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我的摊子叒被掀了by宅女一枝花
宅女一枝花  发于:2024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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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六眨眨眼:“我要怎么吃饭呢?”还有怎么蹲茅坑?
云梦仙子搂着安小六的肩膀,长指甲刮过安小六的脸颊、耳垂、脖颈:
“我喂你啊。
“从今天起,我喂你吃、喂你喝、陪你睡,你煞费苦心不就是想见我吗,我让你天天看到我,开不开心呢?”
安小六顿时有一种“以身饲魔”的悲壮感:
“我的荣幸。”

安小六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一下、两下、三下……
【“一个想把你皮剥了的云梦仙子。”】
安小六:……
我为什么要擅自增加任务难度呢?
让司空摘星帮忙把“天云令”偷出来不是很好吗?
我,安小六, 因拖欠朝廷巨款, 需拿到前“江湖第一女魔头”云梦仙子号令武林群魔的“天云令”, 以功抵债。
由于野心勃勃,得知“快活王”的前妻就是云梦仙子后,决心将这对家财万贯、反目成仇的前夫妻一网打尽。
目前身陷囹圄、以身饲魔, 初步达成“与女魔头同床共枕”的成就。
——“好孩子,醒了就睁开眼吧。”
一声曼妙的声音响起,安小六看到一张风情万种的脸。
安小六有一点恍惚。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师父们说她的母亲生下她后就去世了。
“你在想什么?”
云梦仙子笑吟吟问道。
她的声音如梦似幻,媚眼如丝, 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哪怕是女人也会浑身发烫,可安小六却很平静。
——谁会对自己年迈后的样子浑身发烫啊。
“我在想我的母亲,”安小六定定地说, “我从未见过她。”
云梦仙子银铃般笑道:“傻孩子, 你不会认为我是你娘吧?”
安小六没有说话。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了,我虽没见过我娘, 但我娘可比你善良多了。
“你在洛阳城大张旗鼓的引我现身,就是为了证明你的身世,”云梦仙子掩口而笑, “傻孩子, 我可向你发誓,我也想要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 但除了怜花,我可没生过旁的孩子。”
说完,她伸手理了理安小六凌乱的头发,柔声道:“告诉我,到底是哪路神仙让你去的洛阳城?”
【“一个怀疑你是快活王派来的云梦仙子。”】
安小六又不说话了。
原来王夫人一直怀疑她是被人指使。
其实这话也不错,但指使她的人却不是王夫人那个杀千刀的前夫。
见安小六不吭声,王夫人笑道:
“好孩子,你既不说,我也不难为你,可惜……”
她拉了拉安小六身上八十斤的铁链,在马车里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安小六闭上眼睛,轻声道:“夫人何必诓我呢,您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我的话有那么重要吗?”
王夫人“咯咯咯”地笑了,她的手反复抚摸着安小六的脸颊,安小六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真是个聪明姑娘,怜花那孩子做事鲁莽,终究不如女孩子贴心。”
【“啊啊啊啊,她威胁你!”】
【“用铁球砸她,砸她,砸死这个不修德的老鸨子!!”】
富贵儿在脑子里疯狂尖叫。
安小六也很费解——
你儿子都被我脑袋捶开花了,你就不怕他被我打死?
还是你已经准备和沈浪再生一个崽儿,所以对和前夫共有的崽儿就没这么在乎了?
就……同情一下王怜花吧。
云梦仙子说,要让安小六天天看到她并非妄言。
自十月十六那晚,安小六大闹一场后,云梦仙子做什么事都将安小六带在身边,两人几乎寸步不离。
安小六因此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兰州,因为快活王目前人在兰州。
比如快活王身边有云梦仙子的人,对方竟是白飞飞。
比如白飞飞是快活王的女儿。
比如自己的暗器毒药被云梦仙子放在杂物箱里……
她像是对安小六信任至极,闲来无事甚至与安小六讨论起天下暗器,对自己的独门暗器“天云五花绵”也毫不遮掩,仿佛要倾囊相授。
只因在她眼中的安小六已是个死人。
安小六听得也很认真,甚至让富贵儿与自己一同将这些知识记录下来,只因她觉得王夫人一死就再也听不到了。
这一刻,横跨江湖二十载的云梦仙子和安小六想法诡异重合了——
两人都殷勤期盼着对方的死亡。
这日黄昏。
在一片飞雪中,马车来到兰州城外的一处隐蔽的庄园。
下马车时,安小六见到了王怜花、熊猫儿和朱七七。
自与云梦仙子的同进同出后,安小六就极少见到朱七七,更不要提熊猫儿。
若非富贵儿提示,安小六甚至不知道熊猫儿也在随行队伍中。
如今难得碰面,安小六微微一笑,随着她的动作,扣在她手脚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熊猫儿目眦尽裂,挣扎着要冲上来帮安小六,但他身中迷药,周围都是云梦仙子的爪牙,刚动两步就被旁人架走了。
朱七七目光空洞,自从和王怜花订婚后,她已经丢了魂。
倒是王怜花……
【“一个忽然不想让你去死的王怜花。”】
云梦仙子为安小六拂去发间的雪,柔声道:
“好孩子,这里太冷了,咱们进去吧。”
说完,她拥着安小六的肩膀,走进这神秘的庄园。
每上一步台阶,束缚安小六手脚的长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铁球砸在地面“哐哐”作响,云梦仙子帮安小六提起铁球。
【“一个还是觉得你应该去死的王怜花。”】
“……”
吃过晚饭后,王云梦为安小六梳妆。
这段时间,安小六连头发都是云梦仙子亲手打理,她似乎有意要在安小六身上找回自己逝去的青春,将安小六打扮的与自己年轻时的画像分毫不差。
明亮的烛火将安小六照得美艳不可方物,连身后的云梦仙子都黯然失色。
“好孩子,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吗?”
云梦仙子望着镜子里的女孩,仿佛是感慨,又仿佛是缅怀。
安小六同样望着镜子里像自己又不像自己的女人,轻声说:“夫人从来没有准备放过我,我又何必多言呢?”
云梦仙子叹息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比你识时务很多,所以我能活现在这个岁数,你却再没机会了。”
“兴许夫人愿意改个主意。”
“那可不行,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容不得半分差池,”王夫人对着镜子里的安小六娇嗔,“好孩子,要怪就怪你出现的时机不对,你若是早出现两年,兴许已成了我的心腹,你若晚出现两年,我愿收你当个弟子。”
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颗鲜艳的药丸,掰着安小六的嘴巴,喂到她的口中:
“好孩子,这是一颗十二个时辰后发作的毒药,你我朝夕相处,到底生出几分情谊,我舍不得你死的痛苦,这颗药服下去后会像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疼。”
——胡说八道,信你有鬼。
安小六佯装挣扎了两下,吞下云梦仙子的药丸子。
云梦仙子笑了,笑得妩媚动人、万种风情。
盏茶时分,一个貌美的少女进屋欠身道:
“夫人,马车备好了。”
“好,我知道了,”云梦仙子说完,微笑望着镜子前的安小六,“好孩子,我要出门了,明晚才回来,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你去哪儿?”
“听过‘蓝田盗玉’卜公直吗?”
安小六摇摇头。
云梦仙子虚虚点了点安小六的额头:
“小糊涂鬼。”重点是“鬼”。
说着,她娇笑着离开。
【“宿主,她走了。”】
天黑了。
房间里的炭火烘得屋子干燥而温暖。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一个看你死没死的王怜花。”】
天旋地转,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一个人从身后将安小六抱了起来,仿佛八十斤和一百八十斤在他这里都毫无区别。
王怜花,也只有王怜花。
他将安小六放在床上,以极快地速度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一双轻佻的桃花眼笑吟吟望着她:
“好姐姐,我都看见了,你被我母亲喂了毒,告诉我,我母亲临走前都对你说了什么?”
“你有解药?”
王怜花坐在安小六身边,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地转:
“我自是没有,不过我愿意为姐姐找,若找不到,我以身抵债如何?”
说着,他侧头亲了安小六一口。
此时他已知道安小六不是母亲的私生女,调戏起来毫无压力。
安小六、安小六就无语:
“王公子,你……有病吧。”
我本来就和你母亲有七分像,经你母亲一捯饬,已无限接近她本人年轻时的样子。
“我有病?你真觉得你们很像,”王怜花伸手将安小六的脸掰向自己,似笑非笑道,“不要以为看了几幅画就觉得你们像,我可是她亲儿子,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母亲?你们不像,越看越不像。”
说着,他像赌气一样亲上安小六的唇,安小六开始有几分抗拒,后来竟顺从了。
王怜花有几分兴奋和动情,但这无关情爱,怀中的女人不仅是风华绝代的美人,还是令武林一众豪杰风声鹤唳的妖女,征服这样的女人让他很有成就感。
唇齿相依间,他尝到了一丝血的锈味,喉咙里涌出阵阵腥甜。
“噗——”
王怜花口吐黑血,瘫在安小六身上。
安小六嫌弃地将他推到一边,连穴道都懒得点。
她开始束腰带,腰带束得紧紧的。
王怜花吐着血,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女人,明明受到了暗算,他看起来却更高兴了:
“你居然冲开了穴道,还给我下了毒,究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安小六没有说话,在铁链“哗啦啦”的声音中,她径直走向梳妆台,从首饰盒里拨来拨去,选出一支细珠钗插入手腕铁环精巧的钥匙孔中。
左拨右拨,但听“咔嚓”一声,铁环扣开了,“哗啦啦”,手上的铁索重重砸在地上,她如法炮制,又打开了脚踝的锁链。
在王怜花又兴奋又痛苦的眼神中,她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你们母子都太自信了……”
“哗啦啦——”
那是昂贵的宝石洒在地上的声音。
安小六直接将宝石盒倒进自己的衣领里,束得紧紧的腰带,让衣服瞬间变成了一个好几层的大口袋。
“我不仅是用毒用暗器的行家,我同样是制毒制暗器的行家,甚至……我就是毒。”
“咔嚓。”
安小六用珠钗打开了云梦仙子放钱和贵重物品的箱子,在王怜花逐渐发青发黑的脸色中,取走了里面所有的银票。
“咔嚓。”
存放毒药的箱子。
“咔嚓。”
存放重要信物的箱子。
安小六拿出来了天云令和快活王的资料。
“咔嚓。”
最后一个、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存放杂物的箱子,里面是安小六的毒药暗器、还有她的碎银子。
她将毒药和暗器认真检查后一一收好,平静地注视着床上口中涌血的美少年。
王怜花嘴唇发紫,痛苦地捂着胸口,他明明疼得浑身是汗,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甚至还在笑,畅快的、肆无忌惮的笑。
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安小六,唇边一片殷红。
安小六看了一会儿。
盏茶工夫,她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药喂进王怜花口中:
“等王夫人回来,记得告诉她,我八岁用毒的本事已经超过她了,想和现在的我比,重新投胎吧。”
说完,她点了王怜花身体的几处穴道,重中之重是哑穴。
王怜花震惊地盯着安小六,他发现体内那股难以想象的疼痛在逐渐消失。
——为、为什么?
安小六说:“我有一个弟弟,比王公子小不了几岁,但我弟弟比你乖巧听话,他从不做坏事。”
说着,她把王怜花放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像对一个孩子那样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王公子,保重。”
她点了王怜花的睡穴。
【“一个昏睡的王怜花。”】
【“一个轻功卓绝暗中偷窥的武林高手。”】

倏然间,安小六眼前一黑, 一只冰凉的手自前方蒙住了她的眼睛。
安小六踉跄了几步, 不等她站稳, 身体被拦腰抱起,带到某个地方。
当她双脚重新碰触地面。
迫切的、如骤风急雨般的吻,一个又一个覆在她的唇上。
安小六嘴巴紧紧闭着, 任对方多么急切巍峨不动。
“哼!”
那人不满的在她腰间一点,为了让她张嘴,那人竟点了她的麻穴。
只一个失神,安小六紧闭的双唇被打开,她舌尖上的血瞬间散开。
在唇舌厮磨间, 安小六品尝到了更浓郁的腥甜。
那是来自对方喉咙里的毒血。
安小六张开双臂,环抱住对方。
这人一定在外面站了不短的时间,他身上凉透了,湿冷湿冷的。
饶是如此, 他的身上还是有一种淡淡的、郁金香的气味。
想着,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 摸索着塞到对方口中。
当剧烈的疼痛平息后,迎接她的是对方更加猛烈、细密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放开了安小六, 却没拿开掩住她眼睛的手。
安小六说:“香帅几时也这般幼稚了?”
“你、你知道是我?”
那人失声说。
安小六睁开眼睛, 身前赫然是月余不见的楚留香。
【“嘻嘻,这个傻蛋儿。”】
【“他在吃醋。”】
楚留香讪讪地望着安小六, 不由得拉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是我?”
——当然是富贵儿告诉我的了。
安小六在心里很大声地说。
除此之外,还有……
“你身上的郁金花香,”安小六眨眨眼,真诚建议道,“不想让别人认出来,下次换一种。”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
却在这时——
【“一个讲义气且富有的武林高手。”】
安小六一怔,另一道熟悉的、已有段时间没有听到的声音响起:
“我希望你们两个快一点,不要把时间耽搁在闲聊上。”
那是一双锐利如鸷鹰般的眼睛,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五官棱角分明,精明强悍。
他虽然轻功不及楚留香,但也在一流好手行列,眨眼的工夫已来到安小六身前。
“姬冰雁?”
安小六瞪大眼睛。
姬冰雁微笑:“你这身打扮不错,就是嘴上的胭脂淡了些。”
楚留香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侧头看向身边的安小六:
“你还有什么未办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他的手一直拉着安小六,就算姬冰雁来了也没有松开。
在两个男人的目光中。
安小六慢吞吞道:
“是有那么两件,或许是两件半。”
今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只有无孔不入的寒风,让人禁不住缩起脖子、跺起脚。
庄园里守卫森严。
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今晚云梦仙子并不在家中。
地牢里,几个大汉围在一起烤火。
空气中是烤肉和烧酒的混合的香味。
他们不远处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满脸胡茬、衣襟大敞的男人。
他看起来既疲惫又落魄,下眼发青,仿佛几夜没有阖眼,可一双黑漆漆、猫一样的眼睛却像聚了一束光,比炉火、比烛灯更明亮的光。
男人眼睛像猫,名字里也有个“猫”字,他叫熊猫儿。
却在这时,地牢入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大汉们并不在意,他们该吃肉的吃肉,该喝酒的喝酒。
然后……
他们都倒在了地上。
仿佛是昏倒了,又仿佛是睡着了。
熊猫儿一怔,忽然想起什么,黝黑的猫眼死死盯着地牢入口。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出现在地牢中,她像勾魂摄魄的妖精,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
“你……”
熊猫儿呆呆望着对面的女人,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小六,你、你怎么过来的?”
熊猫儿结结巴巴道。
安小六用一根珠钗帮他解开身上的枷锁,在熊猫儿目不转睛中,微笑道:“我新得了一个坐骑,飞来的。”
盏茶时分后。
安小六又来到一间厢房。
已经很晚了,这间屋子里还亮着灯。
明明炭火很旺,房间也很明亮,却莫名让人觉得清冷。
不远处……
【“一个自以为失恋而肝肠寸断的朱七七。”】
“朱姑娘?”
安小六望着朱七七。
她推门的声音并不小,朱七七却置若罔闻。
直到安小六彻底走进房间,朱七七才木木地抬头。
四目相对,朱七七痛苦地闭上眼睛。
【“一个看到你就想起情敌云梦仙子的朱七七。”】
安小六心情复杂:朱七七的世界就只有沈浪了吗?
【“是。”】
富贵儿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
就……活见鬼!
“朱姑娘,我们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朱七七闭上眼睛,只要看到安小六这张脸,她就会想起另一个让她嫉妒成魔的女人:“你走吧,我哪里都不去,我是王怜花未过门的妻子。”
“你确定?”
“我确定,”朱七七冷笑,“我要嫁给王怜花,我要让沈浪看看,我不是非他不——”
那个“可”字没有说完,朱七七晕了过去。
被安小六药晕的。
安小六掐灭手中的迷香,平静道:“抱歉,并没有和你商量的意思。”
说完,她敲了敲窗户,姬冰雁无声无息潜进房间。
他将朱七七用被子裹成一个粽子,像扛麻袋一样扛起来。
熊猫儿去找沈浪了,朱七七暂时由安小六托管。
安小六觉得自己可能看不住她。
——沈浪都看不住的人,她有什么好办法。
总不能把朱七七腿打断。
虽然安小六觉得自己能把打断的腿接回去,但……她想做个好人。
想着,“好人六”在朱七七房间的门上均匀撒了痒粉,又在庄园的水井里撒了笑粉。
要不是“屁丹”成本太高,她一定返回房间,在王怜花嘴巴里塞一整瓶“屁丹”。
当安小六在澡盆、脸盆、厨房碗柜均匀撒完痒粉,突然看到楚留香。
他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安小六笑了:“你要教训我吗?”
楚留香说:“不,我只是庆幸自己平日对你不错,也没有得罪过你。”
他是领教过安小六“痒粉”厉害的人。
安小六下毒的地方很妙,枕头、鞋袜、甚至是擦屁股的草纸,所以他无法想象一旦计划成功,被下药的人会经历什么。
“倘若有一天我得罪了你,你会怎么对付我?”
楚留香很好奇,十分好奇。
安小六摇摇头:“以前我想你要是欺负我,我就让你口臭狐臭脚臭……”
“现在呢?”
“不知道。”

冬夜严寒, 安小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小潘。
他还是那副讨人喜欢的娃娃脸,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冷风无孔不入,小潘冻得哆哆嗦嗦, 不断跺脚。
见到姬冰雁等人平安归来, 小潘顿时松了口气:
“几位爷可算回来了, 可担心死我了——”
姬冰雁冷冷截口道:
“此地不宜久留,上车。”
他将昏迷的朱七七往马车上一塞,直接跳上马车。
安小六、楚留香先后登上马车。
小潘扬起马鞭:“驾——”
车轮越转越快, 在泥泞的路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辙痕。
姬冰雁的马车又大又宽敞。
车厢里有四个人也丝毫不显拥挤。
姬冰雁用火折子点亮车厢里的琉璃灯,安小六忍不住问: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兰州?”
姬冰雁淡淡道:“是楚留香告诉我的。”
安小六又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猜的。
“猜的?”
安小六有些不信。
楚留香苦笑: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
“说来都是巧合,我来兰州探望老姬, 老姬告诉我兰州最近来了大人物,不想麻烦缠身,最好低调些,我这才知道快活王就在兰州地界。”
楚留香顿了顿, 又道:“快活王行踪成迷, 难得会有他的消息,我猜你可能坐不住会来兰州, 没想到你真来了。”
姬冰雁说:“我派人在兰州周边蹲守,等了许久不见人来,以为楚留香猜错了, 直到白天得到消息, 说有一队车马进入兰州地界,像是来兰州做生意的商贾。
“兰州城每日往返的商客众多, 你们本也不会引起注意,偏我手下有个兄弟擅长记人,尤其是美人,他汇报说,你们这支车队里有个不爱说话的漂亮姑娘,当时我和楚留香都猜是你,如今看来却是歪打正着了。”
姬冰雁说着,看向躺在马车里昏睡的朱七七。
安小六了然。
云梦仙子每日与安小六同进同出,隔绝了安小六向外传递消息的可能性。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姬冰雁手下人误将朱七七认成了安小六。
反倒让姬冰雁、楚留香摸进了云梦仙子的秘密据点,找到了安小六。
安小六叹气:“看来老天真是站在我这边的。”
姬冰雁皱眉:“你来兰州真是为了快活王?”
“是他,又不仅仅是他。”
在安小六心里,快活王只是“搭头”,重要的还是云梦仙子。
只有云梦仙子手里的“天云令”才是真正的天云令,只要云梦仙子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自己怀里那块天云令永远只是没有用的废铁。
姬冰雁盯着安小六。
当年“沙漠之行”他便觉得安小六胆大包天,多少武林高手折在沙漠中,她只身一人独闯大漠,简直是“不知死活”的典范。
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安小六的熊胆更胜从前,居然打起了快活王的主意。
姬冰雁冷冷道:
“你倘若有一天死了,一定是自己作死的。”
安小六垂下眼:“人都会死,可以选择怎么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留香与她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
他没有辩驳。
马车到达兰州城尚在凌晨,等了两三盏茶的工夫城门方开。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来到姬冰雁家门前。
姬冰雁的家一如记忆中那般气派、奢华。
身材魁梧的门房将一行人恭恭敬敬迎进大门,对被姬冰雁卷着铺盖扛进来的朱七七目不斜视。
对安小六也神色如常。
好像在他眼中并没有穷富美丑之分。
昏迷的朱七七被安排在姬冰雁家的客房。
安小六在厅堂见到了姬冰雁的妾侍迎雁、伴冰。
老实说,她有点害怕她们。
这二位和峨眉四秀、安小六的师父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喜欢打扮她。
那种打扮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对“穿衣打扮”的定义。
安小六并不想被迎雁和伴冰按在镜子前梳一上午头发、换一下午衣裳。
所以她不自觉往楚留香身后躲。
可安小六这么大一个人哪里躲得过去。
迎雁和伴冰一眼就认出了她,二人眼睛俱是一亮。
“爷把安姑娘接来了?”
“安姑娘,真的是你?”
两个女人亲亲热热贴上安小六,
反复追问安小六的头是谁梳的、妆是谁画的。
两个女人已笃定,这精致的妆面肯定不是安小六自己的手笔。
安小六有点招架不住,恳求的望着楚留香和姬冰雁。
可两人就像瞎了一样。
任由迎雁和伴冰一左一右将安小六架走。
楚留香目光凝注着安小六离开的背影。
刚刚他没有搀和姑娘们的事情,安小六走了却忍不住去看。
待人穿过九曲回廊彻底看不见后,他收回视线,冷不丁对上姬冰雁洞察力十足的眼睛。
楚留香不躲不避,任由姬冰雁打量。
——他从未掩饰过对安小六的爱慕和喜欢。
姬冰雁忽然笑了:“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你的房间是伴冰和迎雁安排的,安小六的也是她们安排的。”
说完,他负手大笑离开。
楚留香疑惑地返回房间。
这个时辰天还未亮,院子里一片漆黑。
屋子里本来也是黑的,可偏偏有一束光照在窗檐上。
楚留香心念一动,打开这扇窗,冷飕飕的风瞬间灌进来。
他的脸却不由得发热。
站在他这个位置,居然能看到对面一间屋子的窗户。
虽然主人并未开窗,但楚留香万分笃定那间房住的是安小六。
就在这时,对面的窗真的开了。
心心念念的姑娘出现,她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楚留香连忙用火折子点燃房间的灯盏。
隔着斑驳的竹林,微笑望着安小六。
此时她已经卸去精致的妆容,额前的碎发还有一点湿。
“嘭”一声。
安小六果断关上窗户。
楚留香一怔。
当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跳窗而出,踏着竹叶翻身来到安小六房门外——
“为什么关窗?”
“因为冷啊。”
安小六疑惑望着一夜未睡,天快亮了还不抓紧补觉的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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