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拉文克劳男生的研究给了我灵感,我突然有了一个新脑洞!
一名少女爱上了画像……哼哧哼哧……画像里的人已经死了很久……哼哧哼哧……触不到的恋人……哼哧哼哧……
画到后面,我甚至开始给他俩的剧情配BGM:回头看,不曾走远,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下课铃响时,我还有点意犹未尽。
“西弗勒斯,你说画像能和人谈恋爱吗?”
斯内普正在收拾书包,听到我这么问,他随口说:“不能。”
“啊?为什么啊?”我一下子失望了。
“画像是已经完成的物品,它们是死的东西,无法产生感情。”斯内普把他的书包甩到肩头,“我去上神奇生物保护课了。”
我跟他一起走到教室门口,看着他下楼梯,而我走上楼梯,准备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来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我又看到了那个拉文克劳。
他还是站在胖夫人画像前,唠唠叨叨地和胖夫人聊着什么。
不过和上课前不同,现在的他耳朵里长出了两茬绿油油的茁壮韭菜。
……一定是詹姆他们几个干的!
我走向那名拉文克劳,有点不太高兴地问:“你耳朵里的韭菜是咋回事啊?”
“哦,是你。”
拉文克劳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伸手拨弄了一下他耳朵里的韭菜:“有几个格兰芬多的小伙子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站着,我说我在研究画像,有个戴眼镜的小男孩说他知道一个办法能够提高我和画像沟通的成功率,于是他就对我用了一个咒语……你还真别说,我感觉耳朵里长出韭菜之后,我和这位女士沟通的效率高多了!”
我:…………
詹姆,你……
骗傻子是不道德的!
“那你有什么进展吗?”我问。
“这位女士知道自己是画像,而且她告诉了我她是如何诞生的。”拉文克劳高兴地说,“她的画师对她进行了训练,给她灌输了许多,比如她的性格,她的经历,她对某些情况应该做出的反应……我对如何制作画像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了!”
我好奇地问:“原来你是想自己做画像啊?”
“是的,我……”
那名男生看起来局促起来,他挠挠耳朵,韭菜也跟着一起晃动:“我想做一副我的画像送给……送给我的一个朋友。”
我没有深入探究他的目的,毕竟这也是人家的隐私:“我其实也挺想知道画像是怎么被做出来的,我刚才还在跟我的朋友聊,我问他画像有没有可能和真人谈恋爱,他说不能,因为画像是死的东西,无法产生感情。”
那名男生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能,谁说不能,可以的!只要制作人对画像进行相应的训练——我的意思是说——只要画师让画像去爱,那么画像就能够爱!”
我倒吸一口气:“那,那我可不可以做一副我的纸片人本命的画像,训练他,让他爱我呢?”
这不比市面上那些陪伴式乙游更牛逼?!
拉文克劳男生:“虽然不知道你说的纸片人是谁,但我觉得可以。”
我立刻把手伸向他:“我也想制作画像!你要是准备开始做了,请带我一个!”
拉文克劳男生挺高兴的:“好,好的。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我上课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叫伊芙琳·克劳奇。”
“哦,哦,你好,克劳奇。”拉文克劳男生点头,韭菜在耳朵里一晃一晃的,“我叫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
谢诺菲留斯这个名字倒不是什么如雷贯耳的名字,记起来还有点拗口。
但说到他的姓氏“洛夫古德”,就让我如遭雷劈,满心雀跃,魂不守舍,翘首以盼……
啊,等一下,成语应该是这样混搭在一起乱用的吗?
我不会是脱离汉语语言环境太久,语言能力开始退化了吧(忧虑)
嗯……那都是细枝末节了!重要的是我认识了谢诺菲留斯,也就是卢娜的爸爸!
卢娜……嘿嘿……我的卢娜……嘿嘿……
上辈子我还在看原著的时候就喜欢卢娜,因为我就喜欢她那种不在乎别人眼光只顾自己胡说八道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她在聪明善良勇敢的基础上还特别特别有趣!
我就是喜欢有趣的人,我在原著里一看到她出场就觉得高兴!
因为卢娜,我对谢诺菲留斯也有了几分连带的好感。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吧。”我对他说,“总站在这儿不太好,会挡我们学院公共休息室进出口的路。哦对了,你要不先去一趟医务室,把耳朵里这些韭菜都割了?”
谢诺菲留斯看起来对他耳朵里这些植物还有些不舍:“我觉得它们挺有用,留着吧。”
我:……行,行。
我们两个往楼下走了几层,随便找了一个城堡里摆放桌椅供学生坐下休息的地方,路上几乎所有学生都惊异地看向两只耳朵长着茂盛韭菜的谢诺菲留斯,走在他身边的我也受到了同样的瞩目,但我俩都神色如常。
谢诺菲留斯压根儿是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而我是绷着脸假装不在乎。
还能咋地?凑合过吧。
挑了一张周围无人的桌子坐下来之后,我从书包里拿出草稿本和笔袋,写画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画像啊?”
谢诺菲留斯说:“我打算先购置绘画的用具,等东西到了我就开始画。”
我问:“你打算亲自画呀,你之前学过美术?”
谢诺菲留斯愣了一下,茫然地眨眼:“对啊,难道还能让别人画吗?”
我想起原著里卢娜在家中摆放了好朋友们肖像的描述,不由得对谢诺菲留斯的画画能力有所期待起来:“哇,那你一定画得很好!”
谢诺菲留斯谦虚道:“这都是花园工兵精的功劳。”
我:“……什么玩意儿?”
“花园工兵精。”谢诺菲留斯耐心地向我解释,“一种奇妙、智慧的小生灵。它们一般群居在巫师家的花园里,非常迷人,非常有趣。它们的唾液能够让人提升智力,短时间内才思敏捷,拥有灵感……我在绘画前会去禁林看守的菜园子里找一只花园工兵精,让它给我手上来一口。这样我画出来的画就会变成不折不扣的艺术品。”
我:目瞪口呆.jpg
卢娜……你……你爸好野……
“你不怕感染,或者得什么传染病吗?”我虚弱地问。
谢诺菲留斯信心十足:“不会。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那也给我提供了新的花园工兵精研究资料。”
……你们拉文克劳真牛逼啊。
我自叹不如,五体投地。
谢诺菲留斯的画像他可以自己画,我的估计是不行了。虽然我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画点乱七八糟的脑洞漫画,但我没上过什么系统的美术课程,真要画那种一本正经的画像那肯定是抓瞎。
有没有什么魔法能给我复刻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啊?
呃……魔法相片能代替画像吗?
要不我也去让地精给我手指上咬一口?
我和谢诺菲留斯又开始讨论画幅的大小,画画需要的材料,还有如何训练画像的问题。
聊着聊着,谢诺菲留斯忽然浑身一颤,他将脊背挺直,突兀地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我们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是个会提问的门环吗?”
我:“啊?”
谢诺菲留斯:“我知道你不知道,只要答对那个门环的问题就能进入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它的问题有时候非常难,拉文克劳的学生也经常被困在外面。”
我:“呃,这样啊,但是这和我们今天聊的有什么关系?”
谢诺菲留斯的语速变得极快,滔滔不绝地大谈他和拉文克劳门环斗智斗勇的一次经历:“我三年级的时候被门环问了一个相当精妙的问题,它问我:‘什么情况下,两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截然不同?’好几个同学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堵在门口进不去。你猜我回答了什么?”
我:“……因为视神经损伤所以导致了单眼全盲?”
谢诺菲留斯愣住了:“啊?”
我心虚地换了一个答案:“啊,那是视交叉损伤导致颞侧偏盲?还是说因为视束受损,同侧偏盲?”
一个有些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我们头顶响起:“嗨,谢诺菲留斯。嗨,克劳奇。似乎之前从来没见过你们两个凑到一块儿。”
我和谢诺菲留斯都转过头,眼前是一个穿着拉文克劳长袍的女巫。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看看我,又看看谢诺菲留斯。
“嗨,潘多拉。”谢诺菲留斯一本正经地招呼,“我在和克劳奇讨论一些学术问题。”
叫做潘多拉的女生长得很可爱。尽管她看起来比我大几岁,应该是个高年级生,但我还是坚持认为她很可爱,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恍惚想起了上辈子我不知道有没有救下的实习生妹妹。
她的头发稍微柔顺一些,眉毛疏于打理,有些杂毛。她的眼睛很大,微微外凸,颜色很浅,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灵魂要被吸走。
“我听到你们在讨论偏盲。”潘多拉笑盈盈地看向我,“真是精彩的回答,我觉得你应该能很顺利地应付拉文克劳的门环的。我叫潘多拉·布伦南,六年级。”
“你好,我叫伊芙琳·克劳奇。”我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看到美女的傻笑,“嘿嘿……一般一般啦,我也就是记得一点神经病学的内容……嘿嘿……”
“咳。”
谢诺菲留斯故意用咳嗽声吸引注意力,一本正经地问:“你一会儿还有课吗,潘多拉?”
“没有课了,我打算回公共休息室,刚好在路上看到你们两个。”潘多拉说。
谢诺菲留斯动作矫健地一跃而起:“我正好也要回公共休息室!一起走吧,回见,克劳奇!”
我冲谢诺菲留斯和潘多拉挥挥手,谢诺菲留斯耳朵里那两根长长的韭菜都因为他的高兴一摇一晃的。
潘多拉应该就是卢娜的妈妈吧?
嘿嘿,她真好看,卢娜一定也很可爱,嘿嘿……
“你的画像计划怎么样了?”
十月底,霍格莫德。我,莉莉和斯内普三个人围在三把扫帚的一张小木桌前。我们每个人都从吧台领到了一杯黄油啤酒,然后都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我的脚边是大包小包的文具,我买了一堆东西,其中不少都是颜料画材。最近两个月我一直在学画画,只要一有空我就在画,我画过很多人,除了莉莉,还有跟我同宿舍的玛丽,男生里面有卢平,谢诺菲留斯……
当然,一开始画得都不好。为了不让莉莉发现自己在画里像红发女夜叉,所以我画完之后就把画非常心虚地藏进了画夹。
“还在学着画。”我说,“反正怎么都画不像。”
斯内普慢慢地喝着他的那杯黄油啤酒,他要的是冰饮,杯壁上很快就凝了一层水珠。他喝了几口之后,慢条斯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把沾到嘴唇上的奶沫都舔掉。
当然,没舔干净就是了。
“绘画无法速成,如果你想要在一年内拿到一副能让你自己满意的肖像画,我建议你还是花钱雇个专业画手。”他说。
我正想开口,斯内普就像是我肚里蛔虫一样接着我的话说:“当然,你可以这么做,但你没有,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为了制作画像而画画,你只是闲的没事干,以此为借口想学画画而已。”
我腆着脸笑笑:“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莉莉也扭头对着我笑:“伊芙琳很喜欢画画,我也看出来啦。你每天一到练习画画的时候就特别开心。”
还是好朋友们了解我!
我上辈子不是专业的美术生,但我喜欢涂鸦,时常因为没有时间和精力系统学习绘画而感到遗憾。
这辈子我好不容易成了没有什么生存压力的纯血富家大小姐,不趁这个机会学学上辈子没学过的东西,难道真的要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说不定毕业之后我可以做一个专业做画像的人,多有趣啊!
我们三个点了一些吃的,等待菜品上来的时候,我把我的画夹放到桌面上,摊开展示给他们两个看。莉莉歪过头去,一张一张地翻,当然看到了许许多多张红发女夜叉——她笑得特别开心,我缩在旁边不敢抬头。
“这张莱姆斯画得挺好的。”莉莉抽出一张卢平,评论道,“五官有点错位,但是神态抓得很好。”
我赶紧伸出头,认领她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
莉莉又抽出一张,上面是一个金发乱蓬蓬的男生:“这个就是和你一起做画像的那个拉文克劳吧?最近你俩好像总是凑到一起去。”
我点点头:“嗯,他叫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七年级,今年就要毕业了。”
斯内普也在翻我的画,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听说他是个怪人。”
“呃……这倒是没说错。”我露出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他确实挺怪的,谢诺菲留斯人不坏,他是个好人,好人,但是怪。”
斯内普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有一次听到他发表关于弯角鼾兽的演讲。”
莉莉:“什么是弯角鼾兽?”
我:“哦,他跟我说过四五次弯角鼾兽,还有骚扰虻和蝻钩之类的玩意儿……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觉得谢诺菲留斯挺喜欢阴谋论和各种未经证实的神奇生物的。”
莉莉咯咯笑起来:“蝻钩又是什么东西?”
我:“谢诺菲留斯说那是长在槲寄生里的一种难以分辨是植物还是动物的生物,可能是寄生类,我也搞不清它是不是什么特殊种类的寄生虫,总之被它钩住之后会死掉,算是一种圣诞情侣杀手了。”
莉莉看起来吃惊又想笑,她的表情维持在瞪大眼睛和嘴角上扬的状态整整十秒,最后我俩一起大笑出声。
斯内普没有像我们一样大笑。他卷起嘴唇,露出一副显而易见的刻薄神情:“我要提醒你一句,伊芙琳,对这种疯子的过分宽容只会让他缠你越来越紧。”
我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却,语气轻快地应付道:“哎呀,谢诺菲留斯只是比较异想天开而已。”
斯内普微微冷笑起来:“你总是对这种边缘人物有着一种奇怪的同情心,你觉得他们被排挤很可怜,所以就对他们过分宽容,因为这样就能显得你尤其充满了爱心。洛夫古德是这样,莱姆斯·卢平也是这样。”
我喝了口黄油啤酒,没有说话。
莉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她出言辩护:“西弗勒斯,你说这些是干什么……莱姆斯也没有被排挤啊!”
“但他不对劲。”斯内普说,语气尖刻起来,“卢平不对劲。他每个月都有段时间看起来很糟,一副身体很差的样子,他究竟有什么病?你们不觉得他和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绕弯子,躲躲闪闪的吗?你知道他不对劲,伊芙琳,不然为什么你总是在卢平落单的时候主动去找他组队?”
莉莉怀疑地问:“你提起这些干什么,西弗勒斯?一开始不是在说洛夫古德吗,怎么现在又扯到莱姆斯了?”
斯内普的嘴角下撇,神情隐隐不忿:“因为看到那个家伙的肖像,连带着想到而已。卢平和布莱克波特那几个最近总是鬼鬼祟祟地出去夜游,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的话音落下,有几秒钟,桌边没人说话。
莉莉明显是觉得斯内普对卢平几个人的评价太过偏激,斯内普还沉浸在他不知道被什么勾起来的怒火之中,而我,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被卷入其中的呆滞小狗。
有点尴尬。
我伸出手,收拢起我的画,试探性地问:“没人要看的话,我就把画收起来了?”
斯内普冷冷地剐了我一眼。
“呃……你是因为我和谢诺菲留斯还有莱姆斯走得太近的事情生气嘛?”我小心翼翼地问。
莉莉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结果斯内普看起来更恼火了。
我不太能想明白斯内普生气的原因,但为了快速将他安抚下来,我迅速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跟他俩只是熟人而已。莱姆斯肯定还是和詹姆小天狼星他们几个关系更好啊,我和他们总吵架,怎么可能和莱姆斯做好朋友呢?谢诺菲留斯就更别提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做画像吗?”
我顿了一下,结果莉莉和斯内普都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追问,只好悻悻地自问自答:“因为他马上就要毕业了,但是他喜欢的女生比他晚一年毕业,所以他想要做一副画像留在她身边。”
“哇!”莉莉有些感兴趣起来,“他喜欢的女生是谁?”
“潘多拉·布伦南,拉文克劳六年级。”我说,“他俩可配了。”
然后我就赶紧讲了一些谢诺菲留斯为了吸引潘多拉的注意力做的蠢事,逗得莉莉咯咯笑,斯内普没说话,但我觉得他的表情也在逐渐缓和。
我们点的午饭上齐了,这救了我。我和莉莉把话题岔开,餐桌边的气氛重又变得轻松缓和。
吃饱喝足,我们三个收拾好东西准备再去周围逛逛。
我把画夹背起来,莉莉在整理围巾,斯内普已经走到门口等着我们两个了。
我看向斯内普站在街边的身影,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把他现在这个样子画下来也不错……”
我又晃晃脑袋,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我会画斯内普的,肯定不会把他漏掉。但是那要等到我的绘画水平更出色之后才行,我不想把斯内普歪七扭八地画到纸上去。
说不定二十几年之后,等他当上霍格沃茨校长了,校长办公室里斯内普校长的肖像就可以由我来画啦!
……不对,校长肖像画是不是要等他们死了之后才挂上去?
呸呸呸,我不画我不画!我才不画!
上辈子我就听说过学画画很费钱,我还没什么实际感受。
等我这辈子真的开始学画画之后,我才发现画画究竟是有多费钱。画个几幅画就要重新买颜料,还有各种各样的画笔,画布,彩色铅笔油画棒素描铅笔……
东西好多啊!
好贵啊!
我的零花钱被画材迅速消耗一空,很快我发现我没钱买蜂蜜公爵的小零食了。
我给我爸写信,说“爸爸,饿饿,钱钱”,我爸就问我:“那你的钱都用哪儿去了?”
作为证明,我给他寄了一副我画的巴蒂·克劳奇肖像。
我爸回信:你在学讽刺漫画?
我:…………
我生气了!
生气归生气,但是我也不能马上化身达芬奇去打我爸的脸。我含泪继续磨炼画技,磨炼到谢诺菲留斯的画像都画完了,我还是只能画出金发二次元抽象小人。
呜呜呜,我做不了美术生了,我也不能做巫师界的贵贵小画家了,呜呜呜呜……
但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
只要敢放弃!
我放弃了,我不画了!
就这样吧!
谁规定制作画像的时候一定要有高精度美轮美奂的画面了?
我就画二次元抽象小人不行吗?
于是我一气呵成地画了一张我的肖像画。
这张画实在是集抽象派之大成,线条凌乱,人体扭曲,五官神秘,上色大胆,光影没有,实在是完美的艺考0分答卷,我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幅画画出了我本人的灵魂精髓。
我的精髓就是那一股浑然天成的快乐小狗味儿!
在给自己打气过后,我雄赳赳气昂昂扛着它直接去找谢诺菲留斯了。
因为还有一点点的羞耻,我找了块布把我的画作蒙上了。扛着画框往外走的时候,我尽量无视了路上众人的目光,假装自己只是在搬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别问我这里面是什么!
别问!别问我!
我是不会把它放出来给别人看的!!!
走到三楼的时候,我惊恐地发现斯内普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端,而他正好也看到了我。
怀着五十万分的心虚,我露出灿烂笑容,对着逐步走近的他打招呼:“嗨,西弗勒斯!你去图书馆吗?”
斯内普在这一年里长了不少个头,他的脸褪去了青涩,看起来已经有几分成年人的感觉,声音也低沉了不少。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得仰起脸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嗯,找个地方看书。”他说,然后扫了一眼我用手臂吃力夹着的画幅,“那是什么,画?”
我敷衍地应答:“啊,嗯嗯,是的,就是……就是把它搬走。”
斯内普微微一挑眉毛:“搬到哪里去?”
我说:“搬给跟一起学画画的朋友看看。”
我隐去了谢诺菲留斯的名字,自从上次斯内普在三把扫帚发过脾气之后,我就不怎么在他面前提起我别的朋友了。因为我感觉我得维护一下斯内普的安全感,毕竟他好像只有我和莉莉两个好朋友,我不能让他感觉我会把他丢掉。
斯内普看起来倒是对我手里的画有点感兴趣:“这次画的是谁?”
我的冷汗都要淌下来,一想到画布上那一张潦草到有些魔性的脸,我就心虚得无以复加。
如果小尾还在,现在它一定吓得炸毛了!
“随便画的。没啥。”我打哈哈,“我不耽误你学习啦!我走了,走了,拜拜!”
说完之后,我夹着画一路小跑地向前溜掉。
呜呜呜,亏我之前还夸下海口要给斯内普画画呢,就我这水平,不把他画成抽象大蝙蝠就不错了!
对不起,西弗勒斯,为了你的名声,我就不用我的画技糟蹋你的清白了!
气喘吁吁的我在空教室里找到了已经在这里等待的谢诺菲留斯。也不知道他到了多久,但他看起来还挺平静的,我应该没有迟到。
谢诺菲留斯对我的画没有任何评价,他似乎也不在意我画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把我们两个天差地别的画摆放到一起,搓搓双手,说:“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我们早就买好了让画像动起来的药水,谢诺菲留斯带了一个喷壶,他把药水装进去之后,就开始对着我们的画均匀喷涂。
喷涂过后,我们的画像就像是魔法相片一样动了起来。而我的那副魔性的肖像就跟邪神一样开始蠕动,活动它扭曲的四肢和五官,被迫看到这一幕的我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画出这种东西真是对不起……
我打定主意让这幅画成为我最深的秘密!就像是伏地魔最深的秘密是他的麻瓜血统一样!我不会让除了我和谢诺菲留斯以外的人再看到这幅画!
“好了。”谢诺菲留斯完全没有受我的邪神画像影响,神色平静地说,“接下来就是训练了。”
他凑近他自己的那副画像,语气认真地说:“你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你就是我。”
画中的谢诺菲留斯眨了眨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我就是你。”
谢诺菲留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那么训练就从现在开始。接下来我要开始告诉你我的一切,你就是我,你要学习我的一切……”
我看着我的画像,而那一坨金色头发的人形也看着我。
……完了,我咋感觉她的脸这么好笑啊?
我艰难地对着我的画像笑了笑,哆嗦着说:“你好,我是伊芙琳·克劳奇,你是我的自画像。”
我的画像对着我露出了一抹荒诞的笑:“你好,伊芙琳·克劳奇。我明白了,我就是你。”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差点说不下去了。
我需要勇气,我需要勇气,我是格兰芬多,我有勇气……!
谢诺菲留斯在旁边以极快的语速训练他的画像,而我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对着我的画像喘粗气,看一眼,再喘粗气。
“我的爸爸叫巴蒂·克劳奇,我的妈妈叫玛利亚·克劳奇,我家还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叫闪闪……”
我断断续续地对画像说着,画像很快就学着模仿我的语气,开始用我的声音说话:“闪闪是个很好的家养小精灵,她会给我叠衣服,叠被子,给我做蛋包饭。”
我接着说:“我有两个好朋友,他们叫莉莉·伊万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莉莉长着红色头发绿色眼睛,非常漂亮,像个小太阳。西弗勒斯长着黑色头发黑色眼睛,非常聪明,非常靠谱,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对啦!”
画像重复:“莉莉和西弗勒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超喜欢他们的!”
渐渐地,我感觉我好像跟这个画像有一点点和解了。
不和解又能怎么办,画都画了!
我叹了口气,画像也学着我叹了口气,满头黄毛都乱飘。
我:…………
这就别学了,求你。
就在我对着我的画像愁眉苦脸的时候,在我和谢诺菲留斯身后,有人“吱呀”地推开了空教室的门。
谢诺菲留斯慢了一拍,本就心虚的我迅速转身,然后惊恐地发现站在空教室门口的正是此时我一万分不想见到的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抱着一本书,他漆黑的眼睛扫过慢慢瞪大眼睛的我,扫过茫然的谢诺菲留斯,又看向我身后的画像,慢吞吞地说:“图书馆没位置了,我在找地方看书。”
我就像是踩到电门一样一跃而起,面目狰狞地扑向斯内普,伸手把他抓到教室外,还不忘用脚把门勾上。
“这里正在使用!”我说,“那个,你,你换个地方吧!”
千万不能让他看到我那副画像!
不然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就全毁了!!!
我好不容易在斯内普心里维持了一个阳光聪明小甜心的形象!我可是最聪明的边境牧羊犬啊,怎么能画出那么魔性的邪神画像呢?
斯内普体会到了我的慌乱,他面无表情地看我:“你和洛夫古德两个人一起在用?还不让别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