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垂下脑袋,小声道歉:“对不起,用这种方式来找你确实很冒犯。”
“没关系,坐吧。形势如此,托梦也确实是一个好办法。”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看来你也听说了?”
我拖出一把椅子,就像是小时候我爸爸带着我第一次来找邓布利多一样,在相同的位置坐下,正面对着他:“嗯,我听说了。我要成为打败伏地魔的那个人,对吗?”
“不,是伏地魔认为,你是那个会打败他的人。”邓布利多纠正我。
我撇撇嘴,还不都一样。
“我和巴蒂谈过了,显然,巴蒂并不想让你回到英国,他采取了一些方法,企图用把你送到更远的地方来保证你的安全。”邓布利多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听说你要去读大学了?”
我不由自主地也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被派去香港的食死徒扑了个空,还被香港本地的巫师们痛打,这些事我也知道了。”邓布利多摇摇头,“我时常会惊叹于你交朋友的能力,即便是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你都能得到一群愿意守护你的人。”
我骄傲又幸福地挺起胸膛:“叶老板他们都是超级厉害超级讲义气的好人!”
邓布利多欣慰地点点头:“那真是太好了。另外,也祝贺你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如果我没记错,是中国的大学,对吗?”
我吐出一口气,扬起更灿烂的笑容:“是!是我一直一直想去的大学,特别好的大学!”
“既然拿到了录取通知,那就说明那边的官方知晓了你的身份,也愿意庇护你。巴蒂走了一步好棋,伏地魔的触角几乎无法伸到那个国家,你会很安全的。”邓布利多轻轻颔首。
梦境中,我看向办公室窗外霍格沃茨的风景,笑容渐渐消失,微微叹了口气。
“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国内的事。关于魂器,目前的消灭进度如何?”
这是我第一次毫不避讳地和邓布利多谈起魂器。邓布利多眼神闪烁,他并没有和我打哑谜,而是很明确地说:“如果你的情报没有错误,那么只剩下藏在卢修斯·马尔福手中的日记本了。”
“纳吉尼和挂坠盒都没有被做成魂器吗?”我继续问。
邓布利多说:“至少就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没有。”
我松了口气:“好,那就好。雷古勒斯可以活下去了。”
“你这次来托梦找我,是为了检查消灭魂器的进度?”邓布利多稍稍挑起眉毛。
“这只是目的之一,而且不算是检查,算交流。”我不敢顺着邓布利多的话说,那太僭越了,“你打算怎么取出日记本呢?”
邓布利多双手交叠,他目光锐利地凝视着我,一时间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低声道:“我已经着手在做了。”
见他不愿透露更多,我也没继续问。知道邓布利多会去处理日记本就足以让我安心。
“其实,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求你一件事。”
邓布利多的语调上扬:“哦?‘求’这个字可有些沉重。”
我抿了一下嘴唇,说:“因为这对我来说确实非常非常重要。我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什么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我想作为交易,和你换取一个承诺。”
邓布利多定定地注视着我,我想,他应该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
“如果是担心你的父母,那不必请求我。作为魔法部目前可以说最有权势的人,巴蒂保护自己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他和你的母亲非常安全。”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是,除了他们之外,我还有一个人放心不下。”
我直直看进邓布利多的眼睛,认真又恳切地说:“我想求你,保护好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个,是个有能力的好人。他很聪明,又有天赋又勤奋,如果能把他拉到凤凰社这一边,他会是你非常优秀的助力。”
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的嘴角挂着一丝微妙的笑意。这丝笑意让我直觉不安,但我依旧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知道他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和一些食死徒预备役走得很近,但他骨子里不是那种残忍冷血的人,我能担保,他和伏地魔还有那些食死徒不一样!他只是想要认同和尊重,想要展示他自己的能力和才华。如果能够给他机会,你就可以给他机会,他在凤凰社这里一样可以尽情施展!”
邓布利多轻轻放下双手。他也微微前倾身体,面色沉静地反问了一句:
“如果他已经加入了食死徒呢?”
如果他已经是食死徒了呢?
“咚——”
宛如脑袋被重重锤击,我被这句轻描淡写的问题打得头晕目眩。我以为我从椅子上栽了下去,但没有,自始至终我的姿势没有变过,邓布利多也依旧注视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他,他加入食死徒了?”我问,声音都在颤。
“只是我在假设。”邓布利多轻声道。
我张开口,竭力喘着气,甚至忘了这是在梦里,我根本不需要呼吸。
“如果,他已经,是了。”我闭上眼睛,极为痛苦地去想象那个可能性,“那,那……”
“那,他也还有回头的机会。只要他还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他,他就应当拥有回头的机会。”
我弓着背,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请你给他这个机会,我愿意做任何事去交换。”
邓布利多静静地注视着我,片刻后,他轻声问:“你现在真的在香港吗,伊芙琳?”
我脸上的表情分毫未改:“不然我能在哪里?”
“从你踏入我的梦开始,你所说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最后的准备。”邓布利多平静地揭穿,“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正在准备去迎战伏地魔。”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要怎样做,你才能愿意保护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许久后,他偏过头去,发出一声长叹。
“看来在你眼中,我和加拉哈德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人。毕竟在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不需要如此清楚的交易交换的。”
我蹙起眉头,邓布利多摇摇头:“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伊芙琳。我会保护西弗勒斯,正如你所说,他是个优秀的人,我也并不愿意看到他误入歧途。也请你放心,至少到现在,他的心灵并没有屈从于邪恶。”
我终于松了口气。
“那就真的……太好了。”
“也保护好你自己。”邓布利多望着我,“去上大学吧,伊芙琳。”
我眨了眨眼睛,慢慢扯起笑容。
“当然啦。”我说,“我会去的。”
在我杀了伏地魔,搬空大英博物馆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艾米丽:来港大!
狐仙:来吉大!
小狗:我先去把伏地魔打了……
“抱歉,我们已经有长期合作的供货商了。”
“但我发现你的店里并没有诸如缓和剂之类的魔药,你可以看一下我带来的样品——”
“我说过了,我们并不缺供货商。”魔药店的老板加重了语气,“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抿紧嘴唇,他阴沉沉地扫了一眼店铺,又看了一眼魔药店老板,对他简单地一点头:“没事了,再见。”
他提起装着魔药样品的手提箱,大步走出店堂。店铺外,阳光骤然倾斜而下,闪得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对劲。
他慢慢地走向对角巷的出口,在心里过了一遍最近走访的魔药店铺。按照计划,他带着自己制作的魔药前往各家魔药店铺商议供货合作,但几乎无一例外,没有魔药店铺愿意接受他的魔药。
他们甚至都没有看他带来的样品。
和魔药品质无关,斯内普判断。问题应该出在人的身上……
难道是最近的食死徒大范围袭击事件让各家店铺提高了警惕,不想接触新的供货源?
这说不通。在袭击事件发生的情况下,魔药店铺的销售额应当是提升的,因为人心惶惶就必然要寻找一个提升安全感的出口,囤积魔药是大多数巫师家庭的选择,魔药店铺不会拒绝新的供货商。
那么,被拒绝的理由会是……
“噢,西弗勒斯!”
思绪被迫中断,斯内普抬起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靠近翻倒巷的位置,周围行人寥寥。他转过头,看向阴影——出声叫住他的人就站在那一片不引人瞩目的黑暗中,对着他露出浅淡的微笑:
“好久不见。”
斯内普张了张口,低声道:“……下午好,卢修斯。的确,好久不见。”
面色苍白的金发男人静静地向他走来,他颜色淡淡的蓝眼睛在斯内普凹陷的脸颊上转了一圈,声音带着笑意,但笑完全没有进入双眼:“自从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
“多谢你的关心,我没有找工作,我自行研究魔药。”斯内普简单地回答。
“这倒是个很适合你的活计,我对你的魔药天分印象深刻。不过,我记得你在黑魔法方面也很有研究,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夸奖过……怎么,没再继续深入了吗?”
卢修斯停在斯内普面前,斯内普感觉自己被衣袖遮盖的双臂轻微地竖起了一层寒毛。但他的表情没有更改,就像是应对聊家常的普通同学,语气平平地说:“为了生活,精力分配必然有所侧重。”
卢修斯笑了:“啊,确实。为了生活嘛!那么,你的生活如何?魔药研究有没有进展?”
斯内普让自己也露出笑容:“成果是有一些的。”
“那可真不错。”卢修斯轻声赞叹,“既然这么巧遇到了,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
……是巧遇吗?
看来是处心积虑吧。
斯内普没有戳破,他微微眯起双眼,点了点头:“好。”
他正好也想应证自己的猜测,看看最近这些魔药店铺的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卢修斯将斯内普请到了他自己的家中。
偌大的马尔福庄园,斯内普却没有见到除了卢修斯以外的人。卢修斯轻描淡写地说他的妻子有事出去了,但斯内普觉得这是因为纳西莎·马尔福并不想见他。
他也觉得穿着简朴袍子的自己和金碧辉煌的马尔福庄园有些格格不入。
“能喝酒吗?”卢修斯问。
斯内普坐在卢修斯的对面,实木长桌上摆着镶金边的白瓷盘子,餐具都是银的,华美的餐点从瓷盘中冒出,就像是霍格沃茨的礼堂那样。斯内普禁不住想,或许马尔福家也有家养小精灵,就像是伊芙琳她家里一样。
“不了,我——”
斯内普的拒绝并没有起到作用,卢修斯已经笑着自顾自替他做了决定:“来点白葡萄酒吧,我最近新买到的,正好尝尝味道。”
卢修斯打了个响指,一只穿着枕套的家养小精灵忽然出现在他脚边。
“去把我前段时间买的白葡萄酒拿来。”他命令。
大眼睛的家养小精灵诚惶诚恐地鞠躬,消失在原处。很快,它举着几乎和它的胳膊一样长的酒瓶子出现,挥舞着细长的手指为他们二人倒上酒。
“我们可真是很久没见了。从毕业之后,感觉时间就过得飞快,一眨眼,结婚,成家……以前觉得结婚离自己好远,现在发现自己竟然都已经成为他人的丈夫了。”
卢修斯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了,我听说你也有个女朋友?”
斯内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攥紧,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点汗湿了。
“是的。”他说,努力清空大脑,“伊芙琳·克劳奇,不知道你对她还有没有印象。她在魔法部任职,上个月被派去海外了。”
卢修斯露出一副正在回忆的样子,两三秒后,他恍然:“哦……就是那个一直粘着你的金发小姑娘。我记得她刚入学的时候还跟踪过我,说是找不到去魔药教室的路,冒冒失失的,看起来和她爸爸一点都不一样。她去国外了?克劳奇还真是舍得……”
“对了,你见过她的爸爸吗?巴蒂·克劳奇,那家伙前几天还想让傲罗冲进我家呢。”
说到这里,卢修斯对着斯内普微微笑了起来。
斯内普稳住心神,模棱两可道:“我和他没有太多接触。不过我确实听说他是个很强势的人……让傲罗冲进你家这种事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我妻子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刚被他抓进去,还用特别粗暴的手段搜查了她的家。看来,下一个或许就要轮到我了。”卢修斯轻声说,“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我在不知不觉间得罪过克劳奇先生,或是克劳奇小姐吗?”
“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斯内普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卢修斯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西弗勒斯,和这样的一家人打交道,你的压力也不小吧?”
斯内普面无表情:“我不太了解巴蒂·克劳奇。只是从伊芙琳口中听说过一些他的事,平时他也很少和伊芙琳提及工作。”
“是啊,看得出,你应该和巴蒂·克劳奇没什么往来。”卢修斯举起酒杯,“你的事业都已经搁浅这么久了,他怎么连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呢?”
他笑意盈盈地前倾身体,低声道:“需要我帮忙吗?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
是啊,莫名其妙的碰壁,就好像有人暗中不许那些魔药店的老板和他合作一样……
斯内普当然没有傻到以为全英国的魔药店老板都看他不顺眼。理由非常简单,那个在背后为难他的人也一定想让他意识到这一点——斯内普得罪了某个人,他被针对了。
那么,那个针对他的人会是谁呢?
他原本以为是巴蒂·克劳奇。原因一目了然,因为他和伊芙琳的关系。
但斯内普转念又觉得这不像是巴蒂·克劳奇会做出来的事情,毕竟刁难他又有什么用呢?巴蒂·克劳奇对他的事业没有兴趣,他只是需要斯内普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让伊芙琳幸福,人为地给他的事业制造困难没有任何意义。
今天这场“偶遇”发生之后,斯内普基本已经锁定背后出手的人了。
是他们……
是食死徒,是那些斯内普曾经的朋友。尽管他在五年级之后疏远了他们,但那些人依旧关注着他,并对他怀有浓厚的兴趣。
斯内普望进卢修斯的眼睛,他没有读到一丝真诚。他明白为什么卢修斯今天会来找自己,莱斯特兰奇家被全部逮捕,卢修斯前段时间也被逼得躲躲藏藏,听说又花了一大笔钱消灾,巴蒂·克劳奇的咄咄逼人让他们喘不过气,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突破口。
他就是这个突破口。
真好笑,斯内普忽然感觉一切都很荒谬,他在巴蒂·克劳奇眼里什么都不是,食死徒们凭什么认为他能起到作用?
……不,等等。
食死徒们知道巴蒂·克劳奇不在意他……他们知道。因为他们已经给斯内普制造了很长时间的障碍,但巴蒂·克劳奇连一次都没有帮过他。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自己再试试。”斯内普没有和卢修斯碰杯,“如果,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卢修斯并没有很意外,斯莱特林很少会第一次就把话说死。他无所谓地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斯内普手边的杯子,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葡萄酒。
“我随时恭候。”他说。
又是一次拒绝。
提着满是样品的手提箱,斯内普沉默地走在霍格莫德的小路上。刚才那家魔药店他在上周已经拜访过一次,今天他只是不死心想再试一试罢了。
腹中饥饿,他扫了一眼路边的三把扫帚,却没有停下脚步。此刻他有些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焦躁,猪头酒吧,那个地方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消息,他现在需要消息,更多消息就是更多可能。
猪头酒吧一如既往地肮脏阴暗,蓄着大胡子的酒保只是在柜台后睨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热情的招呼。当然,猪头酒吧也不是以服务闻名的。
斯内普来到柜台前,只点了一份意面,还有一瓶饮料。
现在他没有钱财进账,得省着点花钱。
点完菜,他来到角落坐下。今天倒是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聚在桌前窃窃私语,斯内普捡起隔壁桌上一份被人遗忘的过期报纸,安静地翻看起来,假装自己正在专注于上面的娱乐新闻。
“…………新的龙爪粉,保真,别的地方没有这个价……”
听了几句,斯内普就有点厌烦地转移了注意力。今天在猪头酒吧聚会的这几个看来只是走私贩子。
“咚”,一瓶黄油啤酒被粗暴地搁到他的桌上。斯内普抬头看了一眼,酒保放下饮料,忽然甩下一句:“二楼有个先生想见你。”
斯内普有些愕然,他折起报纸,犹豫了两三秒,提起手提箱和饮料,怀着警惕走上了楼。
二楼,酒吧的包厢。当斯内普走上楼梯,来到第一个包厢门前之时,包厢门忽然不请自开了。
斯内普向包厢内望去,瞳孔惊异地紧缩了一瞬。
“中午好,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坐在包厢内,神态自若地伸出手,指指他对面的座位:“请坐,你点菜了吗?”
邓布利多?
斯内普浑身紧绷地走了进去,他顺手带上了包厢门,步伐缓慢地走到桌前。邓布利多稍稍抬起头,神态自若地看向他:“何必这么紧张。你已经毕业了,我不再算是你的校长,或许你可以叫我阿不思。”
斯内普不明白这场会面的缘由。他迅速回忆了一番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原因,但他仍不明白为何邓布利多要和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单独见面。
“我听说卢修斯·马尔福找过你了。”
斯内普坐下之后,邓布利多没有绕弯子,直入主题:“他想拉拢你?”
“……你们的消息都很灵通。”斯内普没有忍住讥讽了一句,“是啊,显而易见,他当然不会是因为突然想叙一叙同学之情才请我吃饭的,毕竟他连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请我去。”
邓布利多静静地望着他:“你答应了吗?”
“没有。”斯内普说。
他当然不会傻到答应。早在五年级的时候,他就已经选好自己的立场了。
“或许你可以答应。”
斯内普目光如电地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神情未变:“如果不答应的话,你的魔药事业可能就真的要毁了,你难道无所谓吗?”
“这算什么,试探?威胁?”斯内普冷笑一声,“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加入他们。我早就认清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只是因为被威胁就屈服,我以后什么都做不成。”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是我希望你答应他们呢?”
斯内普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邓布利多说,“我在找一个能接近卢修斯·马尔福的人。”
“我吗?”斯内普微微提高声音,“你要我去马尔福身边做卧底?”
“这不是要求,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你当然可以拒绝。”邓布利多的语气丝毫未改,“你拒绝之后,我会去找其他人。”
“接近马尔福做什么?”斯内普问,“他是个食死徒,我以为你当然知道。”
“是啊,他是个食死徒,还是个备受器重的食死徒。”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所以,他手上有一样东西,一样我们必须得到的东西。得到那样东西之后,或许一切都可以结束,伊芙琳也可以回来了。”
斯内普的眼神锐利起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她有关,和所有人都有关。”邓布利多站起身,“每个人都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当然,你也可以不选。只是在这个时代,有时候主动做出选择比被迫选择要来得更好些。”
“我期待你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黑邓布利多(强调)
大概解释一下时间线(虽然我觉得我写的还挺清楚),这章是发生在小狗刚去香港没多久的时候。
食死徒那头给斯内普下绊子是莱斯特兰奇被捕之后开始的,大家回去看小狗和斯内普告别求婚那一章能发现斯内普状态不好,整个人很憔悴
第112章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飞机已经降落在伦敦希斯罗机场。今日伦敦天气:阴。室外气温为……”
我睁开双眼,从梦境中脱离。周围的乘客已经起身开始拿行李了,我伸了个懒腰,靠到机舱窗户上,眼皮沉重地望向阴沉的窗外。
伦敦的天气真是一如既往地熟悉。
读大学?大学开学那是在9月份,距离9月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当然是随便我怎么安排都好啦。
我左手大拇指快速地掐算了一下,小吉,今日诸事皆宜。的确,出发前仙家们都给我算过,今天是最适合出发行动的日子。我从脚底下拿起行李箱,呵欠连天地逆着人流走向机舱尾部。
“让一让,抱歉让一让……我要去厕所……”
从窄小的过道一路挤到尾,我拍拍被挤得皱巴巴的外套,嫌弃地撇撇嘴,然后打开卫生间的门,闪身钻了进去。
出于最基本的公德心,我没有锁门。关上门之后,我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长相——黑头发,黑眼睛,眼窝浅,轮廓柔和,和我原来的长相大相径庭。在狭窄的卫生间里,我原地旋转起来,牢牢想着目的地:
一阵令人难受的挤压感,我重新抬起头,发觉自己又出现在一间厕所里。
推开隔间门,我大步走了出来,来到几十公里外的地铁厕所门口。我若无其事地混入人群,站到上行扶梯上,假装自己刚才根本不是从飞机上偷渡下来。
走出地铁站,我没走两步就来到一栋红砖的百货公司门前。“淘淘有限公司”,我确认了一下招牌,然后对着蒙尘破败的玻璃橱窗小声说:“我来看病。”
橱窗内,一个穿着绿色尼龙裙的塑料假人微微对我招了一下手。下一秒,我迈步向玻璃撞去,很快,一脚踩进了圣芒戈。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我出现在它的门诊大厅。这里比起国内的医院可小得多,充其量也就是个区级医院,或者县级医院的体量。但看在英国巫师的人数也大概和一个县城的人口差不多,圣芒戈始终没有扩建也情有可原。
我穿过拥挤在门诊大厅的各式各样患者之间,对各类噪音熟视无睹。我挤过一个耳朵上挂着一只咬人茶杯的男巫,来到问讯处的窗口,态度平常地问接待的女巫:“莉莉·波特药剂师今天有没有上班?我预约了来找她拿药。”
问讯处的女巫疲惫地扫了我一眼,说:“很巧,她在。不过我建议你快一点,她快到预产期了,最近她每天下班都很早。”
“谢天谢地。”我捂住胸口,“她还在原来一楼的办公室,对吧?”
“嗯。”女巫心不在焉地看向我身后的患者,“下一位!”
我很理解她的工作状态,立刻拎着手提箱离开,走向一楼——器物事故科的长廊。
在莉莉还是实习生的时候,我来圣芒戈探望过她,知道她的办公室在哪里。我穿过一扇扇病房大门,有些好奇地从玻璃里往里头看。
恍惚间,我好像重新穿上了白大褂,袍角飞扬地走在疗区走廊,抱着病历夹和上级一起查房。
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啦。
我拐入走廊尽头,来到更安静的办公区域。在一个门上挂着“药剂师办公室”的房间前,我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门:“请问,莉莉·波特药剂师在吗?”
门内传来我无比熟悉的声音:“请进。”
我咬了一下嘴唇,抑制住内心的酸楚和喜悦,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大约三四个药剂师坐在各自桌前,有的在奋笔疾书(估计是在写病历,内科医生成天就干这个),有的在翻厚厚的大部头,拧着眉头自言自语。
在靠近角落的办公桌旁,穿着一袭绿色袍子的红发女巫抬起头来,她看向我的脸,略显疑惑地问:“你找我吗?”
我扬起笑容,同时提起我手中的手提箱,将橡胶小黄鸭的挂坠转到她能看见的方向:“是的,您忘了吗?之前我和您预约了要来取药。”
她的视线在橡胶小黄鸭上凝固住了。下一秒,莉莉瞪大了翠绿的双眼,她再度看向我的脸,这一次,她眼中没有了陌生,而是泛起一层莹亮的水光。
她认出了我。
“……是,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你是那位——”
我对她眨了眨眼睛,尽力憋住鼻头的酸涩:“我是卡莎,卡莎·阿卡丽。”
莉莉扶着办公桌试图站起,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轻轻按回到椅子上。莉莉的身体晃了晃,凸起的肚腹十分明显,面颊上泛起一团明显的红晕:“瞧我,最近真是什么都记不住。不过您的名字也的确不太好记,阿卡丽女士。”
我:“没事,大家基本都记不住。我是找您来取上次说好的生骨灵的,请问您把药备好了吗?”
莉莉点点头,她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他药剂师,说:“备好了,不过我忘了您今天要来,没有放在办公室。能麻烦您和我一起去取一趟吗?我现在行走有些吃力,恐怕……”
我连忙答应,求之不得:“是啊,您真是敬业,到现在还在上班,太负责任了。”
莉莉叹了口气:“职责所在。”
我们一起走出办公室。为了避嫌,我和莉莉拉开了一些距离,她微微扶住后腰,慢腾腾地走过长廊,状似闲聊地问我:“阿卡丽女士最近刚回英国吗?”
“是啊,今天刚到。”我轻声说。
莉莉稍稍加重语气:“英国国内最近可不太安全,意外很多。我们这一层的病房已经住得满满当当,都没有床位了。医院的突发状况很多,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想你还是快些离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