烟狐狸说:“不——呃,代价还是要的,你看病还需要花钱呢。给我供一只烧鸡……两只,不,三只吧。要你们霍格沃茨特产的,烤得‘滋儿滋儿’冒油的那种,要整鸡,别拿那种缺斤少两切好了的糊弄我。”
见我表情怪异,白烟狐狸犹豫了一下:“咋的,三只有点多啦?”
“啊不不不不多。”我赶紧许诺,生怕对面反悔,“三只,三只。但是我要怎么把烧鸡给您呢?”
白烟狐狸说:“哦,等我实现愿望之后,你就布置个香案,把烧鸡供上,点上三根香……你们这鬼佬儿地界也没有香,三根蜡烛也凑活。点上之后默念‘胡老师你的鸡’,念上三遍。”
我:………………
我:“好的胡老师,谢谢胡老师,胡老师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白烟狐狸满意地点点脑袋:“行!哦对你刚才许的是什么愿望来着?”
我:“……能不能让斯内普教授别胃痛了,呃,能让他以后都不生病吗?”
“一次只能治一种病,百病全消那是另外的价钱。”白烟狐狸摇摇头,“行啦,我知道了,你瞧好吧!”
白烟忽然炸开,“呼”地化作一缕风,飘飘荡荡地飞进了斯内普所在的房间。大约十几秒后,白烟重新在我面前凝实,化作一只大尾巴狐狸。
“完事儿了,别忘了我的鸡。”白烟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又打了个呵欠,“以后有啥事儿也可以点蜡烛找我嗷。”
我看看白烟狐狸,又看看那扇门,难以置信:“这就完事儿了?这么快?我是说——哎呀,兵贵神速,不愧是大仙儿,牛!”
白烟狐狸嗤笑一声:“行了,没啥别的事儿吧?没事儿我走了嗷。”
我看着白烟散尽,忽然想起来还有个问题没问。
“胡老师,哎,等一下,胡老师——”
白烟已经消失了。我抿了抿嘴唇,突然抄起桌上三支蜡烛,转身就向着办公室外跑去。
赶紧给大仙儿去找烧鸡啊!
诊疗费用还没付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评论区为什么在说斯内普是装的
大家普遍对胃病发作没啥概念,有些急性的胃病或者肠胃炎发作的时候那种疼痛感会让人生理意义上汗如雨下,失去行动能力,痛得就跟刀捅肚子一样,那刀还在肚子里搅,是那种疼痛的程度,不亚于钻心剜骨。
钻心咒是就钻十几秒,胃痛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而且从动机上看,斯内普有太多方法让小狗点蜡烛了,装病这种手段压根儿就没必要。
烤鸡,肉饼,牛奶。
我抱着保温桶站在安全屋的一楼客厅,安全屋门窗紧闭,外面一片漆黑冷寂,远离世间一切的小屋安静萧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有些热度。
“教授?教授!”
我试探性地喊黑豹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只是在楼梯上和地板上能看到一些陈旧的爪印和脱落的毛发。
这种情形倒很正常,给黑豹送吃的,十次里八次它不在。猫猫就是这样的,和狗不同,回家的时候只有狗每次都会冲出来迎接,而猫出来迎接要看心情,更何况黑豹还有外出的习惯。
我把保温桶放下,从里面端出烤鸡放到茶几上。搓搓双手,我在茶几上摆好三支蜡烛,划了一根火柴,逐一点亮。
“胡老师,你的鸡……胡老师,你的鸡……”
“胡老师,你的鸡……”
话音刚落,蜡烛上升腾起三缕浓浓的白烟,它们纠缠着凝实在一起,像先前一样化作了一只有又大又蓬松尾巴的狐狸。
白烟狐狸端庄地摆出正坐的姿势,大尾巴甩到身前,眯起眼睛点点头:“嗯……你带来了三只鸡,不错。我闻闻……”
白烟却还在蔓延,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蜡烛上方继续烟雾升腾,担忧地提醒:“那个,胡老师,烟还在冒,会不会着火啊?”
白烟狐狸一愣,回头看去:“冒烟?不能啊,应该只有我……啊呀老黄!!!”
如同先前一样,白烟开始凝结,逐渐化作另一只动物。
我见过这只动物,这是一只黄鼠狼。在我将手提箱拿去给斯内普的那一天,这只黄鼠狼就出现在我的卧室里,并且告诉了我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啊呀,小狗!”白烟黄鼠狼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四爪着地向前扑了过来,“总算又能联系上你啦!什么玩意儿这么香……烤鸡!老黄你瞒着我吃烤鸡!”
“这是我的诊疗费,边儿拉去,没你的份儿。”白烟狐狸立即跳到烤鸡上,摆出护食的姿态,“想要的话你去让艾米丽给你买!”
白烟黄鼠狼抱怨:“烧鸡吃腻了我也得尝尝烤鸡,这不是当年小狗答应的啥霍格沃茨风味儿烤鸡么,还有三只呢,匀一只给我怎么了?”
说到这儿,白烟狐狸扭头看向我:“对啊,说的是烧鸡,你咋供上的是烤鸡?”
我不安起来:“对不起,我问过了,霍格沃茨没有烧鸡,只有烤鸡……”
“烤鸡就烤鸡,没事儿。”白烟黄鼠狼安慰我。
白烟狐狸骂骂咧咧,最终还是伸出爪子拨了一只烤鸡给白烟黄鼠狼:“你吃这只最小的,多大了还和我抢香火,也不嫌丢人。”
两只仙家忽然一齐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着有一缕烟雾从烧鸡上升起,被它们慢慢吸入白烟的身体。
“……嗯,还行。”
“……唔,不如烧鸡。”
烧鸡一口都没少,但上面油亮的光泽似乎暗淡了些许。享用过香火后,两只仙家抖抖毛,又一起端坐下来,四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我,把我看得有点害怕。
“是不是不够吃?”我小心地问,“要不我再拿点来?”
“啥,还能再点啊?”白烟黄鼠狼舔舔嘴唇,“那我要——”
白烟狐狸一爪子拍到白烟黄鼠狼后脑勺:“还吃!还吃!说正事儿!”
白烟黄鼠狼瞪了白烟狐狸一眼,清了清嗓子,问我:“还记得我不?”
“记得。”我点头,“你是在手提箱里被关了十一年的那位仙家。”
白烟黄鼠狼嘀咕:“那只是我的一个分神……唉,是我是我。”
白烟狐狸伸出爪子,指指我,又指指自己:“关于我们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我张张口,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首先,我应该就是认识你们的那一个伊芙琳·克劳奇,只是我把曾经的事都忘了,对吗?”
白烟狐狸和白烟黄鼠狼对视了一眼,白烟黄鼠狼兴奋地叫了一声:“对!哎呀,我还以为要解释一通呢!你这是想起来啥了?”
我苦笑一声:“对不起,我没想起来。只是线索和证据太多了,我不能无视客观事实,一意孤行。”
说到这儿,我从身后的沙发上捧起一样东西:“对了,我前段时间找到了一样这个东西,请问二位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抓着的正是我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金色尾巴。
一见到尾巴,白烟狐狸和白烟黄鼠狼纷纷凑上前来,白烟黄鼠狼的小豆豆眼睁大了,看看尾巴,又看看我,怪叫:“你怎么把自己的尾巴薅下来了?!”
我:“啊?!”
我的尾巴???
我是个人,我咋会有尾巴!
“……嘶,不对。”白烟狐狸却皱起不存在的狐狸眉毛,它在原地转了两圈,问我,“这条尾巴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一下子心虚起来,尬笑着支吾:“这很重要吗?”
“让你说啥你就说呗。”白烟黄鼠狼不耐烦地催促。
“从……从我的坟里……”我小声说,“为了验证我是不是自己,我去挖了自己的坟。坟里头没有尸骨,只有这条尾巴。”
说完之后,我缩起脖子,等待两位仙家的痛骂。
但两位仙家没有骂我,它们又对视一眼,纷纷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尾巴是在你离开大英博物馆之后掉的,有两个可能,一种可能是在你和那个鬼佬魔开战的时候脱落,第二种可能是让你失忆还变成小孩的那个人做的。”白烟狐狸思忖道,“无论如何,没了尾巴,你的魂魄不全,仙缘也随着尾巴断了,怪不得这十一年我们怎么也算不到你的踪迹。”
我搓着手指,问:“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我来解释吧。”白烟狐狸说,“你先坐下,小狗,这事儿不算复杂,但也不好解决,之后咱可有得忙了。”
我乖乖退到沙发上坐下,两只白烟仙家一左一右蹲在茶几上,叽叽喳喳地从十二年前的事开始说。
1979年,伊芙琳·克劳奇——也就是我,作为魔法部的雇员前往香港任职。据当年的我所说,这个职位是我爸特意安排的,为了让我避开国内的纷扰,在海外安全度日。
在香港,我认识了眼前的两位仙家。仙家们得知了我想要搬空大英博物馆的雄心壮志,决定与我合作。因为归还文物是一件与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被迫居于香港的仙家们可以借助归还文物这件事一起回国。于是,二位仙家开始教导我各类法术,展开特训,帮助我更快更好更强地搬空大英博物馆。
1980年7月,我突然接到我爸的电话,我爸给我办理了离职手续,让我立刻躲藏起来。仙家们通过卜算,得知伏地魔听说了一个预言,预言中,我就是那个打败了伏地魔的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我担心留在英国的斯内普会被伏地魔抓捕折磨以拷问我的下落,于是我立即回到英国,准备加快消灭伏地魔的进度。
关于我是怎么加快消灭伏地魔进度的,仙家们并不太清楚。不过我在回国的第二天就立即去了大英博物馆,在两位仙家的帮助下将不属于英国的文物全部搬空,搬进了手提箱内。
但在走出大英博物馆后,我就遭遇了伏地魔的截杀,从此和两位仙家失去了联系。
“不对。”白烟黄鼠狼突然说,“没了仙缘和部分魂魄,会像她这样忘得这么彻底,这么精准吗?关于做医生那辈子的记忆,我看她是一点都没忘。但和我们认识的那一辈子的事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烟狐狸甩甩尾巴,说了一句让我瞬间寒毛竖起的话:
“其实,我也觉得,是有人故意让你忘记以前的事情的。有人想要让你变回一个婴儿,重新长大。”
我愣愣地僵在沙发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故意?”我重复了一遍,“故意……可我还记得上辈子,我还记得我从上幼儿园到工作的事,如果是想让我彻底变回一个婴儿,怎么不给我清理干净呢?”
白烟狐狸说:“因为那个人不知道你还有上辈子啊,小狗。”
我缓缓地往下陷,沙发垫托住了我,但我的心乱哄哄的,思绪根本无法停止,有一个隐秘的猜测呼之欲出,可我不敢承认。
“……仙缘又是什么?”我勉强地转移话题,问了另一个我很关心的事情。
白烟狐狸伸出爪子,它轻轻碰了一下尾巴,又收了回去。
“仙缘这东西虚无缥缈,放在凡人身上,就是那么一点蜕化成仙的可能性。大多数凡人没有仙缘,只有那么极少数的人,或是行善积德,或是修炼多年,或是天生颖悟不凡……才能得到那么一丝。”
“你的仙缘,就是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那种仙缘。”
白烟狐狸正眼看向我:“有些事,在香港的时候我也没对你说过。不过既然你问,如今也是个时机,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坏处。”
“准确说来,这是你的第三世。”
我轻声问:“作为医生死去的那辈子是我的第一世?”
“不。”白烟狐狸摇头,“那是你的第二世。”
“你的第一世是一只小狗。”
作者有话要说:
看狗是狗,看狗不是狗,看狗还是狗
伊芙琳:好好好,狗是我的命是吧
第143章
前世今生,这个tag总是在仙侠文中出现。男主踏着七彩祥云来到女主面前,深情款款:前世的遗憾,今生我一定弥补!
女主:真的吗,那,我前世是什么人?
男主:前世你是我家的旺财!
女主:?
此刻女主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
“狗?!”我破了音,“你说我第一辈子是狗?!”
白烟狐狸认真严肃地点头:“狗啊。”
白烟黄鼠狼嬉皮笑脸地点头:“是狗!是狗!”
为什么……为什么……
别的女主角各个都是什么冰雪精灵……花仙子……公主……
我竟然是狗!!!
“狗咋了,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是人,总得给畜生道的动物们留点向上空间吧,毕竟又不是所有动物都像俺俩似的有仙缘!”白烟狐狸语重心长地解释,“你有一世是动物也并不是无迹可寻,你上辈子小时候是不是有点傻?”
我怒了:“你才傻!我上辈子是医生!我高考分数很高的!”
白烟黄鼠狼挠挠脸:“又不是说你脑子笨,老胡的意思是,你小时候是不是有点不太通人性,理解不了人心,还实心眼儿?”
我抿起嘴唇,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反驳。
的确如此,上辈子我小时候是个小动物一样的孩子,聪明却不懂人心,做事全靠本能与直觉,单纯又热情,成天爬上爬下,在同龄人已经开始暗生情愫、模仿成人的时候,我还懵懵懂懂。
因为我的单纯与幼稚,我在小时候被同学排挤孤立,甚至在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被欺负过很多次,有些事等我长大一些才回味过来其中的违和。
“这和我是狗有什么关联吗?”我问。
“自然,小狗第一世投胎做人,遵循的还是小狗的本能,对人心还不熟悉,只能从头开始学习模仿。”白烟狐狸说。
呃啊,原来我上辈子在上学的时候被排挤孤立是因为我原本是一只小笨狗吗?
不对……我上辈子那些同学竟然欺负小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