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神仙老虎  发于:2024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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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个心善的。”
宋景辰:“咱们这等大富大贵享受世间荣华之人,积德行善是应该的。”
“这话倒是不错。”韩骏深表赞同,切了一片鹿肉放到赵敬渊面前盘子里,又切了一片略带薄肉的酥皮放到宋景辰的盘中。
他是见宋景辰对鹿肉外面的一层焦皮十分喜欢。
宋景辰笑道:“当然,最主要是我现在手里没银子了。”
韩骏惊道:“你敢说你没有银子?”
赵敬渊接话,“骏哥儿,你别忘了修缮整个京城排水可全是景辰替朝廷出的银子。”
韩骏恍然大悟又有几分不解道:“景辰你图什么呀?”
宋景辰勾唇笑道:“你管我图什么,千金难买我乐意呗。”
韩骏:“!!!”
赵敬渊缓缓转动着手中酒杯,悠悠道:“拿钱买他自己的命,当时他怒怼施国公,你以为施国公为何那般能忍?”
韩骏深吸一口气道:“是啊,景辰前脚刚为朝廷捐了一大笔银子,施国公便要治他的罪,且不说陛下不同意,便是大臣们也会有意见,倘若哪日京城真的出现水患,那便也是他施国公的罪过。”
语毕,韩骏突然睁大了眼睛,骇然道:“所以,景辰你前边铺垫这么多银子,就是为了后面能痛快怼施国公?
你这也……”
乖乖,你这也太有钱任性了,扔进这么多银子就为了骂人?
宋景辰瞧他震惊的表情,也懒得解释,笑道:“来来来,咱们喝酒吃肉。”
“我再来点辣椒粉,你们俩个要不要。”
韩骏:“你嘴巴红得都要着火了,你还吃。”
景辰笑道:“烤肉就得要配辣椒,辣才过瘾,你吃不吃吧。”
他这么一笑更显得唇红齿白了,韩骏忍不住道:“你说你怎么就跟人不一样呢,连牙都比我们白一截,你若去卖牙粉,这还不得疯抢呀。”
“滚你的!”宋景辰一脚朝韩骏踹过去,韩骏哈哈笑着躲开。
一众人吃吃喝喝,一直到快要戌时才散去。
宋景辰酒量其实还行,只是今日被韩骏这小子勾起了胜负欲,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头脑尚算清醒,就是脚底有些虚浮无力,又不想被韩骏看扁,跟那儿倔强地强撑。
赵敬渊看着好笑,便道:“我正要找景茂兄谈些事情,你便搭我的轿撵回去吧。”
宋景辰求之不得,他可不想让阿福给背会去,忒丢人。
到家后,宋景辰倒床便睡了,宋景茂与赵敬渊不知道在书房里说些什么,一直到亥正时分,景茂才送赵敬渊出来,两人神色俱都肃穆 。

第246章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照进轩窗,屋内宋景辰睡得正香甜,一条腿肆无忌惮地踹出纱帐外,未及足踝的宽松睡裤下露出光裸的脚丫子来。
知夏进屋见他这般模样, 不由得掩唇一笑, 蹑步上前将他腿轻轻放了回去。
此时, 对面厢房的宋景茂早已起床多时, 洗漱过后,在何氏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辰哥儿昨晚没少喝酒,估摸着这一觉要睡到半晌午去了, 吩咐厨房那边晚些时候再给他做,记得要轻淡些。”宋景茂整理好腰间绶带同何氏叮嘱道。
“我晓得。”
“管家不易, 家里一摊子琐碎都你担着,难得出来一趟,这里亦无外人,你无需同我一道早起。”
听闻景茂此言, 何氏不由心中温暖, 笑道:“比起夫君每日在外为家业操劳, 妾身这点子辛苦算不得什么,你也当注意身体, 勿要太过劳累才是。”
昨晚送走赵敬渊后,宋景茂在书房忙乎到半夜才睡下的, 何氏有些心疼。
景茂笑了笑, 他与何氏既非青梅竹马,更非一见钟情, 也谈不上什么先婚后爱,可能因为彼此都是冷静独立的性子, 向对方索求不多,反而觉得日子过得很舒心。
可见,这过起日子来,夫妻间的以诚相待,相互理解才是最为重要。
京西避暑行宫一切参照洛京城里的皇宫修建,宫殿官署俱全,此时,金碧辉煌的玄政殿笼罩在清晨的万道霞光中,颇有一股紫气东来的祥瑞之势,众臣鱼贯入殿上朝。
皇帝一路辛劳才刚到行宫,第一天上朝不过是走个形式,众臣都懂事,谁也不想给皇帝添堵,左右不过是打着官腔说空话,有事无事都容后再说。
朝堂上尽是一片恭维之言,赵鸿煊半眯着眼坐龙椅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众人正等着赵鸿煊宣布无事退朝回去各忙各的呢,这时,站在群臣之首的施国公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陛下,臣有事要奏。”
施国公上前一步出列,朝着赵鸿煊拱了拱手,“陛下,依照本朝惯例,每年来京西都要举行大型狩猎活动,既是为延续祖制,亦是为向外族展示本朝实力。
不日,西凉、北胡等诸国使团即将到达,此事关乎朝廷颜面,亦关乎军中士气。
今年该由何人带队狩猎,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定夺?”
赵鸿煊抬眼看过来,目光在众武将中巡视一圈,最终又落回到施国公身上,反问道:
“那么,依照国公你的意思该由哪位将担任合适?”
“举贤不避亲,臣的侄儿施志雄曾三次参加狩猎,亦曾随老臣征战平乱,实战经验可谓丰富,臣以为可堪重任。”
赵鸿煊其实更愿意让赵敬渊带队,但赵敬渊是他的底牌,他不愿意轻易露出来让施国公有所防备。
施国公越把赵敬渊当作毫无实战经验的毛头小子对自己越有利。
再者,他此行的目的是想示弱麻痹施国公,亦不想同施国公作意气之争。
念及此,赵鸿煊点了点头道:“国公所言有理,便依卿所奏。”
皇帝没意见,众臣更没意见,事实上这施志雄也确实如施国公所讲堪当此任。
众人都只当是寻常,谁也没往心里去,便是宋景茂与赵敬渊也没往别处想,俩人再怎么精明,也想象不到施国公因为信命理之说把景辰当成了比他们俩个威胁还要大的心腹大患。
更猜不到施国公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儿阴。
就连一向多疑的赵鸿煊也想不到施国公报复宋景辰的手段不是找他麻烦,而是直接将人置于死地。
至于宋景辰自己,他还自信满满,等着施国公放马过来,他见招拆招呢,哪里料到这次是人家施国公不按套路出牌了。
这会儿子,他正美滋滋同韩骏几个人一道爬山呢。
几人攀的是行宫附近最高的一处山峦,有正经的山道不走,几人偏要从陡峭的北坡往上爬,名曰这才叫“勇攀高峰”,谁不敢上,谁便是大拇指倒过来的那个。
宋景辰自诩武艺高强,自然不肯定做大拇指朝下的,阿福想拦也拦不住。
以前阿福还能拿三郎或者秀娘吓唬他,现在爹娘远在南州,还能飞过来揍他不成?
“脚蹬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想象总是最美好的,一开始确实也挺美好,几个人谈笑风声,吟诗作赋,好不惬意。
等爬到半山腰处,众人笑不出来了,无他,前面坡度变得越来越陡峭难攀近乎于一条直线。
怪不得人家要从南坡开辟山道呢,这北坡简直绝路,也太难为人了。
难爬归难爬,年轻气盛,谁也不肯服软,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得走完,几人还想要继续尝试。
阿福这次不能由着景辰了,这等坡度一个不小心滑下来摔个好歹,老爷还不得哭死。
不光阿福担心,其他几人的随从同样担心,小主人一旦出了事,最先倒霉的便是他们这些随从,给主子陪葬都是轻的,只不过他们可不敢似阿福这般硬拦。
宋景辰虽任性,却非不讲理之人,知道阿福是为自己好,亦知他难处,况且为了面子拿自己的命去冒险将爹娘置于何处?
景辰嘻嘻笑道:“我可不想过几天被京城人议论,说是某年某月某日宋景辰死于爬山逞能,我胆小惜命先认输了。”
几人想不到景辰这般拿得起面子,亦这般放得下面子,莫名觉得如他这般不勉强自己才叫洒脱。
有景辰带头,李琮亦嘻嘻笑道:“我也怕死,爬上去又能怎么样,我也认输。”
“得得得,你们不爬,我爬着也没意思,不爬了不爬了。”韩骏一屁股坐草丛里。
有他们三个带头,其他几人也不想逞能,纷纷放弃,众随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望向景辰的目光充满感激。
阿福递上随身带的水壶,叫景辰补充些水份解乏,景辰接过水壶正要仰头喝时变故突生——
“啊!” 身边韩骏发出一声急促惊恐地大叫,景辰忙低头看去,他还未来得及看清什么,阿福动了——
几乎是眨眼间,一条斑斓大蛇的被阿福攥住了头。
众人惊叫起来,宋景辰这辈子一怕鬼,二怕蛇,但眼前人命关天,他也忘记怕了,忙上前查看韩骏情况。
韩骏左边小腿处正有鲜血缓缓渗出,显是被刚才蛇咬的,韩骏满脑门子细密的汗珠,一半是疼得,一半是吓得,谁知道这是不是毒蛇……
想到毒蛇二字,恐惧便如潮水般涌上来,韩骏脸色煞白,捂住伤口的手指发颤,面对生死没有人能不害怕。
嘶啦!宋景辰一把扯下自己半拉袖子迅速扎住韩骏小腿上方位置,防止毒液扩散。
这会儿韩骏的随从也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趴下便替韩骏吸血。
宋景辰回头道:“琮哥儿,你速带他们下山找尚书大人以及赵敬渊报信,请御医过来。
不,不光要找御医,你们分头行动,或许本地山民比御医更有经验。
快,速去速回,片刻耽误不得,骏哥儿的命就靠你们了。”
几人自是不敢耽搁,慌忙下山去。
宋景辰把自己水壶递给韩骏随从,道:“你先漱漱口,让我来。”
即便恐惧如斯,韩骏也是个硬气的,一滴眼泪没掉,一听景辰竟要替他吸腿上的毒血,绷不住了,眼泪儿涌上来。
阿福那能让自家少爷上,忙上前道:“韩少爷无需太过担心,此蛇看起来花里胡哨吓人不轻,实则只是微毒,不会有性命之忧。”
一听是微毒,韩骏的精神骤然一松,一颗心终于是放回到肚子里。
既然死不了人,宋景辰才不替他吸血呢。
很快,赵敬渊、韩尚书等人带着御医以及当地有经验的草医赶来,正如阿福所说,咬伤韩骏的只是当地一种小头蛇,毒性不致命,但肿上几天是肯定的。
另,护理不当的话,亦很麻烦。
韩骏的条件自然不可能照顾不周,韩尚书得知儿子无性命之忧,一腔担心着急化作熊熊怒火,也顾不得礼部尚书的斯文,对着韩骏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还是赵敬渊拉着他,“有什么火气,您回家再冲他发。”
韩骏感激地看了表哥一眼,他今天的脸要丢尽了。
韩骏从小不爱念书,跟表哥赵敬渊一样喜欢舞枪弄棒,韩尚书一番痛苦纠结,不得不承认儿子不是念书的料,只得送他去习武。
韩骏原本是要参加狩猎大会的,这下是去不成了,为此韩骏闷闷不乐。
施国公闻听韩骏被蛇咬伤,却是哈哈大笑,他本来的打算是叫人在狩猎场上引开韩骏,却不成想韩骏还没上场就被蛇咬。
宋景辰在狩猎场上的保障又少一层,当真是老天爷都要帮自己弄死他。
宋景辰在凉州之时就喜欢与众人骑马围猎,这次的狩猎大会自然跃跃欲试。
宋景茂知道自家弟弟骑术与弓箭了得,有此等机会,亦不忍扫他的兴致。
玩儿骑射就得玩儿装备,宋景辰手里不缺宝马良弓,这次带来的是一匹正当壮年的枣红色良驹,高大健硕、四肢修长。
看到这匹马背部流畅的线条与闪着丝绸般光泽的鬃毛,便忍不住令韩骏等人叫好。。
宋景辰笑道:“怎么样骏哥儿,我的烈焰还不错吧。”
韩骏羡慕得不行,道:“景辰,就冲你这匹宝马,这次狩猎大会上你定要好好表现,连同我的那一份,把咱大夏的威风打出来,绝不能让那帮蛮夷小瞧!”

第247章
每年夏秋相交之际, 大夏朝均会举行大型狩猎活动,但邀请周边众外族参加却是每隔五年方有一次。
既是展示实力亦是为了互相了解,拉近双方关系,十分隆重。
故而, 赵鸿煊对此事亦是极为重视, 召集众臣商量具体事宜。
赵鸿煊巡视众人, 开口道:“朕昨日收到驿站来报, 说是约莫三日后各国使团将陆续到达,朕欲任大学士宋景茂为我朝代表负责接待事宜,你等可有补充?”
张璟率先出列:“陛下, 宋学士出身翰林,学识渊博、精通礼仪, 且仪表不俗,正适合担此要职。
另,礼部左侍郎程大人接待经验丰富,鸿胪寺左大人为人周到细致, 臣建议可由此二人从旁协助。”
张璟推荐的两个人都与宋景茂关系不错, 不必担心不配合。
赵鸿煊微微点头, 正要开口,施国公抢先一步道:“陛下, 臣以为不妥。”
赵鸿煊微顿,压下眸子道:“国公以为有何不妥当。”
施国公:“陛下初登大宝, 众使团难免各方试探, 宋景茂一文弱书生怕是难以震慑四方,臣建议从武将中选一人作代表。”
赵鸿煊不置可否, 而是将目光扫向殿下众臣:“诸位有何意见?”
宋景茂面色无波地站出来,朝上面一拱手, “陛下,是否由臣来主持接待事宜且放一边,臣以为施国公所言难以服众。
是硬骨头还是软骨头与臣的身份无关,与臣的气节有关,敢问施国公此言将我大夏的文人书生置于何地?”
施国公一听宋景茂这话,脑袋嗡!得一声,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话中漏洞,这一句话可是把天下的文人书生全都得罪光了。
众所周知,文人的笔杆子虽轻,却是能压死人,施国公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施国公正要开口解释,上面赵鸿煊突地挑唇笑开,他道:“宋学士严重了,依朕看,国公此言亦有道理。
便这样吧,由你与施志雄将军共同主持接待事宜,礼部与鸿胪寺众人配合。”
赵鸿煊一锤定音,施国公此时想到自己话中漏洞仍心有余悸,没有心情再争,此事就此定下。
应大夏皇帝之约,身着异域服饰的长长队伍行进在大夏境内,领头马车的罩顶绸布绣有复杂的图腾纹样,华丽又极具异域风情。
车厢内,西戎王最为疼爱的阿依尔公主忍不住挑开车帘向外望去。
一马平川的广袤土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像是一张巨大的毯子无边无际地铺展于天地间,太阳慷慨地撒下万道光芒普照大地。
好美,好想要。
好想要把这些庄稼连同宋景辰那个小混蛋全都抢回西戎去!
想到宋景辰,阿依尔小公主不由单手托住下巴,脑子里浮现出宋景辰纵马回眸时颊边酒窝里欠揍的坏笑。
真的很欠揍!
以至于让她念念不忘,不远千里也要来找他算账。
“阿依尔,你在想什么。”一道宠溺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阿依尔转过头来,星辰一样黑亮的眸子望向身后的西戎王,“父王,我在想一个男人。”
西戎王:“……”
西戎王:“阿依尔,你应当矜持一些。”
“哼!”十二岁的阿依尔一甩头,肩头的数根小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闪亮的弧线。
她娇嗔道:“我不需要矜持,这次我一定要揍服这个坏蛋。”
听闻小公主此言,西戎王哈哈大笑。
他共有六子三女,最小的阿依尔最像他,亦是几个子女中最勇敢、最聪明、也是他最为看重的继承人。
他自然知道女儿的坏蛋是哪个。
当年在大凉州,宋景辰同一帮小子追捕猎物时常越界,碍于宋文远的面子(护犊子实力),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日一久,俩边小的便不打不相识了,阿依尔时常跟着哥哥们骑马射猎,年龄虽最小,却是骑术了得,又争强好胜,见哥哥们纷纷败在宋景辰手下,不服气非要同宋景辰比试。
宋景辰故意放水输给她,把小丫头气哭了,认为宋景辰瞧不起她,不把她当对手尊重。
一来二去,女儿便把宋景辰当成了要超越的对手,屡屡提出挑战,宋景辰却见了她就跑,不给女儿报仇雪恨的机会,可不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就在西戎部落进城的同时,众北方部落中最为强大,对大夏的威胁亦最大的北胡新王携带着他的新王后踏入了京城的地界。
重新踏上大夏的土地,赵敬怡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的眼泪早就在这些年的煎熬里流烦了,流腻歪了。
哭又有何用?
哭就不用委身在鹤发鸡皮一身老人味儿的老男人身下?
哭就不用承受各种不堪折磨?
北胡没有爹爹娘亲,亦没有护着她的小霸王弟弟。
就连从小跟在身边的丫鬟亦不堪忍受折磨离她而去。
她亦想过,可她为什么要去死,死得毫无尊严,毫无价值,甚至毫无动静,就像一粒卑微的尘埃消散于天地间。
不,她要好好活着。
既然来这世上一遭,她绝不甘心像一粒尘埃般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
天潢贵胄的身份到了北戎什么都不是,贵女的矜持高傲亦不能为她换取到任何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
痛苦迷茫中,她终于学会了利用自己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这不是母亲教给他的,亦不是那些所谓女诫女训教给她的,是求生的本能、是满心的不甘教会她的。
这世上,她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自己做主,那便是自己的身体,感谢爹娘给了她一俱姿色尚算不错的身体;愧对爹娘,她要糟蹋爹娘给的这具身体了。
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掌慢慢摸上来,紧贴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缓缓滑下,赵敬怡身体本能地扭动一下,却完全挣脱不开对方钳制……
慢慢地,赵敬怡抬起头来,水光潋滟的眸中含了几分妖冶的楚楚动人。
回到中原的土地上,她的脆弱也跟着回来了,再如何控制压抑,还是忍不住想要流泪。
北胡王只当她被自己撩拨地动了情,心中得意,大脑袋凑过来吻她眉眼、嘴唇、咬她耳朵,开始撕扯她穿得一本正经的衣裳……。
怀中这个女人无论在床上怎样妖媚热情,提起裙子便成了冷冰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冰块。
极致的反差,却让北胡王欲罢不能,他就喜欢让一本正经的良家妇女为他绽放放荡,她穿得有多正经,他想得就有多不正经。
赵敬怡与草原上所有的女人都不同,她是他念不懂的经,可越念不懂他越想念,越想探索赵敬怡的经书中到底有多少内容。
“王……求你……”赵敬怡发出模糊支离的请求,她快要支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妖精,别求饶,本王为你死过一次,以后这条命只能死在你的身上,你亦只能死在本王身上。”
北胡王对女人的请求置之不理。
娇弱佳人摇摇摆摆,如风中竹,韧而不折;又若雨中花,残而愈艳。
北胡王的剽悍与强硬让赵敬怡感到一阵眩晕,她只当北胡王的那些话是在放狗屁。
但她要为这狗男人生下儿子,儿子便是将来北胡的王,她将是北胡的太后。
思及此,赵敬怡突然又有了无穷的力量,猛地翻身将北胡王压制身下。
北胡王被她此举惊住,“你……”
赵敬怡冲他嫣然一笑,“这是在我们大夏的土地上,自当我上你下。”
说罢她俯下身去吻住北胡王的嘴唇。
温柔乡,英雄冢,美人关,自古英雄最难过。北胡王被美人吻得迷迷糊糊,浑然忘我,管他娘的,你上就你上!
蚀骨销魂的纠缠中,北胡王看着眼前的女人从淡雅的梨花变幻成妖妖桃花,艳丽海棠,又悄然绽放成高不可攀的牡丹,恍惚中,他似乎从女人眼中看到一丝居高临下。
小小的女子,反天了,北胡王不肯认输。
赵敬怡亦不肯认输,无关欢爱,这是她赵敬怡的尊严,她乃大夏的贵女,既使身处泥潭,谁也妄想打断她的傲骨。
北胡王终于觉察到了赵敬怡的不对劲儿,慌忙停下来,一阵眩晕中,赵敬怡笑了,笑得妖艳动人,笑得讽刺至极,笑得畅快淋漓!
天做盖,地为席,辚辚马车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行此苟且之事又如何?
只要罩上一层遮羞布,便是无事发生,就如所谓和亲,不过是拿女人做交易罢了,与其如棋子般被人交易,不如自己选择交易对象。
她赵敬怡赌赢了。
父王,母妃,女儿回来看你们了,女儿靠着自己的本事回来看你们了。
敬渊,你长高了吧。
阿姐不在的日子,你听不听话,好好读书了没有,有没有惹阿娘生气。
大夏,我赵敬怡回来了。
泱泱盛世,如我所愿,太平盛世里的人呵,你们阖家团圆时是否记得曾经有个和亲的女子名叫赵敬怡。
史书呵,你只有短短的“和亲"二字,你可曾记录我赵敬怡的名字。
史官啊,你重逾千年的笔可否为小小的女子多写上一言两语。
一滴晶莹的泪珠终于从赵敬怡的眼角滑落。
北胡王心疼得不行,忙轻轻把她放下,单膝跪在她身侧,低头轻吻她额头,“渴了吧,我喂你些水喝。”
北胡王端来水碗,自己灌一大口再渡给赵敬怡,美其名曰:我看你也没喝水的力气了。
赵敬怡随他去,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娘亲的怀抱,温暖的怀抱。

或许是看出赵敬怡的思亲心切, 北胡王下令加快行程,如此,提前两日便抵达行宫。
城门外,宋景茂一袭深紫官服腰系玉带, 与施志雄率众迎出门外。
当新上任的北胡王搀扶着他的王后下车, 场面有一瞬间的停滞。
这位王后虽说一身华丽的异族服饰, 却能让人一眼便认出她中原女子的身份。
再加上她与赵敬渊肖似的眉眼, 在场心思快之人很快便想明白缘故。
堂侄子继承叔叔的遗孀在北胡实在不算事儿,合理合规,且明正言顺。
一时之间他们竟不知该同情赵敬怡亦或是为大夏朝而高兴, 因为看起来赵敬怡似乎很得这位新王的宠爱。
双方见礼走流程的功夫,宋景茂悄声吩咐, 令人忙去通知赵敬渊……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赵敬怡与爹娘弟弟一家团聚,千言万语只化作与娘亲相拥低泣,无需多说什么, 女儿所受之苦, 当娘的早已在心中推想过千千万万遍, 也心疼过千千万万遍。
关于自己的经历赵敬怡不想多说,只说了宋三郎通过一个叫霍占山的商人给了她许多帮助, 不止是钱财的上的帮助,她能有今日出头之日, 宋家人功不可没, 嘱咐弟弟记住人家这份天大的恩情。
行宫中的赵鸿煊得知赵敬怡之事,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赵敬怡从中调和, 边境可稳,忧的是赵敬渊若有不臣之心, 等于是又添一大助力。
不管怎么说,赵敬怡对大夏有功,与公与私,他都应当召见嘉奖一番。
各受邀使团陆续到达,赵鸿煊分别接见。
这几日宋景辰右眼皮子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能有什么灾。
他唯一能想到的“灾难”就是那位西戎的小公主。
一想到阿依尔小公主,他脑仁儿疼。
小侄女粘人但不禁吓唬,好打发,这位阿依尔可实在是难应付。
输不得,赢不得,还躲不得,因为这一根筋的丫头,为了同他比试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晚得对上。
随着各部落使团到齐,赵鸿煊在宫内举行盛大晚宴招待众人。
赵鸿煊一番没什么实质内容的官方套话过后,鼓乐歌舞声中,晚宴开始。
打从宋景辰一进来,阿依尔小公主的目光就紧盯着他。
宋景辰只觉万箭齐发,自己都快被对方的眼珠子射成筛子了,拜托啊小公主,你这得有多记仇呀,不就是抢了你的烈焰么。
宋景辰摸摸鼻尖,假装没看见阿依尔,同韩骏等人吃酒聊天。
韩骏悄悄碰了碰景辰肩膀,低声笑道:“景辰,对面那小公主被你迷住了,一直盯着你瞧呢。”
宋景辰:“呵呵,呵呵。”
韩骏睃他:“你这叫什么表情?”
宋景辰:“你少鬼扯吧,阿依尔才刚十二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
韩骏瞪大眼:“还说没有鬼,你连人家叫什么,年龄多大都知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看着她长大的。”
“哇,青梅竹马。”
“滚你的,我在凉州时经常同她哥哥赛马射猎。”
韩骏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宋景辰没好气踹他:“你还有完没完!”
“嘶——”一声,韩骏面露痛苦之色。
宋景辰撩他一眼:“行了,别跟这装,我方才踹你右腿,蛇咬伤的是你左腿。”
被景辰揭穿,韩骏脸皮厚咯咯直乐。
对面阿依尔瞧见宋景辰这大尾巴狼竟然装做不认识自己,顿时怒火中烧,小公主“腾!”就站起了起来。
不等西戎王拦住她,小公主跨前一步出列,她朝着上面赵鸿煊拱手道:“西戎公主阿依尔见过皇帝陛下。
阿依尔听闻贵朝宋景辰骑射功夫了得,想与之切磋一番,还请皇帝陛下恩准。”
阿依尔此话一出口,宴会上一阵错愕声。
赵鸿煊也是愣了一下神,转而看到阿依尔看向宋景辰的眼神,心中明悟,却是故意笑道:“宋景辰骑射功夫了得,名声还都传到西戎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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