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兴你能和哈利成为好朋友,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和伊芙琳有关的事,欢迎你给我写信,也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家玩。
——莉莉·波特”
我读到最后一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向后靠上床沿。
真好啊。
姐姐,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一直想成为那样的人,一个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的人,一个能让别人提起我时也感到幸福愉快的人,一个拥有爱与被爱能力的人。
她是我理想中的自己,而她偏偏是我死去的姐姐。
好想嫉妒,却嫉妒不起来,因为她那样的人理应被大家喜爱,她那样的人也理应得到斯内普的爱情。
“……教授。”
我把信纸折起,放回箱子。我不想再去看礼物是什么了,我伸出双臂,黑豹静静地看着我,它主动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我身前,让我抱住它。
“我今天在我爸的书房找到了一个小黄鸭,捏一下就会唱歌,它唱了很多歌,我都会,但是却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我猜那是姐姐的小黄鸭,她和我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老乡,她……她也是穿越的,其实我早就该猜到了,她那样的人,肯定是穿越来的。”
黑豹的尾巴突然颤抖了起来。
我把脸埋到黑豹的后背,闷声道:“为什么她死了呢?既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明明可以保住性命,不掺和到那些会让她遭遇危险的事情中来。她那么聪明,怎么还是搅和进来了?最后竟然还是被伏地魔杀了……就连我都知道,躲开伏地魔的方式有好多,霍格沃茨,赤胆忠心咒,或者干脆直接出国,如果是我,我就回国待上个几年,等邓布利多把伏地魔杀了再回来。她怎么偏偏撞上伏地魔本人了呢?”
“也是,赫敏说,她是为了保护一整条街的麻瓜才死的,大家都说,她是个特别勇敢的人,勇敢,正义,善良……”
“……但是,勇敢和正义,有什么用啊。”
我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了。
“她是为什么穿越的呢?也是因为死了吗?如果是这样,她应该和我一样,特别珍惜重生的机会才对,为什么又要为了救人去找死呢?她有没有看到爸爸妈妈的样子,她有没有看到莉莉和斯内普的样子,他们一直在怀念她,他们很痛苦,为什么要做这种让身边的人痛苦的事情,为什么,她明明可以躲开的,明明可以安全地活下来的……”
“我看到爸爸妈妈的样子,我就想起我的爸爸妈妈。我一直不敢去想,我死了之后爸爸妈妈会多难过。他们花了那么多年才看到我工作上班,我本来约好了和妈妈一起去西班牙玩,我还没看到《流浪地球3》……爸爸血压那么高,听说我死了之后他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妈妈又要怎么办,她能承受吗,她……”
我哭着揪住黑豹的毛,把泪水全蹭到了它的背上:“我也不想死啊,我不想……为什么我要去救人,为什么我要冲上去,我也后悔,可是我不冲上去的话,旁边的妹妹就会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掉,而我逃之夭夭,我接受不了自己变成那种人!”
黑豹挣扎起来,它挣脱我的怀抱,抬起一只爪子按到了我的左肩上。
“是,是这里。”我抽噎着摸摸它的爪子,“那个疯子第一刀砍的就是这里。”
黑豹凑近了,它毛绒的脸庞贴到我的脸边,下一秒,温热粗粝的什么东西擦上我的脸颊,湿润的,轻轻地擦去我的泪。
黑豹在舔我的脸,一点一点地将我脸上的泪水舔掉。
它是在安慰我吗?上辈子网上会有那种小猫咪在主人哭泣的时候跑来安慰的视频,我曾经非常羡慕,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我吸着鼻子,单手搂着黑豹,把自己靠到了它身上:“没关系,我就是最近有点多愁善感。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遇到类似的事情,我肯定拔腿就跑,再也不会去当英雄。为了爸爸妈妈,我也要好好活着。”
它轻轻蹭了蹭我,我抱着黑豹,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小猫会一直爱我,我也会一直爱小猫。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的爆料循环
emo—找猫吸,安抚自己情绪—吸的时候自爆卡车—她不emo了,猫开始emo
伊莎和小狗这边竟然都在过圣诞节,好巧
第133章
11岁的熬夜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小朋友的身体非常容易困,我让闪闪给我煮了好几杯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到1点钟,熬到我感觉整个人都已经进入熟悉的飘飘欲仙状态,才敢出发前往我爸的书房。
爸妈都已经休息了,他们也想不到我有什么必要半夜去他的书房偷东西。我特意穿了一身加绒的厚睡衣,脚上是一双有小兔子耳朵的粉红拖鞋,因为晚上房子里会更冷。我尽可能无声地进入他的书房。借着魔杖的光,找到了依旧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提箱。
抱起手提箱,我直接按下门钥匙,来到了老房子里姐姐的房间。
穿过消失柜,我来到安全屋的卧室。
这个房子没有通水电,冷得像是冰窖。我在心里庆幸自己穿了厚睡衣,同时把魔杖点亮,将手提箱放到地板上,捏了一下小黄鸭。
小黄鸭立即开口唱:
“看这山!万壑千岩连一川又一川!”
谁能把《山河图》背下来啊,这不成心不想让人解锁吗!
换一首!
“巴啦啦小魔仙,咒语一呼喊!就展开正义的一战!”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姐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没关系,这歌我会!
“巴啦啦小魔仙,咒语一呼喊,会实现最美的梦想!”
唱到这儿,锁“咔哒”开了,但我意犹未尽,挥着魔杖继续又蹦又跳地唱:“有了友爱力量!我的法力变强!战胜灰暗忧伤,我们才能够成长!”
没错,我就是小魔仙哒!
我哼着歌打开手提箱,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条向下的台阶。
“……啊?”
我站在台阶前陷入了又一阵沉默。
自带空间的手提箱,这不是《神奇生物在哪里》男主角纽特的随身手提箱吗?
难不成我姐在手提箱里也养了一大堆神奇生物?
不会吧,那就棘手了,我姐死了十一年,那动物什么的早就该死光了,手提箱里该臭成什么样啊?
我迟迟没下定决心,但好奇心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没事,反正这也不是在我自己家里,臭就臭吧!大不了把黑豹带到我家去偷偷住两天,安全屋开窗通两天风,什么味儿都能散掉。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抓着“荧光闪烁”的魔杖,谨慎地向下走去。
哒,哒,哒。
只有我的脚步声回响,当我走到最下方之后,我看到了一座几乎望不到边际的大仓库。
高至天花板的铁柜装着无数瓷瓶、雕塑和画像,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有些诡异的光芒。
四周一片静谧,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在高柜的玻璃后,长着人脸的雕塑笔直地瞪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阴影中好像有什么雪白的东西一闪而过,像是某种小动物。
我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竖起了许多鸡皮疙瘩,此时我脑子里冒出来的是恐怖片中的剧情——
“闯入者……”
“!!!”
我僵硬又快速地转过身,一道蒙蒙的黑影就站在楼梯的尽头。
它没有脚,也没有面孔,只是飘浮在半空,用冰冷的声音发出宣判:“无论你以何种方式得到并解开了手提箱的门锁,现在你已闯入了不该进入的禁忌之地。若你并非宝库所有者伊芙琳·克劳奇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人,就会遭受我的诅咒。”
什,什么——
“若是在两个小时内不将手提箱交还给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么你将痛苦地死去。”黑影用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宣告,“若你触碰或毁坏了宝库中的任何一样宝物,你将即刻暴毙。”
“倒计时从现在开始。”
我满身冷汗地听完了黑影的通知,说完之后,黑影消散在当场,而我已经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了,拿着魔杖哆哆嗦嗦地就沿着原路冲回了安全屋。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
斯内普!!!救我啊!!!
我用满是汗水的手把魔杖插到睡衣口袋里,用力合上手提箱。
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一声黑豹疑惑的“呜?”,我转过头去,黑豹似乎被我刚才的动静吸引来了,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脚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手提箱。
我呼吸急促地蹲下,用有些发抖的手摸摸黑豹的脑袋。
“教授,我……我可能要死了。我要离开一会儿,我要去找斯内普,我想想……圣诞节的时候他会在霍格沃茨还是他家里?用飞路粉能直接到他家吗?究竟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可恶,可恶!”
我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黑豹似乎也被我现在的模样吓到,它的耳朵压到脑袋顶上,双眼圆溜溜地盯着我。
不,我不能慌神,还有办法,两个小时能做很多事,两个小时甚至可以把一名脑梗患者抢救过来,我不能慌,我可是外科医生,我不可能慌!
我深呼吸,在睡衣上擦干汗湿的手,自言自语地整理思路:“他有可能在两个地方,霍格沃茨和他家。我先去霍格沃茨,先去他办公室找他。用飞路粉直接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然后下楼去地窖敲门,他要是不在的话我就……还有什么办法能到他家去……对,先去霍格莫德,然后骑士公共汽车!我要回家拿点钱,两个小时是够的,我现在就出发!”
我伸长手臂,用力抱了抱黑豹:“不会有事的,我会回来的!”
“但如果,如果我没在两个小时之内回来的话……”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颤抖地说:“我会把门钥匙交给我能信任的人,让他们继续饲养你。放心,我答应过要把你养得胖胖的,就算我没了,也会有人继续给你送食物。好好在家里待着,教授。”
说完之后,我勉强地对黑豹笑了笑,然后拎着手提箱冲进了消失柜。
半夜一点多,这个时候叫醒斯内普一定会遭遇一场狂风骤雨,我有心理准备,但是命才是最重要的,挨骂就挨骂吧!
我冲到我家一楼客厅,壁炉已经熄灭了,我抓起拨火钳胡乱拨了拨,余炭没什么动静。我气急败坏,举起魔杖喊:“火焰熊熊!”
“呼!”
火焰顷刻点燃,我抓起一把飞路粉扔进壁炉,人也冲了进去:“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我一头从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栽了出来。凌晨的公共休息室连只耗子都没有,我抱着手提箱大步向前冲,钻出甬道,脚底打滑地向地窖跑。
可恶,拖鞋影响我发挥,早知道刚才换双鞋了!
拖鞋跑动的声音很响,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动。我一边在心里祈祷不会遇到费尔奇或是洛丽丝夫人,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辨别路线。
地、地窖在——
拐过一道拐角后,前方走廊上突然亮起魔杖的亮光。我吓得一抖,但在看清那举着魔杖的人后,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要哭出来。
“斯内普教授!!!”
他竟然在圣诞节晚上还巡逻!太敬业了,太负责任了,邓布利多何德何能招到这么一个好员工!他真的,我哭死!!!
他现在就是我的亲姐夫——不是,他是我亲哥!!!
斯内普板板正正地穿着一袭黑袍,和他往常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他举着魔杖,面无表情地看我冲到他面前。
我语无伦次地把手提箱举到他面前:“这个!我,我打开这个进去之后被诅咒了!两个小时解不开的话就会死掉!里面有个人让我来找你还箱子,解除诅咒!”
斯内普漆黑的双眼内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我还在忐忑他是否听懂了我的描述。他现在很平静,甚至有些平静过头了。他只看了一眼手提箱,然后就从我手里把箱子接了过来,简单有力地命令:“跟我来。”
他转过身去,走向他的办公室。我喘着气跟在他身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手脚都被汗湿了。
但心头的恐惧和焦虑在看到斯内普之后统统消失殆尽,我的感觉就像是在遇到一个危重症急诊的时候正巧抓到了路过的主任,主心骨有了,顶梁柱也有了,之后的事我不需要再担心,因为他一定能处理好的。
我们一起进了斯内普的办公室,他将手提箱放到了桌面上,然后示意我:“坐。”
我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顺手在我的睡衣上擦了擦手汗。
斯内普仔细地打量着手提箱,他看向开口处,问:“锁呢?”
我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是那个小黄鸭吗?在,在我这里!解开之后我就收起来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小黄鸭,放到桌面上,心重新揪了起来。
斯内普知道这只小黄鸭该怎么解锁吗?
他知不知道那些歌都代表什么?
他知不知道我姐的真实身份,他知不知道她来自于哪里,那些歌都来自于哪里?
好在斯内普只是瞥了一眼小黄鸭,他没说什么,而是把手提箱轻轻打开了一寸。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斯内普似乎是在确认手提箱的什么情况,片刻后,他关上手提箱,示意我站到他面前来:“我检查一下你身上的情况。”
我“腾”地站起来,兔子一样跑到斯内普面前,双臂僵硬地贴在身侧,眼巴巴地盯着他。
斯内普对着我竖起魔杖,漆黑双眼也牢牢盯住我的,双唇微动,不出声地念着什么。
我不太喜欢和别人进行这么长时间的对视,更何况此时是和我偷偷喜欢的教授进行这么长时间的视线相交,我心虚得很,总怕他能看出些什么。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只能一边盯着他的眼睛,一边在脑子里想一些无关的事。
大脑封闭术是怎么练的来着,大脑封闭术……啊,我忘了!我不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要斯内普对我用“摄魂取念”。
那完了,我脑子里90%东西都不能让他看见啊!
算了,大脑封闭术还是别练了,我试试大脑污染术吧,争取用污染性记忆和想法布满我的整个脑子。
咦,嘿嘿嘿,大香蕉,一条大香蕉,你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小猫咪!半夜不睡觉!站在妈妈床头就是想要亲亲了!
原神?启动!
宝娟,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了!
孙答应和那狂徒还在那儿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饿货,来条士力架!
“你的身上没有诅咒。”
我从脑子里的污染中艰难拔出腿,重复了一遍:“没有诅咒?”
斯内普收起魔杖,声音平平地说:“对,我检查了一遍,你身上没有诅咒。”
我慢慢张开嘴:“啊,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白来了?
虚惊一场?
“那道黑影只是吓吓我吗?”我懵了,“万一真的是什么法外狂徒拿到了这个手提箱,硬挺着就不还给你呢?”
斯内普把手提箱放到了地面上,他打开箱盖,露出向下的阶梯,低头俯视着不见底的通道:“不,它不是在吓唬你。诅咒是我亲自设置的,除了我和伊芙琳以外的人,只要进入手提箱内的库房就会被诅咒。如果两个小时内没有被我接触,诅咒会立即发作,让人暴毙。”
我呆滞地想了一遍斯内普刚才说的话。
“难道是因为时间太长,诅咒失效了?”
斯内普看向我,勾起唇角轻笑一声:“这可能吗?”
我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再质疑他的诅咒能力。
可是,但是,那又是为什么?!
我喃喃重复:“能免疫诅咒的只有两个人,我不是你,也不是姐姐,我进去了,却没有被诅咒……”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排除法,我以为凭你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做出来。只有两个人进入这个手提箱不会被诅咒,一个是我,那另一个会是谁呢?”
斯内普慢慢从桌上拿起小黄鸭,他将它托在手心,轻轻地捏了一下。
“我的世界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
平心而论,小黄鸭唱得并不算是很好听。录歌的女孩子唱歌用的是大白嗓,勉强在调上,但她唱得特别有信念感,每首歌都唱得敞敞亮亮,大方有力。
我没有接歌,尽管我知道下一句该怎么唱。我只是慢慢地移开视线,保持沉默。
我在拒绝理解斯内普的暗示,接近凌晨两点钟,此刻不应该做决定,也不应该思考有关人生的大问题。
更何况是有关“我是谁”这样的问题。
“我要下去一趟。”斯内普说,“你跟我一起来。”
我动了动嘴唇,有些迟疑。斯内普来到手提箱入口,他偏头看向我,视线给我带来了十足的压力:“你在怕什么?”
“我……”我抿抿嘴,“我这就来。”
他率先走下台阶,我在后面跟上。两柄魔杖发出相同的亮光,一前一后,一上一下。
“……那个,斯内普教授,这个手提箱是你和姐姐一起做的吗?”
“嗯。”
“你们做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库房里的东西很珍贵吗,为什么要用死亡诅咒来保护啊?”
“伊芙琳有一个计划,她想抢劫一家博物馆,将博物馆里的文物都搬空,然后归还给文物原属的国家。”
听到这儿,我登时心生崇敬之心:“哦……真厉害!那她是成功了吗?”
斯内普沉默片刻,轻声说:“我不知道。”
也对,手提箱最后没在斯内普手上,它应该是被我姐保管着,然后又被我爸得到。
我们来到了阶梯的最底端。斯内普举起魔杖,他率先走入库房,我小心地跟在他身后,再一次直面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文物铁柜。
“闯入者……”
黑影又浮了起来,我立刻躲到了斯内普身后。斯内普随意挥了挥魔杖,黑影登时消散在原地。
“我姐抢的是哪个博物馆啊?”我又小声问。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库房,举着发光的魔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库房深处。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借着魔杖的亮光,我看清了铁柜中那些文物的模样。雕塑,瓷瓶,书册,石碑……
“哎呀!”
我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向后一退,直接撞到了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伸手扶住我,我指着那个玻璃柜子,结结巴巴:“死、死人……”
斯内普举着魔杖上前,我缩在他的背后,犹豫着该不该扯他的袍子。
“是木乃伊。”斯内普说。
“为什么还会有木乃伊啊!”我带着哭腔抱怨,“不是,哪家博物馆那么缺德,怎么还把木乃伊给——”
说到这儿,我意识到,确实是有一家博物馆这么缺德。
“我姐抢的不会是……”
斯内普说:“大英博物馆。”
我:………………
姐啊!!!
我崇拜你!!!
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好汉歌》就是专门为我姐姐写的!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行了,走吧。”斯内普没有继续深入的意图,“我送你回去。”
我忐忑地跟着斯内普走上台阶,回到他的办公室后,斯内普关上手提箱,将它重新放到了办公桌上。
“我,我有很多问题。”我小声说。
“很晚了。”斯内普走到壁炉前,抬手去摸飞路粉,“有什么事,等到白天再说。”
“但是——”我有些急切地指向桌面,“那个手提箱是我从我爸书房里偷来的,要是不拿回去的话……”
斯内普瞥了我一眼,他一挥魔杖,一只一模一样的手提箱出现在了他手中。
“他不知道手提箱里的东西是什么,拿个空的给他就好。”斯内普说。
“我爸要的也不是手提箱,他要的是,是那只鸭子。”我越说越底气不足,“他平时用那只鸭子来怀念……我姐姐……”
斯内普低头注视着我,他的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怀念?他有什么可怀念的,人就在他面前,他需要怀念什么?”
我抿着嘴唇,鼓起勇气向他伸出手:“请你把小鸭子也给我吧。”
“凭什么?”斯内普问,近乎有点不讲道理了,“它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要回去?”
我感觉肝火“腾腾”往上冒:“照你这么说,它属于我姐姐,那难道要去埋到她的坟里?”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吗?”他问。
我一愣:“啊……不,不知道。”
“你父母曾经去给伊芙琳扫过墓吗?”他又问。
我尴尬地往回缩了缩手:“……我不知道。”
“如果你父母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怀念伊芙琳,怎么可能一次都不去给她扫墓?”斯内普死死盯着我,如同毒蛇一般嘶声道,“没有人知道她被埋在了哪里,莉莉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十一年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沉睡在哪里,现在你要从我手里夺走一样她留下来的东西?”
我咬住嘴唇,心乱如麻。
“……我和你交换。”我说,“我能进入我姐姐的卧室,我可以从里面拿到和这个小黄鸭对等的东西和你交换。”
斯内普注视着我,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我可以发誓!”
几息沉默后,斯内普突然伸手向他的领口,解起了扣子。
我瞪大眼睛,有些哆嗦:“那个……教授?”
“这枚戒指。”
斯内普从他的领口内拽出一根银亮的链条,在链条中央,拴着一枚素戒。
“我要你找到一枚这样的戒指。”
我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伸长脖子凑到他面前,眯起眼睛打量这枚戒指。
“还有一件事。”
我抬头看向斯内普,他垂着双眼,用我读不懂的神情看着我:“你半夜来访,让我为你解除诅咒,这也需要一份报酬。”
我发现我已经生不起气来了:“……你要什么?”
“我要一首歌。”
他松开手,链子自然垂落到他胸前。斯内普将小黄鸭拿到我们之间,低声说:“给我唱一首歌。”
我看着小黄鸭,心头无力感深重:“你捏一下就能听到姐姐唱歌了,何必让我唱呢?”
“我想听你唱。”斯内普坚持,“现在,想一首。”
我偏过头去,抿起嘴唇叹了口气。
完了,斯内普的代餐症状比原著里更无可救药,他竟然觉得我就是我姐姐。
等一下,结合他对我的态度骤然转变,不会我从三头犬那里唱着歌把他救出来之后他就觉得我是我姐姐本人吧?
这么一想,从斯内普角度来看确实挺可疑的,他没看到我姐姐下葬,我姐姐和我长得又像,我俩还都会唱中文歌……
万一我真的就是姐姐呢?
这个念头太过惊悚,我赶紧把它压了下去。
得打消斯内普的这个念头,要不唱首歌劝劝他?
“那我唱一首《梦醒时分》吧。”我清了清嗓子,“唱个伍佰老师版本的,我找找调。”
斯内普倚在壁炉旁,静静等着。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唱到动情处,我完全沉浸在歌里,五官都跟着一起发力皱了起来:“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你又何必在意一点点温存!”
斯内普啊,放下吧,往前走吧。人生还有很多很有趣的事情,比起用余生怀念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去拥抱新的人生或许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所希望的。
我上辈子就对爱情这种事情绝望了,我对婚姻和所谓真爱都没什么期待,所以就算有了好感也能轻易割舍,就算是意识到我喜欢上了面前这个男人,也能抑制住我的感情,制止我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只要爱上了,伤心就是难免的。我不想伤心,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拒绝再往下走。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我攥着拳头,铿锵有力地唱出最后一句:“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唱到最后,我对上了斯内普的目光。他柔和地望着我,唇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让我的心跳登时加快起来。
不,不行,不,不不不,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注:伍佰《浪人情歌》)
伍佰老师!快劝劝我啊!我要犯不该犯的错了!!!
“拿去。”
斯内普把小黄鸭重新锁到了复制品手提箱上,然后将飞路粉扔进壁炉:“回去吧。”
我抱着手提箱,快速地瞟了他一眼,嘟囔:“晚安,教授。”
“晚安。”他轻声说。
我喊出“克劳奇家客厅”,闭着眼睛迈出一步,心里以最大音量放着:
劝天劝地——劝劝自己!!!
忘山忘水——我赶紧把姐夫给忘了吧!哎呀!
作者有话要说:
斯内普:赶紧给我开窍啊你(咬牙切齿)
关于手提箱里的诅咒,前文写过,88章斯内普给手提箱加了安保
我茫然地回到家,将手提箱放回书房后,我终于可以进卧室休息了。
我坐在床边发了半天的呆,因为喝多了咖啡,现在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