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蝴蝶by池盎
池盎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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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偏这时,肚子很不安分?地“咕咕”叫了一声。
容艺尴尬地低下?头去?。
游赐问:“想吃什么?”
容艺没挑:“有什么就吃什么吧。”说完又补了个“谢谢”。
游赐起身。
没一会儿,他手上提了个袋子回来。
从里面拿出充电宝递给容艺。
“谢谢。”
容艺接过来。
她是右手有伤,所以盐水挂在右手上。她不怎么习惯用左手,行动不是很方便。
勉强才把手机电充上去?。
没一会儿开了机。
她慨叹了句这手机也真是顽强,被雨泼了这么久,居然?一点事也没有,真是个奇迹。
手机开机没几秒,直接弹出沈欣茹发过来的几百条消息。
容艺心底直喊“糟了糟了”,茹茹肯定得急死?了。
然?后拨通语音打过去?。
沈欣茹几乎是秒接。
“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今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我找半天没找见你,担心死?我了!”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容艺不想让她担心,便撒了个谎:“我没事,我早就下?来了。”
“没事就好,”沈欣茹舒了口气?,又问,“你现在在哪?赶快回我家,我给你熬了汤,我第一次熬汤呢,居然?还成功了。”
容艺讪讪地看了一眼游赐,对方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正?在慢条斯理地解开食物袋子上的抽绳。
“我今天就不回来了,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沈欣茹一听,以为容艺遇到了什么麻烦,立马切换了担忧的语气?:“啊,什么事情?严重吗?你没事吧?”
容艺连忙宽慰她:“没事,别?担心,”然?后又故作轻松地调侃,“真是太可惜了,都没喝上我家茹茹做的汤。”
“喝汤倒是小事,”沈欣茹还是放心不下?她,“你那边真没事吧?有事你跟我说,别?瞒着我。”
“知?道知?道。”容艺又看了眼游赐,对着电话另一头道,“那我先挂了啊茹茹,等我忙好了打给你。”
“去?吧去?吧,有什么麻烦跟我说。”
“好。”
容艺挂断电话,将手机连带着充电宝都放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恰这时,面前出现一个勺子。
她抬头,看见游赐手里端着碗馄饨,应该是他刚刚出去?买的。
“吃。”游赐言简意赅。
容艺讪讪接过勺子:“谢了啊。”
游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好脾气?地拿着碗。因为某人现在正?在吊盐水,一只手没办法吃东西。
容艺不太熟练地用左手捏着勺子,然?后在馄饨汤里舀了一下?。
嘶。没舀起来。
她看了游赐一眼。
游赐也回看她一眼。
两个人面面相觑。
容艺求助的眼神都快写在脸上了。但不知?道游赐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愣是没坑一声。
容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使用不熟练的左手。这一次还算幸运,她总算舀起了一只馄饨。
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张开嘴,还没吃呢,“啪嗒”一声,馄饨直接掉地上了。
容艺把勺子往碗里一丢,硬气?道:“你吃吧,我不饿。”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要她主动开口向游赐求助,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肚子就像是故意跟她做对似的,又不适时地叫了起来——咕咕。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容艺想死?的心都快有了。
游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伸手扶起汤勺,舀起一只皮薄馅大的小馄饨。
由于刚出锅的缘故,小馄饨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他心细,还特意吹了吹,直到热气?消了些,他才吭声:“张嘴。”
容艺看了他一眼。
他又重复了一遍:“张嘴。”
下?一秒,手舀着馄饨递进到她的嘴边。
容艺饿的慌,实在硬气?不下?去?了。
便不情不愿地张开嘴,把那只馄饨吞了下?去?。
边嚼还边不忘说一句“谢谢。”
可爱的要命。
游赐如法炮制,又舀起一只。
“张嘴。”
一回生二回熟,容艺这次倒是温顺了许多。慢条斯理地吞下?第二只。
也许是太久没吃馄饨了,今天这馄饨居然?还挺对她胃口,没一会儿,她就把一整碗馄饨吃了个干净。
游赐将剩下?的餐盒垃圾拿出去?丢掉。
容艺生了自?己?一小会闷气?。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好哄,还偏偏将那碗馄饨吃的这么干净。
现在欠游赐的,似乎更加多了。
她可不想这么欠着他。
游赐回来的时候,她不情不愿地叫了他一声:“喂。”
游赐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容艺扁着嘴:“那碗馄饨多少钱?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
游赐有点不太高兴:“不用。”
“那怎么行?”容艺可不想在这方面欠着他。
俗话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她向来最害怕欠着人情了。
游赐阴郁着面孔,一板一眼地报数:“馄饨五块,盐水十五,药三十五。”
“四十五对吧?”容艺掏出手机,向他转账,“过去?了。”
转的倒是挺快,就是这个数学不太好。
五加十五,再加三十五,怎么可能是四十五?
不过游赐没戳穿,还应了个:“对。”
在她面前,他根本就没原则。所有的底线都是为了不喜欢的人设置的。
而容艺不一样,她就是他的底线和原则。
转完了钱,容艺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游赐坐在她身边,安静地陪她把盐水挂完。
也不知?道等这盐水吊完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一来,容艺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欠着他:“你可以先走的,我自?己?在这等盐水挂完就行。”
游赐扫她一眼:“你一个人能行?”
容艺才想起自?己?的脚还走不了路。罢了,不行。
她尴尬地顺了顺头发。把快要嘴边的话又默默地收回去?。
被雨淋湿的头发现在总算干了,兀自?垂落在她的前胸。似乎又长长了些。而她身上还穿着游赐的外套。
香香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手伸进裤兜里,摸了好一会儿。摸到她想找到的东西后,她拿出来,握在手心里。
神秘兮兮地把拳头伸到他面前,对他笑?:“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算是感谢你今天帮忙。”
游赐扫了一眼她的拳头。她皮肤很白,小小的拳头里攥着什么东西。
“猜猜是什么?”
游赐看着她,摇了下?头。
“当当当当。”容艺摊开手心,露出里面银质的小狗爪挂牌,“小狗挂牌。”
游赐还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气?氛闪过一丝尴尬。
照理说,像游赐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自?然?也看不上这样廉价的一块小狗挂牌。
不过容艺是谁?
她张口就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狗挂牌,是我刚刚去?山上求来的,能保平安的。”
反正?那个小男孩也说过“能保平安”之类的话术,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也没骗人。
“本来想自?己?留着的,”容艺眼睛眨了下?,故作惋惜道,“但是念在你帮了我的份上,我就忍痛割爱,送给你了。”
游赐喉结滑动了下?。
“你靠近点,我给你戴上。”容艺笑?。
游赐没动。
容艺皱了下?眉:“怎么了,你不想要么?”
这小狗挂牌看起来也怪廉价的,根本就送不出手。
游赐不想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容艺后知?后觉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这一嘴了。现在好了,又尴尬了。
空气?静默了一秒。
“不是,”游赐摇了下?头。
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坚定道:“想要的。”

黑色碎发向下刺着他的眼睛, 有点扎。他抬起眼睛,看向容艺。
不知怎么地,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秒,容艺失了神?。手里还攥着那根小狗挂牌。
他的眼睛很好看, 深邃又澄澈。里面有掩藏不住的情绪。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但很容易让人沉溺。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对视, 容艺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
她别过眼睛,藏住心头翻涌的情绪, 尽可能镇定道:“别这样看我啊,搞得?我像故意?欺负你?似的。”
然后又吸了下鼻子:“想要的话,给你?就是了。”
“呐, 拿去。”
她摊出手, 故意?装出一副惋惜的不行的样子,“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保平安的,要不是你?帮了我, 我才舍不得?给你?呢。”
她挺会演戏, 言辞恳切, 这么一说, 就跟真的似的。
游赐垂眸低看了一眼她的手。
她手很白, 指节纤细,尾端微微发红。在?她的掌心,安静地躺着那根黑绳银质的小狗爪挂牌。
“不拿去么?”
见游赐长时间没动作,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会戴。”
游赐看着她,语调慢条斯理。
像是在?故意?磨她。
言下之意?, 是要容艺帮他戴。
要论演戏,他可不见得?比容艺差。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很简单的啊,你?看把锁扣解开,然后再合上?不就行了。”
容艺扁了下嘴,搞不明白这个?游赐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我单手都行。”顺带着又演示了一遍。
“还是,不会。”
少年轻掀着眼皮,说起谎来滴水不漏。
“行吧。”容艺无话可说,杏眼微抬,“那你?靠过来点,我给你?戴 。”
“好。”
下一秒,游赐果真靠近了点。
但他个?子高?,容艺戴起来不方便?。
正想说他这么高?她怎么戴得?上?,少年却仿佛能感知她心意?似的,温顺地低了下头。
十八岁的游赐这辈子从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唯一的一次低头,是向他心爱的女孩。
容艺顿了下。
少年身?上?清浅的木质清香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淡淡地萦绕在?她的身?周。
宽松的白色短袖往下滑,露出他后颈处突起的骨骼。已经隐隐有了成?熟男性的张力色彩。
很欲很迷人。
她心脏止不住跳了又跳。
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那枚小狗挂牌绕过他的脖颈:“你?捏一下,我给你?扣上?。”
她一只手还在?吊盐水,只能勉强用另一只手给他系锁扣。但这样不太好系。
“好。”游赐应了声。
然后向后颈伸出手去抓挂绳的两端。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容艺的手还没来得?及退,就刚好被游赐伸过来的手抓了个?正着。
她屏息,瞳孔骤然放大。
游赐指腹微凉,触碰的一刹那,有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容艺吞咽了口口水:“捏绳子啊。”说完又嘟囔了一句,“你?捏我干什么。”
游赐不动声色地移动手指,抓着绳子的两端:“没注意?到。”
眼底沉溺着几?分餍足的欲色。
容艺凑近了些,试图替他系上?锁扣。
可偏偏左手用不习惯,硬生生系了老半天。在?这个?过程中,手总是难免要碰到他的后颈皮肤的,磨的它很难受。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硬是耗了老半天,最后才勉强系上?。
“好了,系好了。”她如释重负道。
游赐这才缓缓直起身?来。
身?上?清浅好闻又干净的淡香充溢在?容艺的鼻息。
胸前?正垂挂着那根被戴好的小狗挂牌。由于他起身?的缘故,止不住地晃动着,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黑绳、银链。
虽然小巧又可爱,但看上?去却十分廉价,和他矜冷的气质对比起来,简直违和的不得?了。
容艺倒是没考虑那么多,忍不住嗤笑起来,然后又继续忽悠道:“这可是我辛苦求来的,你?别弄丢了啊。”
“好。”游赐应了声。
然后低下头,轻轻抓了一下绳子尾端的小狗爪。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它。一遍又一遍,细细感知它的纹理。廉价的银质项链难免有些粗糙,不过他却并不以?为意?。
这是容艺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他怎么会弄丢?他又怎么会舍得?弄丢?
吊完盐水以?后,容艺稍微舒服了些。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还能听得?见噼噼啪啪没有落完的雨声。
“回家么?”游赐主动问她,对于他这样沉默寡言的人来说,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示好。
“当然回。”容艺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
医生说伤势没什么大碍,修养个?几?周就会好的。
“我是说,回我家。”游赐垂着眼睫,不动声色地补充了句。
容艺看了他一眼:“我说的也?是回你?家啊。”
难道她刚刚表述的不够清晰么?
“别忘了,我可是给你?交过房租的。你?该不会要赶我走吧?”
“不会。”游赐眼睫扫了下她的脚踝,“走得?了么?”
“废话。”那肯定走不了。
容艺把手伸出去,没什么遮拦道:“扶我。”
游赐喉间压住一声隐匿的低笑。
然后伸手扶住了她。
正合他意?。
游赐打了车。回到篁蕴公馆。
只刚打开房门,小猫就兴冲冲地迎了上?来。看清楚是容艺以?后,反而更加殷勤了,疯狂地绕着她打圈。
容艺低下身?子,摸了摸。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诧异:“怎么胖了这么多?”
她怎么记得?某人明明说的是小猫因为过度思念她都吃不好睡不好的么?
怎么没有瘦去就算了,反而还胖了这么多?
游赐走到冰箱前?拿出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容艺忍不住,问:“你?喂的?”
游赐呛了口,眼睛闪过一丝红:“阿姨喂的。”
容艺这才将信将疑地“哦”了声。
这倒也?是。
她记得?游赐说过自己对猫过敏的。再加上?她之前?把小猫领进门的时候,他那个?极度不情愿的表情历历在?目。要是说小猫是他喂的,那才不可信。
“你?这几?天过敏了吗?”
这时候才想起关心他来。
游赐扔掉被喝完的矿泉水瓶,表情很淡:“嗯,过敏了。很严重。”
“啊?”容艺瞬间眉心蹙在?一起,“去看过医生了吗?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
“给你?带来麻烦了。”容艺叹了口气,一边给猫咪顺毛,一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明天就可以?送走它了。”
说完,她仰起脸,问:“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鱼他们,就是和我们一起打过比赛的,她想要收养猫。”
“有印象。”但不记得?了。
不是谁都能被他记在?心里的。
翌日,容艺骑着小电瓶车,特意?把猫挎在?前?面,然后去约定的地方找俞思妤。
俞思妤给她的是她家的地址,但小巷子七拐八拐的,容艺愣是没找到。
她脚还没好全,只能勉强停在?小巷子口,用另一只脚点地。等?着俞思妤出现。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见俞思妤的身?影。
小猫伏在?前?座,仰起脸,朝她不安分地叫叫。
“乖,你?主人等?会就来了。”容艺低声哄,说完又掏出手机,准备给俞思妤打电话。
电话刚拨通过去,对面就接起来,俞思妤的声音爽朗又甜腻:“来了来了,容容。”
下一秒,就听见机车轰鸣的声音。
容艺皱了下眉。
一辆机车稳稳停在?她面前?。
“容容!”俞思妤从后座上?下来,头上?还罩着一个?可爱的白色HelloKitty头盔。
庞龙停稳车,还没顾上?摘自己的头盔,就先拉过俞思妤:“别动。”
然后替她解开头盔下面的扣。
他个?子高?,穿一件黑色的无袖宽松背心,臂膀宽阔,上?面有纹身?,皮肤被晒得?有些黑。骨骼倒是挺结实。
俞思妤站他面前?,身?高?差就更加明显了。
“知道了。”她小声嘟囔了一嘴。任由庞龙俯下身?子替她解开头盔。
这头盔是庞龙给她买的。特意?挑的是她喜欢的可爱元素。
“好了。”头盔被摘下来。
俞思妤顺了顺头发,然后兴冲冲朝容艺走过来:“好久没见,想死你?了容容。”
自来熟般,抱了下容艺。
“来晚了点,都怪庞龙,非得?拉着我去见个?他的朋友。”
庞龙没吭声,自顾自解开他黑色的头盔挂在?机车前?柄。他五官很硬朗,耳骨上?打着黑色的耳钉,眉眼淡漠,看起来就是一副混不吝的野狗样子。
他很耐心地靠在?一边,看俞思妤和容艺交谈。
对于这样的一个?社会哥来说,他仅有的一点好脾气,全用在?俞思妤身?上?了。
俞思妤放开容艺,眼睛弯弯的挂着笑:“走,去我家坐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情。”容艺找了个?借口拒绝,“先把猫给你?。”说完,她就把一直乖乖趴在?前?座的小猫拎起来。
俞思妤抱过来,抱在?怀里,一边顺毛一边忍不住夸:“好可爱啊。”又看了眼容艺:“容容,你?真舍得?给我啊?”
“嗯,养不了。”容艺回答的很诚实,又拿出小猫没吃完的猫粮,“这个?也?给你?。”
俞思妤一只手拿不下这么多东西?,便?喊庞龙:“龙龙,你?过来,我拿不了。”
“又要拿什么?”庞龙嘴上?虽稍显不耐烦,但还是很听话地走过来。
“猫粮。”俞思妤用下巴指了指,“帮我拿一下。”
庞龙没好气地接过来。
俞思妤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凶?”
“哪儿凶了?”庞龙俯身?看她,嘴角挂着懒散的笑,“你?是真没见过我凶的样子。”
容艺嗤笑一声。庞龙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她认识庞龙好几?年,他从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劲儿。可要真打起架来,绝不会手软。
而且,在?俞思妤之前?,庞龙虽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但她从来没见过庞龙对她们有一丝一毫的上?心。
俞思妤算是他的例外。真应了那句“甜妹无敌”。
果然,再坏再野的社会哥,也?逃不开小甜妹的漩涡。
容艺八卦了一句:“怎么,和好了?”
之前?俞思妤耽搁了好久没来领猫,就是因为和庞龙闹分手,没精力来照顾小猫。
俞思妤低着头,眼睫毛很长,圆脸上?噙着傲娇的笑:“对啊,和好了。”
又抬起脸,看向容艺,嗔怪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也?不知道是谁,非得?冒着深夜的大雨,堵在?我家门口,死活不允许我说分手的。”
庞龙眉心跳了一下,有些恶狠狠的:“少给我提那两个?字。”
“容容你?看,他是不是很过分?”俞思妤嘟了下嘴。
容艺只是笑而不语。
能让庞龙不惜一切、放下面子的,也?就只有俞思妤了。
“哪儿过分了?”庞龙皱眉。
“帮我抱一下猫,它好沉。”俞思妤没搭腔他上?一个?问题,兀自把猫丢给他。
这猫现在?被游赐喂的确实有点沉。
庞龙向来最烦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他蹙着的眉心越来越紧。
俞思妤却很适时地撒了个?娇:“龙龙,你?最好了,对不对呀,你?肯定会帮我抱小猫的,你?看它多可爱。跟你?一样可爱。”
庞龙?居然能跟可爱扯上?关系?
容艺咳嗽了声。
但这一招却对庞龙来说很受用。
果不其?然,庞龙阴沉的脸色舒缓了些,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行吧。”他勉为其?难地拎着小猫背脊上?柔软的皮肤。
“不要这样抱,它这样会不舒服的。”俞思妤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声音又甜又软。
庞龙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
“这样才对嘛。”俞思妤嘴角噙着笑。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容艺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就是没有眼力见了,除了耽误人家两小情侣打情骂俏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
便?扯了个?借口要走:“我得?先回去了,家里衣服没收,我怕等?会要下雨。”
“这么快就要走吗?”俞思妤看了眼天色,天空乌压压的,好像确实有下雨的可能,她想了会,对容艺说,“容容,你?在?这里等?我会,我家里有亲戚寄了点话梅干来,我给你?去拿点。”
“不用……”容艺刚想拒绝,但俞思妤已经扒拉着两条腿跑远了。
算了,就让她去拿吧。
俞思妤走了,小巷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庞龙两个?人。
庞龙抱着猫的姿势不太娴熟,堂堂一个?社会哥为爱折腰后,居然能变得?这么温顺,这也?是容艺所意?料不到的。
“好好对小鱼,她是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容艺忍不住操心地多了句嘴。
巷口刚好有一阵风席卷而过,吹起她飘逸的黑色长发。虽然素面朝天,但她五官实在?生的太过优越,仅仅是一道风吹过,她发丝摇晃,美的摄人心魄。
“知道。”不用容艺提醒,他也?是会好好对俞思妤的。
他庞龙,这辈子没在?任何?人身?上?栽过。
俞思妤,是他的第一次失手。
容艺嗤笑了声:“要是以?前?被你?打过的那些人,看见你?现在?这副温顺的样子,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庞龙挺直背脊,笑的满不在?乎,爽朗又倦怠:“老子管他们怎么想。”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反正他庞龙爱俞思妤,是改变不了的事情。
“好了好了,萱萱,别想那么多了。”周宛柔走在?项盈萱身?旁,“那游赐又有什么好的,你?都为他伤心这么久了。”
项盈萱眼睛有些肿,擦了擦眼睛以?后,语气任性至极:“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
周宛柔有些头疼。
兀自翻了个?白眼,她没想到项盈萱是这么个?恋爱脑。
当初她选择跟她做朋友,就是因为项盈萱家里比较有钱。
可谁知项盈萱却处处被容艺压一头。
作为项盈萱的朋友,周宛柔自然也?不喜欢容艺。
“萱萱,你?想想,”她头脑要比项盈萱要更清醒些,“为什么游赐来的第一天,会选择跟容艺做同桌呢?”
项盈萱心下一滞。
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你?是说,他们认识?”
周宛柔点了下头,摸了下自己发间别着的那枚盗版Gucci发夹,特意?拉长了语调,像是为了增加神?秘感:“而且,我感觉他们绝对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搞不好,就是容艺故意?不让他给你?联系方式的,想要以?此?来气你?。”
项盈萱迟疑道:“不会吧,号码倒是他主动给我的。可能只是不小心写错了。”
周宛柔翻了个?白眼,想要继续激化项盈萱和容艺之间的矛盾。
“反正,容艺肯定不会让你?好过,说不定,她知道你?喜欢游赐,所以?私底下也?故意?接近游赐呢。”
项盈萱没什么主见,听她这样说,心里泛起一阵无名之火:“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周宛柔刚想说什么,一抬头,刚好看见巷角骑坐在?小电瓶车上?的容艺,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个?个?子高?高?的陌生男性。
由于背对着的缘故,看不清那男生的脸。
周宛柔拍拍项盈萱,怕打草惊蛇,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你?看,那是谁?”
项盈萱顿住脚步,看清楚了,是容艺。
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气愤的神?态。
“那男的,不会又是她暧昧的对象之一吧?”周宛柔嘴角浮起一阵轻蔑的笑,有些刺耳,她在?故意?激怒项盈萱。
她向后撩了一把头发,露出狭长上?挑的眼睛。她这人很精明,有什么事情,从来不会主动挑明。
而是善于运用人性的心理,来激化别人之间的矛盾,从而变相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这句话很巧妙。用的是“又”。
因为项盈萱之前?好感过的男生,无一例外都暗恋过容艺。
当然,她也?有个?秘密,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她暗恋唐煜,很多很多年了。
之前?唐煜每次来她们班接近容艺的时候,她都会暗中记录下来。
唐煜每次来到她们班门口,她都会很紧张地把扎好的头发解开又扎好,不安地看好几?十遍小镜子,想要用自己最美好的状态和他打照面。
可偏偏她生的太过平庸不起眼。
唐煜愣是对她没一点印象。
记忆里,唐煜只跟她说过三次话,三次都是为了让她叫醒大课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容艺,他给她带了新的小零食。
一想到这,她眼底就又闪过一丝嫉妒。
唐煜毕了业后,去了外地念大学。她托了好多人,才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在?加上?他以?后,她惴惴不安了一整天,想了一整天的措辞,愣是不敢跟他打招呼。
最后,还是勉强鼓起勇气发了一个?问候。
周周不喝粥:【学长你?好,我是高?二十五班的周宛柔,很高?兴认识你?呀。】
对方一直没回。
到了第二天,才回。
她点开一看。
唐火日立:【那你?应该认识容艺的吧?】
心脏瞬间碎裂。
她小心翼翼、纠结了一万遍才加上?的人,心底却挂念的是另一个?人。
不过这个?秘密她掩盖的很好,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气死我了,别看了,看了就烦。”项盈萱是个?暴脾气,忍不了一点,眼不见心为静,下意?识转过身?要往反方向走。
她本来就是为了散心才同好闺蜜周宛柔一起出来玩的。结果偏偏这么晦气,遇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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